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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香至——byC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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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范谦三人窒息前,晴光拿过杯子,荡了荡,桃红的液体像极了那人的唇。
仿佛被蛊惑般晴光昂头一口喝光,冰冷的香在舌尖荡漾,脑海不禁浮现那人在他身下喘息的模样。只觉腹间一热,顿觉口干舌躁。
落尘落尘...他终是忘不了,忘不了!
范谦苦涩地看着晴光露出回忆的向往神情,心里懊悔不以,更加坚定了弥补以前对晴光伤害的决心,即便现在一直都是他热脸贴他冷屁股,也比当初的决裂要好得多。
"为什么给我调梅花酒?"与其说晴光在问觅,不如说他想通过觅的嘴来肯定自己的想法。
"梅,冷傲孤寂,百花未开它先开,百花待开它已谢。它是花却不同花,它藐视别人的世界也拒绝别人融入它的世界。"觅羡慕道。多少人想独藏那支梅,穷其一生即使只是暗香残留也是种安慰!
"胡说八道。晴光怎么可能是那孤芳自赏的梅呢。"范谦的心没来由地慌乱,似乎不这么说,晴光就会离他而去一样。
觅怕晴光却不怕范谦,两眼一瞪,反驳道。"梅不屑万物却对雪情有独钟。它并不孤独!"
雪?晴光眉心一跳。痴儿倒是很符合雪的要求,洁白无垢,不染尘埃!
晴光终于知道多日来萦绕心头的迷茫来自何方了。他和落尘之间,始终隔着看不见的痴儿。晴光甚至分不清落尘宠的溺的到底是痴儿还是他晴光?
晴光猜忌晴光疑惑,一遍遍寻求答案,以至屡屡做出伤害落尘的事。
晴光眼神一暗,他是想通了,可是落尘呢,落尘他知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姓晴名光?
落尘落尘,为什么相爱的我们总要互相折磨?


雪梅恋
"尘,别喝太多酒,伤身。"眼见一壶一壶的酒倒入落尘腹中,夕卓尔皱眉不赞同地夺下落尘的酒杯。奇怪,才两年不见,落尘怎的成酒鬼了?
"我没事。"落尘手腕轻巧转动,杯中的酒已然入腹。喝酒之人最怕喝醉,求醉之人却最怕不醉,清醒的任惆怅无奈长满心窝。
"尘,你到底是来陪我品酒的还是为了喝酒而喝酒?"落尘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醉人的容颜愣是笑得让人心痛。
落尘轻揉眉心,抱歉笑笑。"对不起,我失态了。"落尘端正身子,放下从未离手的酒杯。
"尘,可以和我说吗?"夕卓尔握着落尘的手,柔柔问。
落尘向来理智,如今他将这般落魄的模样展现在夕卓尔面前,可见他没有瞒卓尔的打算。
"对了,一味轩最出名的是他们的调酒师,你来了一定不能错过。掌柜的,我要本轩最好的调酒师。"不是没看到卓尔关心的神情,而是落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诉说一团糟的感情纠缠线,只好转移了话题。
卓尔也不强迫他,反正落尘想说的时候,他一定会在他的旁边。
很快,掌柜便领来了调酒师。
"你叫什么名字?"夕卓尔问。
曾经的场景仿佛重现,觅诧异地看了看卓尔,他遇见过无数的客人,除了晴光,卓尔是第二个问他名字的人。一般来说,客人是不会在意调酒师的名字的,因为没有人会对区区下人和颜悦色。
"觅,我叫觅。"这是个奇怪的客人。觅想,卓尔有着一双和晴光一般干净清澈的眼睛,明亮的眸子里看不到尊卑看不到贵贱。
"好名字!"落尘赞到,人的一生不正是重复寻寻觅觅的过程!
