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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狼记下——by三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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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缕的鬓发早已湿透,尖端凝出小小的透明水珠。
任森克制住自己合拢腿的冲动,竭力忽略抵在身下,已经蓄势待发的灼热,侧开头,尽量专心去看洞壁上不知哪点石纹。
半握半捧着任森的颊侧,将他转过脸来,"是我。"任何方看定任森的眼睛,汗水顺着发音的震动,微颤着,从他的下巴滴落,"是我。"
任森不安地眨了下睑,微微合上眼。
再睁开时,迎上了任何方的目光。
一手摸索着覆上任何方的描摹在颊侧而后的五指,将比自己小了一圈,光滑了些,却也更加有力的手合入掌中,不安慢慢褪去。
是,面前的人,清醒着,是他的公子。
是他的公子呵......
任森倏然一笑。
平日里极少见任森有表情,此时这一笑里却带了几分赧意,几分欲念,几分相邀,任何方怎么忍得住这样诱惑,哀叹里,身体已经按照它自己的意识行动。
被突来的闯入吓出半声惊喘,后半声,却幽幽低下去,已经近乎乞怜般的呻吟。
任森发现自己身体深处,好像有从来不知道的什么秘密,刚才被任何方一步步打开......
而后,现在,彻底曝光到了太阳底下。
奇异的舒畅,带了颤栗,和着烈晒般的烧热灼痛。
与仅有的记忆不一样......
深吸一口气,任何方直起些身去查看有没有伤到身下的人。
所入目的,自然是更令人血热的。
视觉的所见直白地提醒他,腐骨蚀筋般快乐的源头,在任森的身体之内。
在这个,守了他这么久,看着他如此多年,却不曾让他知道了分毫的......
在这个,用一种承受的姿态,献祭的态度,把自己的感情交到他面前的......
男人的身体之内。
这里......
从来不见天日。
前一刻还闭合紧密。
眼下却以一种迎合的邀请向人坦开。
并,以一种足以让这个硬朗如剑的男人,觉得羞耻的方式接纳了他。
向他敞开自己的这个人,不是活在杂志邀请专家做专栏讨论肛交技术,一夜情不足为奇的年代。
任森......怎么能,又何必选择这种方式表达......
自己又怎么可以......
任何方猛然抽开手,支到一旁。
支持着身体的重量,撑在没有铺垫的石面上,手心传上一阵冰凉,和尖锐粗硬的凹凸石面带来的痛感。盯着洞口进来的月光,眸子渐渐染上几分同样的清朗,任何方如愿借此找回一丝清明,克制下了一波疯狂的冲动。
手里忽然变空,任森略略愣了下,而后带了笑意微叹了口气。
跟着又覆上了任何方的手背。
--不要忍。
不要忍么......任何方危险地眯起眼,合上,眉间随之打结。
这个男人一个人悄无声息忍了那么久,居然敢,居然敢反过来劝人不要忍......
古怪心疼的恼意,浇到了火上。
任何方似乎听到了身体里头有什么东西,"滋--!"一声长响,猛然窜高。
而后......
睁眼,近乎啃噬一般,激烈地吻下去。
下一刻......
任森尝到了这种时候如此劝说和纵容的后果。
纷争纠往断绝然 七
"别动。"任何方轻推推任森,教他趴过去。
疲软的满足充斥了身体,微颤的余潮尚未散去,加上一贯的顺从,任森照着任何方的意思躺了。
可接着,布料的触感探至身后,任森惊到,绷紧了身体。
"来。"也不逼他,任何方轻声道。
一个字而已,温和无害,只是,同时也不容拒绝。
任森身上肌肉硬了一小会会,颓然松下来,有些自暴自弃地把脸埋进自己臂弯里。
大男人这个模样实在......
