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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生梦死——by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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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些伤身,但也值了,今天急着敢到这里来,我确实不想有人跟着。
抬起头,看着眼前只剩下一片废墟的陵墓,我毫不犹豫的朝当初逃生的洞口走去。
用法朮点燃一颗照明球,微黄的光芒立刻照明了残破不堪的石室。
我未多作停留,直接穿过这个石室往下一个房间走去,昨日本来应该有天龙在那里等着我挑战的地方。
这间石室其实和其它的并没多大差别,直到我走到南面的墙脚,红莲火光一闪,本来毫无裂痕的石壁凭空出现了一条和记忆中一样的密道。我皱眉,还是沿着密道走下去,背后的出口在我的身影完全没入墙壁誓自动关闭了。
阶梯不长,我很快就来到一个书柜背后,用凤羽轻敲三下,书柜便让开了道路,从书房走出来,正是昨日与知府等人商谈的小峡谷,我冷笑一声,在石门上下了感知封印,又忘峡谷的南面的石壁走去,照样是火光一闪,出现一条密道,但这次连接的地方是我的卧室。
准确地说,是我刚被贬至凡闲还没有转世时用的卧室。
一个显眼的小瓷瓶印入眼中,这里果然和我刚离开时没有一丝变化,没有任何人进来过的痕迹。
我终于松了口气,在床边坐下,开始思考昨日发现的几个问题。
当日与天龙定下契约,服用醉生梦死,是为了得到力量,得到足以突破六道轮回的力量,得到足以永生永世追寻陪伴在那人身边的力量。
一直以来,我以为那人就是凰翼,我的半身,我的女儿,我的宝贝,凰翼。
但现在,我却突然迷茫了。
如同我对于自己的创造者,天龙,有着无法言喻的依恋,凰翼对我,也应当有同样的感触。
我自然做不到天龙那样完美,却也决计不会惹她生气,惹她不快,更不可能闹到两相仇恨的地步。
当初,她是为何离我而去。
这个问题,从昨天起就哽在那里,不上不下。
我记得我的执着,却记不得执着的开始。
我的记忆,在和她下凡创造天脉一族后就断掉了,而后又从与天龙定契约开始继续。
明明空白了最关键的地方。
明明一片空白啊。
我早不知转了多少世了,居然对这个起始的原因一点原因都没有。
最可怕的是,我不但没有印象,甚至也不觉得奇怪。
若非这次连续出现红莲之火,进入密道,看见凤凰琉璃这三件与我的当年息息相关的事,我怕是到如今也不会觉得缺少那段记忆有什么奇怪的。
到底是谁做的手脚。
我凤翎虽不是天神,更比不上创世神,单论力量却仅次于天龙甚至凌驾于天界的天帝之上。
到底有什么原因,是拥有如此力量我的我要从天龙那里祈求更多的力量。
我突然感到害怕,就像是陷入流沙一般,迷茫,不知所措,却越陷越深。
"啪。"
手上一痛,我低头一看,竟是无意中将瓷瓶捏了个粉碎,碎片在手上划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但我的注意力却不在那里,除了那块被我的鲜血染的鲜红的玉佩,我眼里竟再容不下任何东西。
顾不得手上的上,我急迫的擦去玉佩上的血迹。
龙凤呈祥。
轰的一声,我觉得有些东西在脑中炸裂了。
我知道,这是天龙送我的,我知道,这枚玉佩有特殊的意义,和回忆。
但我却又一次记不得了,记不得什么时候送的,记不得为什么送的,更记不得这枚玉佩为何会藏在这个瓷瓶里。
甚至有个可怕的念头在脑袋里逐渐形成。
我突然有些迷茫,对于我的爱情,我的执着,我的存在。
我爱的是谁。
凰翼。
天龙。
爱我的又是谁。
天龙。
凰翼。
