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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相忘——by浮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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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后
早上一起来,觉得人昏昏沉沉的,枕头上还有好几根落发,难道我小小年纪就秃头?都是衍砚和明真这两小子闹的,搞得我这几天烦恼的很。
突然听到外面有稀稀落落的声音,婉转浅慢。这才发现,原来我正踩在夏天的背影里,这个一年之中最繁华的季节,已经收拾好了她的行装准备远行,只留下一点残败的旖旎供他人回忆。带着一些简单物品,整了整行装,在出门的一瞬间,或是不舍,或是留恋,或是离别,就怎回望了一眼,而我和很多人一样,都沉溺在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回望里。
这么快就过去了吗?这里的夏天还真是短暂,或许我来的时候就是这个季节的中央,没有看见如何开始。
至少,我看到结局了。
打开雕花红木窗子,迎面而来的是湿润的凉气,我在窗前打了个冷战,缩了缩身体,可还是不愿意把窗子关上。
这个夏天的最后是以一场雨结束的。为什么不是一只濒临死亡的蝉,一朵枯萎萧瑟的荷,一片黄绿夹杂的叶子呢?
偏偏是一场雨,洗净这个夏天所有的痕迹。
我见证了这个夏天的结束,她的渐渐迷失与消亡,不留下一丝眷恋,带着凛冽的气息。
明明,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啊。
最后是衍砚为我披上了一件衣服,无声无息地。我不知道让一个比我还小的孩子,为我披上衣服,该是一个怎样滑稽的画面。我以为该是由两个容貌,才气,身份相配的男人女人,才能把这个言情剧的经典画面发挥到极致。
可惜衍砚还小,可惜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爱了。
很多可惜加在一起,就是不可能。
"衍砚,你怎么进来了?"
衍砚说:"看到你窗子开着就知道你醒了,这么冷的天,也不顾着自己的身体。"衍砚这孩子,真是心细如尘。
"冷吗,明明昨天还是夏天。"我离开了窗子。
"因为昨天是夏天所以今天才冷。"衍砚替我关好窗,"何况夏天已经过去。"
我看着衍砚,突然发现这孩子长大了。没有刚来的时候的年少稚气,某种气质像是破茧重生的蝴蝶一样,在向这个世界展示着他的美丽。我还是希望衍砚快乐点,他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年少轻狂,这个年纪特有的权力,该挥霍的时候还是该任性些。
我已经没有那种心力了,至少,可以让衍砚幸福。
但是衍砚他,毕竟,不是我所能希望怎样就怎样的。这不是事与愿违的无奈,而是一种放任的无力感。
我突然发现矮我一个头的衍砚,居然可以直视我了。
也许他早就已经那个样子了,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习惯这种东西真不好,何况是人类普遍存在的恶习。对于不想不敢不能不愿做的事,没有那种勇气,就只好忽视了。
我是个胆小鬼。
带着某些奇怪的感觉,我去找明真了。
这个纤弱而安静的人,虽然是总是冷漠地好像决绝在世俗之外,但是对我,对羡鸳却是异样地灼热。
以前,我总不明白明真说的一句话:"他这人,虽是善良,却非良善。
善良可以对一个人一件事。而良善却是一种品质,贯穿于生命的始终,不是做了某件事情,而是长时间动容。一瞬间的怜悯可以被称谓善良,却不可以被称之为良善。就像动画里那些可爱的女主角对着做过坏事的男主角说,但是我觉得,你很温柔,一样。
所有人都有他自己的生存方式,或这样,或那样,或卑鄙,或虚伪,或凛然,或无奈,或简单......这么多的生存方式,真的有什么什么可以指责的吗?这世上一切所谓的品质,精神,力量,在生存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
而我的生存方式也不过是盗取衍砚一切:身体,生活,身份,时间,感情,一切的一切。我不过是像一个寄生虫,慢慢地在蚕食着寄主的生命。
即使寄主早已经不在了。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逃跑的心态呢?
