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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逐影——by幻世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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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待我跟他说句话。"
"惘......"
"子凝,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昨晚我出门的时候碰巧遇到了王员外,双方有些误会,这事可能与他有关。貂儿一直跟着我,其余的你问她便知。"
"怎么是他?!你......"
"快走,快走!我还要回衙内交差呢!"
领头的衙役在一旁催促着。
"子凝,我便去一趟,不会有事的。"说到此,吴惘略带歉意地说,"这么早吵醒你,真是过意不去。"
"现在哪是说这个的时候?!哎,惘,惘!"
梅子凝眼睁睁地看着吴惘被带走,心中充满了疑问。他马上找到紫貂,把整个事件问了个明白。
"......就是这样啦。"紫貂的眼睛像在冒火,她咬牙,忿忿道,"他们好不讲理,昨天晚上我们都赔不是了,仍是不放过我们!还一大早把公子抓走......早知道,昨晚应该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那样只会令事情更糟。"梅子凝皱眉,"幸亏昨晚你们没有大举动......"
"公子人都被抓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就跟他们评理去!"
"貂儿,你别冲动!"他急忙拦住作势冲出去的紫貂,"现在去也没用,我去想想办法。"
"对......梅公子你一定认识好多人对不对?麻烦你现在快去找找能帮忙的人啊!"
"你这只小貂怎么一大早就吵吵闹闹的,真是恼人。"
鸿鹤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梅子凝身后,一脸厌恶地看着紫貂。当他看到紫貂抓着梅子凝衣袖的手,更是脸色铁青。
"还不快放开你的手!"
"弘兄......"
梅子凝为鸿鹤的话感到些微的愤慨,心想这貂儿到底是哪里招着他了,竟屡屡用这种敌对的言语对待她。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紫貂并不惧他,甚至还以怒目。
她的双眼开始泛红:"是啊,是啊,你自甚清高,任何人都落不入你的法眼!哼,我真怀疑你口口声声说要与公子和好,其实并不真见得重视他吧?!哈,我怎么忘了,你只看得到公子背后虚幻的身影......打一开始的时候,你就不在乎他!"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不会告诉你!"紫貂昂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梅子凝说,"梅公子,不劳您费心,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紫貂!你别做傻事!弘兄他不是有意......"
"梅公子,我不会做出让我家公子受到伤害的事情。"紫貂突然转变态度,好似恢复了平静,她看着对面的人露出一丝苦笑,"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书童,能做出什么来呢?"
"......你先回房去吧,这件事交给我。"
紫貂没有应声,只微微一欠身,头也不回地去了。
"她为什么会提到吴兄......梅兄,出什么事了吗?"
"这......刚才官府来人,将惘抓走了。"
"什么?!"
鸿鹤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回答惊到:"他......怎么可能?"
"惘一向行事低调,尽管如此,麻烦仍会自己找上门......这次真的有些棘手。恐怕有人要陷害他。"
"陷害吴惘?为什么?"
"这事要追回到几个月前,惘刚到洛阳之初。他在那时的花会上帮我院中教书的韩先生,从他人那里赢回了一盆心爱的牡丹,我们也是在当时结识的。本来过了几个月,我以为不会出事,没想到,他昨晚外出时又碰到那人,不巧撞了那人一下,他便以此做文章,加害于惘。"
"竟有这种事!"鸿鹤将拳头重重地打在柱子上,气愤地说,"因为这样官府就来抓人?人间难道不讲王法吗!应该尽早把他救出来!"
"弘兄所言极是。惘被抓走,刁难怕是少不了的。我担心他的身子......"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向他们要人。"
"弘兄,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此法是行不通的。还是我去想办法,你等我消息便是。"
"可是......"
"你信不过我?"
"万万没有!"鸿鹤急忙否定,"我只是......想帮忙......"
"如果你能看住惘的书童和他的那些朋友,不要让他们做出危险的事情来,就是帮了大忙了。"
梅子凝轻笑道。
"我会尽力的。吴兄的事,还请梅兄多费心。"
"言重了,份内的事,定当竭心尽力。"
梅子凝向鸿鹤一拱手,转身去向前院。才走到拱门处,忽听背后一声"梅兄留步",原来是鸿鹤追了上来。
"弘兄还有何事?"
