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脸。
出了酒楼,走在熙攘望生街上,迎面过来一灰袍僧人。
“季红绯?”我惊的跳起来。
“贫僧,无一。”他合掌说道,脸上七分平和三分淡然,说完,他与我们擦身而过。
芙蓉似有话对他说,终未开口。
“草草,我看你并不吃惊。”
“哥当日留下木簪和信已说的明白。”他回头看季红绯走远的方向,低声道:“再见亦是梦醒时。”
这一趟,没有遇到上次来吴城时结识的人。
“把身上的包裹交出来!”一个圆头猪脑的家伙手持粗木棍从路边树林里跳出来。
“草草,我说坐车回孟仲镇,你为了省钱硬是要走回去,看见来强盗了吧。”我坐到地上边揉脚丫子
边道。
“谁让你在船心楼花了那么多。”
“苏草草,你也太没良心了,那菜可都是你吃的啊。”
“小雄儿是你说不爱吃,我怕糟蹋了,才没命的吃,害得我肚子疼到现在。”
“好你个苏草草!”
“你俩有完没完,快把包裹交出来!”不被重视的人大声道,又兼耍了几招棍法。
“不错,耍的不错,只是这肥猪耍猴棍有点别扭。”我语气很认真。
“气死我了!”打劫的终于憋不住扑过来。
“哎,可怜啊,差点滚出遥远的地平线。”我捂住一只眼睛看着被芙蓉踢出去的人,“草草,太厉害
了,佩服,佩服。”
“过奖,过奖。”
我走到昏过去的人跟前,蹲下,“瞧你一脸凶相,定非善类。”我说着解下他的腰带把他绑个结实,
又撕破他衣服将他嘴堵上,最后在他怀里搜出几两银子,用手掂掂,进了我的怀。临了,不忘将一份我“
呕心沥血”绘制成的藏宝图塞进他衣袖。
“小雄儿,你……?”
“草草,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盗。”我说的大言不惭,人活着要偶尔做回卑鄙事。“草草,这回我们
可以做车了吧。”我贴他身上。
他斩钉截铁道:“不行。”
“不行也得行,我有银子了。哎,我的银子呢?”我全身摸个遍。
“在我这儿。”他张开手亮出银子。
“苏草草!”
幽怨的声音惊起了林中燕雀。
六月十五,我来唐朝已是一年。
“大叔的心情可好。”我问着刚回来的芙蓉。
他笑道:“看起来很好,他还没问你为何没去。”
“我去气他啊。”老卓虽说同意我和芙蓉在一起,可那脸是一天晴三天阴。
“小雄儿,床还没修?”他话锋一转。
“上次是我修的,上上次也是我修的,还有上上上次。”
“多修一次能死啊。”
“苏草草,你小子还学会顶嘴了。哎呀,草草,我错了,别打我,我这就去修。”
“小雄儿,我去潭边洗衣服了。”
“快些洗,早点回来,我做了你爱吃的炒蛋丝。”我趴在窗沿上对着走出去的人挥手。
少年回头笑着点头,阳光里他的脸有些模糊,胸前护身石坠黑的耀眼。
……
“死小子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菜都凉了。”我坐在饭桌前抱怨。
……
洗了一半的衣服飘在水面,离仕潭边,空无一人。
第 43 章
“醒了,终于醒了。”
“传,我的女儿,你醒过来了。”
“王传,王传。”
耳边响起嘈杂的声音,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
我知道,我再次大难不死。
两个月后。
北山,天一公墓。
“浩,我来看你了,有没有想我啊。”我将一束白菊花放到曾经最爱的人墓前。“浩的脸都脏了。”
我用手轻轻擦着镶在碑上的照片,照片里清秀的男子有着最温和的笑,一如他的人。
“浩,时间过的真快啊,一转眼你已离开三年了。浩,我没有哭,真的没有哭呦,只是眼里进了沙子
。”我擦着眼睛笑着说。
“浩,几个月前我出了车祸,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又是能跑能跳的了。浩你知道吗?在我昏睡的日子
里,我梦到了你。”我坐到地上头靠着墓碑讲给他听,“我说了你不要笑我,我梦见你去了唐朝,一定是
我小说看的太多了,才会做这样的梦。更有趣的是浩变成了一大胖子,人也变得很无赖,和浩的性格一点
都不像,还爱上一个和我长的很像的叫苏芙蓉的男人,……。可惜那个梦没有做完,我多想看到浩的幸福
,但是再也回不到梦中,我宁愿相信那不是梦,而浩你真的穿越了时空。”
“以后,我写个故事,叫传心梦英,好不好?浩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浩,我们的爱情是什么颜色,在梦里你也没有回答我,是蓝色的吧,因为那是浩最喜欢的颜色,在
