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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来梦去——by琰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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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包裹在外的手巾,随后入眼帘的是一枚色彩殷红、镂刻细腻的玉质指环,我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然后认出了上面雕刻的雪雁图案。
这是傅鸿煊说起过的血玉扳指......放在这里,难怪我当时都没发觉......我将扳指攒进手心疑惑到,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低头,瞥到那用来包裹板指的手巾上有点点墨迹,拿到室外就着光线下才看清那些墨迹有横有撇,原来是一封用小楷写的遗书!


第四十四章
大中祥符八年春,初遇于洞庭湖畔岳阳楼前。子晞行在官陌,鸿煊策马而过,彼此擦肩,惊鸿一瞥。
次年春,子晞独往于山水间,登高涉水不亦快哉。一日,西湖泛舟,蓦有一人于断桥之上飞身而下,笑言借地避雨,抬头,竟是去年岳阳楼前策马之人,相视而笑,一见如故。若干年后,旧事重提,鸿煊笑称,吾乃现世许仙,与子晞同舟归城,借伞定情。此为后话。
子晞自幼家教严律,谨言慎行,茕茕自立。尝以为终此一生,皆似孤帆之泛海,鸿雁之单行。然苍穹造物,不绝稀种,造化弄人,偏在愚人。子晞幸遇傅爷鸿煊,从此昼夜渐有光彩。
鸿煊桀骜,潇洒不羁,快意则策马扬鞭,纵横驰骋,失意则纵酒疏狂,醉笑当歌。承蒙不弃,结伴相携,遨四海而自遣,览五岳之风华。朝夕相对,嘻笑促狭,举凡大事,或关怀之至,或提携教导,宠爱有加,久之余恃宠而娇,任性妄为,鸿煊全无斥责怨言。
元年初,二人兴起,混入泰州盐帮例会,余拭情生狂,妄言放肆,不想语惊座下,众人赞叹,被拥为群首。回程途中,为私盐贼子暗设埋伏,双双被擒,危难之时,鸿煊以命相救,感人至深。
及至脱险,鸿煊笑语道破,虽是偶遇,实则一见倾心。奈子晞寓教于礼,不敢逾规越距,况鸿煊心高志博,怎可束以儿女之私,然夜幕垂临,对月凝思,悠然长叹,何似无情之人。朝夕相对,不觉有恙,离别之际,方知心中所忆......
元年秋,偶然听得鸿煊与一众商议运送私盐一事,当下大惊,决定不动声色,暗中观察,又于其房内发现信笺若干,皆以吾名发函联络。子晞心灰,素日里情深至至,终究一场镜花水月。
冬初,随鸿煊送粮南下,及至常州,查得一众将于泰州西溪私运大批。余欲先行西溪妄想加以阻止并截获,不想被鸿煊察觉,软禁于其身边,尝试各种方法以脱身,无奈子晞身单力薄,未果,遂又遭其凌辱,被逼食奇毒。
子晞引以为知交,心之慕之,却被以如此对待,骤而心灰意冷,决意誓要保以残生彻查此事。天不负望,终被逃脱,随商船来于扬州。无奈傅家权管天下米粮茶酒,子晞只是将自己陷于进退两难地步而已。忽一日落于市井,子晞才知晓民间疾苦,盐税苛重,并不为盐帮所干预,朝廷一日令下,盐商趋之若与,盐帮私下贩盐行径猖獗,又岂是子晞三言两语就可解决。
为避追寻之人而隐居于此,闲来山间信游,兴起则吟诗作词,也算惬意。偶尔静心而思,心中却常见鸿煊影笑,无不清晰,每念及此,心长戚戚。始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是轻易玩笑。
何谓至情?子晞不懂。只是今时今日方才明白,日前罹遭所受,全于子晞轻信于他,怨不得别人。子晞一生清静无欲,本就无心涉足权益,若是已被利用便也不去计较,现在子晞音讯全无,奈何谁也寻不到,也就谁也利用不了。
子晞决意避世于此,直至被奇毒耗尽心神而死。若是哪位有缘之人拾得子晞此书,子晞在此恳请阁下一片好心,将子晞尸骸送回京城程家,也好让子晞魂归故里,落得安生,子晞在此谢过,愿来生化作牛马一报大恩。
随书而附之血玉扳指,乃傅家当家之物,鸿煊所赠,子晞恬于自知,完璧归赵。今日留书,尚有几言,还请阁下代子晞转达。
鸿煊吾兄,当日救命之恩,子晞感激,今时以命相还,再不互欠。此一别,一经隔年,不知日后黄泉路上能否再逢?昔日欢愉,不胜之喜,足慰平生。今子晞远离,愿君托情于天下,造福泽于百姓,不枉子晞倾慕一场。重之!慎之!
