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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by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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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侍卫贪生怕死,私自将“黑麒麟”扣了下来,倒也过了些安生日子。但是他虽不像自己的同伴一样,早早地命丧黄泉,却仍在被人发现后招来了不少的杀身之祸。他在临死前把尚德的险恶用心和盘托出,希望陈睿平能将“黑麒麟”交给朝廷。可惜的是,陈睿平这人并没有忧国忧民的侠者之心。
      他只是觉得“黑麒麟”这东西被很多人夺来夺去很是好玩,而尚德能将天下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也是件很刺激的事。于是他按照那侍卫教的方法打开了“黑麒麟”,取出了腹中的东西,转手藏到别处,再把“黑麒麟”丢到江湖上继续“颠沛流离”,借机和所有盯上“黑麒麟”的人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那地图是天蚕纱绢制成的,不容易损毁,可是那份记录却是抄写在普通的纸张上。刚取出没几天便被粗枝大叶的陈睿平弄破了。所以,到了今天,伯赏闻玗他们所能见到的就只有那份地图了。
      听完陈睿平絮絮叨叨地说清了所有的秘密,伯赏闻玗和连庭秋像是受了重实的打击般,面寒如水,谁也不愿说一句话。一方面他们是被“倾国”二字的真正含义吓出了一身冷汗。但最重要的是,当他们知道了事情的真像之后,便立刻觉得那几年全庄上下倾尽全力的追寻竟不过是一场可笑的闹剧,而他们为此所付出的代价却是巨大得难以担负。
      燕惜羽了解到了事实真相之后,忍不住在心中叹息。如果所谓的旷世宝藏不过是镜里花、水中月、朝时雾、炉边雪,那么许多年来,那些为此亡、为此伤,为此而承受着不同痛苦的世人所付出的一切又算是什么?这到底是天在愚人?是人在愚人?亦或,是人心中的贪念在愚人?
      知道自己很难觅出真正的答案,燕惜羽抬眼看了看脸色不佳的伯赏闻玗和连庭秋,将手中的薄绢递到了伯赏闻玗的面前:“庄主,我想,这份地图还是交给你处理比较好。”
      伯赏闻玗和燕惜羽对视了一会儿,伸手接过了那份薄绢,轻轻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闻言,燕惜羽给出了一抹信任的浅笑,然后又侧过脸,正襟危坐地看向了陈睿平:“陈爷爷,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小羽毛,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说吧,只要是我办得到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我想求你去医治一个人!庭秋对此已经束手无策,所以我们都认为,你会是他最后的希望。”
      “哦,说说看,他得了什么病?”
      连庭秋见陈睿平问起这事,连忙帮着燕惜羽将隽遥犯病的原因和病症详细地描述了一遍。陈睿平边听边皱起了眉头,看得燕惜羽的心中便是一凉。
      果然,等连庭秋说完之后,陈睿平就面带愁色地说道:“小羽毛,这人若是得了其他的病,哪怕是他一脚已经踏进了棺材里,我也敢保证能将他救活。可是,正所谓‘医人难医心’。自古以来这‘疯癫之症’是最难医治的。一来呐,这世上没有什么合适的药物可服食。二来呐,医者很难判断病人是否已经痊愈,还有没有复发的可能。所以,小羽毛,我劝你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
      伯赏闻玗和连庭秋见陈睿平都这么犯难,便都齐齐望向了燕惜羽。果不其然,在听到了陈睿平最后那句话时,燕惜羽眼中的光芒顿时黯淡了下去。他稍稍低下了头去,让捕捉不到其眸中的波动。
      所以,其他人只看他抿几次嘴唇后,复又抬起头来,道:“陈爷爷,我也知道这事不容易。只是,若是你也没有法子的话,那隽遥这一生怕是永远都会浑浑噩噩的了。陈爷爷,算我求求你,想办法帮帮他吧。”
      话音未落,燕惜羽便从凳子上直接跪到了地板上,把其他三人都震了一惊。陈睿平见燕惜羽的眼中满含凄苦之色,连忙无比怜惜地伸出胳膊,欲将他搀扶起来:“好了好了,小羽毛,你不用这个样子。我只是说难治,可也没说一定治不好,不是吗?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别人给我下跪磕头的。快点起来!地上太冷,对你的胃没什么好处。我可不愿见到一个还没医好,另一个又病倒了。”
      燕惜羽见陈睿平这么说,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于是起身又坐回了凳子上。只要陈睿平答应下来,那么隽遥就还有希望。
      “其实,这心病还得心药医。我这几天先看看他的情况,等想出些门道来,再提别的也不迟。”
      听到这话,燕惜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突然闪了一下,然后对着伯赏闻玗说道:“庄主,我可不可以住进‘涧水阁’?”
