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云慢慢地在大街上走着,似乎心情愉快,跟着他后面的韩月却知道他正在烦恼着一件事,什么事?当然因为韩越风发现他身上有香味,结果每次睡觉都找他当抱枕的事。
说到这件事韩月也不禁觉得好笑,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精明的主子是这副德性的,搞到公子连午睡也不敢睡,要跑出来避开主子。
走着走着,突然有人挡住了苏少云的去路,他抬头一看,心中不禁叹气,这些天他被韩越风搞到心烦意乱,出来散心却撞到不想见的人。
挡住他去路的正是韩凡林,只见他微笑着说:"苏兄,我们真是有缘,一起喝杯水酒如何?"
苏少云皱了皱眉头,"我不喝酒的。"
"那喝茶呢?"
总不能说自己会醉茶吧,苏少云只好有点无奈点点头。
走进一间茶坊坐下,叫店小二送上香茶,韩凡林才问:"苏兄为何有兴致出来闲游?"
"散心。"
"你有烦恼?"
"小事而已。"
韩凡林喝了一杯茶,试探着问:"皇上赐给三皇子的的那名战俘,苏兄有没有见过?"
苏少云抬眼望了他一下,"我就是。"
"你就是那战俘?"韩凡林诧异。
苏少云点头。
"看来三皇子待你不错,竟然把你视为上宾,难道你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否告知?"韩凡林按下心中的诧异道。
苏少云摇着杯中的茶,"我一无是处,主子的心里想些什么谁知道,少云今天是上宾,也许明天就是奴仆。"
韩凡林想了一下,"那我把你推荐给大皇子如何?"
苏少云轻笑,"一个战俘到哪里去还不是战俘一名,呆在哪里有什么区别?有劳你费心。"
"你真的不考虑?我相信如果大皇子问三皇子要人,应该没什么问题的。"韩凡林游说道。
"我只是闲人一个,免得浪费大皇子的米粮。"
"此言差尔,"韩凡林不赞同地道,"我相信每个人都有别人所没有的长处,有人可能会认为养闲人不好,但人才储备是必要的,就正如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常用东西,也不是经常用得着,但是在关键的时刻,没有某一样东西就是不行,你为么要看低自己。"
苏少云心下不禁佩服韩凡林的游说本事,特别是懂得所谓的人才储备,但他只是笑了笑。
被他那种令人迷醉的笑容吸引了眼光,韩凡林怔了一下。
见韩凡林还想说些什么,苏少云便道:"没错,良禽择木而栖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认为不应该你得到的东西,你非要去的得到,是要付出更高的代价的。"
"话不能这样说。"
苏少云无心和他继续谈这话题,转移话题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韩兄是一个如此了得的人才,我前些日子还真是有眼无珠,大皇子有你帮助,真是如虎添翼。"
"也许我有些明白三皇子为何待你如上宾了,你也是一个人才。"韩凡林叹道。
"是吗?只不过是庸才一个。我出来已经很久了,作为战俘这是不应该,若是没事我要回去了。"苏少云一边站起身来,一边道。
韩凡林也不挽留,苏少云带着韩月道了声"有缘再见。"便走了。
看着面前还冒着丝丝烟的茶,韩凡林叹息,他看不透像谜一样苏少云,他看似平凡却又透露着不平凡。
在回越王府的路上,苏少云见韩月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便好笑地道:"有什么你就问吧?"
"韩凡林看来是一个厉害人物,不知道会不会对主子造成影响?"韩月有点担心地道。
"他虽厉害,但韩熹不会十分重用他。"
"公子怎么知道?"韩月奇怪地问。
还没等苏少云回答,旁边突然有人答道:"因为皇兄刚愎自用,不会完全听从别人的意见的。"
苏少云两人回头一看,只见韩越风笑着正站他们身后。
"主子你怎么突然出现在后面?"
韩越风瞄了一眼苏少云道:"睡不着,所以就学少云出来散心。"
苏少云头痛地道:"我看你其实像一个严肃精明之人,怎么有时却......"
"无赖,刚才我听见一些奴仆也是这样说的。"
"知道就好。"
"那就证明你对我的影响大。"韩越风好看的眉头拧在了一起,有点苦恼地道:"其实我也不想的。"
苏少云四周望了一眼,无奈地道:"可是即使你要装,拜托别找老是我做对象好不好?"
韩越风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没办法,他们没你那么聪明,不好玩。"
苏少云无话好说,转身就走。
韩月担忧地望着自己的主子,"主子近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
"变得不正常,是不是?"韩越风收起笑容道。
"原来主子自己也知道。"韩月感动地道。
"哼!"韩越风哼了一声,"一点也不聪明,我这是扮的。"
"扮的,为什么?"韩月不解地问。
"当然是为了让别人看到。"。
"啥?"
