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深沉——by夏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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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压在身下,[你居然欺负到你家老板头上!我要报仇。]说完便俯下身去。
艳阳高照,岩石上情意浓浓。今天又是个好天气呢。
[记川,为什么我不是男人?这样我就可以娶你了。]深深的叹息。
[下辈子,下下辈子,转世投胎重新做人,我一定会做你的新娘。]信誓旦旦的诺言。
[那你一定要和我一起死才行。]
[娴,如果我不在了,你替我活着,我在奈何桥上等着你。]
[你发誓?]
[我发誓。]
[那我就活下去。不过也许是我先死呢......]
那些信誓旦旦的话还在耳边萦绕,谁都没料到变局会来得这么快。也许幸福真的只是一线,一
点点的风云都可将它绞断,撕碎了,散开了。
沈娴星期一去上班的时候,办公室门口已经围了很多同事,不知道再说什么,叽叽喳喳的非常
起劲。
她也没仔细想,也不是个会凑热闹的人,眼神不自觉的就飘到副总办公室门口。
门忽然开了。她的心一阵狂跳,出来的却不是连记川。
是一个中年妇女。穿着淡紫色的套装,看上去高贵典雅。
然后出来的是老总。
[知道了连夫人,我们会妥善处置好这件事情的。至于连小姐,还请多多保重吧。]老总是日本
人,一个劲的朝着中年妇女鞠躬。
沈娴皱起了眉,这妇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连记川的办公室?而连记川又在什么地方?
她慢慢的靠近聚成一堆的同事,拉过小于问:
[怎么回事?这人是谁啊?连副总呢?]
小于压低了声音道:
[这就是连副总的老妈,太后啊。]
连记川的妈妈?沈娴仔细一看,妇人雍容华贵,眉宇之间的确酷似连记川。她顿时对她有了好
感,连记川的母亲也一定是个好人。只是不知道连记川出了什么事,竟让她母亲亲自到公司来
见老总。
心中压抑不住的一阵关心,她鼓起勇气,上前,拦住了连记川母亲的去路。
[对不起,您好。我是连副总的同事。我想问一下连副总有什么事么?]她友好的伸出手,看向
看上去有些傲慢的连妈妈。
连母习惯性的挑了一下眉,这个动作像极了连记川。她并没有意思要和沈娴握手,只是冷冷的
打量了一下沈娴,傲慢的口气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沈娴尴尬的收回被晾在半空许久的手,无奈的笑了一声道:
[我叫沈娴。]
[沈娴?你就是沈娴?!]连母突然面目狰狞的盯着沈娴。
沈娴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这个名字会让连母有这么大的反应,她踌躇着
点了点头。
[你好,你好极了!]连母用着极其怨恨的口气盯着沈娴,沈娴禁不住倒退了几步,那眼神恨不
得将她撕碎,仿佛她与她不共戴天,仇深似海了。
[连,连妈妈。]她从喉咙底逼迫自己出声。
连母却不再看她,转身趾高气扬的对老总说:
[牧村先生,我也不说什么了,就看您了。]说罢,似嫌恶沈娴万分一般,狠狠的盯了她一眼,
转身而去。
老总送走了连母,看了一眼还傻愣在那里没有半点反映的沈娴,叹了一口气道:
[沈小姐,请你跟我来一下。]
沈娴有些麻木,为了连母那明显对立的语气,为了今天连记川的没有出现。难道,难道最坏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连母已经知道她们是同性恋了?
头晕晕的,她觉得自己已近找不到前路的方向,看不到黑夜的光明。
陈谅
风雪迷乱着众人的眼,看不清楼上陈谅的神情。
[陈谅,你个胆小鬼!你有种就下来和老子过过招!]对于陈谅的轻视,王敬怒不可遏。
陈谅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段仁道:
[阿仁,别下手太重就行了。]
段仁一笑,道:
[好,我陪他去玩玩。]随即,便纵身从楼上跃下。
风雪凄迷中,段仁破雪而来,似天神从天而降。
王敬只一眨眼,段仁的人便已经站在岛上,满场的人竟没有看清楚段仁究竟是如何落地的。
[好功夫!]围观的人中有人大赞。段仁的灵动和轻敏一出手就胜了王敬。
王敬扎稳马步,叱道:
[陈谅,你没胆和老子较量,派个小毛头来?]
