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真的不知道,现代越来越昌荣而与时俱进的繁华是不是一种幸福?如果是,为什么我在逛即使在高级在新潮的店时,也很难有这样单纯的喜悦??
难道,果然,是因为...我在现代还太穷么??><
本来,一路晴朗的蔚蓝天空下,人群中慢慢行走着一位锦衣华服的俊美少年,脸上带着比春天更美丽的笑容,一派倜傥风流的贵公子形象是很美好很引人注目很令人欣赏赞叹外加仰慕和芳心暗许的,但是....
"呵?这不是苏昱苏公子么,没想到在此相遇,真是兴会..."
看着突然挡在面前的某张阴沉沉冷冰冰的脸,正受万众瞩目爱戴的美少年--我,忍不住慨然叹了一口气,"原来是彭栎第一才子石公子,兴会,兴会..."
听到人群中有人悄悄抽气的声音,我十分斯文恳切地微笑了笑,配合着阳光斑驳再仰高了一点我的脸,果然又听到一片响亮的抽气声,我心底那叫一个得意,嘿嘿,来来,姑娘们,不要客气,好好地看专注的看吧,这就是你们心目中温柔可爱俊美绝伦芳心暗许非君不嫁的绝佳对象,苏昱苏太常....(镜子与众人:哇...飞流直下三千尺~~~狂吐中~~~ 昱:青筋~~)
一阵秋风拂过,人群中,骤然传来几句低声暗含兴奋的话语,都~~~都是男人的声音~~~
"啊,那位就是石公子,你看你看,果然是风流儒雅,俊美过人..."
"是啊是啊,石公子的文采风流那是全彭栎首屈一指,真正当得起是老太宰大人的高徒..."
"啊,你看他微笑了,我的天,太俊美了..."
"对了,跟石公子说话的那个人是谁啊,怎么看起来这么粗俗无礼..."
"不知道,果然无礼,石公子和他说话,他头抬那么高干什么..."
"就是就是,啊,还是我心目中的石公子俊美伟岸..."
我~~~黑线~~~瀑布汗 >-<|||||...
显然,周围的崇拜者的声浪取悦了我面前的人,他满面冰冷阴沉的神色居然片刻销去大半,居然还斯文的拱了拱手,笑起来,"不敢当不敢当,苏公子这是要往哪里去?"
挡在我面前的人,正是原本全彭栎最有前途的十佳文学青年之首,老太宰的得意门生石驻生,也不知我那里得罪了他,前几次在太宰府前不期相遇时就给了我张十足冷脸,后来每一次相见都没给过我好脸色,我有些讪讪的笑了笑,老老实实低下头道,"没什么,正打算去我兄弟那里,一起酒喝。"
"噢?"石驻生闻言,莫测高深的笑笑,"刷"的甩了一下他那把十足戏剧化的扇子,"苏公子好雅的兴致,但不知你那位朋友是何方高雅之士..."
我依稀仿佛又听见那帮人的抽气声。
看着他表面风雅微笑实则挑衅的目光,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避开了他一步淡然道,"没什么,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没想到那石驻生居然又跨一步挡住了我的去路,继续微笑道,"苏公子不忙走,石某和几位朋友倒也正想请苏公子一同坐坐去喝酒,若是苏公子和贵友没有相约,不如让石某作东为那几位朋友引荐苏兄..."
"这...还是不要了..."
"苏兄这样推托,难道是看不起石某人么,石某那些朋友虽不才,也是真心想结交苏公子,而且..."他看看我,忽然似笑非笑了一下,"惜之公子也在..."
没来由的,我的心居然跳快了一拍,见鬼了。
"这样...那..苏某人就不客气...打搅了"虽然有中直觉这个石驻生阴阳怪气肯定是宴无好宴,但...我还是抵抗不住诱惑,咬咬牙答应了。
"说哪里话,"听了我的回答,石驻生摇摇头当下再次笑了起来,几分客气,却又有几分难掩的轻蔑,"苏公子肯赏脸,真是石某万千荣幸...还请这里走..."
