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死不做女人——by夹竹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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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十年前一样的人,和十年前一样的穿胸而过的一剑!
她无法想象,如果单依依没有及时赶来的话,他又能坚持多久?那么孱弱的身躯,那么尖锐的痛苦!那时候的他,生命脆弱的像"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熄灭!而她,却只能惊恐地站在一边,束手无策!
这种感觉,不仅仅是窝囊那么简单,更多的是莫名的痛苦与无措!心,被揪的紧紧的!针扎般入骨的疼痛阵阵袭来,胸口被巨石压的透不过气来,心脏在刹那间停止了跳动,脑子--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的飞奔过去拥住他,下意识的一掌打飞了那个伤害他的人!她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只能紧紧地拥者他,只想默默地守着他,只愿他能够活下去,只恨自己当时不够警觉!
幸好,幸好单依依及时赶来了!幸好他能够平安无事!幸好她,没有像十年前一样,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十年前
"该玩够了吧!"邪魅的声音再一次从身后近距离地传来,带着冷酷的血腥气味。
他没有理睬,抱着她继续向前奔跑。
"水儿,到了......湖边......,不要管我......你......就......跳下去!"他的喘着气,声音断断续续却意外的严肃!
还有十步,九步,八步--
"找死!"冰一般的声音,伴着一把冰一般的利刃冷冷地穿透了他的心脏。
下意识的使她的重心移到自己的右手,他微微侧过身子将她护卫在安全的范围内!巨痛麻木了他的全身,他顿了一下,脚却伴着惯性继续向前移动,拥着她的双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抱的更紧!
七步,六步,五步--他紧紧的盯着湍急的河流,无声默数!
终于,他身体开始不支的往倒下,眼睛也开始变的迷蒙!
猛然放手,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她推向急流!
"水儿--快走--"他焦急的轻呼,迷蒙的黑眸突然呈现出一丝明亮,在看到她一脚踏入了河流后,那一丝明亮终于淡了下来,最后消失--殆尽!
他静静地闭上了眼,带着释然的微笑!
一剑毙命!
看着他倒下,看着他用尽全力的推开她,看着他露出释然的微笑闭上了眼睛。她的心情莫名的难受,她的心头莫名的沉重酸涩!翻腾于心的感觉太过于复杂,她无心也无法分辨出其中的滋味!只有一种感觉他是熟悉的,也是习惯的!
那是愤怒,狂涌而上的强烈的愤怒!愤怒于他的坦然安详,愤怒于他的自作主张,愤怒于他就这样在他面前静静的死亡......
她沈封淮--不愿欠人情也不屑他人救!即使是死,她也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去死
薄唇微微上挑,白伏鹰有趣看着年幼的女孩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自己。自己的哥哥死在她面前,鲜血沾染上女孩的脸,但奇怪的是女孩不哭也不闹。她只是弯下身子,安然的拂去身上的脏污,随后挽起袖子抬起头笔直的走向他......
挽起袖子?!是想和他交手吗?
感兴趣的挑眉,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了!女人,不是怕他就是死粘着他,他玩腻了!男人,一见到他手脚就哆嗦的厉害,废物一群!
倒是眼前这个女孩,着实与众不同!明眸里不见一丝害怕和惧意,眼神里没有半点欢喜和迷恋!最奇怪的是她连亲人被杀的憎恨也不曾流露,这个女孩,漂亮的不仅仅是脸蛋而已,更吸引他的是她事变后的沉着冷静和那双正逐渐变色中的妖异银眸。
在离那个男人十步远的地方,沈封淮停了下来。她不是笨蛋,也很清楚就这样上去挑战是以卵击石,她甚至可能连敌人的衣角都碰不到就被踢飞了。她不怕死!却讨厌死的不明不白!更讨厌死的毫无价值!
她停下来,等待男人的主动靠近!她看到了男人眼底对她产生的浓厚兴趣,更没有忽略男人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志在必得的决心!她知道那个男人--一定会主动接近她!
