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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生梦——byfat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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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动
随意拨开书阁的窗子,我扯了扯身上的雪色玉罗貂绒袄,懒洋洋的躺在唐衍的椅子上。
就这样在这里住了下来,眨眼间已过了两个月。在这期间,我并没有像肃王所说的那样发生些"意外",两派间的斗争也似乎偃旗息鼓,蛰伏在这平静的冬天里,期待着来年春天激烈的交锋。
好久没有这般闲适,我百般无聊之际总是喜欢来这书阁里消耗时光,一则这是唐衍的地方,没有他的允许旁人不能进来,二则这里的藏书比较齐全,可以让我了解到各种我需要的信息。
当初离开叶家的时候,我把所有的书都烧净了,只留了本《毒经》。本来想把它也一齐烧了,若是让别人发现徒增麻烦。只是,我毕竟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书中的许多东西我仅是通过看,并不能完全理解,也只有带在身边细细琢磨。

翻了两页《域方志》,我把书盖在脸上,挡住眼前明亮的阳光。暖暖的春日照在身上如盖了一层薄毯,通体舒泰。
闭了眼,嗅着浅浅的书墨香,我盘算着眼前的局势,以及自己下一步的打算。

现在这个样子,自己虽然没有明确表态,身上也被打上了"睿王"的标记。肃王和赵家十几年来在我身上下的功夫全部付之东流,他们此刻必定想要早日除去我才对。
仔细想来,当日唐衍秘密求得圣旨,使我可以名正言顺的住进睿王府,表面看来免去了与肃王的纠缠,实则是一步险着。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没有皇上出马,睿王于情于理都是落了下风,必定争不过肃王。而当秦玥搬出了圣旨,我住在睿王府不仅是个事实,更可以成为日后肃王攻击睿王的证据。既然是睿王请来的旨,他也就有照顾我的责任,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唐衍自是有难以推卸的责任。
再说赵家,应该是最不甘心的那方。太师那个老狐狸怎么想我不清楚,但是若我是赵家,此时必然不会声张。他们能在叶辛身上下这么多心思,就表明了叶辛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现在看情形肃王知道,唐衍知道,毓王知不知道很难说,最要命的是,我不知道。
叹气,如果我再不弄清楚叶辛的事情,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有风吹进来,书页翻了两下,又静静的搭在我的脸上。
又扯了扯领口,衣服上一股茶香泛起,我闭着眼,勾起唇角,心里有什么东西缓缓的流淌。

想起前几日看书的时候吹了风,在唐衍面前咳了几声,他当时便取下身上的貂绒袄给我披上。冬日虽是过了,温度却还有些低,书阁里潮潮的,这几天看书的时候就一直穿着,也总是能嗅到上面清茶的香气,像是唐衍的味道。
该是喜欢上他了吧,或是一直喜欢着这样的男子?

我已经理不清自己对他的感觉了。
即使从一开始就告诫自己他不是子熙,他与子熙的性子是那样的不同,却仍是留恋那相似的眉眼。多少次,看见他的脸庞心里会酸楚难当,却依旧庆幸着能再次看见。我知道,这样做对唐衍有多不公平,但又能怎样,忘记么,像以前的夜心一样活着么?对不起,我做不到了。
子熙是美好的,是让我依恋的存在,当失去的时候我会想要逃避这个世界。他温柔体贴,总是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为我包扎伤口,却从不在乎自身的安危,这样的男人,让我如何在他死后就这样忘了他。
或许,我在乎他,是因为习惯了那种感觉,把他当作亲人一般的人,又是不同于亲人的人。那个总是一脸明媚笑容的他,像是一朵洁净的水莲,在我的世界以外静静的摇曳,说不上,是他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他,他的存在,已经成为我黑色生命中唯一的圣洁。

