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by逐流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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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翼白了他一眼,张口欲言,却被轻轻按住了红唇,听到楚夕笑嘻嘻地在他耳边低语:"翼,如果你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我用亲你,那你就尽管开口吧。"玄翼脸一红,有心想踹他一脚,苦于无法动弹,只好任由他抱着自己下轿,眼角瞥见无数人影,顿时脸腾腾烧了起来,虽然这几天也是经常被抱来抱去的,可那时毕竟是在自己的势力范围,现在......
楚夕看着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的人,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好可爱的反应啊,看他几乎羞得冒出烟来的样子,很难想象几天之前也是这么个人那么慵懒的华贵的高高在上的谈笑自如的甚至还主动挑逗他的模样啊,果然当初决定不用红盖头是对的啊。轻笑着快速往他脸上啄了下,不意外地听到一片抽气声,楚夕笑得愈发迷人,心里是满足的叹息,翼还真不是普通的可爱呢,这样子就吓呆了,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门口一路往客厅(现在该叫做喜堂了)铺着长长的红地毯,楚夕就这么抱着他一步步走过去的,期间泼清水、撒白米、跳火盆、扔扇子,反正是怎么好玩怎么来,其实在原来的世界这些事情本来不应该全部是这个时候做的,甚至不应该都是由楚夕抱着玄翼做的,不过反正这里没人知道,楚夕只说一句这是他们家乡的习俗那些下人就没话说了,全部乖乖照办,谁让他们主子是出嫁的那个人呢。
一路上玄翼一个劲把头往他怀里钻,不敢抬头见人,楚夕却是玩得不亦乐乎,终于到了喜堂,才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终于注意到玄翼手脚不知往哪里摆的窘迫,心里愉悦,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一丝柔情,轻轻拍了拍怀中害羞的人儿,柔声道:"娘子,你的穴道我一开始抱你的时候就已经解开了,你现在可以下来了,我们要拜堂了。"
娶亲3
大红的喜堂内,楚夕换上了一身红衣,拖着玄翼的手来到了预设的香案前,说是香案,还真的只是香案,别说神位了,祖宗牌位都没有。
楚夕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只有一个师父,师父在菲月环境,自然不可能放个牌位上去,玄翼父亲是已故先皇,不可能放先皇的牌位在别院,母亲是当今太后,还好好活在宫里,自然也是免了,楚夕没什么要敬的神,所以案上基本上是什么都没有。
案上没东西那还设这个做什么,好玩呗。电视上不都是要进香烛的不是吗,反正在这里也没人指正他的错误,还不是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一边的秋莲递上香烛,先把红烛点燃了,递了一支给身边的新娘子,胡乱挥了挥就算拜过了,放到桌上,再燃香,同样的步骤。很简单,楚夕却玩得不亦乐乎,咳,记得小时候,是在那个世界的小时候,当自己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每次要拜什么什么的自己就是这样玩的,然后妈妈就说她不敬神明,赶紧虔诚拜了几拜求过往神明饶恕小女儿的年幼无知,呵,妈妈真是太多虑了,神明若真的有灵,也不会让他嚣张到现在。
笑容闪了一下马上淡了开来,撇撇嘴,楚夕突然觉得有些黯然,转头看看玄翼,正巧他也看了过来,柔顺的模样,眼中藏着些他不太明了的情感,让他有些心慌。
楚夕想起一个刚才忽略了的问题,玄翼不是一直都很抗拒嫁给他的么,怎么现在会这么安安分分地随他一通乱搞,他不是没有再控制着他的行动,没有做什么威胁他的举动了么,怎么竟然会这么安分。原本准备的一些对策一点都没用上,反而有些心慌慌。这个人,是想通了反抗也无济于事,还是真的对自己有意,真心想嫁给自己了?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有点犯践,原本就是千方百计要他嫁给自己的,就算他不肯他也会想方设法让他不得不嫁的,现在好了,人家顺着自己了,自己反而浑身不对劲了。