暗自好笑,心下却也酸软,不敢出声,任何方专注了心神到手上。
股间后方,从外头的穴口到里头的黏膜,平时并没什么存在感,刚才一番的断不敢回想,平静下来后原本也可以忽略那些辣辣的热痛,可此时,所有的一切,都分外明显起来。
顿时,任森除了慢慢深深地呼和吸,一动也不敢动。
先是有些擦痛的布料,被灵活的手指小心卷了,把外面的都吸着拭干净。
而后,长指再度探进去。
比起上一次,接纳容易得多,不安却差不了多少。
带了细茧的手指没有捻抚肉壁,也小心避开了某些区域,只是微微撑开,导了些粘稠的东西出去。
再接着,湿了水的丝料裹在手指上,滑了进去。
这个料子,是任何方的内衫。
不知反复几回,任森只是听到撕裂布料的声音响了七八道,而后一道特别偏干的吸走了残水,终于没有了下文。
正微微松口气,冰凉的软膏沾在指尖送到入口,又被推了进去。
药物的清凉渗入微微灼痛干涩的地方,任森终于没有忍住,刻意放松的身体先于他惊觉到之前,已经颤栗着收缩,和兴奋。
仿若邀请。
惶惶而窘迫,任森不知该如何解释。
自己......又反应了是事实,可眼下这时候,自己身子和两人的境况都并不合适......
没有停顿,任何方接着替他着了亵衣,系带,扣上隐扣,手上沉稳轻柔,既不曾刻意避开肌肤的接触,也没有再挑逗什么。
无言的安抚。
明白任何方的意思,任森微微松口气,心里安实下来,有些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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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穿了没了下摆的内衫,中衫一裹,外衣还在身下铺着,任何方靠坐到洞壁上,几乎瘫软,倦道,"我歇会。"
他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睡过。不是昏迷,就是被药性困扰。刚才又耗了大番的心神克制,现在身子深处丝丝隐隐,死死纠缠的药性不见,全身上下除了呼吸再无半点力气,又有可以性命相赖的人在身边,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任森看看两人的衣衫不整,再看看任何方丝毫没有瞒着任鑫任骉的意思,心里一热一动,瞟了眼洞口。
他本是想到任鑫任骉,多少有些羞惭,不知如何和两个兄弟交待,虽明知时间未到,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看他们回来没有。
这一眼,却被洞口微微的月光凝住。
清冷的光,投下的淡淡影子,已经移了那么多寸......
原来刚才那一番云雨,加上稍事清理,竟然过了一个半时辰,还多了几分。
并非不知情事,这么长的时间,是谁为的谁,任森当然明白。
任森回头望向近在咫尺的任何方,终于忍不住试探着移过去些,揽了他。
任何方没有拒绝,合着眼,歪在他身上,略略调了个舒适妥帖的姿势,很快就呼吸绵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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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静谧,一片漆黑。
不是满月,洞口的光亮清清淡淡。高在半崖,上下的草木沙沙之声和虫鸣听来微弱,倒是半空来去的风声尤其明显。
任森揽着任何方,低头看看他搁在自己胸口的脑袋,束发微散,乏累的缘故,脸色不太好,不过眉宇间舒展,神色安然。
不由勾唇。
他的公子,原来,他是够得到的。
是够得到的。
于是挑了缕散发,贴到唇边,带了笑意,一寸一吻,直到吻上怀里这个人。
都是极轻极小心的,怕弄醒了人。却也不拘谨。他的公子,没有收拾整齐规矩,没有隐瞒斥责之意,便是允了他可以动情的了。
也就允了他这般时候偷几个吻了。
至于别的......既然够得到......
也就慢慢......
慢慢试着......
慢慢......
--任何方么,信他信得深,加上疲累后的彻底放松,于是睡得也深,当然不会醒来瞪人煞风景。
任森却在这时听到外头崖下远远的人声。
侧身贴耳到洞壁上,细听了会,任森脸上复又变得不动声色。
小心安置了任何方,穿了外衫,到洞口往下看了会,任森一闪身,往崖上去了。
-- -- -- -- -- --
半柱香后。
任森回了洞里。
半跪在任何方身边看了一会,情事后餍足带来的晕晕血色本就在外头凉风里吹得差不多,此时剩下的也一分分褪去。
面色苍白,任森最后端详一遍任何方......
