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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笙香——by抽烟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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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腾和左渊这才看清楚,竟然是一根如假包换,霹雳无敌,红光一闪,辣死你没商量的蜀中朝天椒。
"好了好了,弓藏不要闹他了,看今天是真没少喝。快去弄些汤水来是真,当院儿里风硬,一会真吹个头疼脑热的你又该心疼了。"还好观棋和不语走出来打了个圆场,要不聿腾还真担心罗笙会被这个夜叉一样的小厮逼着嚼了辣椒才许进屋。
"谁疼他去。哼!"话是这么说,人却速速的闪进了后厨,只听一片叮叮当当响。
罗笙一头滚倒在床上,舒服的不禁呻吟起来。狠狠的抻了个懒腰叫着:"观棋快去沏壶上好的茶来,聿腾和左兄喝杯茶水再走,免得喝了酒胃里暖着吹了风头疼。"
飞鸟正替罗笙脱靴子,笑道:"还左兄右兄呢,人家早走了。"
"唔......"
端王轻轻的走了进来,示意飞鸟不必行礼。
坐到床边,被子里窝着个红红的脸蛋儿。嘴角含笑,伸手试试温度,罗笙却一下睁开了眼。
"就知道你会来。"往里滚了一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躺着。"
端王全身一震,突然一把抓过罗笙,又把他拉回到外面的位置。
"不许胡闹,我看你睡着了就走。"
"不许走!不许你走,你走我就不跟你好!"罗笙在被子里又踢又踹,双手抓着端王的衣衫就是不肯松开。"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呢。"
"什么事?"
"唔......"费力的想着,"什么事来着,挺重要的,怎么想不起来了......"嘴里嘟囔着,人就这么睡去了。
弓藏端着醒酒汤走进来就看见端王坐在榻边,双手撑在枕头上,轻轻的吻着罗笙的鼻子,眼睛,嘴巴,下巴。简直就像是一种朝拜......
早起虽然有点头疼,好在昨晚弓藏的汤水已经起了作用。
是以,今天罗笙才能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练兵场。
"喂,你那小厮也太厉害了。若是我的,必然打上几顿鞭子教训教训。"聿腾借着对打机会凑到罗笙身边撺掇,"要是你治不住他,不如交给我,看我不好好调教他一番。"
罗笙冷笑:"哦哦,他呀,他哪是我的小厮啊,他就是我一祖宗。"
哈哈,看着聿腾傻在当场,罗笙心情大靓。
不再理会聿腾,寻了个空,挨近左渊。
"左兄,来切磋一下?"说着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木刀。
"甚好。"左渊后退几步,大呵一声,举刀砍了过来。
乒乒乓乓!
"我打算请端王暗里助咱们成事。"
乒乒乓乓,乒乓!
"那是最好,我家老子是指望不上的,年纪大了,畏首畏尾也是难免。昨天我和近亭正愁该怎么找个上面的人罩着。"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但我看着端王也不好应付。"罗笙回手挡下左渊一记重劈,木刀被斜斜的劈开去,忙一收肘顺着力道让木刀转了一个圈又重新指向左渊。
"怎么讲?"
"咱们总得先做出点小成绩来才是,口说无凭,一个王爷犯不着为咱们这些小儿担待风险。"
左渊想了一下,"连你也没这面子?"
罗笙面不改色,手上加了力度,照着左渊软肋横扫过去。
左渊一说完就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提什么不好偏来说这个。不敢大意,手腕一翻,木刀立挡在胸前。
当!!
罗笙压了过来,"面子还是有的,毕竟和端王这么些年交情了。就怕有的朋友是有福可同享,有难不同当也未可知。"
左渊心里听的明白,只恨自己一时失了口,粗声粗气的道:"你当我左渊也是那种人么?"
