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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相忘——by浮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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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救吗?"一出声,我才知道,我的嗓音是如此的沙哑,如砂纸般粗糙。
突然,很沉默。
没人说话,明真是不想说,我是不敢说,清介是不知道说什么。气氛很是微妙,我以为,我会去猜测明真会想些什么,可是,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好像看到了,明真眼里闪烁着的,如琉璃般的轻盈剔透的流光,但那一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它本来就并不存在一样。这样的光华,我在哪里见过,是啦,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只是那是的阳光迷惑了我,我没有注意罢了。
"他会好的。"扔下这么一句话,他就匆匆而去,仿佛,背后有什么令他恐怖的东西。
什么,这家伙懂不懂医者父母心。想到这个的同时,我想到了胡青牛。-__-|||
"老板,老板,他醒了。"清介在背后喊,语气兴奋。
我回头看时,那孩子已经睁开了双眼,炯炯有神的眼睛,居然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倦意。他真的是刚刚晕倒过吗?
我问:"你想干什么,要喝水吗?"一般刚晕过的人是会口渴的吧,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
没想到,他居然,居然,呕吐了!!!!
我知道这张脸是老了一点,皱纹是多了一点,声音和外貌的反差是大了一点,可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他没吃过什么东西,这点我很确定,也很确信,更很庆幸,他几乎吐不出什么东西了,除了黄色的胃液,胃液里还参杂了一些绿色的东西,不会是还没有消化完的青草吧。
可怜的孩子。
为了避免他再吐,我决定避走。
"清介,你帮我照顾一下他,我出去透透风。"这里的气压,确实是太低了,尤其是名曰明真的台风过境后。
"等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后面的那个人叫住我,语气虚弱。
"我吗?我叫羡鸳。"我很排斥这个名字,因为叫的是自己,可明明不是自己。身是人非。
"我叫衍砚。"他说。
走出房子,闻着四溢的胭脂香,听着远处的艳美歌声,看着到处可见的猥琐的眼神。-_-|||我感觉活着还不是一般的好。
我现在才考虑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穿到了哪里,也好让我备备课。
最好的就是找一本日历,好好看一看,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穿的主角知道这是什么朝代,非要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这不是给自己增加被识破的嫌疑嘛。
随便抓住一个人,我问:"哪里有日历啊?"
"日历,老板,那是什么?"
"大衍历?"
"不知道。"
"太初历?"
"那是什么。"
"授时历。"
"不懂。"
......
救命啊,我这是到了一个什么时代啊,你让我怎么备课啊。没办法,我只能找找看,看有什么能知道这是什么朝代的。
绝对不能去前厅。我知道我自己应酬的手段一般,这个人既然是青楼老鸨,自然是交际手段一流,虽然,我也不差,但和他比起来,自然是小巫见大巫。
更怕遇见什么熟人,那才是最要命的。
说起来,这里还真是大啊,光整个后府就走得我脚都酸了,正四下里寻找,有什么地方可以坐坐,就发现草坪上我一张皮裘。
看上去就异常的柔软,洁白。
然后,我就一屁股坐了上去,慰劳慰劳我快断掉的脚。
"痛,痛,痛死了,谁坐在我的尾巴上。"也不打声招呼,皮裘就直接蠕动,把我甩了下去,考,比被人甩还痛。
来人走到我面前,用手指戳了戳我,感觉好像小雨在戳那个,当然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很疼吗,下次我甩的时候,一定事先打个招呼,让你做好心理尊准备。"什么,还有下次。我抬头与他对视,然后,我晕了。



遇妖记
别笑我居然晕倒。
任何一个,从小被灌输无神论思想的人,遇到这种事情,都绝对是冷静不下来的。他们会发疯,抓狂,口吐白沫,晕倒。
看,我属于正常范围之内。
我遇到妖怪了。-_-|||
还是一只狐狸精,虽然很漂亮没错,但是,也绝对忽略不了他对我心头的打击,绝对不下于心中坚信的事情的幻灭。谁能想到,一直坚信的事情,居然是个巨大的错误。
我有些怨恨这只狐狸的出现了。
我醒了。
坐在我旁边的狐狸被我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起,我起床的方式成了先立起,再睁开眼睛的方式,倒是吓到过很多同寝室的同学。
现在吓到狐狸了。不过,我没有忽略刚刚睁开眼时,他突然收回去的手。
"你想干什么?"恐慌,他不会想对我干什么吧。考,不会有遇到变态了吧,对这张脸感兴趣。虽然对方是妖怪。
"没有啊。"对方澄清,"我还来不及干什么。"-_-|||
OK,冷静,现在我必须冷静。
"你有什么事吗?"我问。
"没有,不是你有事吗。"他回答,不同于刚才很小白的神情,不知为什么,显得异常的睿智,且妖媚。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里是往国,现在是初演年。我知道你一直在找这个吧。白痴女人"他笑笑,那眼神锐利无比,而我全身发毛。
被发现了,居然那么容易就被发现了。
是,我隐瞒我的身份,确实是一种自作聪明的表现,我自己知道,我其实是一个很自卑,也很胆小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必须有十足的把握,不然,绝对是不敢做的,即使要赌,我也必须有九成的把握要赢,才会敢去尝试。即使,这种快感,不如赢得真正的赌博强烈,但也足够我沉溺一阵子的了。
我输不起。我从来不是个好运的人。
从前是,现在也是。我以为,我换了一个身体,我的运气会变好,可是我似乎忘记我,我从来不是一个好运的人。
我赌过,我可以平静地生活一段时间,无忧无虑,我又输了。虽然早在意料之中。
"他走了,是吗?"狐狸的语气异常悲伤,安静的后院里,杜鹃在不安分地鸣叫,"那很好啊。"
我无法适应他的转变,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他是男的。
"狐狸,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觉得很挫败。
"不许叫我狐狸,我早就知道,他会走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生生死死,不过一念之间,繁华开尽,魂兮归去。他也不过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终于可以离开了而已,其实,他早就应该死了。"请不要在诅咒别人的时候,用那么平缓的口气好吗。
"那他呢?"
