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算愉悦的气氛,被奶奶语中严厉的口气一下子穿破,所有人都僵住不敢动也不说话。
我早料到会这样,每年回来本家,若是奶奶心情好就多看我两眼不说话,若心情不好,就会开始拿我妈作文章,弄得我和我爸都很难堪。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是我的身体却不听话的颤抖。高烧还在我的身体里蔓延,我彷佛听到病菌在叫嚣,身体里头是冷的,穿著西装的外头却是烫的。
有那麽一瞬间,只听到外头蝉声震耳。
我想我可能真的会倒下。
我只希望奶奶不要再藉机侮辱我妈。
然而後面有一只手扶住我的身体。
"阿祖(曾祖母),爸爸的身体不好,是我强迫他留在家里,你要怪就怪我吧!"话锋一转"可是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小孩计较好不好?"小康龙从我後面站半个身出来,他说得轻松,我反而更紧张,奶奶骂人的时候最讨厌有人劝说,连爸都不行,何况是个後辈。
顿时低气压在上方盘旋,每个人都不敢吭声。
谁知愤怒中的奶奶提著拐杖气凶凶的站起来,却在看到小康龙的模样的那一刻,一下变了脸色,直瞪瞪的看他看了半天,完全没有生气或转开眼睛的意思。
大厅里的气氛变得非常奇怪,主座的她像陷入回忆,眼神渐渐失焦。
然後奶奶小心翼翼的开口,怕吓到小康龙似的:
"你...你走近些。"
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活了大半辈子,奶奶字圆正腔,这是我们第一次听到她结巴。
小康龙放开扶我背上的手,迈步从我身边经过,侧面的脸上是自信与纯真的融合。
他拿起奶奶檀木桌上没喝完的茶,一脸无邪的对奶奶笑:
"阿祖,喝点茶,消消气。康龙来给你请罪了。"
奶奶却没有碰康龙手上的茶也没有理会他的话。微抖的手越过磁杯,摸著他的脸说:
"民怀...你回来看我了?"
小康龙还是笑得理所当然的样子。
民怀?范民怀?记得没错的话,民怀是爷爷的名字...奶奶把小康龙当成爷爷了?
模模糊糊的想著,受不了高烧与炎热的我终於倒下。
22
"玲琰,你还是决定如此吗?"一身流彩、古代服装的男人如此说道。
在他对面的女人低著头,一样身穿彩带细纱,没有回答。
"逆天而行,往毁灭之道,纵然你吸收你法力无边,也难逃此劫。"
女人动也不动,身型渐渐模糊。
男人叹了一口气:
"何必强求?,现在放弃,还有一丝存活机会,若不,只怕十天之後就是..."
女人抬起头,两条泪滑落下来。
"贺,请你帮我...。"
接著,两人同时化为七彩琉璃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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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开眼睛,入眼是金箔铺成的天花板。
用手指轻揉混沌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扶著床沿,硬床让我全身酸痛不已,看这四周的环境,还有身下的檀木雕花床,我知道自己还在本家的主屋,只是不晓得是哪个房间如此阔气。
正疑惑中,听到有人打开门,放轻脚步慢慢走进来。
来人是张叔,看到我坐在床上他有点惊讶。
"文少爷醒了?再休息一下吧。医生刚刚来过,他说您不但受了风寒,还有有轻微的食物中毒。"
我恩了一声,心里祈求苏易杰以後不要再下厨去祸害世人。
张叔不顾我的心不在焉,把手上的药和白开水,放在我手边的床头柜,细心的和我说要如何吃。
"...红色的这颗是退烧,白色的记得饭前饭後都要服用,还有最近都只能吃流质的食物,可是最好不要喝牛奶。"
"张叔,谢谢,还有给你添麻烦了。"我不好意思的笑,虽然和他没说过什麽话,但是对於这位恭敬的长者我很是有好感,让人不自觉亲切起来。
张叔又愣了一下。然後他说:
"不客气,这本来就是应该的。"然後他摸著我的额头:"还记得吗?从小的时候,全部的少爷小姐里,就属你最乖、最和气。"
我顺从的让他摸著,看见他露出回忆的样子。
我想也是,范家的小姐少爷哪个不是被宠大的?张叔虽是总管,毕竟是下人,怕也是难以悻免。我为他感到有点难过。
"不提这个了,倒是你,你在大厅里昏倒可吓到所有人,尤其是康龙小少爷,担心不得了,还对老夫人大吼'快去叫医生'。"张叔停了一下,表演了当时小康龙的样子。"老夫人那麽大把年纪,愣是也当在原地,动也不动。"张叔说完呵呵的笑,白胡子随著他的笑一起一浮,很是有趣。
我也跟著微笑,奶奶吃鳖得样子没见著还真是有点可惜。
不过马上为康龙担心起来,听起来小康龙不但对奶奶大呼小叫,而且还没礼貌,奶奶怎麽受得了?