罗笙狡猾的一笑:"又没有说你,激动个屁。"扬手一挑,左渊的木刀就飞了出去。
亲自拾起木刀,交给左渊,"当我是兄弟的话就信我,即使全天下的人都说我是黑的,你也要相信我是白的。"
左渊瞪着罗笙,只见这人退去往日顽皮,立显气度浩瀚,神采飞扬。
灿烂一笑,"我自然相信你,永远,相信你!"
罗笙弯起嘴角大力拍了一下左渊的肩膀,变脸一样的凑过来说:"左兄还是少笑为妙,好大的门牙啊。"

第二十九章
趁着大家歇午,罗笙拉着端王一起来到左渊的小院。
另三人已经到齐等候着。行过礼,端王坐在首位。
正午的阿克苏天气还是极炎热的。挥退伺候的小厮,端王摇着扇子问:"你们想我怎么做?"
"我的意思是,不必端王亲自举荐。等我们做出点小成绩来,自然有将军或偏将的奏折呈上。到时候就要请端王来个顺水推舟。小打小闹么,没那么多眼睛注意你,一旦要做大,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罗兄所言甚是,我等也是这个意思。"
端王知道罗笙要先立威信,自然从这他挑的三个朋友做起,故意问:"何解?"
罗笙拿眼睛瞟了一下端王,果然是王爷,上路儿。
"孟将军和两位偏将自然是不屑抢功,但我们几个的计划里,不仅仅涉及军队事宜。"
"哦?"端王挑眉,自中午这家伙找了他来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就打死也不肯再说,原本以为不过是关照孟天广给他些建功机会。没想到,其中还有点文章。
有趣。
"说下去。"
"不知道端王以为,边疆将士的职责除了打击流寇,抵抗蛮族以外,这建城,固城可算功绩?"
"自然。"
"罗笙以为,当今皇上睿智英明,四海升平,全靠打仗建功立勋怕是遥遥无期了吧?"
这家伙怎么变了这么个嘴脸?端王又好气又好笑,贼眉鼠眼的,真想一把掐住他脸蛋儿,看他还故做深沉不?
"跟本王还说这么些漂亮话,你以为我会传话给皇上说有个边疆小官大赞圣明么?快快直来直去的说了,免得讨打。最受不了就是你这副泼皮样子。"
聿腾、范近亭和左渊先是一愣,然后失笑。
罗笙原本还坐的人模人样的,一听端王揭他老底,马上肩膀就垮了下来嘟囔几句,人家难得正经一回......
"好,那就直说。打仗?我们不行。不是能力不够,是比我们有能力的铺天盖地,前有老将,后有才俊青年,这片混水万万趟不得。所以,我们就想了些其他出路。"
"具体一点。"
罗笙翻起白眼:"商业机密。"
"放肆!"
"切......"
软下来,"你不告诉我,到时候怎么助你们?"
"那透露一点,"罗笙笑的狡猾起来,"这阿克苏是边陲重地,但配套设施老化的厉害。我这几个兄弟中,范近亭家老头是工部的,左渊家老头是老将军,聿腾家老头......"
端王乍一听"配套设施"这新鲜词还一愣,略一思索就明了其中含义。"明白了。要从后勤下手?"
"哎呀哎呀,不愧是端王,果然英明。"
咚!
"又打?"可恶!学什么不好,竟然学着他们喜欢来敲他的头。啊啊啊!"打傻了怎么办?"
端王和其他三人笑的开怀,"傻一点好,太聪明了遭人嫉恨。"
聿腾一开始先是惊讶罗笙竟然敢和端王没上没下,后来发现端王亲和的很,再后来看端王敲罗笙的头,简直就要把端王当兄弟来看了,志同道合啊!
