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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缺——by白衣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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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演得很好,"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男人有些惋惜的说,"可惜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嗯?"注射入身体的药效开始发作了,少年困倦的眨了眨眼。
"若你吸过毒,你的器官又怎么会合格呢?"叹了一口气,男人说道。
然而,他的话没有得到回音。在他再次看向少年时,少年已经昏睡过去了。
满意的注视已经安静下来的少年,男人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拿起冰凉的手术刀,熟练的开始了他的工作。
第一章
"啊--"一个华丽的大庄园里,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主人。"一个身影鬼魅般的出现在了庭院中。来人单膝点地,恭敬地对着坐在亭中的男人行礼,"夫人诞下了一名男婴,但......"说道这里,来人的语气里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嗯?怎么了?"察觉到来人的迟疑,坐在亭中的男子挑了挑眉,眼里有了一丝玩味。
男子大约三十上下,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狭长的桃花眼,高悬的鼻梁,宽广的前额和似弯非弯,似笑非笑的薄唇,让男子看起来邪气而危险。
"公子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来人一板一眼的说,"而且之前府里也有传闻。"
"传闻?"男子用如白玉雕琢的修长的食指轻抚过杯沿,眼里依稀闪过了一丝诡异。
"他们说,公子并不是主人的儿子。"来人继续陈述,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哦?"男子轻笑一声,"你怎么认为呢?暗影。"他慵懒的靠在长廊上,漫不经心的问。
"无稽之谈。"暗影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哦?"男子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说说看?"
奇了,那个什么天下第一美人真的这么有魅力吗?连他这个像木头一般的属下也可以俘虏了去?
"主人不会让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暗影自然不知道男子心里所想的东西。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吧?
"如果公子不是主人的,他就不会活着来到这个世界上。"虽然没有抬头,但暗影的语气却异常肯定。
眼前的这个男子,并不是普通人。在江湖上,他有一个极为响亮地外号‘邪郎君'天亦煊。当年,年仅16岁的他一出道就宣布了自己是三十年前被江湖白道联手诛杀的邪派魔头的后人,还扬言要为他们报仇。而随后,他就挑了当时在江湖上如曰中天的‘藏剑山庄',灭其满门。一时间,整个江湖都沸腾了,那些在三十年前曾经参与过那场争斗的人士一时人人自危。像是要兑现诺言一般,在短短的三年间,他就挑了大大小小十多个家族,而且无一例外是满门尽屠。终于,白道的第一高手坐不住了,约了他在华山决斗。在那场比试中,天亦煊以一招之差败于当时的白道第一高手。随后,他就和三年前一样,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了。五年的时间,就在江湖上慢慢的将他遗忘了的时候,他又突然出现了。而这次,和他出现的,还有他一手创建的‘天下宫'。再次出道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横扫了大江南北,打下了大半个中原,打破了白道数十年来的统治地位,以长江为界,南北对峙。之后,又整合了黑道,成了名副其实的黑道盟主。
"我该高兴你对我的信任吗?"轻佻的挑起了暗影的下巴,天亦煊玩味的看着他。
"属下只是说实话。"对于天亦煊轻佻的动作,暗影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啧,"轻啧了一声,天亦煊的手缓缓地抚上了暗影棱角分明的脸庞,"你当真可爱的紧呢!"用带着厚茧的指腹描绘对方的红唇,他的声音不觉低了几分,"让我都想吃了你......"
"能为主人侍奉枕席,是属下的荣幸。"微微吞了一口唾沫,暗影有些不自然的别开了眼。
"是吗?"嗤笑了一声,天亦煊可没有放过暗影那一瞬间有些僵硬的身子。"罢了,"在对方诱人的红唇上流连了一阵后,他放开了对方,"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心甘情愿的爬上我的床。"
"只要是主人的命令,暗影都会遵从。"保持着跪着的姿势,暗影的手已经拉开了腰带,露出了精赤、布满伤痕的上半身。
古铜色的肌肤,宽阔的胸膛,瘦削的腰身,以及胸前暗红色的两点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而此时,他的手已经伸向了裤带。
"够了!"皱着眉沉喝了一声,天亦煊解下了身上的披风,盖在暗影的身上。"再脱下去的话,我可不保证会再顾及你的意愿!"
"我......"抬起头,暗影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天亦煊阻止了。
"走吧,去看看我的儿子。"勾起一抹隐含着讥嘲的微笑,天亦煊漫步走向天下第一美人,他的妻子云素月所住的夕月阁。
"拿走!给我把他拿走!"装饰的豪华的屋子里传出了声嘶力竭的叫喊。脸色苍白,头发散乱的云素月满脸嫌恶惊恐的看着稳婆手里的孩子,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夫人......"稳婆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的上前了一步。
"给我滚!滚开!"看着稳婆上前,云素月的情绪更激动了。她把手边的所有东西向稳婆丢去。"滚!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是一个妖怪!妖怪!"