当我把这个问题向明真诉说的时候,回答我的,是明真的一抹浅笑,像是宿水上的小舟留下的蜿蜒,浅淡的痕迹,缓缓出现,徐徐消逝,带着一点柔和,引人相思。
而后,点了点我的鼻尖,望向远处的天空,宿鸟远飞,知道消失不见,而我看到的是他异常干净而又美好的侧脸。
突然感叹到,这就是美丽啊。
"可能当你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开始逃了。"在我还在遐想的时候,明真突然开口。
"嗯?会吗,连脑子都还没意识到呢?"
"逃避危险是人的本能。身体意识到可能的伤害,永远比我们的脑子来的快。人,本来也就是动物的一种。"很有趣的道理,却无法反驳什么。
我要知道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呢?
也许,连我也不知道。
我要寻找的,不是答案,而是一个借口,可以让我把自己深深包裹起来,好好地躲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借口。
我最后得到的是什么呢,还是一个看似清晰,其实模糊的可能。
只好对自己说,顺其自然吧。
除了顺其自然,我还能做什么,这种事情,连明真都不能为我想出一个办法。
到底,我只能逃而已。
空气里带这的是雨后的清香,某些干净的味道,突然觉得,这场雨就是为了洗净什么才来的。异常干净的天空,因为所有的云都变成了雨,高高在上的云,突然四分五裂了,坠落到污浊的泥里,面对的是最不堪的命运。
我也会这样吗?
"云变成雨,也许正是实现了云的希望,高高在上的孤单,可望而不可见的寂寥,只有在变成雨的时候,才可以相偎相依,相交相溶。即使粉身碎骨,也是一种幸福了吧。"明真说。
谁知道呢?因为我们都不知道。
你不是云,我也不是雨,在雨落下的一瞬间,也许就是湮灭了,可这于我于你,又有什么关系。
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累啊,想了这么多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以为关系到自己的未来,也许根本不会发生。妄加的臆测会伤害很多人,包括我自己。
想起了一件事,于是我问:"明真,天家寻找皇子的命令没有再来,这是怎么回事?"
"要么找到了,要么......"他突然望向我,眼神犀利犹如利剑,"要么就是死了,上面找到了他的尸体,也就不再追究了。"
一条人命,这在天家眼里算得了什么,那个皇朝,即使是所谓的太平盛世,死在宫闱里的人也不会比乱世战场上的人死的上。
没有鲜血奠基的皇城,怎么会如此坚固,即使对方有这个王朝最高贵的血统,在那里还是一样脆弱的像是一根蒲苇。到底,我还是幸福的。至少没有投生到那里。
这世上最阴暗的地方是冷宫,最冤屈的地方是天牢,最黑暗的地方是后宫,这世上最悲哀的地方就在这世上最繁华的地方,吃的山珍海味里,尝到的是人民的骨肉,脚下踩的石板下,每一寸都可以挖起累累白骨,舞娘摇曳的影子中,可以看到幽灵腐烂的愁容。
这就是宫闱,必须装作聋子,瞎子,哑巴。否则,无法生存。在那里面的人,享受这他人无法享受的欢愉,也饱尝着同样非人的痛苦。
可悲的是,他们只能视而不见。
"还记得前些天来的锦衣公子吗?"
