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洛费尽量把头低到最底,双手紧抱着琴,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如果是这样一会该怎么做?
"抬起头来。"佩洛费配合的抬起头直视姆西·托普瓦的眼睛。
姆西·托普瓦看到那双碧蓝色的双眸点点头道:"嗯,你的琴弹得不错,把面纱拿掉,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佩洛费正犹豫该不该照做,就被站立在旁边邀功的一个仆人给扯下面纱,四周响起一片抽气声。女装的佩洛费除了块头高大点,五官倒是被之天画得很是妖媚,也算是美女一个了。
只有一个人的反应不一样,那个坐在瓦达伦对面的年轻人正轻饮了一口酒就看到面纱被扯下后的佩洛费,他瞪大了眼睛,嘴里的酒扑哧的全喷了出来,洒在了瓦达伦的脸上衣服上。
笑容僵硬的佩洛费抓紧了拳头,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总有一天,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家伙!
第六章 欧莫城的新娘(上)
沿着昏暗的走道,一路上躲过几个来往的仆人,舞照着之天给他的地图来到了瓦达伦的房间门前,左右看了一下没人,他悄悄的滑了进去。
背对着门,舞逐渐适应昏黄的卧室,窗帘没有拉开,古朴的欧式风格的布置使得这个房间与别的地方比起来别树一帜。
看来房间的主人没有外人传说的那样平庸,舞不知不觉的对瓦达伦产生了好奇心。
没有时间多想,舞开始到处翻找钥匙。据之天所说,3把钥匙大致相同,之天把先前得到的那把钥匙给舞看过,以便确认。
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舞猜想也许房间里有机关什么的,他沿着墙壁敲打起来。一丝光从窗帘缝中透射下来,投在对面墙上的一幅画上,舞停住了脚步,在画的前面呆立许久,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幅画。
"快进来。"门被快速的推开了又和上,西林拉着舞走进房间里。
这是舞第二次来到西林的房间,上次来去匆匆没能好好打量这个房间的摆设。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西林的房间摆设古怪,很有欧式古朴的风格,又不太像那样。
"来,这里有好吃的。"西林领着舞在桌子边坐下。
舞没有理会,而是平静的看着西林,这么热情的西林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处处与他作对的西林,这是他的另一个阴谋还是......
许久舞冷言开口道:"你不是西林。说!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告诉过你以后没有人的时候就叫我绝吗?"西林,也就是绝依旧那副温和的微笑,他端起一杯泡好的茶水递给舞。
舞单手打掉了递上前的茶,就在绝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扑倒。舞粗暴的扯开绝的衣服,露出了白皙的胸堂,那上面有着1年前舞在西林身上留下的刀痕。
一年前,西林又去奚落被鞭打得满身是伤的舞,舞突然发疯似的拿出一把刀子直接往西林身上连捅数刀。虽然后来西林的命被及时抢救回来,但是却在胸口留下永远无法消除的疤痕。而舞也为他疯狂的行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怎么会这样?"舞惊讶的看着绝的胸口,那个丑陋的疤痕依旧如此醒目,这打破了他原先的猜想。
绝突然反手抓住舞纤细的手腕,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凌厉的眼神邪魅的笑着说:"什么这样?我是西林,也是绝啊。"
舞睁大着那双如宝石般的双眼直看着绝,身体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股邪气直透脚底,他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和勇气。
绝突然伏下头轻吻着他的双唇,"别再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
"你在看什么?"吻了半天发现舞的视线居然不在他的身上,绝有些气恼。
"好美。"舞本来被绝吓得不清,在绝吻他的时候他的眼睛不知道看哪好,到处乱瞟的时候他深深的被绝身后墙上的那幅画吸引住。
碧蓝色的湖水泛着一圈圈波光,湖面上闪着点点星光,一轮圆月挂树梢,美丽的少女带着哀怨的眼神半个身体露出水面,她拿着手中的竖琴在湖中演奏着。
绝顺着舞的视线看去,那是前几天他画的油画。他扶起舞走到画前:"原画更美。"
"那是哪?"