事到如今,我在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谁知道这是否又是谁设下的骗局,陷阱,假象。
浮生一梦啊。
想我自以为为了一个人和自己的爱情经历了风霜,受尽了折磨,等这种有一天雨过天晴,我能看见那一道彩虹。
哪知道,这一切兴许只是浮生一场梦。
如此荒诞,如此荒谬。
我定了定神,紧紧地握住那一块小小的玉佩,向自己起誓。
无论是谁,胆敢如此操纵和玩弄我凤翎的命运,就算是隐世于三十天外的创世神,我也决计不会放过。
从今日起,世上有我没他,有他没我,若违此誓,凤翎我愿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元宵节后,我和舅舅告别,拜托天龙帮我寻得冷月的踪迹,自己则与上官三兄弟一同进京。
明处,我是为了寻得龙脉逼迫赫连煌归还彩数。
暗处,若当真如我所想,此行,便是我,凤翎,逆天的第一步。

第一部?完

契子
手持凤羽,立于大殿,无视周围或惊或惧的目光。
握住剑柄的手在极端的愤怒下开始颤抖,我的目光也因为憎恨而红如恶鬼。
我问道。
"凤翎何得何能,劳您大驾,逼迫至此。"
坐于大殿之首的那人未动,只是看了一眼身后的他。
他随后走上前来,挡住我炙热得几乎燃烧起来的目光,曾经熟悉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奉天承运,天帝昭曰,半神凤翎因犯逆天之罪,罪不可赦,现即去其神阶,神格,神力三大神通,连同其女凰翼贬入凡闲,经九九八十一世劫难。若至时能悔改再重新定夺生死。"
随着他的一字一句印于金黄的圣旨上,一道神光从天而降砸在我身上,霎时一种血肉分裂的剧痛蔓延开来,我却执着的站在那里,用尽全身力量去反抗。
直到以坚固着称的大殿被神光击穿,仅存意志支持的我再无力聚气,立即从那个空洞往凡间下落。
半空中,似乎还能听见他悲愤而无奈的龙啸。

上官
本来么,我是不怎么喜欢上官这三兄弟的,他们就像是我不在家期间突然多出来的人一样,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过现在,我承认得改变这个观点。
他们为了我天脉一族,却是付出了够多,值得别人,和我的尊重。
虽然嘴里说的严肃,但一想起他们在京城的身份,我的嘴角不禁又完起来,前段时间的阴郁一扫而空。
没错,他们的身份实在让人跌破眼睛。
那个看似温和实则阴险狡诈的大哥,表面上是京城最大的春楼的老鸨,也是京城里让皇帝也要礼让三分的黑道龙头老大,但实际上,居然是那个禁卫军统领以生命作担保的情人。
我看像他,这个在三兄弟里面最为高大英挺的人,而他的情人怎么说也是个军人,还是有来头的军人,这两人,谁在下面?
大概是注意到我探究的目光,他一如既往的回过头来报以温和的一笑,在继续促马前行。
然后不得不先介绍他们最小的三弟,比起大哥在老家期间的圆滑的处世态度,比起二个张扬骄傲的脾气,这个相对沉默的三弟总是会被人遗忘。
但就是这样你不一直看着他,他就会不起眼如一颗石子的人,居然是当朝宰相,而且还是有名的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所谓人不可貌相阿,我深刻理解了这个词的深意。
平时不引起别人注意也不会注意到别人的三弟自然没发现我的视线,依旧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大哥后面徐徐前进。
至于那个二弟么,就更有趣了。
化名为空冠尚的上官空宰相有个爱妻的美名,为了他的辛苦追到手的妻子不仅摈弃了过去奢靡的生活,更是遣散了府里大大小小十多房的妾室,被京城的人视为浪子回头是岸,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典故。
而为他博得如此美名的夫人,正是由二弟男办女装而成。
