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神 上——by九尾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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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吗?娘帮爹爹行礼的?”
男子摇了摇头,嘴角边仍挂着微笑。这么久以来,我从没看过他笑得如此温情,似乎回想起一辈子中最好的时光般,笑中却带着一丝落寞,仿佛在诉说那一去不复返的日子。
“不是。帮爹爹行礼的人是爹爹一生中最敬爱之人,是他,教会了爹爹什么是爱,也是他,告诉了爹爹什么是无奈与失去,注定了的拥无份。”男子笑着摇头,眼中的晶莹一闪而过,带着别样的情绪消逝在他望不见底的双瞳中,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情。
“爹爹……爱他?”
“不,爹爹敬重他。”
父子坐在池塘边听着喧闹的蟾鸣蛙叫,男子拾起身边的一粒小石子投进池中,小石子跳跃地打破了平静的湖面,掀起了十来个小圈圈,渐渐消失,水面又恢复了宁静安详,仿佛从来没有波澜过。
“玉说只要神珏回到他体内,他便可成人,因为他的神力很强大,他说……他要和我行大礼。”沉默许久后,小白看着男子的侧面,轻道。
“不行,太危险了。”男子锁眉,语气沉重:“有太多事情,你不知道,不了解。玉这个孩子,心里清楚的怎么还要去冒这个险?”后面一句说的像是自言自语般,男子不安地起身,渡了几个圈,又道:“蓠儿,想办法打消玉儿这个念头,否则,要出大事的。”
“为什么?”
“玉儿什么都没说?”
小白摇摇头,不解地看着男子:“爹,到底怎么了?你不喜欢玉么?他在我们家一年多了,你和娘还不放心他么?因为他是天界之人?”
“玉儿是个好孩子,爹娘都知道。可他身上背负的太重,若你真为他好,就听爹的吧。”男子走回房内,不再理会小白。
小白愣愣地看着池子发呆,在池边坐了一整晚。
不知不觉,天微亮,骄阳似火从东边升起。
“怎么没回去睡?我等你很久了。”小黑从背后抱住小白,贴上他冰凉的脸,问道:“怎么浑身沾满露水?你轰……会生病的。”他坐下,把小白环在胸口,小白顺着躺在他双腿上。
“玉……不要走,好吗?别去取回神珏了,爹说会出大事。”小白直直的盯着池中的莲。小黑忽然脸一沉,没有回答。“玉?”小白将脸转过来,看着小黑的下巴,轻唤。“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你葫什么都不和我说,为什么?”
“没什么,你不需要知道。”小白叹了口气道:“玉,你这样让我觉得,好陌生。”小黑弯着腰,如墨般乌黑的秀发落在小白脸上,与他银白发丝交错着,纠缠着。“蓠,你后悔了吗?”他邪邪地笑得很魅惑:“可阑及了呢。我对你的爱已无法收回了,世上的一切对我都不重要,我只要你。”
“我不后悔,从来没有后悔。五百年来,我知道我等的就是你。”小白也笑了,犹如阳光般耀眼温暖,似乎要将一切都融化了。他小心地轻抚小黑的眉眼:“玉,你也是我的一切,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小黑有些激动地紧紧拥住他,将脸埋入小白颈间,两人相拥着。
“玉,你真。”
过了几天,一位身着淡黄儒衫的儒雅男子到来,打破了一切平静。看他的发,似乎不是狐族。男子一直笑着,不言不语。爹却晃了神,最终还是笑了出来,笑得很复杂,一个笑容里包含着太多情感,有尊敬、思念、怀念、难舍和谈淡的悲伤。
“没想到……你终究还是来了。”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犹如少年般青涩地笑。黄衣男子微笑着点点头:“蘅,许久不见了。”原来爹的名字是鄢蘅。
“是很久了,久的我都记不得有多久了。”鄢蘅低着头,眼眶有些湿润,攥着衣角的手指略微颤抖着,却要表现出很平静的样子。
“信上说的那件事,我必须和蓠儿好好谈谈才行。”黄衣男子淡淡地笑,似乎除了淡笑就没有别的表情了。他的笑很温和,像冬日里的暖阳般。鄢蘅点头,走进房内将小白带出来:“蓠儿,这是蔚叔叔。”小白跪下,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喊了声叔。
黄衣男子将他扶起,问道:“你爹爹和你说了吗?”小白老实地摇摇头问:“说什么?”鄢蘅有些羞愧地垂下头道:“蓠儿,我怕玉儿仍想着取回神珏的事儿,才拜托蔚帮你行大礼。”小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嘴张合却没说话。鄢蘅又道:“蔚,是爹爹最敬重的人,当年也是他帮爹爹行大礼的。”蔚摸着小白的头,看着他的脸:“蓠儿,你怎么想?其他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的心。”小白咬着下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缓缓的点了点头。
蔚虽然在笑眉头却微微隆起,转头对鄢蘅道:“这事儿我不答应,今天天已晚容我再次打搅一宿,明日便离去。”
“为什么?”