"啊,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鸿鹤被这么一问,竟然有些窘起来。
"你......我略通些歧黄之术,你最近要小心周围特别的人和事物,我怕有人也会对你不利。"
"弘兄竟通歧黄之术?有时间一定好好请教请教。弘兄美意,我先谢过。"梅子凝顿了顿,道,"我去把府上的事安排一下,便出去找人。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好......多加小心。"
鸿鹤目送梅子凝离开后院,心中却着实忐忑不安。
昨天心血来潮,为他卜了一卦,卦中呈现凶相,但欲知细节,却无论如何都卜不出。这让他心下大惑不解。卦不得解,只能是三种原因。一是所卜之人道行比自己高深,二则是此人之事与自己关系匪浅。至于第三种,便是不在三界之内,脱离轮回的异常存在。
会是由于最近与他接触太频繁的原因吗?
关心则乱。
鸿鹤惊异于自己的这个想法。
关心则乱......我吗?
不......我、我应该是......只有清凝一个人能够让我......
可是......现在,梅子凝开始渐渐吸引自己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真的好乱......

与此同时--
地牢。
吴惘双眼被蒙,由人推着进到这个地下之所。
扑面而来一股阴潮腐朽的气味让他下意识地闭起鼻息。
"喂,把那小子带过来!"
背后被大力地推了一把,吴惘差一点摔倒在地上。他之所以没有摔倒,是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被人提起来,随后双手吊在一个器物之上。
吴惘突然感到不妙,沉声问道:"你们把我带到什么地方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猥亵地笑道:"哼,小子,你竟然没吓倒?够种!只不过,过一会儿,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能坚持!"
"我犯了什么法?我要见你们大人!"
"嘿嘿,大人是你说见就能随便见的吗?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来这里的人,没几个能完好着出去的!"
"官府怎能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哈!谁跟你说这里是官府了?"
"你、你说......你说这里不是官府?你们究竟是谁!"吴惘开始扭动身体挣扎起来,"放开我!凭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
"嘿嘿,小子,你再挣扎也没用。你,去把他的眼罩拿掉。"
吴惘感到有人向自己走过来,用粗暴到几乎是撕扯的方式除去他眼睛上的遮蔽物。房间一下子亮起来,即使不是很刺激的光线,也令他别过头,过了好一阵才慢慢适应。
......暗红色的地面。
首先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联想到不好的事情,胃开始翻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倒出来。
"呵呵,看你细皮嫩肉的样子,用这个东西一定能留下不错的伤疤。"
吴惘的下巴被一只长满厚茧、粗糙的手捏起来,这样他看到了对方。
......世上居然有长得比狒狒还像狒狒的人......
只看了一眼,吴惘就重新闭上眼睛。
"嘿嘿,怕了?小子,还没开始呢!"
"有一件事,我问你。是谁,命令你们这么做的?"
"你没必要知道。怨就怨你自己的命不好吧,偏偏要招惹惹不起的人!"
"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我不甘心!"
"哼,这里不甘心的又何止你一个?少废话!"
那人击掌两下,吴惘便听见锁链的撞击声、火苗的噼啪声,还有其他不知名但光是听就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弟兄们,手下掂量着点,上面发话,要多折磨折磨这小子,但不许弄死了!"
"是!"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住手......住手!啊!!"
惨叫声回荡在整个牢房中......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连狒狒男人都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
只有一点能够确定,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兴奋过。
"小子,你真棒......我从没有见过你这样禁折腾的。居然还能有意志?"
在他眼前,是一具遍布伤痕的身体。胸口的衣服被扒开,原本雪白的胸膛如今已经一片血肉模糊。伤痕上加着伤痕,鲜肉翻了出来,血向下流淌,染红了衣杉。被折磨成这样的人儿,已然昏了过去。却在一盆冷水浇灌下,凭着一丝气息,幽幽醒转过来。
"看看这个......在哪里烙一个印呢?"
狒狒男人青筋爆跳,眼睛布满血丝,额头上的汗珠顺着扁平的脸流下来,落在他紧握火钳子的手上。
"......别......不......不......"
被吊着的纤细人儿气若游丝,但是他的哀求完全无效。
"就在这里......好!"
"哧!!!"
烙铁印在物体上的声音异常刺耳,在狒狒男人听来却犹如兴奋剂。
"啊!!"
撕心的沙哑叫声颤动着整个地牢。
"啊哈哈!!叫得好!再叫啊!!"
