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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笔丹青——by雲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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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请他过来吗?"
"晴湖先生乃是仙家,就连主人也不能轻易得见,我也只能给您带路,到了碧晴苑晴湖先生见不见您,那可还说不准呢。"
"恩,那我现在过去。"倒退著走了七、八步,直到看不见那人,冰川才终於回头看向小侍女。
"您就这样去?"
冰川打量了一下自己,衣服乱裹在身上,随便披了件外套,的确是邋遢了点,挠著头正想让小侍女帮自己穿衣服,就看见白澄心眉头紧锁的向自己走来,"你怎麽了,脸色这麽苍白?"白澄心说。
"你才是,眉头皱那麽紧,我可不欠你二百万啊。"
"说起来就有气!楚云飞那家夥不知道发什麽疯,抱来一个死人非要我帮他起死回生,我是利用自己雷电系的超能力做噱头,谎称自己是天人来为天涯海阁打名气,但也不至於非要把问题上升到我不能起死回生,就是在招摇撞骗吧,有这麽拆朋友台的吗!!哎哎......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倒是你,脸色怎麽这麽不好?下午那会看上去还正常些。"
冰川痞痞的一笑做出我很好的表情说:"我想见见拣我回来的人。"
"你要见晴湖?现在怕是不行,牡丹正在他那里做客。牡丹是这个国家的神妻,就和遥时的白龙神子一样,晴湖从来不准我在牡丹来的时候去找他。"说著白澄心耸耸肩又摆摆手指,背後似乎还浮现出可能性0%的字样。
"你若想给他道谢我看就不必了,听说你是碰到真正的仙人帮你借尸还魂的,绝对不会有任何後遗症,而晴湖不过是帮忙转个手,谢不谢他都一样啦,没差。"
"我想知道这身体的主人原本是什麽样的人。"
"晴湖把你交给我时,你穿的破破烂烂又脏兮兮的,怎麽看怎麽像个普通的小乞丐,放心‘XXX我是OOO啊你不记得我了',这种戏码是绝对不会上演的啦。"白澄心安抚的拍了拍冰川的肩膀。
白澄心的安慰虽然没能让冰川安心,却成功的转移了冰川的注意力,就见冰川看看白澄心又看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纳闷的问:"我才发现,你长高了不少嘛,以前明明比我矮15公分,现在居然长得比我还高。"
"大叔......别用你那个28岁的身体来做参考物比较好,今时可不同往日。"说著白澄心好心的取过一面铜镜。
"天啊......地啊......子啊!"冰川看著铜镜中的自己哀嚎了三声。
鲜葡萄一般水灵的大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丰润的嘴唇,笑起来会有酒窝的可爱脸颊,虽然现在只是十一、二岁的小童,但可以想见将来必定会长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男子。
白澄心不能理解长这麽好看,冰川还有什麽好哀嚎的,"你不满意?"
"祸水,标准的祸水面相,长成这幅样子我就什麽事也做不成了!"
"怎麽会?"漂亮的人可比一般人更容易办成事。
"怎麽不会,长这麽漂亮,我除了每天对镜自恋就没心思干别的事了,这还不够耽误事的?"