"不知道。"
"那你怎么画的?"
绝淡笑,他的眼神变得很空洞,似乎透过这幅画在遥望远方。
"也许有一天你能解开这个谜。"
"画中之谜?"舞疑惑的问。
绝还没来的及回答,他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他们的父亲万俟尉一脸怒气的走进来,他看见舞也在里面更勃然大怒道:"原来你在这里!谁允许你进来的?穆林,把他给我带出去!"
舞再次被穆林拽了出去,临走前他看见绝抓紧拳头低下了头。
"对......对不起,瓦达伦,真的很抱歉!我......"
"这歌姬实在美得不象话,看来我得回房换件衣服,路米,你先继续看表演吧。"被路米喷得满身是水的瓦达伦并没有表现生气的样子,他风趣的说了句话后欠身离去。
原来姆西·托普瓦所招待的客人便是路米,佩洛费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直到路米看到自己这样打扮的反应后,他非常的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欠揍的路米。
眼看着舞和之天的信号还未发出瓦达伦却要回房去,佩洛费赶紧拼命的给路米使眼色,看看路米再看看瓦达伦,希望凭借着往日那微小的默契能让路米留住瓦达伦。不料他这一举动却被瓦达伦·托普瓦当成他在向自己抛媚眼,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瓦达伦更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此刻的佩洛费心急如焚,又不能跟着上去,看着路米那副似笑非笑的扭曲表情,他非常想揍人。
完全搞不清状况的路米,看着佩洛费不停的给他使眼色,他会意的点点头,不就是要他别揭穿他嘛,这好办。为了掩饰他的笑,他又斟了杯酒轻饮。
"你不觉得这歌姬很动人吗?路米。"姆西·托普瓦突然坐起身来直盯着佩洛费问道,吓得佩洛费立刻低下头来。
"嗯......是的,托普瓦叔叔。"动人?他看起来的确是想动手打人,路米心里想着憋笑的回答。
"你不觉得她很有气质吗?"
"呃......觉得。"
"那高大的身材在女性中真是难得一见啊。"
"噢......没错。"
"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呢。"
"啊......恩恩。"路米不停的憋笑,脸早就涨红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一味的附和姆西·托普瓦。如果条件允许,估计他会笑得滚在地上,佩洛费愤恨的想。
"既然连路米侄儿都这么觉得,恩,那就这样决定了,我要娶她做我的夫人,3天后在神殿举行婚礼。"姆西·托普瓦一语惊起四座人,连仆人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噗嗤。"
一阵雨雾再次从路米的口中喷出,这次直接往姆西·托普瓦身上喷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舞从神游中惊醒,他还没来得及找到藏身的地方门就被打开了。
"谁?"瓦达伦沉声喝道。
一阵风吹进来,舞迅速撞开窗户跳了下去。瓦达伦冲到窗台只看见一个黑色的背影仓惶逃走,他立刻下令封锁城堡,整个城府灯火通明,所有的侍卫挨个的搜查房间。
舞一路逃走,发现几个出口都有人把守,前方走来一队侍卫,慌乱中他躲进了一间房间,房间里有不少衣服,全是女装。舞也没时间考虑,立刻抓起一件穿上,刚刚穿好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是路米。
"舞?"虽然只是看背影,那妙娜的身姿路米一眼就能认出来,"你怎么会在这?"
"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看清来人,舞松了口气,原本想在转身的时候把进来的人际击昏,幸亏他没这样做。
路米反手把门关上,急切的问:"你怎么穿成这样?佩洛费也是。"话一出口,路米又想起佩洛费生气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咧起嘴角。
"我没时间跟你解释,先想办法让我躲过外面士兵的追查再说。"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阵阵敲门声。
"你在里面吗?路米。"
"是的,我在。"
舞与路米会意的对看一眼,便低着头站在路米的身后,路米上前开门。
"城里来了几名刺客,为了你的安全,所有我特派了些侍卫来保护你。"瓦达伦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四下也看了一下。
瓦达伦发现路米的房间里多了一个女人,他狐疑的问道:"这位是?"
