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by逐流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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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乖徒儿,师父不会走了,现在先去把弼连身上的药性给解了吧。"
拍拍楚夕的头,胡菲尔笑得温柔,心里满是重逢的喜悦,也就没有留意到楚夕瞬间变得阴霾的眼神。
"师父。"他轻轻开口,语气平静得听不出端倪,"那个弼连,师父是怎么看的?"
"他呀......"胡菲尔轻笑,"很有趣的一个孩子呢,而且很温柔,比你懂事多了。"顿了顿,看看楚夕抿紧双唇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不过师父我还是比较喜欢我的乖徒儿。"看着瞬间蔓延的红色,心里那个惬意啊,有多久没有看到小徒儿面红耳赤,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可爱样子了,真是怀念啊......
耳边似乎又想起弼连的话: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就会自然而然的想去亲近他,渴望近一步的接触,就会想要有同样的回应,希望他的眼只看着自己,心只想着自己,看到他和别人亲近心里就会不舒服,希望两个人能够一直在一起......
那时候只是隐约觉得,现在是彻底明了了,好像自己对小徒儿抱的心思就是这样的呢,这就是情爱么,似乎没有那么可怕啊......
情劫?
楚夕觉得自己要倒地不起了,这个胡菲尔,又在占他便宜了。以前不知道还好说一些,可到了这个时候,他应该明白了一些事情了吧,一般人是会这样随便玩亲亲的么,亲了脸还不够,还......还亲到嘴上来了......这个,算不算是性骚扰啊......
"师......师父......"唇瓣乍触即分,蜻蜓点水般的触感仍是让他震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做什么......"
"亲亲你啊。"胡菲尔笑得云淡风轻,轻松挣脱被八爪鱼缠身的状态,拉着大脑持续当机中的楚夕往里走去。小徒儿虽然可爱,可那弼连也不能放着不管啊,若出了什么问题,他心里会过意不去的。虽然他自己治疗术也甚是了得,可小徒儿研究的东西向来就奇奇怪怪的,随便动手的话难保不会出什么后遗症,还是让小徒儿亲自处理比较好......
他这边还有心情想这么有的没的,还愉悦得嘴角上扬,楚夕那边可没这么平静了......
亲......亲......他居然说得这么自然,瞪着那张笑吟吟的侧脸,楚夕彻底无语了......这只狐狸,他他他......他知不知道两个人亲嘴意味着什么啊!好吧好吧,他跟着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弼连走,说什么理清自己的情感,他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他自己也曾经为自己对师父的情感困惑过,虽然师父这方面的神经严重大条,也不能说没有的,他突发奇想想要一个人去理清,虽然很过分,也不是不能原谅,可是,可是,师父他,他,他,竟然也对自己存有那种心思么......咳,什么话,哪有什么"也"啊,他可从来没有对师父......呃......那个......师父不是说,不是说......修炼之人涉足情爱,轻则修行全毁,重则灰飞烟灭么,难道他出走这么久的结果竟然是要把自己陷入那种糟糕的境地,这怎么可以?!他很快就可以飞升了啊,神仙呢,多么神奇多么美妙的存在啊,辛苦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达到这一个目标么,眼看着就可以成功了,怎么可以在这种关键时刻,功亏一篑呢。
脑中不断的想着这些东西,感觉身体像木偶一般,做的动作都传不到大脑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解了弼连的药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青莲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了迎客楼--玄翼目前的住处,直到一阵惊呼把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眨了眨眼,迎上玄翼担忧的眼神,本能的扯开一抹笑:"怎么了?"
"你的脸好红......"说着就往他这边走来,楚夕的样子,让他担心,还有着说不出的心慌,那闪着星光的黑眸,那不自觉流露的幸福,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而这些,并不是因为他......眼睛越过爱人的身躯,看到后面那出尘的绝世姿容,心里酸酸涩涩的,脚步也迟疑了起来。
楚夕已经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眼前的景色越来越虚幻,耳边有嗡嗡的鸣音,不由自嘲的笑了笑,这样透支自己的体力,果然还是不行的啊,毕竟还是一个血肉之躯呢。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好烫,好像有把火在烧,腿脚酸软的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软软的就要往地上倒,呵,这回可真的要倒地了......最近,晕倒的次数比上一个世界加起来的还多啊......迷迷糊糊的想着,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是......他么?原来他一直在自己身后啊,真的没有离开呢......真好啊......