"你......"白澄心一时语塞,想不出有什麽词好吐槽的。
看出白澄心想损他,冰川接著说:"追求美是人类的本能,喜欢、爱恋美丽的事物也是人类的本能,所以自恋没什麽错。"义正词严的说完,冰川摆出经典的芙蓉牌S型,"怎样,COS得像吧。"
白澄心厥倒,他以为自己已经够无厘头了,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他很快乐,就不知道天涯海阁真正的大老板看到冰川比他还活宝,会不会立刻高血压爆血管。


住了三天,那个令他胆寒的眼神没在出现过,但冰川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在天涯海阁正式上班的员工长相都比较平凡,而在白澄心居住活动范围里的员工都是美人。这完全不符合天涯海阁广告单上的宣传,那广告可是夸张的吹嘘,连擦桌子的小弟都是美人欸。好吧,也不全错,只不过美人都被白澄心藏私了。
"假公济私。"
"谁假公济私了。"每天都来找冰川报道的白澄心不悦的回应。"你懂不懂什麽叫不同时代不同审美啊,大叔。"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的人比较喜欢平面美?"冰川拧起眉,那麽说他的祸水面相在这里是很安全的罗。
"什麽叫平面美,不能因为我们受西方文化影响,喜欢深邃的轮廓,就讽刺别人是二平面,亏你还是学美术的,就不能找个好听点的形容词,还是你们社团才子呢。"
"好吧,好吧我纠正,是古典美,古典美行了吧。不过我也要纠正你,才子那个封号可不是我的,是韩常洛那小子的。而且学美术只要能用笔描绘出心中的世界就可以了,语言是否丰富不是重点,又不是中文系。"
"谁说语言不重要了!"白澄心正准备长篇大论的反驳一通,站在白澄心身後保镖样的男子说道:"总裁,会计课的时间到了。"
一听到会计课三个字白澄心就像世界末日了一般,哭丧著脸说:"呜呜~~我~我上课去了......"
"哦,你慢走。"冰川挥了挥手,心中隐隐的觉得,在天涯海阁的食物链中,也许白澄心并不是站在最顶端的那一个。
送走了白澄心,冰川也抱起他的素描工具,到长安的大街上去画街景,啦啦~~他是幸福的御用画手,不必担心衣食无著,反正有人养,他只需要快乐的画画就好啦啦~冰川哼著自己编出来的变调歌往街口去了。
长安──这是个有魔力的名字,不管是在相隔无数光年的地球,还是在这里,这个名字所代表的都是同一个意义,政治中心,商业中心,文化中心,属於世界的繁华大都市。
冰川挑了块干净的石阶坐下,眯缝著眼观察著街上的人流与摊贩,他也很像去画名山大川,可不知为什麽现在的他,对纯粹的风景素描总有那麽一丝丝的厌倦,相比之下他更想画有人的地方。
酝酿了半天感觉,支起画板钉上白澄心为他特质的素描纸,拿起同样出自白家的特质炭精条,幸福的开始打型,目标是把刚才的街景用三分锺速写的程度给他画出来,十五分锺速写,三十分锺速写,六十分锺速写......
冰川画得非常认真,根本没注意到身後已经围了很多人在看他画画,围观的人都很好奇,这调皮的小孩用木炭能画出什麽。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先来的看了觉得不甚稀奇也就走了,後来的继续扎过来看热闹。
楚云飞从酒楼里跌跌撞撞的走出来,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边的一片火红的色彩,还早,天都还没黑。以前的他最不屑的就是整日在酒馆里买醉的窝囊废,只有最没出息的人才用酒来逃避现实,而现在的他却成了自己最不屑的那种人。
他曾认为白澄心无所不能,并且一定能帮助他,可是他错了,白澄心也许真的是无所不能,但他不愿意逆天而行,至少不愿为他楚云飞这麽做。他斥责了他想让冰川复活的荒唐想法,他有些失去理智,他想制服白澄心强迫他让冰川复活,即使他明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结果可想而知白澄心的一道雷电劈晕了他,等他醒来已经被丢在不知名的街上。荒唐......很荒唐吗......或者真的有些荒唐,不是他想让冰川复活这个想法,而是这种晨昏不分与酒为伴的生活。