韩越风用一种"你笨蛋"的眼神望了韩月一眼,感叹道:"看来还是我的少云最聪明,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啊,刚才少云走的方向是回府的方向,难道他回去睡觉?要是这样我也要赶快回去了。"
说完,韩越风也不理会韩月,径自回府了。
韩月站在原地发愣,根本不明白韩越风话里的意思。
镇守吕都
秘密的地方,神秘的人。
韩熹一边听着韩凡林的报告,一边踱着步。
等韩凡林报告完毕,韩熹沉吟道:"看不出二弟平时沉迷于声色,原来暗地里也是有活动。"
"是的,他在大皇子身边也安排了人。"
"哼,"韩熹哼了一声,"那没什么,那些人根本不会得到什么机密的。三弟那边情况如何?"
"据探子回报,近来三皇子似乎迷恋上一名男子,天天追着他跑。"
"哦?"韩熹感到惊奇,"我以为三弟处事精明,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到他的,为什么突然间动情了?那名男子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就是上次皇上赐给三皇子的那名战俘。"
"那个没人要的战俘?"韩熹停下来问。
"是。"
"三弟眼光真特别。"韩熹语气嘲讽地道。
"我不这样认为。"
"为什么?"
韩凡林皱着眉头道:"我见过那名战俘--苏少云,此人看似淡然不理会身边任何事,可是我却觉得他不普通,我跟他谈过两次话,但看不透他。"
"是吗?"韩熹一边坐下来,一边道,"不过即使那人不普通,三弟那边也问题不大,因为父皇一向不重视他。"
"对于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其实三皇子能力也不差,为什皇上不重视他?"韩凡林好奇地问。
韩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你出来已经很久了,现在先回二弟那里,以免他起疑心。"
"是。"韩凡林略带失望地道,看来自己在韩熹心中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重要。
对于韩越风近来老是不胜其烦地骚扰自己,苏少云终于忍无可忍。
这天中午,他睡醒后发现韩越风又睡在自己身旁,心下不禁有气,也不管他睡着多久,一把推醒他。
"什么事?"惊醒的韩越风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嘿嘿,"韩越风笑了笑,"少云你知道吗?我原本是在装,但后来我发现跟你睡觉真是很舒服,所以我决定以后都跟你睡。"
"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因为舒服才老是跟我睡。"苏少云口气不善地问。
"当然!"韩越风理直气壮地道。
"可是你舒服,我不自在,我不习惯与别人一起睡。"
"习惯就好,而且现在还有人在监视我,你就迁就一下嘛。"韩越风一边在心中偷笑,一边道。
"听说夏国在吕都集结兵马,似乎有意入侵是不是?"苏少云问。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事,韩越风道:"是啊,你问这干什么?"
苏少云不理他,径自道:"那就行,你明天早朝请命领兵去镇守吕都吧。"
"啊?"韩越风呆了一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样就可以避开大皇兄、二皇兄的争斗了。"
苏少云看了他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开嘴想问什么,但又忍住。
"你想一起去?"见状韩越风问。
"我当然想,不过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问什么?"韩越风狐疑地问。
苏少云有点迟疑地道:"其实你的能力比韩熹、韩岳平还好,可是为什么你父皇不重用你?"
韩越风轻笑,"你知道吗?这是皇族里的秘密,是不能对外人说的。"
"是吗?那就算了。"苏少云越过他准备下床。
韩越风一把拉住他,"我又没有说不告诉你。"
"哦。"苏少云重新坐在床边,"你说吧。"
"你这人!"韩越风摇摇头,"你这样子好像是我逼你听一样,唉!你知道十二国每一个国家的皇族都有特别的印记辨别身分,而且这特别的印记是不为外人道的,所以除了皇族之人是没有人知道这印记的,即使是最厉害的探子也没法知道这特别的印记,因为皇族为了保密,有时候会弄出很多印记,让人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
"这个我知道。"苏少云点头。
韩越风接着道:"本国的印记就是每一个皇族血亲右肩上都有一个红色的半月印记,可是......"韩越风一边说,一边拉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右边蜜色的身子,"可是我却没有这个印记。"
苏少云认真一看,韩越风光滑的右肩上果然什么也没有。
韩越风接着拉开自己另一边的衣服,"相反的是,我这里有一个星星印记。"
顺着他指的地方一看,苏少云发现韩越风左边锁骨下方有一个紫色的星形印记。
"所以虽然我是母妃怀胎十月生下来,而且据说我母妃也是清白身躯,但是父皇仍怀疑我不是他的骨肉,所以一直对我冷淡之极,而我母妃也因为这样被打入冷宫,含恨而终。父皇认为这是有损他颜面的事,严禁谈论这事,这件事也是养大我的伊妃临终时才告诉我的,并且告诉我不要让我父皇知道这事。唉!"韩越风叹息。
苏少云无语,自古以来,帝皇之家都是极之重视血统的,因为他们不容许外人继承先祖创下的江山。
沉默了一会儿,韩越风突然笑道:"你可是第一个非皇族的人知道这秘密的,可见我有多爱你。连这么机密的事都告诉你。"
苏少云嗤之以鼻,"得了吧,随口就说爱的人,在我那里算是花心,这样的爱是不真实的。"
"你怎能这样贬低我对你的爱。"韩越风从后面抱住他,伏在他肩头假装伤心地道。
被他这样抱着,苏少云心中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甩甩头,忽略那种异样的感觉,推了推韩越风,"无聊!放开我啦!"
