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隆冬——bycreambe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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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乖不听话,还是怔怔的,突然,就一掌打在杜博棠的手上,喝道:"乖乖要回去!乖乖想隆隆!还有冬冬!"说完猛的转过身面对车厢壁,噘着嘴发脾气。
杜博棠丢开绳圈,扣住齐乖的肩头将他朝自己这儿扳。"我对你还不够好么!"他暗哑着嗓子危险的说道:"有哪个太子能做到我这份上的,你说呀!你要吃什么我给买什么,你闷,我便陪你玩这种小孩儿才玩的游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隆隆冬冬,你就只会念着他们,他们对你又有哪点好了,啊!"越说越忿,也越觉得自己委屈。他杜博棠自小要风是风要雨是雨,自己倒也争气,知道分寸,可偏生在这傻子身上碰了壁,第一次尝到了被拒绝被忽视被错待的滋味,真是想想就生气。
"糖糖是坏蛋!妖怪!恶魔!"齐乖被他说得也动气了,本就很埋怨杜博棠将他带离泷王府,听他这样说来更是愤恨,便扑上去抡起拳头就打。
杜博棠清楚齐乖只是个普通人,所以不敢运内力,虽不甘被他压着打,却不回击,只是推搡着齐乖,躲闪着他的拳头。两人的举动使整个车厢开始摇晃起来,也使坐在前面赶车的尚迦尚笕,无奈叹息。
齐乖因为这段日子积累的压抑情绪而产生了焦躁,所以脾气一直不太稳定,而他们的主子,则很容易会被齐乖的情绪影响,是故这一路上,并不平静,如此这般的磕磕碰碰实属家常便饭,但他们两,看着心里难过啊。替齐乖难过,更替主子难过,也替此时一定是心急火燎的泷王爷和他朋友难过,主子的决定,真真是害人不浅。
第十章
高团的气候和桠尉大致相同,但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相对的光照长湿度大,听说高团的中央都市上都,便是临海而建,商业政治都很发达。因此桠尉如今已经步入冬季,可这高团还是风和日丽的,丝毫嗅不到半点寒意。如此一来,这么一场折腾下来,齐乖已经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
杜博棠看着那赖在他身上休息的人,横过去一眼。"起来!"齐乖长得高头大马,身体又结实,所以重量不轻,但对杜博棠而言却是小菜一碟,但他不喜欢这种姿势。动作迅速的一把将齐乖推翻在地,他坐起身来,看着那兀自闭眼喘息的人,拿过手帕胡乱在他油亮亮的脸上抹着。
齐乖睁开眼,那双眼睛亮得有如天上星子,熠熠生着辉。"糖糖......"
"渴了么?"见他流那么多汗,杜博棠如是问道。
"乖乖想回去。"
杜博棠一把丢开手帕,狠狠撂下一句:"真是学不乖的傻子!"说着坐到窗边,看着外头的景色,再不理人。
车厢里充斥着齐乖悲哀的低鸣,呜呜咽咽,好不伤心。
约莫又过了十来天,一行人终于抵达上都。这上都通的向来是海上贸易,防卫中心也都在那里,对于陆上倒见薄弱了,城门口压根没有守卫。进了城后,尚笕按照主子的吩咐,去了傍海的行宫,尚迦则被杜博棠打发进宫汇报情况,至于该拿什么理由搪塞,任性的高团太子只凉凉的让他自己想,且务必想个完美点的解释,可怜的侍卫赶了那么多天的路,别说洗澡吃饭了,连歇歇脚都是奢侈,就又急吼吼去了皇宫。
安顿下来后,齐乖便说要洗澡,正当他泡在浴池里搓着手臂上囤积多日的灰面条时,杜博棠自外头进来了。这段时间以来,这位太子殿下对齐乖的态度,忽好忽坏忽冷忽热的,每每想到什么就陡然改变态度,很让齐乖摸不着头脑。
脱下亵衣就这么丢在地上,杜博棠下了水。看齐乖卖力的用手指把身上的老垢揉下来,他挑着眉说道:"你这样弄不啻弄到何年何月的,过来,我替你一块弄。"
齐乖犹豫片刻,在瞥见杜博棠那阴沉下来的脸色后,淌着水靠过去。
杜博棠在那精壮结实的腹部拧了一把,听到齐乖吃痛的低呼,笑了起来。"你今年几岁了?"光看人,他能清楚这人在弱冠和而立之间,具体的便猜测不到了。在那光滑细腻仿佛有吸力的皮肤上慢慢游走,杜博棠等着答案。
"二十四。"齐乖回答,然后羞恼的发现,自己下面的小鸡鸡被把一抓住。"糖糖!"他惊呼。
"叫什么叫!都是男人怕什么!"丢下一句堵住齐乖的嘴,杜博棠望着水下自己跨下的玩意,再感受手心里的那一个,心里有些些不服,但也没怎么计较。他今年才及束发,发展空间非常大,总有一天会长得比手里这根要大!脑中蓦的回忆起曾经见过的泷王爷和梁少主的,面容便又沉了下来。那两个男人,真是怪物!