锦衣公子我只认识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我点点头。
"那个人,便是这个王朝的二皇子啊。"


始初
不是没想过他的身份,生命里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意义,尤其是在这个本来就不属于我的生命里。我会去彻底了解,以便知道真相后,不至于惊慌失措,甚至于狼狈不堪。
我很震惊。
我没有像某些到达另一个世界的人一样,有一个创造这个世界未来的野心,我也没有想一个充满幻想的小女孩一样,希望找到个异世界的人上人,作为一生的伴侣,也没有过多的物质欲望,希望凭自己的知识,来谋取更多的权势,地位,金钱。
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而已,有一个简单而有幸福的未来。即使只有我一个人,即使走的路有多么艰辛。我也会走下去,不管不顾地,那么任性地走下。
一阵短暂的恐慌之后,我居然在笑,被我捉弄的是拥有这个王朝最伟大血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生就打上了尊贵的黄金标志。
可是,想到那一天他那个狼狈的样子,我还是不知不觉地笑了出来。
得过且过说的就是我吧,即使明天可能遇到的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深痛的苦难,如果今天是幸福的,也就够了。
"明真,你说,他会怎么样?"很奇怪,现在我希望可以知道明真的答案,虽然,我早就有答案了。
"子沫,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啊,明知道答案了,又何须再问。"并没有什么情绪,只是在淡淡地陈述一个事实。
我点点头,却是在不明里地微笑。
告别明真,回去的路上在思索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从很多人口中了解过这个世界,也知道了一些可以用来使自己安心的一些事情。
这个国家的国王有三个儿子,当我听到后,居然小小的惊奇了一下,可那个告诉我的人却微微笑笑,带着一点冷漠的情绪,他说:"其实出生的孩子有二十三个,三个网王子,两个公主,剩下的十八个孩子......"说到这,他的眼微微望向北方,那里是禁城的所在,"都成了宫闱里,男人女人战争的牺牲品。"
其实,没有一个人应该投生到那里。
我还是有疑问的,若是说女人,我还想得通,可这男人......
"八个孩子的死亡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恨杀。最恨他们母亲的女人,用金银,权势,自由诱惑了很多人,然后,像是飞蛾扑火一样的,作为这场杀意的终结的,却是这些不懂人事的孩子的死亡。"最后的结尾,却是一些不相关的人的死亡,真正的凶手,依旧躲在禁城的影子下,品尝着他人的血。
"还有十个,天下的人也都知道,一出生带着母亲的喜悦,被父亲带到无人的宗庙里,父亲高昂的歌声和孩子戛然而止的啼哭声,成了宫闱里多少人的噩梦,进去的是其乐融融的父子,出来的,却是面带忧伤的父亲。"我该说什么呢,一次也许是真的,两次也许是可能,三次就是必然了,不知道是带有怎么样的恨,才能把自己的亲生骨肉从生命中抹杀,并且是一次又一次。
"那位父亲说,我的孩子在我的祖先面前断了气,他不是能继承这个血统的人,上天不容他。一次又一次说着借口,直到宫里的人都厌倦了。而后,习惯性地,最贴身的一个近侍递上丝巾为他拭干眼角的泪水。那个近侍看到了一滴血,新鲜的,粘稠的,火热的,顽固地就黏在那位父亲白净的手腕上。"那一滴血里面,包含了多少人的血泪啊,恐怕夜晚的宗庙里都会看到一个个婴灵,从夜枭的哭泣中控诉他们的过去,以及再没有希望的未来。
被自己至亲的人杀害,就连恨也恨不起来。
"当那个母亲忧心这个孩子是不是会遭受同意的命运的时候,宫闱里的生活还是一样的继续,冷漠的依旧是冷漠的,八面玲珑的依旧是八面玲珑的,装聋作哑的依旧是装聋作哑的,没有谁真正关系过她,直到这个孩子的降生--这个的第一个皇子。那位母亲甚至已经在后间为孩子摆好了香案,在镇痛来临的一瞬间。而后,传来的却是孩子被封为太子的消息,早已准备好的泪水潸然而下,不是为了死亡,而是为了噩梦的结束。"只要没有人死亡,那就是幸福了,即使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一个接着一个,直到最小的那位公主出生,也再没有一个孩子夭折,像是试验品不再出现什么不良反映,当宫里面的女人终于放下心的时候,那位父亲说,他再也不会碰任何一个女人,而那位最提心吊胆的母亲,那位见证最可悲杀戮结束的女人,成了这个皇朝中,第二高贵的人。"