他才刚说了这么一句,还没来及推开韩越风,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进来的韩日、韩月一呆,睁大眼睛,瞪着暧昧地搂在一起的两人,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低下头,不知所措地道:"主......子,我们不是有意的。"
苏少云也懒得说明什么,穿好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
走到门边时,说了句:"不是故意的就不会连门都不敲。"
韩月、韩日顿时红透了脸,呆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哈哈,是啊,一次就可以说是无意,可是连续两次这样就是有意了。"韩越风大笑。
韩月、韩日垂头丧气地站着。
穿好衣服,韩越风才问:"有什么事?"
"那个,苏日、苏月她们来消息说苏王苏亮近日忽然身染怪病,群医无策,随时都会驾崩。"韩日神色严肃地回答。
"怪病?一个月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染病?可能是被人下毒。"韩越风一改刚才嬉笑之态,皱着眉头道,"看来,有人等不及他的父皇驾鹤四归了,这样的话就麻烦了。"
韩越风一边思考,一边在房间中来回踱着步。
"主子,苏月姐妹还请示下一步该怎样做?"韩月小心翼翼地道。
韩越风想了一下,"叫她们回来吧。"
"叫她们回来?可是这样的话,她们这么辛苦混进苏国皇宫岂不是白费了。"韩日道。
"苏王驾崩,最有可能继位的就是苏展松,此人心狠手辣,而且不是一个简单之人,我怀疑这次苏王的怪病与他脱不了关系,苏月她们继续留在苏皇宫不会再探到什么的了,而且可能会有危险,还是回来好。我想知道的,都差不多知道了,也是时候叫她们回来了。"
"是,等会我就飞鸽传书给她们。"韩月答道。
"嗯。若是没事,你们就立即办这事吧,还有,叫她们去吕都等吧。"
"吕都?"
"是,我明天会请命镇守吕都。"
"是,那小的出去了。"
等他们退了出去,韩越风转头看向窗户,透过窗户,远远看见苏少云正抱着琴坐在一块大石上出神地看着梅林。
韩越风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看到他时总是心境宁静,觉得和他这么一辈子呆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真奇怪!"
韩越风知道苏少云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他不知道这是好还坏?
当他在沉思时,耳边传来了悦耳的琴音,他摇摇头,将这理不清的情怀抛诸脑后,信步走出房间,走向梅林中那看似虚幻的人。
第二天,韩越风一提出说要镇守吕都,韩腾想也不想立刻就答应了。
韩越风心中暗叹,天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女陪伴在身边,哪像自己的父皇,好像是巴不得自己离开,不要说挽留,就连一句"路上小心。"也没有。
唉,难道血统真的那么重要?
吕都位于韩国与夏国、唐国这三国的交界处,是三国争夺的军事要地,现在是属于韩国的疆界,夏国、唐国对这军事要地都俯视眈眈,企图控制吕都。
虽然吕都属于韩国疆界,但是在这里居住的人则不全是韩国人,其中也有夏国与唐国的人,在这里的人虽是不同姓,但却能和睦相处。
来到吕都,苏少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仿佛置身于风光秀丽的塞外,热情的人,美丽的景色令他沉迷于其中。
"主子!公子!你们终于来啦?我们都快望穿秋水了。"有人兴奋地叫。
苏少云回头一看,惊喜地问"苏日、苏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来的人正是苏日与苏月两姐妹,她们兴奋地跑到韩越风和苏少云跟前,先是向韩越风行礼,然后才转向苏少云。
"原来如此!"眼光来回在韩越风和苏日两姐妹间转来转去,苏少云道。
"我们不是有意瞒着公子的,但是主子命令是这样,我们也不敢抗命。"苏月不好意思地道。
苏少云哼了一声。
"公子你生气了啦?"苏日小心地问。
"你们说呢?"
苏日、苏月对望一眼,不知道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