"糖糖,乖乖很难过,快放开!"齐乖扭捏的细声说道,因一种微妙的陌生的感觉从脚底冒上而无措中。
杜博棠任由齐乖的脚乱蹬,动来动去的,他那手也握着自己的臂膀,想将那包裹住他男根的手掌推开来。坏心眼的弯起嘴角,杜博棠收紧手,马上看见那具身体巨颤起来,脚下一个踢蹬,这么下子一踉跄,齐乖整个人朝后跌去。杜博棠不查,忘了自己的手还抓着人家的命根子,直到体会到那拉扯的劲道,才猛然记起该松手,却是为时已晚。
齐乖早感觉那脆弱的疼痛汹涌的刺激他的感官,想哭,却因为整具身体都浸在水里而呛到了,屁股因为跌倒的关系重重磕在硬实的池底,登时两股巨痛同时侵蚀着他,倒吸一口气的后果是吸进了大量的水,就这么眼前一黑,难过瞬间消失,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杜博棠吓的连忙将人从水里捞上来,平放到地上,正想出去喊尚迦进来看看,却在思及这个懂医术的侍卫被自己遣到宫里头去了,懊恼的低咒一声,回到齐乖身边,见他紧紧闭着眼睛,心下大急,也忘了自己会武至少懂点常识,当下用手臂夹住齐乖的大腿将他倒提起来,分腿站立,前后摇晃他的身体想将进入他体内的水给抖出来。
齐乖醒了,却是因为一股子血流猛的冲回脑袋,乍然醒来的,然后就剧烈咳嗽着,因鼻子里热辣的酸痛而皱起脸来。
杜博棠面露喜色,小心翼翼的将齐乖放回去后,蹲在他身边替他捋着胸口,偶尔见他咳出水来,便轻轻替他拭去。
齐乖撑开眼皮,氤氲的水雾下,只朦朦胧胧的看见一个人影,下意识的嗫嚅道:"隆隆......冬冬......"
杜博棠手一顿,郁结之气再次涌上心头,很想拂袖而去,愣是生生吞咽了口唾液,把那股子憋气也给压下,这才继续替齐乖顺气。
尚迦回来的时候,说皇帝要他儿子亲自进宫,主要是见见面。临走前,杜博棠告诉尚迦,齐乖刚才洗澡时淹水,让他看看有没有事,这才安心离开。
看着那睡在床上,似乎在做什么噩梦而摇头晃脑的人,尚迦重重叹息。不正常了!泷王爷和那阎罗殿少主不正常他们管不着,可他们的主子不正常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齐乖都是睡在行驶中的马车上,加上感觉空虚,睡得不好,这会儿借助昏迷,沾着那软软的床铺就睡了个昏天暗地。
杜博棠回来后,看见的就是齐乖那平静的睡脸。终于露出一丝柔和的笑,他脱衣上床,把齐乖搂进自己怀里。虽然说这一路上都是齐乖搂着他睡,但每次到后来,都会变成他搂着齐乖睡,这个比他高比他大的男人,这个傻乎乎的男人,他对他,已经理不清了!
第二天天泛鱼肚白之际,一辆飞速奔驰的马车进了上都。在小主人的授意下,尚笕之后一直在城门附近观察监视着,用杜博棠的话来讲,泷王爷他们,要不了两天,一定会进上都。这回是两天都没用到,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双方前脚后脚,相继抵达。确认那两个坐在车前的男子的身份后,尚笕回了行宫。
杜博棠虽然是睡着的,但他有感觉,习武的人感官通常要灵敏于常人数倍甚至数十倍。而且他的侍卫并不刻意隐藏自身气息,反倒让其扩散辐射开来,使得他不能忽视。
"什么事,老清早的,不去看着城门怎么回来了!"每个人都拥有独特的气息,杜博棠知道,这是他派去看守城门入口的尚笕。
"殿下,泷王爷他们刚才抵达上都。"
这么快!杜博棠心下一凛,蹙紧眉尖。"确定是他们?"
