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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念——by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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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皇子床边,那孩子已经睡着了,有些不放心的再诊了一下脉,心里不禁有些担忧,撑不撑得下去就看这几天了,师父师父,你可一定要及时赶回来,叹口气退出去,看了一会子书,我也准备要歇下,这几日为了就近照顾小皇子,薛青冥特地命人在书房加了张床,许是初到陌生地方的异样感,半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披了衣服下地,衣襟里掉下一方丝帕,记得薛青冥的我早还他了,这是,将丝帕放在手中翻了个面,素锦右下角纹着几枝墨竹,婷婷袅袅的风致。想到那人手中的玉骨折扇,连带着那日清澈纯净的眼波,手指无意识地收拢了下,又像烫着了,慌忙把东西丢在桌上,出了大门。
转过月洞门,竟是别有洞天,路两旁翠玉流溢,竹影摇曳,飒飒夜风在耳边呢喃,温柔如情人的低语。沿着花径走过去,前景渐渐开阔。正是满月,薄纱般的光笼下来,映着石桥上一泓碧水,粼粼得泛着波光。湖中心的月华亭中,一人正支额浅眠,桌上摆着一只酒壶一双酒杯,看样子是与人对饮,不胜酒力才会宿在这亭中。走得近了些,可以看见这人冠玉般的面貌,一身淡黄锦衣映着着流转月华,满亭的烟波水色,真如笼烟芍药似的。
许是脚步声惊了那人好梦,长而浓的睫毛轻轻颤动,像天际最璀璨的星光落入了那双眼眸中,那是湮灭尘世繁华的惊艳。迷惘的神色渐渐转向清醒,低沉的声音带起难以言喻的威严,"你是何人?"
即使是傻子,此时也该明了这人的身份,半躬下身子,我的回答恭敬,"草民是沈轩之的徒弟,此次师父前往苍岚山寻药,留下草民代为照看大皇子。"
"商儿的病情怎样?"
"大皇子的身体暂时无碍,只待师父寻回五彩珠果,便会大好了。"
"坐下陪我饮杯酒吧。"素手摆弄着杯盏事物,倒叫我惶恐了。
战战兢兢坐下,心里直打鼓,古人常说伴君如伴虎,如今与老虎共饮,不知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幸好这头老虎话不多,只一味闷头喝酒,要么就是神游太虚,不过半个多时辰已是眼光迷离,薄薄的红晕从颊边漫延到耳边。
看他趴在桌上睡着,我不禁叹口气,虽入了春,这边温度还是偏低,夜露深重,堂堂一国之君身边也没半个侍候的人,真不知这宫里的人是怎么办事的。解下外袍披在他肩头,冷不防一只手抓住我中衣下摆,一声模糊的呼唤入耳,像是"皇儿",看向桌上的人,双目紧合,没有醒来的迹象,应该只是说梦话,小心让他松了桎梏,沿着曲折回廊原路返回。

一大早是被随侍的宫女吵醒的,张罗着迎接圣驾,为我换上正式的衣服,一重重衣衫套上身,正如春蚕结茧,堪堪困住自己。刚刚收拾妥当,门口传来小太监尖利拖长的声音,"皇上驾到!"
许是刚刚经过早朝,一身皇袍将那人周身的气势烘托的十成十,威严得让人不敢直视。效仿他人行叩拜之礼,口中不能免俗地大声念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身后呼呼啦跪下一大片。
一声"平身"过后,皇帝屏退周围侍奉的人,独独留下我跟着,径直走向卧房。近了些,就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昏睡的小皇子,修长的指拂过安详的面容,半是感慨的开口,"有时候我倒希望素商不那么聪明,至少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呃,我左右看看,都没有人,难不成这皇帝是在跟我说话?
"记得他刚出生那会儿,正是深秋时分,层林尽染,万山红遍,那人斜倚在床畔,泛着一抹苍白的笑,说是就取名叫素商吧,一转眼八年过去,那一幕我还是忘不掉。"
咳,这皇帝干嘛跟我说他跟皇后的旧事,难不成感情出现危机?