冷笑!她蛰伏......
果然,男人皱眉,不悦的看着自己突然停住的步伐,举步向前!
低下头,沈封淮侧身悄然的从怀中掏出一块尖锐的石头,为最后的一击作准备!那块石头本来是留给秋若谷备用的,想不到今天反而成了她手中唯一的武器,略带嘲讽的扬起嘴角,沈封淮握住石头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她的心沉沉的,仿佛压抑着自己所不知道的什么东西!
黑色的眼眸狐疑的眯起,白伏鹰看着站在一旁不进也不退的女孩,神色有着些许的不解!这个女孩的一举一动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他以为她会在她哥哥死的时候哭,但是她没有!他以为她会冲过来和他拼命,但是她又突然停住了!他以为面对着刚刚一剑杀死自己哥哥的凶手和滴着鲜血的利刃,她会害怕后退,但是她又站在那里,一脸漠然!
该说她是在乎秋若谷,还是不在乎?该说他是懂事,还是不懂?
他想弄清楚!
走上前,白伏鹰俯下身子对上沈封淮魅惑摄魂的银眸,银眸中那燃起的漂亮火焰让他有一刹那的恍惚......
便在那一刹那,沈封淮动了。
她后退,随后又急速的冲进白伏鹰的怀里,勾上他的脖子,将尖锐的石头狠狠的戳向他的眼睛!
五岁女孩的力量或许没有什么伤害力,但是如果目标是人类最脆弱的眼睛来说,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白伏鹰一惊,急忙侧头甩下她后退。但是措手不及之下,尖锐的石头依然划破了他的左眼眼角,汩汩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染红了他华丽的绸缎衣襟......
"你--找死!"缨红的舌头轻佻伸出,白伏鹰噬血轻舔流至嘴角的血迹,冷笑道,"我--成全你!"
银色的利刃--再一次被提起,狠狠的--刺向沈封淮的心脏......
"住手!"男人的声音幽幽传来,及时阻止了沈封淮当胸的一剑!迎面而来的是一张不再年轻却依然如玉的脸,一双潜藏悲愤却依然凌厉的眼!
男人拖着半瘸地缓慢步伐靠近她,他强劲的手猛得抬起她的脸,冰冷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她与母亲相似的细致容颜,神情有一霎间的恍惚,随即又转为深深的憎恨!
"把她带会去!"厌恶的丢开手上的女孩,男人转过头面对白伏鹰冷冷的道,"让她活者!我要她痛苦,我要她活得--生不如死!"
浴血堂
这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方!这里的每个人都被赋予了杀人和被杀的自由!
在这里杀人,是宣扬武力的表现,无论你杀的人是谁,都不会因此而被降罪!在这里被杀,没有任何申辩的理由,唯一的下场就是死亡!这里的人,每一个都有着死亡的觉悟!
这里,没有公平,没有正义,只有黑暗,残忍与血腥!
这里--是一个人骨为椅,人皮为毯,人心为食,人肉为餐的地狱!
这里,便是"刃血盟"的最残忍的分堂--浴血堂
擒着慵懒的魔魅笑意,白伏鹰大大咧咧的走进了"浴血堂"黑暗阴森的厅堂!
厅堂内首座的位置上,一个年约四旬身高九尺的壮硕男人停下口中啃食的动作,抬起一张血肉横生的脸!
"主上让我把这个小东西送过来!"耸耸肩,白伏鹰将昏迷的沈封淮丢至人皮地毯上!
男人点头,野兽般噬血的眼哞开始上下打量着的地上的女孩,随即露出满意的笑容!
"美味!"男人粗哑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兴奋!
"不!"白伏鹰轻勾唇角,摇头,"不能吃她!"
皱眉,男人有些许的不悦,"一副上好的皮手套?!"
"不!"白伏鹰依旧摇头,"也不能杀她!"
"不能吃不能杀,难不成还要老子每天供着她当菩萨不成?"男人的不悦更甚。
"主上只是要她活着!"白伏鹰顿了一下,继续道,"别让她死!别伤她脸!这是主上的交代!"
