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呵呵，小东西，你这么问，很容易让人一逞兽欲。”轻佻的手指按在唇上，尽在咫尺的呼吸似乎平稳得让人无法猜测心事。
我睁大眼想要看清楚他的脸，却是模糊一片，只好放弃，听见他说：“拿一点吧，忙了一个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
忙？
我？
他一直在看我？……
说不上什么心情，我低头离开他的怀抱，知道这个男人的爱可以浓密到化不开也可以深刻到剔骨挖髓，让人痛不欲生。
说：“那好，我回厨房取东西，你拿好酒后在船尾等我。”
“嗯。”极快应声后他拉着我迅速离开身后已被情欲燃烧的空间，大埃的呻吟声变得柔媚婉转，吟哦呼吸变得滚烫灼人，小埃有力的撞击也听得人心跳加快面红耳刺。
我低头跟在阿喀琉斯身后，两个人的手心都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在厨房碰到伊菲斯，见我怀里的食物，诧异睁大眼：“怎么？”
也没有避嫌的打算，说：“接下来的事情又得麻烦你了，今晚，那个，我有约。”面目发烫说完看伊菲斯。
面前女子表情一愕，随即掩饰，微笑点头说：“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对了，晚上风大，小心着凉。”
我心下感激，装作没看懂她苦涩的眼神，匆匆转身离去。
远远看见月光下栏杆旁衣衫飞扬的阿喀琉斯，一颗忐忑的心总算放下，害怕刚才的邀约只是恍然一梦。
酒店后面没有修建台阶，我把东西交给阿喀琉斯后放下绳梯，让阿喀琉斯先下去，自己随后跟上。
不知道阿喀琉斯有什么计划，只是跟在他身后行走在凉如水的银色月光中。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海湾营地来到海边。
“哗——”
海浪击打岩石，潮起潮落，波涛滚滚前仆后继，海风掀翻衣摆猎猎作响，我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人，他扭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但是我发现此时的他有些不同，那样深思的眼神似乎很遥远。
终于在一处岩石上停下来，下面是惊涛拍岸，水浪滔天。
我长身立在岩石上环视四周，这里是律忒翁海角，可以看见对面北方西革翁海角灯火摇曳，炊烟袅袅，巡逻士兵的口号声隐约可闻。
阿喀琉斯上前站在我身边面向西南方而立，说：“海的那边就是我们的家乡。”不大的声音被海浪声隐没。
我淡然看一眼，那里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所在，就地坐下，打开酒囊仰头喝酒。
阿喀琉斯似也意识到自己口误，欲言又止看我一眼也坐下和我对饮。
无甚话可说，我面对大海盘腿而作，有一口没一口浅酌，时不时抬头看一下天色，今晚月色不错，中天月轮大如圆盘，浮云潜隐，银白月光普照大地，落下一片凄清，海面上零星灯塔下渔火点点。
右侧身边的男人也是一脸闲适喝酒，不言不语，举手投足之间从容不迫，深刻俊美的五官被月光清晰描绘出来。
多少年没有这样和平相处了？
快六年了吧。
时间……过得好快。
“唉！”无意识的叹口气，放下酒囊，拂开面上缠绕不休的发丝，扭头认真看面前的男人，月色，好像为这样的对视蒙了一层如烟似雾的纱，飘渺不真实。
阿喀琉斯也放下酒囊，抬头看我，湛蓝眼眸反射月光变得幽深难测。
“过得好吗？”
不知谁先打破僵局开始可有可无的对话。
我笑，点头说：“好。”没有他的日子当然会好。于是反问他：“你呢，过得好吗？”
他撇头看海面粼粼波光，嘴唇倔强几次开合后说：“不，不好。”
