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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路人——by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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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闷闷地唤了句。
"恩,什么?"他伸手像抚摸受了委屈的小动物一样摸着我的头。
"哥哥,"我抬头看着他,"已经没事了"。
我知道他能懂我说什么。果然云决震了下,缓缓收回手,低下头,发死垂落,完全看不清表情。
知道他又陷进去了,我干脆坐到他身上,拉着他的衣服,声音抬了一倍,"我说过去了,你明白吗,云决!风遥的那件事,与你无关"
"不是,"依然低着头,声音几乎小到我听不见,云决慢慢缩回腿抱住,像在寻找一个支撑。
"不是那样,"又重复了一便,"是我的错。"
很轻的话,却渐渐勾出一室深深的伤。

"母后死的那年,我就跪在她的灵枢前起誓。云决一生即使倾其所有,也定会护好云峥。所以我一直努力变强,希望能一直护着你,任性也好,捣乱也好,只要你永远学不会忧愁就行。你能幸福是我全部的愿望,为了完成这个愿望,我可以不惜一切。而本来也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但那之后,是我的错,那个人......若不是我为了自己带回那个人......你或许会一直待在宫中,或许到了现在你都只是什么也不懂的孩子......",抬起头,他看着我,浅浅地笑了,"对不起峥儿,哥哥失职了。"

我看着云决,时间好像静止了般。然后我伸手手紧紧抱住那个人,"如果你希望如此,就从今天起一步不离的陪着我,我活一天,你守一天,永远不要放开。"
这句话,那晚我一直在重复,不停的说着,直到云决也抱住了我。
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意识到,母后故去这么多年,云决是一直以我为信念的活着。

那之后,我搬进了皇宫,以将来的继位者的身份。没有人反对,因为现在已经没有能反对云决的力量存在了。在集权方面,我承认,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个比云决做得更好的人。

"所谓帝王,其实是法,术,势的结合。法者,治民,莫如显;术者,理官,藏于心;势者,威天下,不可不张。"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看着窗外,云决停下,静静看着我,我抬头笑一笑让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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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作者因出版、修改等原因,暂时锁定此章节,请阅读其它章节。


合合
前世的时候有人告诉过我,我的个性太冷静,无论何时都像个旁观者,如果没有人抓着,恐怕会不留任何痕迹的离开。
那时的我只是笑,本是无关的人,谁又有资格说抓住谁,如果留下本不是意愿,那么不论以何种名义的束缚都是无法否认的自私。
一直是习惯把选择留给别人,我以为那是尊重,其实,很多时候是更可笑的逃避。
这是我第一次选择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安排另一个人。而他,我知道不可能拒绝我,很卑鄙的利用了那份不清的感情。
但这次我不会感到难过,我不想去等,也厌倦了逃避。我不需要回应,如果开始于我,结束也在我。那时的情感断在走时,消散在为寒澈留下的眼泪中。
我与他,已经不需要有爱。羁绊太深,或许,已深到此身无解。
我希望永远这样下去,活在雾中。

自从我搬进宫里以来,渐渐开始习惯另一种作息。从天未亮起,起床穿衣,跟着云决去上那个我从来都是挂名的早朝,无论心思在哪都低头安静地听着,期间发表一点半旧不新的意见。
然后打着瞌睡被他牵着去书房,他批奏折,我坐在边上新加的一张桌子边看书睡觉。
等我迷糊够了,也会拿点奏章看会,然后听云决偶尔抽空的评点。
下午依然,偶尔事少,我会强迫云决陪我一起散步,然后回各自的寝宫安睡,毫无新意可言的生活。
但习惯了也没什么,云决说的我永远动听者却不一定都记着,学了多少,天知道。
唯一学得像的是云决那种不露情绪的笑,也渐渐发现这样笑久了竟然真的忘记了原本该怎么笑。心里一直不明所以的空,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次清醒都回看到云决静静的陪着。
"哥,"我都会这样叫了一声,然后忘记想说什么。
而云决只是过来抱着我,一句话也没有。

或许是刻意的,我一直避免晚上去云决的寝宫,成年男子入住后宫本是不妥,何必再惹人嫌。
所以当某次下朝被身后的官员拉住是,才在几个大臣的断断续续中知道那个人早已不问后宫许久的事。诧异于我朝的官员对于皇帝的家务竟比我这个住在宫中的人还熟悉,但还是点头表示愿意一劝。

结果,我竟然忘记了,倒不是故意的,而是单纯的放诸脑后。想起来时,已经更衣打算就寝了。思索了下,决定还是去趟,若他宫中有人,我自不必劝了。若没有,我与他也无什可避讳。
披了件衣出去,反正也不远。

很难形容我看到他殿里依然点着灯的感觉,我走进对边上的人挥了挥手示意禁声不必通传了,结果门口的小太监显然慌乱了下。我看了眼,推开门,结果发现云决依然一身白衣坐在床边,神情却比白天疲惫了数倍,和章端着一个空碗站在边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

