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三思——by赫连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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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我面上而来。
气,是刚烈硬直的正气;剑,是除妖破邪的桃木剑。想不到,这使剑的竟是先前撞上的中年道
人的徒弟。
借着剑气,我看到那年轻道士的玉面被这森森剑光映得须眉具青,倒有些夜里在镜子里看自己
——像鬼的味道。更何况他面上杀气极重,像是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般。
另一人则是花哥哥。这丫的,腰间别了一管烟筒,看来那五鼓鸡鸣还魂香便是他吹的。双掌抬
起正要扑向年轻道士。
这一眼看去的同时,我亦身形不停,一个打滚,把压在身下的被子翻了出来裹在身上。
被里子上,是我早已画好的迷神阵式。
“乾转坤倒,离升巽封。阵启~!”
躲在被后,我和杏儿看到房里一切并未改变,只是那道士和花哥哥面上有些错愕,像是突然到
了个奇怪的陌生的地方,四下打量周围。
虽然假道士平时作人失败,为人虚浮,不过,这招还是教得挺到位,至少我就运用得没出过什
么错……
我在心里正暗自小得意,却突然听到房里突然响起一个有些飘渺的很严肃的声音。
“天眼开,神鬼识。破~!”
臂上一痛,我带着杏儿一滚,只堪堪的避开了剑气。花哥哥已经掏出烟筒,揉身上前缠上了那
年轻道士。
那个先前我撞上的中年道士看来并非泛泛之辈,我还是有些小觑了。
杏儿一声“喵~!”化成一道黑色闪电,消失在了房里。
房顶上,又传来了如急雨打在瓦上的声音。
我看看房顶,去了好几块瓦的空当处露出有星星的天空。再看看房里,花哥哥不知道用了什么
,掌上竟蒙了层薄薄的青光,便是被那道士的剑砍到,也毫发无损。整个房里,现在只有我最得空
,最有闲。
花哥哥更是连连冷笑了,像不要命般步步紧逼那年轻道士。
“好个妖人,看小道我今夜降了你!”
被花哥哥一掌击至左肩,那年轻道士蹬蹬的退了十来步,嘴里吐出一口血水,不由得瞪圆了眼
,怒声喝道,脚下一顿,嘴里便念起咒来。
花哥哥只是冷笑一声,也如他般脚下一顿,嘴里念起奇怪的语言。
道士面前,桃木剑突然离了手,凭空定住般,直指花哥哥。
花哥哥脚下,一阵灰雾涌起,间中掺杂无数的嘶声惨叫声,缭绕周身。
屋顶突然朴朴朴的震动了起来,灰尘瓦砾不住的往下掉。
然后,便听得宝印大喝一声:“贼婆娘,好不要脸,竟然扯和尚裤子!”
“你……你这个臭和尚……你……你不要脸……!”
几声黄莺般的女子怒喝同时响起,房顶上的打斗声更是剧烈。
敢情宝印那色和尚对上了和道士一伙的尼姑啊。
我正想笑,却突觉一阵冷森的剑气从门口进来直扑面上。
一个铁板桥,剑气从鼻上一分处划过。不待我念咒,那剑带着剑气在空中一个转身以比闪电还
快的速度又直直向我当头劈下。
我倒吸一口冷气,身子强往一边侧滚,虽偏开了要害,后背却是一阵火辣辣的痛。
“神有神道,鬼有鬼关。神鬼有鉴,借我神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顾不得背上痛越来越剧烈,我快快念完咒,一阵黑与金相掺杂的柔光亮起,覆盖我全身,正好
帮我挡住直取心口的那一剑。
好险!
我嘘口气,抬手抹去额上的冷汗。要是再晚半分,我这小命怕就玩完了。还好,我在枕头上布
了这个神鬼兵甲咒。
“咦?你这妖怪居然会我道家正宗的法术?”
