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情事——by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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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泽铭瞥了一眼耶律苏,头大的安慰道:“妈,你就别担心了。我没事,已经快好了。”
“谢泽铭”不理那两母子,径直对耶律苏道:“你呢?你又是谁?”
耶律苏正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古怪的房间和衣着奇异的人们,颇有不知身在何处之感,这时顺口答道:“耶律苏。”
“噗哇哈哈哈哈~~~~~~~~~~~”“谢泽铭”没风度的狂笑,还不停的拍着桌子:“居然有人叫做叶绿素?你一天能把多少二氧化碳转化为氧气啊?哇哈哈哈哈~~~~~~~~~”他笑得气都喘不过来。
谢爸爸打量了耶律苏一阵,严肃道:“小铭别闹!铭铭,你跟这位叶先生怎么称呼?”他记得儿子当初说要带个媳妇回来,但这位媳妇不但是男的,而且脸如刀削、体型矫健,气势逼人。做女婿倒很合适,至于做儿媳……。
“老爸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他,他,他是问路的。”谢泽铭矢口否认。
“可是,老哥你刚才好像把人家抱得好紧呢……”“谢泽铭”落井下石。
“有什么奇怪?我突然被你们带走,惊吓之余抓住身边的路人也很正常!”谢泽铭眼看***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解释。
“你这样说真令本王伤心,不是你说要我收拾细软跟你私奔吗?”耶律苏突然石破天惊的说道。
谢泽铭的嘴张成标准的鹅蛋型,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这种话居然能从那个雕塑脸、没感情的杀人机器嘴里蹦出来。难道自己这两个月来的恶作剧终于把死石头气疯了?
“私奔……”谢妈妈摇摇欲坠,谢泽铭立刻扶住她。
“没……没有的事,绝对没有的事!他胡说!”谢泽铭平日里甚有急智,但对着自己最亲的亲人却是慌了手脚,只是一味否认,反而像是做贼心虚的样子。
耶律苏双手环胸欣赏谢泽铭的窘况,觉得自己多日来的憋怨全部都烟消云散。但是他的得意没维持多久……
“哎!我刚才听你说本王,你原来是皇族吗?那我是不是该叫你皇嫂之类的?”“谢泽铭”很感兴趣的仔细观察着耶律苏。
“现在的孩子啊……,算了,铭铭回来就好。但是要怎么举行婚礼呢?铭铭一向反感女装,而叶先生穿女装的话,那也太有挑战性了……”谢爸爸在开始的震惊后,迅速恢复镇定,暗暗庆幸自己这十八年又生了一个儿子,谢家香火总算还有个着落之地!他这一想开,接下去就容易了——他开始头疼起婚礼的装束来。
“呜呜~~~~儿大不中留啊!不过他必须倒插门,谁也别想再把我母子分开!”谢妈妈也想通了。她要是反对的话,搞不好谢泽铭真的跟着人私奔了。算来算去,还是把儿子留在身边重要。
谢泽铭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正欲说话,却见一家之主的谢爸爸一挥手:“谁也不要多说!也不用再解释什么,事情就这么定了!”
耶律苏怎么也不敢相信这里的人竟能对龙阳之事乐见其成,不但没有对谢泽铭狂风暴雨般的强硬声讨和严厉责罚,甚至连面壁思过或关禁闭这种小意思的处理也没有,害他本来想看谢泽铭的好戏,结果反而把自己陷进去:“什么定了?刚才是开玩笑!本王才不想跟他结婚呢!”
四周顿时一片沉寂。
谢爸爸脸上的表情冻结了,谢家人都知道,那是爸爸火山爆发的前兆。
“谢泽铭”笑道:“哎呀!大嫂不要害羞嘛!还是觉得私奔比较有情趣?放心,我爸妈开明得很,不会打扰你们美满私生活的!”
“胡说什么?你那大哥早就另有心上人,而且爱得想死!”耶律苏声音里稍微带着苦涩。如果不是如此,说不定他会考虑谢爸爸的提议。
“!”
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谢泽铭的脸由白到微红,由微红到深红,最后却又变得雪白,活像开了染缸:“你们看着我干甚么?我,我,我不说,打死也不说!”
要他怎么说?说了又有什么用?
