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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情逍遥——by千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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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阿宣哑声说了句:"走了。"便带上他那把从不离身的剑和三个月前收养的小幼鹰,在留念的离去。
去难过地看者渐渐走远,渐渐模糊的颀长背影。等我拉扯起稚嫩的童音大声喊着:
"师兄--会回来吗?"
那道身影只是一个一个转角,便再也看不见了,唯独留下叹息一般的声音,在风中瓢荡,淡淡的,却有着浓浓的离愁,浓浓的不舍:
"也许......不会了吧......"
师傅一颤,猛然回身,却已晚了。最终还是像个孩子那般放声哭了出来。我搂着师傅,轻轻拍着,许久后才说: "师傅,师兄走了。"
"呜......师傅知道......"
"以后说剩我们俩了呢......"
"嗯......"
"不过没关系喔,"我微笑,"还记得小遥曾今说过要一辈子爱你们,一辈子对你们好吗?"
师傅点点头,哑声说:"唔......记得......"
看到这儿,我又笑了,笑得很灿烂很温柔,声音却异常坚定:"要相信小遥喔,这个誓言,永远都不会变的,永远都不会!"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又是一颤。
师傅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我。慢慢地,一记笑颜盛开了,冲淡空气里那厚重的离愁与哀伤,依如暗夜的星子般,很美很美--
"嗯!师傅相信!......"
......
呵呵,是谁说花开无声呢?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阿宣走后,我花了好长时间才让师傅从伤痛的世界中走出来。虽说彼此还是会为此伤心,但相对于那时来说已经好得太多了。
不过,就算很难过,生活还是得继续,所以逍遥仍然没停止它的步伐。只是那一家之主已由阿宣变成我了,即使当时我只有4岁,可该学的生活技巧也都和阿宣学了,在加上前世独自打滚过来的二十一年,要养活师傅和自己来措措有佘,就差师傅的武功还没学完罢了。
谁都说那逍遥路永远也不会变,我也坚信着那句话一直很久,但怎奈何人的一生如此短暂,逍遥的生活也似乎是一晃就过了。有此时候,当你尝尽了世间百态,你就会在容颜老去时发现:自己是不是该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停一停,歇一歇了?
或许心里是有些舍不得,但相对于四处飘荡云游的生活,宁静的停留才是最合适老去的人吧!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z※※y※※z※※z※※
梵净山脚下的一座小镇。
元德客栈靠窗的一个席位上,师傅正在吃着他最爱的阳春面,而我则坐在对对面吃我最爱的小笼包,彼此都没说话。周围热闯的气氛正好和我们形成鲜明的对比。待师傅面吃到一半后,才开口道:"不哭啊。"
"叫我卫遥!"我瞪眼,不满道。
师傅也没跟我争,又开口唤:"小遥......"
"怎么?"
"师傅这几天都在想,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隐居去?"他小心问着,怕我不同意似的。
"好呀。"我满不在乎的淡应,仍继续和白白嫩嫩的包子奋斗。
似乎是没想到我竟会那么爽快的答应似的,师傅惊讶的问:"不哭,哦,不是我是说小遥你同意?"
"对啊。有什么不对吗?"干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可我是说‘隐居'喔!不在像以前那样四处游玩了喔!"师傅再次强调着,好像我没听清楚似的。
我很肯定的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可是小遥你不用在仔细想想吗?这可是一件大事呀!其实小遥你可以不用顾虑师傅的心情的,毕竟你才6岁,正是喜欢玩闯的年龄,对外面的花花世界刀还不到玩够的时候,所以不用勉强自己和师傅隐居去......不过,呵呵,虽然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自私,对你了不公平......但师傅还是希望你答应的啦,要不然师傅没了阿宣又没了不哭你后,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那种感觉一点都不好......"
看到这,我怪笑一声接腔道:"我看师傅你不光是难过吧。没有阿宣还没什么,若是连我都没了就一定会回去见曾师傅,而那种挨饿的感觉也不是很好吧?"
师傅一听,立马傻笑,"嘿嘿嘿,不哭还是那么聪明。"而后又自以为很小声的嘀咕着:"知道就别说出来了嘛,都不给老人家留个面子!"
看着这样迷糊的师傅,我暗自翻了个白眼骂道:"笨蛋。"
师傅没听清,抬起头问我说啥?我就又翻了个白眼骂他:"说你是笨蛋啦!"弄得他立马可怜兮兮地哀怨:"不哭你又说师傅是笨蛋,呜,师傅哪有笨啦!"
"你哪里都有笨!"我瞪眼看着皱成苦瓜的清丽脸庞,好会儿后才叹口气,说:"老实说这几年到处玩到处跑,我的脚也有点累了。"虽然大半时间都是被抱着走,谁叫人家是娃儿,腿短嘛,"所以偶尔停下来,找个地方休息也是不错的。况且呀,把你这笨蛋丢下一个人逍遥去,我可放心不下。"
苦瓜师傅听后,反倒变成了水瓜,感动得抱住我又哭又笑说:就知道不哭最乖最孝顺舍不得师傅什么的。听得我暗自窃笑外加小小的负罪感。
你说吧,我一个六岁小娃不跟着师傅跟啥?虽说以我的智商是不会被坏人拐去,但若是别人来强的怎么办了!一嘛我没什么武功;二嘛我腿短跑不过人家;三嘛我没力气打晕别人坏人啊到哪里都有,就算我逃得过一次,那第二、第三次呢?