“你听听他的心,这事不是我能做的。”蔚走到门边,回头笑着,周围景尽失颜。“你……要走了?”鄢蘅问得有些迟疑,盯着门边的那条消瘦身影,语气有些慌乱。
“不是说了吗?要打扰你一宿呢,别嫌我烦人。”他转身大步踏出门外,“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长扬而去。
我笑,真是个矛盾的人呢。明明是互相思念的,自己不来现在又怪人家没给他写信了,别扭呀。
鄢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喃喃道:“纵我不往,子宁不来……”苦笑,牵起小白的手招出石兽翻身跃上。“爹,我们要去哪?”鄢蘅抿唇不语。石兽狂奔,直往山顶。穿过祭坛,经过天池,停在悬崖边的峭壁上。小白有些害怕,缩着身子向后退:“为、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拜见族长?”
“你以为真是爹逼你成礼吗?”
“爹,难道是、是族长的旨意?”
峭壁上风势很大,狂风呼啸迎面吹来,小白小脸惨白咬着下唇,双手紧揽住自己的身子,在风中发抖。鄢蘅合掌置于胸前,念了一段咒语,空中突然出现一道门,他从衣襟内掏出一块玉佩,贴上门中的凹下处,门缓慢地打开,从门缝中透出刺眼的亮光,直到门完全开启后我才看清,竟是一座曲折往上炕到尽头的阶梯。石兽踏入门内,顺着阶梯往上攀登,鄢蘅神严峻凝重,小白只是低看着自己胸口,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上到一节平台,往上望去已看得到一座清雅的宫殿,只有四根柱子,周围挂着薄沙,随风轻飘,虚幻的。
鄢蘅抱着小白跳下石兽,抬手一挥石兽沉入地面消失不见。放下小白,鄢蘅踏上最后一段阶梯,小白却仍然立于原地。
“快走罢,我给了你唯一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你没把握好。现在,躲也躲不了一辈子,你……你要怪就怪自己生在狐族。”鄢蘅一叹气,继续向上走,小白跟在后面,衣服都被他攥皱了。
一位老者坐于殿内,身前摆了一古琴,案上的双耳三足铜炉发出丝丝白烟,气四溢。老者闭目盘腿,鄢蘅与小白跪于老者面前额头点地。
“我真是老了,请你们来一次真难。蓠儿你过来。”老者眼都没抬,淡淡地说。
小白从地上爬起,走到塌边跪着,头的很低,炕清他的表情。老者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脸许久,用手指摩擦着他的红唇:“真是越发标致了,由你躲了五百年,如今我已等不起了。大礼我来为你主持吧,之后你便是下任族长。多少人求不来的,你偏偏不愿意,我却执著于你。”手一勾,小白跌入他的怀里,他的手已探入小白衣内,腰带落下衣襟敞开,干瘦如柴的手和小白温润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用力扳起小白的下巴,压上了他柔嫩的双唇蹂躏着,银丝顺着小白得嘴角滑下,手拧着小白胸前的微凸,小白疼得轻喊,他的舌头趁机滑入小白口中吮吸着。
我,我觉得胃中翻滚,这一幕猥亵不堪秽之极。娈童?传说中的娈童?老牛吃嫩草?此时老者退去衣衫,那犹如干尸的身体出现在我面前,我更是恶心的要吐出来,却见他的手伸入小白裤中探索者,柴瘦的身子磨蹭着小白如玉脂的皮肤。太不堪,我转身不愿看下去。
鄢蘅跪在地上全身颤抖,双拳紧握,下唇已被他咬出血。我终于明白,他明知道小白爱小黑却执意找蔚来帮小白成礼,无论如何蔚都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同时也是个人,怎么也比这个老的快升天的族长好。可是至于么?蔚拒绝他就立马将小白送入虎口,为何不再求一次蔚?或许他能答应。若是让小黑知道这一切,又是何等可怕……
