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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雨棠II花间一壶酒(穿越时空)——by坊七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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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曜寒很快就睡着了。
可杨天泽睡不着。
只要稍稍偏过目光,他就能瞥见梁曜寒隐匿在亵衣下削瘦的肩膀,露出的脖子苍白孱弱。
杨天泽伸出手,他想把梁曜寒揽在怀里,就像以前一样。
但是他和梁曜寒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梁曜寒不爱他,但是不拒绝他,他可以对梁曜寒好,对梁曜寒温柔,想办法让梁曜寒在心里慢慢地记挂他,存下他。
现在梁曜寒依旧不爱他,不但不爱,还关上了心房,彻彻底底地拒绝了他。
梁曜寒敢明目张胆地声称不要他的好,不稀罕他的温柔,那就是真的不想要,真的不稀罕。
咫尺距离,却仿佛隔越了万水千山。
手指慢慢蜷起,慢慢地握成拳,然后再慢慢地收回。
一呼一息,都是折磨。
呆得越久,便愈折磨。
想离开。
离开前想再看一眼。
看了就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就那么呆呆滞滞地看着梁曜寒。
看见梁曜寒额头渗着薄汗,眉头紧蹙,突然一声抽咽,跟着便吭声吭气地哭了起来。
伸手一探。
额头滚烫。
以前也有过。梁曜寒发了烧,不让摸不让碰,只是缩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全心全意地依靠着他。
那时的梁曜寒,仿佛世界里只能容下一个他。
杨天泽抱起梁曜寒,毫不犹豫地抱在了怀里。
然后开口传唤太医。
这一次梁曜寒很听话。
诊脉也好,喂药也好,都听话,都不声不响,听教听叫。
杨天泽没有放手。
上一次,梁曜寒不肯放开他。这一次,是他不舍得放开梁曜寒。
放开了,可能就再也抱不到了。
梁曜寒在哭。无声地哭--紧颦着眉毛,泪水从睫毛下慢慢溢出,然后顺着眼角滚落。
太医说这是郁症。不用治,哭一哭,全哭出来也就好了。
杨天泽想起了吵架的那一晚。
那时的梁曜寒似乎也想哭。
梁曜寒不肯哭,然后吵了架,要他别对他好,不要他的温柔,不稀罕他的温柔。
梁曜寒有太多的理由哭:尚宇时一和他分手就下落不明;皇庄的事让他劳心劳力承受大量的压力;宫里的妃侍都视他为眼中钉,而他也说过他不愿考虑这些争宠的事。
梁曜寒也有太多的理由不能哭:他一示弱便可能被人抓到把柄狠狠地奏上一道;他不相信他会护着他,只好把事都憋在心里自己担待。
杨天泽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也许......也许有这个可能--让梁曜寒哭出来,痛痛快快地哭个够,然后就可以和好?
杨天泽抱紧了梁曜寒。
杨天泽轻轻拍抚梁曜寒的背,轻轻亲吻梁曜寒烫热的面颊,轻轻舔吮梁曜寒干裂的双唇,轻轻哄他。
"寒,朕会护着你,你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担心,都交给朕。想哭,你就痛痛快快地哭。"
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但这些话句句都发于肺腑,出自真心。
杨天泽太清楚一个人独走孤行的滋味了。杨天泽也太害怕那种独走孤行的滋味了。
不错,他是有贤儿,他和贤儿青梅竹马有若至亲,可贤儿就像一条缰绳,常常勒得他喘不过气。贤儿还像一间幽室,硬生生地要把他规矩在一个框里,不得伸展手脚。
他还有江叶。江叶是他的至亲,从小和他一起生活在一起,是除了敬德以外和他血缘最近的人。可江叶毕竟是臣,江叶有他自己的小算盘,再亲也和他隔着一层君臣的纱。
仔细想想,他舍不得梁曜寒,早已不仅仅是为一个"喜欢",还因为这个人懂他---懂他的想法,更懂他的心情,总有办法让他开怀。就算明知道他在生气、他在发火、他在胡闹,这个人也总是容着他,不远远地躲开他,不引经据典地规矩他迫他,会耐着性子陪他逗他。
他一直以为自己也懂他,所以他们可以相互扶持一起好好过日子。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解脱的代价是让梁曜寒代替他成为那个独走孤行的人。
梁曜寒的脸泪痕纵横,无声哭泣的模样惹人无限怜惜。
还有眷恋不已的唇舌,精致敏感的锁骨,和缓缓摩擦在腰间的......欲望。
欲望挑拨着欲望。欲火轰地腾了起来。
轻轻抽开自己的腰。
将梁曜寒平放在床上。
揽住梁曜寒的肩膀,然后伸手握住梁曜寒高涨的欲火,用梁曜寒最受用的手法,仔细揉搓。
梁曜寒热了,自己更热。
梁曜寒喘息的声音,呻吟的声音,还有哭泣的模样......
诱惑,明知不应该,还是被深深地诱惑。
这是被他仔细调教过的身体,每一个反应,每一声呻吟,都取悦着他,都诱惑着他。
还有记忆中温暖紧窒的内里。
按奈不住埋身而入,果然一如往昔。
梁曜寒,梁曜寒,梁曜寒。
根本舍不得放手的梁曜寒。
生气也好,难过也罢,都不放,都要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抓在手里,仔细疼惜。
他不愿说,那就不让他说。
他不想哭,那就不惹他哭。
他不想让自己对他好,对他温柔,那自己就对他更好,更温柔---以他喜欢的方式,对他好,对他温柔。
江叶说过,人心都是肉长的,所以追人最重要的就是一个‘缠'。死缠烂打,四字真经啊。
江叶坚持缠了十几年,缠回了雷越。
他也可以。
十几年,或者几十年都可以,都行,全都没关系。