程子晞 绝字


番外《曾是惊鸿照影来》
"锦翔瑞分铺去年总计收入白银八万五千三百一十七两,其中布料以外成本一万八千七百两,人工七千三百两,税金......"
"好了,就到这里。"凤眸冷清的少年手一摆,淡然打断。捧着账本站在一边正高声报账的小厮停了下来略有不解得望向他,"少爷不听下去了么?"
少年从他手里接过账本翻了几下,随即合上放于案几上,"不了,秦老板的为人我了解,他的帐目比他的家世还要干净。"说罢起身,移步庭院。
此时正是三月回暖之际,他一身藕荷色长衫,身绣傲梅,乌丝如墨散洒于肩,负手立于焉艳芳丛,端的少年华美、锦衣玉容。举手投足间却又多了这年纪不应有的老成稳实、温和恬然,乍见之下真可谓凛若秋霜、傲岸胜梅,俨然一株绝世雪莲,濯澈清曜、纤尘不染,让人见了不禁心生爱慕之情却全不敢有半分妄动之心。
要说这少年身世,也绝不是普通的官宦乡绅子弟。此人正是京城程家当家少主,年少十七便接任了程家事务的程子晞,程家名下一十八家绸缎布庄现在全由他一手掌管和打理。
"雁泽,你说我们这次出来是做什么的?"抬头看了下天色,程子晞转过头来问道。
"回少爷,我们这次出门是到各处商号查看去年帐目的。"
听闻,他走进屋内,端起案上的茶啜了一口,"非也。春深似海、春山如笑,此等美景闭于室内,岂不惜哉?"
雁泽聪明伶俐,程子晞这么一说立刻恍然大悟,"少爷说得是,我们慢慢走,慢慢查。"
"鬼灵!"程子晞笑着嗤了他一声。
锦翔瑞分铺位于岳阳城内,踞于岳阳城西门之上的岳阳楼素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这一盛誉,程子晞既然是为踏青而出,自然不会错过。
程家家教甚严,程子晞身为独子更是被寄予厚望。自小就跟着程家老爷学习经商理财之道,小小年纪便要拨弄算盘查看帐簿,当别的孩子还只晓得春天播种、秋日农收的时候,他却已懂得独自往来于各家商号处理些小帐务问题。
要说程子晞没有玩心,那是不自然的,人到耄耋童心四起的也大有人在,程子晞只能说是较常人更能克己罢了。只是这野心藏得久了总也有曝露的一天,闷在程老爷身边这些年,总算熬到了自己主张,此时若不尽兴,更待何时?
岳阳楼算是江南三大名楼之首,构制独特,风格奇异。楼中四柱高耸,楼顶檐牙啄,金碧辉煌。远远而瞭,恰似一只凌空欲飞的鲲鹏,尤显雄伟壮丽。
"「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实不为过......"
凭栏而立,眼前水天一色,风月无边,赞叹之辞不禁脱口而出。只是面对这番绝景绝致,程子晞心中黯然之色也隐隐显露。
古来登高凭楼,若得一知己,临海观潮,笑论江山,把酒畅谈,醉卧斜阳,才不枉人生在世。只可惜少年成名,多少落下些遗憾。
叹了口气,将这美景最后一次收于眼底,下得楼去。
"少爷,这么快就要回去了?"雁泽不禁诧异,前还兴致满满,这会却是一脸落寞。
"嗯,走吧。"程子晞淡然应声径直出了楼去,全然不顾外头阳春细雨。见状,雁泽急忙打了伞追上去。
雁泽七岁便跟了少爷做书童,少爷教他读书写字,待他亲如兄弟,在他眼里子晞少爷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不过纵使少爷千好万好,唯独喜欢什么事都往心里憋,任他再鬼灵,少爷心思缜密,他心里想什么别人岂能随意猜得?有时候见到少爷一个人望天聊叹,雁泽就恨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程子晞说想走走,雁泽就撑着伞缓缓陪着。远处铁蹄奔踏,水花飞溅。雁泽下意识往路边靠了一下,却不曾想他们家少爷此刻心思正神游天外,全然没有注意到前方疾驰而来的高头青骢。
"小心!"