因为玄翼一直的不配合,他对这桩婚事也就没有太往心里去,只看作小孩子玩过家家一般,就想着怎么样才能好玩一点,有趣一点,那样即使在很久很久以后,也会给人以鲜明的记忆。玄翼想起他的时候,也可以不止是无奈无力无助抗拒,想到这一段的时候也可以是微笑着的。
一直都是抱着游戏的态度,到了此刻,看到那绿色眼眸中灿亮的让人心惊的光芒,楚夕终于有了点真实的感觉,终于明白这个玄翼,是认真的。自己是真真正正的成亲了,不管一开始的理由是什么,现在和他在一起的是玄翼,即将和他拜天地的,是站在他身边的玄翼,即将成为他的娘子,他的伴侣的人。呃,虽然不一定成亲了就一定要在一起了,但就形式上来说,确实这个人是要成为他未来一段时间或许是很长一段时间的伴侣了。
楚夕逃避似的转了下头,避开他的眼睛,轻咳一声,努力定了定神,挥挥手,示意周围的人可以进行下一步--正式拜堂了。
悠扬神圣的弦乐声响起,那是早几天就雇好的乐班,为了今天的到来,楚夕还专门和他们研究了一下如何用那些乐器演奏婚礼进行曲,终于用上了,就是这时候,很有感觉哦。呃,似乎有些不伦不类,不过他自己喜欢就好,呵呵。
前护院阿铁站在一边,又紧张又激动,兴奋得手心冒汗,终于轮到他出场了。要说他一个护院,除了皮粗肉厚可以保护主子当当主子的肉盾之外也没其他本事了,自从楚公子来了之后更是连唯一可以做的事都给免掉了,他这粗笨的身子被当个侍从使唤也够呛,只有整日无所事事,就连秋莲一个小小丫头都开始嫌弃他了,此刻见自己终于有机会派上用场,教他如何不激动。偷偷清了清嗓子,嘴一张,粗犷的声音就回荡在不算太小的喜堂中了,却是吓了众人一跳,那嗓子,那叫一个响亮,真真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啊。阿铁战战兢兢,认真做着自己的本分,喊的是这几天不知暗自排练了多少遍的简单台词,呃,虽然声音还有些发颤,不过总算还是字正腔圆。
"一拜--天地--"楚夕携着玄翼对空虚拜了几拜。
"二拜--高......"
"慢着--"
突如其来的声音插了进来,阿铁一口气一滞,差点没呛死,是谁这么不长眼,居然敢来打断他好不容易才有的出场机会,最重要的是,居然敢来打断楚公子和他们家主子的好事!瞪眼看去,却见入口处一个修长的身影,威严的气势自然的散发出来,压得他不由自主地抖了两抖,心底一阵阵发寒,不太确定自己是冲上去理论还是顺从自己的本能避开,正迟疑间,见到秋莲已经机灵地跪了下来,口中诚惶诚恐:"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皇......皇......皇上......
霎时,屋里的人跪了一地,除了两个新人。
楚夕和玄翼孤零零的立在中央,在一地跪着的人群中间显得尤为显眼。楚夕是根本就没想到要跪,玄翼却是被他强搂着跪不下去。
"唷,原来是大舅子来了,正巧,我还愁着新娘子没有娘家人呢。"楚夕半楼半抱着玄翼不让他挣脱,抽空和皇上打招呼。
娶亲4
楚夕的语气有一点恶劣,更有一点莫名的兴奋,啧,就快完事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而且这个人还是传说中有资格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那种皇帝,呃,这个普天也许应该改成玄暝国......不过也没差啦,也是很了不起的不是,算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啊,还是他家新娘子的大哥呢。先前还在想着这洪玄城的人民怎么都这么安分守己呢,自己的偶像嫁人了居然没一点反应的,呵,原来是准备给他个大惊喜呢。
楚夕眨了眨眼,小心隐藏眼中的兴味,乌黑的大眼显出几分天真,轻轻拉下玄翼试图掩住他嘴唇的手,招招手向门口的人轻笑着,似乎一点都没感觉到那边传来的迫人气势。
玄翼头上一滴冷汗,皇兄虽然平日一直都很疼他,可在大事上还是很严肃的,这种事情,明摆着丢了皇家的脸面,让他知道不知道会怎么着的,潜意识里一直不想让他知道,所以一直都没说。一时倒也没意识到,若是当初向皇兄寻求庇护,必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处处落于被动了。现在见皇兄孤身一人出现在此,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道他会怎样对待楚夕,怎样看待这件事。心里忐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虚弱地挤出一丝笑容:"皇兄,你来了啊。"