心爱的人儿轰然倒下,伸出去的手落在了空处,玄翼怔怔地看着楚夕嘴角浮出的笑容,那般甜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这样的笑容,只是因为有那个人才存在的么?努力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还是比不上么?
这样想着,眼中便浮出了几许幽怨来,可这幽怨,在见到胡菲尔严肃的脸色时又全部转为了焦虑担忧,急急问道:"师父,夕儿他没事吧?"
"他什么时候受的伤?"沉着脸搭上楚夕的腕脉,胡菲尔皱着眉发问,暗责自己的粗心,一见面便察觉到小徒儿身体虚弱了许多,可是也没往心里去,刚才跟在他身后,看他脚步虚浮,神游物外,也以为是他心绪纷乱所致......看小徒儿的样子,必定是受了极重的伤,又没有好好休息,才会这般力尽晕厥,瞟瞟一边玄翼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的模样,必定不会舍得让小徒儿劳累的,那就是因为要找自己所以才会这样了......心疼地抚摸着消瘦了许多的小脸,暗自用真气调理了一番小徒儿的经脉百穴,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轻柔的把他安置于床榻之上,轻声道:"他没什么大碍了,只是需要好好休息。"
"那就好。"叹息似的低语,想握住楚夕的手,看了看胡菲尔,神情又复黯然,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踌躇地望着他,心里忐忑。
似是感觉到他的视线,胡菲尔转头对着他笑了笑,浅浅的忧郁,淡淡的温柔,还有一丝莫名的复杂意味,玄翼心跳不由得乱了几拍。明明知道楚夕心里始终排在自己前面的就是眼前这人,虽然知道不应该,可自己知道,心里一直是有些恨着他的,可面对面见着了,不知怎的,就是对他起不了什么敌意了。是因为他太美了么,也是啊,这种超越一切的美,又有谁能够抗拒?不要说楚夕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便是自己,也有一些心动了......
"乖徒媳妇,你站那么远做什么?"胡菲尔淡淡地说道,本是想调笑的一句话却怎么听那语气都有些变了味儿,这个人已经是小徒儿的爱人了啊,刚刚认清自己的感情,这么快却碰上了现实的暗礁,怎么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坦然面对了。
从未有过的陌生心情,胡菲尔有些无措,这便是识得情爱的后果吗?轻颦的眉旋即又展开,嘴角轻扬,呵,一直听说情爱如何如何可怕,如今到了身前,也不过如此,反而还有点难以言说的酸甜诱人,曾听闻这劫数中有情劫一说,最是可怖,如今想来,也未必如是吧,自己这最后一劫,莫非便是情劫?既如此,他倒要看看,这情劫究竟是如何的销魂蚀骨。
这样想着,又是一笑,抬眼看到那玄翼已经走到床的另一边握着小徒儿一只手,静静的凝视着床上沉睡的人儿。压下心底的泛起的不悦情绪,挑了挑眉,小徒儿多了个人照顾,这可是好事啊,只要不碍着他亲近他的乖乖小徒儿,就随他去了......
会错意
楚夕这几天很幸福,师父宠着他,还常常变些小戏法给他解闷,翼更是百般温柔,天天好吃好穿好玩,生活无比舒适惬意,还能看看美人儿养养眼,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么......
楚夕这几天很迷茫,师父总是有意无意做出些让他脸红心跳的举动,玄翼总是从早到晚拿一种让他心里发毛的眼光盯着他,手脚怎么摆怎么不对劲。想跟他们说说嘛,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真是烦恼啊......