像是知道我担心般,张叔立刻说:
"别担心,老夫人疼康龙小少爷都来不及了。他和不但和老太爷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竟然连性格都有几分相似,老夫人舍不得他走,怎麽还可能骂他。"
我呼了一口气:
"那...他们人呢?"
"全都在餐厅吃饭了,刚才来替你送药的时候,还看见老夫人拉著康龙小少爷的手,谈得正欢呢!
於是我放心下来。r
本来还想多聊几句,可是我的头又晕了。张叔立刻帮我弄好棉被,让我再睡一会。
电风扇稳定旋转,伴著树枝上的蝉声嘶吼,身体的难过慢慢的平复起来。
我摸著额头,心静了下来好像连热度都散了。
然而这时候却听到不规律的声响,是皮鞋'喀喀'磨打在石头上的声音,混在蝉声中显得很奇怪。
主屋窗户都是仿古纸糊的,隔音极差,没想到连这种微小声音都挡不住的穿透到屋内。
我坐起身,推开一点窗户隙缝,看到一个身穿黑色T-shirt的男人背对著我,走进离我大约五十公尺远的小房屋里。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模糊的距离难以让人分辨出是谁。
立刻关紧窗户,我默默坐在床上。
年轻时我就不爱好奇,现在都四十几岁,除了我妈和小康龙,对於其他人和物都不甚关心。
可是这一次,我觉得自己不跟著会後悔。
感觉是如此强烈,我穿上鞋子推门出去──
23
那是一间仅仅占地四五坪的小屋子。
翡翠绿的屋顶上有四只玩球的麒麟,龙群盘旋成支撑房屋的四条柱子,而红瓦砌成的墙上布满彩色釉画。
精美细致,远看还不觉得,近看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环顾四周,皆是高大粗状的榕树,浓密得几乎见不著天。
方见之处只有两间平房,一间是我刚才睡的那间明黄色屋子,另一间便是这间小房子。
那间明黄色的屋子虽豪华,却没有小屋子的精细美,犹如爆发户与贵族的比较。
可若不仔细观察,普通人恐怕只会发现黄屋子的阔气而忽略了精美小屋。
我从未见过这两栋屋子,可是范家那麽大,没有见过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这小房子倒有点像是在隐藏、或著说──偷偷供俸什麽。
黄色屋子後面,有一条通往小屋子的石头路。方才见到的黑衣人就是踩在这些石头上过去。
我也随著踩在石头路上,慢慢的接近小屋子。越接近越发现釉画上的人物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然後我注意看,每一片釉画上都有同一个人物,细细描绘一位女子。
女子手持宝珠,不知道想述说什麽故事。
从远处看来,小屋子被精美壁画包住,像极一只珠宝盒。
我更加肯定这里是在祭拜一个人,也有可能是神仙。
可是依然没有黑衣人的身影。
屋子唯一出入口的雕花木板门现在半掩著,我猜想黑衣人应该在里面。
轻轻的推开那两片细致雕花门。
里面一片黑暗。
透过门外的微弱光线,看见门口旁边挂了一盏小灯,还是很旧的那一种。
找到开关打开,老灯发出'咿呀'的声音,微黄色的光芒散发在黑暗里。
屋子里空空盪盪,没有任何人影。
我不信的走进去各个角落查看,提著小灯走遍四五坪的房子。
然而却只在中间找到一张供品的小桌子,大约四、五个手掌大小,高度大概和我一样。
上面空空如也,没有我想像中的鲜花、供品、女人精美的图片,只有一个破旧的珠宝盒。
就这样?一张供台桌,一个旧珠宝盒?