谢家的那三口的眼光立刻转到耶律苏身上。
耶律苏耸肩:“如果你们愿意送本王回去,本王就告诉你们那个人是谁。”
谢泽铭吃惊的看了耶律苏一眼,他不记得什么时候露出过破绽,耶律苏能有什么线索?
谢爸爸上前一步:“你先说一点来听听,如果确有价值,我答应你。”
耶律苏道:“好。你儿子在宋都汴梁的清净楼里修行了八个月,认识了很多人物,那个人就是其中之一。”
谢泽铭万没想到耶律苏竟然把他了解得这么详细,那么他真的知道赵佶的名字也不奇怪了。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抽痛,心神也恍惚起来。
谢爸爸一看谢泽铭的表情,知道不假,便道:“好,我答应你的要求。说吧,那人是谁?”
耶律苏斩钉截铁的道:“李师师。”
“扑通!”谢泽铭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也不能怪耶律苏找错对象。古代通讯甚为落后,赵佶跟谢泽铭之事写来香艳露骨,其实非常隐秘(否则赵佶也不会为找不到人掩护而烦恼到想挖地洞到清净楼去了)。而最后那场声势浩大之围剿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送到耶律苏手里,耶律苏就先落入了谢泽铭的手里。
眼看谢爸爸对自己露出“原来如此,我完全理解你!”的表情,谢泽铭无语问苍天。
“谢泽铭”改装过的时空机并没有将人送回古代的功能,所以耶律苏不得不等一段时间(当然经过谢泽铭的解释,以为是下凡的通路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开启)。
吃晚饭的时候,谢泽铭和耶律苏已经换回现代的装束。耶律苏穿上谢爸爸的黑西装,长发扎成马尾,越发像是电影里的黑手党老大。 “谢泽铭”早堆积了一肚子问题边吃边问谢泽铭,两兄弟谈起科学技术来,把什么都抛在后面。吃完后他们还觉得意犹未尽,于是移驾到实验室里继续切磋,把耶律苏抛给老爸老妈这俩老狐狸。
“谢泽铭”把四十九号放在显微镜下仔细研究她皮肤上那精细的光电转换元件,同时仿佛漫不经心的说道:“老哥,你真正喜欢的不是李师师吧?” 即使是过了十八年后的今天,谢泽铭当初那些发明仍有不少领先世界水平。
“谢泽铭”本来很不满自己被老爸老妈当作哥哥的替身,认为自己比哥哥强的多,完全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名字。但与哥哥见面半天后,他已经被谢泽铭彻底折服了。人们常用灵光一闪来形容得到一个好点子,“谢泽铭”也常为自己经常的灵光闪现自豪,但现在他发现自己的哥哥根本就不用闪——哥哥在发明创新上的灵感就像是喷泉,任何时候都噗噗噗的往外冒,止都止不住。
“你又知道什么了?”谢泽铭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努力的编写新程序。
《第二十七章》
“你又知道什么了?”谢泽铭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努力的编写新程序。
“因为你一开始看起来很伤感,但听到李师师的名字后却只是震惊的样子。嗨!我未来大嫂到底是谁?瞒天瞒地难道你还要瞒兄弟吗?”
“……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拜托你别再提这事,就让我忘了吧!”简单的两个字,滚到舌边竟是火热的炙痛,仿佛只要一说,那痛便会再深刻三分。
“妈的!老子想了三年没搞定的难题,你回来三分钟就解决了。论头脑你已经天下无敌了,还有啥不可能?说说看!到底是什么阻扰你们?老子来给你参谋,谁叫咱俩是兄弟呢?”
“……”谢泽铭拼命打键盘。
“她不爱你吗?”
“胡说!”谢泽铭没有好气的瞪了另一个谢泽铭一眼。
“那你还怕什么?只要你们相爱,凭大哥的本事,神阻杀神,佛阻杀佛!”
“你真是我弟弟而不是妹妹吗?这么三八!”
“谢泽铭”放开显微镜扑过来:“哇!竟然说你亲爱的弟弟三八!好,我就是三八!快说快说,你心上人是谁?”他下午还是酷酷的样子,现在终于显露出少年心性。
谢泽铭被扑倒在地,经不住可爱弟弟软磨硬缠,终于还是从实招供了。
“不会吧?挺容易解决的问题,你怎么搞得够复杂的?你带着私奔的该是那位才对!而你带他私奔的这件事,本身就是救百姓于水火——你留着那位做皇帝才是祸国殃民呀!”
