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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神话——by挤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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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语还休、苦闷不已?
我一拍桌子,对风氏兄弟道:"你们两个立刻去勾引一个女人回来,要刺绣功夫了得的那种。"
"为什么?"一听勾引这词,风浩风瀚不干了。
"你会绣花?"我狞笑着把罗巾朝他俩脸上丢去,两人一吐舌头,拔腿跑了个没影儿。
一柱香后,一名被"勾引"回来的绣女按照我的要求,在罗巾上加绣了一样东西。
第二天,我领队带着五个半信半疑的家伙再次踏进了洞庭山庄的铺门。直接向掌柜出示了罗巾后,那瘦老头点点头,把我们请进了内堂,七绕八拐后,指着窄道尽头的小门,说通过那里便是山庄的正式入口,到时自会有人接应。
"向拟,你猜得真准。"向彬十分佩服的样子。
"《诗经·王风·黍离》中说彼黍离离,彼檩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我因图想到这句话就试着让人绣上后面两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不过也是凑巧罢了。"
"怪不得要我兄弟去‘勾引'绣女,说得就不能明白些吗?害得我差点以为得去牺牲色相。"风瀚一副好家在的模样。
"嘘,别说了,到了。"柯墨制止了风浩想开的口,轻轻推开小门。
好一处人间福地。
洞轩曲径,流水花影,奇山峥然,更有鹭鸶涉水,金猴窜洞,若非其间杂有几处屋舍点缀,说是仙山妙境亦不为过。再看其中的几间屋舍,雕梁画壁,又不含半分俗世气息,偏各个特色不同,也难以区分主次,真不知往何处寻这洞庭山庄主人。
正欲寻个人问问,眼前骤然闪出一个人来。他仿佛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以我的眼力也未发现他是如何出现的。轻功高到这地步非人所能达到的境界,眼前的青年不过双十年华,怎么想也不可能拥有这么高的功力。既然非关武功,那么只有一种解释。
我向四处着意探望,果然,此处是暗含逆五行八卦的布置,只是场景奇绝了些,刚才一时不查。
"各位,这里设了阵法,容易迷途,请随我来,别跟丢了。"青年冲我们一笑,露出一口好牙,足可去拍佳洁士广告,加上他一脸阳光的邻家大男孩儿气质,叫人难以产生厌恶感。
"是根据诸葛八阵图加以变化,因势利导而成的吧"我故意漫不经心地随口道。
青年停下脚步,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自从我把这里改成现在这样以来,没人赞同我的设计,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如此快地看出这阵势的原型呢,请问阁下是?"
"在下向拟,方向的向,拟物的拟。无名小子一个。"
"哪里,我的名讳你也定未听过,我叫茨岫,茨菰的茨,云出岫的岫。"
"这名字倒与洞庭山庄的特色十分相符。"
"也许吧,就因为这名字,我三岁就被拉进山庄,去年庄主改选,比都不比了,就推我当了庄主。哎,我既不喜欢刺绣,也不善于此道。洞庭山庄的庄主不善刺绣丢脸至极啊!"青年摇头大叹苦水,全然不顾我们全体惊诧的神情。原来这个人就是洞庭山庄庄主,原来这就是出题的人。只是,像他这样一个看起来如此阳光的人,又怎么会出像《黍离》这样愁闷的问题呢?
就这样,一路在茨岫的抱怨声中,我们被带进一个八角型的会客厅内。
宾主刚坐下,就有两个木人迈着僵硬的步子托着托盘走出来敬茶。虽然它们动作迟缓,可对于从没见过如此高水平的机关技术的人来说,真可谓大开眼界。
我也没想到能在古代看到如此高水准的机器人制作成品,这大概是木牛流马的发展型应用吧。
"茨庄主,这几个木制机器人是你制做的?真厉害,除了敬茶,他们还会什么?"
