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恭恭敬敬的垂首,闭起眼,微微笑了一笑,"是,苏昱明白,多谢王爷宽慰提点。"
"起来吧!"
"谢王爷!"原来自己竟然跪到现在,心里轻轻嘘了一口气,刀口上这么滚了一回,才觉得整个人手脚都有些酸软了。
"啪啪啪",哪知我刚刚站起来半口气还来不及透,就听到一阵突兀的掌声从身侧传来,我反射性的转头,才发现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正在那里微笑着拍手,"苏昱,苏太常,果然是个妙人儿,我喜欢。"
(黑线~~~~ = =|||)。
该惊诧的,那一刻我却有些恍惚,眼前人明明是个突兀的闯入者,却不知为何,竟让人觉得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才是唯一的真实,那背后的营帐陈列,甚至连汉王刘坼都仿佛成了一种摆设。
"柳公子。"
等我回过神,就看到老爷子正恭恭敬敬的对那人作揖,我心里不免更是诧异,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柳儿,你怎么来了?"刘坼显然也有些讶异,不过只一瞬就变作了欢喜,我愣愣的看着那个叫做"柳儿"的公子"啧啧"两声轻叹,忽然转过头对着刘坼嫣然一笑,目光流转,唇齿生香,天啊,总算让我见识了什么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猛地翘生生伸出一朵兰花指指向~~我?!
"刘王爷,我瞧着这孩子可比你有出息,若是我晚生十年,必然舍你取(娶)他。"(镜子注解:小昱一开始没听出那个"取"其实是括弧里的"娶",*^0^* 昱:= =|||)
我晕,这...这是什么话?!
然而~~~~更叫人发指的还在后头,大黑脸底儿猛张飞一样的刘坼,粗旷落拓的整个一后现代野兽派风格的刘坼,闻言,居然~~~~忸怩着攥紧衣角,流露出一抹"娇羞哀怨"的神情,用他那十万分贝的破锅声音"软软"道,"柳儿,你好讨厌~~~。"
天啊地啊,孟姜女窦娥白素珍啊!!!(镜子:这都哪儿跟哪儿= = 昱:都是曾"一手"造成极大自然灾害的狠主 镜子:><)
我只迟钝了一分钟就明白了一件足以让金木水火土星齐齐撞向地球的惨痛事实,这个刘坼,这个~~大黑脸底儿猛张飞一样的刘坼,粗旷落拓的整个一后现代野兽派风格的刘坼,他他他,他居然是小受???他居然是小受??????他居然是小受?????????
放手~~~别拉我,我要去拍板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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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公,过了前面岗哨便出了合鬏城,恕我不能再远送了。"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美人柳公子风姿绰约的坐在战马上,双手抱拳,轻轻扬起了一个绝美的微笑,"还请苏小公放心,我家王爷既然已应允了‘静观其变',暂时是断然不会再合围攻打囊王的三寸宝地的,只不过..."
我闻音,立刻懂得识其雅意,"他年平乱之后,汉王爷和柳公子自然是忠在朝堂,功不可没..."
柳美人咯咯一阵娇笑,忽然伸手在本大爷脸上轻轻摸了一把,"苏小公果然是聪明人,柳儿希望苏小公记得今日的这番话,来日若还有缘,柳儿必寻去骊安,再求一见..."说着,那青葱一般的指尖居然还拨了拨老子的耳垂。
我一阵恶寒,脸上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微笑,"这个自然,苏昱在骊安必当翘首以盼,恭候柳公子大驾..."
"你这孩子,真会说话。"轻轻打马,柳公子笑着退开了两步,看了一眼不动声色靠向我身边的那位小兄弟(镜子:还记得么?小沈挑的护卫,可怜,差点,不,已经成了路人甲><),眼神酥酥然一转道,"如此,柳某也不再耽误苏小公了,这就请吧!"