“你才要清醒一点,那就是改变历史了!如果保住北宋,就没有后面的南宋,更没有明朝、清朝,甚至我们这个中华人民共和国也会消失……”谢泽铭好不容易从弟弟的泰山压顶中脱身出来,把横亘在他心中三个月的痛苦矛盾说出来。
“别说了,我明白了!”“谢泽铭”点头道:“让老子想想……恩,你要不影响历史的带他走,也不难啊。等他退位作了太上皇不就可以了?反正那是虚位,对天下影响不大。”
“咦?你说他当了太上皇?他……他难道不是抵抗金兵时被流箭射死了吗?”谢泽铭一直不敢去查这段历史,不想看赵佶的死讯。
“……大哥我问你,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挟的是谁?”
“你问这干嘛?当然是崇祯皇帝了!说起来他真可怜,后来曹操把他赶下台自己做了皇帝,他想不开就上吊死了。”
“不错!你总算还记得崇祯是上吊死的,了不起!” “谢泽铭”嘴角抽搐,然后一骨碌跳起来,手持空气教鞭,叫道:“老子真替你的历史老师脸红!正确的历史是你的那位在金兵兵临城下的时候,就退位让大儿子做皇帝,自己做了太上皇!后来金兵攻破汴梁,就把他俘虏到金国去了。他在那里还活了很多年呢,不要咒人家早死好不好?”
“真的?”谢泽铭如梦初醒,惊喜的跳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你他妈自己才是藏着掖着……”“谢泽铭”说到一半,便见谢泽铭扑到穿梭机前面,热情高涨的投入到修改程序的伟大事业中去了。
有了谢泽铭这天才发明家全心投入的帮助,另一个谢泽铭发明的时空捕获机的一些关键技术难题就那么轻松的攻克了,还重新制作了新的悬浮机,因为应用了新技术,使用时间更长。
一月后,谢家四口人都站在穿梭机旁边,送耶律苏回去。
机器启动的瞬间,原本闲闲站在旁边玩笔记本电脑的谢泽铭突然把笔记本一合,跳进空中扭曲旋转的能量磁场里。经过改装的四十九号也突然启动,跟着他跳了进去。
“铭铭!?”谢妈妈大惊,但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看着儿子消失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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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好痛!啊……”谢泽铭痛得在地上打滚,他身上苦痛去无踪的药效早已经消失了。
“你别叫了!”耶律苏也是全身肌肉如针扎般剧痛,偏偏谢泽铭还在他耳边叫得如此春色撩人。
“啊!去……去你的,啊!要不是我,你刚才就已经摔成肉饼了……亏,亏你一个大,大男人还恐高,啊!好痛,你有什么……啊!资格阻止我叫痛?哎哟!啊……”
“可是,我们并没有伤到,为何痛得如此厉害?” 耶律苏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大概是……啊!穿过扭曲的时空……太频繁了,肉体……受不了……哎哟哎哟!我痛死了!”
“扭曲的时空?”
“你……啊……不懂,这是我们仙家的专业用语……啊!啊!”
