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生活吧Ⅱ-Heart’s Desire——by蛾非(琰汜)

良久，才睁开眼，沈了口气，"如果莫或者高任何一个人来找我，替我回绝他！"
"是的，少爷。"
良久，才睁开眼，沈了口气，"如果莫或者高任何一个人来找我，替我回绝他！"
"是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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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凯一整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一张一张反覆地看着那些照片，照片里的人还是和自己离开时那样，清爽的短发，干净的五官，架着银丝边的眼镜，而镜片后，藏着一双寂寞孤单的眼神。
或者说，也许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从第一次见面起。
手一挥，那叠照片飞上了半空，然后如雪片一样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记忆，回到那个人还在意大利陪在自己身边的日子，天空飘着细细的雪，他穿着单薄的毛衣，站在雪地里不知和谁通着电话......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记得这样一句......
下雪了，很想让你看。
然后，有什么自他脸上滚落，阳光下，晶莹剔透，只一瞬，便悄无声息的没入雪地。
现在明白，是不是太迟了？
‘这就像花一样......'
那个阳光细碎的午后，永远不会再有了。
"对不起......莫......对不起......"
凯咬了咬牙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是自己毁了莫，是自己亲手将莫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一切都是自己......
"都是我不好......莫......"
很想见他......想让他看看现在的凯，想自己走到他面前，要对他说──
对不起。
还有......
你会幸福的......
你一定会幸福的！
"少爷。"
西恩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抬头，一如既往的，还是那个优雅的微笑。
"谁让你进来的？"口气生硬的质问，撇开头去。
耳边是对方走过来的脚步声，停了下来，然后是布料细琐的摩擦声，质地柔软的布料在脸颊上轻轻划过，有些惊异地回过头去。
对方半蹲在地上，就如以前自己坐在轮椅上那样，和自己的视线平视，声音温柔道，"少爷在想莫先生的事情么？"说着，又伸手过去，替他抹干净泪痕，"我相信莫先生是不会背叛少爷的，莫先生这样子一定有他的原因。"
"我知道......"凯转过头去望向窗外，"是梁凤君......他一定是利用了莫，先是东南亚的那些负责人，然后就是戈林......都是我的错......"
"少爷，这并不是你的责任。"
"西恩，你不用安慰我。如果那个时候，早一点看穿梁凤君的话......就不会掉入他设的圈套，不会被袭击，更不会让他偷走冰毒的配方......那样的话，也许就不会遇到莫......"凯看向西恩，眼睛眨了眨，"如果西恩哪天要离开......我一定不会紧抓着不放，我会看着你离开绝对不会阻止你......"
西恩沈默了一下，仍是微笑，"那是因为，在少爷心里，西恩并没有莫先生来得重要的缘故吧。"
凯愣了一愣，"怎么会？"
"因为少爷不再需要西恩，很多事情也不再让西恩插手。"
凯小声咕哝了句，"谁让你把我关在门外关了三天......"
"那少爷是在生西恩的气咯？"
凯点了点头，于是西恩笑得更加灿烂，"‘不被需要'对于一名管家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如果是这样，那西恩还是更加愿意服侍那个坐在轮椅上又任性又爱撒娇，偶尔孩子气的‘凯'少爷。"
凯不出声，只是看着西恩，伸手抚上对方的脸颊，手指轻划过隽朗流畅的轮廓，"那就是可以任性咯？"
西恩点了点头。
"也可以撒娇？"
仍是点头。
"孩子气呢？"
"如果少爷能分清状况，权衡轻重，偶尔也无妨。"
于是紧皱着的眉舒张开来，"现在想吃草莓蛋糕也可以吗？"
"少爷，睡前三个小时内禁食甜品。"
凯如泄了气的皮球，有些颓然将手从对方脸上收回来，却被西恩伸手握住。
"在荷兰国际管家学院，庄信先生这样对我说──"
‘我想让你代替我去服侍一位少爷，如果决定下来就不要离开，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他需要的人。'
"所以西恩会永远在少爷身边......直到少爷不再需要的那一天。"
吻，在对方指尖轻落而下，如誓言一般，虔诚而坚定。
因为庄信先生的话而一直努力着，并且也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少爷需要的人，就像少爷需要莫先生那样......不！
也许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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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角"
位于东南亚泰国、缅甸和老挝三国边境地区的一个三角形地带，因这一地区盛产鸦片等毒品、是世界上主要的毒品产地，而以"金三角"闻名于世。
叹气
明明说要让我亲眼看着高松怎么死，结果却把我带到加勒比海来......还说什么要看一个自命清高、恃才傲物的人 一点一点崩溃，结果却是让我整天看比基尼美女......
