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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下——by齐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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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 第二十三章 我安抚古天乐睡在桌上,虽然它极不愿意,可也没办法。 妖妖帮我脱去外衣,安顿我睡下,自己才爬上床来。我替他拉拉被子,又将自己埋到他怀里。 屋内一片漆黑。 "追。" "嗯?" "你喜欢聂无沙,是么?" "我爱他。"对妖妖我直言不讳。 "可是你知道他们家跟我们......"妖妖语气急起来。 "我知道。"我打断他。 "你知道?"他疑惑,继而恍然大悟,"他告诉你的。也是,他从小就是个直脾气。" "是啊,你也说他是个直脾气,他不屑于暗箭伤人的。如果要报复,以他的武功杀我们俩绰绰有余。" ...... "追,我是说如果,如果他并不是真心爱你,你怎么办?" 我沉默。 "如果他真心爱我,终有一天他要为我伤心;如果他不爱我,那么他也就不会伤心了。" "追!"妖妖霍然起身。 "哥哥,告诉我,以我目前的状况来看,我究竟可以活到几岁?三十?四十?了不起五十岁吧?" ...... "哥哥,重要的是我爱他,所以,我不想浪费时间花费在无谓的猜测之中。我想让他快乐,我想让他幸福,如果伤害我会让他开心,那我甘之如饴!" 我突然轻笑,"再说了,我的心本就破了一个洞,还会怕伤么?"我心上洞可是货真价实的。 "你......" 黑暗中我看不清妖妖的表情,不晓得他明不明白我的意思,他只是将我搂得很紧很紧......我不想告诉妖妖,我已经知道了一切,包括他那两年在闻香阁的日日夜夜,那么柔弱又那么骄傲的他啊,若不是因为我...... "哥哥,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 "不要把我当成你生活的重心,你该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妖妖的身体明显抖动,我紧紧拥住他,"只有这样,我才会放心,否则我死不瞑目。" "追!不许说那个字!你会长命百岁!"他猛地推离我,"明天就跟我回若仙极地,我请干娘替你动手术,一定会没事的!" 啥?动手术?我呆掉......这个年代会有这个词儿出现? "你放心,干娘医术冠绝天下,尤其是对心病研究透彻......"等等,等等,研究?我没听错吧? "追?你怎么了?"妖妖发现我的异样。 我回过神来,"没事。哥哥,你干娘她是什么人哪?" "她叫顾还情,是若仙极地里最怪异,但也是医术最好的人。"我好像听到妖妖的一丝苦笑。 "怎么个怪法?" "常常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常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她还搞了一间奇奇怪怪的屋子,说是她的什么实验室。" 这下,我百分之百肯定她跟我是同类!我那个兴奋哪,吼吼吼吼......古代的生活越来越有趣了。 "好的,哥哥,我跟你去若仙极地。"我满口答应。不过,先得解决爷爷的事,还有就是得让无沙陪着。 第二天. 谭箴不但脸黑得像包青天,连眼圈都能跟熊猫媲美了,还布满了红丝根根,一看就是欲求不满的模样。爷爷的眼睛又红又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昨晚又黯然神伤了一夜。咦,舍宾的一脸倦态从哪来的?嗯,回飞的气色也不咋的。倒是我的无沙依然精神熠熠神采飞扬,呵呵...... 有人来报,天隐神府风过痕登门拜访。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显得有些惊讶。 "请!"无沙面无表情。 来得挺快呀!我玩味地想。也好,早死早超生。 风过痕依然清远,如一杯茶,淡淡的。咦,只有他一个人来。 "不知风兄今日到访,是......"没有寒喧,无沙问得直截了当。 "想让追过府一叙。"风过痕不卑不亢。干嘛说得这么隐晦?想必风或昨晚过得很精彩吧? "风兄若有话不妨在这里说吧,如有必要,我等回避也就是了。" "风大哥,你有话要跟我说吗?"我一派天真。 风过痕完美的眼扫过爷爷,扫过谭箴,最后落在我身上,眼神奇特。"追,我师父跟梅前辈、谭前辈的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不好吗?为什么要对我师父下药呢?" 众人面面相觑,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 "风大哥,你是说我多管闲事么?"我冲他眨了眨眼。 他忽然呼吸一滞。无沙的脸沉了下来。出了什么事? "宝宝,你......给他下了药?什么药?"爷爷走过来,难掩紧张之色。 "我还没有取名呢。"我眼光一转,似笑非笑,"爷爷,你看叫倾魂十三跳,可好?" "倾魂十三跳?"爷爷低喃,眼神惊恐。吼吼,爷爷想起山上极其美妙的日子了吧? "风大哥,他昨晚干什么了?"这是我最有兴趣知道的,呵呵,谁让我做的药充满了不可测性,幻想无限哪。 风过痕一向风云难测的脸居然跳出一种名为尴尬的表情。他又要保持沉默了么?我干脆跳到他面前,一脸兴味昂然地盯着他,顺便威胁他,若他不说,哼哼...... 于是他终于尴尬完了,眼中居然浮起笑意,"他昨晚拆了风月遨游。" 众皆哗然。 "那是什么?"我问。 "沣泽最出名的妓院。"舍宾一脸坏笑,"追,本来还想带你去见识见识,这下你没眼福咯!" 爷爷的脸霎时变成了可口的红苹果,风姿袅袅,情态万千。 我心中一动,趴到爷爷肩上,附在他耳边小声戏谑,"爷爷,原来你们是在妓院认识的啊,可是,他干嘛要拆房子呢?" 这时,谭箴重重哼了一声,我抬头看他,喝!青白交错呢! "谭大叔,你有话说?" 他暴怒,身下的凳子瞬间化为细粉,惨不忍睹。他恨恨瞪了我一眼,转开头去。 风过痕面露疑惑。 回飞"噗哧"一声又笑开了,"师父,相比......风前辈,您中的那叫什么呀,只是保持几天沉默罢了,该知足了。" 风过痕这才了悟,眼底的笑意更浓。 见爷爷依然羞羞脸不说话,我道:"爷爷,不晓得他今晚会有什么惊人之举,嗷?" 爷爷立刻惊跳,"还有?你不给他解药吗?" "爷爷,你不愿意他多回忆回忆你们之间的往事?嘿嘿,你们便是在一起太久了,久到他忘记了你的好,我让他好好复习一遍,保证他终身难忘!" "宝宝......" 我挥手打断爷爷下面的话,紧盯着他的眼睛,正色道,"爷爷,你仔细想清楚再告诉我,你还爱他么?你还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吗?那么,就让他好好享受这次的经历吧。反之,我可以马上解去他身上的药,而且可以让他永远都不会再纠缠你。" 爷爷神色复杂,"为什么?" "为什么?"我伸手轻轻抚摸着爷爷胸前如丝的秀发,"世上有很多人不需要爱情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因为他们或把权势看做自己生存的目标,或把金钱看做自己存在的价值,而爱情不过是调剂品,是锦上添花用的。可对另一类人而言,恰恰相反,比如爷爷你。你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没有太大的野心,也没有太多的欲望,最大的心愿莫过于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生活,白头到老。"我停下来,发现无沙正盯着我,唇角飞扬,心中不由一乐。 "我不清楚六年前你为何离开天隐神府,但我可以猜到大概。恋人之间最无法容忍的莫过于背叛,可是看你们俩的为人和现在的状况,这根本不可能。所以,必然是你们的沟通出现了问题,缺乏信任所致。恐怕他对你有所误会吧?所以你才会选择离开?" 爷爷惊讶至极,风过痕居然也是这种表情,看来他是知情的,嗯,我猜得不错。 "显然他早已理清了头绪,才放下身边的一切出来寻你。他不信任你,固然是他的错,可爷爷,你为何不解释?" 爷爷默默不语,眼眶渐渐泛红。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很笨,除了师父教的武功,我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不懂,记性又不好,常常忘东忘西的,连自己住在哪儿都记不清,还时常迷路。我不知道他到底喜欢我什么,是我的容貌么?可这迟早会凋谢的。他那么聪明,武功好,文采好,又会弹琴,又会唱歌,还掌管着那么大的天隐神府,信手拈来,毫不费劲。我越跟他在一起我就越不安,越惶恐......我知道他迟早会厌倦我的,我又不能给他生孩子......"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串串滴落。笨蛋!我暗骂,心头郁郁。 "那件事发生以后,他丝毫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把我关进了地牢......"什么?哼哼,风或啊风或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看我怎么整死你!"我以为他终于厌倦我了......而且那时候,谭大哥为了我,找了他很多麻烦......"就知道你这老不羞也有份儿! "所以,你就一走了之,打算就此归隐,老死山林?" "我,我......" "梅前辈,你误会了。其实师父并不相信你会背叛他,他把你关入地牢,只是不想你再被人陷害。等事情彻底解决,他便跟你负荆请罪。"风过痕的话炸得爷爷三魂六魄不见了大半。 "所以说,六年前的事情,你和他都有责任,症结在于你们俩都不够坦白。"天隐神府的人好像都有这个毛病,风过痕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爷爷面有惭色。"风大哥,陷害爷爷的人......" "还用说,师父把怒气全都发到他身上了。"风过痕答,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好烫人!我开始有点相信他对我仍然有情。唔,不爽! "爷爷,你怎么被人陷害的?"我敢忙转开视线。 爷爷想了想,突然乐了,笑成了一朵花儿,"呵呵,他对我下了媚药。" 我也乐了,又一个不长眼的,"你假装中药想看看谁想害你,是不是?"爷爷点头。 "是啊,可惜还没看清就被人捉奸在床了。" 我就知道。 "那个,宝宝,既然当年是个误会,你就帮他解了那个倾魂十三跳吧。" 我逼近爷爷,对着他呼呼吹气,"爷爷,你就一点儿不好奇到底在他心里,哪些事是让他刻骨铭心的,当时他又是怎么想的,他究竟爱你什么?" 爷爷傻眼,"可,可以知道这些?"吼吼,心动了吧。 "当然,不信今晚我们跟着去瞧瞧?"我的倾魂十三跳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属于心理秘药,中药的人只要入睡前在思念自己的爱人,便会在梦中重现与爱人一起的让他终生难忘的场景,同时,身体力行,他以为是在做梦,其实是把那事儿又重做了一遍。更妙的是,平时藏在心底的话如洪水般狂泄而出,嘿嘿,想关都关不住啊。 劫持 第二十四章 第一天晚上,据说风或拆了风月遨游。爷爷说,他年少时对妓院极度好奇,所以想尽办法进去体验了一把,谁知他第一天登台献艺便碰上了来此办事的风或,别看他外形斯文俊雅,等爷爷跳完一曲之后,他狂怒地拆掉了整座院子,顺便掳走了爷爷。这是他们俩的初遇。 第二天晚上,风或在江边对着空气情话绵绵,末了一头扎进江里。爷爷红云朵朵,小声说,那是风或第一次对他吐露心迹,表白爱意,结果自己因为太过激动,失足滚落江中,还连累风或也...... 第三天晚上,某人跟一棵树对骂了半个时辰,然后,摧毁了整片树林。不用爷爷说我也明白,谭箴出现了,两人一场恶战。 第四天晚上,某人没有出门,却独自窝在床上,跟棉被缠绵了一整夜,不时还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吼吼,爷爷的初夜。 第五天晚上,他踉踉跄跄地满山飞奔,最后累倒在山涧旁。爷爷说,有一回风或受了伤,他去山上给他采药,结果却迷了路......害得风或带着伤到处找他,结果伤上加伤,晕倒在山里......不过,两个人也享受了前所未有的幸福生活,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 ............ 第十三天晚上,他又没有出去,坐在床前发呆。 "梅,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不信我?......我决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要保护你......难道我错了吗?你告诉我......你回来啊!"他的脸盈满哀戚。 "你这个傻瓜......遇到事情只会躲起来的笨蛋!"一针见血。 "我知道你在天隐神府很多时候都不开心,我太忙了,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可是我已经想好了,等过痕十八岁生日那天我就把府主的位置传给他,然后就跟你纵情山水,做一对神仙眷侣......再过两个月就到了,你为什么不等我呢?" 阿欧,庸人自扰的事偏偏就有人喜欢。一旁的爷爷早已泪眼蹉跎,悔恨之意溢于言表。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帮帮你们吧。 "爷爷,你进去吧。" "啊?"眼里的泪明明还在拼命地奔流,却一脸呆愣。 我差点失笑出声。 "你不想跟他好好谈谈?趁着药性还没过去。反正你现在说的话他醒来就忘了,莫失良机哦。"我引诱他。 爷爷迟疑了一会儿,"他真的全不记得?" "当然,这几天你不都跟着他,他什么时候表现出他知道自己晚上在干嘛?好了好了,快进去,别婆婆***。"我一把把爷爷推了进去,自己瞪大眼睛继续偷看。 "或......"爷爷怯生生地喊心上人的名字。 风或闻声一呆,猛然惊醒抬头,一脸不可置信,"梅?"眼倏地睁大了,惊跳起身,奔到爷爷跟前。呵呵,这回不是幻觉。 "或,对不起......"爷爷羞愧地垂下脑袋。 "不,不,是我不好,是我惹你生气了,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风或手足无措,小心翼翼,眼睛直愣愣地盯住爷爷,生怕一转眼爷爷又不见了。 爷爷眼眶一红,泪珠滚滚,"或,你原谅我了?呜呜......我以为你不爱我了,厌倦我了......我不要你嫌弃我,我害怕看见你不屑的脸......呜呜......" 风或慌忙拥住爷爷,一边轻手轻脚地替他拭去泪水,"不哭,不哭。傻瓜,我怎么会不爱你呢?我对你承诺过我要爱你一辈子的,你忘了?在你心里我是言而无信的人吗?" "哇--"爷爷彻底决堤,双手自动攀附上风或的脖子,放声大哭,却是喜悦的泪。 这时,风或浑身一震,一抹不自然的艳丽悄悄爬上他的俊脸。爷爷哭得正欢,全没发觉有什么不妥。 吼吼吼吼,这可是我留给你们久别重逢的礼物。倾魂十三跳的最后一舞,最适合情人之间增添情趣了。 "或,你......"爷爷终于察觉了什么,可惜话未出口,小嘴就被他那禁欲已久的恋人给完全吞没了。不一会儿,细细的喘息声夹杂着粗重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耶!圆满落幕!本想再窥个究竟,转念一想,算了,做人要厚道,好好享受吧,我走了。 一个转身,却看到风过痕静静地站在我背后,一声不啃。妈呀,他是鬼啊?我揉揉自己的胸口,安抚我受惊的心脏。还没等我缓过劲儿来,他突然出手点了我的周身大穴,扛起我,飞奔而去。 我那个悔啊,悔得我肠子都青了。薛潋拍拍屁股丢下一副烂摊子走人了,谭箴只顾着安抚自己受伤的心,所以无沙只好出面暂时处理孤烟阁的工作。回飞得了命令到处打听薛潋的下落。本来舍宾该跟着我的,但我发现他的眼里看的,嘴里说的居然只剩下妖妖。唔,为了妖妖的幸福,我坚持不让他俩跟着,自个儿玩去,反正爷爷足够保护我俩的,何况,我也不认为会出现什么危险。 可现在风过痕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蛋居然扛着我狂奔,胃酸都被他颠出来了......等等,有点奇怪啊,刚刚我们在的地方就是天隐神府在沣泽城的落脚点,他要带我去哪儿? 好久好久,我几乎在他背上晕厥过去。终于他翻进一个毫不起眼的院落,进了屋子。正当我晕晕忽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时,我被风过痕重重摔在床上。 靠!巨疼!我倏地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屋子里除了风过痕,还有三个人。一个是唐止天那个烂人,另外两个看装束应该是他的手下。风过痕怎么跟他搞在一起? 我眼睛转向风过痕,正对上他泛着邪光的眼。不对,这人不是风过痕!风过痕的眼睛是我见过世间最完美的一双,加上他清明透彻的眼神,天下绝找不出第二个人能与之媲美的,即使是无沙也不能。这个人绝对是他人假扮的,他易容易得再像,也不可能易出风过痕的那双天下无双的眼睛,风过痕也绝不可能有如此淫邪的眼神。 "嘿嘿,你发现了?"那人露齿一笑,邪肆狂狞。他伸手往脸上一抹,露出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在哪里见过?我一时想不起来。 "和笑,听说你失忆了,那你肯定不记得他是谁。"唐止天一步三摇地走到我面前,手指轻轻滑过我的脸颊,眼神开始迷离。 我恶寒,滚开啦...... 他的指头经过我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落在我的唇上,他那惹人讨厌的脸慢慢压向我,发出着令我抓狂的恶心笑声,"他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啊,就是在闻香阁给你开苞的人哪......哈哈哈......" 他的话像夺人魂魄的恶魔一般霎时掏空了我的大脑。不可能,不可能......妖妖说过,那个人已经被他杀死了,捅了一刀又一刀...... "看来你真的忘了。"那人咯咯地笑着,一边解开了上衣。我看见他身上纵横交错的刀痕,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与笑想置我于死地,可惜他力量不够,没刺中我的要害。哼,亏我那么疼他,他竟然敢这么对我,此仇不报枉为人......他最宝贝的不就是他的亲弟弟你嘛......"他邪恶淫逸的眼扫遍我的全身,一阵寒意窜上我的背。妖妖......我光是用眼睛看着便受不了了,你当年是以怎样的心情委身于人的呢?心,不由地阵阵抽痛...... "嘿嘿嘿嘿,小宝贝,别害怕。哥哥会好好疼你的......想不到时隔六年,你出落得更水灵了。想当年的美妙滋味儿,哥哥我可是记忆犹新哪......本来想把你和与笑一同抓来,让他再欣赏欣赏他的亲弟弟在我身下承欢的娇俏模样,然后把他往死里干......可惜啊,唐大公子硬是要先上你,呵呵,也好,今儿个咱兄弟先乐乐,明天再去找你哥哥......"我的怒火蹭地窜了上来。死淫贼!你怎么对我也就罢了,居然敢这么侮辱我纤弱美丽善良纯洁的哥哥,等我有机会,整得你想死不能,欲活免谈。 他狞笑着欺上来,却被唐止天拦住,"等等,这小子诡计多端,我上次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还是先清理一下以防万一。"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下药下得再猛些,至少也要把他搞成太监哪! 他捏住我的下巴,两根手指便进了我的嘴里,一阵捣鼓取出我藏药的假牙。妈的......烂人......他把我全身上下摸了个遍,顺带剥光了我的衣服。我就这样仅带着那颗深海珍珠赤裸裸的袒露在四只眼冒绿光的恶狼面前。妈的,我又不是ROSE......最后,他也没放过这颗珍珠,一把扯落扔在一边。我的颈项立刻出现一道红痕。 "你的皮肤可真迷人哪,又白又细,连女人也比不上哪......"那人嚣张地淫笑,粗糙的大手从我的脖子开始揉捏到我的胸前,磨搓我的敏感。阵阵反胃恶心涌到我的喉咙口,却吐不出来...... "热水准备好了没?"唐止天问一个手下。 "备好了,公子。"手下抹了抹口水答道,眼光仍驻留在我光裸的身体上。 "还要做什么?" "王兄,别急啊,时间有的是。这小子全身上下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弄干净点儿,玩起来才爽快啊!哈哈哈......" 烂人居然亲自动手对我的身体洗洗刷刷,王八蛋在一边乐滋滋地欣赏,不时拧捏我的身体...... "行了吧?"王八蛋一脸不耐地问唐止天。 "行了。"唐止天一把把我从水里捞起来,扔我上床。 他奶奶的!玩3P啊?烂人和王八蛋居然同时开始宽衣解带,不一会儿,将自己剥个精光。两团恶心的烂肉!我闭上眼睛嫌恶地想。 突然一条软热的舌头伸进我的嘴里......我猛然睁开眼,怒视压在我身上的人,是烂人!他见我睁眼,却没放开我的唇,反而更加深入狂烈地在我嘴里捣鼓,吮吸婉转。他眼中的欲望噌地燃烧起来,身子温度也急剧升高,原本就在我身上摸索的手开始狂乱起来,捏掐揪扯......好痛...... 生不如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被强奸的女子最后不是神经错乱,就是自杀。身体上的痛楚远远不如心理上的折磨来得让我痛入骨髓。我这才发现对这具身体原来记忆的回顾,真的仅仅是回顾,记忆永远比不上遭受的过程...... 澈,对不起啊...... 腿上传来湿湿热热东西滑过的感觉,是王八蛋的舌头!脚指、脚底、脚背、小腿、大腿、大腿根部......最后来到我的私秘...... 病发 第二十五章 我狂怒! 