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魂再生情缘 上——by刖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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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古昕照例悠闲的半倚在廊椅上。
他半眯着眼,望着廊外烟雨迷朦中婀娜多姿的风荷。
"小石头,你都不闷的吗。"
古昕回首,看了一眼侍立在侧垂头不语的小石头。
"呵呵,主上不闷小石头自然不会闷。"
"小石头,你都不闷的吗。"
一歪脑袋,古昕又问了一遍。
但他那神情却似首次相问般。
"小石头不闷,小石头一点~都不闷。"
小石头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回道。的
"小石头,你都不闷的吗。"
"......小石头真的不闷。"
小石头已经有些开始黑线了。
"小石头,你都不闷的吗。"
"主上,小石头真的不闷。"
"啊?小石头你为什么生气。"
古昕一脸无辜的望着小石头,完全没有刚才的记忆一样。
"......"
小石头决定还是沉默,因为他知道,片刻之后,主上自然会不记得方才的对话。
果然,须臾之后,古昕把眼神从清蕖池又挪了回来。
"小石头,我渴了。"
"主上稍后,小人这就去准备。"
望着小石头疾走的身影,古昕有些奇怪,这小家伙火烧火燎的这是想去干啥呢。
喉咙有些干,奈何手边却又没有什么可以解渴的东西。
早知道,就让小石头准备一些了。
古昕一抬手,一股清冽的泉水自湖中聚到他的掌心。
望着手中的液状物体,古昕喃喃自语,"要是这水有冰绿茶的味道就好了。"
心中默想着冰绿茶、冰绿茶、冰绿茶......
"想不到还真有冰绿茶的味道?!简直神了!~"
古昕一脸开心的把手中之物一饮而尽。的
"什么人?"
一扫刚才随意的神情,古昕眼神凌厉的射向廊柱的一角。
一道淡青色的身型幻影般的出现在古昕的右前方。
"听闻~无常主已经病入膏肓。现观无常主的气色,看来传言--并不可尽信。"
古昕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看似平平无奇的容颜,自己难得悠闲的时光难道就要被此人破坏了么。
"哎?老兄请问你找谁,我认识你吗。"
古昕突然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人,好象首次见到来人出现一样。
"不管我是何人,反正你只要记得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就可以了。"
来人貌似云淡风轻的话语中暗藏着浓浓的杀机。
"忌日?~什么忌日?我的生辰才刚过没多久啊。"
古昕一脸迷糊的表情。
"生辰?哼哼,谁不知道无常主最厌恶的就是自己的生辰,你给我装什么糊涂。"
"糊涂~恩~人生难得糊涂啊......"
一个转身间,古昕却又是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哎?~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迷路了。"
"呵~呵呵......"
那人突然奇怪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也说来和兄弟我分享一下吧。"
古昕现在脸上的神情简直就是一副人来熟。
"哼~你还真是幸运,居然真傻了。"
来人语气中散发着凉凉的讽意,声音有些怪异的沙哑。
"......"
傻?!~他说谁傻了?......
古昕沉默片刻,垂眼抬眼间,笑上嘴角。
"这位兄台,你怎么到这里的。你迷路了么?我可以找人带你出去的。"
他脸上的一副真挚笑容,看得那人心中一股无名火大盛,爆喝一声。
"废话少说,纳命来~"
不想和古昕再多做闲语,话音落间,那人已经气势恢弘的向古昕一掌当胸袭来,风中还夹带着莫名的香气。
"你怎么一见面就动手啊,我是招谁惹谁了!~"
话虽这么说,古昕也不敢稍怠,毕竟是悠关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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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谷。
非墨在冥想之际,那差不多被他抛之脑后的锦囊中的四句箴言再次浮现在他的脑际。
‘断心断命不断魂,死水败荷出生机;冰雾一现情缘续,逍遥四宝江湖游。'
一抹微含讽意的笑出现在非墨的唇角,他的心口止不住一阵的血气翻涌。
前阵子剧烈的情绪反差使他差点走火入魔,元气大伤不说还令蛰伏在他魂魄中的‘夺魄'血咒启动。
若不能在生命消弭之际以情深之泪化解,那等待非墨的就只有魂迷魄消。
"什么生机!~什么情缘续!~这所谓的生机到底在哪里?!~冰雾--不是已经出现了么!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得。
如果他都已经忘记了~那--我还记得那些~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闭上眼,非墨缓缓的张开双臂,呈鸟儿飞翔状向后仰去。
他的身后,就是万丈悬崖。
风在耳畔呼啸着,失重的感觉,好想就这样把一切都抛下。
一直以来,等待--从最初的煎熬到平静,再到后来的麻木、习惯......