而唐衍,给我的是另一种感受。
他的沉静,他的温柔,他的种种,都与子熙不同。无论我如何谴责自己,都忍不住将两人比来比去,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更清楚的认识自己的感情。
起初,是利用自己的弱势换取他的同情,无论是救他或是骗他,都是在利用他。到了现在,还是要依靠他的势力保证自己的安全,无论如何,欠了他的已经很难还清。那纷乱的局势下,又添上自己这份杂乱不堪的感情,会变得更乱吧。

那么,乱就乱吧。
我对着虚空静静的笑着,眼前的书被一双手拿开。

唐衍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色。
那人裹了自己的貂绒袄,躺在宽大的檀木椅上,脚还不安分的翘在窗棱上。暖风一丝丝的吹进,把他的发丝吹散开来,如黑瀑般笔直的垂下,泛着莹润的光泽。玉脂般白净的脸上搭了本书,露出尖翘的鼻头,红润的唇微微勾着,像是笑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忍不住走近,摘了他脸上的书,看见一双眸子安静的合着,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却在下一刻,睁了开来,仿佛缓缓打开的珠宝盒,绽放着奇异的光彩,小小的眼帘下,竟是如星辰般璀璨,摄人心魂。
唐衍呆愣着,痴迷着这短暂的美好。

我睁开眼,看见唐衍呆呆的望着我,唇边的笑意逐渐扩大。
半晌,他回过神,轻咳了一声,遮掩过去刚才的尴尬,看了看手中的书,一回头,又看见了书桌上堆了许多。

"你怎么净看这些杂书?"唐衍蹙起眉头,对我的品味有些无法认同。
"什么样的书都要看,看了才知道自己哪里有不足啊。"我顺手抄过旁边的一本《编修纪年》继续翻看。
"看书也要注意身体。"唐衍轻声斥着,把我的脚从窗边搬了下来,又把窗子关好,转过身来继续说道:"你看这么多书,难道打算应考不成?"
"哪里还需要考试,皇上不是已经封了我‘文林郎'了么?"我淡笑,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

我看书的确不是为了做官。好不容易摆脱了赵家的控制,若是进入朝廷,就会与他们正面冲突,反而失了退路。且不说肃王管着吏部的人事任命,单说赵家,几个兄弟子嗣把大理寺那边掌的严严的,若是有人发难,随意给我安置个罪名,进了这大理寺我就不用再想出来了。这么危险的事情,我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自己送上门去。
还有一个原因,也不能告诉他。我不是叶辛,对这里的事情了解的很浅,唯有通过看书才能获取我想知道的信息。以前只是听叶辰说起过现在并非太平盛世,看了《域方志》才知道,如今的局势和春秋战国时差不多,最起码也是三国鼎立。
晟国的西北部是一片大漠,因为无法耕作而人烟稀少,经常会有马贼出没,再往西有一个部落叫做狄,常常越过沙漠骚扰边境。东北部是休国,虽然国土狭小,人丁稀薄,却是占了个水土好的缘故,因而兵强马壮,竟是与晟国打了几十年都是平手,最后结为兄弟之国,约定年年纳贡了事。如此想来,再过几个月就是各国使节入京的日子,也难怪了肃王迟迟没有动手。

"那只是个闲官,又没有实权,不如等你身体好了,我再向父皇推荐你。"唐衍似乎打定主意让我加入他的阵营,积极的劝说着。
"不是我不答应,"我轻笑着,眼里露出狡黠的光芒,要让唐衍死心还是很容易的。"实在是因为我没那个能力。"说罢,我起身,走到书桌旁,抽出一根毛笔随意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笔还未落,就听到唐衍倒抽气的声音,心里一面暗笑,一面装着很无奈的样子,好心的解释到:"王爷不知,小人苦练书法十几年,无奈资质愚钝,只能写成这个水平,若是让皇上看见了,一气之下,小人恐性命不保啊。"
唐衍抚着额,看了眼我写的字又别开目光,那种想看又不忍看的样子实在是让我憋笑憋的内伤。其实不能怪我,那群负责训练我的老头子们什么都教了,唯独没有教我怎么写毛笔字,大概他们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我会穿越,第一次用毛笔写字,能写成什么样大家心里都有数。