突然感觉体内生起一股异样的气,从腹部偏上的部位开始,暗自流转,直达我的胸口。我立时觉得胸口窒闷难当......滚落到床角的那颗深海珍珠奇迹般地闪亮起来,光芒耀眼地让人无法直视。这时,我的身子徒然一抖,体内的热流霎时涌向四肢百骸...... "邪门!"烂人和王八蛋被光芒吓了一跳,不由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床角发光处,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光芒渐渐暗淡,他俩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重新聚拢过来...... 我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漾起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亦无法控制的笑容,似羞嗔,似怨怯......他们俩立时呆了,突然各自打了一个寒颤,两道白光几乎同时从他们的下体射出。那些浊物喷得满床皆是,亦弄脏了我的身体。 我感到体内那股力量立刻蜂涌向双臂,迫切找寻倾泄的出口......我想都没想,抬手两掌轰向他们面门。 烂人和王八蛋如遭雷击,连哼都没哼,便扑到在地上,再无动静。 刹那间,我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瘫软在床上,那股神秘的气息随之消失殆尽。 我的胸腔中央生出一种压榨性的疼痛,视线开始模糊,喘着粗气,冷汗如泉般奔流。我知道我的心脏病发作了...... 门突然开了,我暗叫不好,烂人的那两个手下守在外面,应该是听到动静进来看看。此时我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只好任人宰割了,此番吾命休矣! "追!"我好像听到回飞的声音。 有人把我抱在怀里,"追,你怎么样?"声音迫切焦急还夹杂着愤怒心痛。真的是回飞! "回......飞......" "是我。追,没事了,没事了。"他抱紧我,轻抚我的背。咦,是他在颤抖还是大地在动? 他拨开我额前湿乱的发,用衣袖擦拭我脸上的汗。为什么我觉得回飞的心那么悲伤呢?是因为我么? 虽然我看不清,可我可以想象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的狼狈,面色苍白如纸,嘴唇红肿不堪,浑身上下都是暧昧的青紫,还沾染着令人作呕的液体,再加上地上了两具赤裸的男体...... 回飞来了,那无沙呢?不行,我绝不能让无沙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 "澈......知道我的......下落吗?"我费力地开口。 "此刻城里布满了我们的人,必定有人向他报告我的行踪。"回飞迅速替我穿戴好,收拾起我的东西。就是说无沙立刻便会赶过来,还有妖妖......不行,妖妖绝不可以现在过来,不能让他看见王八蛋,不能! "那两个人......死了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管他们死活!死了倒便宜他们了!没死最好,我一定亲手阉了他们!"回飞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完全隐没了他如莲的气息。回飞生气了么? "不是......不能让我哥哥看见那个人......" 我感觉回飞在看我,目光茵蕴。 "他是谁?" 还未等我开口,回飞突然说:"有人来了。"我悚然一惊。糟,来不及了,只能先离开。 "回飞......请你......带我离开......"话未说完,身体猛一痉挛。 "追,你的病发作了,是不是?我立刻带你去找你哥哥!"回飞见状,打横抱起我走出门外。 "不,不要!我不能......让他们看见我这样......求你了......回飞......"我死死拽住他的衣服,让他看清我眼中的坚定。他如果不同意,我就死给他看! "你有药在身边吗?"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的身子似乎微微发抖。 "有......不要担心......挺过去就好了......"我知道他已经动摇了,"在我的口袋里......" 他不再说话,抱着我施展轻功,拔足飞奔。恍忽中,我好像听见无沙的声音隐约从后面传来,心好痛...... "哪个是药?"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下,翻出我口袋。 "白瓷瓶......红色的药丸......"发作的好厉害,胸口如同要裂开。 回飞喂了几粒护心丸到我口中,我勉强将药咽下。 "追,好点吗?"回飞替我顺气。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该怎么办呢? "回飞,若仙极地......离这里有多远?" "快马四天可到。" 四天,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撑到,但是必须得去,不可以再耽搁了。 "带我去......马车......" "追,远水救不了近火,还是先找个大夫看看吧。" "没用的......再耽误下去......神仙也救不了我......" 回飞好像在发呆,笨蛋! "快走!"我催促道。 他再不迟疑,又飞奔出去,倾尽全力。 我不知道回飞从哪里搞来了马车,也不知道现在在赶车的人是谁,甚至不知道天亮了还是黑着,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我迷迷糊糊地时睡时醒,胸口的剧痛时轻时重地与我纠缠,却迟迟不肯散去。视线依旧模糊,呼吸渐渐正常了些。 此刻,我闭着眼睛静静躺在回飞怀里,尽量放松自己以缓解身体的不适。 "追,要不要再吃几颗药?"回飞轻轻问我。 "不用了,我没事。"没想到这次病发来势如此凶猛,我做的药我自然明白,它的药效着实太轻了。只是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究竟是我的愤怒引发了我的心脏病还是那股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力量?那股力量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的体内会有我自己无法控制的力量存在? 幸好回飞没有问我那两个人是谁制服的,或许看我下药神出鬼没惯了,以为是被我下了药吧?无沙和妖妖,还有爷爷他们想必已经发现那两个人了,那两个人死了没有?没死又会说些什么?无沙会怎么想?妖妖会崩溃吧?天哪!为什么不把王八蛋毁尸灭迹! 我浑身都开始抖起来。 "追?"回飞拥紧我。 "回飞,你跟我说实话,我哥哥和无沙他们怎么样了?"回飞司掌情报搜集,我相信他绝不会跟沣泽失去联系的,即使寸步不离地在我身边,他也会得到沣泽的消息。 "还能怎么样,急着到处找你。" "不是这个,我是说他们找到唐止天他们了吗?" 回飞沉默。 "回飞,别瞒我!"他的不语令我惊慌,我微一动身,一阵刺痛猛地撕裂开去,冷汗立刻不受控制地渗出额头,我的手不由自主狠狠抓住身下的褥子,青筋暴露。 回飞忙道:"你别激动,我说就是了。他们的确找到唐止天和另外那个人了。据说你哥哥疯了似的狂吼狂叫,后来,舍宾点了他的睡穴,带他回孤烟阁了。无沙刚刚相反,安静地可怕,只是下令翻遍全城一定要找到你。" 哥哥......对不起。舍宾,你一定要看好他啊,好好照顾他,给他温暖,给他力量...... 澈......我不想跟你分开,可是,我...... "回飞,你知不知道曾经有大夫说过我活不过十六岁的事?" 回飞一震,"听说过。" "其实,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以为我可以活到起码四十岁吧,可惜,我忘了世上还有意外这件事......" "别胡说,若仙极地的神医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回飞轻叱。 嗯,那个会动手术的另一个现代灵魂,真的很想见见她,可是,我等得到那一天么? "回飞,你有喜欢的人吗?"我没话找话,想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回飞似乎愣了一下,我睁大眼睛想看清楚他的表情,却徒劳无功。 "有。"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谁?我认识吗?"我有点儿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如莲般孤高的回飞动心? ...... "他不知道我喜欢他,他也不可能会喜欢我。"回飞的声音透露出一丝苦涩。 "怎么会?回飞那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追觉得我好?" "当然。回飞如莲般高洁,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 ...... "那么,追喜欢我吗?" "喜欢哪。"我答得没丝毫犹豫。是的,回飞就像是我相交多年的老朋友,初次见面便可敞开心扉谈心的人,就像......就像殷乐,对,就像我对殷乐的感觉一般。 "比无沙呢?" 我一怔。 "看我问的,竟然把爱和喜欢拿出来比较。"他自嘲地笑了。 我的心倏地一跳。 "回飞......" ××××××××××××××××××××××××××××××××××××××××× 牢骚:偶以后绝不同时赶两篇文!!!偶快精神分裂了啦...... (小声问一下:偶可以停一篇么?哈哈......哈哈......哈哈......抱头爬走......) ××××××××××××××××××××××××××××××××××××××××× "追,说说看,你爱无沙什么呢?"回飞不着痕迹地转开话题。 "爱就爱了,他的优点也好,缺点也罢,我都爱。"我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刻动心的,可是,爱上无沙如同宿命一般,令我无法抗拒。 "我记忆中......我是说我失忆后第一次看见澈,他背对着我站在窗边,明明那么有气势的一个人,可是我......却觉得他既孤单又寂寞,让我心疼......后来,我看见他的脸,是我最喜欢的类型呢......魅惑的眸子,性感的唇,亦正亦邪,美得妖冶、诡异、勾魂夺魄......呵呵,我很好色呢!而且,他身上的味道也好好闻,跟古天乐有点儿相似......" "噗哧--",回飞的闷笑打断了我。我立刻回过神来,我怎么这么形容无沙呢,那不是说他像凶禽猛兽么?呵呵......但是,我的确很爱招惹这类动物啊。 "可是......我觉得我做错了,我不该回应他的,即使我爱他,也不该让他知道,是我太任性了......"是啊,就算我爱他,我也应该想尽办法避开他,避不开,也该用尽心机让他讨厌我吧。书里、电视上不都这么说,得了绝症的人为了死后自己所爱的人没有那么伤心,只有这样。就像那时陪小妹看的电视剧,比如《蓝色生死恋》和《蝴蝶飞飞》里的女主角,可是,她们没有料到的是,深爱她们的人失去了她们,自己的生命亦失去了颜色。所以蓝恋的男主角被车撞飞时,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的解脱;所以蝶飞的男主角为死去的女主角和自己换上结婚礼服后,选择了服毒自尽...... 那么无沙呢,他会怎么做?他会怎么做?胸口突然泛起滔天剧痛,强烈的窒息压迫着我,我不自觉的张开了嘴,重重地喘息,手死命抓住胸口的衣服...... "追!"回飞急喊,忙又倒出几颗护心丸喂入我口中。 "别说话了,也别胡思乱想!乖乖躺着。"回飞的声音严厉中带着颤意。 幸好这一波来得迅猛去得也迅速。但是,我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回飞,你......懂摄魂术么?" "追!"他不满地叫我的名字。 "我没事......你回答我。" "我没学过。江湖上摄魂术最好的莫过于燕辽远,但他不如你。" 我苦笑。 "他还活着吧?" 回飞沉吟了一会儿,"他和周九幽被关在送神灭风崖。" "回飞,帮我一个忙。" "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先于澈去了,请你找到燕辽远,求他对澈施术,把有我的记忆从他的脑海中全部抹去......" "你......" 我打断他,"我既然无法陪他终老,我也不能让他为我痛苦一生......"我睁着毫无焦距的眼,定定看着马车顶,"如果我不是那么自私,早该亲手做这件事。可是,我太渴望澈对我的爱了......宠我,小心翼翼地呵护我,眼睛亮亮地看我,用全身的暖意包围我......所以,我接受了他的心意,同时,注定了我对他的伤害......" "我不怕死,一点儿也不,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就像睡着了一般,再没有疼痛,再没有挣扎,也不会心痛,也不会无奈......死,是懦弱的人最好的归宿。我不认为我是个懦弱的人,所以,我不想死,不想屈服于既定的命运,也不想看到爱我的人为我神伤......我会努力活下去,可是我无法保证会比澈活得更久......回飞,你答应我,好不好?" ...... "好。"回飞承诺。 我笑了,我知道他是个重承诺的人,答应我的事他一定会帮我办到。 马车在飞驰,却又出奇的稳。 我不再言语,闭上眼睛,重新安静地躺在回飞怀里,脑子里一片茫然。不知静默了多久,我轻轻哼起歌来。 一开始我只相信 伟大的是感情 最后我无力的看清 强悍的是命运 你还是选择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 但你不肯觉醒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 跟你借的幸福 我只能还你 想留不能留 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 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 用力的相拥著沉默 用心跳送你 辛酸离歌 原来爱是种任性 不该太多考虑 爱没有聪不聪明 只有愿不愿意 看不见永久 听见离歌 唱完我才醒悟过来,我哼的是《离歌》。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最后我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还你。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我不禁苦笑,难道这真的是我的宿命? 突然脸上传来一阵冰凉,湿意滑落......这是,回飞的泪? 我张口欲言,呼吸猛地迟滞,一口气竟没上来,我的灵魂飘向远方...... 聂无沙 为什么会这样?! 我看着冷汗涔涔呓语不断的追,又惊又怒。 回飞跟舍宾亦是一脸凝重,但全都束手无策。 "哥哥......"追仍在昏迷。他突然身子一阵痉挛,表情惊惧而无措,眼睛倏地睁开,却不见神采,嘴里大叫:"走开!走开!不要碰我!"手臂剧烈地挥舞,像要赶走什么。 "追!追!"我抓住他的手,喊他的名字。天!他醒了吗? "啊--"他如发疯了一般大吼,泪水如洪水般汹涌而下。 我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被掏空了。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追?!他那么善良,那么可爱,从未伤害过别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有什么你冲我来呀!混蛋! "追--醒来--"我搂住他,在他耳边狂喊。 渐渐的,他重新安静下来,陷入昏迷......不是,他根本不曾醒来...... "唉......"回飞轻叹,语音幽幽,"看来......燕辽远唤醒了他忘记的过去......" 什么?!不知不觉将他搂得更紧。想起来了......那么,他是不是又会回到从前,那个以泪洗面神思恍惚的他? ...... 不要!不行!不可以! 那不是我爱的追...... 很多时候,我自己都会嘲笑自己,明明追就是和笑,和笑就是追,为什么自己总将他们分得清清楚楚?是因为那时不爱,而现在......爱得心都痛了的缘故么? 追...... 醒来以后,你还是我的追吗? 他还是我的追!我激动地无法自已。 虽然他沉默过,痛苦着,但他仍旧是那个"睚眦必报"的精灵少年...... 他醒来之后不曾正眼看过我,到底......以前的事还是重新伤了他......追,那不是你的错!不是!你不要放在心上啊......你怕我介意吗?傻瓜!傻瓜...... 他笑了!很少笑在脸上的他,笑了......追......你的心在哭吧?为什么勉强自己......我明白他的痛,明白他明明怒着却硬生生笑出来的苦...... 除了一声声地唤他,倾尽我全部的爱意和柔情,我不知道,此时此刻还能为他做什么......他听到了......终于那冷然凄厉的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串串滴落的泪珠......哭吧......哭尽你一生的眼泪,在今夜......从今以后,绝不再让你掉半滴泪! 怎么可能是他!?我跟回飞看过追画的那个人的画像后,相顾骇然。 当追问说"我也想知道,他是谁?这个强暴过我的男人"时,我无法置信! 殷佑凌,当今殷氏王朝的太子,以贤德仁义闻名于世的太子!怎么会是他......可是,若不是他,除了天隐神府,这世上恐怕再无人有能力从送神灭风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掳走。但,风过痕并不知道追是......这么说,殷佑凌是知道的......他知道为什么还要那样对追?!那个人应该不知情吧?否则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可是,殷佑凌为什么要瞒着那个人?只是想将追占为己有?不对!一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回飞同样的犹疑和不安,我们心照不宣地对望一眼,这事得尽快查清楚。 拗不过追的温言软语,明知道带他去沣泽有一定的危险,可,还是舍不得丢下他。唉......为什么就是拿他没办法呢? 喝!齐聚一堂呢!我看着顾杳然、少及冰、风过痕......一个个出现在我和追面前,心中抑制不住地焦躁起来。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召告天下,今生今世谁也休想拆散我跟追!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极其无聊,恶心,肉麻...... 可是,即便如此,我依然不厌其烦地声明着。他们不明白,对追,我没有信心......一点儿也没有......即使,追现在对我很依赖,但在我的印象中,他从来不曾说过他......爱我...... 追对大多数事情,尤其是他自己的事,通常都显得无可无不可,豁达大方,即使我曾那样对待他,他亦不曾恨我......但是,对他身边的人,其实他异常得坚决和固执,他认定了怎样可以让他关心的人幸福,就容不得其他人干涉和插手。若是......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他会选择我还是那个人?这样对他并不公平,可是,我又怎么可能跟那个人同时出现在他身边? 追失踪了! 我惊怒交加地看着风过痕,他亦是一脸震惊。 冷静!冷静!我拼命压下自己的浮燥。 "六爷呢?"我问探子。 "六爷已下令所有的兄弟去找小爷,他也亲自去了。"探子战战兢兢。 回飞的追踪之术绝对在我之上,当今天下也没有人能及得上他,他一定可以找到追,一定可以! "报!六爷在城西郊传出讯息,小爷应该在那个方向。"有探子来报。 "走!"我心急如焚,不安的情绪一而再再而三地滋扰我,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追,你一定不能出事!等我!等我...... 为什么我好像看到回飞的背影?我疑惑地看了一眼那个人影消失的方向,是我眼花了吧?回飞如果真的找到了追,他跑什么? 焦虑的我想不到太多,率先冲进了那个不起眼的院落。 我惊呆了。 跟着进来的风过痕惊呆了。 然后进来的顾杳然和舍宾惊呆了。 地上横陈着两具全身尽裸的男体,一动不动,脸上泛起诡谲莫名的笑容,似满足,似兴奋......他们身上,地上,床沿,到处都有令人作呕的秽物...... 一个竟是唐止天...... 突然,我的余光似乎瞥到了什么,在床的一角。我伸手捞起,定睛一看,几欲昏厥。 是追捡到的那颗珍珠!隐隐透着紫色的光华,穿在一根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链子上......天!追真的到过这里......他人呢? "啊--"顾杳然猛地尖叫起来,面目狰狞而惊惧。他冲到躺在地上的其中一个男人身边,拳头如雨点般砸下,嘴里狂乱地喊着:"畜生!畜生!畜生!" 我和舍宾忙上前将陷入疯狂的他拉起,他依然高声喊叫着:"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畜生!" 是什么人?!什么人会让顾杳然如此痛恨欲狂?!突然,一个念头闪进脑海,眼睛紧跟着望向那人的胸口,刀痕,纵横......我浑身发冷。 "聂无沙!聂无沙!"风过痕摇晃着我的身体,神情焦急,"你发什么愣?!" 我霎时清醒过来,这才发现顾杳然倒在舍宾怀里,失去知觉,看样子是被点了穴。我重重吸了一口气,"舍宾,你带他回孤烟阁坐镇,传我命令,所有送神灭风崖的人继续全城查找追的下落......还有回飞......"另一个想法钻入脑中,我迅速有了决定。