段仁却微微一笑道:
[王敬,你若连我也胜不了,怎么和少爷打?]
王敬斟酌了一下,拍了一下胸膛:
[好,老子就先把你打趴下了!]
话音还未落,他便一掌劈向段仁。
黄金岛太小,他一手偷袭出去便可以触及到段仁脸部。往前绝无可能,若往后退,是墨蓝冰水
,而且落入湖中,就代表段仁输了。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谁都没料到王敬竟然偷袭!
段仁但笑不动,待得那一掌近了,突然用力一纵,身子竟然平地拔起,直蹿而上,随即在王敬
肩上轻轻一点,飞身而下,竟转到了王敬身后!
王敬本就一股惯性往前,被段仁一点,更觉一股冲力,直直向前扑去,眼看就要掉入湖水。他
心下一惊,索性一点足,身子斜蹿出去,硬是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这才勉强触到了岛面。
天寒地冻,身上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一个"鹞子空翻",果然是王大哥的成名绝技,起死回生啊。]抬头看,段仁好整以暇的拍
着手,看他空翻好像看大戏。
王敬大怒,双手一扬,顿时从袖中飞出十几枚飞镖。银光所指,俱是对面段仁处。
镖势更快,遍布范围更广,除了往湖里跳,前上左右,段仁竟然无处可逃。
王敬心下略喜,只待段仁被射成马蜂窝的好戏上演。飞雪狂舞中,他竟然看见对面的段仁眼中
竟然闪过一阵怜悯。
怜悯?王敬还没反应过来,段仁只是右手轻轻一扬。
狂风雪本来逼得人睁不开双眼,看不清方向,看湖中两人搏斗,也只是看清楚了两个身形。但
段仁扬手的同时,众人忽然眼前一亮,一道紫光破空而出,穿透雾霭,辉亮四方!
[是振翅剑!]早就有人识货,脱口而出,[潜龙九霄,振翅惊天!非潜龙不可以御宇内,非振翅
不可以御潜龙!]
众豪杰早就瞠目结舌,再听到这句话,更是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岛上段仁早已展开招式,紫铜振翅飞舞若流星,将全身封的滴水不漏之外。
段仁一出剑,王敬就已经目瞪口呆,待他反应过来,射出去的飞镖已经如虹般飞了回来,不但
去势未减,更加上了一层力道,速度极快!
如蝗般的飞镖铺天盖地而来,王敬连下巴都来不及合上,一个纵身,便扑入湖中。
湖水冰冷,漂浮着一些薄冰,飞镖入水,仍然发出"嗖嗖"呼啸,王敬被瑟瑟发抖,却依然不
敢浮上水面,憋住呼吸,死命在水底扑腾。
只见段仁站在黄金岛上,朝水下的王敬轻轻一笑,振翅滑了个剑花:
[承让了。]
稀稀落落的人群中有人开始鼓掌,本来就看不惯王敬一上来就偷袭的作风,见他被段仁弄到水
里,心里痛快得着实不少。
虽有些人还是不服气,但眼见得段仁手中那把名震天下的振翅,谁都不敢忌惮。
段仁潇洒的站在黄金岛上,回首看了一眼楼中那个白色的影子。
陈谅淡淡的瞥了一眼韦拂。单就眼神,就逼得韦拂退了一步。
忽听人群中有个尖锐的声音撕裂了风雪而来:
[陈谅啊陈谅,你就准备缩在楼中不出来,靠你那群喽罗打发人?]
话音还在旋绕,已经有了人影站在岛上。
段仁只是眼前一花,便见一瘦高男子,一身青衣,站在风雪中却摇摇晃晃,看似极其不稳,一
吹便会摔倒的感觉。
段仁嘿嘿一笑:
[阁下又是哪位?]
[我是......]此人一开口,声音便如破锣砸地般嘈杂,众人纷纷捂住耳朵,段仁刚一皱眉,忽见
黑影一闪而来,竟是那青衣人速度奇快的朝他一头撞来!