"死了,走了,去另一个世界了,谁知道呢,只要,你在这里,不就好了吗?"他在说,在笑,"其实,你早就被人家发现了,只是他不想说而已。"
"明真吗?"
"你怎么知道?"惊奇。
"猜的而已。"我的确只是猜的而已,冷酷简单的话语,灼热爱恋的眼神,多么巨大的反差。
"明真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俗称,阴阳眼,"明真,总是很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只有遇到你,不,羡鸳的时候,才微微表现的,有点人的喜怒哀乐。"看得出来。
可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已经死掉了。他再也回不来了,永远的归于沉寂,消失湮灭了,就像我的过去一样。
不是没有想哭的感觉。
"狐狸,他们一定很相爱吧?"我突然很想知道。
"不许叫我狐狸。"狐狸重申,并很暧昧地笑笑:"相爱这个词,不适合用在他们身上,他们两个的世界里,只有掠夺的战争,羡鸳他,一直都是逃避的一方,在某些方面来说,他确实是一个胆小鬼。"
"狐狸,明真他,会为爱而杀吗?"
"不许叫我狐狸。"狐狸再次重申。
"会。"狐狸的眼神,无比锐利,"可是,这个身体是羡鸳的,他就不会,即使只留下一个身体,空留思念,也是好的,有时候,真是搞不懂爱这种东西,也真搞不懂被爱迷惑的人。"
爱这碗迷魂汤,喝下去,即使再睿智的人,也会神魂颠倒。
爱恨缠绵似毒药,偏偏世间男女余情未了,反复辗转间,多少爱埋了,葬了,丢了,弃了,遗了,忘了,改了,变了,惧了,怕了,逃了,避了,远了,离了。我也不过芸芸众生之一,也逃不开这爱恨情仇羁绊。
"你不要叫我狐狸了,我听着有些别扭。"狐狸脸上有一点可疑的红晕,随即又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记住,我叫召禾。"
我点点头。
"要是记错的话,呵呵。"那个,他突然伸出来的爪子感觉好锐利啊,虎牙好白好尖啊,"小心我狂化。"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瞄了瞄狐狸的尾巴,有九条啊,好厉害,是九尾天狐,还是九尾妖狐?有疑问。
于是我问了出来:"狐狸,你是九尾天狐,还是九尾妖狐?"
被一掌排飞,狐狸响亮的声音响彻云霄:"不许叫我狐狸,老子是狐神。"狐狸抓狂了。
我被甩出后院,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人好像穿过了一层薄薄的墙壁,刚刚进去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不过,还是狐狸的尾巴吸引力更大。
正想走出去,却被一股力量拉了回来,很轻,很柔,很淡,就像一股风一样。景色流转,竟又回到了狐狸的院子。
狐狸说:"刚刚被你气昏了,忘记问一件事情."表情很是严肃。
"什么事?"
"前面是不是添新人了?"