转头看向风过痕,"风过痕,你......" "我知道该怎么做,先找到追再说。"风过痕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带这两个人回孤烟阁,先关起来。" "是。" 我飞奔在通往城外的官道上,脑中分析着今晚发生一切。 如果我没猜错,我的确看见回飞了,那么追现在应该是跟回飞在一起。可是,回飞为什么不带追回孤烟阁,反而朝城外的方向去了。答案只有一个,是追的要求! 为什么呢?! 我的心撕裂般疼痛起来。 那个方向......是通往若仙极地的......追,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避开我?! 官道上出现了一辆马车,我轻轻一跃落在驾车人身边。 马车急停! "大,大,大当家......"驾车的我认识,是回飞的手下。 我掀开车帘,没有人。 "回飞要去哪里?若仙极地?" 他面露难色,闭口不言。 "他吩咐你们不能告诉我,是不是?"我猜,"我不难为你。把衣服脱下来给我,快!" 他愕然,却丝毫不曾迟疑。 我迅速换好衣服,抛下话:"告诉舍宾他们,我赶去若仙极地。"然后,驾车飞驰。 出城后不久,果然在路边发现了回飞,他怀里的小人儿,不用猜,一定是追! "你......"回飞的表情复杂难懂。 我却全然顾不得他,眼睛一丝一毫都不曾离开过追。 他本就白皙的脸在月光下更显苍白,嘴唇红肿不堪,双目紧闭,奄奄一息......裸露的脖子、脚踝上紫痕斑斑...... 混蛋! 他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眉皱了起来,手不能自已地在胸口收紧。他发病了...... "上车!"我咬牙怒视着还在发愣的回飞,握着马鞭的手,筋骨毕露。 我尽力将车驾得平稳而飞快,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快点到若仙极地!快点到若仙极地!快点到若仙极地...... 所以,我几乎没有停下过马车,几天不吃不睡怕什么,只要快点到目的地,死了也甘心! 四天了,我们上路四天了,离目标越来越近。 追的情况也越来越不好,一直时睡时醒,发作的间歇似乎越来越短,也越来越厉害。 我心急如焚! 车子里断断续续传出追和回飞的对话。 我似乎听到追说爱我......是吗?是吗?是吗?如果是真的,追,你千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千万不要...... 他又说"......我觉得我做错了,我不该回应他的,即使我爱他,也不该让他知道,是我太任性了......"不!是我任性!是我!你这个傻瓜......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先于澈去了,请你找到燕辽远,求他对澈施术,把有我的记忆从他的脑海中全部抹去......" "我既然无法陪他终老,我也不能让他为我痛苦一生......" "如果我不是那么自私,早该亲手做这件事。可是,我太渴望澈对我的爱了......宠我,小心翼翼地呵护我,眼睛亮亮地看我,用全身的暖意包围我......所以,我接受了他的心意,同时,注定了我对他的伤害......" 追...... 我的泪再也忍不住,如雨般洒落下来。 追,我绝不会离开你!生同衾,死同穴,上天入地永相随!我发誓! 一时之间,我觉得什么事都不重要了,以前我所有的顾忌全都如云烟般消失殆尽。追,如果闯过这一关,我一定让你得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哪怕......哪怕你会恨我...... 啪-- 我扬鞭狠命一抽。 醒来 第二十六章 我的头好混乱哪,一会儿似乎看到老爸跟大哥吵嘴,一会儿好像看见妖妖和少爷剑舞竹林,一会儿又发现自己在耍弄别人,爷爷、小扣子、风或、谭箴......又仿佛听到回飞动人心弦的琴音......还有一个人,远远站着,双手环在身后,目光炯炯,凝视着我......追......谁叫我? 我努力地想要撑开眼皮,可是好沉好沉......终于,我的眼睛裂开了一道缝隙,刺目的光毫不留情地射入我黯淡已久的眸中。 "唔......"我不禁呻吟。 "追!追......"似乎有人迫切地叫我,可是感觉好遥远哪...... "让开......别挡着......"有人拉开先前喊我的人,他娴熟地翻动我的眼皮,搭上我的脉。 我终于看清了,还带着迷惘的眼正对上一张女性的面孔,她约莫三十左右的模样,英气勃勃,十分中性,若不是一身女装,实在难辨雌雄。是她救了我? "呵呵,乖孩子,终于醒了。" 我眼光微微一转,发现她身后眼圈红肿的正是妖妖。我欲开口,喉咙却干涩暗哑。 "杳然,还愣着干嘛,去倒水给你弟弟喝啊!"那女子老实不客气地给了妖妖一掌,催促道。 妖妖才如梦醒一般赶忙去倒水。他扶我起身靠在他怀里,慢慢喂我喝水。直到此刻,我才缓缓回过神来。我没死! "哥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说话还是不太顺畅。 妖妖本就红肿不堪的眼中,又开始浮起一阵水雾。 "哎,哎,哎,傻小子,人醒了你还哭?一会儿被外面那帮人看见,还不误会?好了,好了,还想把你弟弟也弄哭啊。"那女子的嗓门好大,如雷轰隆。 "是。"妖妖闻言有点儿不好意思,赶紧收了泪,"追,这就是我干娘,若仙极地的顾还情。"原来是她!干娘?她也不怕把她喊老了。对了,她应该也是借尸还魂的吧?不晓得她前世活了多少岁,加上这一世的年纪,嗯,这还差不多。 "多谢您救了我。"我诚心诚意向她道谢。 "别客气,杳然的弟弟,那就是我干儿子,自己人不救救谁?"顾还情豪气地一挥手,"你不去通知外面那些人?" 谁?我的脸不由白了白。 妖妖注视着我,"追,他们都在。不想见他们么?" 我心下一阵激动,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何况他们都是关心我的人,绝对不可以再伤他们的心了。 "我想见他们。"我对妖妖说。 最先冲进来的是无沙。他形容憔悴,脸上布满细细的胡渣,却让他看起来更有男人味儿......呃......我在干嘛......汗...... 他的眼睛紧紧盯住我,片刻不离,眸中涌动着复杂莫名的神思,最令我情动的是其中一抹深入骨髓的痛......看来我这次是真的真的吓到他了。 我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哪句话可以安慰他,于是,我选用了最直接的表达方式--横亘出一抹笑,盈满我的歉然,我的思念,我的爱意...... 他立刻便明白了我的意思,执起我的双手,紧紧包围在他的大掌之下。 "宝宝,你真的醒了?"爷爷略带哭意的声音响起。我这才发现无沙身后跟着爷爷、风或、风过痕、回飞、舍宾和少爷。 我满含歉意地朝他们点点头,"我没事了。" "行了,行了,一群人在这儿,把空气都弄污浊了,看完了,就走吧,他还需要慢慢静养呢!"顾还情开始尽她大夫的职责,赶走闲杂人等。 于是众人嘱咐了我一句"好好休息"后乖乖出去了,只有无沙说什么都不肯离开,我只好让他收拾收拾自己再过来陪我,他欣然应允。 顾还情这回倒没反对,吆喝着出去给我张罗吃的。 几天过去了,我的力气恢复了不少,这次发作对我的损耗极大,身体虚弱了许多。顾还情给我吃了不少药却没给我动手术,可能是我身体太弱,她怕我在手术中途便一命呜呼了吧。 无沙细心照料着我,却绝口不提当日之事,他怕我再受伤么?还是回飞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他了?不对,是他们,大家都没再提过那事儿。可是如鲠在喉的感觉并不好受,那么看来,只好由我开口问了。 幸好晚上依然是无沙陪我睡,要说话当然要选这个时间。汗......我跟无沙的对话好像大部分是在床上完成的...... "澈,我想知道我离开沣泽后发生的事。"我鼓足了勇气,在黑暗中平静的问。 无沙环着我的手臂紧了紧,却似乎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无沙是直性子的人,也难为他把这些令他极不舒服的事情憋在心里那么久。 他告诉我,他们找到我被掳的那间院子的时候,守门的两个人被人点了穴,进屋发现唐止天和王随赤条条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床上凌乱不堪,却独独不见我的踪影。妖妖一见王随,立刻像疯了似的,他们这才知道当年欺负妖妖和沈和笑的就是这混蛋。若不是还没找到我,无沙几乎当场毙了他。 原来他们没死啊。 那四个人被带回了孤烟阁审问,唐止天的两个手下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的,怎敢有半点隐瞒,将实情老老实实详详细细复述了一遍。原来烂人跟王八蛋是在逛窑子时相识的,臭味相投,立刻结为八拜之交。喝酒闲聊时烂人不小心提到了沈和笑的名字,王八蛋这才知道我的下落。王八蛋要报仇,烂人想要我,两人自是一拍即和,但到送神灭风崖掳走我,且在无沙的眼皮底下,谈何容易。恰巧碰上酒醉失意的薛潋,两人大喊天意,就这样,薛潋莫名其妙地落入了两个无耻之徒的手里,以引无沙离开送神灭风崖。只是他们没料到,无沙会带我同行。 他二人重新合计了一下,打算先观察观察再做决定,于是,暗中监视了我们的一切。直到那日我落单,王八蛋便毫不犹豫地出手了。妈的,他们胆子也忒大了吧,沣泽毕竟是孤烟阁的势力范围,居然敢绑架他们的老大。既然监视了那么多天,就该知道不光是送神灭风崖的人在,连天隐神府的人也在我身边,他竟然还没放弃?! 无沙解释说,这王随乃是武林之中最为卑鄙无耻下流的采花大盗,犹好男色,不知糟蹋了多少武林世家的美貌少年,六年前正当大家齐力合捕他时,他却彻彻底底地消失了,所以这事亦不了了之。此人本就色胆包天,何况有一身不俗的武功,这六年想必又精进不少,才敢如此放肆,恣意妄为。至于唐止天,完全是被唐仰山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 "这么说薛潋找到了?" "是。但是他被王随折磨地不成人形,还......"无沙一脸黯然。 不必想也知道王八蛋干了什么,我一想到那张淫邪的脸,浑身便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无沙立刻抱紧我。 好一会儿我才平静下来。 "继续说吧。" 我感觉无沙在看我,好半响他才开始说话。烂人和王八蛋是事发三天后醒的,醒来后一直处于精神紊乱的状态,除了叫和笑的名字外,只会傻笑,好不幸福。 听到这里一阵恶寒爬上我的背脊。 "澈,你怎么处置那两个人的?" "我让师父去处理了。我哪里还有心思管那些,反正师父要照看二叔,所有的事我都丢给他了。"这么看来,谭箴恐怕再也放不下薛潋了,也好,替爷爷搞定一个。哼哼,如果他重新掌管送神灭风崖那就更棒了。 "能告诉我,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们俩会变成这样?"无沙问地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我。 到底怎么回事?这几天我自己也一直在思考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体内会有一股不知名的神秘力量,为什么之前从未发现过,又为什么那时会出现?任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我隐约觉得跟我看过的那本小书《浮生若梦》有关,嗯,只是书本身并没有特别之处,也许该找个知情的前辈去问问。 我完全不晓得该如何解释当日的事,也不想提起《浮生若梦》,免得他再为我担心。 "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的病突然发作,很快就看不清东西。只是听到他们倒地的声音而已。" 无沙想必充满了疑虑,他那么聪明,一定听得出我言语之中有所隐瞒。无沙,别生气吧,等我弄清楚搞明白后,我一定会源源本本地坦白一切。 不过,无沙并没有责怪我,"是我的疏忽才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追,对不起。" "澈......"你这个傻瓜!明明你的心比我还要疼,受的折磨比我更甚,为什么还要跟我说对不起呢?傻瓜......我的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追......我说错话了么?"无沙拂手拭去我脸上的湿意,有些无措。 "没有。"我飞快地否认,钻进无沙的怀里,"澈,我爱你,好爱好爱!" 无沙异常震动,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叹一声,"我也爱你,非常爱非常爱!" 意外 第二十七章 我睡完午觉醒来,身边没有一个人,连寸步不离我的无沙也不见了。 奇怪,自从我到若仙极地后,还未出现过这种情况,有事发生么? "该喝药了。"顾还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然声若洪钟......好可怕!一个三十左右的美貌女子发出五六十岁内力浑厚男子才有的嗓音......汗一个先...... "有劳。"我谢过,顺手接过药碗。我眼睛都没眨一下,整碗吞下。 回头才发现顾还情并未离开,睁大着眼,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复杂。 唉......我颇无奈地在心里长叹。这绝对不是她第一次用这种目光看我了,而是从我醒来第一天起,她便一直用这种方式骚扰我。 大姐,您有什么不满您就说嘛?何必如此呐?我终于体会到为何妖妖一提起她便一脸无奈与苦笑了。 "顾前辈,您有何吩咐请直说?" 顾还情眼波流转,定定看着我,依然一言不发。正当我耐性尽失,欲起身离去之时,她大姐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却吓得我三魂六魄全部飞散,久久不归...... 她问:"你认识韩逐吗?" 当我从云端飘啊飘啊缓缓归位之时,她又问了一句,这次,我飘进了宇宙黑洞...... 她问:"你认识韩猎吗?" 一个名字是巧合,两个名字勉强算意外,那三个呐? 她说:"我是齐念枫。" "老妈......"这是我面无表情,双目空洞,神思恍惚,意识缥缈,魂飞魄散时脱口而出的。 她立刻一个饿虎扑羊,挂在我身上嚎啕大哭,唾沫飞溅,"啊......宝宝......我可怜的孩子......啊......" 我做梦也不曾想到还能在有生之年见到老妈,记忆停留在她最后一次进医院之前,也就是我七岁以前,或许太小,对她我并没有太多印象,所有的感知几乎都来自老爸的回忆。老爸说,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聪明过人,随随便便就考上了全国知名大学的医学院,主攻心脏病。可惜身体不允许,否则一定会成为全国著名的心脏病专家,不过,后来大哥圆了老妈的这个梦。她在家是个贤内助,把我和大哥都照料得很好。结果,一不留神却让自己得了肺炎...... 哼哼,幸好老爸没有看到老妈现在的情状,你猜他若见了,会不会昏死过去?老妈现在的身体比她原来的强壮许多,从娇俏可爱型变成了英姿飒爽型,满不错的,可干嘛天天扯着个嗓门? 我问老妈,她立马奸笑出声。 "宝宝,我现在的身体可是健康无比啊,不好好使用岂不是太过浪费?所以我高声谈笑,放声歌唱,大步走路,勤做运动......呵呵呵呵......这些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不好好发挥我们韩家人的本性,怎么对得起这具重生的身体?宝宝,难道你不想么?等你把身体养好了,我就给你动手术,你也可以像我一样,啊哈哈哈......"她仰天狂笑,我逃我逃我逃逃逃! 我怎么能把韩家人的劣根性给忘了,我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只不过,我更喜欢不动声色地伸出我的恶魔之手,谈笑间,灭对方于无形,不经意间,一手掌握乾坤......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告别,诡异! 爷爷和风或,风过痕,回飞......本来他们似乎有很多话要跟我说的样子,这会儿却一个也没多说,只说有事要先离开......百分之一百有事发生!还有无沙,看得出他还在踌躇,因为他说过再不离开我......我没有问,只对无沙说,有事你就去吧,我在若仙极地很安全,不会出事的。 无沙依依不舍得抱了我很久,最终还是走了。唉,他若是自由之身该多好啊,该死的谭老不羞! 呵呵,无沙不久后差人把我的东西跟古天乐一起送了过来,其中还有那颗奇怪神秘的深海珍珠,定是无沙捡了收起来了。我重新把它挂回脖子上。 老妈对古天乐极为好奇,常常想要抚摸它顺滑如丝的皮毛,可古天乐却每每躲到我身后,坚决不让她得逞。唔,动物是最具灵性的,显然它也感受到了老妈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魔鬼,哈哈哈...... 妖妖本来对我跟老妈突然的亲近有丝疑惑,但我们俩恶搞的本性立刻让他打消了任何想法,仅剩下惊吓与无奈......嘿嘿嘿嘿...... 说起少爷,自从发现我跟无沙的亲密关系后,一直处于失踪状态,却在我病发后突然蹦了出来,还赖在若仙极地不肯离开,只是始终不和我主动说话,闹着脾气。小毛孩! 另外,我还发现他跟老妈是旧识。 "呵呵,他呀,别看他现在顶着什么怜香公子的名号,刚出道那会儿还不是被人整得惨兮兮的,要不是我碰巧遇上,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哪还轮得到他处处风流?" 呃...... "你不觉得杳然很像你大哥吗?臭脾气,死样子,呵呵,可爱死了!所以他师父一带他回来我立刻收他做了我儿子。我那会儿觉得杳然这孩子安静得跟他那个亘古不便的老顽固师父一个德性,看得老娘很是不爽,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干儿子啊,应该比较像我才对!所以我就让小冰冰去逗逗他,千万不能虚渡了他的青春年华,嘿嘿,说不定能把他俩凑一对神仙眷侣。" 看着老妈眼睛精光灿烂,满口唾沫横飞,一脸机关算尽的模样,我暗道好险,幸好妖妖不像你!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晓得小冰冰会对你一见钟情啊,呵呵,不愧是我儿子,一出江湖就收服了两大势力的首脑,还有,还有那个叫回飞的孩子跟小冰冰......" 回飞......我低叹。 "老妈,你别乱说。" 老妈眼珠滴溜溜一转,呵呵笑了,怎么看怎么刺眼,"宝宝,我知道你只喜欢无沙那孩子,不过,人不风流枉少年,你不再跟其他人谈个小恋爱什么的?" "还敢说我?那你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单身?"我冷哼。 ...... "你知道的啊......"她嗫嚅道。 我的确知道,可是这个时空里没有老爸,她不该太过执着。老爸跟老妈的情只有一世,她没有必要花两世的时间去爱同一个人。可是,说来轻巧,要做到谈何容易啊。若我前世爱着别人,今世我可还会接受无沙? "宝宝......" 我慢应一声。 "你来这里之前......你老爸......你大哥跟小妹过得还好吗?"老妈艰难吞吐地问出了她的问题。 "好。"我随口答道,心中闷笑。 老妈愣愣看了我半晌,突然"噗哧"笑出声来,前仰后合,不可遏制。我静静看着老妈的笑颜,心中扬起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暖暖的,甜甜的,好像棉花糖...... "原来最像我的是你呀......"老妈细细端详我的脸,眉眼弯弯。 我没有接话,自顾自说道:"老爸事业做得越来越大,赚了好多好多钱,但再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他天天看着你的照片,睡着,醒来;醒来,睡着......大哥是国内最权威最年轻最有名的心脏病专家,有了可以跟他共度一生的人,他们非常相爱。小妹是个潇洒的女孩子,行事作风有点像你,刚刚考上了大学。" ...... 老妈的眼角出现一滴水晶般纯净莹然的液体。我不再说话,取出我的紫竹箫,吹一曲烂熟于心的歌,老爸说这是他跟老妈最喜欢的歌--《一天一点爱恋》。 如果有一天 世界已改变 当沧海都已成桑田 你还会不会 在我的身边 陪着我渡过长夜 如果有一天 时光都走远 岁月改变青春的脸 你还会不会 在我的身边 细数昨日的缠绵 一天一点爱恋 一夜一点思念 我们不再相信谎言 不再需要蜜语甜言 一天一点爱恋 一夜一点思念 给我一句真的誓言 让我可以期待永远 现在已经进入九月,夏天快过去了,但依然有些热。是曲子的缘故吧,吹着吹着竟生出阵阵凉意。树影斑驳,稍稍掩饰了老妈无声滴落的泪...... 有人 第二十八章 曲终。 啪啪啪啪......咦,有人鼓掌。 我和老妈不由自主地朝发声处望去。有三个人,最先一人正是鼓掌的人,他约莫四十左右,生得浓眉大眼,不怒自威,且身材高大,嗯,典型的北地男儿。他身后的一人,约莫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亦是一副好皮相,只是面容冷然,不若前者亲切。还有一人则是许久不见踪影的少爷...... "大哥?"老妈惊讶地叫着那冷面男人,一时忘了有陌生人在场,竟未动手抹去脸上的泪。这张本是英气逼人的脸在泪水的映衬下竟无端生出一股别样风情来,该死得令人别不开眼!呵呵,那亲切男人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老妈,眼中浮现异样的情绪......这种眼神......呵呵,先观察观察。 这么说,那冷面男人是顾逢情咯,只见他眉头微微一皱,"还情,出了什么事?"眼中关切隐隐。 老妈这才醒悟到自己的一脸狼狈,慌忙找帕子抹脸,却怎么也找不着。 我暗叹一声。 "如不嫌弃,请用这个吧。"亲切男人伸手递过一方帕子,嗯,上好的料子,精美的刺绣,此人来历不俗。 "谢谢。"见老妈又在发呆,我只好替她作主,接过帕子道完谢,顺便帮老妈擦脸。 