"我聪明?!这么些个主意基本都是他们想的,要嫉恨也轮不到我。哎哟,疼......"揉着脑袋只能原地跳脚。
忍下抱过罗笙替他揉揉的冲动,端王故意不看他转头对左渊说:"既然你们心里有了计划就要执行个彻底才是。做什么事都不可能一马平川,但,再难的事也只怕‘有心'二字。今天你们小哥儿几个信我,又有笙儿做保,本王就应了你们的请儿。切莫叫本王失望了。"
说罢起身,其他人也跟着赶快站了起来。
摇着扇子走出两步,淡笑回头。
"不必送了,给人看见了不好。你们若真折腾成了,也是我皇之福,我朝之福。若有什么难为之处尽管叫笙儿传书给我便是了。"
这才优雅的唤罗笙陪着踱了出去。
左渊心里佩服的紧,不过大自己几岁年纪就如此气度,果然王爷非一般人。再看看聿腾和范近亭,都是一副崇拜模样。
恭敬的跟在端王身后一步距离,人前的罗笙是绝不会逾越君臣之礼的。
"我明天就要回京了。"
罗笙听见端王刻意压低的声音抬了一下头,又迅速的低了回去。
"能见到你这么短时间内收服了三个朋友,我也可以放心了。但我提醒你,记住!朋友,往往是最不可靠的人,离你最近,害你也最惨。"
"我明白。"
"事事不可太过出头,先起的小功就让给他们吧,芝麻与西瓜,你总是分的清的。不过今天能当着我的面说主意是他们想的,给足面子,可见我的笙儿也不笨么。"
"那当然。"
端王拿扇子挡住自己的笑容,"下午还要去和孟天广谈些政务,晚上去你那。"
"好。"
"日头毒的很,你回吧。"
"日头是毒的很,我看你是先被晒晕了吧?哪有王爷没走下属先跑了的?好规矩啊,你跟皇上说说,以后上朝的时候大臣站的累了就自己回家歇着岂不更妙?"
"笙儿,你可知我现在欢喜的很。"
"喜欢被人骂?好主意,我记下了。"
端王突然定住脚步,也不回头,轻轻笑着:"你终于不跟我装样了。"
啊啊!谁来捅我两刀?干脆自裁算了!
神色复杂的盯着眼前的背影,尊贵的宝蓝色长衫下摆被微风吹动。金线刺绣的波浪花纹就像活过来了一样,宛如罗笙现下心中的波涛汹涌。
"你......不气我之前跟你做态?那些,确实是装来的。"
"气。怎么不气。但气过之后又怎么舍得下你?二哥叫我不要逼你,他又怎么知道,我会舍得逼你?笙儿还小,我朝男风虽是稀松平常,但只要有我在,又怎么会叫笙儿去面对世人的指责?"
"静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心里很愧疚。
"跟我来!"
突然端王加快步伐朝城墙方向走去。
并肩站在城墙之上,烈日炙烤下的戈壁连空气的流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男儿的心,当以国为先。看这万里江山,妖娆一片。我只希望笙儿记得,在本王心中,总有一处最珍重的地方,有你。只有你。"
罗笙低着头看着土黄色的城墙,一滴水,落在上面,慢慢蕴开......
"静扬,你好手段!叫我怎能不喜欢?"

第三十章
观棋靠在廊柱的阴影里。歪头看看天色,月朗星稀。
戈壁的夜晚就好象热情的歌舞女郎卸了妆,红艳艳的脸颊去了胭脂只剩苍白冰冷。
不明白为什么少爷偏要在当院儿摆张小桌招待端王,但凭那灯笼光影映出的两人模样,却好象非常享受这份情趣,不时会有阵阵笑声传来。
"观棋,再拿瓶酒来。"
托着酒,慢慢走近。只见少爷软软的举着酒杯,眉梢眼角都带着春意。
"劝君更饮一杯酒。"
端王一笑,仰头,涓滴不剩。
任是再木讷的人也看得明白了。他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东西。
"我最后再嘱咐一遍,不许逞强,保重自己。"
少爷听了眼睛一立抓起把下酒的果仁,做势要丢过去,忽然手腕一转,却是盈盈的托着送到端王嘴边。
原来,少爷也有这般娇羞可人的姿态?
"这话都说了几遍了?干脆写下来表在我那屋算了。看你嘴巴闲的很呢,吃点吧?"
端王轻轻的握住了少爷的手腕......
