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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足——byP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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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骆翼简洁地道。
"好。"欧阳旭一口应允,"便如几位所言,我白道三年之内绝不与日月教和飞鹰堡为敌。"
"口说无凭,"白笑风笑容可掬地道,"这事儿还得请盟主立字为据。"
"放肆!"许小言大怒,"我师父是何等身份?他说出口的话焉会有假?!白笑风,你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哈哈。"白笑风冷笑两声,双手抱胸,"这次不知是谁先提出想与咱们好好商榷黑白两道相处之事,结果如何?不但四面埋伏、大打出手,而且还使出诸如下毒暗算此等不入流的手段,莫非这就是你们白道的信义?"
"呃......"许小言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充满怨毒的视线紧紧缠绕着漂亮的少年。
"在下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沉默了半晌的欧阳旭面沉似水地道,"不过也请各位答应本盟主两个条件。"
"哦?"白笑风挑了挑眉,"欧阳盟主请说。"
"其一,"欧阳旭沉吟道,"三年之内,飞鹰堡、日月教亦不得刻意挑起黑白两道的争端,双方互不相犯;其二,放了我儿子。"
"这第一条本教主可以答应你。"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段无文懒洋洋地道,"我想,"他瞟向骆翼,"骆堡主应该不会反对吧?"见骆翼冷冷颔首,他继续道,"至于第二条嘛--"他拉长了声音,"就得看白副教主的意思了。"据他推测,某人脸上的伤痕应该跟此刻鼻青脸肿、瘫成一团泥的男人脱不了干系。
"我可以放了欧阳统。"白笑风倒是十分干脆地同意,"不过得等欧阳盟主签字立据之后。"
"......好。"欧阳旭沉声吩咐,"来人,笔墨伺候。"
"是。"有下属应声出屋,取来文房四宝磨墨递笔,欧阳旭一语不发地接过,龙飞凤舞地在纸上写下双方的三年之约,并心不甘情不愿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白笑风取过盟约书,转手递交骆、段二人轮流看了一遍,见二人均无异议,便将之折了几折,放入怀中。
欧阳旭面色阴沉:"现在白副教主可以放人了吗?"
"当然可以。"白笑风很爽快地挥手解开欧阳统的哑穴,将药性尚未褪尽的白道盟少主用力推了过去。
"师兄!"许小言急急上前搀扶,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你没事吧?"
哦--钟明瞧得有些了然,怪不得许小言老是拿那种怨恨的眼光对着白小弟,原来如此。
"解药......"哑穴一解,欧阳统便努力地吐出两个字。
"解药?"许小言一怔,继而恍悟,转头怒视着白笑风,"难怪你答应得这么快,原来是在我师兄身上下了毒!快把解药拿来!"
"解药?"白笑风嗤笑,"这药又不是我下的,我哪来的解药?"
"放屁!"许小言压根不信,"除了你这阴险小人还会有谁?还不快交出解药,否则......"
"抱歉,打断一下。"钟明举手道,"许先生,你弄错了。"
"弄错?"许小言斜眸一瞥,见说话的是段无文的男宠,当下不屑地道,"你知道什么?少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钟明指了指欧阳统,"他身上的药是我下的。"
"什么?"许小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嘿嘿,"钟明不好意思地摸着头,"你刚才说的‘阴险小人'就是我。"
"......"
"他并没有中毒。"钟明解释,"我只是把我刚研究出来的一种药品放在他身上做个实验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是啊,"白笑风不怀好意地拿眼角瞄了瞄欧阳统的下半身,嘴边漾起一丝愉快的笑意。"只不过是让欧阳少盟主清心寡欲个几年罢了,死不了人的。"
"什......什么......"许小言瞪大了眼,"你......你们为什么......"
"这就得问问欧阳少盟主了。"白笑风眸中迅即闪过阴寒冷厉之色,"如果不是有人色欲薰心,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呃......"许小言心中暗恨,咬牙道,"那么解药......"
"解药我还没有研制出来。"钟明一本正经地道,"不过,只要多给些时间,也许过个三五年我就可以把解药做出来了。"
"你说什么?"欧阳旭和许小言同时脱口惊呼,"三、五、年?!"
"没办法。"钟明遗憾地摊了摊手,"就是因为没有解药,无文才不肯让我试的。可是我又很想知道药效如何,所以只好委屈饭桶......呃不......欧阳少爷了。"说到这里,见对面二人神色不善、目露凶光,急忙道,"你们放心好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研制出解药,到时第一个给欧阳少爷尝试。"
"......"欧阳旭、许小言面面相觑,总有一天?究竟是哪一天啊......
