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明朝——by聿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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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非追问:"那近几次行动的失败是为什么?如果没人泄露情报,不可能次次扑空。"
叶枫其实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他说:"那也不能说就是阿朱干的,他又没整天跟在我身边,我有什么行动他怎么会知道。"
徐非哼了一声:"你要袒护他也别耍弄我,你难道还不知道世上有种东西叫窃听器?谁知道他在你身上什么地方安了那玩意儿。"
这也是叶枫起初的想法,但现在已经被推翻了,一个古代的皇帝要能懂啥叫窃听器,那才新鲜呢!他摇摇头,说:"这是不可能的事。"
徐非腾地冒起了火,说:"你一口一句相信和不可能,到底那男人是用什么迷惑了你?让你分不清黑白!"
叶枫的脸也沉了下来,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没有分不清黑白,我清楚得很,阿朱绝对不可能是卧底,这是不争的事实!"看着徐非被怒火涨得通红的脸,他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说:"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但你相信我,昨天晚上我的确已经调查清楚了,阿朱不会是卧底。"
徐非不死心,他说:"那好,你让我见见他,我有问题要问。"
叶枫顿了一下,说:"他离开了。"
徐非吃惊地睁大了眼,不相信叶枫居然这样做,他指责道:"你居然把一个嫌疑犯放走?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后果?"
叶枫心中早就后悔不已,但不是因为徐非说的这个原因,他浅浅地蹙了眉,低下头将烟蒂扔进烟灰缸的同时说:"我当时有点蒙,不知道怎么的就让他走了。"
徐非见叶枫说得恳切,以为他在为放走阿朱而自责,说话也不再咄咄逼人,摊了双手无奈地问:"那现在怎么办?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叶枫扬了扬头,说:"我决定再去找一回马国良。"他不否认他有私心想去看看阿朱是否在他那里。
徐非提出重要的一点:"他都不知道回来没有,况且他有心避开我们,我们也没办法。"
叶枫说:"这回我们上他家蹲点去,那老狐狸估计回来了,可没回娱乐城,怕我们找上门呢!"
这个主意徐非也赞同,当天下午他们就去了一趟马国良的家。应门是的佣人,叶枫他们表明了身份才进入了屋子。
这房子是栋三层别墅,豪华的装饰,名贵的家具,浮华而奢靡。徐非向佣人问话,叶枫就四处转着,很明显马国良还没有回来,推测的失误让他感到有些挫败。出了别墅,叶枫去了一趟车库,回来后若有所思。
上了车后,徐非问:"有什么发现?"
叶枫透过车窗盯着车库的方向,斩钉截铁地说:"马国良一定回来了。"
"怎么说?"
"车库里有只行李箱,上面贴了张托运的标签,是从香港来的,日期是两天前。"
徐非先是大喜,然后是疑惑:"那他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找他?"
叶枫同样沉思这个问题,这只能说明内鬼还存在他们之间,他从怀里掏出笔来,从车屉里拿出一本笔记本,将一些问题列了下来,然后递给徐非看。
徐非看了一下,说:"还应该加上一点。"他夺过叶枫的笔在上面写下--阿朱的身份,他解释说:"我知道你相信他,但他还是存在疑点。"
叶枫心里有数,没有说什么,将笔记本拿回来看了看才放回车屉里。
这时候徐非惊讶地大叫:"呀,这笔是派克呢!"
叶枫接了过来,淡淡地说:"是言素送的。"
徐非无不羡慕地说:"嫂子真好,这笔少说也得几百块钱,上回我和林芳出去的时候看见过,她就没想着送支给我。"
叶枫笑了笑,看着那笔若有所思。
22
阿朱跟连凯回了他的住处。
花园小区里的高楼,连凯住在22楼,进电梯的时候,阿朱吃了一惊,还以为进了铁皮笼子。连凯的房子比叶枫以前的房子还大,而且豪华多了,连电视屏幕都是叶枫家的两倍。
连凯恭敬地把阿朱请进了房子,阿朱坐在真皮沙发上,喝着连凯端来的茶,这茶是上好的雨前毛尖,比起宫里的是差了些,但毕竟现在身份不同了,自然不会去挑剔。而连凯这个房子主人倒立在一旁,恭顺地低着头。
阿朱喝过茶,将茶杯轻轻放在玻璃茶几上,他清了清嗓子,说:"你这宅邸倒是宽敞。"
连凯连忙说:"这是给皇上你准备的。"
阿朱暗自好笑,问他:"你哪来这么大的房子?"