老妈眼眶居然又红了...... "乖,有人呐,克制一点儿。"我轻声对老妈说。他们的目光开始移到我身上。 "还情,他......"顾逢情有些犹疑地开口。哈哈,老头,想什么呢?! "哦,看我忘了这事了。"老妈拉我站在顾逢情面前,一脸骄傲,"大哥,这是我儿子韩追。宝宝,这是你舅舅顾逢情,就是杳然的师父。" "舅舅。"我对他一揖,"多谢您当年救了我哥哥。" 顾逢情讶然,眼神犹疑地看向那亲切男人,又回头看看少爷,少爷轻轻点了点头。亲切男人的视线立刻胶着在我脸上。唔......难不成又是沈和笑的故人? 气压有点低沉。 少爷突然走到我身前,"追,这位是我父......父亲。" 我看看他又看看他"父亲",长得不太像呐。 亲切男人这才敛去目光,对我和老妈抱拳,"在下少言,打扰了。" "你们真是父子?一点儿也不像。"老妈直言不讳。 "冰儿长得像他母亲家里人。"少言恢复到先前,笑意从容。 "还情,你还没告诉我,刚才怎么了?"顾逢情突然发问。 "刚才......"我不可一世的老妈居然向我投来求救的眼神,嘿嘿,一牵涉到老爸,她的精明立马变成糨糊。 "我正在帮老......娘缅怀她逝去的恋人。娘打算忘记那个人,重新寻找幸福了。" "真的?"顾逢情古井不波的脸竟然有丝动容。 我立刻收到老妈射过来的杀人目光。 小子,敢咒你老爸? 我没胡说。对老爸来说你已经过世了,反之亦然。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忘记他了?我绝不会嫁给别人!老妈怒火熊熊。 "娘,如果我说你嫁人是我的遗愿,你会不会答应?" "韩追!你皮痒是不是?!"老妈终于怒吼跳起。 我看了她许久,俯身抱住她的脖子,"老妈,我知道你会治好我的病,可是,无论我活多久,没有亲眼看到你得到幸福,我都会死不瞑目。"我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在只有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的院子里,格外清晰,格外明亮。 老妈酝酿已久的泪再一次决堤,沾湿了我整个肩膀...... "好,我试试看。"老妈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可是我知道大家都听见了。 笑意慢慢爬上我的脸,攒聚,攒聚,形成一朵天下无双的娇艳之花,绽放出令世间万物色变羞愧的绝世风姿,倾倒众生...... 世界如突然消失一般,寂灭。 我悚然一惊,敛去所有的颜色,回望呆呆看我的人,胸口一阵抽痛,手不由自主抚上胸口。 "宝宝!"老妈立时清醒过来,忙不迭地找出我的药喂了几颗。我轻轻闭上眼睛,坐下,缓缓等待时间的流逝。 突然有人轻轻将我抱起,我微睁双眼,居然是那个叫少言的男人。 "这里闷热,先送他回房吧。" 那个叫少言的男人在若仙极地住了下来,顾逢情只说是他朋友,搞了半天,依然不知道他的来历,不过我和老妈从没这方面的好奇心,亦处之泰然。 养病的日子有些无聊,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动的。走到一处,发现老妈正躲在树丛草堆里,撅着个屁股,好像偷窥着什么。 "老妈,看什么呢那么专心?"我凑到老妈身边。 "别吵!喏--"老妈直直前方,我定睛一瞧,咦,那不是妖妖和舍宾吗?只见妖妖忙这忙那地翻弄着草药,一脸不耐,舍宾则嘻皮笑脸地跟前跟后,不知疲累。 怎么,死缠烂打啊?!舍宾这个不要脸的! "我看他俩还行......" 怎么说?我瞪着询问的眼看老妈。 "呵呵......你还不太了解杳然,他如果真讨厌那个小无赖,早翻脸了,还会跟他在这儿耗?嘿嘿......这小子端着呢......" 小无赖?呵呵,老妈的眼够利的呀! "老妈,有什么好点子拿出来使使,帮帮他们啊。" 老妈眼珠滴溜溜一转,迸出一个字:"有!"起身钻了出去,朝她自己屋跑去,我赶忙跟过去。 走进老妈屋里,她正翻箱倒柜找着什么。 "放哪儿了......"老妈自言自语,猛一拍脑袋,冲向床底,不一会儿,拖出一个木箱子,"啊!找到了!" 我疑惑地看着那口年纪蛮大了的箱子,待老妈打开箱子,我呆...... 麻将! 我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我记得这个时空没有这种东西......而且,这副麻将不同于普通的麻将,上面的图案是......《水浒传》里的一百零八将,雕刻的栩栩如生,瞧李逵那胡子...... "宝宝,怎么样?这个可是你老妈我压箱底的宝贝啊!想当年跟你老爸参观完麻将博物馆,唯一想偷的就是那副‘水浒麻将',眼红死我了......呵呵,到这儿以后,我找人帮我刻了副一模一样的,可惜一直没机会打。" 那也得老妈你记性了得,画工了得,给人的底板了得吧?不愧是我的娘诶!高!实在是高! "老妈,您是打算今天开赌?" "不错!附耳过来......"老妈在我耳边叽哩咕噜了一阵,听得我连连点头,姜果然是老的辣! 牌桌前四个人,老妈、妖妖、舍宾、还有那个叫少言的人。 其实本来是我跟老妈战妖妖舍宾的,但某人自动出现,我立刻退居二线,谁说过来着?"麻将的诱惑力主要在斗智斗勇和凭运气两方面。在麻将桌上,人的进取心和虚荣心很容易被激发出来,人的个性、牌风、牌品都能在搓麻中得以表现,或者干脆就暴露无遗",这么好的观察机会,我何乐而不为呢? 大致教会他们,牌局开始。 或许感到新鲜吧,妖妖他们兴致颇高。随着局势的逐渐展开,他们的表现越发精彩起来。 最明显的莫过于老妈,暴汗......瞧她那张狂样儿!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 唯有麻将......哈哈......" "胡了!丑话说在前面,最后输的人要听赢的人吩咐,做一件事。无论什么事都必须照做,听明白没有?"这就是老妈有心机的地方,胜券在握的时候开始设陷阱,反正,妖妖他们是小辈断不敢反对,少言也没说什么。 "哇!清一色!哈哈哈哈......明月几时有?麻将天天打,不知偶家老娘,今夕手气好......" 她还给我胡乱串改诗歌,罪过!罪过!曹老前辈,苏大爷,你们都是大老爷们,千万别跟妇人一般见识...... 反观另外三人的表现,妖妖略略显得有些紧张,倒是舍宾跟少言,无论输牌胡牌,始终气定神闲,处变不惊,只是舍宾随意,少言深沉。 "其实呢,别看麻将不过是一种游戏,可是你可以从中发掘许多玄机......比如说爱情......呵呵......看似简单,其实复杂......"老妈摸了一张牌,"永远不知道下一张牌是什么?好?还是坏?"她一脸惋惜将牌打出,老妈下家是舍宾,出了一张三万。 "碰!哈哈......坏牌未必真的不好......每一张牌都是一次机会,必须好好经营......"继续摸牌,老妈眼睛爆出精光,那个灿烂喏...... "啊哈哈哈......自摸!"老妈跳起身,数数自己面前的筹码,"今天就打到这儿!收工!" "可是......"妖妖正想抗议。 "杳然,教你最重要的一条,不可贪得无厌,要懂得把握眼前,见好就收!" 老妈!算你狠! 算计 第二十九章 打麻将的结果:三输独赢!没什么好说的,听老妈吩咐就对了。 "那个......杳然哪......"老妈一反平时的粗豪高亢,声音黏腻得令人发怵。 果然,妖妖的脸立时青了。 "嘿嘿,别紧张啊,让你做的事呢本来也该你做的......地岩里的缇篮仙草是时候采摘了......" 地岩是若仙极地的圣地,是个深埋地下的奇特溶洞。据老妈说若仙极地在此处而非在彼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在这里发现了地岩,因为其中虽似乎终年不见阳光,却生长着物种异常丰富的奇花异草,令人称奇叫绝。也因为如此,若仙极地总能做出许多惊觉天下的旷世奇药。 "我这就去。" 我见妖妖明显松了口气,呵呵......可见他忘记了一件事...... "舍宾,你陪杳然一起去......" "啊?哦,好的,顾前辈。"舍宾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能跟在妖妖身边,他会反对才有鬼! 这回,妖妖的脸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地岩里除了那些奇花异草,还有数不清的小型生物,比如说蛇啦、蜈蚣啦、毒蛙啦,这些还是比较常见的,还有更多的是叫不出名儿的东西,相同之处便在于它们通通奇毒无比。说到这儿应该明白了吧,就是类似于金庸《碧血剑》里,金蛇郎君跟何红药进的那个洞,必须得把自己脱光光,全身上下抹上特制的药才有可能安全进出...... 送走了处于爆发边缘的妖妖和一头雾水的舍宾,我跟老妈开始交头接耳。 "宝宝,老妈这招厉害吧?我看这事儿准成!"老妈得意洋洋。 "难说。" "都到这份儿上了还难说?!" "脱光光也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何况是那种没情没调的地方......" "嘿嘿,那你就不用操心了。你没进去过所以不晓得,里面有个地方......绝对让人觉得浪漫到极点......最适合做那种飘飘欲仙的事了......吼吼吼吼......" "哦?"我仍然是不太有信心的语气。 "那你说还能怎样?!"老妈立马暴躁起来,嗓门拔高了八度,"总不能给杳然下药吧?你该知道,他最恨这个了!看看少及冰那小子的下场就明白了,此路不通!" "我知道啊,所以......"我故意放慢语速。 "所以什么?"老妈的眼睛倏地亮起来,跳到我跟前。 "所以......我把药下在舍宾身上了......" 老妈瞪大了她那本就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话。 "你不怕舍宾回来找你拼命啊?!" "这个嘛......除非他这辈子都不想翻身......"呵呵......干什么都得给自己留好后路。舍宾?我才不怕!有种就试试,看我跟他吵架,妖妖会帮谁! ...... "可是,可是......人家一直以为杳然是小受的嘛......好难接受哦......"老妈喃喃自语,一脸不太适应的模样。 呵呵......可是,这事儿必须妖妖自己踏出第一步才算有成功的希望。妖妖的自卑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一下子根除是痴人说梦,舍宾一定得让妖妖明白他对妖妖真实的心意和想法......所以,我给舍宾下的不光是春药还有一点点让他说实话的药,这小子也是表面随意内心害羞的主儿,不下点猛药,还真不好办了......唔......妖妖最大的特点是嘴硬心软,到时...... "做攻做受的问题呢......让他们自己去操心......大不了互攻好了......"妖妖又不是我,身体好着呢!谁规定他一定要在下面,就因为他长得柔弱且令人怜爱?舍宾也好不到哪儿去吧?娃娃脸...... "也对哦......"老妈点点头开始接受。 "请问......我要做些什么呢?"少言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和老妈魂飞魄散。 他,他,他,什么时候在这儿的?!还是说,他一直没离开过?! ...... 眨眼功夫,老妈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冲到少言身前,十根手指齐齐在少言胸口插落,收紧,提拉......眼部神经不停地抽动着。 "说!你听到了多少?" "该听到的......都听到了......"少言一贯的温和亲切中夹杂着一丝戏谑。 "什么是该听到的?!"老妈咬牙切齿挤眉弄眼。 少言轻笑一声,清了清嗓,开锣。 "宝宝,老妈这招厉害吧?我看这事儿准成!" "难说。" "都到这份儿上了还难说?!" "脱光光也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何况是那种没情没调的地方......" "嘿嘿,那你就不用操心了。你没进去过所以不晓得,里面有个地方......绝对让人觉得浪漫到极点......最适合做那种飘飘欲仙的事了......吼吼吼吼......" ...... 他一个人分饰两角玩儿得还挺乐呵的......连语气语调他都没放过...... 这回,我的眼部神经跟老妈十分默契地同时开始抖动。 "闭嘴!"再次表明我们是真正的母子俩。 "我要你做的事就是从今天!不!现在开始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消失!消失--"老妈吼完后,如同一只暴走的霸王龙,喷着怒气,一路踢着道旁的花花草草,扬长而去...... 我轻轻拍了拍少言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眯了眯眼扯了扯嘴,以示同情。 第二天一早,我跟老妈早早埋伏在地岩出口处,等待结果的揭晓。 出来了! 奇景!绝对是奇景! 我们那位虽然长着一张娃娃脸但从来不失男子气概的舍宾同志,此时如同一只乖巧温顺的猫咪,蜷缩在我们一向外表冷漠但心地善良的妖妖同志怀里,满心满眼的......那个叫甜蜜啊...... "杳然,舍宾怎么了?被什么东西蛰伤了腿啊?要不要我来看看?"老妈故作无辜地问妖妖。 从未在妖妖身上出现过这种眼神!犀利如电!哇--好MAN的说! "回头再跟你算帐!"走过我身边时,妖妖如是咬牙切齿地对我说。可当他转头看向舍宾时眼中却多了一抹柔情。 很明显,我低估了爱情的力量,重色轻......弟是天道!不过......感觉不错! 我和老妈相视一笑。 我闲闲懒懒地靠在古天乐怀里,脚边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潺潺溪流,头上树枝繁茂,遮去多数阳光。 闭起眼开始想我体内古怪的力量。 有人靠近。我没有睁开眼睛,他的气息不但我熟,连古天乐都没有多余的动作,真是个危险的现象。如果他是我的仇人,那么他已经取得我和古天乐的信任了,杀更是我易如反掌。 "怎么在这儿睡了,小心着凉。"少言的声音温和如水。嗯,很是动听,老妈怎么会无动于衷呐? 只要老妈的身影一出现,他的双眼立刻生出灼热眩人的目光,直直盯着老妈,毫不避讳。无论老妈的吃相多么粗鲁俗气,老妈的姿态多么高傲摄人,老妈的嗓音多么高亢恐怖......他的脸上始终只呈现过唯一的一种表情--欣赏。我想他是真的"欣赏"老妈。 "我没睡着。"我眯出一条眼缝,慵懒地说。 他在我身边坐下,"在想事情?" "嗯,想你为什么喜欢老妈,呃,我娘。"真不习惯。 他有些意外,歪头注视着我,"你反对?"喝,够坦白!加分! "你的夫人呐?"这事儿得替老妈问清楚。 "过世很多年了。我没再娶。" "你只有一位夫人?"这倒叫我意外了。 他笑笑,"我们家有家训,娶妻当娶贤,一人足矣。除非过世,不得再娶。"呵呵,看不出来,这个时代还有这么进步的一夫一妻制,嗯,这条老妈那儿通得过。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喜欢我老妈?" "喜欢她坦白大方,毫不做作,活得自在。"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一派悠然神往。 一下子便抓住了老妈的精髓,厉害! "大叔,你若想让我娘喜欢上你,道路阻且长哪!"我不禁好意提醒他。 "我知道。要忘记过去的爱人,那是不可能的。我就无法忘记自己的夫人,所以,我不会强求她忘记以往的恋人。我只是希望她在人前笑累了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地到我怀里哭。"他笑如春风,缓缓道来。 看来,老妈的幸福有指望了。 ※※※※※※ 自由自在 32 "大叔,你知道百里从心么?"我漫不经心地问着,叼起一根狗尾巴草。 "百里从心?怎么突然问起他?"他满脸讶然。 "嘿,你知道他?说他的故事给我听听,据说他很美也很厉害。" 少言沉思了一会儿,"我也不是非常清楚,道听途说罢了,毕竟是百余年前的人了。听说他身世奇特,身份特殊,不但与江湖中的世家大族渊缘颇深,甚至与皇室亦有瓜葛,更有甚者道他平息了武林的百年浩劫不算,连殷氏王朝一统天下跟他也有莫大的关系。"他一顿,眼神颇为奇特,"他虽以美名冠绝天下,武功亦难逢敌手,但这些绝非他征服人心之处,他是以他的善良,以他的仁义,以他的执着,以他的无私得尽人心的......世上恐怕再不会出现这样的人了!"言语间颇有些慨叹生不逢时的意味。 "我还听说他曾创过一套十分神奇的武功,好像叫做‘浮生若梦',你可知道?" "你从何听说的?"看他脸色凝重,这是天大的秘密么? "风过痕告诉我的。"我老实地答他。 "风,过,痕。"他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没了。只说这种武功迥异于世上的其他武功。" "不错,百里从心的‘浮生若梦'修炼方法与众不同,完全在睡梦中进行,睡得越久,功力越精深。而且,平时根本察觉不到修炼此功的人的内力,它神奇便神奇在此处,修炼之人可随心所欲地施展功力,瞬间将之隐藏得不见踪影,敌人根本没法将它废除。" 搞了半天,我以前动不动就昏睡是它在作怪啊!可是,我只是看了那本小书,它怎么就自动练上了呐?而且,之前一直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直到那天我怒意高涨......还有其他缘故么? "当今世上可还有人会这门武功?" 他摇摇头,"自从百里从心消失于江湖后,再没见过这门神奇的武功,亦没有他的传人出现,恐怕是早已失传了吧?" 看来只有自己摸索了。不过得加倍小心,上次胡乱使用搞得自己差点小命不保。 "你问那么多干嘛?" "没什么。"我坐直身体,搂过古天乐,眨巴着眼睛看他,"大叔,你对我那么好是因为老妈还是有其他原因?" 他一震,"小鬼,想得不少啊?"褪去惊讶,眼中迸出欣赏的意思,"她是她,你是你。我把她看作我未来的夫人在欣赏,而你,从一开始我就当你是我儿子般对待。"未来的夫人?那么自信? "可是我觉得你对我比对少爷要好。"少爷可是他亲骨肉。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宠他了吧。你在我眼里可还是个孩子。" 我点点头,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收我做儿子呐?叫你一声爹,我想我不会觉得太奇怪。" "真的?你愿意叫我爹?"不可置信和惊喜万分交错在他脸上,就差喜极而泣了。 "是啊。"我虽感觉他的反应有些过,却是真心实意愿意当他儿子的,因为他真的给了我一种父亲的温暖。 "爹。" 他立刻把我拖进他的怀中,拼命揉,拼命揉,"乖儿子,我的乖儿子......" 不难想像,我的脸肯定早已变形得不能再变形,奇怪的是,疼痛丝毫没有让我有难受的感觉,反而令我的心雀跃,欢唱,飞翔......是的,他身上有父亲的味道......淡淡的暖意,很安全,很笃定,很舒服...... 老妈的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到晚上,早已不记得自己白天说过的话,看见少言也不再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倒是我那个刚刚走马上任的爹有些不太适应,呵呵,一定要慢慢习惯哪...... 听见我喊少言"爹"的时候,老妈的脸青了青,肉抖了抖,却始终没有出言反对。这令见惯她霸王作风的少言和顾逢情大感不解,可我知道,老妈也看出少言是真心疼我,真心想我当他的孩子,她自然不愿意剥夺我享受父爱的权利。 入夜,万籁俱寂,只有蝉噪扰人。 我盯着自己的手观察了许久,嗯,试试吧。于是,学着电视里高手的模样,一提气,朝着两米开外的烛火挥出一掌...... 没动静。 再次提气挥掌...... 没动静。 再挥...... 没动静。 再...... 没动静。 ...... 没...... 动...... 静...... 我暴怒跳脚,小样儿,耍我啊!突然身子不受控制地腾空跃起,直冲房顶...... "咚--"好痛! 我抱着脑袋飘落倒地,发现胸口异芒大盛,是那颗珠子......难不成它跟我体内的它有奸情,否则为什么每次体内的它一有动静,它便有所感应?嗯,那股力量两次均是出现在我心中蕴满怒意之时,难道...... 我试着培养情绪......挥掌!烛火应声而灭,连同蜡烛本身贯穿窗纸,直挺挺地高速飞将出去......一声闷响......我推门出外一瞧,整节蜡烛没入正对着窗的千年老树的曲杆之中,只剩个蜡烛屁股白白的很是刺眼...... 我的脸不停地抽畜......看来力道的控制不那么容易啊。 若我猜得不错,只有当我情绪产生巨大变化时,比如愤怒,比如焦急,比如悲痛,体内的那股神秘气息才会涌现。真是糟糕,情绪的剧烈波动可是我这病的大忌,为保小命,还是莫要轻举妄动,哎,就当自己没有武功好了。 我跟我新认的爹相处甚是愉快,我发现他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胸怀天下,心系百姓,我几乎可以肯定他绝非池中物,不是当朝权贵也是王侯公子,不过他不提,我当然不会问,问了反显矫情。 "宝宝,很抱歉!我可能要先离开了。"曾几何时,他也开始跟着老妈一起喊我小名。 "嗯。"我并不意外,他这个年纪的人正是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居然闲散地陪了我七天,这才令我不解。 他倒倍感意外了,"没话问我么?" "爹,您是长辈,该我知道的你自然会告诉我,我何必问?" 他摸摸我的头,一脸难舍难分,"我的小女儿再过些日子便要成亲了,冰儿已经先行回去了,他让我跟你道个别。今日我和逢情也会离开。我本想请你娘跟你一起去,可是你娘说什么也不同意,她说你的身子还很虚弱,不适合舟车劳顿。" "爹,你有几个孩子?"我有点好奇。 "大儿子,二儿子,三女儿......"他停了一下,慈爱温和地看我,"加上你,四个。" "少爷......是老二?" "是的。你别再叫他少爷了,以后叫二哥。"老爹一脸宠腻的微笑。 "好。"那样更好,少爷不来见我,老爹恐怕没少跟他说教吧。 又走了......奇怪,走了的人怎么都好像从地球上突然销声匿迹一般,半点儿音讯都没传回若仙极地。 有多久了?半个多月了吧?的 无沙,回飞,爷爷,风过痕......他们都在忙什么呀...... 