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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狼记下——by三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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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袤开在窗子旁边烤火温酒,赏景作画,等着手下的消息。
而后,想到那个忽然旧疾发作的人,蹙了蹙眉。
"禀王爷。"角落里冒出个声音。
"说。"
"蝗虫有变。"
白袤开搁笔起身,背手而立,凝了眉宇,道,"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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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朝九十三年,二月十五,子时已过。
召城东,五十三里外,饮犊河。
"三师姐,走!"
"小师弟?"
"你不走,那个林蝴蝶就要咽气了!"
丁兰慧百忙之中回头看了眼石二牛背上的尤在勉力回头的人,又向西边看了一眼,狠狠一盯一色衣服的人,银牙一咬,"这笔帐小姑奶奶我记下了,小女子报仇,仇人人不死就没完!"
"小师弟你慢慢打,记得来吃你师姐做的早饭!"声音开始往江边去。
"三师姐,小师弟我宁愿去买馒头啃!"任何方手脚不得空,回头大喊。
"......小师弟你有得吃还敢嫌,有本事你自己做!"
"谁说我不会的?"
丁兰慧闻言,手上长鞭更快了几分,喝道,"好你个小师弟,什么都藏着掖着,看我回头不把你剥干净!"
一边已经远远快要到了江边。
任何方耸耸肩。
--剥干净?
且不论你打不打得过我,还有那只蝴蝶看着呢。
任何方故意将意思想得曲解,而后左右看看任鑫他们三个,放下心来,数道,"一百。"
"九十九。"任鑫接口。
要救的两个人已救到,虽说好似还多出一个来......
百招之内,他们便要脱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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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兰慧石二牛眼看到了江边泊船处,这四人也正默数到二十八,陡然生变。
江中亮起一行灯火,却是埋伏的兵船。
召城方向来的兵马,亦开始三面合拢。
有人出来念齐瑞王手令,无非聚众闹事之类。
竟是黄雀在后的白袤开。
他们多方相商,如今一时也辨不清谁家里面出了问题,泄了泊船处。
刚刚他们已中了池徵雍的埋伏,但江湖人岂是嫩生的主,埋伏的占了开头便宜,后来却没能控制局面。铁甲弓箭教快刀窄剑放毒虫的近了身,死伤亦过半。
三只蚱蜢,和一只螳螂,可谓两败俱伤,倒正合白袤开的心意。
池王爷没有算过齐瑞王是真,可白袤开没有算到任何方也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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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袤开四方合围之势一成,这边的青衣人和另外三方,倒暂时成了一方,性命相关的默契之下,纷纷罢手。
"齐瑞王素来与江湖中人交好,今晚拨兵宣罪,难道尽是要将这里的人尽数赶尽杀绝?"任何方拨开众人,迎向白袤开,悠闲问。
白袤开坐在马上,没有说话。
"说来,不算小王爷的性命,齐瑞王倒还差青面五笔诊金呢。"任何方用了内力,声音不大,却在夜里传去很远,场面上又已经安静下来,各处都能听得清楚,"青面借此向王爷讨几个人,如何?"
这话一出,白袤开身后的兵卒之间微微有响动。任何方所医治的六个人,倒有四个是武将,加上打打杀杀见惯生死的人总是特别在意大夫二字,故而他在军中名声很好。
白袤开垂首,摘了身侧鞍上的弓,拔箭,道,"妙手青面医术精湛,在白某府里尊为上宾,如何是你这般方志学的小儿,戴个面具就能够冒充的。"
言语里的意思,你年纪这么轻,怎么可能是厉害的大夫。
如此说,一般而言固然没有错,所以不少人心里觉得有理。
--这话,竟然是不认的。
认了,今晚他这场辛苦布置,如何还可能有半点效果。
白袤开心中滑过四个字,机不可失。
他却忘了,很多选择的时,不再来。
搭箭,开弓,满月。
任何方静静不动。
白袤开瞄的是他左肩,此箭一出,便是两人为敌,所以他不打算动。
翎羽一松,箭发。
任何方不打算动,旁边却有人动了。
任森怎么可能熬得住,要他眼看着任何方白白受那一箭实在不可能,所以他拔剑动了。
任何方心里叹口气,心道有如此的内力造诣在身,我怎么可能让它伤得厉害,不过意思意思弄个小口子,宣布和齐瑞王反目成仇而已......