"新人?没有啊。"没有添小倌。
"有,我明明闻到了天......添了一个人。"神色急躁。
多了一个人:"衍砚,他是新来的,我打算让他当我的小厮。"逼良为娼这种事我是做不来的,何况还是一个男人。
"哦。"他若有所思,"那你要照顾他,好好的。"
说完这句话,周围居然如流光幻影般晃荡,一点一点的消弭,直至消失不见。
这就是传说中的法术,好厉害啊,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学。不知道狐狸,不,召禾,肯不肯教。
不过,这家妓院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有厉害的医生,有奇怪的妖怪,那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可能是个厉害角色。
看来除了这张脸之外,我还真该对他十分满意才是。



了然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狐狸后,我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恐慌感。仿佛一出来之后就有一双灼热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这也是少数几个,我可以拿出来骄傲一下的东西。比如,看到某道试题后,认为它可能会出现,果然出现了。当然,这样的几率毕竟少之又少,这世上题有万千,不是说能看到就可以看到的。
这里毕竟不是21世纪,所有的人都是和我一样都是凡夫俗子,这里有会武功的高手,可以在无声无息间致人死地,我不想那个人是我。
我很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风淡云清,一片祥宁,不适合杀人。
我下了这么一个定论安慰自己,可是精神依旧不愿意放松,我不想再这么平白无故的死去,至少,也要让我知道,谁夺取了我的性命。
前面走来了一个,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冷漠的神情,简单的动作,雪白的衣衫,风轻云淡的神情,弥漫的淡雅的药香。没有一点粗暴的戾气。曾经看过一篇武侠小说,记得那么一句话,没有杀气的杀手,才是最好的杀手。
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想逃。全身僵硬。
他就这么从我身边走过,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我以为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会是我最紧张的时刻,可是,我错了,我出奇地放松,就像溺水的人,突然浮出了水面,除了对新生的喜悦,还有对水的感恩。
望着他的背影,我居然叫住了他:"明真,你......"
他回过头,看着我,没有说话。很简单的沉默,我的心微微钝痛。
"你知道吧,我,他,这个身体的主人,他,死掉了。"如果不问出来的话,我会一辈子活在可能被杀的阴影里,与其这样,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博一场,即使问出口的结果是死亡,那也是好的。终于,可以毫无遗憾的死一次。
他的眉头尖锐的皱了一下,像是白瓷上出现了一道裂痕:"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出来?"平淡的口气里隐忍的,是汹涌的怒火。
"也许问出来,会被你杀掉吧,可是,现在的你,比死过的我更加痛苦。"我说,我们的确是很像的人,一样爱上了一个不会爱自己的人,心甘情愿地陪伴在他们身边,为了以为可以挽回的一点,不能再挽回的东西。像个傻瓜一样,期颐着当他回忆的时候,终于想到了我们的好,即使是有一点惋惜,懊悔的感情,也就够了。
为爱痴狂,虚度时光,就像过去的我一样。到底,我们都是笨蛋而已。
"不是没有杀你的心啊,只是我下不去手,对着我爱的人的脸。"他还是站着,腰和腿站的笔直,就像一把剑一样。
"有意义吗?他已经死了,不会在回来的,他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被依附的他,死掉了。"我不知道,原来说着这么残忍的话的时候,可以用那么冷漠的表情,我可以不用一点力气,就压制下胸中涌动的悲伤。
这是人生命的本能吗,还真是奇妙。
"我本来想向你求饶的,想说,放过我好不好,我不想再死一次,那种永恒的黑暗,好像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阳光的恐惧,我不想在品尝一次。"是人,都是害怕黑暗的,与其说是黑暗,不如说是未知。向往光明是理所应当,只是偶尔在想的时候,会笑,在纯粹的黑暗中与在纯粹的光明中有什么不同呢。很多人都看不开,比如,我。
"现在,你想说什么?"
"放过你自己好不好,这里,我懂得,我也很疼,我知道那里被撕开的感觉是什么。"我按着心脏说,"至少,他没有明确的表白过他不喜欢你,我是真真实实的背叛,前一刻还在甜言蜜语,后一刻,他已经把相同的话向别人重复了一遍,可那又怎么,我喜欢他,我放不下,离不开,虽然很痛苦。"
"我懂。"明真说。
我,歇斯底里了,像个被激怒的女人一样,我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崩溃了,"你懂什么,你怎么懂,你不懂的,你不过是喜欢一个不会回应你的人而已,我呢,明明说爱我的啊,明明在他的甜言蜜语里感到爱意了啊,可是为什么,凭什么......"
我不甘心,我真的很不甘心。
可是,我说过要忘记的,否则,我是永远不可能幸福的。永远活在那个,叫,小夜,的男人的思念里,怎么可能幸福。
"明真,你不可能忘记他的。"他低下了头。"你知道什么叫幸福的感觉吗?"
我仿佛看到了融化白雪的春光,因为他笑了,他说:"自然知道,遇见他是一种幸福,见到他是一种幸福,跟随他的脚步是一种幸福,听到他的呼吸是一种幸福,能在他身边就是一种幸福了。"
"明真,你果然不懂。"爱一个人,是会产生卑微感的,会为他妥协,退让,求全,可是,你不觉得,你们两个已经不是在对等的地位上了吗?"爱,需要平等,没有人会爱上卑微的同类,即使会,那也是怜悯显现的假象,他不爱你,也许是因为你太爱他,爱到卑微的地步。"
其实,我本没有什么资格说这个,我自己还不是一样。我容忍我的小夜喜欢着别人的同时,对我甜言蜜语,我不断对自己说,他生命中不会只有我一个女人,他那么优秀,不是单单一个你就抓的住的,只要他心里有你不就好了吗?可是,很多时候,我都是做不到的,我把我自己想的太伟大了。我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希望又一个人爱着我,而这份爱是独一无二的。可遇到小夜,我所有的爱情观念都被颠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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