"离情,你为什么起名为离情呢?"皇帝忽然转过身,吓了我一跳。
"这个,要问草民的父母了,不过草民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所以也无从查证。"
"这样啊,"皇帝的头垂了下去,丝丝缕缕的发挡遮住视线,看不真切,"离情,若是有一个人深爱着另一个人,却身不由己的一再伤害那人,那么,被伤害的人会不会原谅这个人呢?"
我思索着开口,"爱情原本就是给予而不是伤害,没有人会长久地爱一个只能给她带来伤害的人,即使这人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当伤害到达一定的界限,心被绝望淹没了,最后剩下的只能是满腔恨意,甚至是尝试着去忘却这段感情。"
"忘记吗?"皇帝站起身喃喃地念,水样的波纹在脸上一闪而过,快得几乎看不清,瞬间又回到面无表情。
一步一步走出斜阳殿,皇帝叫了声"常德",一个手持拂尘的太监捧着一身旧白外袍走进来,我伸手接过,迎上皇帝温和的眼光,"昨晚的事谢谢你了,还有,朕的商儿也拜托你了。"
"那是草民份内之事。"我敛下眉眼,低声说。
青石路上,那人眼波温柔如水,"朕也不知道今日为何会问你那些话,不过,朕觉得心安多了,谢谢你了,叶离情。"
目送那人远去,众人簇拥下,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背影越发萧索了。


第 9 章

不知不觉三天过去,薛青冥没再过来过,听说是提升京兆尹了,严守城防,不得擅离。皇帝每次只是来看看小皇子,不再多言,皇后娘娘那边也不见动静。往日在药王谷还能摆弄花草为乐,如今日日困在斜阳殿,无所事事,几乎要闷死了。
这日里,正被下午的阳光照的昏昏欲睡,忽然听见殿外喧闹的人声,急忙迎出去。来人一身风尘难掩绝世之姿,唇边那抹笑正如冬日暖阳,照的人心也暖起来。飞快的奔过去,正落入他大张的怀抱,鼻端满是熟悉的味道,长指点上我额际,"这些年,你是越长越小了。"
"反正有师父宠着,我怕什么?"从他怀里抬起头,我说的底气十足。
就着阳光的映照,眼前的师父面容上附上了一层绒绒的光圈,嘴角温和的弧度,恰如一泓安静的清泉,一时间倒是看的怔住了。
师父眼中笑意更深,一只手拖着我,到了小皇子的卧房,直到看他自怀中取出墨绿的瓷瓶,我才猛然回过神来,急忙开口,"师父,小皇子已经没办法吞咽了,前几日喂药也只是用熏蒸之法。"
师父犹豫了下,突然将药粉尽数倒入口中,盘膝静坐了一刻钟,站起身,移至床边,自袖中取出一柄小巧的柳叶刀,由掌心划下,同样将小皇子掌心划开,贴紧自己的手掌。
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生生压制在喉间,行这推宫过血之法,可是要冒九死一生的危险,为了这么个不相干的人,值得吗?大半日过去,眼见日已西斜,师父才收了手,赶上前扶住软倒的身体,帮他试去额上的汗水,师父喘了口气,靠在我肩上,低低地说,"离情,扶我过去休息一下。"
扶着师父到了我平日里休息的外间,师父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想当然这几日为了寻药怕是没休息过,看着那张憔悴的容颜,心里一阵不忍。帮他盖好被子,我又转到卧房,小皇子还在沉睡,只脸色好了一些,从脉象看,余毒已清,看样子后半夜就能醒了。
晚上的时候,皇帝又来了一趟,在床边待到亥时才离去,还好没吵醒师傅。怕错过小皇子苏醒的时辰,我干脆搬张凳子守在床边,看着床上单薄的小小身体,不由有些心酸。帝王家的孩子,注定一生多舛,何况还顶着嫡长子的头衔,这周围虎视眈眈的目光不知有多少,若是连皇后也动了杀机,还有谁能保他成人?