一声大喝,程子晞回神,却见前方飞奔而来的彪头悍马已在自己咫尺之内,一时惊愣竟忘了闪躲。眼见就要碰上,哪知那马上之人缰绳一收,马儿顿时一声长嘶,前腿直立而起,程子晞发现自己居然被这一气势给怔摄住而动弹不得。
"你没事吧?下次不要在路中央发呆!"那马上之人一边控着受了惊吓略微狂乱的青骢,一边对他问道。
抬头,一双箭羽明眸、眉如刀刻,隽秀俊朗、风度不凡,清风细雨里,桀骜飒爽如高翔之霄鸿。程子晞暗暗为此人的气势所叹服,躬身长揖,简单谢过便和雁泽转身离开。
身影渐远,那骑马之人依然含笑目送。良久,方才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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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烟水朦胧,一叶轻舟,水波荡漾。
船头之上一抹身影淡洁尔雅,一柄白绸面的象牙骨伞,一袭袂裾飘风的胜雪白衣,在这悠长悠长寂寥如烟的绵雾细雨中,款款之身瘦尽一湖春水。
眼前景致如画,程子晞擎着伞举目远眺,凤眸轻扬,嘴角含笑,道不尽的欢喜之色。
想今年撇开雁泽独自出门实为明智之举,虽说没了贴身侍从多有不便,但少了雁泽的括躁才能沉心静气地欣赏这番清新婉韵的碧柳暮雨。
舟至宝佑桥前,他恰从桥上经过,看那乌蓬由远及近,蓦的想起了什么,于是眸角一扬,足尖轻踮,就着丝丝缕缕,漫天散飞的杨柳风絮飞身而下。
苔藓斑驳的古老石桥上有人轻风驾雾,倏然而至。绵薄细雨里,袖裾翻飞,翩若惊鸿。程子晞一时看愣了神,待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稳稳当当地落于船上。
风清扬兮,程子晞长身而立,这般动静下却依然淡定自若。
不速之客一身孔雀蓝江绸丝绵袍,头戴紫金簪冠,见程子晞正望向他,不禁嘴角上扬,含笑而对。那一双目光如剪,顾盼间,神采照人。
言语不发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去将伞柄扶正。对方的举止让程子晞莫名了一下,而后发现自己一侧肩上湮湿了一小片,于是抬头一笑以示谢意。
"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么?"他立于雨中,隔着一柄伞,与他相向而视。
"记得。"他淡然道,"去年此时,岳阳楼前。"
有些事早已命中注定,有些人早已铭记于心。只是若干年后,谁还会记得这绵延春秋寒暑的初识与初遇?
其实他早就认识他,早在很久以前,比岳阳楼初识还要久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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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他十五岁,少年稚气却已经随着父亲和各色人样交道。
程家公子年少有为,必能将程家产业发扬光大!
这句话,从五岁起便萦绕耳边,外人只道他程子晞身为独子,家世雄厚,想来也是一生顺遂无忧。殊不知为了这顶金光万丈的项冠,他付出了多少代价。
京城各大商铺的老板每年会有两次聚会,彼此熟识热络也好生意上的往来。
程子晞并不喜欢这种聚会,嘈杂喧闹且飘满铜臭,大部分人面上挂着笑脸,心里却偷打着算盘。他静立于父亲身旁,见人且笑,淡然至极。
父亲平淡但而不容辩驳地对他说道,子晞,你要学学傅少爷,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不需要人从旁指导了。
他听后微微颔首,恭敬答道,子晞明白,子晞定会加倍努力。说完抬起头,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有一个身影潇洒却立,飘逸随性。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不记得的人,就算站在对面也瞧不见;若是有点印象了,便觉得走到哪里都能遇上。
茶楼,夜市,河畔柳荫,或三五知己把酒言欢,或怀拥娇娥闲庭信步。有时自商铺前经过,一抬首,便见他手捧账册蹙眉核审。
程子晞暗想,怎么以前就没注意过?
