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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真蓝啊——by汪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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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芙蓉,待我想到其他的,再坦诚告之,哈哈。”
从头到尾他很安静的一言未发。
我抬起头“芙蓉?”
他身体稍往后倾和我拉开点儿距离,微歪头盯着我问道:“坦诚……处之?实……实言告之?”
“当然。”
……
片刻后。
“英浩,你……你的脸皮……甚厚。”
“芙蓉,在下肉也甚多。”我表情愉悦的回应。
曾经有一部分人民群众很有高度的评价过我,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没想到人民群众的评
价已经占据了历史的高度。
“芙蓉,这几日的粥,菜渐多,米渐少,不知应称做粥中加菜还是汤中有米。”吃完四碗粥后我语气
温柔的做了总结性评论,表情像开花的馒头,眼睛愈发小,言多有失,姿态一定要放低。
“每日菜式可相同,但摆放的位置能否多有变化。”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哪盘菜在哪,审美疲劳啊。
“我想……为英浩取个字,不知当否?”在我大碗喝粥、大口吃菜又大肆胡言乱语后,苏芙蓉开中说
道。
“字?”
“英浩,不……不允吗?”他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不……不是,芙蓉乃我的恩人,取个字自然可以,是英浩受宠若惊,不知如何作答。”我是又摆手
又点头的回答。
“英浩,看……看此字……如何?”说着他在桌面上以手代笔沾水写了一个“雄”,明摆着早就想好

“雄?英雄?”听着耳熟。
“是。”
“雄字有何解。”
“芙蓉,自……自觉和浩相配。”
松一口气,幸好苏芙蓉没让我姓英名浩单字“俊”。
“英浩,我……我以后唤你小雄儿,不知……愿意否?”他微笑问道,手指不老实的在我脸上一戳一
戳。
“咳……咳,小雄儿?”我差点被口水呛死。
死小子你见过熊吗?
“不……好?”
“好,很好。”我咬着牙回答,人在屋檐下总得低点儿头。
“小雄儿。”
“芙蓉何事。”
“小雄儿。”
“芙蓉到底何事。”
“没事。”他笑弯了水汪汪一双眼,看着我道。
……
……
我忍。
与苏芙蓉的一番“交心”之谈后,我摇摆着踱出院子,不知不觉穿过西边的树林,在林边找一块山石
坐下,野生的花草被细小的石块分成一簇簇,越往悬崖的方向越繁盛,脚下不时有小虫跳起又落下。或许
因视角的关系,对面的悬崖不似当日醒来时看到的那般高,在阳光下呈现褐色,崖壁上还留着那剩下的半
截树,我忽然有物是人非之感。
这个身体是谁;看身上不同于苏芙蓉粗布衣衫的穿着,这人并非贫寒之人,为何来到这荒山野岭;为
何会掉下来;是被人所害还是失足落下;来到“重生”之地,静下心来想这几日未来得及想的事情,正苦
想时,眼睛被偶尔一闪的晃眼的光吸引,走过去,捡起来。
“哈哈……是金锁?”我激动的说话有颤音。
双手紧握着金锁,很是财迷的从门牙到大牙轮着把它咬个够,最后,我热泪盈眶眼冒金光的确认,捡
到的锁是真金的。
“老天我爱你,穿越我爱你,这天真蓝啊,哈哈……。”
待血压下降体温回落后,我细端详起金锁,锁坠在已断的双股红绳上,有我的手掌大,如意形的锁上
缀有流云花饰,两面分别刻着“富贵齐享”“福寿俩全”。
“会是谁的,难道是……?”金锁在崖底断树下,红绳未褪色且和锁都很干净没有风吹雨打过的痕迹
,猜测十之八九是属于“我”的,一定是那日脱困后因天黑未发现先已断落的金锁,楚弓楚得,这也算是
物归原主。出于对此身体的一无所知,这锁还是暂不外露的好,旋即把金锁深收入怀。压了压心头澎湃的
血液,我坐在地上抬头望向崖顶自语道:“一定还有其他人带着贵重物品从悬崖上跳下来,嘿……嘿……
。”
……
夕阳西下,一个胖子满脸灰土、满头杂草在崖底的草丛间手脚并用或趴或跪又挖又刨,表情时喜时悲
。“为什么……。”忽响起一声长叹回荡于山林间,语气里怎一个“失望”了得。
第 6 章
“这……这里景致很好。”当我正躺在杂草丛里长吁短叹时,头顶响起苏芙蓉的声音。
我霍地站起来,惊讶的脱口而出:“芙蓉?