不过倒让他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原来那个朱毓,居然是翼的未婚妻哦,翼这次来就是为了要解除他们的婚姻的,啧,怪不得一开始那个小姑娘会有那种表情......
不过小姑娘还真的是可爱呢,遭遇了这种事情,还是热情的成天绕着他打转,要他估计就做不出来了吧。说起来,那孩子还真的很讨人喜欢哪,好像一个发光体一般,看起来明亮灿烂无忧无虑的,看到她心情就会忍不住好起来。翼真的舍得不要她啊。唔,翼也真有些本事呢,这种两国联姻要毁约的事情,应该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搞定的吧,可自己都没见怎么着,事情就已经解决了,害他都没有看到期待中的剑拔弩张争锋相对的场面,乱失落一把的。最近生活太平静了呢,都是师父啦,非要让自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不准下来,害得他都没什么事做......虽然不会没人陪啦,可成天呆在屋里难免会闷的嘛......
喝了口送到嘴边的燕窝粥,咂了咂嘴,嗯嗯,味道不错。往左看看,师父芊芊玉手托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对着他笑眯眯笑眯眯,弄得他经不起考验的小心脏在胸腔里嗵嗵乱蹦,往右看看,玄翼一手端燕窝粥一手拿勺子双目含情一脸甜蜜,又让他忍不住得意洋洋......呃,这种状况,可不可以称作是左拥右抱?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3p啊啊啊啊啊......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一滴冷汗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呸呸呸,他才不是那么没节操的人,翼是他的情人会这样是应该的,自己的师父待自己好一点也是正常的,呃......虽然......虽然......最近师父的举动是有些奇怪......不能再想下去了,师父不可能......他不能对师父......错觉,一定是错觉。加强自己的信念似的用力点了点头,引来两道奇怪的视线。
"夕,怎么了,还要喝么?"玄翼擦擦他嘴边不小心沾上的粥,手指还流连的在上面摩挲了一会儿。楚夕不好意思了,摇了摇头,心里嘀咕着,翼对他毛手毛脚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早就习惯了么,怎么现在还是会觉得脸热热的......
"乖徒儿,脸又红了哦,是不是想到什么不该想的事情了?"胡菲尔似笑非笑斜睨他,引得他又是一阵心跳失速,脸上似乎更热了。
"哪有,师父你不要破坏徒儿的清誉啦。"呃,他明明是想大声反驳的,怎么听来连自己都觉得好像是在撒娇?偷偷瞟了眼在场的两人,喝,怎么都一脸要笑不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诡异啊!咿......脸似乎越发的热了......
"你,你们,你们笑什么啊?!"非常不满地颦起了眉尖,皱皱挺翘的秀鼻,口里嘟囔着,"哗啦"一声扯起被子往头上一拉,"算了,不理你们,我睡觉。"
"哈哈哈哈,乖徒儿越来越可爱了,怎么这么可爱呢......"笑声伴随着被子被拉扯的感觉,楚夕在里面拽得紧紧,死活不肯出来,哼,死狐狸,越来越喜欢调戏他了,才懒得理他......可是......好闷哦,被子里面都没什么新鲜空气,好吧,他承认把自己闷在棉被里面是有些幼稚,可是可是可是......当你睡觉的时候边上有两个人像观赏什么稀世奇珍似的一直注视着你,你能睡得着吗,能吗,能吗,能吗......
"夕,你这样会把自己闷坏的。"唔,好温柔的声音啊,嗯嗯,还是翼好,对他永远都是那么温柔......呃,他也加入夺被大战?不要扯啦......人家不要再沐浴在那么炙热的目光之下了嘛,不要嘛,不要嘛,不要嘛......一道还可以说是温暖,两道......会把人烤焦的......
"哧啦--"布匹撕裂声......