追  作者:齐骥 故人 第三十一章 有走自然有来,只是这来人......看见他时我不由一乐,除了爷爷外,这世上另外一个敢给我下春药人。 "小扣子,别来无恙啊。"我轻快地跟他打招呼。 他悚然一惊,似乎没料到会遇见我,奇怪。 "是你,你病好些了么?"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吁了一口气。 不对劲儿,大大得不对劲儿,小扣子怎么可能跟我如此客套疏离,他直接扑上来暴揍我一顿或破口大骂我一顿还正常些。我仔细端详他,嗯,原本红润可爱小脸现在血色全无,苍白得像个鬼,本该恣意飞扬气势早已了无踪影,倒像朵被风雨摧残而凋零海棠花...... "你失恋了?"我直言问道。 "失恋?"他神思恍惑,带着一丝不解。 好吧,换个方式问你,"陆引安他另结新欢了?" 他猛地抬头,吃惊地看我,脸色更加难看。 不中亦不远矣! 我一把搂过他肩,往若仙极地深处走去,"先说说你来这里做什么吧?" 他低头不语,似在思考。我也由他,径直带他去找老妈。 "晚辈求红酥白胭丹,请前辈成全。"他跪在我老妈面前如是请求。 老妈脸色奇诡。 我用眼神询问,那是什么东东? "用来治疗男人那玩意儿受伤后不举。"老妈凑头过来"耳语"。 我看到小扣子脖根在翻红浪。唔,原来如此! "小扣子,你起来,我老妈答应了。"我扶起小扣子,跪着多像杨白劳见黄世仁哪,难过! "喂!我什么时候答应了?"老妈怒目圆睁,双手叉腰,一条腿正跃跃欲试地想要搭上凳子...... "为什么不答应?"我反问。 "没存货啦。"老妈不耐烦地挥手。"配料也不全,想做都没得做。" "缺哪味药?" "花束子和冷凝丸。" 我瞅瞅小扣子,"算你小子走运,这两味药,我有。" "什么?"老妈惊跳到我面前,"你,你为什么会有?" "老妈,您是神医,我是您儿子,算不得是个职业大夫,但久病成良医,半个总顶得上吧?那两味药我还认得,恰巧还带着。就麻烦您炼药吧。"我闲闲得开口。 小扣子谢过我,转身问老妈,"请问需要几日可以取药?" "有料自然也快,三天。"老妈豪气干云地拍胸脯保证。汗......逃先...... "小扣子,这三天跟我睡如何?"我朝他眨眨眼。 "不要!"小扣子想也没想直接拒绝我,径自走进客房。 我看着闭合门,目露深思。 夜,毫无预感毫无缘由地突然箫声就起,自夜空中飘了来。 箫声低沉,曲调哀怨,虽然星斗满天,皓月当空,且无风无雨,仍禁不住这箫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悟,悲从中来...... 我吹是《春泥》,但我从不觉得这首歌是首悲情歌,因为它是痛定思痛结果,教恋人们学会互相珍惜,忘却一切苦楚......但它曲子却是悲调,聆听人不由自主会为之神伤,尤其对失恋或半失恋人,杀伤力之强,哼哼...... 漫天话语 纷乱落在耳际 你我沉默不回应 牵你手 你却哭红了眼睛 路途漫长无止尽 多想提起勇气 好好呵护你 不让你受委屈 苦也愿意 那些痛记忆 落在春泥土里 滋养了大地 开出下一个花季 风中你泪滴 滴滴落在回忆里 让我们取名叫做珍惜 迷雾散尽 一切终于变清晰 爱与痛都成回忆 遗忘过去 繁花灿烂在天际 等待已有了结局 我会提起勇气 好好地呵护你 不让你受委屈 苦也愿意 漫天纷飞花语 落在春泥土里 滋养了大地 开出下一个花季 风中你泪滴 滴滴落在回忆里 让我们取名叫做珍惜 让我们懂得学会珍惜 果然,一个人影早已在一旁矗立多时了。 他怔怔地站着,仿佛丝毫不曾察觉一曲已尽,只是脸庞交错着泪痕迹......唉,又是一个为情所困傻子。 "这曲子真好听,它叫什么名儿?"他似在呢喃。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我抚弄把玩着手中紫竹箫,并不看他,"这曲子叫做《春泥》。"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他反反复复地低吟,几乎要将这句诗嵌到骨头里。 我不禁暗自动容,看来事情对他打击比我想象有过之而无不及。 ...... 他长长叹出一口气,"这诗写得好,写得太好了,是你写?" 我哪会啊,摇头。 他倒没有追问,又恢复了漠然不语。 我拿出一旁早已准备好酒,摆到他面前。 他看看酒又看看我,有些失笑,"原来你想灌醉我,是要我酒后吐真言?" "想让你开口我有无穷种方法。" "也是。"他自然想起了我长处,"那为什么?" "何以解忧?唯有云楼。"云楼跟杜康一样,乃是当世最负盛名美酒,这坛还是我在老妈地窖里偷,呵呵,谁想她还成了酒鬼,恐怕也是寂寞难耐吧。 "说对。可惜你不能陪我喝几杯,一个人喝......"他眼中寂寞浓烈起来。 "我以茶代酒陪你。" 他笑笑,"你变了,以前你绝不会如此婆妈。" 是呐,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会主动找事儿了?好像是跟无沙在一起以后吧?似乎爱上一个人后,心也开始变软了许多。 唉......无沙...... "聂无沙对你很好吧?我听说在沣泽时候,他当着主子他们面,对你许下了生死之约。好生令人羡慕啊......"几杯酒下肚,他话果然开始多起来了。 "羡慕什么?好端端两个人为什么要约定一起死呐,活着才可以感知彼此,看着爱人幸福才是真正幸福吧。"我没喝酒好像也醉了,不然哪来那么多费话? "看着爱人幸福才是真正幸福......说得好听,如果聂无沙琵琶别抱,你还能说得那么潇洒么?"他冷哼,嘲讽地撇了我一眼。 "他若爱上别人,我必然会伤心欲绝,肝肠寸断......可是一想到他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死......那种看着爱人一点一点死去痛跟失恋痛一比,失恋实在不算什么......"我望着今夜出奇炫目月亮,幽幽地出神,竟不太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小扣子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仿佛头一次认识我,"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爱你了,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明知道你爱是聂无沙,主子依然无法放弃你了。" 风过痕么...... "来,你陪我喝一杯吧,这酒不太醉。"他替我倒了一杯。 不愧为天下排名第一美酒,酒香四溢,清而不淡,烈而不腻,闻着便醉了几分。我轻啜一口,任由它在唇齿间遨游,闭起眼睛享受它滑落肚中每一个细节。 "可是我跟你不一样......他若真背叛了我,我便与他同归于尽......呵呵......"他醉了,笑得像个孩子,说着傻话。 "你不会。如果你真那么想,为什么还要替他求红酥白胭丹?" "那是因为他之所以会受伤......是我亲自动手......呵呵......"他笑得妩媚妖娆,可始终掩饰不住眉目之间凄楚惨然,"他要成亲了......娶是谁,你猜猜?"他故作神秘。 "谁?" "当朝无风公主殷佑净,哈哈哈哈......宰相公子配金枝玉叶......你说是不是天作之合啊?"他狂笑,猛地将手中小杯砸向院墙,碎片飞溅...... 原来如此......想不到陆引安居然是当朝宰相陆腾之子,这样婚姻恐怕也是身不由己。陆引安此人,话虽不多,心计却颇深,只怕野心亦不小,成为驸马自然是再好不过捷径了。等等,那他不就是殷佑凌那个禽兽...... 小扣子身形微措,眼中激荡着妖异光芒,"我不会让他娶公主......我要治好他,然后......亲手杀了他!" "只怕到时候你......会生不如死......" "呵呵,你放心,我那么爱他,怎么舍得让他孤零零地一个人上路......我爱上他那天,我就发过誓,生不同衾死同穴......" "那么你想过风推云、风掬云他们么?你就真这般了无牵挂,为了爱情,放弃你所有亲情?还有风过痕,你不是一向敬重他吗?你就忍心他们为你神伤?"我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刺激他耳膜。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放弃生命?对我这个经历过生离死别、看着自己父母兄弟为自己悲痛伤心人而言,没有什么比自杀更愚蠢了。 他愕然,身体缓缓软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两眼发直。 我恨恨灌下一杯酒,"你忘了当日掬云昏迷不醒时,你有多么心疼惶惑了?你发疯似飞奔出去为他求药,差点儿撞死我,听说后来你还累死了好几匹马......那种恨不能以身相替滋味儿,你真要他们尝尝?" 他默然。 "所以当日你受辱病发,便想尽办法先避开关心你人?" 我觉得头有点儿疼,脸上已经烧起一片,心跳虽然快了许多倒不难受。 "那次么......我心里明白避无可避......只是不能让他们看到我当时狼狈样儿......哥哥,恐怕受不了我那样......"我揉揉太阳穴,舌头开始打结。 "哼,傻瓜......任谁看见那屋里零乱模样都会胡思乱想,何况还有两个恶心男人光溜溜地躺在地上......" "嗯,你也在?"头好重。 "哼......" "他们若是得逞了......我也会崩溃......只怕......"我突然傻笑出声,"只怕我这个无比唾弃自杀人也会选择这条路呐......妈......那种感觉......我总算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了......"我又灌下一杯。 小扣子一把抢过杯子,"好了,你喝得够多了。" "小扣子......我告诉你......死,一点也不可怕......就跟睡觉似,只是......不醒罢了......真是懦弱人好去处啊......呵呵......"好想睡啊,眼皮重重压下,呼吸粗重夹杂着酒味儿...... 然后,我如愿睡着了。 追  作者:齐骥 红艳 第三十二章 第二天,头痛欲烈也就罢了,最惨莫过于被老妈往死里骂,搞不清楚她到底在心疼我还是那坛云楼。她狮吼功淋漓尽致地发挥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她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呜呜,原来老妈还是凡夫俗子啊......我暗自流泪庆幸。只是那可怕声音,怕会在我房间里绕梁三日,久久不散......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小扣子与我恰恰相反,一扫日前颓废孤寒,竟神清气爽地开始奚落嘲笑我,说什么终于知道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靠!我有老妈嚣张么,我有老妈鸡婆么,我有老妈无聊么...... 哈哈,这些都不算什么,因为无沙来信了。他说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会到皇都射阳去一趟,然后便来若仙极地找我。我新任老爹告诉过我他就住在射阳,位于若仙极地东北面,离此地只有三天路程。 我骚动难安,整颗心都在叫嚣,去射阳!去射阳!去射阳! 辗转反侧了一夜,我有些无精打采。刚好小扣子进来与我道别,老妈药竟提前完工了。我心念一动。 "小扣子,你是不是要去射阳?" "嗯,他婚礼在十天后,时间刚好。"说着,他脸色不禁一暗。 "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不行!"他吃了一惊,断然否决我提议,"你身体还很虚弱,不宜出门。" "我身体我自己知道。我是想路上有个伴儿,否则我要走,谁拦得住?"我不以为然。 "你......"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聂无沙在射阳?" "呵呵,聪明!" 他当下一脸了然,沉思了半晌,终于同意了。 呵呵,无沙,我来了! 射阳不愧是安国皇都,布局整齐,磅礴大气,确有泱泱大国气度与雍容。 小扣子情绪颇为复杂,坐立不安,一会儿兴奋,一会儿沮丧,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无措......这就是所谓近......情怯么?呵呵,很是可爱呐。 我们找了一家客栈栖身,其实天隐神府跟送神灭风崖在射阳都有据点,只是小扣子因为私事而不想惊动他人。我可是偷偷溜出来,断不能这般招摇,何况我还要给无沙一个惊喜呐。 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感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几日奔波下来,又脏又累,唉,若不是为了见无沙,我宁愿在若仙极地做猪...... 肚子饿饿,正想敲开小扣子房门叫他吃饭去,门自动开了。 只见小扣子一袭红衣,浓烈如火,娇艳似花,小脸泛起桃花朵朵,眉眼盈盈,唇角飞扬,似笑非笑...... 我贪婪地上下打量此时小扣子,口水不由自主地从喉头滑落,发出好大一声"咕咚"。 小扣子羞意更甚,终于不堪忍受我狼眼,恼羞成怒。 "看什么看!" 我脑袋立刻挨了一个板栗,痛痛痛痛,我抱头鼠窜,嘴上却不饶他,"小扣子,你有异性,啊,不对,有**没人性......" "韩追--"他猛扑过来。 我闪身躲过,立刻投降,"我错了,我投降,你饶了我吧。" 他听了小嘴一撅,冷哼一声,看着我眼却有些无奈,"我晚上要出去,你一个人没关系么? "你只管见你情人去,我就在这儿等你,哪儿也不去。" 他这才放心了些,又叮嘱了几句,方才离去。 我吃完饭,回到房里,和衣躺下,竟有些困倦,想是身体不堪承受奔波之苦,提出抗议了。我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惊醒过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语不安。我睡眠一向很好,连做梦都不太有,一是我向来不藏事儿,没那么多想头;二是《浮生若梦》缘故。今天这是怎么了? 四周寂静无声,亦不见一丝光亮,应该已是午夜了。我点上烛火,默默坐了一会儿,想要抚平那令人不太畅快感觉。 突然,窗外异动,有人。 "追......"是小扣子,但那声音虚软无力,竟似......我惊跳起来,迅速开了窗子。 他一头栽了进来,快得我只觉眼前一花。他仰躺在地上,直挺挺,一动不动。苍白得可怕脸跟他炫目红衣形成强烈对比,令人怵目惊心。我飞快关好窗,细细检查他身体。 他体表倒没有伤口,可脉象奇特,弱得几不可测,应该是受了极重内伤。我心里惊惶一时让我束手无策起来。 这时,他睫毛微微动了动,眼睛轻轻睁了开来。 心奇迹般静了下来,忙掏出一粒疗治内伤灵药香苓丸,替他服下,继而抽出几根银针扎入几大要穴以护住他心脉。 "追......别忙了......"他声音如同鬼魅,低浮得没有半点人气。 我手微微一颤,"说什么傻话,受了伤自然得治。" 他闭了闭眼,断断续续道:"......没有用......我中是‘往生'......"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心沉到了谷底。 往生,是当今世上最为霸道无情掌法,乃百年前武林狂人魔牙子所创。当年魔牙子败在天魈百里从心之手,遁世归隐,其毕生所学再未出现于江湖,想不到今日却在小扣子身上重现。据说中掌者经脉俱断,五脏六腑移位,全身骨骼缓慢碎裂,让人在无法承受之痛中,死不瞑目。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狠毒,不但要小扣子死更要他死得痛苦绝伦。 "有件事......大家都......瞒着你......可......不得不说......周九幽......燕辽远......唐止天......王随......都死了......死在‘往生'之下......" 什么?! "已经查到......那个人......跟殷佑凌......有关......我没见到......安......一到相府......就遇到......那人......"细密汗自他白皙额上滴落,他喘出一口气,几乎用尽全力。"你......天隐神府......聂无沙......迟早会遇上他......小心......" 我紧紧握住他手,再无其他举动,我知道小扣子大限将至,现在所说话便是他最后留在世上声音。 "......我中了......他......一掌......他自恃......武功高强......被我......偷袭得手......手上中了......我玲珑锥......" "我定会找到那人给你报仇。" "......请你......一定......把红酥......"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一定把红酥白胭丹送到陆引安手里,你放心。" 他似乎安心了许多,唇角竟微微扬起,脸上渗出一抹红晕来。 回光返照! 我心下大震,他却突然精神好了不少,说话也跟着顺畅了。 "我现在才明白......你话,我一点儿也不希望他因为我......受到伤害......就让他娶公主吧,你别让他知道我事......让他以为我恨他......再也不想见他就是了......" 你这个傻瓜...... "......其实,这样结局也好......大家都不为难,只是......难免让大哥他们伤心......请你......让他们不要再去打扰安,我希望他......开心地做......驸马......" 真有那么想得开?那为什么最后两个字说得这般艰涩凄苦...... 他突然苦笑了一下,"我若还能活下去......绝不会这么大方......我只是想跟自己心爱人生死想随......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眼中泪夺眶而出,"好不甘心......连见他最后一面都不行......我好恨......"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把抱住他,努力给他温暖和抚慰。 "追......你说......我消失以后,他会不会记得我......" "会,当然会......" 他眼神渐渐迷离恍忽,"你骗我......他连爱我话也不曾说过......怎么会记得我......" "不管他爱不爱你,我会让他记住你!我发誓!"我紧紧地拥紧小扣子,想要牢牢抓住他渐渐流逝生命。 "真?"他眼睛突然清亮如明镜,竟美得令我移不开眼。 "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似乎满意了,脸上光彩霎时黯淡下去。 "啊--"他身子剧烈抖动起来,声音嘶哑而脆弱,"给我一刀......快--啊--" 我猛一咬牙,看了他最后一眼,银针刺入。 他霎时安静下来,长长睫毛安静地覆盖在紧闭双眼上,仿佛睡着了似,只是上面还沾着晶莹透亮水珠...... 我知道,这双美丽眼睛,永远,不会,再睁开! 他全身骨头开始碎裂,从脚开始,一节一节,坍塌凹陷,腿骨......盆骨......肋骨......脊椎......头骨...... 我就这样看着,看着,看着...... 好冷...... 反噬 第三十三章 整条街盈满如血红,喜庆、耀目、纯粹大红...... 人山人海,喧嚣热闹,毕竟当朝皇上只有一位公主,如此景象,实属难得一见。 而我眼里,这些都不存在。 我眼里只有一个人。 白马上穿着大红滚金袍年轻男子。 没见到丝毫喜色,面无表情英俊男子。 陆引安! 七天了,等就是今天。此刻我,静静坐在路边一个酒楼二楼,无声地观察着眼前一切。 我知道自己很反常,从那夜开始,心寒如冰,沉静地可怕。我不在乎。但,我记忆好像出了问题,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搬动小扣子不成形身体,也不记得是在哪里将他火化,甚至不记得这七天我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睡觉...... 可是,我却清楚地知道我将要干什么,这七天我便是为此准备着。 客栈人多口杂,竟让我了解了许多我原本不太明白事。 原来,殷氏王朝跟我所认知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王朝都不尽相同。首先,王室废除三宫六院,实行一王一后制;其次,立王选贤,无论男女长幼,据说一百年来,殷氏王朝曾出过两位睿智女主。 太子殷佑凌虽以贤德仁义闻名于世,但,无风公主殷佑净似乎在睿智理性上更胜一筹。还有,当朝宰相陆腾乃是已故皇后胞弟,也就是说,殷佑净与陆引安结合,更多牵扯到是,王位最终花落谁家。 那么,殷佑凌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今天喜事顺利成行。若我猜得不错,杀死小扣子那个人,七天前出现在相府一定也是为了要破坏这桩婚事,只是不知道是要杀人还是虏人,无意中被小扣子遇上了,且惊动了相府...... 殷佑凌要动手也不会亲自出马,那个人自然是最好工具。 我猜他今天一定会出现。 而且,此时此刻正是袭击最好机会...... 空气浮现异动。 来了! 我没有看清楚他是从哪里冒出来,只是,他脸一出现,沈和笑记忆也随之复苏。这个人,殷佑凌称他作师兄,好像......复姓公上名......玄。 更令我意想不到是,他目标一开始就是殷佑净!那就绝不仅仅是阻止婚事那么简单了。 陆引安脸上现出惊怒之色。 "保护公主!"一时之间,送嫁队伍,看热闹人群,乱作一团。 与此同时,另一道人影跃起迎向公上玄。 风过痕!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跟殷氏王朝有何关系?!还是说天隐神府......我脑子飞快地转着。 然而,变故突生! 原本送嫁队伍中士兵硬生生分成两派,一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另一派砍杀过去,更有几人手持刀枪冲向公主凤辇。 糟糕!殷佑凌决定今天兵变逼宫?!天隐神府其他人呢?! 不等我想完,那几个叛军已经跟人动上手了。