说完这些之后,那人不看我一眼,纤长的右手踮起茶碗,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挑了一眼还在沉思的我,露出一个十分慵懒的笑。
看着茶杯里打转的花朵,我都可以感觉到这黏腻的味道,他却钟爱这一种。
杀戮。
在他说完所有的事情后,我在字里行间感受到的,就只有血型的味道。好像是一个用悲哀,无奈,痛苦砌成的故事,纵使多么华丽的外表,渗出来的依旧是粘稠的鲜血。
关于那个二王子,我该说什么呢,如果早生于他大哥之前,那么将来的万乘之尊就是他了,可惜,他就晚了这么一步,这么一步就是天与地,是与非,功成名就与千古遗恨的差距。
生命开了一个小玩笑,成就了一个生命的悲哀。
处在最尴尬的地位,我自然不会傻到以为那个地方存在着所谓的兄友弟恭,到底没有什么真正属于光明的东西能属于那里。只是希望他可以有所有皇宫贵胄的缺点,只要没有记恨就可以了。
早早的忘记我也是一件简单的事吧,毕竟那样的身份,身边多得是繁花似锦。
但事情往往是事与愿违的。
因为,生命比谁,都任性。
在回去的路上,一个仆役急急跑来。
找到我说:"老板,前面有人点名要见你。"我一听,暗想不好。到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没遇到过有前面的人要见我这种情况,恐怕这次是避无可避,定是要被拆穿了。
七上八下地在心里暗自揣测,到底是什么人,直到前面带路的人说:"老板,到了。"的时候,我才微微回了回神。
呼了口气。也只好面对了。
一样的厢间,一样的酒菜,一样的人。
看到椅子上坐的人,不知不觉地把心放下了,但短暂地放松后却是更加猛烈的收紧。
我面对的不再是富家那些草包公子,而是只要动一动手指就可以把我推入绝境的天家王子。这两种身份,不可同日而语。
我不是势利小人,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所以,我低头。
很狗腿地走过去,说:"公子,您又来了。"
他说:"那我是什么公子呢?"
这一问,我心里直冒冷汗,宫里面的人要是为难你,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你安上个罪名,甚至是一件常人看起来极小的事。
若是真他会这样做,恐怕也是天下之祸了,且不论他会不会当上皇帝,若是没有,势力也该遍及一方,若是真是这样的性子,恐怕那一方百姓该不好过了。
还好他没有,啪的一声打开扇子,摇了摇,说:"你就叫我肆公子吧。"



我点点头,叫道:"肆公子。"
他说:"来,坐吧,一样的酒菜,这味道倒是不如以前的好。"
我听得心里直冒冷汗,但表面上还依旧是原来的样子,跟在他身后,随他慢慢坐下。
为我夹了块类似于生鱼片的菜,我很恭敬地把它夹到嘴里。而后,他也为自己夹了块,嚼了嚼之后淡淡地说:"那我们说说原来在这饭桌上的事吧。"
在嘴巴里鲜嫩的鱼肉,当即成了噎人的鱼刺,但我也只好生生把它咽下去。
还没等他开口,我说:"肆公子,烟锁已经在等您了。"希望他说的真是这件事才好。
"不急。"抿了口酒后,他说得风轻云淡,我听得心惊肉跳。
这只能说,调人胃口的功夫他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
我在想,为什么他还是那么能等。
是不是天家的人都这么有耐心。
我突然明白,如果他们没有耐心的话,在一次次惊心动魄的夺杀中,就没有人能笑到最后了。不然所有人都该同归于尽。
可是,在也仅在这件事情上我比他能等,因为他不是第一个知道这个事情的人,甚至不能说是第二个。
说起来,除了他的身份,我不需要忌惮任何东西,而也就是他的身份,使我们天差地别。
"为什么还不把面具拿下了呢?"倒是他忍不住了,虽然在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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