"恭敬不如从命。"
我很地道的行了一个揖礼,抬起脸时,很庆幸自己已经控制了自己面部肌肉不由自主地抽筋。
石驻生带我去的是彭栎"才子们"经常集聚的宝地,全彭栎最"文气冲天"的地方,大文豪的摇篮,小文豪的学校,前文人的博文馆,后文人的膜拜胜地,"汇举楼"。
汇举楼虽然是酒楼,但酒楼里最出名的除了它口味清淡雅致的酒色,更值钱的却是它历史悠久源远流长的一面南墙,酒楼侧面的栏杆正对着骊安城景色最优美绮丽的"骊湖",水色风景混合着美酒佳肴不知为多少英俊才子创造出可供一书的灵感,也因此,这面南墙就仿佛我国古代岳阳楼黄鹤楼等天下名楼的南墙一样,留下了无数"文人骚客"酒席间的墨宝。
看到不少以前的熟面孔,我才突然想起来,原来今天竟是每个月这些优秀的文学青年集会论诗策的日子,不过是我在和他们同为御侍录的日子里,我就从没有被这些人看在眼里过,因此每一次的集会我从来不会收到请帖通知,后来我莫名其妙混成了太常,但一受职就马上马不停蹄奔去蜀仓了,这些细节,我倒是全遗忘了。
"各位各位..."
随着石驻生一声轻咳,原本高谈阔论的几个人下意识将视线转了过来,一看到我,喧闹的楼市居然有片刻的安静,然后,我听到一旁的石驻生用愉悦而低沉的声音道,"诸位,我身边这一位,就是彭栎传奇一般一夜成名的苏昱苏公子,大家快来见见吧..."明显的不屑又外带嘲讽的语气,听在众人耳中却是反映各异,有些人幸灾乐祸,有些人表情讪讪,有些人眼神闪烁,更有人事不关己的淡漠,当然,也有些羡慕,讨好,意欲攀交的视线,遮遮掩掩的在目光里示好。
我在人群里扫视了一遍,并没有看到石驻生所说的惜之,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惜之公子不在么?"
此言一出,当即引来更多人似笑非笑的鄙视目光,有些人甚至夸张了拂了拂袖子,冷眼看我以示我多么"斯文扫地",我看这反映,稍微捉摸一下,已经知道是石驻生这小子故意诓我来出丑了。
一念至此,心底倒也豁然了,便下拱手退礼道,"看来是在下唐突了,今日多承石兄美意相邀到此,能得见诸位实是苏昱之幸,只不过苏昱一介俗物,到底不敢再多打搅诸位雅兴,还是就此告辞。"
"且慢..."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另一个瘦高个的书生却一步挡住了我,我下意识的皱眉,看他的样子倒有点眼熟,只不过我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何方神圣,没办法,当初对他们本来就不大上心= =。
"苏小公太自谦了,若当朝太常不过区区一介‘俗物',那我们又算什么呢?"瘦高哥的脸上有点很冰冷的讽笑,偏又显得很斯文有礼,"说的正是"顺着他的话,一旁阴沉了半天的石驻生也笑着接口,"苏小太常不要扫兴了,陆贤弟刚巧不是作了半首绝句吗?不如让苏太常品评指教一番,也好叫大家开开眼界?"
挡住我的瘦高个儿闻言,当下挑起了唇角,"既然是苏太常,想必有好指教,不才正愁只做了两句就对不上了,若苏太常肯赐教,当真是叫陆某和诸兄倾心相折以望了..."
"呵呵..."我当下摇了摇手,"陆先生,石公子,不必拿苏昱开玩笑了,两位先生的高才,岂是苏某可以望其项背..."
"呵呵,苏公子是文相大人的高足,又何必过份自谦,"石驻生看着我,虽然在笑,眼里的光却越形冰冷,"说起来,苏大人口才伶俐,几个故事就能说的陛下官授太常,又凭飘飘几语说服了汉王殿下罢兵,就连恩师大人也赞不绝口,我们几个十年用功寒窗苦读的成果与苏小公的‘奇才'相比,倒变成了一场笑话,这般‘大智慧',苏小公怎能如此吝啬,不体谅我等一番真心仰慕之情而不肯稍加赐教呢?"说着,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过旁边一张宣纸摊开我面前,阴沉沉道,"这是陆贤弟刚刚的新作,我们这里一时无人能续,还请苏小公子千万不吝赐教!"