"多谢公子亲自相送,后会有期,请了。"我学电视里的古人斯文的拱手,拨转马头,"驾"一声就往合鬏的城门走去。
"苏小公,"没走两步,柳公子忽然在我背后轻轻传出一句话,"此去,一路,小心。"
我只是背对他挥了挥手。
雄赳赳气昂昂的跨出合鬏的大城门,我心底不免有些得意,竟想起了郭大陆的来去歌,
"来的时候走路,去的时候乘风,来的时候忐忑,去的时候成功..."
只要~~(一条黑线),不去想那刘坼~~~~= =|||
阿米驼佛,说好不想,不想。
我说不想,居然就真的什么都没去想?!
我居然半点没有去想,为什么柳公子要这么"热心"的送我和我的保镖一人一匹马,我也半点没有去想,以他那么尊贵重要的身份,为什么会亲自送我到城门口?我更是完全没有一点意识到,他为什么最后要对我说那样一句话。
直到那夺命的杀机铺天盖地而来的一刻,我才知道他所谓的"一路小心",到底意味着什么!
"公子..."z
从和鬏到蜀仓,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一路大风起兮黄土漠漠,本来挺好的一景致,配上十来个煞风景的黑衣人在后头拍着马屁股狂追,我靠,老子就是圣人也给逼急了。
"公子小心..."y
沈小弟(沈莨挑的小弟的简称= =)真算是英勇,一路没少替我挡"风",可俗话说双拳连四手都难敌,何况二十几只手?!身后的箭矢越来越像雨一般刷刷往我这儿招呼,我要是个草船,准他妈也能借三百支箭回去。对沈小弟隔空狂喊了一声"你也是。"我一边附在马背上没头没脑的狂奔,一边忍不住憋了一肚子的火,好你个柳小样儿的,给我打什么哑谜?什么小心,你不如直说出了城就有人等着追杀我!怪不得这厮如此大方的送我和我小弟(镜子:你升级的到挺快= =)一人一匹枣红大马,还客客气气的亲自送我到城门口,原来是这么个事儿,
啥?你不明白,好吧,我解释,就这么说吧!在我去之前,汉王是跟着长昊干的,两人虽说是统一战线,但长昊肯定也防着刘小子,想必没少在他那儿搁自己的探子,打老子一进城,估计那些人就已经盯上了我,和刘坼不同,这帮兔崽子脑袋里忠的是长昊,那是铁定主意一条道"黑"到底的,自然就对老子这号"朝廷的中流砥柱"(镜子:你可真敢说= =)已先动了杀机,等到我那儿和刘坼闭营谈判,他们探听不到详细,自然就更没有放过我的道理,所以这帮兔崽子是一早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我有来无回。
至于刘坼和姓柳的,一头狐狸一头狼,心里早就对这些个破事一清二楚的,姓柳的亲自送我出来根本不是客气,那是明着告诉那帮人,让他们在合鬏城里别动我,也算是给我照应,可是说到底,他们的计量只是不能让我这"朝廷重臣"死在他们家门口,这样一来,如果将来他真还有"回归"朝廷的一天,至少谁也不能拿这事找他们的麻烦,至于那小子特特地送我个招摇大马,又招摇的领我从合鬏的正门出城,这却又是给三皇子"献忠"的表示了:给那帮密探们明着送信呢:想干掉苏某某是吧!城里你不能动他,出了城就没关系了,来来来,你们看,他就走这条道,他就骑这头马,英雄们快去埋伏吧!