段仁直觉要闪开。
楼上陈谅一惊,刚要开口,段仁已经动了身形,闪侧到一边。
只听得青衣人尖锐的嗓音怪笑一声,人已经飘飘荡荡得落在了段仁身边。
而段仁,一动不动,竟然被点住了穴道。
[哎呀,陈谅,你手下就这点本事啊?我才用了一招哦,嘿嘿嘿!]
陈谅反而从容一笑,道:
[神不知前辈,别来无恙,师傅生前倒是常常惦记着您老人家,想不到,您也赶来凑这武林大会
得热闹来了?]
陈谅一上来就满口前辈,对神不知和对其他人的态度完全不同,这让神不知觉的非常有面子。
脸上虽然不怎么高兴,心底下却是得意的很。他也就做个顺水人情:
[废话少说,念你年纪小还不懂事,我就放了你家这个傻子。]
陈谅等的就是这句话。
[那前辈可以替我家这个傻子解开穴道,方便他回来么?]
江湖人士,讲究的就是个义字,既然说出去了话,自然不能收回。陈谅这么要求,神不知虽然
不怎么心甘情愿,但碍于面子两字,便给段仁解了穴道。
段仁怒目圆睁,不甘心就这样被暗算了。振翅一挥,就要拼杀一番。
[阿仁。]陈谅从楼上叫他回来。不得已,只好悻悻而回。
[论明斗,我肯定不会输他!]他愤愤地瞪了湖中人一眼,[小人,用暗算,少爷你还叫他前
辈!]
陈谅轻轻拍了一下段仁的肩膀。
[稍安毋躁。]
楼下,神不知用着破嗓子,大声吼叫着:
[陈谅,陈谅!你可以将盟主宝座让给我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嚷什么嚷?]神不知大叫,[不是说赢了就是盟主?]
[可是前辈,你还没赢呢。]陈谅微笑出声。[大鹏,你去会会神前辈。]
盛大鹏抱拳,声如洪钟:
[是!]
陈谅轻声对他说:
[记住,不动如山。]
盛大鹏点点头,虽然不知道陈谅是什么意思。朝下一纵,身形已如大鹏展翅,稳稳当当的站在
黄金岛的中央。
[在下盛大鹏,见过神不知前辈!]盛大鹏双手抱拳。
神不知怪声怪气地说:
[怎么还有一个?麻烦!]又见盛大鹏礼数周到,拉不下面子,这才挥挥手,[罢了罢了,我就再
陪你这厚道小子玩玩吧!]
话音刚一落,他已经飞速朝盛大鹏冲去。
盛大鹏一惊,直觉要闪,但忽然想到陈谅那句话,便沉下一口气,扎稳马步,不动了。
神不知一头撞过来,眼看就要撞到盛大鹏,却不见盛大鹏动。不得已,竟生生的扭转了方向,
擦着盛大鹏身体飞过!
原来这神不知向来是以拼命的样子破了别人的防护。他飞速过去,正常的人都会直觉闪避,这
一闪,就暴露了身上的空当,他就可以趁飞速而过时,顺便拂了人家的穴道。可盛大鹏一动不
动,将全身护的密密实实,让他毫无空当可钻,只好擦身而过。
神不知喘着粗气,道:
[咿?还真行啊!]
还未说完,第二波就飞速而来。
盛大鹏心平气和,看着他冲上前来,这回神不知手前竟然寒光凸现,是一把匕首!
只听空气中"啪"一声爆出火花,盛大鹏面不改色,再看神不知,面色惨白,右肩已入一炳飞
星镖!
原来竟是盛大鹏的飞星镖不但击走了神不知手中的匕首,更是直接射入他的右肩!