剑,像是被施了定身术,正指着我心口便不动了。一个淡淡的年约六旬的尼姑身影缓缓由墙上
出现,然后站在房中。
花哥哥一声闷哼,像是被那年轻道士击中了,退后撞得窗户一声响。
“哼,就算偷学了我正道几招法术,妖也还是妖!乖乖束手就擒罢。”老尼姑面上连嘴角也未
动过,一双眼冷冰冰的看着我,手一抬,那剑突然通体发出刺眼之极的光芒,晃得我不由得闭上眼
。
糟了!
一闭眼我便知不好,情急之下也来不及什么法术了,只双手交叉,想挡住老尼姑这如雷一击。
“不要脸的老女人,休得伤了我娘子!”
只听到花哥哥一声怒吼,预期中的被剑刺穿身体的痛并没有来临,我睁眼一看,花哥哥竟然变
成了两个!
两个花哥哥,一样的姿势,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说话,便连周身也围着一样浓灰的鬼雾。
房里,老尼姑的虚影已经不见了,那把差点要我小命的剑也不见了。只得那年轻道士则如临大
敌般离了三尺远瞪着花哥哥。
这牛皮癣,真看不出关键时候还是有些用的。
如果,
两个他不扑上来抱着我直叫:“三思,亲亲三思。都是为夫不好,为夫没有尽责保护好你,让
你受伤受累,心灵还饱受惊吓。三思,原谅为夫罢,为夫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那道士显然吓得不轻,一张脸青了红,红了白,变来变去,最后只得吐出一句:“……真个…
…不要脸!”
门口又响起一声划破空气的呼啸声。
剑,又在半空里带出一条白色的长影,直扑我面上。
老尼姑,则带着十几个残影双掌劈向花哥哥。
“老姑婆,出手莫过太狠毒啦。”
“呯~!”一声,宝印从破掉的房顶突然如坐宝塔般跳了下来。双掌与老尼姑对接,竟激起一股
激烈气流,震得房里尘土以他二人为中心,呈圆形向外散去。
年轻道士不由得退了好几步,逼至窗口才站定身子。
花哥哥抱紧了我倒在床上,嘴里乱叫:“亲亲,小心,为夫保护你。”
我趁着身上的神鬼兵甲咒还未消退,用力打向他的头。
花哥哥总算闭了嘴,软软的倒在一边。
不知杏儿应付那个中年道士是不是落了下手?要不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心里的担忧一闪而过,在我正要起身去帮宝印时,眼角突然看到床的一角有一只小小的,小小
的黑老鼠。
这只老鼠,正直直的看着我,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床上的。
它的眼睛,很红。
很恐怖。
我往后一退,突然身上被人抓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定睛一看,花哥哥竟然睁开眼,看着我轻轻的在笑。
“三思亲亲,这里这么危险,还是快快跟为夫离开这里罢。”
不待我反应过来,眼前一片漆黑,远远的,像是听到宝印一声大喝:“小白脸,你爷爷的给俺
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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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里,我又没有自己说故事,而是请朋友说的。
98年的时候,我家搬到了云南曲靖。母亲是会计,因此快到年尾的时候需要去保山等地查帐。
因为年尾的事情总是特别的多,所以半夜赶路的情景非常频繁。常常是半夜1、2点,还坐在单位的
车子里,走在高速路上。
有次因为去的人不多,座位不紧张,就让放假回家的我也跟了去。开车的司机是个胖叔叔,姓
张。个性很开朗。跟谁都很谈的来。
常跑夜路的司机都有许多的规矩,例如:吃鱼的时候,一面吃完了不准翻过来。要把鱼刺弄断
了再吃另一面。
夜里,我们在宛丽的宾馆住下。正在吃宝山买到的[通心绿豆]时,妈妈接到电话,说必须马上
赶回去。于是,只好匆忙上车。
住的那家宾馆里服务的傣人知道我们要赶夜路,在车的后视镜上放了一种气味芬芳的树叶子。
