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舞双天——by若篱

说着，手中的力道紧了紧，顿时聿玄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影归？月舞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这个是药材？宝物？武器？还是其他的东西？他用询问的眼光向宛鵆御那边瞥了一眼。
『你以为区区一个二皇子可以逼魅影谷屈服于你？』
桀骜不训的语气，此时的宛鵆御和平时完全是两个人，一瞬间的感觉让月舞觉得他和一个人很像。
『你......你们难道不管他的死活？』
蒙面人的语调中有了不确定的起伏。
二皇子确实和魅影谷没有直接消息，只是......宛鵆御看了月舞一眼，如果聿玄出什么事情，月舞肯定是要受不了的。
『你现在是不是还爱着我呢？』
突兀的声音响起，一直没有开口的月舞突然问道，他目光紧锁住聿玄的脸，由刚才的冰冷霎时转为温和。后者深情回望，缓缓点了点头。
『那么他呢？』
聿玄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月舞可以看到，控制着聿玄的手明显控制了一下。
这种哑谜似的问答让边上的人听得一头雾水，但月舞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做人不可以太贪心，两个都要可不行唉......』
似乎在这个节骨眼上讨论这种问题是有些怪异，月舞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又把这种怪异的气氛更推向极致。
『月舞，做个交换吧。』
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浅笑，除了宛鵆御之外，其他所有在场的人听到月舞竟然用自己的名字称呼一个来历不明的蒙面者时都纷纷感到意外，就连聿玄眼中也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
『不要叫这个名字，我现在叫昊舞！』
蒙面人似乎对这个名字充满极度反感一样，一下子大吼着激动起来。
『好了好了，你别激动，小心自己掉下去，就前功尽弃了。』
月舞的眼神回复到之前的冰冷，除了冰冷之外，还有一种不易察觉的决绝。
『你放了聿玄，我来做你的人质怎么样？』
对魅影谷来说，泺鹮和二皇子哪个比较重要相信昊舞用鼻子想也会知道，他们之所以顾忌聿玄的性命是因为月舞的关系，如果直接抓了月舞，那自然是更具为协力了。
『月舞，我不许你这么做。』
在月舞说出这句话时宛鵆御赫然出声制止。
『阿宛，我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很对话对吧？』
月舞的声音听上去很柔软，但也正因如此，则更让宛鵆御感到一丝不安。
『所以，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好么？』j
然后他降低了音量，用很小的声音对宛鵆御说
『你放心，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影归时什么东西，我不会给魅影谷舔麻烦，不过等一下还是要请阿宛陪我演一场戏。』
虽然语气并不强烈，但之中透露着坚定，宛鵆御知道，月舞很少会坚持什么，但一旦时他认定的东西就很难再改变，所以此时说什么只怕也是徒劳。
『怎么样？很优惠的条件，你换不换呢？』
月舞随即又对昊舞说，气氛比原先的更紧张，众人都绷紧了神经。
『我凭什么信你？劫持现在毫无反抗能力的聿玄自然比控制你要安全的多。』
看来这个昊舞还是挺有头脑的，知道众多因素之中，那个是第一位的，果然是混不过去。
『如果你只是怕我反抗，大可废了我的手脚。』
说罢就将几把飞刀丢到昊天脚边。
『月舞你疯了么？你何必为了一个负你的男人做到如此！』
宛鵆御冲上前抓住月舞的身子猛摇，终于失去了冷静。而另一侧的聿玄也是几乎极尽力气的大喊。
『月儿，你......不用管我的死活了，就让听天由命吧，就当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我们赌一把，如果是你在昊舞手上，那你们两个都会死，如果是我在昊舞手上，可能结果就不同了。』
不管聿玄有多爱昊舞，也不管昊舞是否对聿玄还留有一点感情，但他们的情况几乎已经到了背水一战的地步，如果不能成功，昊舞肯定会跳崖，而从他之前就这么疯狂的举动和眼中的戾气来看，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拉着聿玄一起陪葬。此时的月舞除了眼中的冰冷，脸上看不出丝毫与平时异样的神色。