[前辈,得罪了。]盛大鹏一脸正气的抱拳看着神不知,若不是你暗中偷袭,我也不会如此伤
你。
神不知黯然转身。此人最重面子,终究输不起。只见他悄然没入人群,走远了。
众人皆无语。看来不仅当盟主,单单想和陈谅比试一番就已经难于上青天了。
陈谅并不开口,只是看着韦拂,看他下步还能耍什么鬼花样。
眼角却有意无意的瞥到了柳知秋雪白的长袍。她在看着他吗?她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正在这时,一声笛声吹破风雪迷蒙。狂风呼啸中,悠远的笛声传来,闲淡如云,清幽如水,好
似这恶劣的天气竟是鸟鸣涧幽,暖阳高照的融融春日。
笛声尽处,风雪间,一个人影飘然隐现,长阙翻飞,身子潇洒,从天而降,姿态优美,轻飘飘
落在岛中央。
[陈谅,你还欠我个人情,对吗?]声音婉转如黄鹂鸣柳,动作优美如方外仙人,他优雅的摇了
摇手中的折扇。
陈谅会心一笑,道:
[叶兄,可好?]
消失
默默无言进了办公室,老总示意她先坐下来。
[沈小姐,我知道你们中国的年轻人一向作风大胆,我本人也是对此表示非常欣赏的态度。]老
总的嘴唇一张一歙,说着些毫无意义的废话。
沈娴静静的坐着,任老总拐着弯说着虚伪的话。
她什么都听不见,因为她有些害怕了。
从小到大,她向来都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女孩子。不会太出挑,也不会太落后,总而言之一句
话,她是个容易被人忽视的人。
还记得高中时候,她曾有过暗恋的男孩,在同桌鼓励下,偷偷的写了一封信,结果听到那个男
孩到处追问别人沈娴是谁。还记得在家里,沈昊是宝,老爸老妈没少费心思去教他,爷爷奶奶
也向来喜欢男孙,她则是每天回家,做功课,睡觉,用不着谁来操心。大学毕业,找工作,也
是平平常常,不高不低,更不用老爸老妈四处求人。
这样一个性格,她本来以为就会平平淡淡的过完一辈子,除了偶尔脑袋秀逗,不正常的反骨之
外。直到遇到连记川。
有很多东西,不去经历,只在外围观看,是体会不到它的美丽。爱情就是这样,沈娴从来都没
有想到过牵挂一个人,想念一个人,是这么一件痛和快乐参杂的事情。更不用说,这段感情从
来都不能曝光。珍惜来得如此明显,让平凡的她也不禁奢望起灿烂年华的永驻。她以为,她们
会这样下去,她和连记川,会这样,爱着一辈子。
然而现实终究是残酷的,从来不让人越那么一点点的轨道。她只是奢望了一下幸福,伸出去的
手便被无情驳回。她脑中闪现着家里人知道真相后的惊讶,沈昊的嘲笑,父母的失望,朋友的
讽刺,怕是再也挡不住了。所有人心中的乖女孩,做出的却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竟然爱上了一个女人!
可是,爱情有什么错?沈娴摇了摇头,爱上连记川是如此自然的一件事情,自然到就好像吃饭
睡觉洗澡那样。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不爱上反倒是一件难事了。那么,爱情有什么错?
既然如今到了这个已经被人知道的地步,那就不需要躲躲藏藏,更不用刻意隐藏自己的感情;
既然现在所有的人都将嘲笑她的行为,那就让他们继续嘲笑下去,反而自己会得到一种别
样的解脱。
事实就是事实,爱情不因人而有差别!
沈娴一咬牙,唰的站了起来,以前所未有的坚决,大声对老总道:
[告诉我,副总去哪里了?]
老总显然被她吓了一跳,刚正在说话的嘴都没来得及合上。
[沈小姐,我只能说,连副总要休假一个月。]他解释。
[休假?她从来没跟我说过,怎么突然要休假?]
老总咳嗽了一声,毕竟大风大浪过来,受了惊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沈小姐,我已经知道你和连副总之间的事情了。]总算绕完了圈子,说到了正题。
沈娴听到他提到自己和记川之间的事情,便知道今后一切生活改变就从此开始了。
她坐了下来,不知道自己人生出轨的第一步打击会是如何的。
[我个人是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的。]老总顿了顿,看了看还算平和的沈娴,接着说,[可是,公
司总要顾着自己的形象。你这样纠缠副总,不但影响公司里其他员工的工作情绪,更是影响外
面的客户对我们公司的评价。]
[纠缠?]沈娴对这个词非常不满。纠缠?他们就这样侮辱她和记川之间的爱情吗?纠缠?
她冷笑一声。
[那牧村先生的意思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