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我确实要疯掉了。
高松已经到了"金三角"，而我却在远隔几万里之外的加勒比海，一想到他正身处险境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懊恼异常。梁凤君也丝毫没有走下一步棋的打算，想着要等他的下一手之后采取应变的我，其实已经先输了一筹。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愣是睡不着，于是索性起身走上了甲板。
海天相连的星辰璀璨，仿佛置身在镶了钻石的黑色布幕里，安静、谧然，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下来。潮湿而温润的海风掠过发丝，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
梁凤君说的每一句话脑海都还留有印象，字里行间里也听得出来，曾经高松和我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为了救他居然不惜用那么重要的资料来作交易......
真是......一点也不像莫非的作风！
趴在栏杆上，任思绪随风飘散，那些残缺不堪的记忆，拾掇，拼缀，却无论如何也组不成完整连贯的画面。
东天泛白，心底更加深了一层失落。天亮之后，又要面对一整天的茫然和不知所为，心心唸唸着要逃出生天却不得而为......
这一场心理战，我真的会......一败涂地。
"莫非！"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愣了一愣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对方复又唤了一声，于是回头。
晨曦雾霭里，那一个纤长挺立的身影......熟悉非常。正惊愣地说不出话来，他身后蓦的一道亮光刺目，仿如利刃，划开了厚重的云层，撕碎了苍茫的夜空，云霞重染，将所有的一切镀上一圈金边。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发丝飞扬，笑如熙风，身上笼着一圈光晕，熠如初阳......
有什么，一直在心里翻涌耸动，然这一瞬间，势如溃堤，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湮湿了一片苍茫。
高松，我......
"砰！"
枪声响亮。
前一刻的宁静如玻璃般被打得粉碎，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那个人仍是笑着，然后......
倾 然 倒 下
"高松──！"
喊着他的名字想要跑过去，结果眼前事物一变......却是坐在床上。
"是梦......"
心脏狂跳，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梁凤君抱臂站在门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你的刑警情人在‘金三角'，不过......"他停了下来，和凯一样的琥珀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我。
"不过什么？"
"行─踪─未─明。"
我心里一惊，"什么叫行踪未明？你给我说清楚！"几乎是吼了出来。
对方撇开一抹笑，走了过来，"他一进入‘金三角'，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范围里，但是不久前却从我的监视范围里消失了......"他凑过来，眼神阴寒，"消失了......也就是──连我也找不到他了......也许已经死了，也许还在哪个角落里苟延残喘。"
"不可能！"我否认道。其实我是不敢相信这一回答，高松身手这么好，又是刑警出身，怎么可能说遇害就遇害......
"呵呵呵！你一定是不记得了。"梁凤君拍了拍我的脸颊，"三年前国际缉毒组靠着那份资料几乎歼了东南亚整个毒网，现在被聚到‘金三角'的那几个人，或是躲过那次行动，或是因为那次行动而接替了现在位子......对于当初将资料提供给警方的人，要有多恨，你应该可以想像得到的吧？"
"梁凤君！你这个卑鄙小人！"我恶狠狠地骂道。
对方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梁凤君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惜一切也要弄到手。"说着解开我手上的铐，将我交给他的手下，被他们带到门边的时候，他阴冷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待会看到那位可爱的小少爷的时候，记得好好替我打个招呼。"
被带出船舱时，瞥见走廊上有几个一身黑衣打扮的人正在擦拭狙击枪，见我盯着他们看，对方嘴角邪恶的一撇，向我挥了挥手中的瞄准镜。
他们想要狙击谁？
走上甲板，梁凤君的声音从观景台上一掠而过直冲云霄。
"意大利！我回来了！"
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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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伦萨 15:45 P.M
莫非站在街口，身后被枪抵着，周围楼上埋伏着狙击手，目标只有一个──
凯．帕特里克．戈林
现在才终于明白过来，梁凤君的注意力一开始就不在"金三角"的交易上，之所以一直在加勒比海，其实他是在等这个时机，等到可以回到地中海的一天。
意大利！
这才是他心心唸唸、朝思暮想的地方，这里有他倾尽全力都没有得到的东西，于是一直躲藏着寻觅着卷土重来的机会。
"莫非，你是一枚上佳的饵，一次可以让三条鱼上钩。"这是被带下游艇时梁凤君对他说的话。
先是东南亚的毒枭，然后是高松，接着便是戈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但仅仅是一个名字便牵累到这么多人......