梦里你也常说这天真蓝啊。”
……
“浩,我要嫁人了,他对我很好,我说过我不会嫁给自已不爱的人,就像三年前我要嫁给你一样,可
是你松开了我的手,害我到二十八岁才嫁出去,所以我要找个比你帅比你温柔的男人嫁掉,然后过的很幸
福很幸福,让你后悔。”
……
“传,你的身体刚好,还是回去吧,以后再来看英浩。”将成为我丈夫的男人走过扶起我,擦干我脸
上的泪。
“生,谢谢你让我幸福。”我依上他的肩,他轻搂住我。
我们一步步向山下走去,山脚有个人工挖出的湖叫离仕。
身后,风吹落花束里的素白纸笺,上面写着娟秀的字:
浩,我要做你最美的新娘,最好的妻子,可是你没有回来。
第 44 章
时间:今天上午十点;地点:北山锦园天一甲区A座1501室。
室内客厅里。
“呵……呵……,我是小新!”一个男人窝在沙发里正有滋有味的看着卡通片,男人的胸前挂着一墨
黑石坠,坠上有天然形成的一个“苏”字。
“苏草草!那个东西是你写的?”一个男人黑着脸从卧室里冲出来。
“小雄儿,你说的是什么东西?”说话的人仍专注于电视。
“就是你在我电脑里写的破故事。”
“我以为什么呢。”叫苏草草的男人不在意的一甩手。
“你说你是怎么写的,明明是你从唐朝来,你却写成是我过去;明明是你脸皮很厚骗吃骗喝,你却写
成是我;明明是你死缠着我不放,你却写成是我先看上你。更卑鄙的是你把我写成了大胖子,我记得上次
称体重你比我重三斤,而且你唐朝一农民,竟有脸说自已是皇孙。还有……还有你明明就叫苏草草,那芙
蓉的名是随便叫的吗。更不能让我忍受的是,你把王传写成是我女朋友,我再跟你说一遍它是公猫!”
“小雄儿,你发起脾气来更帅了,我爱死你了!”苏草草打着哆嗦一脸陶醉的扑向沙发另一端的人,
缠住不放。
“死小子给我老实点,我说过多少次,叫我英浩,不要一天到晚小雄儿、小雄儿的叫。”被缠的人挣
扎几下放弃抵抗。
“小雄儿,我写的这么烂你都看了,真是对我太好了,我决定现在就以身相许。”他边说边动手脱衣
服。
“你给我住手!”英浩急忙阻止这一天起码上演八次的以身相许,“还有一笔帐我没和你算,我和你
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写我和做了那……那事。”他的脸有些红。
“我的小雄儿,你太可爱了。是,你是没和我做过,不过我做梦的时候和你做过,哎呀。”苏草草哆
嗦了几下,头上起了几个包。
“要不是三年前我洗澡的时候,你突然从浴缸里钻出来,我真的会怀疑你是从哪家精神病院的后门溜
出来的。”英浩提起往事不堪回首。
“小雄儿,我好歹也是从唐朝来的,也算文物了,你这里不是规定保护文物的吗。你让我以身相许就
算保护了。”苏草草又忙着脱衣服。可惜,他自称不达目的死不瞑目的伟大心愿又没实现。
英浩指着他鼻子说:“你也好意思把自己写成大好青年。
“小雄儿,是你教我的来源于生活要高于生活。”他伸出舌头想要添那手指,无奈错估距离没得逞。
“那为什么就你自己高了。”
“我还把你写宽了呢。”
“强词夺理。”
“苏草草,你还故弄玄虚,把结尾写成一个梦。”
“那是因为我很疼王传和花生的缘故,特意为它俩写的,没见我安排王传同意嫁给花生吗?”他说时
神情带几分沾沾自喜。此时王传正被很疼它的人踩在脚下,一双绿眼睛可怜兮兮的瞧着躲在沙发底下它未
来的老公。
“你让我的公猫嫁给了我的公狗?”
“爱是不分性别种群的,动物世界里常说。小雄儿,没事多看看电视有好处,世界是需要了解的。”
“那卓城一家四口又是以谁为原形啊?”对苏草草他太了解。
“就那个。”苏草草朝窗台上大玻璃瓶里养的四只小乌龟努努嘴。
“那其他的人?”英浩从嗓子眼发声问。
“小雄儿,你不是有一缸子金鱼吗。”他借伸个懒腰的机会,手扫过身边人的脸。
“草草,你午饭想吃什么?”英浩看了一眼时间,推开他站起来,不想再没完没了下去。
“炒蛋丝,对了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你一定要请我好好吃一顿。”苏草草对进到厨房里的人喊,“
嗖”的一声一只拖鞋飞了过来,“小雄儿,我爱死你了,你这拖鞋扔得越来越准了。”
“苏草草你闭嘴!”新买的锅没舍得扔。
“小雄儿,我还想吃炒花米。”
“好!”
“小雄儿,这天真蓝啊。”
苏草草枕着胳膊躺在沙发上,透过玻璃窗悠闲的看着外面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