与其这样醉生梦死不如去寻找其他的办法,连天人都能降世开赌坊,死人为什麽就不能复活呢。楚云飞跌跌撞撞走出去的身影留在了冰川画纸的一角,而後淹没在形形色色的路人中。


他有很努力的想要摆脱酒精的诱惑,只是今次仍旧徒劳无功,他抱著酒坛躺在街角晒太阳,就像一个无所事事的懒汉,实事上他昨晚宿醉在这里躺了一夜。
今天的冰川依旧快乐的提著画具出来写生,他并不总在一个地方,长安的每一条大道,他都想画一次,街景虽有不同,可这麽多天下来他注意到,他的每幅画里都有一个醉汉,每一次见到,这个醉汉都比前一天更加颓废,萎靡,像个鸦片烟鬼。
冰川支起画架,虽然心里那样想著,他却对记录这个醉汉每天的变化产生了兴趣,画长安街景的组图虽然有趣,却比不过画这醉汉来的有意思的样子。
冬日的阳光很晃眼,楚云飞被晃眼的太阳与头痛弄得醒过来,微眯的双眼看到一片黑色的轮廓,定睛去看才发现是一个小孩,伸得笔直的右手黑乎乎的拿著根木炭,侧著头正一脸严肃的对著他比划。
"做什麽。"楚云飞有气无力的问。
"别动!"小孩大声的叱呵,"维持这个姿势别动,画完以後会给你模特费的。"
听不懂他在说什麽,楚云飞翻身站起就想走,那小孩拉著他的衣摆道:"等等,不要走,你因为我是小孩就以为我没钱给你吗。"说著就去翻怀里的钱袋,翻出一个小布袋抖出几枚碎银。
楚云飞瞄了一眼转身走人,"等等~等等~我......我还有钱,你等一下。"小孩死命拽著楚云飞的衣摆,被楚云飞拖著走了好几米。
"跟我去天涯海阁,我认识那里的老板,只要我告诉他,你是我请的模特,他一定会付很多钱给你的。"大概、也许、可能会给很多钱吧......他不是存心要骗人的,只怪这家夥狮子大开口,竟然瞧不起他一个月的零花钱。
"天•涯•海•阁"看起来萎靡不振的醉汉一记利落的手刀,将小孩抓著的衣摆一刀两断,凌厉且充满杀气的眼神与冰川初醒那晚感受到的一模一样,满是恨意的声音从牙缝里被挤出来,"你是白澄心的什麽人。"
冰川很识相的一口气退出七、八米远,然後回答,"没......没有关系。"
"在......在下只是借住在天涯海阁,不知这位英雄和小白,不不,不知这位英雄和白澄心有什麽过节。"
"他与我有杀妻之仇!"
"杀......不......不可能!小白绝不会做那种事,虽然我和他不能算是很熟,更谈不上了解,可我相信喜欢动漫,热爱COS的青少年绝对不会成为杀人犯,他们顶多变成宅罢了,我冰川剑雨就是最好的例子!"管他是不是听不懂,总之在他义正词严的态度下,绝对是声大有理。
"你说......你叫什麽?"男人依旧杀气腾腾,冷漠的语气里夹杂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冰川剑雨不知仁兄有何指教。"冰川抬起下巴,一脸无畏的迎上楚云飞探寻的目光。
"你手上拿的是什麽?"
冰川伸出手对著楚飞云冷笑道:"木炭而已,难道阁下以为是暗器吗。在下只是一介画匠,不懂武功,若是动手在下必不是阁下的对手,即使如此在下也不能任由阁下污蔑在下的朋友。"
虽然是完全不同的面容,甚至是身体都缩水了不止一号,可那冷漠中带著一点讥笑的神情却是那麽的熟悉。这世上同名同姓之人何其多,不能因为眼前人与白澄心认识,更不能因为他也用木炭画画,就产生不必要的期待。楚云飞在心中不停的这样告诫自己,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激烈的狂跳著。
收敛起身上的杀气,走到离冰川仅三步远的地方,更仔细的打量了冰川一番,楚云飞不确定的问:"你......你也懂西域画?"
"是西洋画。"冰川本能的纠正。
"那......你见过这幅画吗?"楚云飞激动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展开来是一张装裱得很精致的风景素描。
"这是我画的,你从哪里得到的?"冰川捧起画纸,仔细看了看右下角的签名,确实是用拼音写的冰川二字。只是......这熟练的笔法,现在的冰川还尚未能达到,这画难道也会穿越不成?