虽然咬牙切齿万分不甘,但在势不如人的现状下,白道盟的正义之士们最终不得不打落牙齿往肚里吞,暂时咽下满腹的愤懑之气,拖拖拉拉、凄凄惨惨地退场而去--至此,汇英楼一战以白道的彻底失败而告终。

"哼哼......哈哈哈哈哈......"眼见白道的英雄们一个个退得干干净净,秦思不顾颈边的锐利剑锋仰天大笑,一缕艳红的血丝沿着脖颈缓缓滴落。"什么武林高手、白道掌门?呸,全是一帮没用的蠢材!"
"你还不是一样?"徐总管一边稳稳地握着手中的剑,一边闲闲讽刺。"跟蠢材合作的人是什么?"
"哼,"秦思诡异一笑,"你以为我已经完全输了么?"
"难道不是吗?"徐总管心内隐有不妙之感,面上却不现分毫,"我既制住了你,就有把握让你使不了毒。"他方才时刻留意着秦思的一举一动,只要他稍有异样,早就一剑结果了。
"唔......"骆翼忽地浑身一震,用手捂住小腹--刚才那次是演戏,这次却是真的中了剧毒。他立刻敛眉垂眸盘膝而坐,竭力运功抵御。
"堡主!"徐总管悚然动容,"这是怎么回事?!"他冲着秦思厉声喝问。
"呵呵......哈哈哈哈哈......"秦思猖狂大笑,"骆翼啊骆翼,你也有今天!徐笠,"他悠然道,"我知道你不明白,事到如今也无必要再隐瞒。实话告诉你,三年前我便在骆翼身上下了一种药......"
"不可能。"徐总管不信,"堡主早就防你暗中下毒,每年都请各地名医望诊,从无诊断出有毒在身。况且,"他强调,"即使那些人的用毒之术不如你,却也绝不会连是否中毒都探查不出。"
"他们当然不会察觉。"秦思哂笑,"因为我下的那种药并非毒药,而是养身安神的‘清神散'。这种药无色无味,对人的身体亦无害处,那些‘名医'们自然不会发觉,就算当真发觉,也不会在意。"
"我明白了。"在一边旁听的钟明了然道,"世界上有些药单独使用并无害处,不过要是和在一起便会成为天下剧毒。"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秦思眯着眼睛瞧向钟明嘿嘿笑道,"我用的那味‘清神散'经过本毒圣特别调制后可在人体内暗伏五年以上。当初下药只是以防万一,没料想今天当真用上了。哈哈哈哈......"
什么"我看中的人"?只怕你是想要我的命吧?想起段无文说过秦思的为人,钟明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往后退出几步,不知不觉间又被贼兮兮贴上来的某人搂个正着。
"原来如此。"徐总管恍悟,"你今天用的‘夺魄'之毒与‘清神散'合在一起便成了一种新的毒药,怪不得我给堡主的解药没有作用......"
"你错了。"秦思道,"那个解药很有效,‘夺魄'之毒遇之即解。不过这解药在体内和‘清神散'混合,就会变成一种极厉害的毒--‘往昔'。中了‘夺魄'尚有药可解;若是中了‘往昔'......" 他阴沉地笑了起来,缓缓吐出四个字,"无药可治。"
"你休想骗我!"徐总管闻言又惊又怒,握着剑的手亦开始发力,刚刚止住的鲜血又开始顺着秦思的颈项往下淌。"快交出解药!"
"你再逼我也没用,而且就算有人能配制出解药也来不及了,中了‘往昔'的人一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秦思平静的目光中透出绝望的狠意,"能与叱咤风云的飞鹰堡堡主共赴黄泉,便是死了,也算值得。"说着,身体已软软地倒了下去。
"不好!"徐总管见状急忙伸手扣向秦思脉门,发现其已自断心脉,再难救治。
"好狠啊,"钟明倒抽一口凉气,"临死还要拖个垫背的。"z
"这算什么?"白笑风嗤之以鼻,语中大有"你太少见多怪"之意。"但不知骆堡主对此作何感想?"
"......"骆翼自从知晓自己中毒之后便一直维持着运功逼毒的状态,气沉丹田,不动如山,倒是徐总管汗如雨下、心急如焚。
钟明远远盯着躺倒在地、已经成为一具尸体的某人,半晌,突然走上前去,先小心地拿手包着布翻看了一会儿秦思的衣物,再凑过去嗅了嗅,待确定无毒,方伸手扯开秦思衣襟,从里面掏出了一大堆瓶瓶罐罐包包之类。他一个个打开仔细观察判断,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禁大失所望。
"奇怪,怎么没有呢?"y
"喂,你在找什么?"白笑风好奇地问。
"找解药啊。"b
"解药?!"徐总管眼睛一亮,"是‘往昔'的解药?"