"罢了,你若不想做官我也不勉强你,但是这字,"顿了顿,深吸口气又说道,"这字还是需要好好练的,我看你拿笔的姿势是对的,兴许只是没找到技巧。"唐衍婉转的为我找了个理由。
撇撇嘴,我拾起笔又写了几个字,既然他打消了让我做官的意思,我也就多少认真了点,写出来的字比之刚才确实好看了许多。正想着,后背忽然触到唐衍的前胸,手背一热,他的大手竟是覆了上来。

"要用手腕的力量,这样......"唐衍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将我的手包住,执了笔缓慢的写着。柔软的笔锋在他手下如灵蛇般游走,转眼几个俊丽的字体就跃然纸上。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处,酥酥麻麻,有些痒,又有些让人战栗。我微微向左别开身子,他以为我站的姿势不舒服,左手从我臂下穿过,将我的腰拦在身前。只是这样一来,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我极力摒去脑中的杂念,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热度,心里也是这样暖暖的。

一个晃神,笔尖歪了歪,几缕发丝垂落在胸前。唐衍松开我的手,将我的长发小心拢在身后,笑着说道:"你总也不束发,看着像个小孩子似的。"一边说着,一边将我本有些毛躁的发丝细细梳拢,没有梳子,就用手指代替,指尖擦过头皮时传来一阵极不自在的感觉。
我笑,卷起一缕发丝淡淡说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是人皆会生老病死,又岂是这头发能够决定的?"
身后的头发被轻轻拽了下,我吃痛回头,看见唐衍的眸子里有着一瞬的怅然,宛若流星划过夜空,留下不可追忆的痕迹。

"不要妄言生死,你我都还年轻,还有很长的日子。"他顿了一下,将我的发扎好,把我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他,"放心,只要有我在,我就会保护你,不管你曾经经历过什么,都忘了吧。"
我不语,只是觉得一瞬间我们都已苍老,面对沧海桑田,也可以如此恬静的笑,可以放心的任他握住自己的手,对我说,他会保护我。

若是如此,便忘记吧。

※※※z※※y※※c※※c※※※

太师府:

"你是说,叶辛他忘记了自己的事情?"赵定广挑了挑浓眉,依旧缓慢的转动着手中的白玉球,仿佛刚才的话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是的。我也是听叶家的人说的。"赵奚面对他的叔父恭敬的立着。"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呸!他这么积极的逃出我们的控制,怎么看都不是真的!"赵襄接过话,气不打一处来的骂着叶辛,枉费了他们一家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捞到,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冲到睿王府把叶辛宰了。
"三叔你发个话,我这就带着我的人半夜里去把他结果了,省的夜长梦多坏了我们的好事。"
"不可。"赵定广依然闲闲的把玩着手中的玉球,眼睛若有所思的瞥了眼身旁的大哥,也是如今的太师赵定谭,心里寻思着这事的蹊跷。
"我看他倒像是真失忆了,否则也不会到现在才想着逃出去。"赵奚继续说道,心里暗叹哥哥鲁莽的性子。"简弟与他接触过几次,也说他和往日有些不太相同,怕是连性子都转了。"
"若是这样,我们就更不能出手了。"赵定广把话说了一半,就不再开口,端了碗茶慢慢的品着。
"自己的宝贝到了人家手里,只有不让别人看出来它的价值,才能重新把宝贝拿回来。"赵奚试探的开口,有些期盼的看着父亲的背影。
"肃王不出手,我们就不要动。"赵定谭静了许久,终于开口道。"先出手者先受制,这棋,走一步看一步吧。"
"是。"屋里众人一并开口,心里却都盘算着各自的心思。