"噢,我忘了给介绍了,这是我表妹--舞·佛来德。今天刚到的欧莫,所以没来得急给你打招呼,你不会怪我吧?"路米三言两语的马上打消了瓦达伦的疑虑。
"不会不会,你的表妹不就是我的表妹吗?"瓦达伦豪爽的笑起来,他的眼睛依旧放在舞的身上。
"兄弟说得是,不过可不许你打我表妹的注意哦,我这表妹可是我们家的宝贝呢。"路米马上先断了瓦达伦的念头。
瓦达伦在社交界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狩猎目标上至已婚妇女,下至纯情小女孩子,没一个能逃过他狼爪的。
"哈哈,路米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胆子再大也不敢乱来啊。"瓦达伦大笑几声,对着舞接着说,"你好,佛来德表妹,我是欧莫的少城主瓦达伦·托普瓦,欢迎你到欧莫玩,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你好。"舞应了声,抬起头看看这位少城主,他很有询问那幅画来历的冲动。
舞这一抬头看傻了所有人,虽未施胭脂水粉,那黑亮灵动的双眸,精细的五官,美得令人窒息。
"瓦达伦?瓦达伦?"路米同情的呼唤瓦达伦,每一个看见舞的人没几个不发呆的,更何况是女装的舞。跟当初的他一样,只不过他看久了,多少也有些免疫力,不会看到失神。最最重要的是,在他心中已经有一个人了。
很快被换回神志的瓦达伦身后的士兵们都红着脸微微低下头,眼睛尽量摆到别处,又控制不住自己偷看舞。
"你可真能藏啊,路米。"瓦达伦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才能逮到眼前这只可口的小羊羔,早把路米先前的警告忘得一干二净了。
"美丽的小姐,不知今天晚上是否可以赏脸一起共餐吗?"瓦达伦甩了下头发,自以为很帅气的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放在身后,微微的弯了个绅士腰邀请道,他这一招可骗到不少小白羊呢。
舞没有领他这招,又缩回了路米的身后,路米嬉笑的岔开话题道:"我这表妹有些怕羞,你就别寻她开心了。对了,有件事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什么事?"瓦达伦失望的收回手,嗅了嗅鼻子问道,他的目光依旧热切的盯在舞的身上。
"刚才那位高大的歌姬,不知你还记得吗?"
"就是很受父亲赏识的那个?"瓦达伦怎么会不记得,就是因为她害得他被喷了一身的酒水,不过因为她才让他有机会认识眼前这位小美人,想到这里,瓦达伦的口水都快流了出来,整一只变色的狼。
"没错,她就快成你未来的母亲了。"路米好心的公布这个惊人的消息,也不管瓦达伦是否承受得起。
"什么?!"瓦达伦一听只差点没蹶倒。
欧莫城楼用餐室,诺大的餐桌上只由5个人坐着。正中间的主位置上是欧莫城主肥胖的姆西·托普瓦,他的左手边分别是瓦达伦和路米,右手边坐着女装打扮的佩洛费和舞。
为了迎接3天后的婚礼,一直处于反抗状态的佩洛费已经被软禁了,前后出入都跟着一大堆人,只有舞以路米表妹的名誉才能接近他。
事情已经发展到他们计划的范围外,也不知道之天逃出城堡没,佩洛费被软禁后,神也跟着失踪了,舞只好以静制动,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据路米所说,当日在秦岭他与其他人走散后,一个人来到欧莫城。在冒险工会留下口讯便到街上到处乱晃,希望能碰到其他的伙伴。正好碰到瓦达伦在泡妞,泡的居然还是卡莉娜,这可把路米急的,直接上去就跟瓦达伦打了一架,打完才知道原来是自家兄弟。因为这几年都在上学,兄弟俩没什么来往,又正值身体成长期间,这几年没见大家的变化很大,都认不出对方来。
朋友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瓦达伦还是懂的。只见他热情的邀请路米到家里做客,盛情难却之下路米只好独自赴约,卡莉娜则负责留在冒险工会等待其他人的消息。