我有些不相信,自己在心里问自己。
外表如此精细的小方屋,内在却是如此空洞,彷佛海盗进了藏宝库,却发现里面却什麽都没有。
失望上心头,有一种被耍的感觉。我转身正要离开时,後面却有人说──
"小文,你是在找这个吗?"
听到这个声音,我大骂自己白痴,难怪那身影那麽熟悉,今天就只有他穿黑色T-Shirt啊!
我竟然还蠢蠢跟来。
热汗从我额头低下,炙热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
我慢慢的转身过去,'砰,砰'的心跳声彷佛在诉说身体的不舒服,一秒都很难敖,然後我看见身穿黑衣的范重祥。
他还是那脸似笑非笑。苏易杰有一项说的没错,范家真的有长不老的基因。
岁月几乎没有在范重祥身上留下痕迹,也许变的是心、是眼神。他看著我的目光比之前几次更加浓烈,更人让觉得诡异。
於是我逃避他的眼睛,看向他手上的珠子。那琉璃般的色彩,在明暗的灯光下依然不减风采。
我暗自心惊,那不是和小康龙今天早上看的珠子一模一样?他们为什麽都在意这颗珠子?
范重祥知道我在看珠子,於是他把珠子放在手掌上摊给我看。
看得更清楚後,我却发现这颗珠子和今天早上不是同一颗,这颗珠子很漂亮,但是上面却有一条大裂痕,光也没有今早的那颗亮。
范重祥指著那条裂痕说:
"真可惜你看不到完美的'她',今早不知道'她'为什麽突然从盒子里摔了出来。"
然後他指著我身後的供台。
我不想随著他的话回头,依然目不转睛的看著珠子,心里想著如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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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对吧?" 然後范重祥又开始胡说八道:"这颗珠子是有灵性的,'她'的名字是泠琰。泠琰虽是珠子,但却有一颗女人的心,会帮心爱之人达成愿望。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范家是怎麽发起的吗?"
我还是不里他,看向他身後唯一出口。
他笑笑。
"传说范家祖先捡到这颗珠子,百般爱护,照顾有加。泠琰动心,於是达成祖先一个愿望,他要'自己的子孙大富大贵',泠琰允诺,在此守候范家百年之久。"
我抬头,皱眉。
听他在讲天方夜谭,一颗珠子哪来的心,更何况还爱上人?我觉得自己不但很笨,相信自己直觉跟出来;运气还很不好,老是遇到这个头脑不清楚乱说话的人。
终於受不了的想要推开堵住门口的他,回去睡觉好好养病。
虽然知道会遇到一定困难,可是我没想到他会用不一样的方法。
范重祥右手把珠子一收放在口袋,左手顺著我的力道拉我到他怀里。我们立刻面对面的抱著。
"我知道你不信,你小时後就不信,现在依然不信,小文,为什麽你总是这麽固执。"他比我高一点,这时候脸朝下,热气扑在我脸上,变成我们两个极靠近的对视著。
24
又来了!
他为什麽老做这种奇怪的事!
我的左手立刻握拳,凭著感觉找到他的肚子,直击攻去!
可是连他的衣服都还没碰到,手腕就被用力握住。
他笑出声,温热气息扑在我脸上:
"你以为这招对我有用?就这点和你小时後一样天真。"
我恼怒,头微微向後仰,看起来只是单纯的要躲避他,然後突然猛往直前往他的头上撞去!