却也只得往任森来处一腾挪,拽了他,两人俱闪过那一箭。
而后,任何方解下颈上暖玉,卸下随身湜匡,递给任鑫,道,"替我先收些时候。"
话毕不待任鑫说什么,拔了任鑫刚刚归鞘的长剑。
--惊鸿长掠。
任何方的身法并没有出巧之处,也毫无累赘动作,流畅自然如同连绵天际的树冠上,一阵清风吹出了一波起伏。
这起起伏伏之间,任何方连过身前众人,三层亲兵,以及白袤开六七个贴身侍卫。
他速度极快,只有少数人能看清,最后一道屏障,他其实拼着挨了结结实实的两掌一拳,硬闯而过的。
再一招半,白袤开已经落入任何方手中。
背靠大树,任何方制着白袤开,架剑于他颈上。
"何方你--"
"褚衫仁医是我大师兄,八卦楼是我三师姐。"任何方答,"王爷是明白人,眼下怎么做想必不用在下费口舌。"
"你从未提起过。"
"你从未说要算计他们。"
白袤开沉默,低声问,"为何忽然......忽然知道此番有事?"
"你说,他们两个都去办事了。"
白袤开无语良久,叹了句,"阴差阳错。"
"不错,阴差阳错。"任何方亦叹了声。
"若是我没说那一句......"
"一夜春宵,而后血海深仇,你死我活。"
"难道眼下,还有何转圜余地么。"
"起码我不用为谁报仇。"任何方考虑了片刻,深有体悟般道,"那样实在太麻烦。"
"你自个呢?"
"恐怕不用王爷操心了。"任何方的嗓音里有一种奇异的高傲。
"哼。"白袤开颇不以为然。
任何方淡淡绽开一抹笑,抿抿唇,没有再言语。
白袤开见他如此,恼怒更甚,转开眼,强令不去看任何方。
他心里怒火也是应该,却忘记算算,若是他允了任何方讨人情,任何方也就不会有这招擒王而令,自己也就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任何方远远看着任鑫他们三个,没有半分示意。
都是明白人,任何方的意思,就是要他们先避开锋芒,而后另计营救之法。
任鑫任森任骉恨得牙痒,却不得不先行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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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路人马消失在夜色里一刻半之后,白袤开发觉制着自己脉门的手指一瞬间皆数一松。
竟是真气不济。
他知道任何方今晚有旧伤作怪,加上这内力不接之相,心下自然大喜,转身一掌击出,同时反手去扣任何方脉门。
下一刻,却骇然大惊,顾不得内力反噬与否,生生收住那一掌。
长剑脱手而落,任何方面色惨青,唇白如雪,整个人软了下去。
极细的一抹血迹,趁着他没了知觉,从他的嘴角,往外探了个头。
那抹血迹黑稠如浆,明明是极毒,却并无腥臭,反而飘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香气。
白袤开险险在他落地前抄住他,这才明白,那句"恐怕不用王爷操心了",是什么意思。
刚刚还生疏刺耳,叫他气愤难平的一句话,现下想来,只令他觉得苦胜汁胆,凄惨无措。
却也,为其中洒脱傲气所折。
那话是真性情,也是激他分心。
为多拖得一刻么?
白袤开身为齐瑞王,从小到大中毒之类的事哪里能全数幸免。毒发之痛,他是知道点,也尝过点的。想来,生生抑制的无解之毒,更是痛入肺腑,如刀剐髓。
府邸里一句无心言语,心情激荡间,他的毒便作怪了,那刚才,要怎么样,才能压着内外伤,压着毒,在万军丛中胁王退敌?
