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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道醒来无味——bykimic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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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破月瞬间回复吊儿郎当的模样,双手撑凳晃身道,"如果要这样下去的话,我用不着逃出来。"
"你逃出来是因为你中毒了。"我缓缓道,"既然还喜欢他,那就回去。"
"三少,喜欢他是一回事,他不能给我任何的保证。"破月微侧过脸堪称妩媚的看向我,"这样的生活,没有继续的必要。"
"你不能跟随于我。"我直截了当的说道,救起她后相处中男女之妨的麻烦不说,一醉和音尘绝的定力都被她坏了,一行人气氛微妙的紧。
"破月明白的,到了纯地破月自有去处。"破月微笑的看着我,"说来,三少心思柔软,但是不要漠视别人的感情才是,要知道,无心无情很伤人的。"
"嗯?"我听得话里的弦外之音,但是觉得甚是无辜。

慰藉
似乎一直很热闹,我微微侧头想了想,愉悦的笑了。提笔继续细细书写最近的见闻感受,初凡会乐意听我碎念吧,想到这不由轻笑出声。眼下我的怡然自在,相信他也能在字里行间感受到,这样他们也才会放心我吧?
"一醉。"我边低声唤他边封信口,转身时他已在眼前,抬头微笑道,"把信送去驿站。"
他挑眉接下就闪身离开。
我忽然想到,这么清冷的男子会有那样的过去吗?有些无法想象,扶额暗叹自己的思维日趋无聊了。莫非这就是"要关心别人"的信念所形成的新的思维走向?
门上传来轻叩,抬头只见音尘绝微笑着倚在门框上:"寂生可忙完了?"
"嗯,之前听江湖的评论,管孤悠的事上感觉闹大了,写封家书交待下比较好。"我迎他进屋坐下,"已经让一醉送去驿站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和江湖的不同吧?"音尘绝的表情难得带了些迷糊的感觉,"不是很能体会,我只要明白自己做的问心无愧就好。"
"有些羡慕你,"我由衷的道,和他在一起感觉总会不自觉说些心底的话,"但我现在也不错。"
"不理解你,"他又温和的笑开,"既然羡慕我,为什么不改变自己。"
"羡慕归羡慕,但是我选择的我不想放下。"我静静看向窗外,断续的述说道,"我也曾什么都勿需理会,可是那样的自由并不吸引人。......或许,是因为那时我无法像你这样真正的懂自己吧。"转头看向他,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可是音尘绝,只是当看客的话,终会有厌倦的一天的。"
"我也这么认为,"他眼中的盈盈笑意暖光满溢,"所以现在,也不是没有改变。"
看着他静待下文,他微笑着却止了话头,起身随手翻阅起我带的书册。
一个个都喜欢玩"话外弦音,三日不绝"的戏码,我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书房中静谧了很久,忽然音尘绝没头没尾的抬头问道:"寂生,你说过此去时寓,是见剑坠真正的主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宴还啊," 我愣了下,思索了半天实在是找不到很贴切的词汇,复而释然微笑道,"宴还是最温暖最安全的人。"
他定定看了我许久,才缓缓道:"我不认为这样的人,你会放他离开。"
"嗯?"我看向他眼中渐起的淡漠,微笑着感受心中渐起的落寞,"或许我是不想放开的吧。但是,我希望他可以获得幸福,所以想尊重他的想法,就像他一直守护在我身边所为我做的一样。虽然有些不甘,但我和宴还,算是带着幸福和忧伤错过彼此了。"
"是吗?"他的语调忽而变得出奇的轻柔,起身间已然站定在我面前,入眼的依旧是温和纯然的让人放松身心的笑容,"寂生,人生处处是相逢,错过的就放下如何?"
"并没有放不下,"不太喜欢仰视的角度,我起身站定才继续道,"只是偶尔会想起,假若当时我换个决定,结局会变得如何。音尘绝,让我难以释怀的是:那时我并不是没有其他选择,可我懦弱的放弃了,只是因为纯粹的害怕......"