本来想近距离受伤一定无法避免,可是他头一歪,竟然让他躲开!我一个重心不稳,扑倒在他身上,反倒像自己投怀送抱。
僵在他身上,我有一瞬间的当机,竟然以为会成功的两种招式都没用。
在我失神的当下,范重祥立刻用膝盖──豪不留情的踹向我肚子!
"呜!"我痛得闷哼,为了减轻痛苦抱著肚子蹲下。
冷汗从我额头落下。
知道他在上面俯看著我,屈辱感上心头,我告诉自己不能示弱。站起来!快离开这里!
然而我发著抖想要站起来的时候,范重祥却一点也不给我机会,他先按住的我肩膀,抓住之前打他的左手。
我抬头看著受制的手腕,然後在我睁大的眼睛下──笑著用力扭断!
"啊!"我的痛化成凄惨叫声,冲破而出!
他放开我,让我全身发软跌坐在地上。
"很痛对吧?谁叫你老是想离开我,还要乱骗人,现在记起来了没?"他一脸狰狞说。
我痛得无法说话,全身冷汗淋漓,只能恨恨的瞪著他。
这个人在说什麽!他已经疯了!
他继续笑,摸著我的眼眶,说:
"不要担心,我一定替你治好,现在你只要承认还记得小时後的事,我就原谅你。"
"呸!"我往他身上吐口水,和禽兽不需要说话。
他眉毛一挑,看著衣服上的白沫,然後又笑了起来,我知道不妙,心中警铃大作。
果然下一刻他扑过来,压倒本来就坐著的我。我的背九十度的往後倒,被地喀得生疼,正咬牙切齿之际,他又狠狠吻上我的唇,夺走我的呼吸!
四片唇瓣撞在一起,我可以感觉到口腔撞到牙齿产生的血,混著范重祥身上的菸草气味,恶心感立刻浮上心头。
虽然痛得要死,但我还是拼命挣扎,想尽办法从他身下逃出。
这时他放开我的唇,抬起上半身。我赶紧吸一口气,他又押住我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撕开我的白衬衫,我听到扣子'叮叮咚咚'的落在地上。
夏天的薄衫如此脆弱,一下就被撕烂。纽扣与撕裂声就像命运交响曲,我的头脑瞬间空白。
然後他把我的衬衫当成绳子,绑住我的双手。
现在我上身只剩一件背心汗衫。
下半身被他死死压住,手又被拉高在头上,简直是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
从来没有遇过这种事,我仍然奋力挣扎:
"放开我!"
就在我忸动下半身企图逃离他时,范重祥的眼神变了,变得深浊。手指也隔著被汗弄湿的薄衫,开始抚摸我的乳头。
然後我感觉到一块硬物顶在我和他紧密的下半身。
就算我对性事有多淡泊,是男人都知道那东西是什麽。
这一刻我害怕了,真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努力不让我的声音发抖,冷冷的说:
"你要干什麽?"
"干什麽?我要干什麽你还会不知道?别说你也忘了这个。"然後他下身一顶。
我当场变了脸色。
"我是男人!"
"你觉得我会介意吗?"他故意隔著裤子摸住我的生殖器。
"你混帐..."
我尚未说出的话又被他突如其来的唇淹没。
25
我恨不得砍断他的手!
那只在我私密处又揉又捏的手。
我双眼发红瞪著在我脸上的他,身体又痛又累又疲惫,昨天的病还没好,现下又受这种活罪,是人都受不了。
动都不敢动,一是怕继续增加他的欲望,二是全身早已虚脱。
在地上被死死压住,抵抗不了,我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却不知道怎麽办。
他多次想把舌头放进我嘴巴里,可是都不得其门而入。
因为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不让他把舌头伸进来。
然後他终於不悦的抬起头。
这麽久才占了一次上风,我表面不动声色。虽然想要挑衅的看他,但是被我深深忍住。
对於这种变态,千万不能再激怒。
可他再次把头低下,舔拭啃咬我的脖子。一手使劲捏我的乳珠,我颤栗得让他更兴奋;另一只手我把裤子拉鍊打开,伸进去他人从未处碰过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