      伯赏闻玗听见燕惜羽的这个要求,先是一愣,旋即便明白了他的想法。只是现在的隽遥不喜欢陌生人靠近,若没有个适当的理由,怕是他不会同意燕惜羽在“涧水阁”留宿的。
      知道了伯赏闻玗的担忧之后,燕惜羽的眸中透射出了坚定和自信:“这个,我自己能够办到。”
      日过中天,“涧水阁”的院门再度被人敲开。车冉打开大门后,惊诧地看着扣门之人,猜不透对方改头换面的用意:“燕公子,你怎么这身打扮?”
      燕惜羽低头看了看身上那套墨绿色短衫,道:“车楼主,你就当一切都回到了最初吧。隽遥他人呢?”
      “公子正在房里用饭,可能快吃完了。燕公子,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燕惜羽没有回答车冉的问题,只是冲着他点点头,尔后径直向着隽遥的房间走去。离房门还有十来步远的时候,燕惜羽看见四顷端着些碗碟从房间里出来,并快步走向了厨房。于是燕惜羽连忙跟着他闪身进了厨房。
      等到四顷发现了身后的燕惜羽时,也是瞪大了眼睛地上下打量,仿佛见到了不可思议之事。
      燕惜羽扫了扫盘中的残羹剩炙,也顾不上和四顷说些什么,当下便手脚麻利地泡了一壶“菊花茶”,然后这才附在四顷耳边嘱咐了他几句。等到四顷回到房门口的时候,菊花淡淡的清香已经随着慢慢溢出的热气飘散出来。
      四顷入房后,燕惜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候在了房门口。不多时,四顷便面带喜色地唤他入屋。燕惜羽知道,自己的计划应该已是成功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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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 咫尺犹似在天涯
      走进和几年前相比并没太大变化房间,燕惜羽见到隽遥正坐在方桌前,手捧着半杯菊花茶,眼神定定地在发呆。听见动静,隽遥抬起头来看向了燕惜羽。等他认清了燕惜羽的五官轮廓后就是一皱眉:“原来是你!你不就是早上那个在院子中吵闹喧哗之人吗?怎么这会儿又变成新来的下人了?”
      燕惜羽低眉顺眼地站在房中,不敢抬头细看隽遥。他生怕再多和那人对视几眼,自己便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大声地告诉隽遥,他才是有血有肉的燕惜羽。只是,倘若他真这么做了,怕是连最后留在隽遥身边的机会也会失去了。
      所以,燕惜羽只得垂着眼帘道:“回公子的话,早上小人因为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公子后,心情太过激动,以至于失了做下人的礼数。打搅了公子赏花的雅兴,还望公子赎罪!”
      闻言,隽遥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道:“哦,听你言下之意,难不成你我以前见过面?可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站在一旁的四顷并没有发现,当隽遥说完的这句话后,燕惜羽的衣袖竟然无风微颤。他只是听见燕惜羽用着恭敬且平和的声音回答道:“小人以前曾伺候过公子一段日子,只是事隔多年,所以公子可能已经忘记了。”
      “哦,原来是这样!”
      隽遥并没觉得燕惜羽这话有些牵强。他只是举起茶杯,将那半杯黄中透翠的茶水悉数倒入口中,然后咂了咂嘴道:“难怪你冲泡出的茶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吧,既然四顷有事要离开这里,那你就过来替他的活儿吧。我这里没什么特别的规矩,只有一点是你要切记的:与我同住的还有一位燕惜羽公子,如果他觉得你有任何伺候不周的地方,我一定不会再留你,听明白了吗?”
      “是,小人记住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四顷听见隽遥提到这事,一颗心不觉提到了嗓子眼里。他有些担心地看着燕惜羽,猜测着燕惜羽会给出的答案。
      这一次,燕惜羽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直到自己的视线和隽遥的胶着在一起,他才用略显粗哑的嗓音说道:“小人,名叫,守诺!”
      入夜,没有停歇过的寒风将远处的一片云雾带到了“风衍山庄”的上空。那薄薄的浮翳将原本明亮的冰镜遮挡了起来。虽然在人们的眼中,月亮的周围多了一圈白晕,显得比平日大了一些,但整个天空看上去却是黯淡了许多。
      燕惜羽扬起头来,借助天上微弱的光亮,细细打量着院中那棵岿然不动的紫玉兰。不多时,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侧首,燕惜羽便看见车冉提着个光炎昏黄的灯笼走到了他的身边。
      车冉缓步来到了紫玉兰树下,将手来的灯笼举高高举起。晃动的烛光在那些精雕细琢的花瓣和枝叶上印下了摇摆不定的阴影。
      “隽遥公子刚回山庄的时候,经常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有一次他硬是逼着花匠在院中种上了紫玉兰,然后每天催着让人浇水施肥,说是要看这树开花。可是那时已经快到中秋节,早就过了紫玉兰的花期,所以隽遥公子便开始对此事不满。没过多久,隽遥公子见那树上的叶子开始发黄,竟然提着剑要杀了那个花匠,吓得那花匠连夜逃出了山庄。”
      “庄主知道此事后,便责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隽遥公子只是气急败坏地要求看紫玉兰树开花,却不愿说明缘由。最后,庄主被他给闹得没法子了,只能命人用木头制出了这么棵假树,插到了院中。没想到隽遥公子见了之后非但辨出不真伪,反而十分得欢喜。他每天早上都要在这棵树下练武,事后再呆呆地看上好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话说到这里,车冉把高举的灯笼收了回来,微微一侧身望向了仍在观看紫玉兰的燕惜羽,道:“我想这事应该是和燕公子你有关吧!”