我下意识看着面前摊开的云一般素白秀美的娟帛,其上工整地写着极漂亮的两行瘦金体隶书:云中锦绣东君袄,穿挂南枝争竟发;
我皱眉,沉思了一下,再看看楼外那一枝正开得鲜艳的,一株我说不出名堂玉兰似的紫红树花,摇摇头,避开一步平静的道,"惭愧,陆公子好才学,苏某续不上!"
闻言,姓陆的眼中一派毫不意外的轻篾,而石驻生面上则是果不其然的讥讽。
我恭敬的礼了礼,"石兄,陆兄,苏昱才疏学浅诸位素知,两位还是别戏弄在下了,在下就此告辞..."
"慢着慢着,"我避开陆竹竿要往另一边走,旁边却再次跳出一个人拦住了我,"苏太常怎么能这么就走了呢,您可是我们这些人追之莫及的‘榜样',既不能续诗也罢了,不若苏小太常亲自做一首七绝,就以这一江骊水的清澈温婉为题,让大家好歹开开眼界。"
我看看面前拦着我的人,又看看一旁冷笑着的陆某人还有那个石驻生,良久,平静而缓慢的摇头,"抱歉,苏昱作不来..."
这一次,很多人笑了出来。
石驻生也笑了,"果然,苏太常原本是靠说书起家的,看起来我们不应该叫苏太常作诗,不如叫他当场给我们说一段书好,也不至于无力为难了我们‘一夜盛名'的苏公子..."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哄笑。
就在这片哄笑声里,我眼尖的看见某个躲在梯下柱子背后的人怒气勃勃的捏紧了拳头,似乎刚刚那阵哄笑不是针对我,倒是针对他似得。
我忍不住也笑了。
我一笑,原本哄笑着的人倒反而受到惊吓似的立即停了下来,几个人看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更有些人直接在脸上摆出了"这人实在皮厚到无药可救"的轻视表情。
我还是笑得很平静,甚至整了整原本就很平整得衣衫,从容道,"石公子说的也好,若非今日苏某另有他事,倒可以说几段博诸位一笑,对了,如果各位不嫌弃,下一个月就由区区在太常府作东回请各位吧,到时候苏某一定给各位好好说上几个有意思的段子,今日实在不便,容在下先告辞了..."
在石驻生等人阴霾而及其轻蔑鄙夷的注视下,我大大方方的稳步走出了汇举楼,这一次倒没有人拦我,我刚刚松了一口气,就疾步开始朝原定的目的地奔走,要知道,我刚刚已经蹉跎不少时间,秋日的白昼本就短,耽误了这些时候,本来金晃晃的中心日头一不留神已经往西头偏了一点过去了...
"姓苏的..."谁知还没等我跑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一声断然愤然的怒喝,"你...你给我站住,你为什么逃,你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逃了..."
我认命的收回脚步,不由自主再次深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今天出门本是乘着"兴致所至",可是,我是否忘记了出门前看一看黄历??
"苏昱,你,你回答我,你,你给我转过头来..."
叹气,在叹气,好不容易摆脱了石驻生那个小心眼,这又是惹到了哪一个了?
认命的转头,一眼就看到身后愤怒的简直浑身小宇宙都在接近爆炸边缘的小~~~孩??正捏紧拳头两眼熊熊的瞪我,面上那种又屈辱又绝望又悲愤交加的~~~狠狠瞪着我的表情,几乎像是在控诉我刚刚~~~咳~~强暴了他还始乱终弃了一样,= =。
"为什么,苏昱,为什么,你,你明明...你...你,你怎么能让姓石的那种笨蛋轻而易举的羞辱,你怎么可以这样丢我的脸,你,太叫我失望了,你简直丢尽我赵家的脸,丢尽我赵瑞岚的脸...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混账..."