这人,还......
能不能,醒过来?
若是可以,天下之业......若此人愿相助,舍了那些江湖人,也是合算的。
却一时搞不清这计量之中,合算的倒底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白袤开正在那里暗自懊恼神伤,懊恼事情搞砸,神伤怀里这个人的性命,身边亲兵来报--
"王爷,镇西将军至。"
纷争纠往断绝然 四
任何方醒来的时候,入目是雅色的山水绣锦素帐顶。
"方大夫醒啦。"
身上内息勉强被平下,显然有两位高手相助,因为一寒一热两味毒各自有外入的真气压了,余下只能待他自己进一步调息。
除了外伤非常必要的处理,和诊脉的手腕,衣服面具都没有动。
--不曾看人遮面,不曾查人暗器......
非常守江湖规矩,可谓上上的待客之道。
"嗯。有劳这位姑娘。"任何方坐起身,问,"不知这里?"
"回方大夫,步长将军府,后院的柏竹园。"那丫鬟行礼答话,一边有人推开门,轻手轻脚送了洗漱的东西进来,"方大夫一路来,已经睡了四天啦,稍稍用些东西吧。浴汤外头备好了。王爷他去宫里了,回来还早。"
任何方点点头,下了地。
除了点头,还要做什么?
想问想吩咐的都有人自动说了备了,而且明摆着,再进一步的事,不是这个婢女知道和能做主的。
得等那池徵雍回来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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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膳,池徵雍请任何方去院中暖亭用饭。
任何方挑了套简单浅淡的衣服穿的,临出房间把剑也带了。丫鬟看他戒备紧张,掩嘴偷笑,委婉劝了句,任何方没有摘。
池徵雍的随身侍卫觉得不妥,池徵雍却笑笑挥挥手叫他们下去守了。
桌子上摆了几样不错的菜。
其中一碟桂香芙蓉饼,一碟翡翠鹧鸪腿,一盘水晶葡萄,尤其显眼。
"你可还记得这些菜色?"像初次见面一样称呼,而非名号,池徵雍道。
任何方眼睛溜了一圈那些东西,把剑放到了一边,而后在池徵雍对面坐下,看看池徵雍没有说话。
池徵雍见他松了些戒备,没有拘礼,不由微笑,道,"你说话时候喜欢耸耸肩,我记得,所以认出来了。"
任何方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而后看向池徵雍,道,"好久不见了。"
暖亭四角,放了好几盆开得正好的吊吊花。
席间,任何方夹菜吃饭,没摘面具,也没有怎么说话。
池徵雍在白袤开那里自有耳目,过来的消息里头说,这少年医术是极好的,武功也出色,性子平和随性,喜欢点心戏文出门逛街之类。
这的确是王府里头的人能看到的任何方。
当初的印象在那,加上任何方向来扮猪吃......点心,于是池徵雍只以为他乍到一地,身边没有了属下,拘谨惶惑,加上当初八月十五之事,对自己心存戒备的关系,只管遣开了周围垂手而立的仆从,留了年龄和任何方差不多,人又伶俐的一个小厮一个婢女伺候,拿些有趣的东西来说,谈笑风生。
任何方还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到了这里,不过一点却心里明白--这池徵雍留了他,一为他的医术武艺,二为他的师兄师姐师门手下。
当晚制住白袤开后两人的对话,虽说得轻轻,近乎耳语,有心人还是会听了去的。
池徵雍何等人也,何等算计,大师兄是褚衫仁医,三师姐是八卦楼主子,那二师兄四师兄五师兄等等呢?教他们武功医术的师父呢?任何方小小年纪,属下都比他大,这般忠心能干的三个,谁替他训的呢?