"什么事让夫人这么生气?"就在稳婆手足无措的时候,天亦煊悠闲的走进了屋子。
"主子!"看到了天亦煊,稳婆瞬间松了一口气。"这是小少爷。"她连忙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走上前。
"夫人刚刚生产完,还是要多多休息。"天亦煊看也不看孩子一眼,只是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床上虽然狼狈,却依旧风姿绰约的女人。
"夫君......"看见了天亦煊,云素月安静了下来。但却不是因为安心,而是因为害怕。
"怎么了?夫人?"天亦煊笑吟吟的看着躺在床上,脸色不比死人好看多少的女人。
"我......"云素月喃喃着,垂在身侧的手不觉用力的握了起来。
"主子,您还没给小少爷取名。"一旁的稳婆小心翼翼的出声。
"哦?"挑了挑眉,天亦煊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冷然,"......他是我的孩子吗?"保持着笑吟吟的样子,他嘴里吐出的话却异常地残忍。
"......夫君......"这个冰冷的句子成功的击碎了支撑着云素月的最后一丝力量,她的身子晃了晃,倒在了床上,明亮澄澈的眼睛里一片的空洞。
"主子......"稳婆的手一抖,差点把孩子摔了下去。
"玩笑而已。"勾起一抹讥嘲的笑,天亦煊用挑剔的眼光看着自己的长子。
"红色的眼睛?"玩味的笑着,他看着孩子那奇特而茫然的眼睛。"既然如此,就叫他天残缺吧。"
这里......是哪儿?睁着眼,少年茫然的看着周围美轮美奂的摆设。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有些困惑的皱起了眉,他记得,自己在陷入昏迷的最后一刻,感觉的是手术刀那沁入心脾的冰凉。
"......就叫他天残缺吧!"
天残缺?转动着眼珠,少年的视线移到了天亦煊的身上。他......是在对我说话?天残缺,天生......残缺?
"主子......这样不太好吧?"老资格的稳婆看了床上如木偶一般的云素月一眼,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说,"这个名字也......太不吉利了。"
自头顶上传来的卑微的声音证实了少年的疑惑。他垂下眼,看着自己短短的四肢和暗红色的皮肤,心里泛起了一阵涩然。
算是转世吗?他忘了喝孟婆汤么?
"不吉利?"微微冷笑了一声,天亦煊淡淡的说,"那就由你给他取一个吉利的名字吧。"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求主人恕罪!"大惊失色的稳婆慌忙跪倒在地上,连连叩首。
"行了,"挥了挥手,天亦煊不再看少年一眼,"把他带到落风院去。"
"另外,"走到了一半,似乎又想了了什么,天亦煊有继续说,"给他请最好的夫子,别让人说我们‘天下宫'没有规矩。"扯出了一个轻蔑的笑,他扫了一眼依旧木然的云素月,"但不准他踏出落风院半步!"
他是......我爹爹?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过一个音节,但少年却还是把天亦煊的话完整不漏的听了下来。那个,是我娘亲?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木美人,少年的心里微微泛起了一丝冷笑。
看来......我的运气确实不怎么样呀!不论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天残缺'。
第二章
七年后,落风院
"哎呀,我的少爷呀,你在做什么?赶快下来!"平曰里冷清的落风院被一个焦急的声音打破了。一个有着一头银丝的年迈的老妇人对着坐在枝头,有着一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和亮银色长发的小孩叫到。
"福妈,有事吗?"坐在枝头,眺望远方的天残缺收回了视线,对着站在树底下的福妈说。
"我的小少爷,我的小祖宗,你快给我下来,有事好说呀!"福妈看着一晃一晃的枝头,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晃一晃起来了。
"没事,福妈,我只是看看而已。"不在意的笑了笑,天残缺继续眺望前面,"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福妈迟疑了一下,眼里闪过了一丝慌乱和狼狈。
"听说宫主今天喜获麟儿?"天残缺问--仅仅是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疑问句罢了。
"少爷!你是宫主的长子!"但福妈却误会了。她抬起头,有些不忿的说。
"哦。"笑了笑,天残缺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句。长子?恐怕他没有这个福分呢!有哪个生为人子的人会在出生七年后没见过父母一面?
"少爷!老奴说的是真的!"察觉到少年的敷衍,福妈不由急了起来。"如果宫主不疼少爷的话,又怎么会派这么多人来教导少爷呢?而且他们还都是最好的老师!"