在怎么说师傅虽然笨,但还有武功可以保护我,再加上我的脑子,不说所向披靡了,最起码不会过的很差。总结以上可以去哪儿了。在说吧,我还真觉得脚有些累了,所以陪师傅去过过安静的日子也不赖。
窃笑完后,我才想起一件事,拉着师傅问:"我说师傅啊,你多少岁啦?"怎么那么年轻就要玩隐居?
师傅傻笑着说:"60哩......"我便"噗"地一声把刚入口的热茶喷了出去,并大嚷:"什么?!60?!"
师傅紧张地问我有没有补烫伤。我说:"没有啦,这茶的温度正好。先不说这些了,师傅胸说你已经60了?这怎么可能嘛!怎么看你都才25、26岁而已!"我把面前的师傅上下左右看了个遍,就是不相信。
师傅却很不好意思地憨笑,说出了小时的糗事:原来呀,在师傅7岁的某一天中午,发现自己肚子饿了,便跑去找师傅(也就是我的曾师傅)的房间去寻,却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小孩子好奇呀,就打开倒呀倒,倒出了粒乌黑黑但泛着桂花糕味儿的丸子,心中大喜,以为是好吃的就欢呼一声--吃掉了。
晚上曾师傅回来后小师傅就献宝似的告诉他说:曾师傅桌子上的黑丸好好吃,闹着还要吃......当时曾师傅的脸就瞬间由关公变成了包公,由包公变成了青椒,由青椒变成了......总之呢就是这样变来变去。最后一怒之下,抓起小师傅就朝屁股打去。还被罚二个月不准吃零食,异常痛苦啊。后来,师傅才知道自己真的是犯了大错!
原来呀那个黑丸子是曾师傅千辛万苦、万苦千辛、历时十年,才好不容易炼出唯一一粒能使人永保青春的神药,只不过除了那外表永远年轻之外,其它的还是会随着人的苍老而改变,像是头发、体力等。谁会想到竟被我那笨师傅当成零食吃了去......
我听完师傅的往事后,决定再次对他的智商深表怀疑!
试说谁会认为放在那种瓶子里的诡异东西是零食?!
"不哭啊......你现在的笑容好奇怪呀......"师傅看着怪笑中的我怕怕地说。
"喔?是吗?"我轻问,又怪笑了出了声。
我是在笑你呀,笨师傅!
摇头叹气,这样傻得糊涂,傻得可笑的师傅还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最后,我说:"快吃吧师傅,吃完了好上路。"
师傅点头说好。r
唉,我现在终于知道师傅为什么会旧地重游了......

共识达成,我们在吃完饭后,便去集市上买了些米和果蔬往梵净山去。
为什么要去梵净山呢?
那是因为大概在两年前阿宣还在时,某一天我们师徒三人游玩到此地,走着走着就发现师傅不见了?!我和阿宣就想啊,肯定是师傅的好玩心又被某个东西吸引去了,才没跟上抱着我的阿宣!但知道归知道,师傅还是得去找呀。所以我们便在附近找呀找,找呀找,终于在一个小山谷找到了扭伤脚,哭得唏哩哗啦的师傅。后来师兄见那个小山谷环境清幽又隐密,便提意说在谷中建一个家,以后若我们玩累了便可回来这里隐居。
只不过,我们还没有开始隐居,阿宣便离开了。从我们刚建的新家中离开,从我和师傅的不舍中消失。
如今,时过两年后,我和师傅又回到了这里,却不是为了下一次的逍遥而积蓄体力,而是真正地隐居。当个隐匿的山中人......
或许,这样的生活会有些寂寞,但我想,那逍遥路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变的只有在逍遥路上年年岁岁老去的岁月。
如此想着,晃然间,我似乎看见了飘摇烟雨的湖面上,那位披衰戴笠坐在一叶扁舟上的老生,萧洒地高唱着亘古不变的旋律......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只记今朝......
清风笑竟若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

成长

炎炎夏日,伴随着习习的凉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小屋前的一棵枣树下坐着位长得很是清秀的男子。男子很年轻,竟有着一头美丽似雪的白发,却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反而衬得他更似仙人。
只见那男子支着下鄂,半眯着眼看着前方正织着竹篓的男孩,嘴角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清晨,柔柔的阳光穿过风间,透过浓绿的叶子洋洋撒下,斑斑驳驳。碎碎的金色调声地在两人身上欢快地跳跃着。和风吹起长长的发丝,黑色如夜,白色如雪,拂在脸上好似女子柔美的手般舒服,令人好不惬意。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白发男子懒懒地开口唤道:"不哭啊。"
我停下编竹篓,抬起头瞪眼:"师傅!都说叫我卫遥,要么就叫我阿遥、小遥,就是不能叫我‘娃不哭'!"