"一个下人哪里有这些讲究,这是一位客人给他取的,两位爷见笑了。"掌柜的插话道,生怕觅说出不中听的话来。于是将晴光改名的过程说了一遍。
"妙人。"夕卓尔叹息道。单说晴光对觅的态度,率性而为全无半点虚伪。"尘,这人值得一交。"
落尘没有发表意见,因为他想起了一个同样任性的人,一个被他埋在心底不得不忘的人。
"那位爷偶尔也会来酒楼坐坐,您也许不定会碰上他呢。"掌柜的讨好道。
"哦,那你见到他一定要转告他,让他留个时间,就说我请朋友酒楼一聚。"卓尔两眼发亮,他向来以结交各方能人为傲。
掌柜小鸡啄米般点头,吩咐了觅好生招待后,猫着腰退了出去。
"尘,你还能喝吗?"晴光对觅的亲睐,让卓尔对觅产生了兴趣。
落尘回神,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卓尔兴奋之中一时也没发现他的异样,兴致勃勃地变着花样连点了几样酒。
觅也不负所望,果然让卓尔在酒的世界里经历了他从未经历过的人生百味。
温暖热情愧疚无助茫然...
"呀..."卓尔意犹未尽,舔着唇回味。
觅一瞬间失神在落尘的笑容里,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已经自动自发地调出花嫁喜。
除了晴光,觅是第一次对着外人有了调花嫁喜的冲动。
觅想了想,毅然将酒推到落尘面前。
"好香,是梅花酒吗?"卓尔的鼻子使劲吸了吸,空气都是醉人的芬芳。
落尘挑了挑眉,食指在杯沿打转,酒面结成层层寒气。梅花酒是散发不出天然的梅香的,觅能在调和后让酒变得天然,果然有点本事。
"等等。"卓尔挡住落尘的手,转身,严肃的脸正在诉说对觅的不满。"临曜虽处南方,可是寒冬腊月的,也冷得够呛。你给我配的都是温酒,怎么就给落尘配了杯冰酒呢?"
"梅花若是怕寒,也不是梅花了。"多日沉浸在晴光的怒火里,再面对一般人的怒火,显得那么的小儿科。觅早练就了应付自如的镇定。
卓尔顿时语塞。
那边,落尘倒是爽快,冰冷的液体急急灌下,身子不禁颤栗,舌头一瞬间僵硬不已,脸上手上汗毛倒竖,争先恐后冒出一粒粒硕大的疙瘩。
寒流过后,紧接着腹中灼热无比,仿佛到达火焰山般烧得心儿急促跳动。
"尘,还好吧?"卓尔轻拭落尘额际的汗珠,担忧道。
"我没事。"落尘虚弱笑道,靠在卓尔肩头,闭上疲惫的眼。
"觅,你调的酒没有问题吗?"落尘才喝了觅的酒立刻变了脸色,卓尔很难不怀疑。
"这..."觅也不解,他给晴光调得是一样的酒,晴光每次喝了都很正常的。
"听说有些酒是不能混合在一起的,你不会连基本的错误都犯吧?"抱着脸色苍白几乎透明的落尘,卓尔说不出的懊悔,都怪他没能拦住落尘,才让落尘喝下冰冷的酒。
"不,那人,就是给我改名的客人,他喝了并无异样。"觅回忆,晴光的表情非但不痛苦,相反还有丝甜蜜在里头。
"不关酒的事。"拉扯卓尔的衣服,落尘闭着眼为觅辩护。
"冷吗?"卓尔抱紧落尘。
觅很识相的在地上数格子,不去打扰别人的二人世界。
落尘睁眼,亮闪闪的询问。"我想再喝一杯花嫁喜。"
卓尔和落尘眼神抗议半晌,溺爱的妥协。"可以,不过要喝温的。"
"不!"落尘很坚持。往往落尘坚持的时候,几乎没有有人能够拒绝得了他哀求的可怜眼神。卓尔也不例外。
于是手臂紧箍,眉头皱成一小山高,依然沉默的看着落尘喝下第二杯花嫁喜。
外表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内在热情似火任性纠缠一生。梅恋雪,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你呀,什么时候染上任性的毛病的?"卓尔惩罚性的捏落尘鼻尖,颇有感叹。
"近墨者黑!"终于不再逃避忘不了晴光的事实,落尘放下心中大石般轻松,荡漾在脸上的笑意越发醉人。
也许从相识的第一眼,落尘就已经被晴光坦然的目光俘获;也许从更早之前,晴光顽强不服输的热情感染了落尘,才让落尘多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晴光,才有了输送内力的举动,也才有了后面难忘的点点滴滴...