『月舞......你这......不是逼我拿影归去换你的性命么？』
宛鵆御咬牙道。
『阿宛你可以不换啊。』
『你会死。』
『谁知道呢？』
又来了，那种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的感觉，他竟然能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
『你们有完没完？你站到我面前来，保持五步的距离。』
昊舞终于等到不耐烦，也终于下决心了。
月舞不顾宛鵆御的反对，依言走到昊舞面前，走得近了，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聿玄额头上的冷汗和心痛的表情，虽然肉体上的疼痛是折磨，但精神上的痛苦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大概聿玄的体力也快到极限了吧。
月舞朝聿玄微微一笑，悄悄做了个口型：别担心。
昊舞用脚尖挑起两把匕首，寒光毫无预警地擦过月舞的身侧，顿时两道血柱从月舞的双臂上喷洒出来，迅速然红纯白色的衣袖。关节处被切开的伤口深可见骨，但月舞却仿佛更本感觉不到疼似的，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小）月儿』
充满忧虑的叫声同时从两侧想起，月舞摇摇头示意他们噤声。
看到聿玄毫无血色的双唇在微微颤抖，月舞心中竟然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这个男人终究还是怕失去自己的，只不过他割舍不下两份之中的任何一份感情，那么也让他尝一尝心痛的滋味吧。
『慢慢走到我面前来。』
昊舞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小月，不要再过去了。』
宛鵆御在身后焦急地喊，但是月舞却丝毫不理会，步伐轻柔而坚定。
又是寒光突闪，在艳丽的血花绽放的同时，月舞的身子软软地向后倒去，昊舞一把推开聿玄，抓过月舞的身体，眼中怨恨的目光暴闪。
『卜飞，去拿影归过来。』
宛鵆御叹了口气，吩咐下去，形势已经如此，看来没有再改变的余地了。
『阿宛，我说了你不用换的。』
月舞现在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昊舞身上，如此相像的身形和眉宇见透露出来的样貌看上去实在是有些诡异。
『我不可能不管你的死活。』
『可是就算你救下我，我对魅影谷也没什么用了。』
一个杀手如果被挑断了手筋和脚筋还会有什么用呢？
『小月，你......是真的不知道么？』
宛鵆御眼中目光闪烁，他这次可真是失态的厉害了。
『不知道什么？』
『你的价值不仅仅在于你有用，我会用最好的药来治你，就算你什么都不能做，你在我心中的价值永远都不会变！』
到后半句几乎是用喊的，震惊了在场几乎所有的人。只有月舞露出了有一个非常美艳的笑容，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其实早就发现了，只不过没想过去承认，也没想过去承受而已。
『对不起。』
虽然只是这么一句，但是宛鵆御明显身形一怔，一句对不起，包涵的意思是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明白？以往每次看到月舞眼中的淡定，都只是觉得他开始适应了这种生活，单纯的心绪变得平静而已，没想到，这次他却是真正选择了放弃。
『昊舞，我能问你个问题么？反正现在我们也是闲着。』
『哼。』
一个音节自昊舞口中冒出，不置可否。
『你爱着聿玄，为什么还忍心伤害他呢？』
明显感到靠着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果然，昊舞同样也是放不开感情的人，至于他们怎么会反目成仇，这大概是另有一番解释吧。
『那聿玄不是也爱你么？为什么他也忍心伤你？』
这个回答真好，为什么聿玄忍心伤他，是迫于无奈吧，因为他有太多的事情不得不做，割舍不下。
『你恨我？』
『你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半的爱。』
『你都拿他的命来威胁别人了，又怎么能要求他用所有的感情来爱你？』
『那也是因为他变了心，我才这么做的。』
『要是聿玄不变心，你就能保证没有今天的事情了么？』