很难想象那个高傲的人是如何决定委身于自家三弟的。
不过这样南辕北辙的性格背景才奠定了他们在京城的基础吧,舍弃了自己正常的人生、欢爱,只为了族里曾经不知何时才能实现的愿望,他们牺牲了一切。
我凤翎一向少有敬佩的人,却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这种义无反顾的精神。
而且不难看出,他们都是甘愿的。
到底是怎样的信念,让他们对暗桩这种在刀尖上过活的日子如此甘之如饴。
我迷茫了。
如同上京这十五天的路程上的每个日夜一样,我心中是迷茫的。
其实,若我愿意,若我强求,若我撒撒娇,对我心存愧疚的天水一定会答应送我当京城楼下。
可是我没有。
我没有。
若是以前,我几乎不会犹豫的利用这个机会和他培养培养叔侄的感情。
但我没有,没有犹豫的,断绝了这个心思。
我总觉得,以前的日子里,很多思想都在无形中被人左右了,就像有一张看不见的蜘蛛网,我被俘其中还浑然不知。
这种感觉很不好。d
所以,我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虽说仍然也有风险,毕竟如果有人却是在操纵我的人生,那凭此人的聪明才智不难料出我的反应,但生活就是赌博,我即使输不起,也要输得有尊严。
所以对于天水,和自己对天水的感情,在几乎破釜沉舟的执着了上千年后,我第一次如此谨慎的考虑起来。
所谓举步维艰,想来也不过尔尔。
而另一边,我也放不下天龙。
天龙,从我出生起就陪伴在我身边的人。
我紧紧握住了挂在胸前的玉佩,他之余我,是天,是地,是主宰我的神。
所以,也是我决不能失去的人。
毕竟,若没有天龙,便没有我。
若失去了天龙,世上便在没有凤翎。
所以在弄清一些失去的东西前,我不敢与他有过多的牵扯,我既怕知道答案后他的无辜与奉献,又怕知道另一种大案后他的背叛与无情。
所以,再有一个大概的结果前,也只有请他允许我千万年来第一次真正的懦弱。
若为天水,我愿逆天。
若为天龙,我愿灭天。
其实,也不过如此。
"徐兄弟,就快到京城了,我们三兄弟要分头行动,你打算跟我们谁走?"在我的要求下,想来也是入他们所愿,他们对我依旧以兄弟相称,不用少爷长少爷短,更不用尊称我为族长。
"我还是跟陆大哥走吧,鱼龙混杂之地我行动起来方便些,毕竟我也用的是江湖身份在行动,没必要躲在后方。"说完后,上官陆也颔首表示同意,两位弟弟自然跟着同意。
"那我和三弟先行一部了,大哥,保重!"上官海有叮咛了一些事情,便和上官空扬长而去,他俩身份特殊,自然要先做一番准备。
直到尘埃落下,两兄弟的身影彻底消失,上官陆才说道,"那我们也走吧。"
"好。"
上官陆回头看我一眼,笑了笑,便继续上路。
其实天水离开京城前去的小倌馆,楼下楼,正是上官陆的地盘,而自家上司跟别人约在楼下楼这种风花雪月之地却不干风花雪月之事,正是引起他注意的原因,所以才进而引出其它相关情报。
但令人惊奇的是,绕以上官陆的情报网,也没能查出那人的身份,只能从门口易容为他的老鸨口中得知是那位自称无非,从头到尾都没提自己的姓氏。
更何况如今江湖上用假名的人多如牛毛,仅仅一个无非,如何查得清楚。
和更令人奇怪的是,明明那夜见过他们的光是馆内人也不下几十,却没一人能真正描绘出那人的相貌,最多的形容也不过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个嘴巴黑头发黑眼睛这种垃圾信息。
关于这人的底细,至今也没有消息,甚至连天水都对那晚的事情记忆模糊。
这种现象,让我不得不觉得,这人会与我消失的记忆有所关联。
都是一样的模糊不清,却又自然得让人心生诡异。
无非,这个名字,我牢牢记住了。
进城的时候已近黄昏,城门本已关闭,但上官陆显然与那几个守城官兵熟识,这样迟归也不是一次两次,打点了一些银两就被放行了。
至于我,被他称为来压场子的贵客。
汗,我怎么又中午上贼船的感觉。