傅家少爷派人来绸缎庄挑布料,他略怀小恶,替来人选了一匹很挑人的料子。
孔雀蓝色的织锦缎,光鲜华丽,只是少有人能穿出这颜色的雍容华贵。程子晞将布料递给傅家下人时,嘴角一扬,若你这么厉害总不该连匹布料都压不住吧?
毕竟他还是个半大孩子,终少不了恶作剧的心理;毕竟人总会有任性倔强的时候,虽然嘴上不说,父亲的那番话终是让他心里难服......
只是很多事情都被埋没在岁月流水中,谁还曾记得那些少年不羁的往事?
他说,子晞,借个地方避一下雨。
他愣了片刻,而后欣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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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傅鸿煊18岁,在京城商会见到了传说中的程家少爷程子晞。
并非想象中的凶神恶煞,也并非预计中的精明狡猾,那一个雍容淡雅的少年公子,在这般混浊的环境里,却依然清澈如深山幽泉,冷清如皎月当空。
商会结束之后,他发现自己开始不自觉地注意起他的身影。
茶楼酒肆,荷塘柳堤,有时候和他隔一条街错身而过。他见到他将一匹孔雀蓝的布料递给侍仆时,微扬嘴角,一笑轻风随意。
两年后,骑着马打岳阳楼前经过却差点撞上他,对方什么话也没说,作揖谢过便转身离去;又一年后,西湖断桥前,他跳上他的船,堂而皇之,却忘记寻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傅公子想要去哪里?子晞让船家先送你过去。
他记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漫天柳絮散飞,细雨如烟里,他的月白丝光发带,随风轻扬......
曾几何时,已将对方了然于心?又是曾几何时,走进彼此的世界从此再不离开?
缘起,不过惊鸿一瞥;情起,也许还未曾相识......
番外《曾是惊鸿照影来》完


第四十五章
一个避世不出,一个满世界乱找;一个逍遥室外潜心而居,另一个悔恨难当做死做活......
这剧情编得,简直比琼瑶还琼瑶!作者你没前途了!
"傅鸿煊!程子晞!"
"你们这两个白痴!!!"
"两个根本不懂感情的笨蛋!!!"
"知不知道正常人应该怎么恋爱?!"
"你们自个闹腾,扯上我做什么?!"
"我OOXX你个老母!!!"
我站在河堤上冲着湖面一通乱吼,惊飞了几只水鸟。过于激动而控制不住情绪,吼完,胸口上下起伏大口喘着气,良久才平静下来。
望尽天涯碧草,最后一抹秋风落于无声深处......似有无奈的笑了笑,拂袖将满腔怨愤一扫而去,摸了摸开始打鼓的五脏庙,转身向行馆而去。
落日余晖,孑然一身,落得个潇洒而了无牵挂。人生一世,不过草生一春,来时尘叶满地,去时片影留踪。我莫非岂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之人?
程子晞,你未做完的事,莫非替你去做,也算一偿你"以身相许",遂了你的遗愿。
我突然很希望我死的时候可以像《卢浮魅影》里那样,有人站在我的尸体旁罗里巴索的念上一堆祷文,比如:你睡去时是莫非,你醒来时还是莫非......
无论天堂还是地狱,你也不会忘了你自己,你叫莫非,"一饮一啄,莫非天定"的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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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行馆,湖心亭中,有身影伏案而坐。
笔止,将字条拎起甩干墨迹,抬头见程熵手里抓着一只鸽子从九曲桥上走过来。将纸条卷进鸽子脚上的纸筒内,而后摸着鸽子的脑袋告诫道,"机灵点!事情办好了回来给你取个小老婆!"
程熵抿起嘴角暗笑,将鸽子拿走用力朝天上一掷。只听"扑啦啦"的一阵,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
随着我从曲桥上往回走,程熵在后面说道,"少主,属下认为这只鸽子没这么好福气。"我停了下来回头问道,"何以见得?"
他笑了一下,"雁泽见了少主的字条估计会把鸽子煮了吃了以泄怨愤。"
"呵呵呵!"我听他这么说一个忍俊不禁笑了起来,"机会有的是,以后年年中秋都在家里过,年年中秋都陪他吃月饼,吃到他噎死想吐为止!"说完沉了口气,望向天空,"我们也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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