猛然伸指点向任何方腰间。
连连封了任何方周身大穴,而后卸了他两肩两膝的关节,扶他坐好,出掌抵上任何方腰后,盘腿运功。
任何方骤然惊醒,不解,奈何却只能任由任森作为,连出声都不能。
只为坏了这极险的事,身后这人便是筋脉逆断了。
不过半盏茶,一切完毕,收功,退后一步,任森磕了三个头,转身往洞口去。
任何方敛神一听四下动静,已经猜到这人要去做什么。
心里也明白,不会仅仅听到的这些这么简单。
"回来。"任何方心里气极,口上却尽量温和,道,"此处隐秘,何须多此一举。"
"属下方才打探得知。"任森顿了一步,继续走,答,"追兵正调猎獒。"
这话的意思,任何方一听就明白。
藏是藏不过的,任何方伤重毒乱,也无法硬闯出去......
"任森!"心里猜测任森要做什么的预想被验证,任何方大骇,猛然暴喝,声音极低。
--于任何方而言,被抓到固然糟糕,却都有斡旋余地,即使要吃苦头,或者被哪个看上了身子,也不会是死地。前者能讨饶就讨饶,大丈夫能屈能伸。后者当是交了个不好的情人,忍忍就过去,大不了回头卖了那人去做军妓。相比之下,任森的性命才要紧。奈何这关头,说服是来不及,只能另谋它策。
任森背对他,在洞口站定,没有回头。
--于任森而言,简单得很。眼看任何方落到别人手中,刑辱未知,怎么能够坐视。就算要他性命,也得保他公子安然。
"今日,你若踏出此间,我与你,生生世世,不得相逢。"任何方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仿佛正说着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他其实不信鬼神,不过知道任森他们多少在乎这般的毒誓的。
这最绝然的赌咒轻轻回响在洞内,任森闻言不由僵直了身子,只觉得足下有千斤重。
任何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看着月光从洞口,将他这个不再是手下的手下,挺拔却僵硬的身影,投射到地上而得的,黑幽幽的影子。
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空气尚飘着方才一场缱绻留下的檀香和淡腥。
任何方在赌,赌任森下不下得了狠心,赌他会不会留。
又或者,能不能拖到任鑫任骉回来。
任森输了三四成真气过来,有自己在旁边,开口点招加唬人,乱乱任森心神,加上刚才一番云雨多少留了些不便酸软,两个中随便哪一个,都能稳稳妥妥留下他。
"公子......"任森只觉从下往上一分分冷下来,浑身无力,不由侧倚到洞壁上,一寸寸滑跪下来。
一声公子,唤得低低黯黯,带了自己也不知道的恳求。
却还是,不曾看向任何方。
只要一回头,那便是,走不了了......走不了了。
又何曾,想走......
"改了称呼吧。"任何方轻道,和平日里随口吩咐,家常戏谑一般自然,另自有隐隐的柔和温情在里面。
虽恼他先斩后奏,不悦他自作主张,但无论如何,自己,对一个如此相待的人,不可能狠得了心。
是不是会倾情,是不是会许他什么,任何方此时尚无把握,只是隐隐知道。
任何方十分清楚明白的是,若现在,由他这么出去,由他去引开那些追兵,那,他,任森,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不想他死。
就算没有今日才知道的这些纠葛,尚有那么多年的情分。
真的不想,不想......
"......"任森一颤,明白这里头的意味,顿时心思激荡混乱。
同时,参不透一个人怎么能在那般赌咒后,这般温柔。
良久不动。
终于仰头闭目,哑声一叹,"......何......方。"身子稳了下来。
"嗯。"任何方轻应,如常道,"我渴了。"
"好。"任森反射性答,伸手拿过一旁竹筒,起身走回半步,正欲抬头,忽然顿住了。
任何方全心注视着他动作,见此,心下不由喟叹,差一点点......