只见原本抬凤辇人和侍立喜娘此刻手持兵刃与叛军打作一团,定睛一看,有两个熟人,作轿夫打扮风推云和喜娘风掬云,另外几个之中有两个与他们眉宇间有几分相似,看样子,天隐神府"风云"都到齐了。 小扣子,你兄弟姐妹都来了......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黑匣子。 我看见公上玄脸色微变,下手愈发狠厉。他凝神,提气,猛地一掌拍向风过痕。 往生! 风过痕色变,身形快如闪电,欲避过这致命一击,但,仍不免被这霸道无双掌风刮到,飞出几丈远。我眼尖地注意到公上玄右掌中心有一个细小棱形伤痕。 "主人!""风云"见状,迅速解决几个叛军,攻向公上玄。 公上玄明显不想跟他们纠缠,一上来,掌又劈出。 "不要硬接,躲开!"风过痕焦急声音远远传来。 "风云"四散,只这一会儿,公上玄已到凤辇跟前。 如我所料! 箭,早已离弦!没有瞄准他人,而是他头顶上方。 第一支速度略慢,到他头上之时,第二支箭亦到,毫不留情地将第一支箭从中破开。 他微愕,身形一顿,不由自主后退,我第三、四支箭适时在他头顶爆裂。 "阿嚏--"喷嚏声从他嘴里传出时候,我就知道,成了! 公上玄,你命运你自己作主! 几乎同时,所有人都朝楼上看来。 "追!"风过痕飘飞身影出现在我身边,不掩惊怒之色。 我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公上玄,不屑!挑衅! 果然,他脸上立刻现出恼怒颜色,居然舍弃凤辇中公主,朝我和风过痕攻来,气势更胜从前!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还是对自己太过自信,居然这样就能轻易将他引离凤辇,进而达到我目,实在出乎我意料。 若说刚才拍向风过痕那一掌用了七分力,那么此刻这一掌便有十分。 来吧!等就是你! 面对来势汹汹公上玄,风过痕只来得及挡在我身前,银牙一咬伸出双掌,准备硬接"往生"。我不着痕迹地将一根银针悄悄刺入风过痕体内,上面涂有令人瞬间麻痹药。 不必跟公上玄浪费力气,因为,不需要! 公上玄身体悬在半空,面目狰狞,眼神狠毒,笑得恶意而无知。 惊呼四起,似乎谁也救不了我和风过痕...... 然而,就在他掌就要落到我和风过痕身上时,他猛地一个痉挛,如断了线风筝,从半空中跌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血,狂喷自他口中,眼角不停地抽畜,脸上写满不信与愤怒。 整条街上突然寂静无声,仿佛刚才喧闹打斗不过是人们幻觉。 我慢慢走下楼,身后跟着有些茫然风过痕。 "觉得如何?有没有一点点熟悉感觉?"我斜睨着他,声音飘忽。 "怎么会这样......"他身子在抖,声音在抖,眼中浮现一抹恐惧。 "害怕吗?恐惧吗?你在用‘往生'杀人时候,想过那个人......是什么感觉吗?"我背负着双手,眼神飘远,"不,你没有!你在享受别人慢慢死在‘往生'之下乐趣!" 喘出一口气,我语意幽幽,"你亲眼看过吧?" ...... 我眼神猛然射向公上玄,犀利,冷然。 他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额上冷汗奔流。 "我也见过......"眼睛重重闭了一下,小扣子死时惨状霎时重现在我面前,我忽然觉得全身血在刹那间流逝殆尽。 风过痕从身后扶住我,担忧不已地叫道:"追......" 我置若罔闻,从袖中取出一双切口呈棱形刺状兵器。 风过痕,"风云",还有......陆引安脸都变得十分难看,他们都识得,这是小扣子从不离身兵器--玲珑锥! "所以......我亲手为你调配了这味无色无嗅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或者称之为"反噬"更为贴切,害人者终害己,他使出十成"往生"来杀人,那么他就必须亲自吞咽那十成"往生"造成恶果。 公上玄想说什么,出口时却化为一声凄厉惨呼,伴随着骨裂声音。他身子剧烈地抖动起来,双手胡乱地想抓住什么东西,惨叫一声接着一声,神情可怖,形如鬼魅...... 闻者无不惊恐莫名。 但,那仿佛来自地狱凄厉呼叫并没有持续太久,当他双脚开始改变形状同时,眼睛凸了出来,声音戛然而止......然而,一切并未因他已咽气就此烟消云散,他尸体逐步发生着可怕变形和扭曲......一节一节......直到从一个有骨架支撑血肉丰满人变为一团没有棱角可随意揉捏烂肉...... 许多人早已忍受不住这残酷而恶心场面,干呕阵阵。 我却冷静得出奇,眼睛搜索着"风云",找到那个看似最年长男子,走到他面前。 "风措云?"如果我没记错,小扣子大哥叫这个名儿。 "我是。"他脸色惨淡如雪,眼睛一眨不眨瞪着我。 不再说话,我缓缓将玲珑锥递到他手里。 他嘴唇轻颤,手不听使唤地剧烈抖动。 突然,如有心灵感应般,我扭头对上一道灼灼目光。 凤冠霞帔,美人如玉,竟是无风公主殷佑净! 我确定自己不曾见过她,也确定沈和笑跟她亦无交集,可是......为什么却有一种熟悉已久感觉?那睿智明媚双眼里,不明含义激动浮现其间。 疑虑一时盈满心头。 童话 第三十四章 一个人影挡住我视线。 陆引安。 他神情奇特,眼里流露出寂灭颜色。 "扣云呢?"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何必再问? 我冷眼看着他,面无表情。 你真爱小扣子吗?那为什么要娶别人,而且,还是个公主?既然在权势与爱情之间,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太过贪心。 "扣云呢?"他又问,寂灭之中透着几分凄凉。 我默然,看向殷佑净。她眼神深邃之中平和泰然。不愧为当朝无风公主,处变不惊,颇具大将之风。 "扑通--"陆引安跪倒在我面前,"求你--告诉我,扣云在哪里?!"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七天前,我和他一同来到射阳。"我仿佛又回到那天,眼中浮现小扣子当时模样,"他换上一袭红衣,浓烈如火,娇艳似花;眉眼盈盈,唇角飞扬......出人意料......美......或许是因为要去见你,他有些兴奋,有些紧张,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很是可爱......" "他带着从若仙极地替你求来红酥白胭丹去了相府......他已经想明白了,不管你们两个见面会发生什么,都会有一个彻底了断......可是......他却没有好好地回来......" 泪,从陆引安眼中无声地滑落。 "不......不会......扣云不会就这么......不会!"语音突然拔高。 "为什么不会?" "为什么不会......扣云很倔,性子又烈,他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跟别人成亲?他只会阉了我......就算是要死......他也会选择跟我同归于尽......"他眼神迷离。 "你还是爱他,是不是?那为什么要娶别人?" "我......不能让我爹娘失望,不能让皇上失望......"发出声音竟比哭还难听。 又是鱼与熊掌...... "我一直在等他......可是,怎么也等不到......扣云......" 太迟了...... 我默默拿出一个瓷瓶递到他手中,"红酥白胭丹,小扣子让我一定交给你。" 啪-- 瓶子被他重重甩落在地,碎裂。 "你不在了,我要它做什么!"陆引安对天狂吼。 "你还要成亲。"我陈述一个事实。 他摇着头,朝殷佑净望过去,眼神悲伤,"对不起,公主......" "表哥,是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殷佑净黯然道。 陆引安神情木然,形同鬼魅。 小扣子,若见到此情此景,你会开心,是不是?那么,就继续吧。 我小心翼翼地取出怀中黑匣子,捧到陆引安面前,"这里面装是小扣子遗愿,你想清楚要不要打开它。若你打开了它,便不可以再回头。"我说话时语气神情仿佛黑匣子装是洪水猛兽,陆引安一打开便会丧命当场。 众人脸色各异,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阻止还是放任。 要就是这种效果!陆引安,我要你自己选择! 陆引安颤抖着接过黑匣子,惨淡一笑,不见丝毫迟疑便要打开它,却听到一声大喝。 "引安!" 不知何时,路上出现了另一队人马。为首一个相貌堂堂中年男子,眉目间有几分熟悉,正是刚刚出声人。 "爹......引安不孝,让您失望了。" 原来是当朝宰相陆腾,奇怪,那种熟悉感觉却不是来自陆引安容貌。 陆引安给陆腾磕了三个响头,起来时,眼底坚决不容动摇。 "引安......你这又是何苦呢......"陆腾眼神闪烁不定,飘移在陆引安跟我之间。 "爹,是我优柔寡断害死了扣云......是我害死了他......我该死!" "死"字一出口,黑匣子同时被打开。 "引安!" 一声闷响,陆引安周身笼罩在一片耀目闪烁晶红之中,仿佛神仙现身时祥瑞光华,只是更多了几分妖娆,多了几分柔情。 晶莹夺目红,就像那日小扣子,眉眼盈盈,红衣翩翩...... 在众人惊叹声中,那片夺目纷飞晶红仿佛有生命一般,自动钻入陆引安身体,瞬间隐没,杳然无踪,好像本就是他身体一部分,此时不过是落叶归根,倦鸟回巢...... 陆引安不由自主打了一个激灵,惊讶至极,"这......是什么?" 我远望青山,"小扣子......" ...... "你说......什么?"陆引安不可置信。 "是小扣子。"我语意幽然,神思渺远,"他想要和你在一起,永远......现在,你完成了他愿望......他已经进入你身体,混入你血液,深入你骨髓,成为你血肉一部分了......你生,他也生,你死,他亦死......这辈子,他都会看着你,伴着你......爱你......" 其实,我何尝不知道自己说是傻话,是童话......可是,我宁愿这么相信,相信小扣子继续活在陆引安身体里,从此两人融为一体,再不分离。 陆引安呆呆望着自己双手,一会儿惊喜,一会儿悲伤,仿佛要把自己双手盯出一个洞来。 "他......走时很痛苦吧......否则......为什么我觉得他在哭......" "心很痛吧......没能见你最后一面......身体上......‘往生'发作时,我刺了他一针......"突然,胸口没有预兆地几乎要裂开,我抓住胸口衣服,大口大口地喘气,冷汗滑落下来。 "追!"风过痕大惊,上前扶住我。 "药......"我神情痛苦地出声。 他忙翻找出我护心丸,给我服下。 "凝儿!"另一个担忧声音吐出一个令我不安名字。我抬头,殷佑净脸出现在我前方。 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又唤了一声:"凝儿......你没事吧?" 怎么回事?!殷佑凌这么叫我,为什么连殷佑净也这么叫我?究竟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 但是,接下来发生事,实在太快,快到我根本什么话都来不及问。 或许是"浮生若梦"缘故,我感觉似乎比一般人要灵敏得多,在场人,还没有丝毫反应时候,我却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一股危险气息正在逼近。而来人目标不是别人,正是殷佑净! 我连想都没想,猛然一个转身,将自己整个后背空当暴露在来人面前,而殷佑净被我重重一推,摔向风过痕怀里。 "追!"很多人叫着我名字。 什么东西缠住了我腰,好疼......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呼吸困难而急促。 身体被牵扯着向一边飞驰,我头也好晕,眼睛几乎正不开。 "追!"这声呼唤是...... 无沙! 我惊喜交加,努力地睁大眼睛。真是他......他瘦了,神情憔悴,焦急,惊怒......看来我又让他担心了...... 无沙离我似乎越来越近,又好像越来越远......我不由自主伸出我手。 "澈......" 马上,马上,马上就要碰到了...... 突然,我一直在半空急飞身体,急急停住,猛然跌入一个冰冷怀抱。 我手滑落下来。 好累......这是我最后感觉,强烈晕眩彻底将我拉向无底深渊。 生病 第三十五章 我好像又睡了很久很久,真的好累,累到我几乎想就此一睡不醒。可是,仿佛总有一个声音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呼唤我,是谁? 有一阵子老是颠簸着的感觉,在赶路么?好像又回到了马车上。看来我跟马和马车都没什么缘份,一靠近它们,总是病泱泱的。 天气怎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弄得我一会儿想盖棉被一会儿又想脱光光,好麻烦啊!糟糕,我好像着凉了,嗓子又痒又干,头也晕乎乎的,身子有越来越烫的趋势,不会要发烧了吧?可别转成肺炎,否则,我就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老妈......你在哪里啊......我好难受阿......呜呜...... 人一生病,似乎就容易脆弱,我一边迷迷糊糊地病着,一边开始哭哭啼啼......我不管了......我心里身体都难过得要命,可是,可是,为什么无沙不在我身边啊......呜呜呜......你们都不要我了......爷爷......妖妖......有了情人就不要亲人了......讨厌......再不理你们...... 我突然确定人体里的水份含量果然是非常高的......否则,为什么我的眼泪哗哗地流,哗哗地流......却怎么也流不完?流到最后,我无奈地放弃了哭泣,昏昏沉沉地又要睡去,脑里残存着一个念头:哭,原来是个体力活...... 好冷......冬天了么?要不我为什么冷地几乎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 嗯,有人在使劲搓我的身体,想让我的四肢暖和起来......是无沙么?他的动作......很温柔,力道刚刚好......渐渐,我又找回了自己的手脚。可是,他还在搓弄着,好痒...... 呵呵呵呵......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我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话。 "笑吧......我喜欢看你笑......"然后,我的耳朵一阵热气涌动,酥酥麻麻地好不难受......啊--我想叫,可嗓子还是好疼,声音哑哑的好像公鸭嗓。 唔...... 有人在亲我!我倏地睁大眼睛,好大一坨!我眨了眨眼,还是好大一坨!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只有一坨之中闪亮着的......应该是眼睛吧......似曾相识......我重又闭上眼睛,管它呢......大不了当他是金刚好了...... 我终于醒了,这一次我感觉比我以往的任何一次沉睡时间都要长。 金刚!真的是金刚! 第一个出现在我眼前的,竟是一个身高起码一米九以上的,满脸眉毛胡子乱飞的超级彪形大汉,只有两只眼睛冲破了乱蓬蓬的杂草,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呃......难道......真的是他在梦里亲的我?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呆,否则那只金刚怎么看起来好像在嘲笑我的样子?虽然我始终用肉眼找不到他的嘴巴的说...... "啊,咦,呀......"金刚指手画脚地发出一连串短音。 我又呆住。他是哑巴!这么说......隐约之中听到的话不可能是他说的喽?那又是谁? 金刚见我没有反应,于是倒来一杯水,扶起我,喂给我喝。 天哪!我到底睡了多久?怎么身上的每块骨头每个关节都绷地笔笔直而忘却了该如何拐弯儿? "谢,谢。"说话也不顺畅,跟机器人似的。 金刚摇摇头,似乎很高兴。 哇--他的手好大......几乎是我的两倍!**在他身上,脑子里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如果他愿意包裹着我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并且我们一起滚下山坡,我想我一定会毫发无伤......汗......这是什么跟什么嘛......先搞清楚我身在何处比较重要吧? 不必了!因为门外走进一个人来。 殷佑凌! 我不由自主地将身子朝金刚挪了挪,手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角。我怎么就落在殷佑凌手里了?为什么三番两次地要把我,不,是沈和笑拽到他手里?他不会已经拿我做过什么文章了吧? 殷佑凌的表情却是又惊又喜,佛若如获至宝。他,真的对沈和笑有过喜欢?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抗拒,他的眼神微微一暗。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图山,你好好照顾凝儿......"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竟出去了。 殷佑凌,究竟想干什么? 金刚搂了搂我的肩,给了我一个类似鼓励的眼神,仿佛是叫我不要害怕的意思。呵呵......金刚真好...... 可是,我又听到别人喊我"凝儿"了,头疼,谁来告诉我真相? 现在到底是什么季节啊?这里又是什么鬼地方啊?到了晚上,竟跟睡在冰窖里没两样,冻得我直哆嗦。难道是因为我连续大病,身体居然虚弱到如此地步? 金刚给我另外加了两床棉被,可是我仍然冷得瑟瑟发抖,只是不忍心看金刚折腾来折腾去的,于是骗他说够暖和的了,他一打理好火盆,就让他去休息了。 不冷......一点儿也不冷......很暖和......现在是夏天......艳阳高照......和风煦暖......我拼命催眠自己。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我终于迷迷糊糊沉入梦乡了。 渐渐的......身上开始有了暖意,唔......好舒服......我感觉到一边有个热热的东西在,是我的电热水袋么......我不自觉地朝它靠过去...... 之后,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是,每天早上醒来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发热的东西...... 直到有一天半夜,我不知怎的突然惊醒,这才发现身边还躺着一个人...... "怎么了?做恶梦了?"他慌慌张张地起身。 殷佑凌...... 灯亮了,看着他殷佑凌并不陌生的动作,我恍然醒悟,恐怕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是这么照顾我的...... "要......喝水吗?"他看着我的眼神竟有几分瑟缩与不安。奇怪......我都这样了,他怕什么? 见我许久不发一言,殷佑凌上前大概想要察看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下意识地往里缩了一下身子。 他的眼神立刻黯淡下去,勉强一笑,"你别怕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不会?你当年对沈和笑犯下的兽行,我可是感同身受记忆犹新! "真的!你相信我!如果我知道你的病那么严重,当年我绝不会对你下药,强迫于你......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你气息全无,跟死人一般无异......幸好后来那个带走你的人救活了你......"他说得急切而惶惑。 带走我的人?是爷爷吗?他,他,他是在那种情况下救的我?!这么说,爷爷他一开始就在骗我?!等等,让我想想......爷爷他绝没那么深的心机,恐怕是以为我失忆了,便顺水推舟编了个故事......亏我当时还顺着他的话装可怜博同情,呃......爷爷!你才是大智若愚啊你! 好吧好吧,先不去想这些。 我清了清喉咙,"......这儿是哪儿?" 见我肯说话了,他的表情竟瞬间生动了许多,抑制不住的喜色爬上脸庞。那种少年情思萌动的脸...... 他对沈和笑竟有那么深的情,三年也不曾淡去?我想起周九幽说过的话"那个人自从你失踪后,对你可是思念得紧呐......嘿嘿......茶不思,饭不享......甚至连做那种事都失去了兴致......",汗...... "这里是醒月幽谷。" 没听过。我怎么会在这儿的......是了,我记得当时有一条绳索似的东西勒住了我的腰...... "谁抓我来的?"我要让他狂吐一个月,再猛泻一个月,再便秘一个月,再...... "是我舅舅......" 什么?!什么?!你舅舅不就是陆腾?! 殷佑凌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不是陆腾。这事说来话长,你先睡,改天再跟你慢慢说。你的病刚好一些,身子弱得很,这个冬天恐怕没那么好过......" 真的冬天了?那,那就是说我又昏睡了三个月?!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没有动。我突然恍然大悟,他不会是又要上床来跟我一起睡吧......不要!!即使他或许并没有某些......嗯,奇怪的念头。 我戒慎地看看他。 "我再给你拿几床被子来,再加个火盆......"他苦笑一下,披起外衣出去了。 这个殷佑凌看起来似乎没那么坏,可是,他却又叫公上玄杀了那么多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想的我头都大了......不行!明天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还有他那个"舅舅"...... 复杂 第三十六章 事实上,不用等我要求,有人就自动登门了。 阴风阵阵! 