说来楼下楼虽是京城红灯区的权威,但仍不时有些心高气傲的人来砸场子,上次他们刚离开街对面的嫩雏馆派了一个花魁过来比试,内容为歌舞表演。
上官陆自称,若有他在场那输赢自不在话下,但当时是易容的二把手在顶替他,自然比过人家千条万选出来的花魁。
而他们会不在,是因为我的要求而被急召回族,所以我也要负一定责任。
再加上,本人上次在荣城大丢颜面的同时,也扬名万里,上官陆在忽视我意见下的商定后,将我是为压场子的贵客,准备责任去登门拜访,赢个漂亮。
我心里那个无辜那个气氛那个,那个有一点得意啦。
谁叫以前天龙就喜欢夸我舞跳得好呢。
※※z※※y※※b※※g※※
乱世
住进楼下楼的第一天,一道惊人的消息已经传来。
北方大芒时隔五百年之久,再次举兵进犯。
虽然还未到流言四起的时候,但各大势力都开始紧张起来。
对于旁人,我和大芒可能带来的是朝廷最痛恨的内忧外患。
但对于我天脉一族来说,却是天时地利人和。
果然是天赐良机。
不顾上官陆也忍不住的兴奋神色,我不禁冷笑。
不过既然机会摆在面前,启有不用之理,就算有陷阱在前,也不过是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露水公子,这可是大好时机,若公子需要,属下这就去打通门路,送徐公子面圣。"露水是上官陆用的花名。
不过我不得不佩服,古人化妆易容果然是有水平的,原来的一个英武男子活脱脱得就变成一个刚柔并际的美人儿,时而豪爽时而羞涩的笑容更是让那些客人们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上官陆看我一眼以求示意,我摇头道,"不忙,现在还未到火烧眉毛的时候,他们并不会真正重视我说的话,毕竟龙脉一说虚无缥缈,无从证明,不到关键时刻,他们也不会铤而走险,落入我们的网中。"
"可是若等到北方芒族蛮子来犯,不仅边疆人民要大吃苦头,便是我朝将士也会陪上不少性命啊!"那名下属正是平时易容成老鸨的人,算是上官陆的手下重将,自然不把握放在眼里,在这里大放厥词。
我正想反驳,上官陆却抢先答道,"舍子套狼而已,死几个人也无碍。我说的对吧,徐公子。"
我却不答,只是微笑,直到两人再也受不了我笑中的寒意,这才真正抿嘴而笑,"好露水,我不想砸了你们的场子,但也不需要会绊脚的石。"
"露水明白了。"
见上官陆表态,那位下属才不甘不愿的低下头答了声是。
大芒骑兵果然非同凡响,短短一个月,便拿下北方边境七座大城,小城无数,此时已行军至铜城关与守军对峙。
京城虽未还遭波及,楼下楼依然夜夜笙歌恩客满堂,但那些个市井小民却已经人心惶惶,准备南迁。
没错,京城本就居于版图北方,若铜城关被破,一路上在没有什么天险关卡,大芒大军进京就时日可待了。
赫煌连也算倒霉,前后派了三员大将过去,皆无战果。
第一个本就与赫连皇室私下结怨,再加上与撕下来访的大芒长公主暗渠多年,这一去便没了音讯,连带他的一万亲兵也转了向。
这次赫连煌改派了一个忠君报国之士,但此人乃一名勇将,非帅才,善攻不善守,往日一有防守战都由军师代劳,但偏偏这军师原乃大芒降军后人,先辈曾立誓不再如北方三城,其中一个便是铜城,所以只能孤军奋战的将军不久后就因为敌军的诱兵之策战死沙场。
最后赫连煌终于多家筛选,选了自己的皇弟,武王坐镇边关,奈何对方连战连胜士气高涨,武王虽有大才但也只能与大芒僵持下来,多次交手双方皆以平手告终。
但明显的,若再不拿出个胜果来,武王会因为守城忌讳的士气低迷而吃败仗。
所以赫连煌动了,他不得不动,而京城终于也由战火的萧瑟所覆盖,楼下楼也关门停业,宣称等我皇胜利归来再开门迎接。
可我知道,露水手下大多数都有双重身份,现在赫连煌率兵亲征,他们自然要各归其为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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