"其他可以随意?"男人依旧有些不满,但是最终还是妥协了!
"可以!"白伏鹰颔首,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笑容,随即又归于平淡!
"把她丢进地牢!"转头,白伏鹰对伫立一旁的守卫轻道。随即他转身,一脸深意的对上男人丑陋的脸,笑道,"恶刃,我们好象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今天就一起痛饮一场,怎样?"
狐疑的目光看着他,男人点头!
浴血堂,地牢的
身体隐隐的感觉的危险的逼近,沈封淮猛的睁开眼睛。明眸对上一张狰狞的脸和一口闪着银光的犬牙。
"狼?"不及思考,沈封淮下意识的滚向一旁,及时躲过了野狼的攻击!
抬眼,沈封淮明眸流转着寻找可以攻击的利器,眼角隐约瞥到一个白色条状的东西,她毫不犹豫的伸手抓过,不假思索地抬手狠狠的扎向野狼的头颅!
野狼吃痛后退,怒声咆哮,身体弓成一团,再次向她扑来!
沈封淮冷笑,猛的躺倒侧身,将白色条状物体竖起,双手伸出狠狠的刺向狼眼!
卡嚓一声脆响,她细嫩的双手受不住野狼强大的撞击而骨折--
噗一声,狼爪撕裂了她的左肩!鲜血狂涌而出!
躺在血泊里,沈封淮无奈的勾起嘴角苦笑!这一副娇弱的破皮囊,往往总是让她有心无力,功败垂成!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出击,结果现在也只能伤那畜生一点皮毛!野狼的双眼没有被戳瞎,她的胳膊反而被撞断了,野狼的喉咙没有被刺破,她的左肩倒是先受了伤......
得得得......逃不掉也就只能窝囊的等死了!
闭上眼,沈封淮等待着巨痛的袭来......
良久,不见任何动静!
沈封淮一脸狐疑的张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张冰封的丽颜!
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柔嫩的双手静静的安抚着受伤暴躁的野狼,早熟的双眸冷冷的看着倒在一旁的沈封淮,双唇紧抿,看不清是喜是怒!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女孩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透露着冰冷的寒气!
你问我我就告诉你啊!沈封淮没好气的皱眉。敢放狼来咬她,她最好有个很好的理由!虽然她一向不打女人,但也不代表她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伤害她的人!"为什么放这只畜生出来伤人!"沈封淮的语气暴戾。
"它饿了!"女孩的平静的道。
"它饿了就让它出来咬人!?"沈封淮怒吼。
女孩皱眉,对入耳的尖锐的童音有些不悦,"它需要吃东西!"
"所以你就让它出来吃人!"沈封淮勃然大怒,恨不得冲上去撕下女孩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不再理会沈封淮的怒吼,女孩再一次用冰冷的声音问道。
"我是谁他妈的关你屁事!"怒火攻心,沈封淮回答的很冲。
见沈封淮依旧不愿回答,女孩也不再强求。她淡淡地扫了眼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人,转身领着野狼走出了屋子!
他妈的敢不理我,当老子在放屁吗!沈封淮气的发晕,却又拿那已经远离的女孩没辙!
‘妈的,老子记住你了!"沈封淮恨恨的道。她试着撑起身子为自己止血,但是已经骨折的双手却软软垂在一旁,连握拳也显得困难。
"真--他妈的!"身子的破败使沈封淮原本就上扬的怒火更甚!
想当年她当大哥的时候,是何等的威武!想不到今天竟落到连为自己止血都没力气的地步!
想当年她当大哥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光!如今竟然连一个小女孩都敢蔑视她的威严!
真是--混蛋!他妈的--窝囊!
那个时候,沈封淮并不知道这个现在被她记恨的女人改变了她今后的一生!
第19章
密谋
浴血堂里的三年日子,即使坚强如沈封淮,也一辈子都不愿回想!