以致--现在古昕出现所导致的混乱。
心,有些尖锐的痛。
想见,又怕见~矛盾着...也痛苦着。
谷下,雅蒲照例备好清茶等着非墨。
看着前方正做自由落体运动的人,雅蒲开始自言自语。
"宫主这个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那个样子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真的很~有意思么?"
雅蒲不解,"幸亏,这个谷和宫主的气脉是相承的。
要不,照宫主的这个折腾法,竟然毫发无损,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
不过,宫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说起来~好象至从那个什么古公子离开之后,不久,宫主就出现了这种奇怪的嗜好。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那个什么~姓古的人身上!"
雅蒲不满的嘟囔着。
前阵子,谷的西南方向的一角天际突然紫气冲天。
宫主愣了许久之后,竟一句话也没说的把自己锁进了房中。
直到方才才迈出了房门,他本来以为宫主想通了什么事才愿意出来。
想不到宫主又飞到对面的崖上练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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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终于愿意带着他一起出谷了,雅蒲兴奋得一路上是大肆采买各种食材。
最后,非墨实在是受不了,首次在人前动用了法力,把他自己和雅蒲瞬间转移到无常涧地界。
原本,非墨是打算按照正常的方式赶到无常涧的。
毕竟,出了谷,他的身份就只是一介会武功的凡夫而已。
方才的冲动之举,不知道会在江湖上闹成什么样的风波。
不过,这已经不是他现在所要费心的问题了。
"宫主,那湖里冒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啊!"
(作者说明:那池里的睡荷还一直在疯长中,所以非墨他们来的时候才有机会看到这番奇景。)
"死水败荷?重生!~"
"宫主,您刚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明白。"
雅蒲搔搔脑袋,他现在是越来越弄不懂宫主的话了。
"你呆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望着湖对面隐约的亭廊,非墨的神情微变,抛下这句话,他一个纵身飘向那处。
"宫主,您这是要去哪啊?!~"
"......"
非墨的身影已经远去成了一个小小的点,根本就不可能回答雅蒲的问题。
"宫主!~您怎么到对面去也不带上我啊!真是的,每次关键时候都扔下我不管~"
埋怨归埋怨,雅蒲可不敢真当非墨的面这么说,也只是在非墨远去之际抱怨几句而已。
不过这一别,到是让雅蒲遇上了他此生的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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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阁。
"阁下,我有个问题非问不可。"
应对着对方狠辣的攻势,古昕还有闲心抽出心神来问问题。
"哼!~"
那人只回了一个单音节,猛的一拳横扫过来。
"哎!~我和你为什么要过招,比武么?"
如果是比武就应该点到为止,可照现在此人不要命的打法,古昕实在是不得不怀疑。
"......你不觉得~我想要的是你的命么!"
"哦,原来你是想要这个啊......咦~兄台,你为什么要和我在这里过招?~"
"......"
"啊?你干吗追着我打啊。"
古昕干脆开始上演大逃亡的戏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避着身后人,也不知道身后人为什么要紧逼着自己不放,而且还招招非致他于死地不可。
对了,自己刚刚在做什么来着,自己又为什么要没命的上蹿下跳的。
虽然,古昕很想停下来向一直追着自己不放的人问个明白。
但对方那阵势根本就不可能留什么空隙给他,更别说让他喘口气了。
说到上蹿下跳,又令古昕回忆起在无名谷的日子,他忍不住一脸开怀的傻笑起来。
高手过招,最忌心不在焉,一定要心无旁骛。
更何况还是在一方一定要致另一方于死地的情况下,更是不能有稍微的懈怠。
因为,成败甚者是身家性命,往往就在一线之间。
见古昕在躲避自己攻击的瞬间突然呈现呆滞的傻笑,那人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瞧准时机,那人一掌挥出,几乎蕴涵了他所有的内力,朝古昕的天灵盖位置狠狠的打了下去。
然而,事事无常。
在他以为无常主必然命丧当场的时候,异变突起。
在千钧一发之际,在他的掌即将结束眼前人性命之际。
他的掌力,就这样轻松松的被某个外力撂开了。
他立即条件反射的退后几步,打量起横空出现的一抹紫色身影。
"兄台为何要插手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为何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果然是和他一样的无耻之辈么。"
非墨没有理会这人的叫嚣,基本上打从他阻止了此人的杀招,他就再没有瞧此人一眼。
到是一旁发呆的古昕先对他的话起了反应,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哎?你是什么人啊,怎么跑到我家大呼小叫的。当心我喊人赶你出去。"
"哼~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今天算你走运,有帮手在。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说着,那人迅疾的几个纵身,消失了。
接着是一阵怪异的沉默,古昕转身神情有些迷糊,仿佛刚睡醒般。
"哎~奇怪了,我怎么在这里发呆啊。"
古昕低着头往回走着,仿若陷入沉思中。
"水月阁?"