茨岫被问到自己的得意之作,也十分有兴趣,"这木头人你叫它们‘机器人'?很有意思的名称,这是我过去几年陆续想着做的,目前还只会倒茶送水之类,我希望把它们改造成能绣花的。"
哗,好大的野心!千年后的机器人也没听说能干刺绣这种精密活儿的。
"佩服,只是在下想,如果改用铁来制造岂不是牢固许多,也可免虫蛀潮湿,坏了机关。"
茨岫眼前一亮,大叫道:"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向兄弟见解很有意思,待我的铁人制成,就送你一个玩玩。"
"咳"有人在一旁故意重重地清喉咙,我一瞧,柯墨已在瞪人了,这才想到此行的目的,赶紧回归主题。
"若真如此,先谢过庄主了。只是这次我们前来贵庄实有要事。这位是白庄庄主柯墨和他的师弟风浩风瀚,那位是龙潭潭主秦鸣和他的......"我一时不知该以怎样的关系介绍向彬。
"向彬是我的爱人、伴侣。"秦鸣的手从进了洞庭山庄就一直握着向彬的,始终没松开过。
听他这样说,我忽觉心里怪怪的,不知是啥滋味。正闷着,柯墨抓起我的手,郑重其事道:"拟拟是我的情人,不准打他主意。"
啧,不要脸的家伙,说得这么一本正经,给人看笑话。不过,心里的怪滋味一下子消失了,舒坦不少。
"这次我们前来洞庭山庄是因为‘无叶'的事。"柯墨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少林寺为联合各门各派讨伐‘无叶',曾召开武林大会,却被‘无叶'设了陷阱,将各门各派一网打尽,连我的两位师弟也不慎中计被擒。后来‘无叶'送来一个消息,要我们前往贵庄。"
递上字条,茨岫也面色凝重地看了看,道:"那么各位是认为洞庭山庄与‘无叶'有关联吗?"
"不敢,只是既然对方要我们来这里,在没有进一步的线索之前,我们也只能叨扰庄主了。"我也提出住下来的要求。
茨岫神色古怪地看向我,"你就不怕我就是‘无叶'的头目,让你们住下,趁着不备,将你们手到擒来?"
"但如果我们连洞庭衫状都不敢住,又如何查出线索?再则,庄主是不是‘无叶'的头目也需要时间进一步观察,若是庄主真要把我们拿为阶下囚,恐怕也不是件易事!既然来了,我们也不是只凭匹夫之勇。"这番话我说得也不客气,可以刚才交谈中对茨岫的了解,他不会生气,反而高兴。
果然,他大笑起来,走到我身边,道:"有意思,你对阵法机关均有涉猎,说话行事又如此直爽大胆。如果不是你早有情人,我真想追你。"
柯墨抓着我的手突然一紧,疼,我暗骂这男人醋劲太大,一面强笑道:"庄主真爱开玩笑。"
这回,茨岫竟紧盯着我的眼,道:"这绝不是开玩笑,若是有天你想换个情人,请首先考虑我。这句话,只要我活着一天,都有效。"
他说得非常认真,让我不能将之作为等闲视之。可柯墨的手捏得更重了。"很可惜,茨庄主恐怕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第一次会面就在这种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结束。茨岫给我们安排了住处,周围也布有奇门八卦,显然是有意困住我们的行动。
可这对我而言不具意义,当晚我便已摸清了这个阵势的生门活眼。不过,我是不会把这个告诉其他人,省得这客舍内一下子哗啦走掉一大片,而且,这样我的行动也会比较自由。
等到第二天下午,我趁着空隙出了客舍,没几步,丝丝缕缕的乐音告诉了我该往哪儿去。
23
"我这迎宾曲弹得如何?"一片梅林中,茨岫阳光的灿烂笑容仿佛为这一片白梅也添上了光彩,使得他手中的琵琶也不显得突兀,配上一件青丝结佩的白丝罩衫,有一种入世谪仙的味道。
"我比较好奇,为什么你会喜欢琵琶这种乐器,不会是因为琵琶对手指的灵活程度要求较高吧。"我挑了个寻常话题,不想去问他何以知道我会来。