而这，恰恰是莫非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街的另一头有一辆黑色的车进入视野，越来越近，莫非抬头看了眼四周的楼，然后仿佛定下什么主意，略微转身，朝着身后用枪抵着他的人微扬嘴角笑了笑。
"转告梁凤君，就说是我莫非说的......"朝街上瞥了一眼，然后一字一顿道，"这一局，他赢不了！"
话音未落已攀住对方屈膝撞了上去，趁对方吃痛分神，劈手夺下枪对着天空扣下扳机。
"叭""叭"两声
整条街陷入一片混乱，不明就里受到惊吓的人们开始尖叫着争相逃跑和躲避，而莫非依然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再次举枪，不过是对准了那辆黑色的轿车。
车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凯。
"莫！"
凯一眼望到站在街边的莫非，情急下顾不得多想抓着司机的肩膀便冲他喊，"停车！是莫！快停车"
"不能停！"西恩一把将凯拉回来座椅上。
说时迟那时快，"当"的一下，挡风玻璃已经被子弹打穿，车子一个急刹车失控地朝一边滑去，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长音，最后停了下来。
"莫！"
"少爷！不可以！"凯的手还没碰到车门被西恩拉住，回头正要大发雷霆，却见西恩神情冷冽，气势逼人。
他摇了摇头，"是陷阱。"刚说完又是几声子弹打中车身的声音。
莫非举着枪，心里默默祈祷。
不要开门，快走......不要开门，快走！
金色的发丝在车窗后面晃了下，视线蓦地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对上，然后错开。车子点火，发动，在自己面前调转了方向，扬尘而去。
目送对方远去，莫非似松了口气，垂下手臂。他知道，现在那些埋伏在楼上的狙击手一定都接到了命令──瞄准自己。梁凤君不会轻易放弃，同样的，他也决不会放走自己。
"动一动......就会开枪吧？"
这样想着，抬头，嘴角扬着一抹笑，孤高冷傲。
"梁凤君，这一局，我们平手！"
然后，一脚跨了出去。
"彭──彭彭！"
几声爆破的闷响，贯彻云霄。
天空中飘下数不尽的纸花，仿佛下雪一般，纷纷扬扬，各色缤纷。
莫非一下愣了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被人捂住嘴拽着骼膊拖进巷子里。
"唔、唔......松手！"
奋力挣脱开，转身就是一拳上去，被对方接了下来。
"嘘──是我！"
莫非似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高、高松？！"
对方点点头，目光温柔，微笑熙暖。
莫非看着他呆了几秒，随即脸色一变。
"高松！你个混──"
正准备揍上去，被高松复又捂上嘴。
"这里很危险，先离开这里再说。"说着掏出枪，贴着墙壁探头出去查看情况。
莫非也凑了过去，却嗅到空气里有淡淡的血 腥味，四下找寻，才发现，高松的肩膀上隐隐透着血迹。
在巷子里七拐八弯，被高松带至一颇为隐蔽的小旅馆。旅馆里乌烟瘴气，各色人等齐聚，不过也因此才不引人注目。
"你不是应该在‘金三角'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关上门，莫非就忙不迭地追问开。
"我确实以为你被‘凤爷'带到了‘金三角'，并且也追了过去......"高松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外衣，赫然露出已经被浸成红色的纱布，从右手臂一直到右肩，触目惊心的红。
原来到了‘金三角'高松才发现自己一急之下冲昏头，想也不想直接跳进‘凤爷'的圈套里，但意识到这一点时，为时已晚，自己已经被擒。
缓缓将纱布拆了下来，莫非看到那伤口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忙走过去替他拿来药水和干净的纱布，高松倒不为意，一脸平静地好像那伤是在别人身上。
"我下手太重的话就吱一声......"
莫非说完这句话，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盯着那伤口仿佛陷入遥远的回忆，愣了很久直到高松叫他才回过神来。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高松转过身，笑了笑，"有人对我说，‘太子'没有销声匿迹前，在道上的人缘还算不错，虽然行事脾气偶尔孩子气了点，手段也够狠毒，但是‘太子'也算坦荡磊落，相信不会做出要挟勒索这样不入流的事情。"
莫非干笑两声，"呵呵！这算是褒我还是贬我？"
高松继续道，"但他助我逃出来是有条件的──要你亲自去向他们解释这件事。"
"我？！"莫非手指向自己。
高松摇头，"不，是‘太子'！"
"我知道了......"莫非沈了口气，"我也不喜欢被人冒名，更加讨厌被人说成是鱼饵！"见高松不解地看向自己，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那就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我们明天就走，最好赶在‘凤爷'出手以前。"高松说着起身，取过丢在一边的外套便向外走，"我再去要间房间。"
"站住！"莫非箭步蹿过去，抓着高松的骼膊将他拽住，高松停下脚步，略微转身，于是四目相交，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