我又笑，接口说：“是么？我过得挺好的。”
他转过头来，以为他不相信，我肯定的点点头。
拿起酒囊他喝下一口，放下看我说：“那就好。”
我也喝酒。
对话没有出路的陷入绝境。
把月光混和海潮呼吸进身体，我醺醺然半醉，捡了地上一枚玫瑰糕送入口中，却食之无味，吞下后发现有些饿了，继而左右开工一块一块收拾地上的糕点，大口大口嚼着来不及吞下，哽在喉咙一时缓不过气，猛的咳嗽出声。
嘴里的食物嚼烂的没嚼烂的尽数吐出来，咳得岔了气伏在地上把头埋在手臂中，才发现酒囊倾斜，绵延满地琼浆，冰凉的液体穿过指间冗长滑落，剪不断理还乱。
面前的人没有任何表示，冷眼旁观。
咳得差不多的时候抬头把嘴角残留的污秽擦干净，不料被一只冰冷强劲的手抓住，用力抓过去送入口中，凶狠咬下！
痛！
尖利的牙齿毫不留情陷进皮肉，我痛得浑身发冷，却没有挣扎，冷淡看着他。
海浪俯首低吟，最终穿不透黑暗的月光在徒劳无力的冲撞，意欲在天地之间撕裂一道口子逃出去。
低头没有动的人一头金发被风吹乱了。
我透过眼前看不穿的迷雾懵懂看着他，感觉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背滑落。
“嘀嗒！”
月色下反射幽蓝的光芒。
口中的血肉火辣辣的痛，然后牙齿收回，一种柔滑湿润的触感取而代之。
冰凉的战栗感，疼痛中的肌肤异常敏感的回应着，我瑟缩一下想要收回手，却被更强硬霸道的紧紧抓住不放。
于是放弃，但是不为所动。
柔嫩的舌尖自伤口处若有若无滑过，尔后翻过手掌落在掌心。
酥麻感一点点浸进心里。
舌尖沿着手心向上轻点中指指尖后收回，合拢微启的唇将食指含在嘴中吮吸，一根一根，食指，中指，在断指的地方流连，亲吻舔抚，那里新生的肉比别的地方敏感，我想退缩，却感觉他再次伸出牙齿，吓得倒抽冷气。
第35章
无法控制呼吸，紧咬嘴唇看着他亲吻完手指又沿路而上吻手腕手臂，隔着衣物摸挲，点燃内心干渴的欲望。
温厚的酒香夹杂海潮清新味来到脖子边，以牙齿拉开衣领，咬上喉结，啃，舔，咬，吮吸，极尽谄媚。
我仰头，身体紧绷往后倾斜，几乎无法支撑，温暖强硬的手臂环上腰，整个人落入他的怀抱中就势自然躺下，冰冷坚硬的岩石地面，他仍旧埋首在胸前，舌尖在肌肤上起舞跳跃，火焰一般攒动。
“唔……”
直到胸前乳首被包裹入口中，我才回过神，低头看见海风不知何时已吹散一身衣物，只是上方人太过温暖没有感觉到寒冷。
阿喀琉斯双手早已松开在裸露的身体上探索抚摸，蔓藤一般缠绕着，自己反而衣衫整齐。
抬头搁在额头上，失神望着云雾遮掩的月，心想自己一定被下了咒，被蛊惑了。
下身衬裤被慢条斯理拉下，我本能的蜷缩身体，寻着温暖的地方往他怀里钻。
“嗤！”
身上的人突然笑出声抬起头来看我。
我皱眉恼怒瞪他，试图做最后反抗挣脱他的钳制。
阿喀琉斯自然不会松手，翻转我的左手来与他交握，十指纠缠紧紧锁住对方，另一只手撑在我右侧耳边，低头俯身看着我说：“你呀，反应这么生涩，真是让人意外。”
面上一烫，扭头瞥眼，我当然不能让他知道多年禁欲的事情。
闭眼等了一会儿不见身上的人有进一步举动，迷惑睁开眼，看到冷月下一双情浓似水的眼，排除了时间空间天地万物宇宙，只剩这么至情至性的凝视，仿佛亘古等待的无望。
心痛霎时如潮水涌来，我无法承受，失神伸出手在他颊边拂开飞扬金发，莹白色透明物体发出簌簌声随风抖落下来，我看见自己光裸的手臂上泛出一层层细密的发光体，晶莹透明，拨皮一样破裂散落化作碎末星尘消失在飘荡而过的海风中。
与此同时身体各处也开始发生变化，陆续有透明的粉末升腾而起像萤火虫一样缓慢消失在气流中。
阿喀琉斯视而不见，一瞬不瞬盯着我，说：“你知道吗？”
“嗯？”我也不甚在意这正在消散的生命本体，手穿过他的发丝，抬头贴上他的脸颊，两人的头发纠缠在风中，浓密不可知的花香似乎伴随一场花事的凋零徜徉而来。