"可以给个解释吗?"我想我的脸色肯定不好,对于药味,自寒澈之后,我甚是忌讳。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两人具是一愣。很快云决回复微笑,淡淡地吩咐和章下去才转头看着我。
"是战场时的伤,那箭有毒,现在余毒未清还需服药,不想你担心才没告诉你。"
答得滴水不漏,我回忆了下当初处理的伤口,是有周围剜过的痕迹,当时云决醒了我便没在意。现在看见药却突的存了计较。

"让我看看,"不是询问,我直接走过去拉他的衣服。
云决按着我的手,看着我,于是我再重复了一遍,"让我看看"。
然后他松开手,帮着我一起把衣服退下。云决的身体竟比上次昏迷醒来时还瘦了些,伤口的位置已经愈合。只留下一个泛着黑色的疤。
心里开始觉得冷,我慢慢蹲下,抱着腿。
"没事,峥儿,"仍然是淡淡的语气,云决伸手拉我起来按在床上,他的身子压下来,温暖渐渐传递过来,"没事,真的。"
伸手抱着他,才觉得自己在抖,很细微,很细微的颤抖。
云决圈住我压在胸口,细碎的吻轻轻落在我的头顶上。
我觉得眼中有些涩,翻身压住他,吻了下去。
僵硬了那么一瞬间,云决突然伸手按住我的头,唇齿相依,深深的纠缠。
无法呼吸,我推开他,眼中的泪突然落下。
云决躺在下面静静地看着,然后笑了,很轻,"峥儿,你还是哭了。"

衣带散开,我被抱在怀里,身体被他的手慢慢抚暖。木然地看了眼头顶的帷幔,然后在愈发窒息的吻中慢慢思绪迷乱......

烛影纷乱,暖日无冬。

我伏在一片白色的云锦中醒来,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察觉这这个季节的凉意。下身一阵酸疼,完全不想动。
到底什么时辰了,天都亮了。
周围似乎还弥漫着独属于那个人的香意,晕晕的脑中浮出了点滴清明,昨晚,我干了什么。
压着被子起身,我再一次体会到那种坐立不适的感觉。

理了下思绪,先找衣服,然后避开人离开......不行,昨晚我来这那么多人看见,还是干脆装没事吧......

一双手轻轻圈住我的腰,我吓得一顿,手上的锦被落下,然后听见压抑的笑声。
"云决"!压低了愤怒,我开始抓掉下的被子。
腰上的手一紧,我直接撞到后面人身上。
"抱一下,"声音低低的,散漫的慵懒。
抵在我耳侧的头,轻轻的呼吸,痒痒的,缩了下头。
光慢慢沿着我的脚爬上身体,舒服得眯了下眼,完全放松靠向身后,身上的遮蔽掉下,赤裸的身子,密布的青紫。地上的影子紧得仿佛只是一个人。

我趴在云决腿上午睡,身子不能正面朝上,那里虽然没有伤口,依然很别扭。云决靠在床头看奏章,抽空会帮我柔下腰,那种感觉,仿佛自己是被眷养的猫。
确实带了某种甜蜜的郁闷,结果在这里待了一天,不知道云决是怎么掩饰过去的。反正晚上我依然睡在他殿里。
躺在床上,压着他的衣袖,我偷偷的笑,云决莫名地看着我,然后挂上无奈的宠腻笑容。披散的头发混在一起,睡在云色之上。

在那之后仿佛是找到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朝堂之上,我口若悬河,说的是他的暗计,他点头亲允,行的是我的奏言。
书房之中,拍桌瞪眼,互不相服,直到他妥协,当然是表面,因为要抓我吃饭。
算作我哥哥的这个人,从来是把我吃得死死的。

坦白来说,我真的恨死了和他一起用膳,菜味道淡得可以,还要按他要求吃,这个时候云决完全是长兄如父的姿态,没有商量。
一日三顿,如临深渊。

晚上,验伤情,睡觉,一起,字面意思。


无伤
年后是例行的休假,我本想趁此机会去趟寒崤,逝者已矣,承诺依然,无论如何,我都该去祭拜下。
告诉云决也只是做个通知,并没有征询意见的意思。却不想一向随我意愿的云决这次反对得激烈,
他解释说,文纥正在攻打寒崤,现在那里极不安全,我没问诏云是否出兵,因为无须。
结果我是早预料到的,在当年选择支持寒澈时。估计到他命不长,能保寒崤一时不乱牵制文纥,而诏云可以乘机吞了樊天辟月。而寒澈死后,寒崤大乱,诏云也能分杯羹。其时,用心何其险恶,但我听到这个预期中的结果时,心理真的毫无喜悦可言。

"寒崤国是否保不住了,"我垂首轻问。
"未见得,"云决坐在书桌前,合上最后一本奏折,"寒合还在。"
"寒合?前太子,"我看着云决确认了一便。
"恩,"云决风淡云轻的笑笑。
"他没杀寒合",我确定了下。
"皇族血脉不可断,况且他之后,能接下寒崤的唯有寒合,"解释,理所当然,云决起身绕到我面前。
"他不怕寒合报复,"我嘀咕了句,自己也觉得幼稚。
"峥儿,"云决看着我,"他做的对,国家为重。"
我看了下突然严肃的云决,撇嘴"可惜明白这点的人不多,政治斗争一向赶尽杀绝,能估计到自己死后的这世界上幸好只有一人。"
云决慢慢笑出来,"峥儿,用膳的时间到了。"
我脸绿了下,本能退了一步,突然发现话题跑了补充了句,"我还是要去寒崤"。
淡淡看了我眼,云决指了下自己的伤处,"等好了,你去。"