"是!泷王爷和阎罗殿少主二人,边幅不修风尘仆仆,根据对马匹的观察来看,两人应该是一路轮流赶车,只作少许停顿休息,他们驾的是马车,车里有人,两个,属下还不曾查出是何许人。"
"他们打算问父皇讨人么?哼,随他们闹去。"杜博棠早和他父皇说过了,对任何人尤其是特意来询问关于他下落的人,对这些人不得透露他已经回来的消息,就让那些家伙,学那无头苍蝇,在这上都里乱蹿乱闯吧。
杜博棠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这行宫很隐蔽,而且外人不知道皇家在皇城范围里还有行宫,他去皇宫的时候也没人瞧见,知道他回来的就只有父皇和他的贴身内侍,他便不怕他们泄露消息,所以,杜博棠以为,那泷王爷等,会在这地方兜上许久,哪怕是用地毯式搜查,也够这边转移阵地的,所以两方人马是决计碰不到一块儿去的,可他偏偏漏算了一点,尚迦的同情心,和他的理性。
尚迦并不想要背叛他的主子,但他更明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所以他只是故意露了个踪影,无意的让在城里寻访的梁轵冬看到,并且让他们知道了行宫的所在,仅此而已。
如今这局面,便是高团太子坐在行宫正厅的主位上,铁青着面色睥睨来人。他对面的厅中央,有四个人,正是泷王和梁少主,以及一对陌生男女,而尚迦,却才自动请罪,此时正跪在他的小主人跟前,娓娓阐述着种种利害关系。
"替我着想?"对于尚迦的理由,杜博棠嗤之以鼻,"倒是冠冕堂皇的,本宫的事什么时候容你置喙的?"冷冷笑着,他此刻愤怒到极点,为了心腹的背叛,为了可能要面对的离别。
"殿下,明人不说暗话,本王也不拐弯抹角的,请把乖乖还于我等。另外,此二位乃齐乖父母,请殿下体谅其一片思念之苦。"卫隆谦恭有礼的说道,态度井然,不卑不亢,让人无法产生排斥。
杜博棠默然了,不是因为泷王爷的态度,他知道这是泷王爷的表面,而他并不是可以轻易糊弄的对象,他会觉得无言以对,只因为那对男女。说齐乖是他们的儿子,他觉得并不为过。那名女子长得非常高挑,但面部特征大致和齐乖类似,皮肤很白,尤其是那对圆圆的眼睛,和红红的樱桃小口。而那男子,肤色较深,齐乖那挺直的鼻梁,明显同他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就在他打量这对夫妻的时候,那男子从衣襟里掏出两个他们没有见过的东西,直直对准杜博棠的面门。
"也许你不知道这是什么,"齐爸淡淡说道,仔细听来他的话中威胁的成分很浓,"我可以演示给你看,纵使你再如何武功高绝,在这玩意面前,根本不堪一击。"说着,齐爸双手一抖,很清脆的毕毕六声,众人只看见大厅侧面的红木高几上的一只青花瓷折枝花果纹蒜头瓶的头颈就这么齐口掉下,在地上碎成粉末,而那保留完整的瓶体上,有六个紧密排列的圆型凹槽,应该是这六个圆孔使这瓷器折了脖子。
"只要一颗,"齐爸说着,随后用那黑洞洞的枪口,在自己脑门上顶住,"便可以让人升天归西。"说完,他重新把枪口对准座上的杜博棠。"所以,把小乖交出来!"因为齐家两口子,对所谓的异世界没有具体概念,以为会是充斥着怪兽妖精的光怪陆离的世界,怕自己没救出齐乖先吃大亏,所以带了好些精巧犀利的武器,手枪是其一,还有手雷催泪弹麻醉弹闪光弹什么的,其中还包括一副肩扛式地对空导弹的发射架和弹头。此番前来,两人商量一番,觉得还是拿小型武器比较好。
杜博棠虽然对这武器的攻击力倍感诧异,面上却不为所动,一时间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场面变得很诡谲。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厅外蹦蹦跳跳进来了。"糖糖,乖乖肚子饿了,怎么还不吃饭?"时值午时,吃饭时间到了,杜博棠不允许齐乖单独吃,可这会他又因事耽搁,齐乖自然在询问仆人他的方位后,找来了。