两人现在位于一条无名大路旁的树林里,黄绿斑驳的嫩树叶和高远的碧空显示现在是初春。
四十九号抱来干柴,生好火给痛得无法做任何事的两人取暖。她医术虽然精湛,却是巧医难开无药之方。
两人露宿了一晚,期间四十九号消灭了一群共十二只野狼和一条路过的倒霉蛇。
第二天,耶律苏被一阵喧哗声吵醒。他警觉的跳起来,觉得全身回复如初。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林外的道路上烟尘弥漫,仿佛是络绎不绝的大群人马正顺着道路前进。耶律苏以前常年身在军中,深谙观尘之法,但见尘头散乱无章,就知外面是乌合之众;烟尘前不见首,后不见尾,可知人数极多——不是败军、就是难民。
四十九号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专心的为主人烧烤野狼。狼肉都叉在树枝上,被火舌舔得油光发亮,色作焦黄,还散发出一股扑鼻的肉香。
谢泽铭这时也朦朦胧胧的醒了过来,他一点没觉得身体有所好转,还是痛得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连带着他食欲大降,四十九号精心烤好的狼肉,倒是大半饱了耶律苏的口福。
耶律苏吃了狼肉,倒不好意思就此把谢泽铭抛下不管,当然也有那么点不舍的意思。他抹抹嘴道:“我去探探消息,你在这里等我。”
谢泽铭呻吟着,虚弱的点了点头。
耶律苏先谨慎的躲在树丛后向外看去,只见外面铺天盖地的人群穿着宋人的服饰,个个神色慌张,扶老携幼的,几乎都背着包袱,有些还推着车,少数人骑在马上,马在拥挤的人流无法奔跑,只能随波逐流的慢慢前进,果然是难民潮。
耶律苏走出树林,抓住一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的年轻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年轻人本来急着赶路,被耶律苏抓住,老大不乐意,又挣扎不开,只得答道:“东京陷落后,操他的敌人就一路杀过来了,只有跑到康王的相州去才有活路!你逃命就向南跑,要投胎就向北跑,别拉着大爷!”
耶律苏自然知道宋人口里的东京是汴梁的别称,大吃一惊道:“东京什么时候陷落的?是谁攻下来的?”
年轻人不耐烦道:“那已经是去年腊月间的事了。鬼才知道是谁攻下来的,逃命的时候谁还管那么多?”
《第二十八章》
年轻人不耐烦道:“那已经是去年腊月间的事了。鬼才知道是谁攻下来的,逃命的时候谁还管那么多?”
耶律苏觉得事情太过突然,又问道:“现在是什么年日了?”
年轻人愤怒得想破口大骂,但看着耶律苏伟岸的体型终于没敢:“今年是靖康二年,今天是三月二十七号。哎!我叫你大爷还不行吗?大爷你快放了我吧!”
耶律苏愣然放手。
靖康二年?好陌生的年号,从未听说过。
汴梁被攻破了?那个以黄河为屏,有着“蒺藜火炮”和“飞天炮”这种可怕火器,且经过多年的经营,壕深而宽,城高而坚的大宋都城居然被人拿下来了!真是值得高兴的好消息啊!但会是谁呢?诸位王兄王弟和将帅中,谁有这样的魄力、策略和运气,一举解决这个硬骨头?
“娘子你在发愣。是不是看上刚才那位帅哥,现在想休夫呢?”仍带着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是谢泽铭扶着树干慢慢走了出来。听到外面声势浩大的喧嚣,他非常不安,于是也强忍疼痛出来看个究竟,四十九号手持激光枪跟在他后面。
耶律苏回过神来:“他们说,汴梁在去年被攻破了……”
“什么!”谢泽铭脚下一晃,差点软倒,还好耶律苏及时扶住他,顺便把自己刚才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他。
时空穿梭机还是有误差,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两年。但与第一次的十年误差相比,已经进步多了。
谢泽铭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疼得要碎了,心脏更是绞痛得厉害。虽然弟弟曾说赵佶不会因此有何生命危险,但眼看着难民汹涌,感受着金军的暴虐,一颗心自然是关心则乱。
他呻吟几声,在耶律苏的掺扶下回到宿营地,强打精神拿出笔记本查起来。
靖康二年三月二十七号,赵佶还在汴梁附近的军营里,一定要赶快去救他。
谢泽铭尝试与卫星联系,半小时后卫星便传过一张高清晰卫星图片。谢泽铭调出中国现在的地图,找到开封(也就是宋朝汴梁)的位置,确定范围后,便运行图像处理软件,对那一片区域进行清晰化处理。
耶律苏默不做声的站在他旁边观看,他也发现“神书”上的那张越来越清晰的图片是汴梁的俯瞰图。每一幢民居都清晰可见,城墙外绵延不绝的营帐像是盛开的白色花丛。可是,这种帐营的排列方式,怎么完全不像是辽国军队常用的那种,反而……很像是金军的……,难道……
正在他心乱如麻时,谢泽铭突然仰天摔倒。
四十九号立刻飞过来,在谢泽铭身上检查。耶律苏这才注意到谢泽铭脸色晕红,嘴唇发干,就像他上次在山洞里发高烧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