如此化外方人,送到了门口,当然要收为自己用。硬的此番自然不行,那就只有软的了。
软的么,这少年既然是小师弟,心思又简单。只要收服了这少年,和八卦楼那点恩怨又怎么会在话下。
他只以为任何方在江湖上来去,明枪或许未必,暗箭之类,都是那三个在保驾。恰好任何方带了前世开朗坦直,在此世就是少年心性,谁看来都的确不似心急深沉的主。
任何方带剑戴面具,就是要露出些生嫩。席间像个少年般适度欲露未露些好奇,而后慢慢接了几句口,急急问了句属下的事。
那池徵雍只说已经叫人放了消息出去找了。
任何方当然晓得这信不得,面上却是笑,话语里带了喜色,追问了句大概什么能来。
"不出五日。" 池徵雍笑答,而后夹了筷新上的菜。那菜调料微辣,他轻轻咳嗽了一串。
"......"任何方犹豫顿了会,道,"我帮你诊一诊?"
于是......
一个半垂了头合眼凝神,小心听脉,心里想的是,刚才那几分犹豫同情善意接近,拿捏倒还妥当。
只是这方子,得怎么开呢?要能好,又得能不好全,还得没人能看出问题来。
一个看着面前少年闭眼拘谨的模样,嘴角不由勾出一抹笑,心道,开始上钩了。
只怕,旧毒尽排,才是第一桩小小的好处甜头。
池徵雍年纪轻轻,虽身染旧恙,倒底也是玉树临风,加上诗词满腹,熟知人心,房中云雨娴熟,自以为把个少年的身子心思哄到手,教他往后服服帖帖归了自己,不成问题。
而后就可以指使收用少年身后的那些人了。
奈何池徵雍不是糕点,任何方在池徵雍算计的那些事上,从来和少年两字不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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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夫,天色晚了呢,方子明日再继续开吧。"
"就好了,还差琢磨个引子。"任何方在一旁敲着手指,凝神神思。
"方大夫真是用心呢。我家王爷,这次可是能好了。说来,王爷身子好好坏坏都一年多了,要是早些碰上大夫就好了......"
"嗯......"任何方漫不经心应了声。
"方大夫?"那婢女试探地问,"将歇了,方大夫要不要换壶淡茶?"
任何方没有听到,拿笔,悬腕,而后落下字去。
婢女端了茶盘下去了。
不会会,又端了壶上来。
任何方又在方子上添了一点,继续想,一边端了杯新茶。
茶到嘴边,浅浅尝了点,他忽然又放下,在那方子上刷刷添了两味药,又从头到尾细看了一遍,笑,"好了。"
这才端了那茶悠闲喝。
那婢女收了方子,礼过,急急出去叫人抓了。
任何方放下那半杯茶,起身打了个哈欠。
而后,歇了。
他朝里躺着,在被窝里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搁在枕头旁边的手,似乎能看到那杯茶里头的东西一丝丝渗入脉搏。
他知道那里有温柔香。一种和茶香一样的奇特春药。但他还是喝了。因为,如果他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肯定不会警觉到。
温柔香......
温柔乡,香英雄。
丝丝绕绕缱绻枕。
二八女子白骨冢。
此物药力极其隐秘诡异,和自然情欲几乎无法辨别,脉上也变化不大,中者以为是自己情动难抑,所以有诱拐女子一用。
但是千金难求,在皇贵之间被称作罕见的"雅香",价值可谓连城。
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这待遇。
这药近乎无毒,即使中过多次一般也不能察觉。却不解不得罢休,常人也是中毒后几日没有抒解,依此想到此上头去,找了江湖上老到的大夫脉了,才能确定发现的。
事实上,中了它的人,少有吃药解的。
任何方能辨别,乃是因为师父们担心丁兰慧叫人占了便宜骗了心去,除了把江湖上那些药物搞出来讲过外,还把最希罕厉害的十数种都给细细解说了。这本属于针对性很强的教授,不过也不会禁止另三个一起学,任何方自然不会漏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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