>-妈妈的,说来说去,两头他都是好人,两头他都不得罪,靠,一小会儿就能弯出这么个九曲桥肚肠,I 真是太服了这帮古人了。
不过,我也不差,虽然迟钝点(镜子:你这叫迟钝"点儿"??= =),但到底还是在逃命的路途中想明白了。嗯,比上次有进步,自己yy一个(镜子:><。)
不对不对,我现在在逃命,逃命应该是紧张冷静,而不是,像我此刻这般,肝火冲天出离愤怒。
可是,xx的爷爷,我真是受够了,我实在太怒了,你说这帮人怎么就成天这么闲,大好人生,他们不思如何解决上层建筑与人民内部的矛盾,不想着如何协调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相互制约,也不用心考虑怎么样更有效的提高国民生产总值,当然还有失业率和环境污染什么等等大问题...(以下省略政治经济学宏观课题若干...),整天介就在那儿捣持这点小家子气的阴谋算计,靠,还一个比一个更乐此不疲,早知道,真应该用中国巨屈辱的那200年近代史好好教育一下这帮混蛋,免得一个个都搁那儿好了伤疤忘了疼!整天搞内斗都搞成了习性。(镜子:乖儿,你在逃命,逃命哪ok?能不能敬业一点 = = )
好吧,我承认扯远了,就算我再愤怒,也改变不了我要逃命的事实。而这个事实很快被"流星雨"中的一支"天马箭"粉碎了,不知哪个小样的黑衣人缺德到了他母系氏族祖奶奶的辈分上,居然对着我的坐骑枣红马的屁股噼啪射了一通,暴雨梨花针阿><,可怜我的大红马儿惨号一声,就把老子"腾"的摔飞出去了。
凭良心说,这真得不能怪马,谁都知道马屁股是用来拍的,我的马唯一的过错只是站错了领导的队伍,而我的骑术局限于当年在英国一农场主那儿打工粗略学的几招,只够骑个好看,遇上这种突发状况自然被飞出老远,着地是一个平沙落鸭,屁股开花,><,几乎没把我的一身老骨头摔断。
"大人..."一看我落马,沈小弟第一反应居然是惊呼一声,立刻也跟着跳下马来,真是个死心眼的孩子,我闭着眼睛就地往旁边打了一个滚,侥幸躲过右边射来的三支,可叹那帮兔崽子,铁黑了心的要把我射成刺猬,再出手居然左中右三路通杀。
看着一蓬乱箭朝我飞过来的那一刹那,我心里的感觉很奇怪,不是害怕,而是,一片空白。
"大人..."g
遥远的,我听到一路沉默的沈小弟,居然发出了一声堪称撕心裂肺的嚎叫。
然而,预期中的黑暗没有来临。
一股强劲的青色旋风比箭更快的卷过来,在我明白过来以前,就把我裹进一股干净清爽的温暖里。
"...风...去!"
那永远干净的纤尘不染的青色长袍,有一股独属于其主人的清爽芬芳,我怔怔的抬眼。看到夕阳下,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里,折射着我从未见过的凌厉,仿佛要压倒一切,太过强悍的气势,竟然使人不敢逼视那张俊美的容颜。
唯有那一头墨蓝色长发随风飘逸,美丽得近乎圣洁。
...楚冰块?!
我震动了一下,他的手臂收拢的越发坚实,突然微微低头,用他琉璃珠一般冰绿色的瞳仁淡淡的望住了我,
"我在,无妨..."
还是这句很欠扁的口头禅...
不过那一刻,我竟然也错觉这个抱着我的人,仿佛是一个真正的天神。
一个虽然冷淡,却拥有强势力量的战神。
变兆
我只怔愣了一刻立刻就清醒过来,熄忒(音译= =),我现在是个大男人好不好?!大男人被人抱着,多tm腻歪。
赶忙用力的挣脱出来,(镜子:你不是耽美狼么? 昱:是狼,但我是小攻好伐?形象要搞清楚 镜子:= =|||),脸上有点不自在,强定了定神,乖乖,这才发现对方几个黑衣人居然都跟定那儿似的,看着楚冰块的神情那叫一忌惮,靠,这厮虽然气势凌厉点,也没长三头六臂,怎么人人见他如见鬼,(憷风:是神= =)迷信的无药可救。(镜子:昱你这个是嫉妒啊,人小风在这一世形象绝对比你更小攻 昱:哼哼,形象算什么,内在才重要,我才是独一无二的超级小攻,地位绝不可动摇~~边说边磨牙,镜子偷笑,眼神闪烁滴爬走~~*^0^*)
夕阳下,一人青衣飘飘的对着一群骑马的黑衣人站着,我看了看楚冰块,又看看那几个雕像般定住不动的黑衣人,真是...够诡异的。
"大人..."就在我习惯的要去摸鼻子以示无聊的当口,一声低弱的轻唤惊动了我的神志,我心里一震,转过头,却看见让我屏息的画面。
"沈小弟?!..."