月舞的眼眸中有一丝嘲弄，何必把自己说的这么无辜呢？简简单单地爱不好么？是他们自己把原本该是很纯洁的东西搞的那么复杂。
『那么即使如此聿玄也仍旧爱着昊舞么？』
月舞转而看着刚才被推倒在身前不远处的聿玄，由于月舞现在是借着昊舞的力站着的，歪歪斜斜的身体看上去有种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慵懒。
『爱。』
聿玄看似很艰难地动了动嘴唇。
『那......我算什么呢？』
虽然像是在责备，语调却平静的出奇，但这给人带来一种巨大的压力，聿玄沉默，但是自从认识月舞后的点点滴滴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
『其实，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你选择不了，我是个开明的人，不逼你选了。』
月舞笑笑，顿时脸上明亮起来。
卜飞将影归带了过来，是装在一个精致小盒子里的东西。
昊舞要求宛鵆御把东西放在离他身边三尺的地方，然后离开。昊舞一边扣着月舞，一边挪动脚步去拿盒子，他和月舞的体型相仿，要支撑月舞的体重已经很困难，再要弯身去拿东西更是显得漏洞百出，就在昊舞的手即将接触到盒子的一刹那，月舞头一偏，从口中射出一根闪着幽光的细针，然后昊舞身体一歪，身子就向后倒去，失去了支撑的月舞也跟着坠落。
『月舞！！！』
急速下降的时候听到从上方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月舞缓缓闭上眼睛，这次，聿玄绝对不会忘记自己了，他一定会内疚一辈子，记得自己一辈子，如果这样那也就满足了，让聿玄用一半的心来爱他，再用一半的心来悼念他，那是否就等于得到了他一整颗心呢？
至于宛鵆御，真的只能说对不起了，也只有这一次，就让他自私一下吧。
忽然间，手臂传来一阵被撕裂般的剧痛，促使月舞睁开眼睛，却发现身体坠落的势头已经停止，有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拉住自己的手腕，再顺势往上看去，竟然是聿玄，他的另一只手牢牢地抓着悬崖石壁上突出的树枝。
『放手，你会坚持不下去的。』
聿玄背后伤口的血不断往外冒，有些已经顺着拉着他的手滴到了月舞的脸上，尽管手颤抖的厉害，却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聿玄，你放手！』
月舞焦急地喊道。
『不放，我决不要再次失去你，如果你掉下去，我就和你一起下去。』
聿玄的话脱口而出，没有一丝犹豫。
月舞睁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从未想过，这个一直被太多东西牵制着的男人能够就这样放弃一切。
『你为什么选择抓住我而不是昊舞？』
聿玄难掩沉痛的表情。
『我跟着你们跳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手里拉的就是你。』
这个......是算本能反应？还是凑巧？还是在他没发现的地方，自己已经比昊舞略胜一筹了呢？
被血液浸染的手腕变得湿滑，『月儿，抓紧我的手。』
『不要。』
被干脆的拒绝，月舞染着血的面孔显出一丝妖魅，聿玄可以看到月舞对着自己笑，而这笑在自己眼里却显得特别沉痛。
『不是我想放手，只是我不想拖你一起做怨死鬼，聿玄，你要记住今天我掉下去是因为你没有能力救我。』
闻言聿玄的眼光暗淡下来，确实，现在这个情形，已经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要拖着月舞一起上去是不可能的，他的月儿是在责怪他的无能。
『所以，你要变强，你要拥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你身边的人，以及......所有需要保护的人。』
月舞笑得很灿烂，真正没有一点阴影的灿烂，而聿玄的眼神却很悲伤。
『我们做个约定如何？』
月舞稍稍想了一下。
『你当上王的那一天，我会回到你身边。』
聿玄原本黯然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
『真的？』
这种事情能够做到么？
『当然，别忘记我可是东殷的神兽，我何时骗过你了？』
月舞不顾不断滑松的手，继续道
『所以呢，你就不要和我一起殉情啦，你活着当上王，我们之后才有重聚的日子。』
他眨眨闪亮的大眼睛，清纯的没有一丝杂色。月舞白皙的手腕从手掌中滑脱，接着是手掌，直到手指......