阿喀琉斯抱紧我，低头在我耳边厮磨说：“你曾经诅咒过我。”
穿梭在头发中的手停留在他后脑勺，我顿了一下，随即笑着问：“是吗？”
“你诅咒我除了你不会爱上任何人，你诅咒我如果爱上别人就会堕入塔耳塔洛斯地狱永生永世见不到阳光得不到温暖！”
腰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全身骨头都要被挤碎，我展开双臂紧紧拥抱他。
他说：“可是你自己却一次次扔下我来无踪无影，我总是在追逐在寻找。我是乌拉诺斯，你是卡俄斯，天地你为尊，你自私得如此残忍，如此不负责任！”
指责还是控诉？
我微笑放开他，望着他美丽的眼睛，说：“那又如何，我爱你，却没有完整的自我，我能给你什么，除了束缚你，我能做什么？”
其实这些，现在都和我无关了，可是……如此爱他！
爱到不知如何是好，欲哭无泪。
“是，你束缚了我，然后恣意妄为，转过身就背叛我，告诉我，你到底爱的是谁？赫克托耳，还是你自己？”阿喀琉斯无力看着我，神色疲惫哀伤。
风好大！
我有些冷，再次向他伸出手，穿过头发环住他的脖子拉下来，说：“你，我爱你，阿喀琉斯，没有金箭也没有诅咒，我只是爱你，因为此刻的我完全是我，明白吗，和过去无关，与未来无关，只有现在。”
我的过去……我的未来……
早已无影无踪。
阿喀琉斯没有拒绝，吻下来，两人的手再次绞缠在一起。
气息紊乱看着他跪在两腿间，低头向下探索，一只手与他交握，一只手扶住他的后脑勺，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在伪装失忆的？”
“两年前，刚开始因为恢复乌拉诺斯的记忆，脑子里混乱一片，害怕你真的忘记现在的自己，忘记我们曾经历过的一切。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平静下来才知道你只是在逃避。”阿喀琉斯的舌在小腹处画圈，欲望向下涌动堆积，我止不住呻吟躬起身体。
模糊中理清楚他的话，才知道原来他也在两年前地宫一劫里恢复了记忆。
火热的手掌包裹住挺立昂扬的欲望，我惊叹一声扭动身体索要。
阿喀琉斯含笑低头来亲吻。
“抱歉，我还是没有帕特洛克罗斯十六岁以前的记忆。啊！”身体最深处一阵悸动后一道白光晃花眼前一切，我释放在阿喀琉斯掌中，整个人都虚脱瘫软在他怀里，片刻失去思考能力。
“无关，或许我只是在等待和你相逢的时刻。”阿喀琉斯的呼吸变得沉重急促，伸手探向我的下体。
我抬腿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把自己完全交给他处置，乏力得厉害。
一根手指突破干涩狭窄后顺利进出随后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手指进入的时候我痛呼起来，他立刻退出，缓慢耐心的做着前戏。
海浪声阵阵激荡澎湃，碎裂的水花跳跃出水面溅落在身边，我猛吞口水咕噜着享受那浪潮一样的欲望，很舒服。
等到后面完全松软润滑，阿喀琉斯把我的双腿架在肩上，硕大的欲望顶在入口处，一次次试探。
咬牙硬撑，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的尺寸多年前就惊人可怕，更不用说这几年的成长，忍不住抬头瞥了一眼下面蠢蠢欲动的凶器，张口结舌，天！
不行！
根本不可能容得下，会死掉的！
我挣扎起来往后退缩，却不料阿喀琉斯一个俯身，竟然毫无困难的撞了进去。
痛！
瞬间撕裂的痛立刻蔓延全身，我顿住呼吸睁大眼死命掐着阿喀琉斯的手臂，腿都软了，滑到他腰间，尔后无力打开落在地上。
阿喀琉斯满头大汗倾身覆盖下来，双手顺势撑开我的腿，方便进出和支撑身体，紧接着就开始了最原始疯狂的撞击，伴随怒吼的海浪声合奏一曲狂野的进行曲。