咳...好吗?我有些迷惑,却更多是头痛的弹了弹自己的额头,看着身后一步步接近的,面色越来越"恐怖悲愤,屈辱交加"的小子,"苏昱,有我赵瑞岚做你的徒弟,你怎么可以丢我的脸??"
"你说什么?徒...徒弟???"
真是~~被吓到了,短暂的惊愕过后,我立刻指着面前睁眼说瞎话的毛小子跳了起来,"...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有过你这样的徒弟了??"
这个"惊喜"实在是太~~~不小 >-
爷爷的,谁来告诉我,这小子到底从哪儿蹦出来的,现在,他这又是给我在唱的哪一出
酒醉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奇怪我怎么就这样把他打发走了?"
从已有些薰红的视线里看出去,眼前人端坐在树荫里,眉毛微挑,目色清凝,淡漠的神情在错错落落的光晕中看起来十分的魅惑,而又迷离~~~
我"嘿嘿"一笑,伸出手去抓他面前的酒杯,却被他"啪"的一下轻轻拍了下手背推开,不疼,却莫名让我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大概是因为一瞬间他的眼波太过炫人,好像要把我的灵魂从脑子里吸出来吞噬进去一样。
不过也只有一瞬,他又恢复成不动如山的一尊玉雕,精美无双的面容上仍然是山高水远的距离。
我摇摇头,摇掉自己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耸了耸肩道自己接下去道,"我只能打发他走,不然,总不见得让我真的收他为徒,如果真那样,石驻生和我的梁子只怕就结定了..."
惜之睨了我一眼,终于淡淡开口插了一句,"我还以为他和你的梁子一早就已经结定了..."
我郁闷的喝了一大口酒,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就当年打了他一顿屁股又给他留了几道题么?"最多不过还给他玩了几手物理实验震撼震撼他而已,靠,说实在的,过了这么久,我早把那些事忘在爪挖国了,要不是惜之提醒,我还怎么都想不起来那赵瑞岚就是当初被我狠打了一顿屁股的赵小魔头,赵侍郎的宝贝儿子。
惜之看着我,表情不冷不热,他又不说话了。
"唉,"我郁闷的又叹一口长气,苦着脸,"可是庭之却说,我得麻烦只怕还在后头呢,那赵家小子别的什么都不成,爷爷的就是脾气倔,他认定的事据说十八匹马也拉不回头,他还说看我这个浑水泥淖是摔定了,别以为能那么轻易脱身..."
想着庭之说话时那种似笑非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在想想那个石驻生三天两头鼻子里哼气阴阳怪气的请教,还有那个小魔王动不动冲到我那小小的太常府大叫,"苏昱你个缩头乌龟给我出来"时那种乱七八糟的场景,我一个头两个大,简直肠子都悔得青了。
"其实,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自知理亏已经够低调的了,那石驻生何苦咬着我不放..."
郁闷郁闷,一郁闷当然我就低头喝酒,要说这档子事真的是飞来横祸,我说怎么好端端的我就把彭栎第一才子得罪了呢!原来梁子结在这事情上头了。
彭栎提倡"尊文崇师",素来注重师承和礼仪,那赵瑞岚本来明明是拜了石驻生为师的,本来我南天去赵府就是为了跟着众人混吃混喝,给赵侍郎道喜,也顺便恭维石驻生。谁会晓得后来出了那一点岔子,老子一场"竹笋烤肉"的素质教育,居然还让赵瑞岚那小子从此惦记上老子了,死活再不认石驻生为师也就算了,还说什么"孩儿拜师,只拜当今苏太常苏公子。"这样神经的话,靠,这还不把石老兄当场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阿,本来嘛!我这个破格提拔的太常已经够叫他们这些"正统"出身的才子们怄气难平的了,再加上这小子这样闹一出,我立马就在那帮人心里成了"故意羞辱斯文"的头号公敌,那石驻生更是自觉被"一个不学无术的弄臣羞辱致此"而愤慨到了天怒人怨的境界,看我不顺眼到了极点,简直恨不得喝我血啃我肉,心心念念想逮着机会就让我在人前出大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