还没看清来人的样貌,我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待我瞪大眼睛想看个明白的时候,鹅滴娘诶...... 人妖!他一定是人妖!只有人妖才粗糙的美丽着...... 我身边不泛美丽的男人,像爷爷,像妖妖,像小扣子......他们都是以精致美而惊艳于世。 而眼前这个......男人,梳着华贵的宫髻,满头金灿灿的凤钗珠玉,一席鹅黄的娇媚宫裙,脖子跟胸前的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苡惺⑻破螅≈皇牵皇窃谡夂霸吕铮鹑丝戳死洳焕涞乖谄浯危约耗牛?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脸上的妆......画的还不错,至少让他远看起来,妖媚动人......可是他脸以下裸露的皮肤,粗大的毛孔清晰可见......我是不是该提醒他,擦粉--应该擦均匀擦全面滴...... 还有......我的无奈地眼角抽搐......他并不是那种娇小阴柔型的男人,却偏偏把自己扮成女人......锁骨......锁骨......再一次,鹅滴娘诶...... "你......看起来还不错......"妈呀!一个媚眼飞了过来!但,更让我想扯起被角猛咬的是他的嗓音:故作娇羞的尖锐高音,好像听见锅铲与锅底的飞速摩擦...... 人妖居然还伸过手来捏我的下巴,我忙不迭地别过头。我不是歧视人妖,只是,他身上骚且放荡着的浓郁香味......呃......熏死我了...... "呵呵......小可爱脾气倒不小......"他"娇笑"道。 噗--喷血中...... "没有话问我么?我是凌儿的舅舅,公上醒月......"他又冲我眨了眨眼。 公上? "嗯......公上玄是我的养子。人......还真是不可貌像呐,玄如此自负,竟在你这弱不禁风的小人儿手上一败就丢了性命......呵呵呵呵......真不愧是他的儿子......"语气中竟毫无怨怒之气,反而有一丝欣赏的意思。 他?沈和笑的爹? "不是姓沈的......是你--殷佑凝的爹--"他斜眼一睨,"巧笑倩兮"。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像是......殷佑凌的兄弟......我怎么可能是?!如果是......那这个"他"不就是当今圣上?! "不用怀疑,想证实,很容易......日后,问你的聂无沙......呵呵呵呵......他清楚得很!"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公上醒月的话倒是让我又惊又喜,惊的是,无沙似乎瞒了我很多事;喜的是,他似乎暂时没有想把我怎么样,而且,我还有机会见到无沙。 "糊涂了吧......没关系,我今天就是来跟你话家常的,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他在桌子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会那么好?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一个人,不是这个人要死了,就是他有阴谋!看他刚才的语气,我好像还不会那么短命,那就是后者喽? 我往被子里缩了一缩,依然一言未发。 公上醒月笑了,眼睛亮得妖异,"果然沉得住气......"你倒废话不少! "从哪儿说起呐......"随便! "还是先说十六年前的那场叛乱吧......"他懒洋洋地抚了抚鬓角的碎发,激起我满身的鸡皮疙瘩。 "当年,三王爷殷圣行欲夺帝位起兵造反,谁知你父皇早已得到消息,迅速镇压了叛军,一切似乎很圆满。可是......那日碰巧你母后临盆,你父皇请他最疼爱的妹妹四公主和四驸马守卫在禁宫,谁知,抱走你的人正是你父皇最信任的人......你母后产后体虚,急怒交加,不久便病逝了......" "当四公主他们得知三王爷已兵败被擒,无奈之下只好被迫流亡,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倒是不太清楚,只知道最后你被沈氏夫妇收养,而他们一直守在你身边......呵呵......猜到他们是谁了吗?" 在沈和笑的记忆中,除了父母兄长一直在身边外就只有无沙一家了......莫非......我瞪大了眼。 "呵呵呵呵......就是他们......你的聂伯伯聂婶婶......聂无沙一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却一直瞒着你......呵呵......"公上醒月轻飘飘地笑了。 他这么说是要挑拨我跟无沙么?就算他说的是事实,其实,我还是可以理解无沙的。 无沙的父母抱走了沈和笑,让沈和笑跟自己的亲生父母骨肉分离十六年;而沈和笑的养父母却出卖了无沙的父母,致使沈和笑的亲生父亲处死了无沙的父母。可偏偏无沙又爱上了我这个占据着沈和笑身体的灵魂...... 首先,我当然相信无沙是真心爱我的。 然后,他不告诉我沈和笑的真实身份无非是要把我留在他身边,一旦我进宫,恐怕再难跟他一起,皇上也绝不会允许。另外,当然就是报复皇上,毕竟无沙的父母的确死在他手里。 照此看来,无沙跟沈和笑应该是表兄弟......听起来,皇上跟无沙的父母关系很好,为什么要抱走我呢?难道另有隐情?而且,这皇上斩杀自己的亲妹妹亲妹婿恐怕亦不好受......但也难说,皇家自古都无情。 嗯,麻烦!大大的麻烦! 我一个局外人都这样觉得,何况无沙?他一定矛盾极了! 公上醒月饶有兴味地观察我的反应,见我始终表情如一,颇觉意外。 "唔......"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什么一次性说了吧,省得我一惊一诧的。 "你的几个哥哥姐姐......你都见过了......呵呵......" 他是说殷佑凌、殷佑净他们?说到这个,殷佑凌要真是沈和笑的亲哥哥,他,他,他还真是明目张胆啊!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的至亲手足呢?!无限鄙视他!! "殷佑净你刚见过......我说得是殷佑冰,也就是......少及冰......"他的表情可真欠揍! 什么?!少爷......那我的少言老爹不就是皇上?!晕...... 那,那,那他在若仙极地的时候,干嘛不告诉我真相直接跟我相认? "......聂无沙是你表哥你已经知道了......还有......风过痕、应回飞......" 我彻底昏了! "我知道你又糊涂了,是不是?"公上醒月眉开眼笑,"这事嘛,是这样的......" 原来, 殷氏王朝除了公开的统治外,还有暗桩防备着整个武林的动向,那就是--天隐神府。且,风氏一族其实都来自王朝至亲,说白一点,基本上都是姓殷的。而天隐神府每一任主人,更是殷氏嫡系,都有王位继承权。 另外,天隐神府还有另一个功用,那就是小王子小公主跟他们的堂表兄弟姐妹受教育的地方。他们长大后无论在朝为王为臣,还是在江湖成侠成霸,或是入民间成商成贩,都是允许的,但,他们唯一必须遵循的一条便是--忠于殷氏王朝。 也就是说,无沙、风过痕、少爷、殷佑凌他们是从小就认识的......回飞呢...... "应回飞的母亲跟你的父皇是表兄妹,所以关系稍远......要这么说,谭箴就更远了......所以,殷氏在江湖民间的力量不可小靓,因为实在有太多不为人知的人存在,恐怕连你父皇也不全然知晓......而我们每次兵败几乎都是有人事先透露了消息......"公上醒月如是答复我,却道出更多我所不知的事情。 那你又是什么人哪,知道得如此详细? "至于我嘛......呵呵,我姐姐是三王爷殷圣行的王妃......" 哦......等等!!那殷佑凌叫他"舅舅"岂不是...... "是啊......凌儿......正是我姐姐和殷圣行的儿子......呵呵呵呵......" 到底怎么一回事儿?!那真正的殷佑凌呢?!越说越糊涂了,死人妖居然还给我硬生生地停住,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了! "其实......当年殷圣行叛乱,意不在皇位,而是......你父皇......呵呵......你父皇可真是个万里挑一的好男人哪,痴情......温柔......又不失王者气概......"公上醒月说着说着竟悠然神往起来。 天!老爹他亲弟弟喜欢他喜欢到欲抢王位以得到他!看公上醒月陶醉的样子......该不会也喜欢我那个爹吧?!那这次叛乱...... 他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嘿嘿一笑,"历史总在反复重演......不过......不光是我,主要还是凌儿要得到你......呵呵呵呵......殷圣言是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的......想当年的殷圣行伤透了他的心......" 殷圣言是老爹的真名吧? 你别让我背黑锅!我哪儿有那么大魅力让人为我起兵造反?!嗯......也不是,殷佑凌是为了沈和笑...... 说了半天,我还猜不出公上醒月今天到底有什么目的。 "凌儿跟他爹一样,是个直肠子的孩子,喜欢了一样东西就非得到不肯罢休......你......很聪明,所以,应该不必我教你该怎么做......什么风过痕、应回飞、殷佑冰......统统把他们给我从你脑子里连根拔去......至于聂无沙......哼哼......我不会轻饶他......凌儿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让他伤心愤怒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包括你!"公上醒月说得慢条斯理,但,字字透着一股阴狠戾气。 "周九幽、燕辽远、王随、唐止天......他们的行为激怒了凌儿,所以......我让玄杀了他们!他们的下场......你很清楚,是不是?" 妈的!感情他是来撂狠话的!就是让我乖乖任殷佑凌摆布就对了!他关得住我的人,还管得了我的心?呃......这话好恶......汗...... 还有,他居然要对无沙下手!死人妖!我跟你誓不两立!! 咦......我似乎听到...... 手指头条件反射似的猛掐上大腿......呜......手指甲太久没剪了,好疼!! 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所以,当殷佑凌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公上醒月闲散悠然且面露得色地坐在一边,被欺负了的小可怜--我,正在床上默默垂泪...... 而且,我故意低着头无声地哭泣,只见大颗大颗滚落的泪珠,以及我咬地死死故作倔强的牙关...... "舅舅,你跟凝儿说什么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伤害他吗?!"殷佑凌头脑立刻开始发热,怒轰着公上醒月。 ...... "我......好!好!舅舅知道了......"听声音,似咬牙切齿,然后,传来阵阵足音。 哈哈哈哈......我暗笑到抽筋。 弱自有弱的好处,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赏雪 第三十七章 日子一天一天过,感觉好得差不多了,很想出去透透气,可是,殷某人(反正他又不是真正的殷佑凌)说什么也不准,害我只好天天在屁大的屋子里来回转悠,以防自己的小胳膊小细腿越发得小胳膊小细腿。 妈的,怎么好像又回到前世的生活状态了!? 公上醒月自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殷某人现身的频率也在下降,我怀疑外面的局 势对他们而言可能日益吃紧。 唉......如果那个麻烦的身份真的属于现在的我,恐怕谁也没闲着。 无沙......你快来救我吧......现在的我实在没有一个人逃跑的能力,恐怕没走出几步便会自动挺尸......呸!呸!呸!我咒谁呢我?! 无聊地趴在窗边,推开窗想吸吸新鲜空气,却有令我惊喜地发现。 下雪了......哇!真的是鹅毛片片诶!对于从小生长在江南重生后依然生长在江南的我来说,再没有比这个更诱惑我的了...... 呀-- 门开了,进来的是送热水的金刚。 "金刚......"我顺着门缝朝外张望,嗯,没有其他人。大概明白我跟个废人无异,殷某人就也没派什么人守着,一般只有金刚进进出出我的房间。 "带我出去看看雪,好不好?"我拽着金刚的手央求。 金刚看看我,似乎有些犹豫。 "就一会儿......"我可怜兮兮地嗫嚅道,"反正那个人又不在......" 一声叹息传来,金刚拿出几件厚厚的外套三两下将我包成木乃伊,然后乖乖地蹲下,示意我爬上他的背。 耶!我忙不迭地攀上他的肩,呃,有点困难的说...... 千树万树梨花开!我总算是见识了! 金刚带我赏雪的地方是一片松林,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雪松哪,银妆素裹,傲然遗世。 我抱着金刚脖子的手一松,滑下他宽厚的背,一时没站稳,啪地跌坐在雪地上。 他忙来搀扶我,手还没碰到我的手臂,脖子已被我手中暗握的冰棉袭击个正着儿。金刚猛地打了一个冷颤,赶紧胡乱掏着已然渗入衣服的白雪。我趁机爬起来,捏了一团雪又扔了过去。 宾果!正中面门! 哈哈哈......可怜的金刚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陷入冰雪危机,手忙脚乱地阻挡我无迹可寻的轰天炮弹。 不一会儿,金刚便可以用"雪山野人"来形容,这回换他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无奈且懊恼。呵呵......他当然不是真的治不了我,只不过不愿跟我一般见识,且不敢有可能会加重我病情的举动。 哈哈哈哈......我似乎越来越体味出"弱"的精髓了...... 呃......乐极生悲了,心,跳得纷乱。赶紧扶住树干静静闭了一会儿眼,等待不适自然褪去。 "凝儿!"一声怒喝响起,不睁眼我也知道是谁。 糟糕!这家伙怎么说出现就出现,我倒无所谓,可别连累金刚!然而,该死的......我被殷某人扯入怀中的时候居然好死不死被口水呛到,一时清咳不止,半个字都崩不出来。 "来人哪!把图山给我关起来抽三十鞭!"殷某人暴喝。 什什什么?!他也太狠了吧?! 意外,发生在眨眼的瞬间,惊天灭地! 漫天飞舞的雪片之中,爆起灿烂夺目的剔透晶莹,嗖嗖作响,比离弦之箭更快,眨眼间穿透一切阻碍,正中目标! 几乎擦着耳朵飞过,寒意森森......好漂亮的冰棱!好可怕的冰棱!是谁...... 身后传来一片闷哼声,跟着殷某人出现的十来个人刹那间倒了一半。 与此同时,无数道银丝若龙探海如蛇吐芯犀利地射向剩下的另一半人,直取咽喉,无半点回旋。一瞬间,原本站着的都一致倒下,仅余我、殷某人和金刚。 这是什么兵器?传说中的天蚕丝?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殷某人牢牢抓住我便要拔足狂奔。妈的,老子穿成了一头熊,连反应都迟钝了不少! 正要挣扎,突然身上一松,听见背后又是一声怒喝。 "图山--" 回过头一看,呃......金刚利落一点殷某人的穴道,将他架过一边......我现在知道了,殷某人不会武功......或者说武功不咋的,金刚则恰恰相反,真是深藏不露啊......可是...... "追--"两个穿着白袍带着白貌的人双双出现在我面前打断了我的臆想。 居然是无沙和回飞!穿的跟林海雪原似的。 我大喜过望,尖叫一声扑向无沙,怎奈此刻臃肿不堪步履蹒跚,好像企鹅宝宝扑楞着小翅膀奔向企鹅爸爸......巨汗...... 幸好无沙并不介意,一把搂我到他胸前,唇细密地贴上我,几乎吻遍我整张脸。好痒!呵呵呵呵......我除了傻笑根本不晓得该干嘛。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无沙灼热的呼吸激荡着浓浓的歉意。 我拼命摇头,搂上无沙的脖子,摩搓他的脸,感觉仿佛又一次恍如隔世。 "你们俩亲热够了么......还要赶去月影峡......"回飞终于无奈地出声提醒我们适可而止。 "怎么了?怎么了?"太久的"自闭"生活竟让我无端端活泼了许多。 "边走边说吧。"无沙的眼中精光一闪,将我背起,继而看向金刚,"图山,带殷佑凌一起走。" "是。"金刚应声不要紧,差点把我从无沙背上震落下来。 感情他大哥才是传说中不顾自身安危时刻做好牺牲准备的金牌卧底小密探啊!令人感动的,不但是他在醒月幽谷卑微地做牛做马,竟然还放弃了在人前说话的权利! 以前看书看电视的时候我就常常想,做卧底的人长期心理压抑精神紧张,究竟他们是通过何种渠道宣泄缓解压力的呢? 我瞅了一眼正扛着殷佑凌急奔的金刚,暗自揣度,他大哥该不会跟周星星如出一辙,也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人家骂海,他骂山吧...... "月影峡是怎么回事?"我问。看得出来无沙和回飞跑得非常急,说明那里肯定有大事发生......还有,居然一路奔来没碰到什么阻碍,醒月幽谷的人都去哪儿了?早知如此,我自己跑得了! 无沙跟回飞对望一眼,却不作答,依然低头急走。 看他们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的大脑开始飞速运作。他们这么顺利地救到我,又抓住了殷某人,固然有金刚做内应,也不至于公上醒月一点动静也没有,唯一的解释是,有人绊住了公上醒月!谁呢?谁呢?谁呢? 心无端端烦躁起来,我告诉自己,冷静!冷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打了个老大的哆嗦。 无沙隔着厚厚的保暖装备依然感受到了我的异样。 "怎么了,追?"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回飞和金刚亦跟着停住。 我定定地看进无沙的眼,出奇地认真,"澈,告诉我,是我......父皇亲自来了么?"虽然超不习惯的,但为了让他们都能立刻明白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先适应适应捋捋舌吧。 果然,无沙和回飞的脸瞬间变得无法形容的诡异。 猜中了...... "还不快走!"我催促还深陷在诡异中难以自拔的两人,心潮澎湃。 且不管殷圣言是不是沈和笑的亲爹,但他的的确确是我诚心诚意认的爹,更有甚者他还关系到我亲亲老妈下半辈子的幸福,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落入公上醒月那个人妖手里!可是,殷佑净、少爷他们怎么会允许老爹出来冒险?!难道只是为了我......不行!不行!绝不可以这样! 继续(+1300字) 第三十八章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我一向不太喜欢看战争影片,觉得世间最残酷最惨烈的莫过于此!虽然爱武侠电影,因为那时从理智上明白一切都是效果,是假的,所以也没有太特别的感觉。可是,此时此刻呈现在眼前的是什么? 血淋淋阴森恐怖的人间地狱啊...... "追,闭上眼睛......"无沙握住我颤抖不止的手,用力一捏。 我乖乖地闭起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突然想起公上醒月的话"......主要还是凌儿要得到你......",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搞成今天这种血腥的局面么?罪恶感油然而生,心,刹那间跌至谷底。 "不要胡思乱想!有十六年前的因才会造成今天的果!一切......都是必然。"回飞煦暖如春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点滴滋润着我如冰清寒的心。 我睁眼看向回飞,报以感激一笑。回飞了然地回我一个鼓励的笑容。 要坚强啊,韩追!老爹他们还没脱离危险呢,一定要撑下去!我暗暗替自己打气。 月影峡,原本纯白的冰雪世界,此刻被斑驳凄厉的血色染红了。 两队人马都伤亡惨重,一时很难判别哪一方情况更糟糕。 我们赶到的时候,老爹被我那个"舅舅"顾逢情掺扶着,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受了内伤。竟然还看到了风或、谭箴以及一些没有见过却显然来头不小的人。看样子,跟皇室有关的很多人都来了。只是,此刻个个狼狈不堪,疗内伤的疗内伤,包扎伤口的包扎伤口。 公上醒月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些类似护法堂主之类的人亦正干着差不多的事儿,只有公上醒月在跟几个人缠斗。看来事情已经白热化,即将接近尾声。 咦......跟公上醒月纠缠的似乎是风过痕和他的"风云"啊...... 果然没错! 可是虽然他们以五敌一,却疲态尽露,丝毫讨不得好。 反观公上醒月,今日换了一身血红的宫装罗裙,依然暴露媚俗,依然令人......无福消受,神情之间明显透露着些许兴奋、些许羞怯、些许彷徨......妈的,您老人家是在跟人决斗好不好......露这种表情太过诡异了吧?但,也立刻让我明白公上醒月以一敌五绝对游刃有余,风过痕他们有危险了! "糟了......"无沙跟回飞几乎同时启口。 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一股强烈的阴寒之风扑面袭来,一时之间,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刺得每个人都无法睁开眼,隐约有几声闷哼倒地的声音传来。 "呵呵呵呵呵呵......"尘烟未散之际只听得公上醒月捏着嗓子满含得意的"娇"笑刺耳地凌空放肆着。 待看得清东西时才发现"风云"兄妹皆受伤颇重地跌到在一边,生死未卜,而风过痕却被公上醒月牢牢扣住脖子,只消他手一收紧恐怕风过痕立刻性命不保。 "殷圣言......你要不要救他啊......"公上醒月边威胁居然还飞了个媚眼给老爹。 "你想怎样?"