他大笑轻抚掌道:"向兄弟果然知我,当初就是为了练手指的灵巧,被逼着学琵琶。我自认琵琶学得尚可,刺绣反而不行,真是无心插柳啊。我最擅长的是‘十面埋伏',今日就以此曲与向兄弟相交吧。"说罢,拨了拨弦,正襟危坐,凝息,忽手指一拨,甲片如急雨般流动在弦上,曲乐乍起。
我对声乐没什么研究,他便是奏《高山流水》我也不知与《十面埋伏》有什么不同。但这琵琶声是绝不能用"大珠小珠落玉盘"来形容的。男子与女子的区别我算是见识到了。我从不知音色清脆的琵琶也能奏出如此铿锵的弦声,这让我想起的不是章子怡的舞,而是茫茫雪原上,刘德华与金城武的殊死搏杀。
这日下午,我坐在准备好的软垫上喝着热腾腾的燕窝参汤,听他弹了两个时辰的曲子。
此后的几天,我每个下午都会来到梅林喝汤听曲。我们很少交谈,而他的曲子则越弹越带欢愉之气。
除了与之会面外,我也会到山庄四处走走,看看。偶尔也会遇上一些个山庄中人,他们往往坐在榻前刺绣,或是评议彼此的绣品,幸好这些人各个举止磊落,并无半点优柔造作之气,不至于让我联想起某个练了《葵花宝典》的娘娘腔。
庄里各人都有独立的房舍,且任由自己布置,显得千奇百怪。有的在好好的琉璃瓦上铺满稻草;有的把所有的墙壁嵌上石子;有的外部看不出什么变化,里面却是将所有房间打通成一个大间,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绣品,成了个仓库。与他们的房间相同,每个人的个性也都十分古怪,没见哪个友睦邻里的。就连我这个陌生人在周遭晃来晃去,也不见有任何人来询问一声,关注一眼的。
倒是偶尔一次让我见识到了一样厉害东西。途径一栋毛竹与土墙双结合房屋前,屋子主人正在钻研绣功。大概是一只不识相的鸟儿看中了他的屋竹,一个劲儿地在枝叶上蹦跳欢鸣,吵得他一个火起,拿起一把类似于十字弓的东西,搭上某个闪光物,一弹。鸟儿应声坠地。世间恢复平静。
我顿时眼前一亮,拾起鸟儿细看,颈子上正插着一枚曾经见过的类似物品。拔出物什,我彬彬有礼地问道:"敢位这位仁兄,此物与此弓可是阁下所制?"
那人连连摆手,"这两件东西是前阵子从庄主那里得来的。我瞧着这弓好劲力,向他讨要,他就给了。"说着便将弓递了上来。
我拿在手中细细把玩,这弓置有窄槽装配套用的小箭,上好牛筋制的皮筋弹性十足,下有扣动的扳机,前端还有一个简易的瞄准器。我试着空槽扣了一下扳机,很轻松,可皮筋却绷得死紧,这样射出的箭才会既迅速无比又悄默无声吧。
之后又在几处瞧见一些手工机簧制品,都是茨岫的作品,他倒真是个心灵手巧的机关师傅。
见我如此闲荡,茨岫索性带我去参观了山庄的火药制作室。只是我以前物理化学成绩不佳,除了一鼻子硫磺味儿,还真看不出啥门道。
在此期间,也不见"无叶"有什么举动,仿佛那张字条不曾存在过,平静得奇怪。一直呆在山庄内也让我们很难了解到外界的情况,究竟"无叶"下一步打算干什么?也不见他们趁机去吞并各门各派,好像是在等待什么。总待在这里也不是一回事,秦鸣和柯墨商议后决定明日别过主人后就先离开。见他们已决定,我也打算先找茨岫道个别,毕竟,他也算是个相谈甚欢的朋友。
这次他引我来到他的屋子。过去我们大多在院子里相处,他的房间我也是第一次进入。相较于庄内其他人对自己小屋兴趣各异的布置,他的屋子显得非常特别,特别之处在于,这跟外头客栈里的上房没什么区别。普普通通的木床,式样简单的圆桌,梳洗台,连墙上挂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书画作品。这根本不像是他的房间,我实在无法将这样一个没有半点主人风格的屋子与我所认识的茨岫联系起来。
发现了我的惊诧,茨岫却并不作任何解释,反而用桌上普通的白瓷茶杯倒了一杯普耳茶送到我面前。
"你们决定走了吗?来辞行的吧?"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与我见面时用"你们"这个称呼,甚至连我的目的也知道。此刻他显得格外的神秘,让我无从说起,只有接过茶杯,干干地喝了一口。