自顾自想着心事,恍惚看见床边细小的手指动了下,揉揉眼睛,那手指果然又动了下,狭长的凤眼也在艰难张开。摸摸茶壶,里面的水尚温,倒了一杯水,一手扶起几乎没有重量的身体,看他慢慢吞咽,心总算放下来了。
叫来值夜的太监,吩咐他去向皇帝报信,另外嘱托侍女弄些清淡容易吞咽的吃食。折腾了大半夜,小皇子体力不足又睡过去,不过这次是没大碍了。不愿打扰皇帝爱子情深的现场直播,我悄悄退出去,荷塘边,看见本应熟睡的身影。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过些日子吧,等到小皇子身体恢复了。怎么,离情不喜欢这儿?"
"我想,很少有人会喜欢这儿吧。"我点点头,这皇城总是给我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是啊。"悠渺的声音像是迎风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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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平和而淡然,每天看素有稳重之称的小皇子对着我故意放了很多黄连的药,犹豫很久后一口吞咽,然后一张脸皱的比黄连都苦,倒是别有一番乐趣。闲暇的时候,小皇子总是捧一本书,一看就是大半天,边边角角用毛笔批过,有时候写下自己的观点,再对比自己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生活质量直逼某种动物,不由小小愧疚一下。
"这是什么?"小皇子的语气满是疑问。我瞅瞅放在桌上的东西,虽然形状不怎么像燕子,但是基本的骨架,细线都在,没道理认不出是什么吧!清清喉咙,"这个叫纸鸢,殿下,今天风和日丽,正是适合放纸鸢的日子,错过了可是亏大了。"
"可是我的《苏合策》还没...."
我打断他的话,"书是死的,人是活的,殿下回来再看一样的。"一手拉着他跨出门槛,好半天没有动静,转过身正看他盯着我的手瞧,我动动手,"怎么啦?"
"父皇和母后从来没牵过我的手。"细白的牙齿咬住唇瓣,委屈的表情让人好生不忍。仿佛心底最柔软的一块被触动了,我蹲下身与他平视,"那叔叔来牵你的手好不好?"
"嗯。"大力地点头,忽然鲜活起来的面容带着春暖花开的味道。
这孩子年岁虽小,五官却是清俊雅致,可以想象十年后的倾城之姿,对比只有鼻子与他相像的皇帝陛下,那位从未谋面的皇后娘娘定是沉鱼落雁姿容。不过说也奇怪,自己的孩子大病初愈,这皇后竟然一次也没来探视过,于情于理都不该这么漠然呀,甩去这些无所谓的思绪,反正我与这皇城也沾不上什么边,做完本分离开就好,眼神移至手中的纸鸢,不由叹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设计不过合理,这纸鸢飞起来总是摇摇摆摆的,第N次从天上掉下来后,我索性放弃地坐在草地上,说死也不愿意做无用功了。小皇子拿着纸鸢比划了几下,跑回屋中,用宣纸裁成长条的形状,粘在纸鸢的尾部,再次放飞时果然稳定不少。抱着他亲了一口以资鼓励,笑看他手指指着我说不出话,一脸呆滞的表情,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说实话,粉嫩嫩的感觉挺不错的。
大眼瞪小眼的直接结果就是,我们两个人都只注意眼前,全然忘了还飘在天际的纸鸢。一声惊呼,就见那纸鸢慢慢地,慢慢地落在树杈间


第 10 章

我叹口气,认命地走向大树。回想幼年时最后一次爬树,起码是二十年前了,没想到今天为了这小鬼重操旧业。脱了鞋袜,好容易爬到树顶,才发现这纸鸢好死不死悬在靠外边的树枝上,这鬼榕树,长那么茂盛干嘛,枝叶都伸到斜阳殿的院子外了。双腿夹紧树干,一手握着树枝,我用另一手努力要去勾住挂了个边的纸鸢。
"你这是在干什么?"一身断喝震得我浑身一颤,左手边的树枝应声而断,顾不得手边的纸鸢,我努力抱住树干,不让自己滑下去,转向声音的方向,不远处,皇帝老爷的圣驾正浩浩荡荡地开过来,拜这幅身体2.0的视力所赐,我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人眼里的笑意,悲哀地想到自己目前的形象,衣衫不整,赤着脚,裤脚卷到膝盖,呈无尾熊状挂在树上,我的面子,我的尊严呀!