楚夕看着已经成为尸体的棉被,石化了。
室内有两秒钟的寂静。b
"乖徒儿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呢,都这么有精神了啊。"丢下手中无辜的残尸,胡菲尔唇瓣微掀,露出一个让楚夕心惊肉跳的微笑。
"师......师父......"颤抖着叫了一声,话不成句,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好像擂鼓,好慌,好紧张......往玄翼的方向发出求救的目光,却只得到一个看起来很是邪恶的微笑......怎,怎么回事?他们,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翼......你,你们......要做什么......"半坐起身,战战兢兢地把话问出口,下一秒就发现那两人脸上愈发明显的恶魔似微笑,楚夕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拼命让快罢工的大脑超速运转,思索着这两人的可疑行为的动机,怎么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左看看右看看,一个优雅一个华贵,不紧不慢却不容抗拒地把手往他身上神来,脑海中灵光一现,蓦然闪过一个可能,莫非,莫非......不会的,一定是他想错了,翼那边还有可能,可师父他,是不可能沾惹情爱的啊,怎么可能......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可是......这阵仗......分明......
"呼--"一张新的棉被带着风声盖到他的身上,楚夕愣了愣,看看自己身上的被子,再看看一脸温和笑容的胡菲尔和玄翼,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被子坏了一条没关系,这儿多的是呢,只是不能再把头蒙在里面了哦,好了,夕儿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乖徒媳妇说的不错,多多休息身体才会好得快嘛。不过今天还真是难得啊,小徒儿居然自己主动要求要休息了,开窍了开窍了啊。"
愣愣地看着玄翼温柔地替自己掖了掖被子,愣愣地师父一脸孺子可教的神态拍拍自己的头,楚夕大脑持续卡带中......
就......这样......果真是自己会错意了啊,应该松口气的,可是,为什么会感觉到失落呢......
奇怪。。。。g
楚夕醒来的时候,发现玄翼的表情有些奇怪,可真要认真说起来,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了。翼从前也是喜欢有事没事就盯着他看,还是用那种深情地能溺死人的神情,间或还会掺杂一些凄楚......呃,是了,这回的凄楚成分似乎更多了点,呃,好吧,不止一点儿,是多了很多,太多了,简直可以称作凄然欲绝了,如果不是他知道自己还好好躺在那里没缺胳膊少腿儿的,他几乎要以为翼是在看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了。
没好气地撇撇嘴,"我说,娘子啊,夫君我好好儿的,做什么摆出这么一副脸儿来啊。"想继续调笑几句,却在看到玄翼愈发显得凄然的眼神时蓦的止住了,心里掠过一丝不安。不对劲,很不对劲,翼从来都会在自己莆一察觉他的眼神时马上岔开话题,不让自己有担心的可能,怎么可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认真去看时他却已经侧身去端茶几上的小碗,温柔笑着说着,"夕儿,你刚醒来,一定饿了,我叫厨子做了小米粥,现在还是热的,你先漱漱口,要不要先吃点儿。"
楚夕细细看他一眼,却只见到他低眉垂目,额前发丝垂落,看不清神情,想说些什么,肚子却在此时咕咕叫了起来,于是点点头:"嗯,我还真的有些饿了。"
被小心的扶起来伺候着,楚夕心里叹息,呵,当今天下谁有他这等福分,名扬天下的玄翼大人亲自服侍他漱口喂粥,说出去都没几个人信吧,可这几天都是这样过来的,一个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天之骄子做这等工作,居然还甘之如饴,教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开始还劝劝他,不需要这样,免得累着自己,可多次劝说无效,也只有随他了。不过,说真的,看他这样待自己,心里还真的有几分甜蜜意味。
其实他的身体早就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师父和翼真的是太大惊小怪了啦,只是有些虚弱罢了,犯得着成天躺在床上么。可是那两人态度强硬的可怕,吓得他都不敢做任何异议,真是丢脸啊。
一边吃着玄翼一勺勺喂过来的小米粥,一边用眼睛在屋内溜了一圈,呃,不在,这几天都是一睁眼就看到他们两个人,现在只有玄翼,还真的有些......奇怪啊,趁着喂食的空隙,急急咽着口里的东西,有些含糊的问道,"唔......好吃......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