"我本来想再过些日子,谁知你们这么急。"他的话带了些奇怪的意味,既不像无奈,也不像埋怨。
"打扰了许久,我们也该告辞了。"我又喝了几口茶。
"不过,我很高兴你来找我。"他忽又一脸欢喜地笑着对我说,一双眼闪闪地看着我,"这样,我就不必想办法,怎么才能让其他几个不起疑地把你带出来。"
我僵,"带我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他笑得更为灿烂,"我很喜欢你,实在是舍不得你和其他人一块儿消失。"
"常庄主,今天你说话总颠三倒四的,是累了吧,也许该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搁下杯子,我刚站起身,脖子前一道闪光让我无法再走一步。以前常在小说、漫画里看到这样的东西,可亲眼瞧却是第一回。
一条开了刃口的钢丝围在脖颈前。
"我说了,我舍不得你消失......"
"茨岫,我当你是朋友......"说了一半的话被打断。
"小拟,你真的把我当作朋友了吗?你其实一直在怀疑我吧?你总是在试探我,在发现从我口中套不出什么后,转而观察其他人。前天你不是发现那样东西了吗?那支弓和--钢针。"
"原来,你一直在监视我。"我尝到嘴里的苦味,是迷药,刚才的普耳茶!缓缓坐回凳子上,身体渐渐支撑不住地倒向桌子。
茨岫并没有放松对我的防备,眼光始终注视着我。"现在客舍周围已设下三重火药,更有人随时准备炸掉客舍,院子周围也布满了埋伏。柯墨他们是插翅难飞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无叶'之主说好了,只要你在我这里,他不会为难你的。"
我的眼前已开始晕眩,怎么这阵子老是和迷药打交道,而且这次的更厉害,连让我拿个什么东西的力气也没了,现在唯一还能支配的也只有耳朵和嘴巴了。"为什么,你是‘无叶'的人吗?"他不像啊,我之所以迟迟没有告诉秦鸣我的发现,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他身上我感觉不到‘无叶'的气息。
"我不是,但,‘无叶'之主的要求,我不能违背。"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了。
24
我很想马上醒过来,但是身体沉重地无法使唤,陷入黑暗中的意识仍在不断提醒自己,赶快醒来,否则会--
终于费尽力气,撑开了眼睛,投入眼帘的首先是青色的纱缦,正打算弄清自己身处何处,身边的感觉告诉我,旁边躺着一个人。
是茨岫吗?我浑身紧绷,不过下一秒,熟悉又温暖的气息涌来,是柯墨。
我安心地转过头,却在下一秒失控地叫道:"快来人!"入眼所及之处,大片伤势血肉翻红,整片背部找不到一处好皮肉!
不管现在是在洞庭山庄还是"无叶",不论是茨岫还是"无叶"之主,谁来都可以,只要别再让柯墨如此痛楚,即使陷入昏睡中仍紧咬双唇,令我恨不得以身相替。
进来的是秦鸣和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后头还跟着风家兄弟。
"你醒了,向拟。"秦鸣难得与我打招呼,可我已无心理会他。
"柯墨的伤怎么回事?谁伤了他?"我又惊又怒。
"这过会儿再说,先让大夫看看你的余毒清了没有。"秦鸣避而不答。
"我的事儿我自己知道。先让大夫给柯墨疗伤敷药啊!"
秦鸣有些想笑的样子,道:"你没瞧见他背上快被药铺满了吗?"
"那你也该让他单独睡一张床,万一我昏迷时不小心碰痛碰伤他怎么办?"我这才发现的确他每处伤口都敷了厚厚的药膏,可仍不能平服自己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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