年轻的皇上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一语不发,良久,久得玄翼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石化了,久得他以为这辈子就要这么石化下去了。突然听到皇上轻轻一笑,很轻很轻的笑声,几乎要听不到,飘到空中,浅浅的泛成一个涟漪,一圈一圈的晕染开来,消散在空气中,地上的人顿时觉得身上一轻,呼吸也自如了起来,刚才那慑人的气势仿佛不曾存在。
"朕再不来,朕亲爱的三皇弟可要无声无息地嫁出去了,你说,朕怎么可能不来呢。"醇厚的嗓音,带着浅浅的笑意,和玄翼如出一辙的绿色眼眸带着些许促狭,"朕还以为传闻有误,不想却是真的,三弟你真的诱拐了一个小孩子做相公啊。"
哦哦,诱拐啊,楚夕大为惊叹,没有想到自己原来是个这么容易被拐骗的小孩呢,这个皇上,似乎很有趣啊。
"大舅子说笑了,小弟已经不算是小孩了呢,不信你问问你的亲亲三弟。"挤眉弄眼的,有趣地看到玄翼原本吓得青白的脸又顺利恢复成喜服的颜色,再看看那个不速之客,果然见到皇帝不客气的大笑出声,哦哦,原来如此。
想来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是很难找到什么乐趣的,寡人寡人,字面上来看就一目了然了,身为上位者,追随者众,难寻一知己,而其中尤以皇帝为甚,自称孤家寡人,内心滋味,怕是如人饮水,冷暖只自知,所谓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大概就是这样了。这个年轻的皇帝,是在努力发掘着自己少得可怜的乐趣呢.可怜的玄翼,看他这样子,怕是还不明白自家大哥的恶劣心性吧。不过翼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人了,还是不能随便给人欺负的。
楚夕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咳,既然不是来砸场的,那就一起参加小弟和娘子的婚礼吧,大舅子请上坐。"恭恭敬敬地请人落座了,挥手示意地上的人都可以起来了,继续未完的婚礼。
皇帝对于他的称谓倒也不以为忤,笑着颔首照做了,兴致盎然地看着他们。z
玄翼心里忐忑,偷眼瞄瞄自己的大哥,正对上一个促狭的眼神,还对着他眨了两眨,呃,这个......脸红......
等唱词人等了半天,却没见动静,楚夕一挑眉,唤道:"阿铁,怎么还不继续?"
阿铁"啊"了一声,脸涨了通红,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楚公子......那个......皇......那个......小......小人这就开始......"
皇帝笑笑说:"看来我的存在妨碍了你们呢。"y
楚夕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根本就是婚礼的克星,你没存心砸场就已经这样了。"
皇帝脸色变得甚是尴尬,似被戳到了痛处,却也没有生气,只讪讪地挥挥手:"不用管我,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好了,继续吧。"
阿铁更是僵立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好笑地看着这个胆小如鼠的壮汉,楚夕摇了摇头,难得发了一次善心建议道:"行了,你先下去吧,缓口气,我再找人就是了。"
"楚公子,小人可以的。"一听自己又要沦为那种无事可做的米虫了,阿铁心里一急,立马就不结巴了,声音如牛,气冲霄汉。
"哦?那就开始吧。"楚夕也不追究什么,笑眯眯地点点头,"不要喊错喽。"
"不会的。我保证。"着急地表示,胸膛拍的砰砰响,生怕有人不相信他。
笑笑地拍拍他的肩:"我相信你了。好了,可以开始了。"b
"噢。"发现自己又在做蠢事,讪讪笑着在一旁立正站好,用眼神询问是否可以开始,收到示意后,清了清嗓子,气吞河山的开口:
"一拜--天地--"楚夕再次携玄翼对空虚拜。g
"二拜--高堂--"对着玄暝国当今皇上行礼,皇上乐呵呵地摸着自己不存在的胡子。
"夫妻--交拜--"相对着深施一礼,抬起头的时候,不经意碰到了头,楚夕对着他眨眨眼,抿着嘴,笑得玄翼脸红了又红。
"送入--洞房--"
"等一下!"突兀的嗓音再次出现,场景停顿了三秒,齐刷刷的,所有人都目标一致的把目光对向那个总是在关键时刻冒出来煞风景的人。
呃,这么夸张,皇帝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那个,我只是想问一下......可不可以闹洞房......"