情浓
夜幕低垂,只有几颗星辰寥落的挂在天幕上,散发出微不可见的光芒。
唐衍合上户部刚刚报来的文书,轻轻的捻着眉心。屋里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但灯火通明,安静的只能听见灯芯偶尔啪的一声,火苗跳了几跳又继续燃烧,时间像流水一样无声的淌着,流逝着。
许久,酝酿多时的一滴墨汁从迟迟不肯落笔的笔尖上坠落,滴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浅浅的一圈。
唐衍似清醒过来,微微皱了下眉,将笔放在桌上,又将文书打开,脑子里盘算着如何解决眼前这笔经费来源。远处隐约传来打更的声音,一下,停了。

罢了,明日再说吧。

唐衍披衣起身,并没有熄灭屋中的灯,打开门,屋外竟没有一个人。犹豫了片刻,唐衍从屋里翻出一个灯笼,点上火,慢慢的从房里踱出去,又向着明亮的屋里望了望,心思是否要在书房里将就一晚。

本来晏园就是替自己预备的,批完公务可以顺路过去。自从叶辛母子搬进来后,自己就挪到了西头的洗砚阁,路虽然难走了点,但一想到和他离的不远,费点事也就认了。
这倒是其次,最麻烦的是屋外漆黑一片,想走回去都难。平素自己看书的时候不喜被人打扰,下人们也就没敢在外面伺候,今日稍晚了点,外面竟是没有一个人。

左右看了看,晏园里隐约闪烁着灯光。唐衍小心的提着灯笼,在摇摆的灯光中摸索前进,向那一点微小的光明进发。
好在走惯了这条路,看不见也不至于摔着,唐衍站在廊下,吹了灯笼里的烛火,透过微启的纱窗看进去,那个人,正守在床前,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里面的人,从心里涌上来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微笑。
自己还是个孩子,却像哄孩子一样的给床上的人讲着不知名的奇怪故事,从未想过他那小小的脑袋里有这么多千奇百怪的形象,却总是被那生动的语言所吸引,沉醉在他温柔的声音里,难以自拔。
若是有一日,能让他这般对待自己,无论能否醒来,无论清楚与否,能让他这般耐心的温柔的对自己说话,不知疲惫,不知厌倦,日复一日只是想唤醒眼前的人,就算死了,也足够了。

屋里的声音仍在继续,没有起伏,像是在给朋友讲述一个真实发生的故事,那样投入,根本不在乎眼前的人是否在听,只是笑着,轻轻的说着,想要唤醒她,又怕打扰她的美梦,几个月来一直这样说着,无论是早晨,下午或是晚上,总把她当作清醒的人一样,认真的为她讲他遇到的事情,自己似乎也这样羡慕着床上的人,可以尽可能多的分享他的生活,他的情绪。
唐衍心里不知道有什么在转,像是被风吹乱了,一丝一缕,生生的缠绕在一起,纠结的疼痛。

"今天就说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我笑着为娘亲掩好被角,满足的看着她的睡颜,感觉说话说的有些口渴,站起身来,想去桌子上倒杯水喝,一侧身,看见窗户上倒映的人影,心里一紧,手里习惯性的扣上一枚银针,低声喝道:"谁?"只待那人稍一动作就抬手出招。
"是我。"熟悉的人影晃到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熄灭的灯笼。
我一愣,悄无痕迹的将针弹回袖中,灭了屋里的烛火,掩好门,才对着唐衍说道:"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难怪我没有察觉到来人的气息,怕是和他相处久了已经习惯了吧。

"没事,只是看你这边还有亮光,过来看看。"唐衍的目光闪了两下,似乎有些心虚。
"我说得起劲又忘了时间。"看了看外面,确实好像都熄过灯了,我有些尴尬的笑笑,自己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是不习惯古人的生活方式,以前夜猫子似的作息看来要尽快改。
"你娘......"唐衍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结果已经是无法改变,我只想尽我的能力,让娘亲再多开心一下,她能听见,我一直这么相信着。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况且,她舍不得离开我的。"我对着唐衍笑了笑,任由他握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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