下人不该出现的时候就要立刻消失。观棋放下酒壶一揖,弯着身子倒退了去。
只是那转身的一抬眼,依然能隐隐约约的看到,端王似是就着少爷的手吃果仁?又或是......细细的亲吻着少爷的手心?
心下黯然。少爷的手心,是有茧子的。
默默的回到柱子后的阴影里,习武之人夜视不比常人。略一眯眼就看的分明,墙头有人!
假装进屋添置果菜,实际穿堂而过,由后门绕去了墙外。调息之后无声的靠近。迅雷之势出手!
借着月光,这被自己制伏跪在地上抖成一团的,竟然是......"蓝公子?!"
自从端王走后,弓藏就感觉少爷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每天不是唧唧咕咕的和另外三个贱人一起不知道嘟囔着些什么,要不就是一个人跑来跑去。一会带着不语跑去看城墙,一会又拉着观棋神秘消失。
不过强身的汤水到是比以前喝的主动了。值得表扬。
每天的晨练已经从一个少爷的抽风变成了四个疯子一起大呼小叫,偏偏那三个贱人还厚着脸皮蹭完早点才走,唔......明天给他们下毒才对!
更恶心的是少爷竟然要我跟那个姓范的贱人一起去巡视城内的医馆?!
"难道少爷就不怕我毒死他?"
"我都不记他的仇了,怎么我们最最心胸宽广的弓藏宝贝儿反而还念念不忘呢?一定是和我开玩笑了。"
脑袋一热就跟出来了,他娘老子的!少爷哄人的功夫见长。
孟将军和言子岳、连海一起对着桌上的七、八封信笺发呆。
"他们很闲么?看看都说了些什么?"孟将军抄起一封信笺,"房屋坍塌幸为一青年所救,几番探听得知吾等大恩之人为翔龙卫......聿腾?"就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子?
再拿起一封:"小女为恶人所迫......英雄少年......翔龙卫左渊。"
再来:"水源污浊,得翔龙卫范近亭大人指点......"
言子岳会心一笑。轻声道:"安邦之才,赞。"
连海拿起信笺仔细看了一遍:"这城中水源一事确是大事,每每疫情从此而来,想不到范近亭对水利还颇有心得。"
言子岳略一回想:"范近亭应该是工部右侍郎的五公子,这也难怪了。"
孟将军沉思片刻,着亲随吩咐范近亭晚膳后议事。
原本在和罗笙下五子棋的范近亭听到将军亲随的传话后呆在当场。
"效果不错嘛~~~"罗笙笑的像只狐狸,然后突然绷起脸子来抓过还在痴呆状态的范近亭,咬牙说道:"咱们哥儿四个头一次露脸的可就是你了,敢说错了话仔细我叫弓藏毒死你!"
两日后,罗笙和左渊正一起看着地图研究流寇进攻撤退的路线,范近亭慌张的跑了进来。
那脸色可真有一瞧,想笑又辛苦憋着,唇边几根稀疏的胡子毛儿都难掩得意的飞起,罗笙和左渊对看一眼,心里有了数。
"什么好事?乐得范兄如此?"
志得意满的,范近亭竟然还摆起谱来。
"你们猜!"c
罗笙眼睛一转,一把按住要说话的左渊,假笑着说:"我和左渊最是愚笨,既然是好事,不如把聿腾叫来,他伶俐些该是猜的出。"
说罢拉起左渊推到门口,在他耳边小声嘱咐了几句。
可恶这左渊竟然找聿腾找了这么许久!范近亭一会跑去门口张望一下,一会又在屋里转来转去。
终于还是拿不住了,"西敏,你知道将军跟我说什么吗?"
"哎哎~~先别说,等他们来了的。"
"你......你......"气死了!
足有一盏热茶时间,左渊才和聿腾回来。
此时的范近亭早就没了兴奋劲儿,耷拉着脑袋坐在一边。
"聿腾,范兄今天有件好事叫你来猜呢,看他喜气洋洋的,你可猜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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