"你想闹洞房?"楚夕抬眼,似笑非笑。
玄翼的脸红得不能再红,低喊:"皇兄......"
下人们想要不敢笑,僵在那里,憋得好辛苦......
皇帝脸上飘过可疑的暗红,却还是保持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听说民间婚嫁有的会闹洞房的......"
楚夕笑了,笑得好温柔,薄唇掀动,缓缓开口:"免谈。"
头也不回拉着玄翼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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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看不见喜堂里的人了,玄翼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知不知道他是当今皇上?"
"知道啊。"楚夕闲闲的回答,笑得云淡风轻,玄翼却捏着把冷汗,有些气恼地低吼:"你知道,那你还那么对皇兄说话。"
楚夕停了下来看着玄翼,忽然绽出一个夺目的笑容:"翼,你在担心我么?"
"你究竟明不明白啊,他是皇上啊,一个不好,你就要掉脑袋的!"提高了声音,气他此刻还有心思来揶揄他,他怎么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回事呢。
"嘘!"轻轻点住他的双唇,楚夕叹息似地在他耳边说着,"翼,你还不明白么,你皇兄他今天只是你的大哥而已。"
是这样的么,皇兄他,今天只是以一个大哥的身份过来的啊,玄翼有些发怔,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任由他拖着自己往前走去。
侍女秋莲引着他们来到了新房,其实就是玄翼原先住的东厢房,还是一样的摆设,不过现在所有的家具都套了一层红绸,入眼都是鲜艳的红色,走进里面,感觉整个人都被映红了一样。楚夕环视了一下四周,微笑着对秋莲点点头:"你可以下去了。"
小丫头笑眯眯地看看他又看看自个儿的主子,一幅了然于心的模样,恭敬地施了一礼出去,末了还乖巧地替他们带上了门,一副她是多么知情识趣的模样,弄得玄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斜睨了眼楚夕,"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没一个下人的样子,都让你惯坏了。"
楚夕眨眨眼,好无辜地说:"这不是很好么,这才像个少女的样子嘛。他们现在每个人都很为你的幸福着想的,像个家人一样的关心着你呢。"
玄翼闻言微微一怔,像个家人一样么,那些下人?可以么,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那些人......善感俏皮的秋莲,耐心稳重的秋生,胆小粗鲁的阿铁......唔,什么时候,竟然对这些人也有了印象了,不是一直都可有可无的么......很早以前便看到他们眼中的善意,明了他们对自己的忠心,不然也不会独独带了他们来皇城,可是,也只是作为忠心的下人而已。是什么时候开始,放任了他们放肆的行为,是他们开始楚公子长楚公子短的时候么,是他们比自己更早看出自己心意的时候么,是他们明目张胆地在自己面前开着玩笑的时候么......不知不觉的,纵容了他们......是......家人么......
不对,不是这样的,是楚夕啊,因为楚夕,自己的心变得柔软了,对人对物也比以往多了份耐心多了份理解多了份宽容,所以纵容了他们,感受到了他们的关心。家人啊,只要肯放开胸怀,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感受到那种发自内心的关怀啊,和家人一样的温暖呢。
以前都是自己把自己和那些温暖隔离开来了么, 一直以为自己出身皇族,亲情淡薄,母后甚少关心他,唯一嫡亲的大哥又是当今皇上,怎样都不可能有着寻常人家一样的母子手足之情了,成人之后离开了皇宫,一个人在封地中,更是少有机会和亲人相聚,即使鲜衣怒马,高朋满座,还是挥不去内心深处淡淡的寂寞。其实寂不寂寞,只是取决于自己的心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