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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流王爷——by春禾人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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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涉三条人命,自然是问斩。"
"沐云,你别担心,你没做过一定没事。"小荣安慰我。
"我也相信自己没做过,"我苦着脸看他,"可是现在连我自己听起来都好像是自己做的......"

第九章
这些年把皇城里大大小小的景点都逛遍了,唯独没有逛过现在这个地方,现在也算圆满了。
其实仔细看来,也不算太糟糕,又有瓦片遮头不愁风雨,又有定时三餐不怕饥饿,不止可以从早睡到晚,估计连上朝也可以省了。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牢房里有这么多好处,可是才在里面闷了没多久,我就已经闲的发慌了,估计要是让我呆一夜的话会呆成自闭抑郁症。
连手指都已经举起来数了好几遍,仰卧起坐和俯卧撑也做了上百个,直到没力气之后便躺在地上挺尸。
正挺得迷迷糊糊间,牢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当是派饭的,也没有起身,指了指角落:"把饭放那里吧,我还不饿。"
"你倒是想的开,还要朕亲自派饭给你。"
"是你啊!"我惊地跳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稻草,作了个揖:"参见皇上!"
"今天刚送走了连回二皇子,还想着你怎么没来上朝,没想到居然出了这种事,"李沐阳皱了皱眉,上前抬手摘走我头上的几根稻草:"沐云,你向来不会对朕行礼的。"
"今时不同往日了嘛,"我叹气,"你也知道我近期走霉运,好好的被人当疑犯抓,自然要安分守己些。就你一个人?小荣和友遥他们没来吗?"
"你身份特殊,刑查专部已经下了禁止探视令,他们没办法来。这次事情很是棘手,"李沐阳面色凝重,"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你说出来,朕才能帮你。"
我认真仔细的想了想,摇头:"我真的想不出来。"
"怎么可以没有?"他抓着我的双肩,"沐云,你一定要认真想才可以,否则,就算是朕也没有办法帮你脱罪的。"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证人......"
"是吗?"李沐阳有些欣喜,"是什么?"
"呐,他们不相信我的手臂是被猫抓伤的,所以我想,只要找到那只猫,应该就可以证明我的清白--喂,你怎么了?"
"李沐云!"李沐阳扣紧指尖,几乎要把我的肩膀抓碎了,满脸的火气:"这个时候你还开什么玩笑!"
"喂,很痛啊!"我挣了一下没挣开,抬眼瞪他:"拜托下手轻点!不要还没被砍头砍死,就被你给捏死了!"
"你!"李沐阳怒气冲冲放开我,转身居然一拳捶在墙上,我真被他给吓住了。原来我竟一直不知道他有自残倾向......难道是压力太大导致的后遗症?
惨了,要是他精神失常我岂不是没指望了?
"你、你--你的手流血了......"我东张西望半片布也没有找到,只得颤颤巍巍地将袖子递了过去,"擦擦吧,还是快点找医生,哦不,找大夫看看,要不别人还以为我弑君,那我就真的糟糕了......"
"不用!"李沐阳推开我的手。
真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可明明是我的事情,他来凑哪门子的热闹,看起来比我还担心,难不成他真的尽信了那句预言,以为没了我就不行吧?挺聪明一人,没想到愚昧起来居然这么登峰造极。
"要生气也是我生气才对吧,"我叹了口气,抓过他的手,他往回抽了抽,被我按住,"别动!"
被我这么一喝,李沐阳便不动了,我拿袖子擦了擦他受伤流血的手,低头细细地抹掉沾上的碎屑,"其实,你觉得我还能怎么样?失声痛哭吗?还是求神拜佛去?你当我真的不担心不紧张啊,你也知道我向来贪生怕死,砍头该多痛啊,我能躲还会不去躲吗?"
"朕已经再叫人去查证了,或者有人会目睹当时的情况,可以出来证实你的清白。"
我看他一眼,不由笑出来:"你还真是乐观。"
"若真的不行,朕也一定会把你救出来,毕竟朕是一国之君。朕不知道你和那些乞丐有什么过节,为了还你一个清白,可以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可是我觉得这是两码事,没多大关系,对破案没啥帮助。"我顾左右而言他,"怎么,那个所谓的证人没有说吗?"
"他只是听到打闹声和你的威胁而已,所以朕很需要知道具体的情况,会有帮助也说不定。"
我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有人说祸害遗千年,所以,我想我应该不会就这么被咔嚓的。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就算不直也可以把它撞直!"

"皇上!"突然有人求见,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负责这件事的刑查司陆振海陆大人。
"陆爱卿,有何事?"李沐阳一面对朝廷官员就立刻一副威严的神情。
"回皇上,"陆振海恭敬的鞠了一躬,"下臣是来释放王爷的,已经抓到真凶,证实王爷是无辜的。"
"真的?!"我激动万分,就差没跳起来:"陆大人你真是在世包青天!"