"何以证明是你画的?"楚云飞紧握著拳头,声音里带著一丝颤抖。
"看见右下角的蝌蚪文没有,那是我的签名。你来看这幅画,右下角有一模一样的签名。"冰川指著楚云飞醉汉模样的那副素描,"我喜欢在还没画完的时候就签名,但我不喜欢签日期。你手中的画是什麽时候在哪里得到的?"
楚云飞仔细收起画轴,一把抓住冰川的手腕道:"这是我用三文钱从以前的你手上买来的。"
"什麽?"冰川还没能理解楚云飞的话,就被楚云飞拉著在街上狂奔起来。"你......你要做什麽。"
"去找白澄心,我要问明白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拉拉渣渣的胡茬子,布满血丝的双眼,脏成烂抹布连本色都看不出的外衣,和垃圾纠缠在一起鸟窝一般的头发,幸好现在是冬天,所以还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四处飘散。
白澄心看着眼前,标准丐帮弟子模样的楚云飞,差点没一口茶给他喷出去,这......这人是谁啊,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楚云飞吗,真的是那个以贵公子自诩的自恋男吗?天啊,地啊,子啊,现在这是虾情况。
被人打劫?能追到他楚云飞并且实行打劫的人,不是还没出生就是已经死了。那么说他大少爷那天近乎疯狂的向他展现为爱痴狂是真的罗,可是......根据楚云飞的陈述,他怎么听怎么觉得,楚云飞分不清愧疚感与真爱,现在以这个落魄的样子来又来找他,难道还妄想能说服他不成。
"不管你来意为何,可以请你先放了我朋友吗。"白澄心抬眼看了看冰川,而后对楚云飞说道。
"我正是为他的事而来。他也叫冰川剑雨,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说着楚云飞把冰川拉到身前,冰川只能一脸无辜的看着白澄心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这位仁兄身上有一幅我的画,但却是连我本人都没见过的,他说找到你就能知道原因。"
"有这种事!?连画也会穿越!!"白澄心嚯的一下站起来,这实在太有趣了,不过当他看到楚云飞的表情时,立刻就不觉得有趣的,他指着楚飞云颤声说:"你......你不会以为他就是你老婆借尸还魂的吧。喂!我认识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他不可能是你老婆!!我知道你心有愧疚,但也不能随便逮个会画素描的就说是你老婆啊。"
"老婆?"冰川疑惑的看向白澄心。
"他以为你是他老婆借尸还魂了。"
"嚯......这样看来是一件与我有很深关联的事,然而作为当事人的我却完全不知情,可以劳烦两位给说说吗。"
"肯定和你没关系。"白澄心抢先说道:"说是老婆其实是个男人,玩COS的都知道你喜欢女王,就算穿越了也不可能突然改变性向吧。"
"这个倒不一定。"冰川喃喃的说:"穿越之前我也不知道你是超能力者,每个人都会有些旁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你......你......难道......"
不理会白澄心的惊愕,冰川转头正好对上楚云飞逃避的目光,"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听了之后会原谅我吗?"楚云飞有些害怕,握住冰川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我或许并不是你要找的人,但我愿意听一听你的故事。"
较之前次面对白澄心时的混乱叙述,楚云飞这次条理非常分明的,主观意识非常强烈的讲述了一个,只对他本人光辉形象非常有帮助的故事。一如冰川失忆后对白澄心所讲的话,大部分不符合事实。
虽然是无限于接近文艺小说内容的臆想,擅于归纳与总结的白澄心和冰川却同时拧起了眉,"他老婆曾提到微软的老总欸。"
"这只能说明他老婆是穿越来的。"
"他老婆一心想见白澄心欸。"
"因为他老婆必定知道我也是穿越来的,所以想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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