"好嘛好嘛,"师傅扁扁嘴,什么仙人形象全都没了,"小遥啊。"
"嗯?"我满意地点头,应了声。又开始织起来。
"今天是你8岁生日喔。"师傅谄媚地笑道。
"嗯。"我淡应了声,不太在意。
"别这样嘛,多少有点表情嘛。"师傅仍是谄媚地笑,只不过有点僵硬。
我叹了口气,再次停下编织,"师傅你想要徒儿做什么就直说吧。"却引来师傅的不满,小声嘀咕着:"什么呀,小小年纪就这么精......"
我听了暗翻个白眼心想:我还小咧,前世的21岁加现在的8岁都已经29岁了,比阿宣还大上8岁。若是连这点小事都不懂,那不是白活那么多年了?
思及此,就听师傅开口说:"你说阿宣怎么还不来信哪?今天可是你的生日耶。"讲到这,师傅落寞地叹了口气,清秀好看的脸上因此蒙上一层寂寥,看得我很是心疼。起身走过去,坐在师傅旁用微短的双臂轻轻地抱着师傅微笑问:"师傅可是想师兄了?"
"想,非常想啊。难道小遥不想吗?"
"也想呀。"我点头。
"阿宣离开也有四年了吧?"
"嗯,四年了。"心想着,原来我们隐居已经两年了呢。
"四年了居然也不写一封信回来!呜呜呜,不孝徒啊不孝徒啊!亏师傅还从小把他养到大,视他为已出,那么疼爱他,他当真一出去就像不回头的鹰一样,什么音讯刀没有,让我这个老人家在这替他空担心!气死我了!"师傅像一个老小孩那样,在我怀里又哭又闹的。看到这样童心未泯的师傅,我心里很是好笑:"师兄说他不喜欢写信。"
"不写信就算了,连回也不回来一次,很过分啊!"
"说不定师兄离的太远了,回来一次会很麻烦才没回来呢?"
"远就写信啊!哪怕一句话也好呀!"师傅就是咬着不放,这下我也不知该如何为阿宣说话了,只能抬头望那蓝蓝的天。
其实我也觉得阿宣很不像话,过去和师傅与我的感情不是讲假的,这一出去闯江湖就真如浪子般不回头不留恋,怎不叫人气愤?即使是和他只生活了四年,但之间浓浓的感情又岂是说淡就淡?更何况是他与师傅的!
阿宣啊阿宣......
我叹口气,低头安慰:"师傅别哭,说不定哪天阿宣厌了那江湖就会回来了。"
师傅摇摇头,说:"不会的......"脸上是泪痕和满满的不舍与难过,"阿宣的家业还等着他回去接手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责任感极重的人,就算自己在怎么不愿意也还是会去做。所以......不会的......"
我静了会儿,才笑着问:"如果师傅想那我们就去把阿宣抓回来吧!"
师傅听了却破涕而笑摇摇头道:"不行喽,师傅老喽,62岁的老头子哪抓到21岁的大好青年哪,况且我们连他在哪都不知道......鹰还是要飞,浪终究是喜欢那天涯......罢了,罢了吧......"他摆摆手。
此时的我才真正地感到,和我生活了八年的"年轻男子"是老了。那满头的白发此时此刻在眼里不再是美丽,反而在向人诉说着世间的沧桑,而风穿过叶间的"沙沙"声就好像那声声无奈的叹息,让人鼻头一阵发酸。
我哽咽地把师傅拥得更紧,不再像是个小大人那般老成地说话、老成地笑,而是像个真正8岁的孩子那般哭了。当年,在现代时我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就告诉自己要坚强地不哭,也没有为谁哭的机会,如今却哭了。
师傅见我哭了,怔了怔,笑着,慈祥地轻拍我的背:"傻孩子,怎么突然哭了呢?"
"师傅......"我放开他,带着鼻音唤道。
"嗯?"
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位老人,许久后,我才轻轻道,轻得就像是那羽絮般,却及为郑重:"师傅别怕,就算阿宣真的不记得你,还有我呢!师傅,小遥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紧吧盯着又开始流泪的师傅。好会儿,终于等来了他的回答--
"好!当然好!小遥懂事又听话,有那么一个可爱的好徒儿陪着怎么不好?......小遥,师傅不求你永远陪伴,等到师傅百年归去后,你便出谷去玩玩闯闯吧,若是师傅玩累了就去找你阿宣师兄,说服他放下那江湖和你像以前那样逍遥去吧!虽然知道阿宣责任极重,但我还是不愿看到一个那么渴望自由生活的人,就这么被这世俗所控制,阿宣不会快乐的,我也不会快乐......"
"......好......"我说。
然后,一阵沉默,师傅又谄媚地笑道:"那个,小遥啊。"
"什么?"看见师傅终于不在难过,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轻快地问。
"嗯......今晚是你生日,咱们吃好点儿吧?"小心翼翼地。
哼哼,师傅啊,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我心想,却仍是很高兴地笑道:"好哇,吃鱼和山鸡可好?"
"哇,要吃要吃!我还要吃竹笋!"
"好,徒儿这就张罗去!"话毕,我开心地唱着歌,收集材料去了。没看见远处的师傅温柔时的美丽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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