整个大厅静得掉根针都清晰可闻,突然,齐爸齐妈猛然转身,尤其是齐爸,在齐乖惊讶的瞪圆两粒眼珠子后,一把将手中的两把手枪抛得又高又远,和齐妈朝他们的宝贝儿子冲去,并且比他妻子快了一步,将他高大的小乖乖给抱起来,兴奋的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明显是肾上腺激素分泌过甚,成了超人了。
"爹地!"齐乖又惊又喜,呼喊道。
"小乖,先让爹地亲亲!"亲好当然赏一顿屁股他吃吃。齐爸才放开齐乖,就激动的抱着他胡乱亲着,眉眼额鼻嘴颊,没哪个地方不遭受齐爸蹂躏的,直看得一旁的齐妈两眼冒火。
"亲爱的!我也要亲乖乖!你快点!"说着挤进父子两,也捧住齐乖的脸开是乱亲。"乖乖,想不想妈咪,妈咪可想死你了!"大厅里的冷凝气氛顿时消弭,被浓郁的怪异氛围笼罩着,对于他们如此激烈的把情绪亲情表达出来,这儿的人,显然都不太适应,尤其卫隆梁轵冬等人,看见齐乖被这样亲着,怎么说心里也不会舒服,却是莫可奈何,听之任之。
终于把这段日子以来的宠爱之情表达完,一个想教训儿子,一个想询问儿子,却杀风景的听见咳嗽声。
"嗯哼,伯父伯母,小王也很挂念乖乖,请允许小王同乖乖说上两句,行吗?"说着,和梁轵冬两人,朝那三人靠过去,手指跃跃欲试,心念蠢蠢欲动。
齐爸刚想回绝,却看见齐乖大呼一声"隆隆",挣脱开他的怀抱朝那泷王爷跑去,大剌剌的抱住那人,学着他母亲父亲刚才做的事,在那瞬间呆滞的泷王爷脸上糊亲一气,然后丢下受宠若惊到呆若木鸡的卫隆,转而又去抱梁轵冬。那梁轵冬明显有了准备,在齐乖亲他的时候,很配合的把脸把唇送到他嘴边,任由他胡作非为,虽然是扳着副面孔,可眼底却是掩藏不住的盈盈笑意,和浓情蜜意。"冬冬,乖乖好想你们哟。"亲完了,齐乖把头埋在梁轵冬肩窝,叹息着说道。还没彻底平静下来,腰便被一双滑腻的手给缠上,随即被随之而上的有力臂膀给紧紧箍住,接着是一具滚烫的身躯,贴在齐乖的背上。
"乖乖,想我么?"卫隆有些不是滋味,便在齐乖耳旁吹了口气,看他哆嗦着身体,轻笑着道。
齐乖毫不掩饰,老实回答说想,却也让齐爸齐妈的心情立刻掉进冰窟。默契的互相传递一个眼色,这对夫妻明白,一定要早早回去,把乖乖带回他们那时代,因为如今这三人,他们彼此间的互动,已经成形了,一个弄不好,他们可爱的心尖儿就真要被两个男人给包养去了,他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啊。
"几位,请别忘了,这是哪儿,这儿的主人是谁,你们的身份是什么,不介意的话,本宫可以帮你们想起来。"杜博棠冷眼旁观着这荒唐的一幕,那面庞阴沉晦黯,眼底凝聚着风暴。
"说起这个,本王还有一个疑问想请教太子殿下。"卫隆笑眯眯的说,"殿下为何乘我等离开乖乖身边之机,将他带回高团?太子之所以会来我大卫,本的便是互利友好缔结同盟的美好目的,怎可以无视自身职责任意妄为,当然,对此本王是不好多说什么的,但殿下万万不该把我泷王府上的人带走咯!"
"本宫爱怎么做便怎么做,哪需要那么多理由!况且齐乖是你府上的人么?未必吧!"杜博棠讥笑着反驳。
"自愿的么?"梁轵冬阴鸷的问了句。
"乖乖若不自愿,殿下的行为岂非成了那强掳勾当,从来听闻高团太子识大体,最多也只在某些无关紧要的事上任性了点,没想到也有如此糊涂的时候。"卫隆咄咄逼人。
"本宫想做什么是本宫的事,要你这别国的人来干涉那么多作甚!"杜博棠见他们一直在自己把齐乖强行从泷王府这事上打转,再想起一路上齐乖的不合作,对泷王爷和梁少主的百般挂念,便恼羞成了怒,憋不住吼道。"泷王只要管好自家事务便行了,若没记错的话,本宫离开的那天,该是大卫政权更替的时候吧?本宫可不了解泷王阁下,对你没那么大信心,怕只怕齐乖在泷王府中坐以待毙啊,王爷该体谅本宫的一片苦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