那个孩子,躺在一身的血泊里,肩头中了两支羽箭,正在汩汩的往外冒血。
"大人...."沈小弟看着我,年轻稚气的脸庞上露出一朵虚弱却释怀的微笑,将他原本就清秀的五官映衬得越发明亮。"放心...楚师大人...他..很强..."
"你..你..."我瞬时忘了一切,几乎是用扑的一把扑到他身边,伸出的手一时有些颤抖,不知道要往哪里放,这个刚才还生龙活虎和楚冰块一样酷酷的小弟,细看,还是个很年轻的孩子,如今,稚嫩的肩膀上深深地插着两支森然长箭,黯然无光的躺在一滴血泊里,血?伤口流出的是黑血...这...这是...毒箭!
"大人,您没伤着吧!"他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受伤似的,温柔的目光近乎是快慰的看着我,"那就...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下意识的伸手,却又缩回来,忍不住狠狠地锤了一下地面,md,"笨小子,你干吗不躲,你干吗跟着跳下来?"你才几岁,十八?二十?为什么要这么死心眼,为什么这么傻?
"大人...沈大人将你交给我,我却没有保护好大人..."
"你闭嘴!"我奋力的撕下袍子的一角,可是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箭还留在他的身体里,天杀的,我手抖什么,苏昱,你这个混帐。镇定点,镇定点...
"没有用的"楚冰块不知用什么招数,居然这么快就把一干黑衣人全部放倒了,我匆匆扫了一眼身后,那里已没有杀气。
楚冰块居高临下的站在我身边,冰冷的神情居然丝毫没有改变,冰冷的声音,更让我整个人从头寒彻到脚,"箭上有毒,他撑不了多久..."
"你",我跳起来,"混帐,你说什么,还不快帮忙,你...你可以救他的...你......"
看着他那样冰冷没有感情的目光,我忽然发现我什么都无法说出口。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寒从心底侵蚀上来,将我整个人卷进一团漆黑的漩流中心。
"刚才,刚才...?"
他琉璃色的眸子还是一样晶纯,长发轻飞,说不出的动人飘逸,然而这么美丽的眼睛里全然没有一点悲悯遗憾,彻头彻尾,只有冰冷无情的淡然,"刚才我抱你的时候,他替我们挡了几箭。"
"你为什么不推开他,"我用吼的,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毫无反应的双眸。
"为什么要推开"他的口气完全没有一点迟疑,冷淡而理所当然,"他本来存在着就是为了保护你..."
"......"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那个孩子,在你的眼里是什么?
转过身子,我再次蹲下来看着眼前苍白得仿佛一抹幽魂的沈小弟,深深将眼底的愤怒压抑下来。
眼前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孩子。
还以为,你终究有些不同了...
"大人..."沈小弟轻轻的笑起来,像所有的孩子一样,年轻而明亮,"楚师大人说得对,我本来就是个战士,死于沙场,本来就是一个战士的骄傲..."
"可是你现在不是死于战场",我用力,将箭矢尽量靠近根部的折断了箭柄,双手不再颤抖,我平静的出乎自己的意料,沈小弟却又笑了,这个孩子和冰块完全不同,他和所有十八九岁的少年一样,酷,只是装的,天性却天真又温柔,"保护大人,就是我的职责,一样是骄傲。"
"愚蠢。"我毫不忌讳的嗤笑,"我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没有谁天生比谁高贵,必须为了谁死!"一低头,我用自己的牙齿咬住了箭矢,舌头舔进血肉,那是我从不曾真正体会过的残忍的血腥味道。
"大人..."
"你干什么?"楚冰块一把扭住了我的肩膀,我忍住肩膀的疼痛不理会,只是用力舔噬,一直到感觉得到那冰冷的箭头在唇齿间松动,我咬紧牙关,一口咬住一枚箭头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