那人走得近了,一句"跳下来,我接住你。"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脑中忽然浮现电视中的经典镜头,通常男主角说完这句话,女主角就会故作羞怯地掉下去,然后男主角就会跃起,一把挽住女主角的小蛮腰,然后两人就会违背重力加速度的原则一边旋转一边缓缓下落,视线始终黏在对方身上,然后就是你侬我侬,非君不娶,非君不嫁。
正沉溺在狗血镜头里不可自拔,冷不防一句带了怒气的"你到底下不下来"吓得我手一松,整个人直直下坠,下面的人估计是没想到我下来那么快,来不及伸手,就见我重重地摔在地上,顿时剧烈的疼痛从臀部传向四肢百骸,那可是青石板地呀!
一拐一瘸地走上前,正要行礼,小皇子忽然从门口跑了过来,重重跪下,"是孩儿贪图玩耍,央着叶先生做了纸鸢,一切都是孩儿的错,望父皇不要迁怒无辜。"
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皇帝的眼神闪烁,不知想些什么,末了负手而立,开口道:"身为皇子,居然因嬉游废弛学业,是该重罚,就罚你将《君诫》抄上一百遍,晚膳之前交给徐师傅。"袍袖一挥,就要摆驾回宫。
"这......"我正要上前,被小皇子扯住衣袖,对着我摇摇头,直到仪驾看不见,小皇子才站起身来,走向回途。
"为什么要说谎?"我挡在他面前,不甘的问,有何脸面,让一个小孩子代为受罚?"明明是我逼你出来的。"
"素商很喜欢先生,"小鬼忽然抬起头来,认真看着我,"如果父皇知道是先生的原因,一定会将先生调离,那么素商想见先生就难了。"
"那这惩罚......"我忽然说不出话来。
"《君诫》是父皇的藏书阁才有的书,里面都是些为君的道理,普通的皇子想见上一面都难,也亏了这次的事,我才有机会一睹,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先生呢。"小鬼冲我眨眨眼睛,一蹦一跳进了屋。
爱之深,教之严,这对父子可算是了解对方直到心坎里了。平日里也不见这皇帝对小皇子有多特别,甚至在某些方面比对别的皇子还要苛刻,即使这次病危,也只来过几次。现在想想应该是为君者不能被臣下指责偏私,只能在严厉里夹杂着疼爱和厚望。人言做皇帝难,做一个既是皇帝又是慈父的人却是更难。
日里不再缠着小皇子玩耍,考虑到这宫中处处的明枪暗箭,跟师父要了几张方子,照着调理普通的毒物再难奈何,即使遇上难解的毒药,至少也能拖上一段时间。眼看着一天天过去,直到那天师父收拾行李,才惊觉到了离开的时候。
离开前一晚,皇帝亲自设了宴。月色正浓,满塘的荷叶清香飘逸。皇帝只着了便装,身边也没带什么人,参加宴席的就我,师父,还有小皇子,咋一看,倒像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赏月。
不知是不是酒喝得多了些,帝王的眼神有些迷惘,没头没脑地一番话罩下来,"离情是不是很喜欢素商?"
"是。"我迟疑着开口。e
"那离情可不可以任素商为义子?"
"我?"我指着自己,吓了一跳,视线移到师父身上,师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拜托,要认义父也该是师父那样的吧,起码有治病救人的本事,再说这可是皇亲呀,那么容易让人入主皇族,代价肯定不简单。
像是看透我的想法,皇帝笑了笑,"素商从小到大从没为自己提过什么要求,难得喜欢上离情,嚷着非要认作义父,况且今天他生日,就那么个要求,你就应了,有时间多来宫里走走就好。"
衣摆被一双小手紧紧揪住,我低下头,看见一双渴求的眼,又是没办法抗拒的委屈表情,不由软下态度,"好好好,既然是小素商的生日愿望,离情自当答应。不过素商也该有所表示吧。"
看着素商眼眸里明明白白的不解,我指指自己的一边脸颊,凑近了些。小鬼的脸一下子红了,偷偷瞄了一眼皇帝陛下,嘟起红唇凑上来亲了一下马上退开,蜻蜓点水一般。对吧,这才是小孩子该有的表情,镇日里装老成多累。眼珠转了转,我一把拖过小鬼,在他脸颊上啾啾好几下,得意地看他吓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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