"寂生,以后我陪着你好吗?"

时间
没有回答音尘绝。他也没有再赘言,仿佛他只是无意的轻叹了一句,又似乎只是想让我知道他的决定。而于我而言,不论我如何表示,都不会退却离去的温暖,才是我敢放心依偎的。
日子依旧在不紧不慢的赶路和打闹间静静的过,或者说只是破月招惹着,初阳易怒着。
越往东走,感觉离宴还越近。宴还,一手在袖中握住玉坠,我垂目放飞思绪。不是放不下你, 只是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想看一下你的幸福。不看到的话,我始终无法心安。
音尘绝坐在一边随手翻阅着书册打发时间,一醉坐在另一边闭目凝神,只有破月百无聊赖的时而发出几个音节,几日下来已以让我们开口为乐。或者,能够这么乐天知命也不错吧。初阳从最初的不耐出言到现在的噤声无语,是她目前唯一的成就,也让清圆看足了好戏。
"快到纯地了。"破月再次开口,不过这次有了实质的内容,我收回思绪看向她,静待下文。
"到了纯地,人家就要和大家说分手了呐!"她的眼睛含羞带怯的眨着,眉目间是欲说还休。
"嗯咳!破月,"我假意咳嗽了一声叹道,"你正常说话就好。"
"那么三少,在最后的日子里好好陪陪人家如何?"她又是微侧着脸拖着妩媚的软调。
初阳刷的掀帘探头进来道:"我终于知道你男人为什么不要你了,是个男人都不会要!"
我神色微变,眯起眼看向初阳,估计是话甫出口就觉得说的有些过,他脸上挂着隐约的倔强和淡淡的尴尬。
"初阳,"音尘绝眉眼弯弯的插话道,"往人家伤口上撒盐,有失厚道。"
看他笑的如此纯良,但这是缓和气氛的话吗?缓缓思及最初见面时他的样子,好像倒是我把他想的过于温和无害了。转头看向一醉,才发现他微蹙着眉,对上目光却只是平静,仿佛昨天也是这样,心里暗自记下。想了想正欲开口,破月似乎已经情绪回笼了。
"初凡,你给我记住,事实是我不要他。但是我也不会喜欢你的,你少在这里妄图引起我的注意!"话说的自信十足,我甚至在她眼中看见了隐隐的得意,而这话也成功的让全体人都将视线集中在初阳身上。
"你!你!"初阳的尴尬一扫而空,脸上是清晰的愤怒,好像是第一次看见他真的生气的样子,感觉这样的发展不太妙,我思考着该如何劝慰。
"那个,初阳......"
"你少自恋!"初阳终于压下了自己动手的冲动吼了出来,"我喜欢三少也不可能喜欢你!"
耶?我无辜的眨了眨眼,看向初阳,他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脸郁卒的一转头缩回了外面。音尘绝和一醉一脸嘴角隐约的抽动着,似笑非笑打量着我,破月好像被吼的有些愣神,脑袋没有转过弯来的感觉直直的看着我。我好像很糟糕的样子?
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叹道:"你们要笑就笑吧。"
音尘绝随即眉眼弯弯的笑开了,一醉则撇过了头抽动着肩膀。破月终于脱离木头人状态,举止有些僵硬的看着我,了然般的道:"是这样的啊。"
是怎样的啊?暗暗提醒自己御下务必要严谨。

离约
夜渐渐开始凉了。看着夜空中疏落清明的星子,我紧了紧身上的外衫低声唤道:"一醉。"
"公子。"
收回目光转身看向他,我漫不经心的问着:"一醉,没什么需要和我说的吗?"
他顿了顿,正色道:"公子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我定定看他一会,转而看向夜空,缓缓道:"你说那一句?"