"尘,别笑得那么妩媚。"卓尔叱道。落尘原本长得诱人,现今一笑更是勾魂摄魄,荡人心神。
"嗯,知道。"落尘对卓尔几乎是言听计从,在卓尔瞪眼下忍了忍,终于收敛,恢复正常的微笑表情。
掌柜推门而入看了一眼觅,对卓尔道。"爷,那个客人来了,在菊厢房。"
卓尔眼神一亮,得意的瞧了一眼落尘。"尘,我的运气不是一般好呢。"
落尘懒懒窝在卓尔怀中,笑他孩子气。
晴光是不愿意和别人共桌的,范谦恰恰相反,一直嚷嚷着四海之内皆兄弟。平日晴光是不会让他如意的。只是今日心情不错,晴光破了例。
一时的心软,竟换来心碎的下场,这是晴光没有料到的。
"我道是谁,原来是宠王。"范谦一见落尘,脸色沉了下来。
落尘含笑点点头,算是招呼,一点也不介意范谦的不敬。
"你们认识,那敢情好,随意坐。"卓尔迟钝的没有发现两人间的火药味,愉快的招呼范谦入坐。"尘,坐好,注意你的身份。"
卓尔附在落尘耳边甜蜜叮咛。落尘窝在卓尔怀中顺从的听着。
晴光闪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甜蜜场面。
许是晴光的视线太烙人,落尘抬头,笑容凝结在脸上。
"痴儿..."落尘喃喃,千言万语化做一声叹息。
"这位想必就是夕朔国皇子吧,听闻皇子和宠王交从过密孟不离焦,看来传闻是真的了。"范谦别有深意的盯着两人暧昧的姿势,得意道。
落尘一惊,赶忙跳出卓尔怀抱,尴尬的站在一旁。
"你不必如此。"晴光低吟,没有表情的冷漠刺伤了落尘。
"晴光,难得遇上宠王,今日我们非要好好喝上一杯。"若是以前范谦是万万不敢为晴光定意见的,今日受了落尘刺激,豁出去了要让晴光看清落尘的虚伪。
"好!"晴光盯着落尘,意示觅调酒。"今日,不醉不归!"
"尘?"卓尔疑惑地推落尘。"怎么啦,脸色那么差?"
落尘木偶般任卓尔在他脸上探索,心里还在为晴光顺从范谦感到震惊。什么时候他们居然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
那边,晴光怒火不可抑制地蹿起,该死的落尘到底在想什么,居然让别人的手在他身上乱摸?
一个在想晴光是他的,晴光只听他的;
一个在想落尘是他的,落尘的身体只能他一个人碰。
明明相互想着对方,却碍于面子,不肯先向对方低头。猜忌着,相互伤害!
晴光越想越不甘,越想越心酸。脸色黑得可怕,灌酒的动作流畅利落,转眼间已经喝了不少。
卓尔看得瞠目结舌,和晴光一比,落尘只能算是小饮。
范谦担心,却不敢干涉晴光。
觅见怪不怪,面不改色的履行着他的责职--调出一杯杯烈酒。
落尘没有范谦的顾忌,上前夺下晴光的酒杯。
晴光喝酒的兴致被打断,圆睁双眼,射出激光般的视线。落尘免疫般不为所动。
"临落尘,我要喝酒。"
"你醉了。"
晴光用实际行动告诉落尘,他并没有醉。晴光扬起骄傲的脸,蓄满力量的拳头狠狠砸在落尘脸上。
人家说醉酒的人最是诚实。晴光若是醉了定是不舍得也不会伤害他的。
"啊..."卓尔惊呼,上前察看落尘的伤势。
晴光冷冷瞥向落尘,挑衅般继续买醉。
落尘甩开卓尔的手,不怕死地再次夺下晴光的酒杯。
"啪"晴光依然是不留情的一拳打在落尘身上。
卓尔简直看傻了眼。落尘是怎么回事,自虐吗?晴光要喝就喝呗,管人家那么多做什么。
可是看看晴光,每一拳都是全力;再看看落尘,受是不知多少拳。
疯子!范谦害怕的咽了咽唾沫,他想他连晴光的怒火都无法承受,更别说晴光的拳头了。
直到落尘的血溅在晴光身上,刺鼻的血腥让晴光疯狂的眼有了一丝清明。
颤抖的扶着落尘歪斜的身子,晴光的理智瞬间回笼。老天,看他都对落尘做了什么?