『月儿......』
聿玄看着月舞的脸，觉得心痛如刀绞。
『不要哭丧着脸嘛，来笑一个。』
月舞柔和的声音如微风袭面，可是无论聿玄怎么努力，都挤不出哪怕是最难看的笑容。
『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这是最后的机会咯。』
月舞笑着看着聿玄，看这样专注，仿佛要把他整个人就这样铭刻下来，聿玄无法开口，强烈的痛楚让他颤抖得无法自制。
良久良久之后，聿玄才颤抖着双唇才吐出一句话
『月儿......等着我......』
然而断崖之下只有凉风吹袭，指尖只剩下那残存的温度，
月儿，原来你心里早已有了打算，这次......真正的弃我而去......一滴眼泪落下，埋葬进无底的深渊......
PS：呃......各位大大千万表P我......表P我......表P我......表P我......表P我......
写的有些仓促了，之后大概还剩一章左右的内容吧......这篇文文终于快结束啦～～
尾声
宛鵆御站在断崖边上，冷冷地望着断崖下的那一片漆黑。
小月，我唯一一次任你任性，却让我永远失去了你，为何到头来却是这种结局？你难道不怕......我就这样恨你一辈子？
月舞最后笑着坠落的身影宛鵆御久久不能忘记，即使是过了三个月后的现在依然鲜明，故人已去，月舞无法再承受他的任何情感和思托。
宛鵆御看着断崖下半晌，然后缓缓转身，踱步而去，风雨过后，红尘一笑，仍是那一抹孤寂的背影。
阳春三月，百花齐放，太阳不温不冷照得空气力暖洋洋。
『寄莫楚同学，请你起来回答一下营销的4Ps是什么。』
朦胧中被人一把推醒，是同桌小许。
『嗯......什么？』
我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发现老师黑着一张脸瞪我。
『她叫你回答问题啦。』
小许轻声说，在书上第......我不听他说完，蹭的一下站起来。
『不知道。』
『不知道就站着。』
这老师的脸我其实早看的错气了。
『凭什么？』
我一脸不屑。
『我是你老师。』
『放屁。』
你这叫体罚学生，我拿起书包就往外走，教室里一片安静，只有老师抓狂的叫声。
『你给我站住！！！！！』
我独自走在学校空旷的林荫道上，想起了前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记忆中松开手坠崖以后，我感到的只是耳边的风声呼啸，四周只是一片黑暗，不知坠落了多久，到后来连头顶上那一丝丝亮光也看不到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只有意识在游离，身体却没有任何感受。
然后一阵应该是很熟悉却此时显得异常陌生的声音把我从这个状态中拖出去，我眼前再度亮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扒睡在家中的桌子上面，我反应了很久，才现起来那个是我手机铃的铃声，我按掉手机，并没有心思去看里面传达了什么信息。
难道，我只是做了一个梦吗？如此真实，如此鲜明的梦？梦到我在另一个世界里半年多的生活，梦到各色各样形形色色的人物，在梦里我不叫寄莫楚，我叫月舞，但是现在却只记得月舞这个名字，和遗留下来的种种酸甜苦辣的感觉，而清晰的记忆也只是在落崖中下落的那一瞬间，我努力回想其他人的名字和相貌，以及发生过的事情，却都已经很模糊了。
时间是6：30分，我竟然在扒在书桌上睡了一个晚上，房间里依旧是很大很空旷，掩盖不住寂寞的味道。我走到镜子前面照照，一张姿色平庸的脸上面色有点惨白。我拿起木梳梳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长发，然后整了整校服大衣下的裙子后就一路跑进厨房弄早饭去了。
在我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头的时候是因为赶车而努力狂奔的时候，在边上很多人的惊呼声下，我才惊觉转眼间就离刚才我站的地方扯开了一大段的距离，我愣愣地站在那里，就算我五十米能跑到7.7秒的好成绩，也不可能有如此离谱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