      闻言,燕惜羽低下了头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却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转身和车冉对面而立,道:“车楼主,在‘涧水阁’里你别再称呼我为‘燕公子’了。如果被他听到了,定会多生事端。不管有没有旁人在,你都可以叫我守诺。”
      突然加剧的风势,将车冉的一声叹息吹得支离破碎。待这股劲风过去之后,车冉这才开口道:“抱歉,燕公子,我还是觉得这么叫你比较顺口。还有件事我也必须要向你赔个不是。当年你曾让我带句话给隽遥公子。可是还没等我说出来,隽遥公子就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所以……”
      “没关系!”燕惜羽打断了车冉的自责,“有些话,只要有一个人记住,就够了。”
      车冉听到燕惜羽这么说,心中不由顿时松快了许多。他这一生中凡是答应过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办到,所以未能将燕惜羽的那句话转述给隽遥,车冉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如今,燕惜羽的体谅让车冉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也让他对燕惜羽的为人更加钦佩。
      “车楼主,有件事我不知当不当问?”被夜风吹动的空衣袖时不时闯入燕惜羽的视线中,让他觉得有种不吐不快的烦闷感。
      车冉看了看燕惜羽的表情,便猜测到了他的心思:“燕公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手臂的确是两年前砍断的,但却不是庄主下的命令。当年将军夫人产下了苻瑶小姐和饮源公子后很快就故去了,于是我娘便成为了饮源公子的乳母。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饮源公子待我家甚厚。本来,能够找到隽遥公子,无论对于山庄,还是对于我自己,都是件大喜事。”
      “可是,眼看着饮源公子唯一的骨血变得疯癫失常,而这其中也有我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便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其实我本是想以死谢罪的,可是庄主硬是拦着不让。不得已,我只得自断一臂,以示惩罚。再后来,我辞去了‘炽火楼’楼主之职,心甘情愿地来到‘涧水阁’看门,也是希望能够尽力照顾好隽遥公子。所以,请燕公子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还有,以后也不用再叫我‘车楼主’了。”
      见车冉提及伤处脸上竟是难得的平静坦然,燕惜羽便知道他已经不需要自己道歉或是安慰的言辞。有些话深藏在心中会比当面锣对面鼓地说出来,更能让人深有感触。
      于是燕惜羽了然地笑了笑道:“我明白了,很晚了,我也要去伺候他安歇了。车叔叔,晚安!”
      车冉似乎没有料到燕惜羽会给出这么个亲热的称谓,所以当燕惜羽的身影没入了沉沉的夜色中时,车冉仍是提着半明不暗的灯笼驻立在紫玉兰树下,直到那根蜡烛燃尽成灰……
      燕惜羽端着一大盆的热水来到隽遥房间的时候,隽遥正在烛火下聚精会神地翻看着一本医典,并时不时在白纸上抄写些东西。听见燕惜羽进来的动静,他放下了手里的书册,顺手接过了燕惜羽拧干的白绸布摸了把脸,然后又将视线停留在了那本书上。
      下午的时候,四顷已经将隽遥的现况告诉了燕惜羽。其实,若是忽略掉那些不知何时何地就会冒出来的古怪要求和突然暴怒的火气,平日里的隽遥与正常人并无太大的差别。他只是非常不喜欢有人在他吹萧、沉思或是读书的时候前去打搅。因此,对燕惜羽来说,要想安安分分留在他的身边,也不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忙完手里的琐事,燕惜羽悄无声息地退到了一旁,静静地观察着灯下的隽遥。隽遥的天庭很饱满,睫毛长而上翘,再加上高挺的鼻梁,使得他的侧脸看上去凹凸起伏,很有立体感。而此刻在隽遥的脸上尽是专注的神情,更令他显示出了一种成熟的气度。
      也不知过了多久,隽遥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将那本药典放了下来,随即便下意识地一抬头。等他看见了站在房中的燕惜羽后,竟然像是刚察觉到有人一般,惊奇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去休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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