"在我想要离开的时候,放我自由。公子可还记得。"他说的抑扬顿挫,干净利落。
心中微凉的叹了下,隐约知道是这个,但是不想说出来。我继续望着无垠的夜色,几乎醉倒在绒幕冷星的荒凉空寂里,或许真的只有这种氛围才是真正适合我吧。许久后,探手再次紧了紧外衫,我开口道:"我想要一个理由。"
"公子,一醉誓言一生都不会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他忽然单膝一跪,那种属于外族特有的矜持的尊重,倒是让我联想起久远的记忆中的某种仪式,不由惶恐的郑重起来,"公子初次见我时已然明了晶魄是麻烦,仍然愿意将我收在身边,对此我感激不尽。"
这一段,似乎不应该这么叙述。对那时的我而言,麻不麻烦都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无关紧要,都是可有可无。
"对我而言,晶魄的麻烦不应该打扰到您,所以......"
我微微松了口气,示意他站起来,少有的敬语似乎是为了平复我心里的不安,至少我还不是那么失败呐,淡淡问道:"应该是刹帝利一族吧。"
"公子知识广博,的确是刹帝利一族,刹帝利种姓最年轻的战将提迦。"
"战将?"这个词语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目前雪域婆罗门神女供奉的晶魄是赝品,这是少数婆罗门神权和刹帝利军权知道的秘密。而提迦自从平乱后,一直受命负责追寻晶魄的下落。"一醉顿了顿继续道,"可是晶魄是属于公子的,所以......"
"我不介意,一醉,"我侧头微笑道,"麻烦的东西,本来也不是我的兴趣,还给他们好了。"
"公子,"一醉抬头直视着我,眼中是凌厉的固执,"晶魄是属于公子的。"
看着他的眼神,我偏过头,不能理解他的坚持,须臾才淡淡问道:"他们怎么发现在你手里的?"
"不清楚。"
有些讨厌自己这种过于尊重他人意志的性格,是怕自己阻碍了别人的心意而被憎恶。我低头一手紧握外衫的领口:"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肩上多了件外套,骄傲而温暖的味道充斥住呼吸。
"公子,夜凉了,进屋早些安歇了吧。"
想来一醉最近在如何开口的问题上已经犹豫了很久,清晨起床时,我端起茶杯低唤了一声:"一醉",却没有看到平日利落出现的身影。摸着微温的杯沿,我皱起了眉。他相信着人生的际遇,甘于给付一个又一个命运的代价,想要的不过是摆脱身份的束缚,将自己握到自己的手中。我于他,为何?要论,我们真能互不相欠吗?
盯着不再有热气的茶,我收回被捂冷的手指,轻轻的阖上了眼。

转捩
关于一醉的离开,我没有多说什么,大家也心照不宣的没有多问,一路变的安静无话。到纯地和破月嬉笑着话别后,我转身微笑的看着初阳、清圆和音尘绝道:"不去时寓了,我们往南走。"
初阳和清圆互看了一下,保持沉默。音尘绝微挑了下眉,问道:"为什么?"