"落尘落尘..."
每次思念,不是决定再见到落尘一定要和他好好说话?
夜深人静,躺在床上,不是说过一定要好好抱紧落尘吗?
每次心痛,不是发过誓,一定要好好爱落尘吗?
为什么见了面,还是伤害?
"痴儿,听我解释。"低低的嗓音依然饱含想像中的温柔。
没有责备没有叱骂,只有宠爱和纵容。
落尘依然还是他的落尘。
"哇"晴光嗷嗷大哭,泪如雨下。


天平
"二哥,二哥..."大清早,晴光迫不及待敲开耿修的门,焦虑的脸带着豁出去的坚毅。
门刚漏出一条缝,晴光迅速蹿进去,不等耿修招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发倒茶喝茶。
耿修坐在他旁边,默默的看着壶里的茶水一杯一杯倒入晴光肚子。
不停的喝水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眼珠四转,晴光思考着该怎么和耿修开口。
耿修也不催他,房里安静的吓人。
"二哥,我想...呃,那个,我..."断断续续,语不成句,这对向来说话不经大脑的晴光而言还是头一次的体验。
"你要帮落尘?"原想以晴光不经大脑的性子,必是有求必说的,岂料,耿修低估了他们在晴光心目中的地位。最终不忍看他为难,一言道破。晴光那点心思,猜也猜得到。
晴光一愣,咧嘴大笑,突然不知想到什么,变得小心翼翼。"可以吗?"
"你不是决定了吗?"耿修挑眉。
晴光脸色难得一见的严肃,直视耿修,摇头。"我听二哥的。"
出乎预料的答案惹笑了耿修。"小三,若是我说不,你还是想其他法子吧。"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这样也不行吗?"晴光瞪眼,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原想着只要不扯上耿家不就得了。
"好,就算你将耿家拖出旋涡,其他人呢,你能保证其他人也一样的态度吗?"
"落尘不敢。"晴光冷哼。谁敢对耿家不利,四个字--死无全尸!即使是落尘也不例外。
晴光既然接受了痴儿的身体痴儿的家人,就会不遗全力保护他们。
耿修轻笑,落尘从来就不是他们的敌人。晴光显然还没意识到这点。耿修瞥了一眼正在努力说服他而急得满脸涨红的晴光,取笑道。"你想怎么做?"
"二哥不打算阻止我吗?"晴光搜肠刮肚做足了长期舌战的准备,怎料耿修淡然的脸全然没有他想象中的反对和震怒。
"哦,听起来我应该阻止你呢?"
"那当然。"晴光激动的挥动双臂,"二哥,你知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他要帮落尘,他要卷入复杂黑暗的官场,他要做那不成功则成仁的买卖...输了,命一条!
一朝天子一朝臣,储君之争波涛汹涌诡异莫辨,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说自己是绝对的赢家。
"二哥,落尘赞你冷眼看世,现今你怎么糊涂了?"晴光双手撑着桌面,闷气中喷了耿修一脸热气。
"小三是想借二哥的口将耿家拖出泥沼吗?"
临曜国的兵力大部分集中在耿范两家,禁军为索家掌握。落尘手中并没有太多的兵力,而范家早已经明态支持大皇子。相对之下,落尘的处境不能不说是让人担忧。
晴光一方面希望耿家支持落尘,另一方面又怕耿家因此招来不必要的祸害,一张圆脸写满了忐忑不安。
与其踌躇不定,不如将难题交给聪明人。不论耿修回绝与否,晴光对落尘都好交代。
"小三,我可以将你的态度解释为在你心中耿家比落尘重要吗?"毕竟晴光没有强迫耿家加入储君之争,毕竟晴光将选择权交给了他。
晴光想了想,难为情的挠头却又振振有辞。"二哥,落尘要权势,我给他夺权势;落尘要天下,我给他打天下。可是...可是亲情、友情、爱情,不应该和权势出现在同一架天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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