天边染上几缕霞,那人站在暮色里,周遭的景物有些缥缈,我却真切看到他脸上的汗和眉宇隐藏的情
绪,听到他压抑的稍喘的呼吸声。
“闲来无事……走走。”他淡淡的说着,眼似深潭。
我用手拍拍他的肩,轻声道:“芙蓉,我饿了。”
回去的路上,我和他并肩而行,这一世的这一刻我不是孤单一人。
风吹动片片树叶,两人远去的背影时而叠在一起。
晚饭时,苏芙蓉未再提起崖底遇见的事儿。口是祸之门,舌是斩身刀,有些不能说的话我是万万不会
说,“闭口深藏舌”我听老人讲过,偶尔也要为之。
吃过饭来到离仕潭,洗干净身子,坐在潭边,“我就不信某龙女在崖底十六年没捡着一个金钗银钿。
”潭水映出我一付小人得志的嘴脸,一阵叮叮铛铛的声音从空中划过。
身后传来两声咳嗽,是苏芙蓉,他绕过我,朝一块山石走去,跃上,坐下,抬头。满天的星,一轮月
缺了一块儿,我稍仰头望向他,月光里苏芙蓉的脸上无忧无愁无欢无喜,只有看清世事的了然。“何为坦
诚,何为实言,何当坦诚,何当实言。”他看着月说的流利,嘴边浅笑如常。“我无伤人意,更无害君心
。”我坦然道,落于此,我身不由已,英浩是平凡人只要求平凡的幸福。夜风轻拂,山谷中有着不同于纷
乱尘世的寂静,我与他心照不宣不再多言。
星沉将旦时分,做个梦,梦里的少年焦急的喊着“小雄儿”一声声,在梦里我翘起嘴角。
有些话说明了,日子原来怎么过还怎么过。
第二天起的早,人也神清气爽,我大摇大摆的走到正在院子里练拳的苏芙蓉面前。
“芙蓉,我有一事恳求,万望成全。”我尽量说的可怜些。
“小雄儿,何……事?”苏芙蓉收住拳擦汗问道。
“芙蓉你一定要成全。”
“好,一定。”苏芙蓉点头答道。
“芙蓉,我想日后唤你草草。”来而不往非礼也,“草草”是我失眠半宿想出的绝世好名,有深意有
内涵。
“好。”他答应的爽快,。
“草草,我的恩公,你是在下见到的最好的好人,最英俊的好人,最……的好人。”
苏芙蓉用手捏了下我的脸,未说话,转身回屋。唐朝--胖人的天堂,以我现在的尊容,在原来的世界
那是男女见之均退避三舍,在这却一再被美男吃豆腐,说出去鬼都不信。
“哈……哈……,这天真蓝啊,草草、草草、草草……”我摇头晃脑一路唱着朝东山走去。
一项任重而道远的事情正等待着我去完成。
来到东山脚下,仰起头打量整座山,山虽高但不陡。好汉不提当年勇,换作从前一个小时登上山顶不
成问题,可今时不同往日,以现在这多油多肉的身子,恐非易事,但既已下定决心,绝无半途而废的道理
,男人想到就要做,做了就要做到底。在山脚站定,收腹挺胸--虽然腹胸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用手很潇洒
的撕下茄子皮色长衫的下摆--长衫变成短衣,大喊一声向山顶扭过去,其实我很想用跑的。
来这里已有几日,按说应该有人来寻“富贵”--“富贵”是我捡到金锁时为这个身体取的名字,假以
时日真的寻来,前途是福是祸难以预测,我是半路搭车,“富贵”的生活我不想牵连其中,居身事外是上
上之策。昨夜辗转反侧,给苏芙蓉想名字的同时也顺带想出一个应对寻人的好办法就是改变形象,这副长
相太出众,鉴于唐代没有易容、整容手术一类的武林密技,唯今只有减肥这华山一条路,搜索脑海中听传
说过的众多减肥方法,最后选择了运动减肥,“传”对此方法评价是健康无害但需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暗自祈祷找富贵的人慢些来,更要老天保佑富贵打小就是个超胖儿。