"王爷过奖了。"陆振海颇为谦虚,表面上一派平静,可是我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很纠结这个包青天究竟是何许人也。
"皇上大哥,"我转头得意不已的看着李沐阳,笑道,"你看,我说的吧,好人有好报!"
李沐阳淡淡看我一眼,"你刚才好像说自己是祸害,怎么一转眼就变成好人了?"
我不由"嘁"了一声,不过现在也算雨过天晴,我就大人大量不和他计较。
李沐阳板着的脸缓和了很多,对陆振海点了点头:"陆爱卿,你这次做的很好。"
"谢皇上,"陆振海又鞠了一躬,"为皇上办事是微臣的荣幸,自当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看不出他查案子厉害,拍马屁也是个中高手。
"那我可以走了吧?"我小心地问,"陆大人,你真的查清楚我是无辜的对不对?我可不想再无缘无故的住进来了。"
"让王爷受累了,"陆振海恭敬地道:"微臣已经审问过凶手,他已经交代整个行凶过程,唯有行凶原因却迟迟不肯招供,但是根据他的供词,我们已经找到了被丢弃的凶刀,证据确凿,已经定案了。王爷放心,您的确可以走了。"
"那我就安心了。"我呼出一口气,转头对着李沐阳道,"我走了,你走不走?"
"难道你要朕留在这个牢房?"李沐阳摆出一张皇帝专属臭脸,不过语气却带着一丝调侃。
陆振海退到一边默不作声,也算懂得做人,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猜疑,不过反正就算他猜疑也属正常,反正我和李沐阳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成了八卦头条,各种不同的版本层出不穷,我早就麻木了。
□□□自□由□自□在□□□
心情轻松地跨出我所住的那间牢房的木槛,我几乎想大笑三声。
牢房半日游?还真是个奇怪的体验,本以为这次麻烦肯定大了,搞不好最后没办法还要越狱,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我果然是吉人天相,连老天也帮我!
"陆大人,我不得不说真的佩服你,居然这么快就可以破案,是不是有什么绝招?"陆振海走在我和李沐阳后面,和他说话还要特地回过头去。
"回王爷,其实这次,是凶徒自己来认罪的。"
"是吗?"我满意外,干脆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说他是自首的?什么样的人这么有觉悟?"
"微臣也没有想到,"陆振海道,"这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倒真不像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这么特别?"我很好奇,"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见识见识了。"
正说着,陆振海突然指了指我们前面,"王爷,您看,就是前面被押送进来的那人了。"
"前面?"我立刻调转头往前看,却犹如遭受晴天霹雳一般楞住了。
"沐云,"缓缓走来的人清雅淡然的笑了笑,"你是不是没事了?太好了......"
"友遥,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快步迎上去,急切地问,"他们为什么绑着你?友遥,怎么回事?"
陆振海插话:"王爷,你们认识吗?他就是自首的凶犯。"
他说过已经定案,那就等于已经宣布了友遥的死刑。可是友遥怎么可能杀人?!他这么善良单纯,怎么可能连杀三人?他一定是担心我,才来帮我顶罪的。
就知道这么快洗脱罪名一定有问题,虽然我很想恢复清白重获自由,可是若要拿友遥的性命来换,我宁可一辈子被关在这个破地方甚至被冤枉到底。
"放屁!"我转头扯住陆振海的领口喝道,"难道有人自首就一定是凶犯?!你他妈怎么查案的,你有没有脑子!放人!我叫你放人!"
"沐云,你冷静点!"李沐阳用力把我拉开,"陆振海,到底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陆振海一下子懵了,立刻跪在地上:"微臣该死,可是各方证据的确已经证实,他就是杀人的凶犯,不仅身上的伤处符合,他也可以说出凶刀藏匿之处,且根据仵作验证,凶刀和死者伤口吻合......"
"光凭这些就能定案?"我怒道,"凶刀不能伪造吗?那我告诉你,这把刀是我藏起来的,你是不是也要把我抓回去?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武断?不要冤枉好人!"
"可是......"陆振海很是为难,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是不是觉得理亏?知道就放人!"我愤愤然瞪他,跟着去扯友遥手腕上的绳子,谁知友遥竟然垂下了手。
"友遥?" 我不解的看着他,"我帮你解开,来,把手给我,我带你回去。"
"不用了沐云,"友遥轻笑着摇头,"对不起......"