确实是不能去了,因为还未过完年事情就突然猛增了起来。新纳入的两个国家使得要处理的事物多了两倍不止,加上我的帮助,云决依然累的没有休息时间。而且这个时期正好是敏感时期,处理问题不能有任何的不公,否则融合的过程回无限增长。
每天累的跟陀螺一样,以前听到这个说法只觉得好笑,现在身受其害才知道别人的不易。

"不行就休息,"云决好笑地推了下做死人状趴在他身上的我,"本来就没让你管。"
"你累死是次要的,战争过后必是灾年啊,"我感慨了句,"要先把流民安定下来,明年开春至少田都要有人种,否则到了年末,灾荒就跑不了了。"
"恩,"应了声,云决把我翻过身来换衣服。
"官员最好是就地选,才能保证没有歧视,",想了想,不知道他明白我在说什么没。
"恩,"云决揉了下我的头,"别想了,先睡吧。"
我伸了下身子,往内侧一滚,连带把他压下,"恩,睡"。
听见他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嘴角勾出个弧度,等着他给我盖被子。
今天是完了,明天还有得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觉得那个位子好。

地位这种东西是慢慢奠定的,比如说数月前,我还是众人眼里一个被宠坏的王爷。现在却成了诏云的代表,代替云决在各新地到处跑。
亲民的形象还是要树立的,毕竟诏云还要再扩张,某些表面工作还是要做。所谓宣传的暗影响,我比那帮古董还是知道多一点。
结果每次回去,云决的脸色都难看得可以。
我也知道他希望我老实待着,但是我想不出诏云还有另一个人能比我做出的决定刚能得到云决的支持,所以自然也没有人比我的承诺更能安抚民心。
这是我和云决商量出来的,因为他还要暗地里对寒崤,很多事顾及不来,只能分工。虽然感觉上像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但是让我帮他打寒崤,我是做不到的。
结果,在一起的时间比以前还少。

唯一可以称得上好处的是没人在给我思考终身大事了。我知道成年了,且地位如此之尊的单身王爷,是找不到的,但是现在忙似乎是最好的借口。
云决也向我提过,只是问得暧昧,我没有回答,他也没再问。
人生短暂,我何必再耽误别人。

最终瞒着云决在开春之时,去了旧地。寒崤的皇陵,我自然是进不了的,只能站在附近的山头静静地看,司徒陪着也就这么站了一天。

我对他说,我回来了,可你失约了。

初时相遇,叶醉凉衣。暮雪笑晚,一别经年。
紫衣绵思,多情柔骨。韶华归葬,谖草凄靡。
万里清风,独不见君。

于是笑着回头对司徒说,"回去吧"。
话音落时才看见不远处还有一人,静静伫立,望着这边,紫衣飞舞,气若冰刃,无喜亦无怒。
司徒以东挡在我面前,我按住他,对着远处的那人一辑,缓缓起身,以唇形告诉他,
好久不见,寒合!
不知是否看见,寒合只是微微垂首回礼,转身离去。

那年偶然,我见过那人身上的烙印,一个简单的‘合'。
皇室之中不乏丑陋,却最忌丑闻,怎样的执念可以使的那样一个从骨子里蔑视他人的人在自己弟弟的身上烙印下自己的名字。以前是忽略了,现在想来却无端觉得冰凉,原来这世上的无奈并不只有一种。

"司徒,你说寒崤此次能够度过这劫吗,"回程路上,我轻轻开口。
"最好是过不了,"司徒垂首。
"诏云的立场吗,"淡淡说了句,索然无味。
"主子应比属下清楚。"没有抬头,但似乎已经告诉了答案。
我回首,看着那片荒凉的皇陵,终于想起,此生,我是诏云的宁王。

回到诏云后,竟然看见云决静伺于城门,换了装束,一袭青衣,同样看不出喜怒。
我径直走上前,拉起他的手,难得冰冷。
"他们告诉我你走了,"他低头轻轻的说着。
我默然,拉起他另一只手合起来握着。
"不告而别,总是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他抽出手,脸上的笑带出点点苦意,"还以为今天你不会回了。"
"寒崤到此,快马也须十日,你不该每天等的,"我低头说。
"我知道,每次不会太久,"他笑,"回去吧"。

晚上醒来,发现他不在,起身才看见他一人坐在窗边。我走过去看着他,无奈,拉着他手跪下,"这是最后一次"。
算不算承诺,很难说,但大概,也只能如此了。


云归处
"峥儿,是否想帮寒崤"。
"恩?"我未抬头,淡淡回了句,"如何帮?"
挑笔在折子上勾了几个名字,唤来和章让他传给下面。
"也许",沉吟了下,他停笔看着我,"我可以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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