然后就开车赶路。从宛丽到保山,是段不短的路程。到10点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迷糊起来。大概
是在车上睡的不好,妈妈、我,司机还有同去的另外两个伯伯都醒了过来。在1点钟左右的时候。从
车窗向外看去,除了车灯的光线范围外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在路中间不知道哪里跑出来一个小孩子。我们全都吓坏了。司机赶紧刹车。
我们全都吓坏了。司机赶紧刹车。然而,车子没有任何撞上物体的感觉。
停下车,我们仔细的前后看。什么也没有。大家都吓醒了,司机张叔在后面的路程把速度减了
下来。在快到收费口的时候,看到了一起交通事故的残骸。车子整个的翻到路边的护栏上。地上的
血在车灯的反射下,有荧荧的光。警察把地点用布条围了起来。医院的车子正在抬死者和伤者。其
中,有一具小孩的尸体。大家都说,那是他来报的信。如果,还是按照原来的速度继续行使,出事
故的车子,一定会增加我们所乘的这台。
这个故事是昨天给我讲那个贵州的故事的朋友说的一个新故事。很有些我讲过的火秧祸秧的那
个故事的异曲同工的味道。
只不过,一个是天警,一个鬼喻罢了。就像某位看官说的那样,不管什么事,其实都是会有些
征兆的。
春水记于零六年一月十二日夜九点二十分整
第二十七章黄雀在后
等我一阵头晕眼花,头昏脑胀后,身子突然有了厚重的踏实的感觉。
极浓的花,草,叶香从鼻子从毛孔里钻进体内。我判断自己掉进了某个大花园。不远处,隐隐
便是房屋的飞檐走壁,且隔了树林走廊,可见得隐约的风灯在夜里闪烁。
“三思亲亲,来来来,是不是被为夫送的这一园子花给迷往了,被为夫感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嗯?你不用在心里感谢为夫了,给为夫一个香吻为夫便心满意足啦。”
花哥哥在背后死命抱着我,脸用力凑上来想亲我。我一个后肘,用力撞得他哎呀呀直叫唤的捂
着肚子蹲在地上。
“这是哪里?”
花哥哥不答,只一脸可怜的模样看着我。然后像闻到鱼腥的猫一样,站起来点我穴道给我止了
血,拉着我便走。
“三思,我们都是夫妻啦,你要相信为夫定不会害你罢。”手上力道之大,容不得我拒绝。只
是这般拖着我走,直扯得我臂上背上伤痛得厉害。冷汗又止不住的冒出来。“哪,咱们两个第一次
这么有时间相处,不如好好赏赏这不要银两的园子。来来来,为夫给你带路。”
这丫的,敢情想要拖时间?可是,在别人家的后院里这么走着,能有心情赏园吗?
七拐八拐的蹑手蹑脚跟着他来回打倒的停停走走了好长段路,终于翻出了一个高高的围墙,这
才看到我们所处地方。
竟就在客栈后门处的小巷口。
客栈里已经有人起身了,有人在谈什么“有鬼,闹狐仙,还有什么天师捉妖”之类的。
花哥哥回头冲我一笑抛个媚眼,道:“三思,你看为夫多贴心,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
现在就带着你回去,顺便,”说着,眼睛往我手上的伤口瞟,嘴里不停道:“为夫好好给你上个药
。你受了这般的伤,真是让为夫的心都痛得要碎掉了。”
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还他一个白眼。
上药?估计会是鸡鸣五鼓还魂香罢。而且血已经粘住背了,呆会脱衣只怕有一番好痛让自己受
。
突然想起宝印,若花哥哥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他面前,不知那莽和尚是不是会把他揍得满地找
牙去?
胡思乱想着,竟没发现花哥哥停下了脚步。
有点狐疑的抬起头。
“哼,小白脸,快把三思大人交出来~!我就饶你不死,做牛做马,做饭洗衣,鞍前马后的侍候
本大爷。”
声音是个五六岁的天真童子的声音,可说话却是老气横秋,像个目中无人的公子哥儿。
上前一步,与花哥哥并作一排,我看向四周。
门口以及巷子左右都无人。
“喂,臭小子,听到了没有?快把三思大人交出来~!”