而佩洛费来到冒险工会后却没有发现任何同伴的踪迹,连卡莉娜也失去了踪影。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据分析后得到结论,他们都替卡莉娜担心,一个女孩子好好的突然间就这样失踪了。
以现在的情况他们没那么容易逃离欧莫,所有的通道都被封锁,而舞也想弄清楚那幅画的内容,不愿轻易的离去。
"各位不要客气,放开胃口去吃吧,这些都是我们欧莫城的特产。"姆西·托普瓦含笑的开口。
"父亲,你怎么想到要结婚了?"瓦达伦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件事已经在他心里憋了一天了,这歌姬莫名其妙的突然就要成他后母了,他怎能不郁闷呢。
"当我看到她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那种母性的光芒。"姆西·托普瓦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种沐浴在阳光之下的感觉。
路米一听差点又要喷饭,还好他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有酿成大错。臭着一张黑脸的佩洛费恶狠狠的瞪了眼路米,餐桌下的脚报复的对着路米就是一踹,却不巧踹到了瓦达伦的腿上。
瓦达伦抖了下身子,他斜眼看向一脸镇静的舞,正好碰上舞有意无意看过来的目光,他愉快的对着舞笑了笑,错把佩洛费的那一脚当成舞在对他的调情。
舞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3个奇怪的表情,他现在一门心思全放在那幅画上,看了眼瓦达伦,正好瓦达伦也看了过来,然后抛了个暧昧的眼神,笑得跟白痴一样。
有病,舞心里默默的说着,随后又继续扒着碗里的饭。
"那么多年了,你也该有个母亲了。"姆西·托普瓦继续说道。
"既然父亲已经决定了,那么儿子也祝福您,虽然她长都比一般女人高大,声音也比一般女人来的粗糙。"瓦达伦真诚的举起酒杯敬向他的父亲和佩洛费。
"父亲,我也有个决定。"一杯酒过后,瓦达伦把杯子放下。
"是什么?"
"我爱上了一位姑娘。就在今天以前我一直不相信有一见钟情这种事,直到认识了她,从第一眼我就认定今生只爱她一人。我为我从前所做的荒唐事感到忏悔,我在这里向大家发誓从今以后只会对她钟情一生,希望她能接受我的爱。"瓦达伦说得很诚恳,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舞说,而舞却浑然不知继续扒饭。
佩洛费可是听明白了,他气得火冒三丈却又不能说些什么,急得他桌子底下的脚又狠狠的一踹,希望能把瓦达伦的形象给踹毁了。结果他这一踹正好踹到姆西·托普瓦慵懒伸出的右腿,姆西·托普瓦浑身打了个颤,然后暧昧的朝着佩洛费放了个十万伏的电压,搞得佩洛费反胃想吐。
看着舞好像没听明白,瓦达伦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准备好的戒指递到舞的面前说:"舞·佛来德小姐,我瓦达伦真诚的期盼你能答应我的求婚,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吧。"
"啪"的一声,路米摔下了椅子。
第七章 欧莫城的新娘(下)
舞是在一片花香中醒来的,宛如一个睡美人,在美丽的花丛中缓缓张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不是令人期待的王子,而是瓦达伦那颗英俊的脑袋。
当意识全部回到脑中的时候,舞反射性的举起右手一巴掌打在瓦达伦的脸上。瓦达伦疼痛的捂着脸向后跳了几步,手里的花散落在地上,嘴里小声哀怨的咕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