一点点呵......
任森忽然轻笑,弯腰捂上自己眼,脸上的表情不知是粲然还是惨然。
稍顿,他随手撕了中衣袖,蒙了眼睛,而后走近任何方。
"不要走,好......"任何方哪里会看不出他要干什么,做着最后的挣扎尝试。
好不好三个字,未出口,却已经被截断。
循声摸索着轻抚上任何方的脸颊,任森忽然出指,把他的哑穴也封了。
任何方看着任森越凑越近,背光的脸上,恢复了平日的面无表情沉稳淡然,却无法可想。
低低笑笑,任森拔开竹筒上团草而成的塞,含了一口。
任何方趁着视野没有被堵死,不抱希望地瞟了眼洞口--那两个回来还早。
扶着任何方的肩,任森封缄了他的唇。
由着任森度过山泉来,而后攻城略池,吮咬里甚至渐渐失了力道把握,任何方暗咒自己不能动得分毫,否则,好歹仗着吻技,又能多拖上一会。
扣过任何方后脑勺,扶着他肩头的五指渐渐大力箍紧,任森深深碾转下去。
怅叹里,心思尚在急急思量之间,任何方突然惊讶发觉,脸上有湿湿的东西落到,一滴接一滴,热热烫烫,却又马上在春季山里的夜中,变得冰冰凉凉。
任森一点点松开他,呼吸已乱,稍离,碾转,稍离,又吻吮,进进退退的犹豫不舍里,在唇齿间低低哑哑,反反复复,模糊不清地唤,何方,何方,何方何方......
那声音明明出自平时再熟悉不过的嗓子,却也有着奇异的陌生,一字字轻飘飘不可捕捉,落在心口又猛然压得沉甸甸,只听得任何方无法呼吸。
耳中啼血般的悲凄和无悔里,他颈后一痛。
虽然无奈不甘,可终究还是违背了自己的意愿,沉沉陷入了黑甜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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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之间,明里,寻觅妙手青面的招贤榜贴遍琅朝天下的各城各镇。暗里,近万池家兵甲被调动,几千精骑忙着抓一个江湖人。
这一夜之间,一直在寻觅和等待的,任何方初初得到,又匆匆失却。
卷四 墨铁利无芒
暮烟袅袅春已晚 一
"公子,趁着药温了,刚好入口,先喝了罢?"任鑫端着个不大的粗瓷碗,恭身候在一边,问得万分小心。
任何方略点点头,也不答话,接过碗来,不急不缓,一口口把那棕黑色,闻闻气息就知道苦涩难当的汤药咽了下去。
任鑫收了碗,又端过来一叠麦糖。
那麦糖粗糙了些,色泽可是上称的,衬在木碟子上更是明显。制糖行家里手见了,定晓得这熬搅麦芽糖的手法,不是一般的漂亮。
他们现在落脚的地方并不在琅朝境内,语言不通,偏僻贫瘠,哪里有零嘴卖。小小麦芽糖,是任鑫拿了打的几条豺几只兔子,东家米,西家麦地换齐了料,自己动手熬制的。
往日,给任何方准备喝药后收口用的零嘴是任鑫最头痛,最唯恐避之不及的事。只为他这个公子挑剔不说,还要次次不重样的,偏偏记性又好得很,难免有疏漏了被逮到以此为借口敲他脑袋戏谑捉弄的时候。可是熬药奉汤他又不放心假手别人,总觉得伺候不妥,所以只得郁郁忍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他多想任何方慢悠悠,歪邪邪地来上一句--任鑫,这个你上回买过了。
然后随手抄个小家么,笔杆书卷之类的,敲敲他脑袋。
公子要是肯这么着--任鑫想--就是把自个送他当木鱼也没有关系。
只为头不疼,便是心疼了。
偏偏如今的任何方天天对着越来越精致的任鑫牌麦芽糖,却没有半句抱怨,更不用说开口刁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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