浴血堂里的人--不是人!更多的时候,沈封淮觉得他们是一群残忍的野兽!只是恰巧和人有着同样的外表而已!
上辈子在黑道混了也不下20年,杀人放火的事情沈封淮见多了也不是没干过!在里面打混了那么久的时间,沈封淮本身也并非一个干净的人!
但是,杀人也不过头点地而已,偏偏这里--杀人永远不会那么痛快,他们最习惯的是捉弄和凌迟!
黑道的黑也是真正的黑!然而所有的一切和浴血堂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在这里,她曾亲眼看到他们一刀一刀的砍下一个人双手双脚,当着他的面烤熟了让他吞食!也曾亲眼目睹他们像削竹片一样将一个囚犯全身上下的血肉剔除,然后满意的欣赏囚犯痛苦的表情,兴奋地研究生命的极限究竟有多长! 更曾亲眼目睹一个几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幼女孩,活生生的被扒了皮,抽了筋,凌辱至死......
人间地狱,不过如此!
原本,即使不死,她也逃不了残废的命运!
掌管这里的丑陋男人记恨于不能干脆痛快的享用她或直接杀了她!于是他便派了成群野兽般的男人想来凌辱她,并扬言要断了她的双手!
活着,他便要她活得痛苦!他要看她哭泣求饶害怕的场面!男人两眼放光,笑得得意而残忍!
哭泣求饶?笑话!他--做梦去吧!凛然面对男人得意的目光,沈封淮笑,笑得嘲讽。
凌辱,那又如何?她,不在乎!
砍断双手,那又怎样?她还有双腿,还有脑子!只要她没死,只要她还活着,总有一天,她会将所有的债--一一讨回!
不!她甚至连死亡也不在乎!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有什么好畏惧的!人生本就是骨灰尘土一堆而已!
可笑的男人!她连死都不在乎了!他真的以为--她还会去在乎女人可笑的贞节?!
嘴角勾起冰冷的讥讽笑意,沈封淮站的挺拔,目光坦然,无畏!无惧!她并不那么在乎外界的伤害,一直以来他一直坚信:没有人能够真正伤害,除了--她自己!
她出乎意料之外的镇定让男人不悦的扬起了眉,他挥动双手示意手下立即行动......
野兽--开始集聚她的周围......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包括她在内!
一声狼吼--数十头野狼,猛的传出!在措手不及之下,包围在沈封淮周围的男人一个个倒下!
那个带着野狼的冷漠女孩突然缓步出现!那双冰冷淡然的双眸幽幽地扫过人群,却意外的震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男人们纷纷后退,不敢阻拦女孩的脚步!而首座上的丑陋男人浓眉紧蹙,却不曾言语!
"我要她!"女孩的话很轻很冷!
"你要她作什么?"男人目光凶恶,却仍试图克制自己的脾气!
"不知道!"女孩摇头,回答的莫名却又执拗,"但是我要她!"女孩重复着刚才的话语,珍珠般透彻的眼神紧紧的锁住沈封淮无畏的脸!"而我,喜欢干净!"
于是,即使沈封淮怎么不愿意,这份人情--她还是欠下了!
"师姐,在发呆啊!难不成--是看那药罐子看傻了!"精灵般的女孩猛得从沈封淮的背后窜出,俏皮的问道。
没有理睬单依依的话语,沈封淮平静的问道,"他--什么时候醒?"
撇嘴,单依依转头,拒绝回答!
想她辛辛苦苦跑回来替这个暴力的师姐救回她的药罐子,可是她到好:全副心思扑在那药罐子身上,连正眼也给她一个。
"他,什么时候能清醒?"沈封淮重复问道,语气意外的淡。气到极点不怒反笑,怒到极点不是吼而是--沉淀!
一向脾气暴烈人怎么会这么冷静?单依依狐疑,蹙起娥眉,若有所思!
"三天!他伤的很重,要完全清醒至少还需要三天!"
"三天--"沈封淮皱眉,"好!我就等三天。"
"等三天?!"单依依水眸流转,忽的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