"当然......不是。"钟明瞅了他一眼,慢腾腾地站起身来。"你没听他死前说‘往昔'这种毒是没有解药的吗?我想找的是‘夺魄'的解药。"
"夺魄?"徐总管不解,"段教主身上的毒不是已经解了么?要不然他方才出手的时候早该毒发身亡了。"
"哪有这么容易?那家伙不是号称‘毒圣'吗?"钟明带着几分奈道,"我的药只能暂缓毒性,要想彻底根治,非得另外配制解毒剂。"他转头望向段无文,见他微微点头,方道,"我刚才替无文把过脉了,这种毒虽然不算太难解,但光是配制解药就得花一两个月的时间......"
"钟公子切勿担忧。"白笑风笑逐颜开地道,"教主平日教务繁忙,正可趁此机会好好休憩一番。至于这教中事务......"他眼波轻提,"若蒙教主不弃,则可全交由敝人负责,待教主余毒去尽后再重整教务不迟。"
这家伙还真懂得落井下石。钟明正待反唇相讥,冷不防听人轻松地说了一句--
"好啊。"段大教主一脸毫不在意地道,"近段日子本教主真觉得有点累了,正打算找个好山好水的地方休养个一两年。既然白副教主自愿替本教主分劳,那么一年之内教中的一切事务就都交由你来处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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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立马石化,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噗......哈哈哈哈......"瞅着漂亮少年那副犹如见了鬼的模样,钟明忍不住爆笑出声。
"泠......咳......钟公子,"徐总管眼见自己的堡主面色煞白、冷汗涔涔而落,不由十分焦急,他思忖片刻,向钟明拱手为礼。"敝堡堡主往日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在下这里尚有一粒‘夺魄'的解药,可送与段教主解毒......"
"不必......"段无文才说出两个字,便被钟明捂住了嘴巴。
"有现成的解药干嘛不用?"钟明笑嘻嘻地瞧着徐总管,"我明白,你是不是想让我替骆翼解毒?"
"这个......"徐总管脸上一红,继而直承,"是。"
"可是......"钟明望了望全神运功的骆翼,面有难色。
"钟公子,"徐总管只当钟明不肯施救,赶紧道,"你一定觉得敝堡堡主为人过于冷漠,又不好相处吧?"
"......"钟明无语。何止不好相处?分明是冷酷残忍、狠辣无情。
"其实这都是有原因的,十六年前......"
"徐笠,要命的就闭嘴!"骆翼蓦然张眸厉声叱喝。
"堡主,这......"
"我就算死了也不用他救!"骆翼斩钉截铁地道。
"是是是。"徐总管一边虚应着,一边偷偷冲钟明打了个手势,两人一前一后溜出了房间,后面还跟着个放心不下的段大教主。
"我告诉你啊......"待出了门,又拿眼睛往四周溜了溜,徐总管开始娓娓而谈--
十六年前,骆翼还是个未满十岁的小孩,那时他双亲尚在,父亲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侠,母亲则是个不懂武功的富家千金,这二人虽出身不同,感情却如胶似漆,好得不得了。从小生活在父母关爱下的小骆翼也是天真纯洁、可爱善良(当然,对此段、钟二人坚持保留自己的意见)......接下去的事就如同三流剧本里常常描写的:父亲的好友因觊觎嫂子的美色而暗下毒手,将义兄一家杀得一个不留,幸而骆翼那天晚上正巧出门去看花灯,方逃得此难。骆翼的母亲在丈夫身亡后亦自尽而死,倒让那个意图弑兄夺嫂的家伙落了个空。自此事后,原本阳光般的男孩渐渐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残酷无情......再然后就是复仇的故事了,数载之后,骆翼一战成名,不但杀了仇人全家,又建立了武林第一堡飞鹰堡。但从此之后,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好烂的故事--这是钟明听完以后的第一个感想。
"你是什么人?"段无文逼视着徐总管,目光闪动。"这件事你又从何得知?"
"我是堡主的师兄,也就是十六年前跟堡主一起去看花灯的人。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也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说到这里,徐总管不甚唏嘘,"唉,没想到那件事对他的打击那么大,自师父和师娘过世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师弟开心过。钟公子,"他转头凝视着钟明,目光中充满了急切的期盼之色。"无论如何,在下都想请你帮这个忙,请务必答应......"
"我没有不答应。"钟明道,"救死扶伤本来就是作为一个医生......咳......大夫应该做的。有些毒药虽然没有解药,不过也并非完全不可医治。"他沉吟,"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金针刺穴'之术一试,但是......这个我虽然学过,却从来没有用过,也不知道行不行......徐总管,"他望向徐总管,神情严肃,"我不是不肯救,而是不知道能不能救。"
"......一切尽人事,听天命吧。"沉思良久,徐总管缓缓道,"只要钟公子愿意一试,不管结果如何,在下都铭感五内。"
"......好。"钟明道,"不过首先要请徐总管说服骆翼接受诊治。要施金针,病人必须全身放松才行。"
"这个......"徐总管一语未毕,房内忽然传来"砰"、"啪"巨响,其中夹杂着惊呼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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