这个几乎成了回忆的灰烬的地方,居然就这样真切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非墨有一瞬间似又入了久远的梦中。
"哎呦!~哪来的一堵墙啊?!"
古昕一头撞进了非墨的怀里,他捂着发疼的鼻子,抬起头。
愕然,然后是惊喜。
"非,怎么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呵呵~"
非墨眼神莫名的看着古昕,似有痛苦,似有希翼,似有哀愁......
一个人一个眼神为什么可以传达出如许复杂多样的情绪呢,古昕像着了魔似的用手心轻覆上非墨的眼。
"还是笑容比较适合你,你的眼让我感觉到你的心其实是在流泪,这是为什么呢......"
非墨的身子突然有些僵硬,接着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有不少溅上了古昕雪白的衣襟,如同雪里盛开的红梅,触目惊心。
十九.突变横生、风停水止
"你~你没事吧......"
非墨的身子就这样毫无预警的软绵绵的瘫倒在古昕的怀里,使得古昕一时之间就蒙了。
他的手指有些微颤的放到非墨的鼻前一探,还好气息尚在,虽然有些微弱。
这样毫无生机的样子,真的一点都不适合出现在非墨的身上。
刚刚非墨不是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么,怎么现在瞧这覆在他玉颜上的面纱,却还是干洁得没有一丝污迹。
轻轻一扯,非墨脸上的面纱就这样滑落了。
在扯落面纱的同时,古昕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好象自己的这个举动,曾在什么时候也出现过。
用衣袖擦拭着非墨唇角残余的血渍,古昕突然有种晃如隔世的感觉。
"非!~你醒醒,不要睡了。你快醒醒啊......"
温柔的呼唤着,古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
只是觉得,如果不尽快把非墨唤醒的话,也许他就这样睡过去,再也不会醒了。
虽然知道非墨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但古昕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主上,这位公子怎么了。"
小石头赶回来的时候就瞧见古昕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怀里还紧紧的搂着一个面色苍白却难掩丰神俊秀之气的男子。
怎么自己才出去一会,主上身边就多了一个人,而且看样子还伤得不轻。
要是来人是对主上不利的,那自己就太失职了。
"小石头?~"
听到声音,古昕回头望了一下,难掩脸上悲戚、惘然之情。
"非~他好象睡着了,不管我怎么叫他都不醒。小石头,你说,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主上他这是又犯得什么混,这位公子的伤情似乎很严重,应该赶快就医才是。
"主上,您还是赶快带这位公子去诊治吧。"
闻言,古昕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光芒。
"诊治?对啊,非他受伤了,他刚才吐了好多血,我这就替他疗伤。"
说着,古昕快速的把非墨调整到自己正对坐的位置,自己也以盘坐的方式在他正后方的位置坐定。
迅捷的以两掌抵住非墨后心的位置,古昕开始凝神为非墨输真气疗伤。
"主上?!~"
他是要主上赶紧带着这位公子去鬼医那里诊治,怎么主上就把自己的意思理解成他自己来诊治
的
了。
"小石头,我不能分心,你好生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
"是。"
既然主上已经下令,那他也就只得遵从。
所谓关心则乱,看来这名公子对主上的意义极大。
说起来,刚才主上到是似乎变得正常了......
古昕专心致志的运功过程却是艰辛无比,一开始,非墨根本就吸收不了他的气。
还差点反噬把古昕冻伤,幸好非墨体内的寒气来得快,去的也无影。
突然之间,非墨的身体像开了一个黑洞般开始蚕食着古昕的真气。
古昕想要撤掌的时候已经晚了。
等他终于千辛万苦的摆脱那力的牵引的时候,他已经差不多要虚脱了。
身子一软,头一耷拉,古昕只得半依在非墨肩侧,暂时休息。
"主上?"
察觉到古昕的异样,小石头下意识的就要上前,却被古昕事先布的结界生生挡了回来。
"我不碍事~你去收拾一下我旁边的屋子吧。"
"是。"
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古昕和那人,小石头还是立即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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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的半睁星眸,发觉古昕半依在自己身上,非墨的神情瞬间变得清冷无比。
"你~放开。"
听到声音,古昕有些无力的抬起头,心头是一阵狂喜。
"非?~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让我现在还有些后怕。"
古昕再次把头落到非墨的肩头,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希望让非墨看到自己现在这副孱弱的样子。
"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