"江南繁华,比较好隐匿人。"我继续笑着道。
宴还,我相信你可以面对任何的挫折和挑战,没有人可以质疑你追寻幸福的能力,所以我是可以安心的吧,其实。我的心意相信你也一定能够明白,就像你一直比我自己更加了解我一样。所以,我选择认真的做些什么,你一定也会乐见。
一醉,你的骄傲让我没有插手的余地,但是关于晶魄,我乐意选择舍弃。在我眼中,这个世界,初阳、清圆他们是因为主仆之份,轩辕瑾璇他们是因为我身后代表的势力,钺尘、初凡、凌岩、泉琉深他们是生而注定,音尘绝是因为凌溯和音将的过往,只纯粹的因为是我而陪在我身边的,除了宴还,就只有你了。所以,我想为你做些什么,尽我所能。
提迦的追捕应该是隐秘的,否则冯彻那边不可能没有动静。凭一醉的聪明,自然会明了这形势下最好的藏身之地就是人烟繁华的江南。
像是明白了什么,他们没有再问。
再次进入马车后,音尘绝手一扬将我搂入怀中,微微挣扎了一下,我低叹了声再没有动。沉默的相拥,他的气息温暖,心跳沉稳,我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好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了。

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音尘绝俊朗的睡脸,嘴角挂着清浅的笑痕,依旧是纯然和温暖的气息。我维持着姿势,不想惊扰他。视角上方是冬日的帘帐,他搂着我靠着靠枕,头由于惯性偏向了我这一边,好像是在客栈的床上了,那么是被抱着投宿的了。不想理会已经发生的窘境,我微动了动打算继续小睡,他却睁开了眼。
视线对上,他盈盈的笑开,柔声问道:"你打算如何下手?"
"音尘绝。"我抽回一手从他怀里支身坐起看着他,"感觉你变了。"
"嗯?"鼻音带着浓浓的笑意和宠溺,近来他的纵容我不是没有感觉,就像现在这样。
我别开视线问道:"你,在宠我?"
"不好吗?"他的手松松的环了上来,"放心,我不是父亲他们那种极端分子。"
我的耳朵一定红了,稍用力推开他的手臂,我正色道:"你陪伴我是因为这个吗?"
"因为喜欢?"他直言了出来,但是我没有羞涩的躲开他的视线,"凌寂生,或许初次见面,你就让我心动了。如你所见,我是个随性的自我的人,所以......"
"你在向我要回应吗?"我直言打断他,心里也开始估量靠近或是远离的选择,"音尘绝,我不是那种愿意在他人身下承欢的人。"
他的神色微微黯淡了一下,随后抬起头依旧笑容满面:"寂生不必急于划清界限,我说过我只是陪着你罢了。"说着他伸手揉揉我的发,将我揉进怀中,只是我始终看不清他眼中的湖色。
我清楚的知道我对他人的温暖和喜爱没有抵抗力。清楚,在心中细细的计较,这是我自保的方式。自从宴还走了以后,我懂得谨慎的分辨一醉、瑾璇他们看我的的神色和初阳、清圆看我的神色的差别。但一醉一直令我安心,对瑾璇我已选择逃离。
可是音尘绝,他是另一个我无法掌握的意外--温和而清冷,经历了人生的起落,笑看生死,无心无情,仿佛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抛下的,优雅的举止间那温暖的宠溺让我心醉,也让我惊惶。

夺息
我不明白,无法将对宴还那样理所当然的心态用在音尘绝身上,我们之间默契和互动的逐渐改变,让我不安,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往前,容易受到伤害。近日的闪躲让自己都觉得尴尬。一个人安静的时候,心绪变得凌乱,瞬间的空白和纷飞的念头交替着,让我不知该笑还是该叹。
拄窗冥想间,感觉身后烛火闪动,缓缓转身,颈间已赫然被直指着一柄墨剑。
"凌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来人的上半张脸覆着暗银的面具,面具下露出的唇苍白而淡薄,话音微低沉,但可以断定是女声,吐字的调子诡异且晦涩。
"哦?"我有片刻惊惶,但很快又微笑开。知道来自哪个势力,没有感知到对方的杀意,我就有机会。
一声清晰的剑吟,音尘绝现身自女人的背后攻了过来。女人不紧不慢的收剑回身抵挡,完全不在意的将后背露给我,是不是我在人眼中就是如此的没有用呢?收回手指的时候,看着女人转首满眼愤懑看向我,我在心中微微叹息。或许有些不厚道吧,毕竟人家并不是想下杀机,看向音尘绝一闪而逝的错愕和随即的了然的微笑,我无所谓的耸耸肩。
"什么时候身上带这些了?"音尘绝接过我从女人身上抽出的银针,笑的一派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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