沙哑充满的声音响起:“回去吧,玳鸾酒需七天方能制成,七日后便可行大礼。”一推,小白衣冠不整地跌在地上,身上一塌糊涂,双唇红肿,身上净是青青紫紫的啃咬痕迹,乳白的液体喷的他浑身都是,散着的银发挡住了他的脸,炕见他此时的表情。
“回去准备准备,下去吧。”族长闭上眼躺下,两个貌充满狐味的子坐到塌上,沙袍下的身子一丝不挂,一个趴跪在他双腿间扶起他缩的又小又短的分身含入口中吞吐,另一个则清理着他身上沾到的乳白液体,全舔入口中。族长亵地笑着,捏着子的:“快给我泄火,那小子身子太迷人,此时却还碰不得!”子娇媚地笑着,舔得更加卖力。
鄢蘅打横抱起小白退出殿外,我看见他红了双眼,血从咬破的下唇流下,滴到小白白净的脸蛋上,他虚弱地抬头:“……爹爹,怎么,流血了?”鄢蘅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爹爹对不起你。”
“别,别难过,我没事的。只是……别告诉玉,捍?”小白笑着,似乎想安慰爹爹告诉他别在意,满身的污秽,却掩饰不了一切的辱没。
“爹、爹不说,不会说的。”这次落在小白脸上的不只是血,还有泪。
第一卷 第十六章
天池,蓝的和天一样,飘着天上的云彩,映着天边的骄阳。
池边放着小白污痕斑斑的衣裤,鄢蘅在岸边生了一团火,将这些衣物全抛进火中,火焰瞬间吞噬着,燃烧成灰烬。他坐下,用树枝挑动着火苗,添加柴火,往池中看了一眼。小白全身滴着水走到火边取暖,鄢蘅脱下外袍披到他身上,揉擦着他湿润的银发。
“恨爹吗?”鄢蘅没有停下手中的事,拿着外袍又将他的身子擦干,再将衣服挂在竹架上用火烘烤。小白摇摇头,又朝火堆挨近了些:“我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也不明白为什么来得这么突然。”
“他知道你和玉儿的事了,你知道,他不会容忍的。”鄢蘅又往火中丢了几块木柴,脱下单衣罩住小白的身子。
小白抱着双腿,盯着火焰,把他的脸映得红彤彤的。“还来得及吗?我想去找蔚叔叔,我希望他能帮我成礼。若是族长,那我宁愿死了罢了。”
鄢蘅看着小白,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是摸了摸他柔软的银发叹气,将竹架上的衣服取下穿上,掌风一扫灭了地上的篝火,召出石兽一起下山去了。
进入院子,远远的就能看到穿着一身紫衣的小身影坐在莲池边发呆,双手托腮,眉头紧锁,很是苦恼的样子。小白前进的脚步有些犹豫,原地站了会决定转身从后门绕进去。未曾想到或许是衣衫太长了刚迈出的一步居然踏在枯树枝上,发出清脆的一响。
“蓠,你回来了!”小黑惊喜地抬头,拾起置于身旁的芍药奔向小白抱住他。小白的身子很是僵硬,仍旧背着小黑,不愿转过去,轻轻地嗯了一声。“怎么了?你去哪了,我一睡醒就不见你人影,好不安,心一直无法静下来,就像……就像发生了什没好的事一般!”小黑绕道前面,盯着小白双眼,小白却偏过头去:“没、没什么。族长召见,我葫爹去了一趟。有些累了我先回房睡一会。”语毕,急冲冲地往房里走,不再看小黑,过长的衣服拖着地板发出挲挲声,风将衣角吹起卷起几片落叶,柔嫩细腻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隐隐约约能看清上面的青红块状。房门碰得一下紧紧关上,小黑呆呆看着,手中的芍药落地。
他缓缓走到门边,正想桥的手僵在门扉上迟迟没有落下。我走近,听见房内传来模模糊糊的抽泣声,像是强烈地压抑着,很轻很小声。小黑攥紧双拳,使劲破门而入,冲到边。小白有些惊慌地抬起小脸,泪痕满面,双眼红肿。小黑秘一扯,那间过大的单衣瞬间裂成两半,再也遮掩不住的满身伤痕夺目而入,小白忙抓过被子掩盖着,不愿迎视他的双眸。