狒狒男人大笑不止。

"......原来哪个时代都存在变态。"
吴惘打了一个哈欠。
"精力真是旺盛......都多长时间了?竟然还处于高亢的状态中。"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
"哎,这是什么茶啊,还不如白开水呢。"
他舒展身体,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歪在椅子里。这般模样若是被认识他的人看到,不磕掉门牙才怪。
自从给地牢中的一干人等施了法术,让他们进入自己的幻觉之后,吴惘便开始无所事事。
他已经出去在外面的院子里转了两圈回来,而地牢的人仍在这里对着空气忙得热火朝天。
"......你们不累,我看都看累了。"
吴惘看着狒狒男人把烙铁拼命向墙壁捅去,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该回去看看子凝他们。"他自言自语道,"飞梅•眠。"
气流形成旋涡,包围着地牢中的每一个人。眨眼的工夫,他们便纷纷瘫倒在地上。狒狒男人的动作最为夸张,他拿着烙铁的手举在空中,烙铁顶在墙壁之上,人却呈大字型趴倒。
"连睡觉都不忘用刑吗?真是恶习难改。"
吴惘连手都懒得动,用手随便一指,狒狒男人就滚到一边去了。
他念起咒,被施刑的墙壁上逐渐出现一个双手被吊起的人形。
刻意做了些用刑的痕迹,吴惘自认为看起来被折磨得很惨的样子。
"就先这样吧,谁知道狒狒男人到底是怎么想像我的惨样啊?还是先回去要紧。"
隐了身形,他从地牢之中走了出来。
太阳已有西落之势。
我人不在官府,"青天"大老爷也是不会让子凝有理由见到我的。他恐怕着急了吧?是不是又开始瞎担心了?还是正在四处奔走呢?
吴惘忽然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这位朋友。
"都是那个可恶的员外......"
他纵身,漂浮在空中,向下俯瞰整个府邸。
这就是王员外府。
刚才出去转了两圈,把他的家大致上摸清楚了。
王员外不在家中,似乎在外边忙碌什么。
但是吴惘从一个管事口中隐约听到梅子凝的名字,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他心头,这才决定回去看看。
希望你平安,子凝。
他一边赶路,一边默默祈祷着。
没过多久,梅苑出现在眼前。
他轻轻落在前院的听雪楼中,隐着身影,寻找梅苑的主人。
不在这里?在后院吗?
他起身,向后院行去。
但是找了大半个后院,终是没寻见梅子凝的影子。
吴惘感到不安。
他想找貂儿来问,也找不到。
"磅!"
身旁一个房间中巨大的声响把他吓了一跳。他凑过去一看,竟然是幽瞑和景榕!
房中充满了火药的味道。
幽瞑涨红了脸,怒视对面的景榕。而景榕背对着吴惘,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不要过来!"
幽瞑吼道。
"只要你答应我不出去找他。"
景榕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
"即使你拦着我,我也一定要出去!"
"是吗......你就这么喜欢挑战我的耐性?"
他往前迈出一步。
幽瞑浑身一抖,抓紧自己的衣服,全身戒备。
"幽瞑......他不属于你。"
幽瞑闻言脸色突然变得刷白,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
"你......不要......不要说!"
景榕一个箭步逼上前去,夺去他紧扣耳朵的双手,反剪在他背后。
"啊!"
幽瞑被迫抬头仰望着他。
"我不允许你去!"
充满霸道的语气。
房外的吴惘看得一愣,这个真的是我认识的景榕吗?
"哼,老妖,要断了我的念头,除非你......杀了我!"
"杀了你?也许个不错的主意......"
景榕的眼神变了,流动着诡异的光彩,又如同燃烧着熊熊烈火。
正在吴惘怀疑他要对幽瞑不利,准备冲进屋里去的时候,景榕猛地把幽瞑拉向自己!
....................................
咦?咦??咦???
吴惘睁大了眼睛。
这个、这个......
他、他、他竟然在吻幽瞑??!!
幽、幽瞑......你、你那若有似无、若即若离、半推半就、暧昧不明的态度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们两个人......你们真的......真的......
没等吴惘再想下去,景榕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而此时的幽瞑像是清醒过来,开始认真抵抗他的进犯。
一股强烈的父兄之情在瞬间涌出,吴惘不假思索地冲进房间,朝着景榕厉声呵道:"放开他!"
两人俱是一惊。
"惘......是惘?"
"吴惘?你怎么在这里?"
"听你的口气好像不希望我平安无事?"吴惘闪身,把幽瞑拉到自己身后,义正言辞地说,"若不是我及时出现,刚才你想对幽瞑做什么!"
"就是你所看到的啊。"
景榕脸上挂着笑容,声音却没有半丝笑意。
"你怎么能对他做出这种事!"
吴惘愤慨地说,背后幽瞑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杉。
"这种事?"景榕"嗤"地一声,带着轻蔑的眼神道,"你和残宵不是也经常做‘这种事'吗?"
"你住口!"
幽瞑突然叫出声。
三人皆是一阵沉默。
"......先把这个搁在一边,我有要紧事问你们。"吴惘没有看到幽瞑凄苦的表情,径直问道,"你们两个谁知道子凝去哪里了?"
"......你的要紧事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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