很快,我就清楚的认识到我的选择是多么愚蠢,开始还是两腿扭着上山,很快就变成四肢着地爬着上
山,衣服被含盐的液体浸透,脸上的汗不时流到眼睛里,嗓子发咸,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回荡,终于明白
为什么女人会想出各种希奇古怪的减肥方法,这运动减肥真他娘的不是人干的活儿。
约两个时辰,我五官扭曲的爬到了山顶,从悬崖掉下来身上也没这些伤,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累”
,一言难尽的累啊,歇了一会儿后,我两腿发抖的对天大喊:“我要抽脂,我要吃蛔虫。”来这儿没吃过
一顿带油水的,肠子里恐怕连虫子卵都饿死了。下山的过程就容易多了,一路连滚带翻,中途先是撞上了
一棵树,它断,我晕头转向,后又被身上背的板凳碰的吱牙裂嘴,有惊无险的到了山下,我只剩翻白眼儿
喘粗气的力气,心里直打退堂鼓。
“传”说,据文献记载,最近几年男人到古代后,男男恋发生的机率非常高,穿越者还魂后,揽镜自
照,镜中人多半是脸若桃花,眼似春波,腰比扶柳,不脱衣服根本分不清公母,吃块臭豆腐叫小嘴微动,
掐死只蚊子叫粉拳轻挥,一副随时准备被女人勒死的模样。老子以前走南闯北见过各色人等,没见过一个
爷们儿长的比娘们儿美的,想必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男人的长相呈现物种退化的趋势。如果不知死活胆敢顶
着这副欠勒皮相招摇,定会引起从八个月到八十的所有雄性同类眼冒绿光的垂涎,最后遇到一个或数个权
高势大兼运动细胞超级发达的家伙,从此一天到晚被上插插、下插插、前插插、后插插、左插插、右插插
、你插插、他插插、翻来覆去的插插、大家排队轮着插插、其他生物也来插插,就是不能去插插。我的妈
啊,这还让人活不。这世间还有比减肥更辛苦更可怕的事儿。
用变成祸水的男同胞们痛并……的生活做安慰--幸福生活就让别人去过吧,用前途未仆的命运做鼓励
,我决定振作精神减肥到底。
天让其穿越,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啊。
农历的六月天,正是盛夏时节,空气中流动的风都是燥热的,真乃减肥的最佳季节。
我以两手搬着两腿的方式挪回了苏芙蓉的家,没见到苏芙蓉,直接爬到床上一会儿便去拜见周老爷子
了,累成这样居然还能做梦。
夏日的午后,屋外天蓝云白,鸟叫虫鸣阵阵,屋里一个俊美的少年坐在床边,含笑看着床上睡的正香
的人,用手指轻戳那人胖胖的脸道:“这么大的人睡觉还咬手指。”随即又捏了捏那张脸,“小雄儿,做
何好梦,口水流的如此多。”,少年看了一会儿又似自语道“你是谁?又自何处来?”,少年说话不似平
日的结巴,床上人睡的天昏地暗鼻涕泡直冒,自是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醒来时天已黑了,苏芙蓉抱着肩歪头看我“小……小雄儿,东山……风景……可好?”爬山这点事他
知道了。
“哈哈,好好,就是石头多点儿,下山时摔的肉痛。”
“何故……爬山?”
“我想变的身轻如燕。”说减肥他不懂。
苏芙蓉用手捏住我的鼻子,把我的脑袋来回晃了几下,才道:“身轻如燕?”