一夜无眠。
紧紧拥着梁曜寒,不住地盘算他该怎么说,怎么向怀里的人宣称他会缠他一生一世,缠到梁曜寒接受他的好,还有他的温柔。
默默看着梁曜寒,把长久以来的思念都在这一刻看回来,把相遇相识的点点滴滴都放在心头慢慢回忆。
梁曜寒张了眼。
梁曜寒像受了惊的猫跳起来,又重重地跌回床上。
心跟着他的动作抽痛,想拉他,却被狠狠地格挡掉。
梁曜寒看着杨天泽,是怨,是恨,目光就像两片锋利的刀,剌得杨天泽浑身是伤。
杨天泽不再说话。他不知道他该说什么才好,只好默默地下床,更衣,洗漱。
梁曜寒躺回床里,拥着被子,一脸疲惫。
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杨天泽坐在床头,对着梁曜寒的眼睛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安慰的话,下决心痴缠一生的话,滚在舌边打着转,可一对上梁曜寒的目光,还是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梁曜寒现在不信他,梁曜寒现在不要他的好,这些话说了只会惹得梁曜寒更着恼。毕竟来日方长,找个合适的日子,找个合适的时间,找个合适的气氛慢慢说也不迟。
先让他去看看采选,让他举荐刘靖和张旎旎,然后再逐步让他放下那些担子,好好歇一歇,养一养。
养一养身子,养一养心。等梁曜寒顺心静气了,他再和他慢慢说。
还有昨晚的事,昨晚上......梁曜寒不想听。那这件事也先留着日后慢慢说。
午膳的时候再看梁曜寒。果然精神了许多,饭吃了不少,也不怎么咳了。
杨天泽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若是早知道让梁曜寒哭一哭便能解决大半事情,自己又何必白白吃了那么多的苦。
担了惊,受着怕,起起落落地折腾,实在是--傻!
只想不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张旎旎甫一入宫便遭暗算,报信的人却是梁曜寒的侍卫于言。
出了什么事一想便通。
张旎旎是闺秀,身子自然只能由他自己来破。
可他的小曜寒呢?
张美人中的药十足霸道,下在他的小曜寒身上的药只能更霸道。
不想别人染指他,更不想他再沾染其他的人。
从没试过如此狼狈。
穿着亵衣,只裹了件披风在宫里乱跑。
小七哭成了一团。于言一脸焦急,上手便扯住他的披风。
"人呢?"于言果然很疼他的小曜寒啊,听听这声音,真颤,"给他的人在哪?"
梁曜寒在等他?
杨天泽笑了,甩开了于言的手。
伸手推门,门又被于言按住。
"他要的是承欢的人,不是你!你若是舍不得人,那我去。"
奇怪了,他杨天泽不是人么?他这样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就算狼狈了一点,那也轮不到一个小小的侍卫说话。
"还有奴才,奴才也愿意。"
笑话!他杨天泽的人,什么时候也轮到他们沾指!
真觉得于言很碍眼,也成不了什么大器,果然在关键时刻辨不出轻重,失了分寸,"你搞清楚,他是要压人,不是被压。"
他当然很清楚。他的梁曜寒,就算压人也只能压他。
甩开于言推门而入。
只见梁曜寒被缚在床上,一脸灼红。
这群混帐,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的小曜寒?
伸手解开绳索。
然后放纵他开疆拓土。
以前就知道在下会很痛,只是想不到竟然这么痛。
以前只觉得贤儿也好,梁曜寒也罢,在他身下哭起来时都很美,非常漂亮,含嗔带怨的模样让他无限怜惜。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等地愚蠢。
根本没有快感,除了掏心掏肺的痛,还是痛。
简直要把他撞散了。不止是身体,连五脏六腑都要撞飞出去。
极力克制,可还是忍不住呻吟出来,就算咬住了嘴唇也没有用。
真是痛彻心扉。
如果不是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那他绝对要一昏了之。
梁曜寒在叫他的名字,断断续续,含含糊糊。
但那的确是他的名字。
梁曜寒的意识早就模糊了,所以这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也更加真切凝重。
梁曜寒最迷离的时刻唤得是他的名字。不是尚宇时,也不是别的什么人,是他杨天泽,足以让他奋力支撑下去。
梁曜寒释放了,自己也跟着一起解脱。
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然是这种情况。
除了痛还是痛。
痛得他连动一动的念头都没有。
可有些话还是想说,有些事,还是得做。
伸手揽过梁曜寒,杨天泽尽力贴近他的耳边。
"寒,朕喜欢你,真喜欢你。就算你不喜欢朕,朕也要喜欢你。"

-- 完 --

 

交待一下之前关于醉酒的事。
皇上说"不是贤儿"
其实是说,"不是贤儿,是小曜寒。"结果咳没了 = =
还有那天他时醉时醒。有些话是对子贤说的,有些话是对梁曜寒说了。发生的事有些杨天泽记得,有些不记得了。就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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