我声嘶力竭喊叫呻吟，仰头看着他失去理智一样抽插，很多次以为自己会被刺穿撕裂成两半。
零乱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磨擦身体成为最好的催情剂，身体里的血液像岩浆沸腾，几欲破体而出。
到激烈处双手找不到支撑点，只能抱紧他的头颅，身体随风起舞任他揉烂，双腿搭在他腰上痉挛抖动，夹得死死的，我不知道阿喀琉斯的感觉怎样，自己感觉是销魂蚀骨的一场性爱。
最后的加速律动时两个人都乱了方寸，只能本能的寻着那最高点向上攀爬，也不管会不会伤到身体。
第36章
一股海浪叭的一声冲上岩石发出震耳欲聋的碎裂声，溅了两人满身水花，而两人也同时在这裂帛声中达到高潮，火热的种子冲进身体最深处，我的精液也溅在阿喀琉斯腹部。
痉挛打颤着阿喀琉斯如风中落叶倒在我身上，久久不能动弹，呼吸如雷。
我也自云端缓缓落下失神望着月空，全身酸软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岩石下涛声依旧喧嚣，身体的悸动平静下来，我的身体渐渐变凉，畏寒的蜷缩起来，被阿喀琉斯包裹进怀里。
满足的咂咂嘴，蹭蹭他的脖子，真是，为什么一场欢爱下来我全身赤裸不着寸褛，而他还衣冠楚楚？
睁开泪湿的眼看准脖子上的动脉咬下去，泄愤一样用力……吮吸。
“呵呵，小猫，还没有满足吗？”阿喀琉斯轻拍我的背笑出声。
我跨坐在他腿上，摇头，说：“回去，这里冷。”
“好，那先清洗一下身体？”
我点头，让他抱着起身走下岩石，来到海岸边，被放进冰凉的海水，可怕的心跳声才平缓下来，身心都归于平静。
清理干净身体，重新穿戴好，我恢复往日淡然看着阿喀琉斯整理好衣衫抬头走来。
我的平淡似乎让阿喀琉斯深感吃惊，他震惊看着我，眼里闪过不安和担忧。
呵呵，是啊，多年前深恋着他的我恐怕在先前一翻告白和激情后早就该扑过去了。
而现在，我只是转身，甚至没有更多的话要说。
我爱他，但是不再依恋他。
就是这样。
身后阿喀琉斯好一会儿没有跟上来，我也没有停留，强忍身体不适大步走向营地后方。
回到“摆渡者”，站在门口抬头仰望夜空，万点星辰闪烁，一颗流星滑过天际，心头一阵酸涩苍凉，这未知善变的命运啊……
“欧阳！”阿喀琉斯生硬的叫我的名字，我转身微笑看着他说：“阿喀琉斯，我有了一个家，有了家人，我现在很幸福。”
阿喀琉斯伸手拂上我的脸，眼神复杂说：“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吉琛，不要害怕，你不是孤单的。”
我笑，低下头，说：“谢谢。”
脸颊上的手掌突然颤抖，放下，捏住我的下巴，抬起。
阿喀琉斯看着我的眼睛，说：“对不起，吉琛。”
不……
我屏住呼吸，难以置信后退，他在向我道歉，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期盼，我当然知道他在为什么道歉，可是……不需要。
阿喀琉斯会道歉就不是阿喀琉斯了。
“别逃！”阿喀琉斯一把抓住我扯进怀里用力拥抱，在耳边说：“是真的想道歉，吉琛，为曾经多次的伤害。”
“……”
“我一直在想如果能早些说出这几个字，我们是不是不用对峙这么多年。”
“……”
“我知道你不恨我，可是，我真的欠了你太多太多。”
“……当年为什么杀小毛孩？”哽咽着我问出多年来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以他的骄傲怎么可能会在乎那些预言神示，就算小毛孩身份特殊他也不应该痛下杀手。
阿喀琉斯身体一顿，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一手搭在我腰上，一手固定在后脑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