"对不起?"我僵住。
"人是我杀的,我已经认了,翻不了案了。"
"友遥,你别乱说话,我没做过不会有事的,你不用帮我顶罪,我知道你很担心,可是顶罪不能解决问题的!我一定会找到真凶,还你一个清白!"我抓住他的手,"你放心,凶手绝对不会逍遥法外,他一定会有报应!我这就叫他们重新查案!"
"报应吗?"友遥低头有些沉默。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友遥......"
"沐云,我知道自己杀人不对,可是,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你!那天我无意间碰到他们一边形容你的样子一边打听你的身份,然后跟着他们就知道他们要报复你,让你身败名裂,我这才知道他们曾经......"友遥看了看边其他人,立刻转了话头,"沐云,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本以为一切都会就这么过去,可是听荣大哥说你被当成嫌犯抓了,而且根本就没有人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所以你就出来自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一片空白,思维已经完全混乱了,"你,你可以不认罪的......"
"沐云,你知道我一定要来的。"
是,他说的没错,我的嫌疑只有靠他来洗清,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来,就算他没有杀人,他也一定会来顶罪的,更何况人真的是他杀的,他更不能对我坐视不理,只是他太过紧张而望了一件事,我毕竟是个王爷,李沐阳不会放任我被冤枉不管的,就算我真的杀了人,他也一定会保我无事。
如果友遥的证据不充分,陆振海也不会抓他,更不会放了我,这一次是真的很难再帮友遥脱罪了,除非动用特权或者想其他的办法。
友遥为了我身陷牢狱,而我居然说要让他有报应!我简直就是个混蛋!我不会忘记,他曾经为了我独自一人冒死行刺李沐飞,更不会忘记他曾经为了我刺伤和他相依为命的亲哥哥,所以,听到他说的原因,我竟没有觉得太过意外。
友遥原本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人,甚至单纯到有些偏执,但我很清楚,他为了我,可以连命都豁出去。
"友遥,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我过去抱着他,在他耳边低声许诺。
李沐阳是一国之君,整个国家都是他的,只要他肯帮忙就一定会没事,哪怕他不肯,我就算劫狱也会把友遥救出来,大不了以后浪迹天涯,只要和他在一起,就算是流亡一辈子我也不会在乎。
"对不起,"友遥没有回答,反而道,"我们相识两周年的日子,看来不能和你一起度过了......"
"不会的!"我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友遥,你等我!"
友遥笑了笑,我转身问李沐阳:"可不可以谈谈?"
"可以。"李沐阳看了被押走的友遥一眼,接着转向我,"我们回宫谈。"

第十章
皇宫向来是我能逃就逃的地方,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迫不及待的要踏进来。
关上了殿门,偌大的偏殿里只剩下我和李沐阳两个人。
"开门见山,你是皇帝,一国之君,只要你一句话,友遥一定没事的。"
李沐阳没有接话,反而道:"你可曾记得你当初说过,一个国家,一定要有健全的法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有做到公平、公正才可以让百姓真正诚服,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平民百姓,都应该一视同仁,不能有所偏私......"
我听不下去了,打断他:"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
"沐云,你可知道,朕为了建立这样一个国家,花费了多少心血,怎么可以为了这件事将辛苦建立的英明付之一炬。"
"你开什么玩笑!"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在封建社会本来就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干嘛要搞这么多花样!那都是我胡乱说的,你不用这么认真!"
李沐阳面色不霁,沉声道:"朕对朕的国家,从来都是认真的。若不是因为如此,知道你被冤枉,朕也不会任你身陷牢狱而不动用特权将你释放,当时不会,现在更不会。"
怪不得他当时一副紧张担心的样子,原来他也是纠结在人情和公理之间,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不同的情况自然要变通!
"你别这么死脑筋了,"我急得要跳脚,"现在人命关天啊!你要是不说话,友遥就没救了!"
"之前你自己身陷牢狱,也未曾见你如此紧张。"李沐阳打量我两眼,冷哼一声,"为了他,你连原则也没有了吗?"
"原则?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狗屁的原则,原则能救他出来吗?"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没有,可是朕有!这件事早就已经传遍街头巷尾,百姓们都在等着看朕如何处理,你真的要朕毁了英明才甘心吗?"
"英明,英明,除了英明你脑子里还有什么!"我真恨不得抽他一巴掌,"说到底你就是不想帮忙!"
李沐阳顿时板起了脸:"这件事,朕自有打算,你不必再多说。"
"李沐阳,你怎么这么狠心!"
"朕狠心?沐云,那是三条人命!"
"如果他们是人的话那就是人命,友遥一条命不够我再赔你一条也可以,可那三个不是人,他们是人渣,是垃圾,死不足惜的!"
"放肆!"李沐阳被我惹怒了,"你何时变得如此草菅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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