"是呀。"天残缺看着福妈笑了一下。就在福妈为自己说服了这个一点也不想小孩子的少爷而暗自自得得时候,天残缺又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成功地让福妈刚刚泛起的笑容僵硬在了唇边。
"也没有哪个疼孩子的父亲会命令不准孩子踏出院子一步吧?"
"少、少爷,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惊讶之下,福妈竟有了些结巴。
"福妈,我不是小孩子。"天残缺淡淡一笑,说了一句大实话。但偏偏,有人不信。
"少爷,宫主也是为了少爷好......"动了动嘴唇,福妈徒劳的安慰着天残缺--虽然,他并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我知道。"不愿让老人伤心,天残缺点了点头,淡淡的应了一句。尽管他对于那种父慈子孝的生活不是没有任何期待,但七年的时间,也确实够他看清一些东西了。
"少爷......"福妈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被天残缺阻止了。他伸出手,似乎想安慰眼前这个忧心忡忡地老妇人。但他的手还没碰到对方,就被对方惊慌的闪开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去上课了,迟到了可不太好。"伸出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天残缺自然的收回了手,淡淡的说道。
这倒不全是他的借口。他就曾有一次迟到了两三分钟,而下场就是被教他习字读书的夫子在堂前罚跪了整整一个下午。而那年,他不过五岁。
"是,少爷。"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福妈闭上了嘴,讪讪的笑了一下。
"......妖怪么?"在没有人的转角,天残缺把玩垂到胸前的柔顺的亮银色长发,"或许吧......"
"夫子。"天残缺对着踱着步,慢悠悠走进来的夫子行了一礼。
夫子身穿一件宝蓝色的长衫,白净的脸上有两撇修得漂亮的小胡子,虽然已经四十出头,但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丝岁月的痕迹。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甚至比十八岁的女郎还白皙幼滑。
"嗯。"夫子淡淡的应了一声,"昨天的功课做好了?"
"是。"天残缺应了一声,将他记录下来的东西呈了上去。
看也不看一眼,夫子径自问了天残缺几个刁钻的问题。在天残缺一一答出来以后,他的脸色才终于好了一些。
"今天你看这本书,有什么不懂就直接问。"如往常一样,夫子随意的丢给了天残缺一本书,就坐在长长的靠背椅上,开始闭目养神。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着的,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尽管,天残缺确实不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窗外最后的一丝阳光隐没在云层中后,天残缺收起书本,叫醒了夫子。
"完了?"微微打了一个哈欠,夫子又踱着步,朝屋外走去。
"夫子。"不过这次,天残缺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目送着夫子离去,而是出声叫住了对方。
"还有什么事?"有些意外的转过身,夫子问。
"有一件事想请夫子帮忙。"沉吟着,天残缺说道。
"什么事?"虽然嘴里这么问,但他的心里却已经有数了。
也是,他也不过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而已,能忍到现在已经不错了。况且,宫主的要求也委实严厉了些......
"我想请宫......"说到这里,天残缺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要叫的亲密一点还是生疏一些,"请父亲帮我找一个教琴的老师。"想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叫对方为父亲,毕竟,他今年也才‘七岁'而已。
"哦,"夫子点了点头,半天才反应过来,"就这样?"
"就这样。"点了点头,天残缺淡淡的说。
"没有别的了?"夫子不死心的问。
"夫子觉得我还应该要求什么别的吗?"天残缺反问,眼里依稀闪过了一丝笑意。
"不,"没有看漏天残缺眼里的笑意,夫子讪讪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和宫主提的。"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他在心里暗暗骂娘。
果然是同一个种的!两个人都这么像狐狸!
"......所以,你就这么被他耍了一次?"把玩着酒杯,天亦煊饶有兴味的听着夫子的禀报。
"宫主!"夫子,也就是天亦煊身边的书使蓝略带不忿的叫了一声。
"怎么?"闲闲的打了一个哈欠,天亦煊漫不经心的问。
"宫主,是否......见一见少主?毕竟,他也已经七岁了,总不能一辈子呆在那间小小的院子里......"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口的就是:您再这么对他,只怕他长大后,会恨您入骨。蓝皱着眉,有些忧心。
"哦?什么时候我做事要你来吩咐了?"微微笑了一下,天亦煊的语气还是那么的漫不经心,但却让蓝吓出了一身冷汗。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心......"猛地跪了下去,蓝急急的辩解。
"算了,"挥了挥手,天亦煊淡淡的说,"我知道该怎么做。"
"是,"被不轻不重的提醒了一下,蓝乖乖的点头。"那少主的要求......"
"他想学琴?就随他吧。"天亦煊不在意的说。
"是,是让琴使去吗?"虽然心里已经认定了是由和他同为四使之一的琴使教导,但蓝还是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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