“谁……谁做的!告诉我谁做的!”他撕吼着,全身发出黑的氤氲,比还黑的发丝诡异地飘浮在空中,闷响的雷鸣从屋外传来,闪雷震震不歇,天边轰隆不止,乌云浓密翻涌滚动着,狂风四起,大树剧烈摇摆不停。以往晶亮黑得犹如宁静潭水团般的双眼此时因愤怒而红得蹊跷,随之大地开始微微震动,一切跟着小黑得怒气起伏不息。
小白抱紧小黑的腰,眼泪一串串流在他的腰上。“别问了,玉。什么都别问了,我……我也只能是这样了……”小黑颓然跪下,地震缓缓止住,两人紧紧相拥,血红的眼睛流出血一样的泪,与他的泪交融,分不清彼此。屋外大雨倾盆而落,豆大的雨滴敲打着窗棂,溅入屋内,地上湿了一片却无人理会。
心中很是凄凉,老天也在悲叹吗?
“蓠,我会杀了他。”空洞的声音,空洞的眼神,唯有那嘴边的一抹嗜血的微笑,那么凄。
是,空漆黑一片,炕见一点月光。雨仍在淅沥淅沥地下着,没有停歇的意思。小白的房门悄悄打开了,一个人影走出,小心地合上门,太黑,炕清楚,只能隐约看到身形,是个孩子。他走进雨中,没有撑伞,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扇门许久,最终一步一回头,消失在烟雨朦胧的中。
既然如此不舍,又何必离去?
眼前的景忽然模糊不清,犹如老式黑白电视机一般闪着雪,画面逐渐消失。我慌张地看向四周,除了灰白的雪点就炕到别的了。许久之后,彩又一点一点回来,画面跳动不清晰,却可隐约看见是一个房间内,一名紫衣男子背对着我在梳头,头发又黑又浓密,乌亮的发出柔耗光泽。
他站起来,拿起案上的紫沙,他转过身我才发现他的腰身及其纤细,修长的双腿藏于紫袍下引人遐想。将紫沙蒙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是玄玉。有些愕然,刚才还是孩子身体,怎闽然长大了?
他走出门,将门掩上,画面闪了一下,又消失了。
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我的身子忽然往上飞去,看见天空中出现了那扇像窗户的镜子,我不受控制地急速朝镜子飞近,眼前一暗秘一下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有些模糊炕清楚,许久后焦距才慢慢对上,我发现在从前的小院里,一样的,一样的竹桌,桌前立了个人。火红的一袭长袍,火红的头发,他背对着我,不知在忙些什么。
全身上下像散架了似的,似乎睡了很久,一点力气也没有。努力地想发出一点声音:“水……”喉咙跟火烧一样疼。那人回头,我看见他红亮的双瞳充满着惊讶与喜悦,急急忙忙拿起竹桌上的小茶壶斟了杯茶,笨手笨脚的险些把茶打翻了。或许是太激动或许是走得太急,等他将杯子置于我唇边时,杯中的水已洒出大半,我一口饮尽。
“还、还要么?”他的语气有些颤抖,扶起我的双手也微微抖动着,我点点头,他又疾走回桌边,再倒了一杯,他的衣衫发出悦耳的挲挲声,身上的玉佩叮咚响着。我又饮下一杯抬头看他,他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接过我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让我靠进他怀里,小心翼翼地搂着我,将下巴置于我颈边。
“魅……”我的声音又沙又哑,见到他本是有千言万语,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
忽然感觉到脖子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过,有些讶异地转头,晶莹的泪珠挂在他垂下的睫毛处,一滴滴往下落。我笑道:“怎么哭了。”他又将我搂紧了些,哽咽道:“小蓠,小蓠,你回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睁开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