老子一把搂住苏芙蓉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前语气委屈的大哭道:“草草,我今日所为,也是为了我们
的将来,你我既已同床,你家也是我家,英浩理应出力,呜呜,可我天姿愚钝,难学一技之长,恐日后拖
累草草,这些时日,反复思量,终想了一个好出路,呜呜,我打算去要饭,可是以我现在的样子,难以胜
任要饭这一差事,遂决定,呜呜……。”我哭的是涕泪交加,要感动别人,先感动自己,这是表演的最高
境界。当初,穿越时老天咋就没让我掉在对演技要求比较高的地方,上了哪个王爷、大臣的身,咱也发挥
发挥才智,不能流芳百世,也拼了命遗臭万年。
正哭的暗自得意,苏芙蓉抬起我的头,很认真的问:“真…真的想要身子…变轻?”
我拼命点头,事关老子的将来啊。
“好。”好?我减肥关这小子什么事。
胡乱吃了几口饭,倒头又睡,迷迷糊糊中有人按摩我的老胳膊老腿,又听见那人在说弟弟,也许是听
错了。
“死小子,做梦也不放过我,捏的这么疼。”睡的正香时,脸被人捏住。
我猛的睁开眼睛,不是做梦,苏芙蓉穿戴整齐拿着剑站在床前。
“小……雄儿,我……我和你一同登山。”
“和我?”这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
“是。”
“可……可草草,天还未亮啊。”我是运动减肥,不是特种兵训练。
“此……此时辰……最佳。”
“草草,我昨日很累,你是我的恩公啊,看在你救在下一命的份上,请高抬贵手,允我多睡一会儿。
”我的眼皮是真的直打架。
“不行。”这小子吃了称砣铁了心。
“我真命苦,要是爹娘在世,断不会如此待我,你这个再生父母就是狠心,我真是可怜之人啊,呜呜
。”我用被把头蒙住,“哭”的伤心。
“唰”的一声被子从中间挑开,苏芙蓉用剑指着我,脸色冰冷道:“是起床,还是如此被。”这小子
不好惹。
两选一,我很知识务的选了答案“一”,本人一向是软硬都吃。
“草草,这回我们俩都有被子盖了,哈哈。”不能在话上丢了份儿,要不显得咱胆子疲软。
“草草,让我再坐一会儿。”我昨日运动过度,虽经苏芙蓉按摩,全身上下还是酸痛不已。
“不行。”
“我不叫你草草了,还叫你芙蓉,大哥,大爷就让我再歇一会。”我累的已顾不上转文了。
“不行。”
……
“不行。”
……
“不行。”
老天,我该不会成为穿越后第一个因减肥而累死的倒霉蛋吧。
我在苏芙蓉的激励下一路跟头爬上了山顶,如果不是剑在壳里,老子的屁股早变成了蜂窝,死小子是
来陪我减肥的,还是来赶猪的。
到山顶时,天已亮,红日跃出东方,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 7 章
下山时,苏芙蓉步履轻松的走在前面,剑抱于胸前,时不时的回身瞧我,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一边
的眉毛偶尔上挑。有句话说的好,快乐往往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这真理我领悟的迟了。
我累的跟重孙子似的跟在苏芙蓉后面,一边走一边磨牙,不停的长吐气,以忍住要在他脸上来个人造
酒窝的冲动,我大人大量看在他手中剑的面子上不和他计较。
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下,刚过中午我就爬到了床上,正做梦吃烤全羊时,耳边响起“叮铛”声,
睁开惺忪的眼睛,有个黑影站在床前,不是苏芙蓉,用手使劲揉揉眼睛,看清,是一只乌鸦--一只脖子上
系个铃铛的乌鸦,想不起在哪见过,更绝的是这乌鸦站在一只更大的“乌鸦”肩上--这哥们儿恐怕只有牙
是白的。非州难民?没听说唐朝和非州人民有友好往来啊,一定是幻觉。
在我还沉醉于烤全羊中未完全清醒时,“难民”说话了“你是英浩?”这小子说话语气像谁扁了他祖
宗。
他知道我的名字?我如此有名?非州兄弟也认识我?
“阁下是?”我半瘫在床上问。
“在下卓孟,字鹿土。”他面无表情。
卓孟?做梦?鹿土?没有为安?有苏花这个响雷在前,再大的雷我都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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