那个童声不耐烦,变得尖锐起来。
花哥哥的侧脸臭得像个茅坑里的石头般,难看得紧。我顺了声音看去,这才看到那发出声音的
家伙。
一只黑色的小老鼠。眼睛很红。趴在门槛上,直直的看着花哥哥。
我敢肯定,这只是我在床上的角落里看到的那只黑色小老鼠。
花哥哥抬脚便想用力踢去,那老鼠突然发出一声刺痛耳膜的尖叫,吓得花哥哥一个激凌,把腿
收了回去。
那老鼠像个人一样直起身子,五分高的身子,肥胖的身材,竟劈开腿,一只肥手撑着腰,一只
肥手抬高了近九十多度,指着花哥哥的鼻子骂道:“你个丫丫的,敢踩本大爷?你知道本大爷是谁
不?哼,本大爷就是人见人爱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打遍天下无敌手江湖第一人称,哦不,是
妖称玉面锦鼠、万妖之尊、女妖最爱的世间仅有的漆漆黑大爷是也。”
沉默……
还是沉默……
蓦的,我和花哥哥不约而同的大声笑了起来——这只老鼠精真不是一般的逗。什么狗屁玉面锦
鼠?分明就是一团炭精,名字更恶,居然叫漆漆黑。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再笑,再笑,你们再笑,大爷我就生气啦。”这名唤漆漆黑的老鼠
精居然还跺了跺脚,可惜脸太黑,根本看不出是不是变红了。
我和花哥哥继续捂着肚子笑。
漆漆黑气得眼更红,开始泛着点点光芒。
“大爷我让你们笑,让你们笑!”随着它一跺脚,我看到几只老鼠从墙角里探出头来。
然后,在我刚觉不妙时,更多的老鼠从杂草里、破墙洞里,水沟里、门槛里钻了出来。
几十只老鼠并不可怕,对于我来说,我有法术护身,对于花哥哥来说,他有功夫在身,而且懂
得赶尸那个族的法术。
可如果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灰的黑的麻的黄的老鼠像潮水一样不怕死的踩着其他老鼠的尸体向
你蜂拥而来,那个场面还是会让人心里很惊恐的。
花哥哥的脸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更硬更臭,抓了我的手,大声一喝,手上用力便把我托向客栈
的墙头
“三思,你先走!”
“你……”一句话未说完,我尚在半空,身上便止不住打起了冷颤。
一团黑烟像是凭空出现般,慢慢扩散开,然后,爹出现在我面前。
“三思,爹找到你啦。”爹欢喜的一笑,把我抱紧了。
脚下,漆漆黑已经领了所有的老鼠趴在了地上。
“尊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让你找三思,不是让你带了这些恶心的东西吓三思。”爹的声音有些不悦,越过肩,我看
到地上的墙上的百来只老鼠一片片变成灰白,然后化成尘埃消散在空气里。
花哥哥面色惨白,已经退到了墙上紧紧靠着。
漆漆黑吱吱的惨叫着,在地上打着滚,周围的老鼠都离得远远的不敢近去,仍在地上趴着,像
被扔上岸的鱼般抖得厉害,空气里夹杂了一股子屎尿骚臭。
“算了,看在你找到三思的份上,这次便饶了你。若有下次,哼。”
我听到漆漆黑的牙齿都在打架,但终于不再打滚了,只趴在地上不停磕头:“谢尊上不杀之恩
,谢尊上不杀之恩……”
“三思,才离开爹一会儿,你便受伤了?是谁伤的你?”不理漆漆黑像只哈巴狗似的马上指挥
老鼠军团如潮退水,爹把我松开一点距离,上下打量我身上。前后都打量了,脸上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