老爹沉着脸挺直腰板皇威不减。 "呵呵呵呵......我想要你啊......"言下挑逗之意令在场的每一个人汗毛直竖。 无耻!卑鄙!下流!肮脏!龌龊!污秽!下贱!卑劣!淫荡! "放屁!"老爹还没发话,谭箴那老不羞居然骂上了。嗯......倒是风过痕他师父风或脸色凝重却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公上醒月捏住风过痕的下巴,欣赏地看向吃痛的他,然后用眼瞟了瞟老爹,"他,可是你的亲侄子呢......" "公上醒月,你别忘了,他也是你的亲外甥!"老爹不卑不亢。 轰隆隆--有雷声在我脑中霹雳爆炸!等等等等等等......亲侄子......亲外甥......亲侄子......亲外甥......亲侄子......亲外甥...... 我倏地跳下无沙的背,在地上捡起一把剑,抵到殷某人的喉咙口。 或许是因为人太杂太乱,场面又混乱不堪,居然我们出现那么久都没人发现我们的存在。也或许是因为无沙和回飞的林海雪原伪装太好,而我......根本就只看得到一团布料在奔忙...... "追,你干什么?"无沙压低嗓音问我。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抬头却正好对上殷某人不知是怒是悲的眼神。 呃......我心虚地别开头,再怎么说这家伙对我还算以礼相待......但,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我又不打算伤害他,救人要紧!却瞥见无沙的脸青了青沉了沉。 又怎么了? "公上醒月!"我呛嗓子的时机抓得......可真是妙啊......恰好双方对峙着,静到空气中的水份几乎都凝结成冰了,偏偏在如此紧张的时刻,我一嗓子脆生生的那个刺耳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如机关枪般扫射过来。 虽然到了古代以后常常被人盯,可遇上今天如此波澜壮阔的大阵丈,实属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难免羞怯惴惴了一会儿。早知如此,我应该先脱几衣服的说......呃...... 我满意地看到公上醒月的脸变了颜色。 "交换人质!我把你侄子还给你,你把我大哥还给我!"示意金刚抓过仍在僵直状态中的殷某人,我开始跟公上醒月谈交易。 飓风海啸造成的后果也不过如此吧?!看着眼前这一张张仿佛被人在胸口戳了一把刀的脸,我脑子忍不住又开始抽疯。 "追......"老爹惊喜交加地唤了我一声,继而神色又复杂跳跃起来。 "公上醒月,你答不答应?"我握剑的手故意抖了抖,殷某人颈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去看殷某人的脸。 "殷佑凝--"公上醒月怒喝一声,眉头蹙起,"哼哼,我始终还是小看了你......" "好说!"我皮笑肉不笑地回他。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老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我挑衅地扫扫公上醒月,还撑?!还撑?!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呵呵呵呵......"公上醒月自己可能没发现,每一次发出这种让人撕心裂肺的笑后,他总会吐露许多惊人的秘密。 "谁叫那个时候正是人家迷你迷得发狂的时候......"他故作娇羞地低垂眼帘,"恰巧皇后跟我姐姐差不多同时产子......人家想......得不到你的人,能疼疼你的孩子也不错......所以,我随手将两个孩子掉了个包,反正刚出生的小孩儿长得都差不多......嘿嘿嘿嘿......要怪只能怪你那个皇宫的守卫实在不怎么样......" "公上醒月!"老爹这个龙吼货真价实。其他相关人等的脸色亦好看不到哪里去。 "人家哪会料到三王爷他会造反,继而连累我姐姐为他徇情......"他似笑非笑地瞥瞥怒火噌噌往上冒的风过痕,又盯上老爹,"倒是他......我没想到你居然没有杀他......天意哪......" 原来如此!只怕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让殷某人有朝一日登基做皇帝吧......而公上醒月便是名正言顺的......类似摄政王的人物,介时必会权倾朝野,成为无冕之王...... "换还是不换?"无沙拉过殷某人问公上醒月。 "换!当然换!嘿嘿嘿嘿......"公上醒月发出一串怵人的笑,眸中幽光潋潋。 "我跟你一起过去。"回飞低声对无沙说。 无沙点头,转而嘱咐金刚,"照顾好追。"深深看了我一眼,押着殷某人去了,回飞紧随其后。 我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生出一股难言的惧意,仿佛无沙正在离我远去。 电影里常常上演这种交换人质的戏码,通常卑鄙的人容易占得先机,虽然最后大多数是好人胜利,可我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务实一点比较有胜算。无沙,你就卑鄙一回吧...... 我的内心独白才上演,那边不说一声居然已经开打! 发生什么事?!发生什么事?! 只见无沙回飞风过痕公上醒月殷某人集体玩儿飞天,一时之间,漫天的人影,速度快地几乎看不出谁是谁,幸好有只红灯笼超显眼的说......暴汗...... 啪-- 第一个跌下来的是殷某人。猜到了啊,他武功最烂嘛...... 啪-- 第二个摔下来的是风过痕。情理之中,他受伤了嘛...... 双方立刻有人奔出扶走了他们。 菩萨保佑第三个是公上醒月...... 突然金光大作,宛若游龙,逼退了回飞手中的银丝。咦......我这才看出来,回飞的武器竟是他的琴弦!而那金色华光......居然只是一根绸带!上次,公上醒月就是用这个抓走我的吧。 啪-- 第三个掉下来的是回飞......而且正好倒在我跟前。 "回飞......你没事吧?"我和金刚忙上前扶他。 回飞还来不及答话,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上血色顿失。糟糕!他伤得不轻! 金刚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回飞服下。他的脸色渐渐有了起色,我这才稍稍放心。 无沙一个人跟公上醒月对峙着......妈的!我们这边真的没人了么?!我环视一周,不光是我们,那边也一样,个个离鱼肚反白不远的模样!老爹他们的都已露出寂灭的神情。不可以!你们若是来送死的还不如让我待在殷某人身边呢! "呵呵呵呵......"公上醒月的招牌笑声又刺耳地放肆开了,"聂无沙,你的武功是不错,可惜......功力终不及我......" 无沙的身形果然显出吃力的样子,我的心猛然一抽。 "若再练个十年八年或许可以赶上我,但,你永远也赢不了我!" 无沙脸上闪烁出异样的光韵,汗滑落额际。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世上除了百里从心的‘浮生若梦'曾经破过‘往生',连天魈的‘惊梦'也不管用!" 一语惊醒梦中人!公上醒月啊公上醒月,你到此时此刻总算说了句有用的......无论如何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沙遭遇不测! 我迅速扯脱几件外套,盖到回飞身上,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飞快地说道:"如果我的心停止跳动,记住狠命地砸我的胸口!" 那边公上醒月的笑声更加得意,"聂无沙!你好好享受‘往生'吧!" 我无暇顾忌回飞的反应,飞扑了过去。无沙已然做好以死相拼的准备,全力迎接这致命一击。笨蛋!打不过就先闪啊! "追!"身后无数人齐声叫唤着。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名字实在是......暴汗......就像现在,那么多人一齐喊"追",仿佛我是一条被众人使唤的小猎狗......郁闷...... 公上醒月玩味地盯着我,无沙惊怒地看着我,但,手上动作都没停下。 我脑子奔腾着,身体亦无分毫迟疑,凝神!急怒! 来了......身体里的它瞬间觉醒,狂乱地寻找倾泄的出口,自动开辟出道道流线,令我不由自主摆出一个姿势,脸上的表情亦非我之心愿,仿佛笑着,笑着,笑着...... 轰-- 我和无沙同时对上公上醒月的双掌。 刹那间,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应回飞(未完) 所有的人都被场中发生的那一幕惊呆了! 没有人料到追会冲出去,根本来不及阻止。 "追!"我狂喊他的名字,一口血涌了上来,心一下子凉了,恐惧霎时盈满心头。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相信没有人......没有人会忘记那个时刻,我们所有的人看到了这一生所见过的最美丽也最残酷的一幕...... 公上醒月、无沙、追,三人几乎同时出手。 追的动作奇特而美妙,拈指成花,秀美祥和......他在笑,亦温润如玉,似看尽人生,如浮云,如清风,淡淡散去......他周身仿佛散发着恒持柔和的华光,浅而弥久......如同拈花微笑的再世神佛...... 我感觉一股说不出来的暖意扑面而来,舒服地令人昏昏欲睡。漫天的飞雪似乎也在这一刹那停止了飘落,随着煦暖和风悄然不见...... 这一刻,万物静止。 等到天地一切恢复如常,他们三个人仍保持着开始的姿势,对峙着...... 所有人的呼吸都凝住! 突然,公上醒月动了! 他晃动了几下身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追,喃喃吐出四个字,"浮生若梦......"轰然倒下,一动不动。 浮生若梦! 所有的人都无法相信,包括我!是的,这失传百年的惊人武功怎么可能在追身上出现?! 第二个动的是无沙,他也微晃了几下,甩了甩头,似乎有些不甚清醒,不过,看得出来他没怎么受伤。然后,无沙走向追,伸手想要拉他,手指刚刚碰到追的指尖,追的身体也动了......他慢慢向后倒去......直挺挺的...... 扑-- 我惊跳!发疯似的冲了过去! 没有呼吸......脉象全无......等等,刚才追怎么说的?! "如果我的心停止跳动,记住狠命地砸我的胸口!"追的声音像重锤一般狠狠砸向我的胸膛。他知道会这样......傻瓜! 不再迟疑,我抡起拳头砸向追的胸口,一拳又一拳,全然不顾泪水早已打湿自己的脸。 "追......醒来!你给我醒来!"他的身子随着我的拳头弹动着,可我丝毫没有感觉到生气......我此刻的心情根本不能用"恐惧"两个自来形容,只觉得自己也在慢慢流逝生命,我不由自在开始胡言乱语。 "你个笨蛋!逞什么能啊?!你是救人还是自尽啊?!这么差的身体练什么武功啊!你给我醒来!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到后来我已经泣不成声,但,拳头依然不曾停下。 我佛慈悲,你若有灵,就让追醒过来吧......我......我真的无法再承受一次这样的场面,如果一定有人要死,就让我死吧...... 你若让追醒来,我这一生都愿信奉你,一盏青灯,长伴左右,求你! 又一拳砸下,猛地,我似乎感觉到什么......无法置信地趴到追的胸口倾听......咚......咚......虽然非常弱亦非常慢,可那的的确确是追的心跳...... "追......"我抱住追喜极而泣,转头对着仍在僵直状态的无沙喊,"他活了!他活了!我知道......我就知道......追一向很坚强......"我无暇顾及其他,脸贴上追,泪无穷无尽地奔流......奔流......奔流...... "追!"我从恶梦中惊醒,冷汗湿透背脊。 "别乱动!"顾逢情顾叔低沉的声音阻止了我想起身的动作。 "他怎么样了?顾叔......"我抓住他的衣服急问,突觉体内一阵剧痛升起,竟令我再吐不出一个字。 顾叔冷哼一声,倒一颗药丸喂我服下,"先管好你自己!"他的目光扫过我的脸,一副不赞成的模样。 我费力吞下药丸,却仍未放弃,以乞求的眼光望着他。追,他还好么...... "知道你昏迷了多久?"顾叔看了半晌,突然发问。 我摇头。多久? "五天。" 五天?!我的心阴寒一片。难道...... "你别胡思乱想......他没死......还是等你能下地了,自己去看他吧......"顾叔眼神闪烁。 又过了三天,我终于可以下床了。 原来我们并没有离开醒月幽谷,因为伤亡太多,最主要还是因为追。 幸好顾还情赶到的及时,马不停蹄地开始给追......动手术?竟是多亏了殷佑凌,他为追搜集了许多保命的药,这回全数用上了......其间的艰辛不言自明。 可是,追并没有醒来。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小脸瘦地几乎要凹下去。 "他一定会醒来的!"顾还情轻抚追的脸庞,语意坚定,"我的儿子我知道!" 是么...... 如果大家都有这种信心就好了,无沙......无沙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无沙,你陪回飞出去走走吧,我给宝宝擦擦身子。" 雪停了,一方晴好。 无沙扶我坐下,自己却立在一旁,眼神飘忽。他的心,还留在追身边吧? "追会好起来的......"我轻声说道。 无沙不说话,静默得如同泥塑。 许久,他终于出声了,问了我一个问题,"回飞,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追再也醒不过来,你会怎么办?" 再也醒不过来......我茫然无措地望向无沙,手,抖个不停。 "你呢?你要怎么办?" 无沙低头,似乎是在思考,"我不知道......可是,他那样躺着我的大半条命已经不见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对追的用情之深并不在无沙之下,可是,望着眼前的无沙,我这才发现......其实不然! 我把追当作另一个人来爱着,而无沙则把追融进了自己的生命......他们两个根本是一体的,谁也不可以离开谁! 追的病痛,带走了无沙的生机......就像无沙现在的头发,如雪,凄寒。 我拿起剪刀的时候,师父进来了。 "你干什么?!"师父惊疑不定地一把抢下我的剪刀。 "师父,你别紧张......我只是不想再心烦......"剪去三千烦恼丝,也剪去我全部的爱恋,剩下的......是一个纯粹的应回飞...... "这样有用?!你傻了吧你!"师父瞪圆了眼睛。 我苦笑。我何尝不知道,可是,无所适从的感觉让我生不如死......除了眼睁睁地看着,我还能为追为无沙做些什么呢?顶多,不添乱罢了......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没用?"我随意地说,从师父手上重又拿回剪刀,"再说,头发还会长出来,不是吗?" 一刀剪落,发丝飘飞。 第三十九章 一年以后,若仙极地。 没想到这回不但没死,老妈更趁机给我动了手术,补好了我心脏上的那个小洞,但,用尽了大家所能搜罗到的一切灵药,还差点耗尽了无沙、顾逢情舅舅、皇帝老爹、风或、谭箴他们的功力,总之能助一臂之力的都助了,害我欠下巨多人情债...... 更过分的是,我这次一睡居然睡了六个月,神仙哪我! 跟某次有些类似的是,这次昏睡其间很多时候我是有知觉的,所以我一直知道身边有谁在,谁为我做了什么,谁来了又走了......心里的那个感激哪,绝非三言两语能表达的。 这六个月发生了很多事。 我的皇帝老爹退了位,让我的"姐姐"殷佑净登基做了女皇,原本据说老爹和姐姐他们有意想让风过痕,也就是我的"大哥"做皇帝,但被他推却了,说是闲云野鹤惯了,实在不适合皇宫,还是回天隐神府比较好。倒是我的"二哥"殷佑冰,唉,我还是习惯叫他少爷,竟然回去辅佐新上任的女皇了,让老爹他们傻了眼,谁都知道少爷是最爱玩爱自由的...... 老爹下岗后就在若仙极地住下了,专心一致地在这里照顾我,顺便追老妈......我呸!倒过来才是事实真相吧!不过,看老妈的态度,老爹仍需努力! 那天月影峡的事,最终的结局不言自明,但,我并没有亲眼看见公上醒月怎么了,因为我一出手,就死过去了......老妈说公上醒月没死,不过是武功尽废,老爹并没有为难殷佑凌,两人促膝长谈了一晚后,放走了他和公上醒月。又据老妈说,殷佑凌似乎并不怎么想离开...... 呵呵......爷爷也住下了,所以,连带留下的还有风或那个拖油瓶...... 当然,妖妖跟舍宾本来就不曾离开......虽然妖妖知道了真相,但,我们之间的感情丝毫未受影响。我这一睡,倒让妖妖彻底忘记了某些他要找我算帐的事,呵呵...... 最令我开心的,当然谭箴那个老不羞终于搞清楚状况了,重新回去掌管他的送神灭风崖,吼吼吼吼......无沙自由了! 自然,也有让我很是伤心的事,例如我一睁开眼,就看见了无沙的满头白发......我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止都止不住。 无沙的眼泪亦是哗哗的,我们相拥而泣,以此庆祝劫后余生。 有个男人为我如此,我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再说,我有信心,以我高超脱俗的用药技术以及老妈古今结合的神奇医术,一定可以让无沙的头发重新焕发青春!不过,话又说回来,无沙现在的模样还挺酷的...... 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大家都开开心心地活着,可是,今天老妈无意中说漏了嘴,我才知道回飞,回飞他居然出家了?!他们忙解释,不告诉我是为了不让我担心。 看着眼前这一堆亲亲眷眷,我开始皮笑肉不笑,"所以,你们一直瞒我到现在?"我以为回飞跟谭箴回送神灭风崖了,因为忙才没来看我的。 他们面面相觑,干干地假笑。 "你们竟没人拦住他?!"我不可思议地瞪他们。 "嘿嘿......那时候,大家都忙着看护你,谁也没注意啊......等到后来发现,他,他早把头发剪掉了......"说话的还是老妈,"我们都劝过他了,可没想到他平日里温温吞吞的,在这件事上却固执地跟头牛似的......" 我......是因为我......回飞,你让我...... "咳咳咳咳......"我开始剧烈地咳嗽,呃......好像又被口水呛到了...... 无沙赶忙过来抚我的后背,"追,你别激动......我们劝他没有用,可不代表你劝他没有用......等你身子再好些,我们一起去找他,无论如何都要让他还俗!" 嗯嗯嗯,还是无沙的话中听,对,就这么办......我倏地眼睛一亮,脑子转得神速。嘿嘿嘿嘿......回飞要是不听劝,我就天天给他下春药,顺便塞个男人或女人给他,我看他怎么当和尚!哇哈哈哈哈哈哈...... 本来乖乖伏在我脚边的古天乐和小白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嗖的窜出门外,逃命去了......妈的,动物就这点儿不好,敏感! "啊哈哈哈......没事了,没事了,大家吃饭......"我打个哈哈,把老妈老爹无沙爷爷风或妖妖舍宾一干人等拉回桌边。 今天是无沙生日呢,我特地为他做了一个生日蛋糕,当然,这里决不可能出现电烤箱这种玩意儿,所以,我改良了一下,"蒸"了一个蛋糕给无沙,上面撒了不少桂圆莲子蜜枣花生腰果之类的,呵呵......看起来倒像甪直小街上卖的那种糕点,圆圆的,但比那个大多了,毕竟现在人多嘛......而且我还找了一只红蜡烛插在上面。 "来,无沙,你许个生日愿望,然后将蜡烛吹灭!" 无沙微笑着照做了。 我忙不迭地亲自动手切"蛋糕",分发给大伙,"快尝尝好不好吃!" "是啊,是啊,大家吃罢,宝宝忙乎了一个上午呢!"老妈配合地给我打广告。 呵呵......大伙儿果然赏脸,三两口就完成了任务,还不停地夸奖。 "好吃......好吃......" 我立刻笑成了一朵怒放的花。 晚上。 "无沙!你脸上那是什么?!"我惊声尖叫。 自从身体好了之后,我才真正明白老妈高声谈笑大步走路的真谛,虽然没有老妈那么夸张,倒也越来越无所顾忌。像此刻,我看见无沙本来光洁的脸上突然冒出无数颗桀骜不驯的痘子,就忍不住开始大惊小怪。 无沙摸了摸自己的脸,红道白道开始交错纵横。 "追......中午吃的那个糕点里面除了桂圆莲子蜜枣花生腰果......还放了什么?"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没什么了......要不就是面粉、鸡蛋、牛奶和糖......" "鸡蛋!里面有鸡蛋?!"这回大惊小怪的是无沙。 "是啊,你吃不出来?中午你吃的那个东西就叫‘蛋糕'啊......" "你根本没说!" "怎么......难道你吃鸡蛋过敏?"一个念头突然闪进我的脑子里。 无沙臭着一张脸闷声不响。 这年头,还真是啥怪事都有......不过,无沙那张暴满青春美丽嘎拉痘的脸配上他酷弊恨绝的白发...... "噗--"我一点面子不给地笑倒在床上,就差没打滚了。 "韩--追--"无沙咬牙切齿地扑了上来。 "啊--"我翻身躲过,跳下床跑出门外。 "你给站住!" "我偏不!" "韩追!" "就不!就不!就不!" "别怪我没警告你!" "呜鲁鲁--"我朝他做鬼脸。 啪-- 无沙的一只鞋从我头顶飞过,打在院墙上。 好啊,来真的啊!你有我没么? 我的一只鞋飞掠过去,顺便悄悄使了点内力。 啪-- 正中无沙的脸! ...... "啊--"无沙狂吼,脖子脸无一不灿烂,飞扑过来。 "啊--"我完全是被他吓的,开始在院子里乱窜。 "什么事啊那么吵?" "就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谁啊?!" "管他呢......还是回屋吧......" 各屋的灯盏盏亮起,过不了多久,又盏盏熄灭。 院子里,只有我和无沙仍在孜孜不倦地继续我们的"惊声尖叫"......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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