连凯自然不会有所欺瞒:"这是我的恩人给我的。"
阿朱眉头一皱,问:"是那个叫马国良的?"
"是的。"
阿朱语重心长地说:"我听叶枫说这人在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你跟着他,我觉得不妥,而且他给你这么大一房子,一定有所求。"
连凯不以为然:"他所要求的不过是些小事,我轻易便能做到。"
阿朱有了不好的预感,问:"他让你干过什么了?"
连凯轻松一笑,说:"只是杀一个人,简单得很。"
"什么!"阿朱吃了一惊,说:"你怎么可以杀人!"
连凯不解:"当杀手也是个不错的行当啊。"
阿朱哑然,叹了气说:"你不懂,在这世代杀人是要偿命的,不像我们那会儿,逃过官府追究就行的。"这些都是阿朱从电视上看来的,有些也是叶枫告诉他的,他不禁暗叹这世代的法制机构真是严密。
连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口气:"我的功夫在这没人抵得上,他们想抓我是不可能的。"
阿朱说:"那你见过手枪没有?那可比暗器快多了。"
连凯安慰他说:"我见过,而且研究了一下,速度是比一般暗器快,但要接住还是没问题的。"
阿朱也不好再说什么,连凯的功夫的确是出神入化的,不然也不会坐到御前侍卫这个让人眼红的位置。但是让连凯跟着那个马国良,他心下免不了有些担忧,嘱咐他说:"你还是另谋一条生路吧,别跟着那马国良做事。"
连凯似乎有些为难,但是皇帝金口一开,他哪里有胆子拒绝,只好说"是"。
阿朱看了墙上的钟一眼,说:"我也该去工作了,可是这边我不识路,你送我过去吧。"
连凯坚决地说:"皇上你不需要去做这些事,我能养活你。"
阿朱不同意,他好不容易能够自力更生,过平凡的生活,自然也是据理力争:"我不需要人养活,我自己能行。再说了,你要当我是主子,自然是我这主子养活你,你以后就不用再跟着马国良,他虽然救了你,但也利用过你了,你的恩就算报了,这房子退还给他,我们另外找一间去。"
连凯忍不住问:"皇上你每个月能挣多少?"
阿朱一笑,带些得意,伸出五根手指:"五百。"
连凯牵强附会:"皇上真厉害。"心里却忍不住叹气,这点钱别说住,就是吃也不够,况且还是两个人的份,最重要的是这钱是无论如何不够他们的大计的。
阿朱摆摆手,说:"奉承话就少说了,送我过去吧。"
连凯实在不想让阿朱劳碌,便想了个借口说:"我怕现在去不好,那个警察一定还不死心,你一出现他肯定要抓你,要是伤了你可怎么好?"
想到叶枫,阿朱本还有些高昂的情绪顿时跌宕到谷底,俊容上一片无奈,说的也是,他还未想好怎么去面对叶枫呢,他可再也受不了叶枫的冷言冷语,那份难受不仅仅是屈辱,还有怎么也说不清的揪心。
既然不用去工作,阿朱也没必要硬撑,一夜未眠早让眼眶下显出了青色,他说:"那我就休息一天好了,反正这会儿也困了。"
连凯急忙领阿朱去了最大的房间,那房间的一切都是崭新的,他从搬进来后就一直准备好要给阿朱来住的。房里那床不比龙塌小,阿朱看了一眼,免不了想起叶枫宿舍里那张狭小的床,他似乎已经习惯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和体温,这让他感到安心。
可惜......
阿朱暗恼自己的念头,"可惜"二字就像是他多么眷恋叶枫的温暖似的,大概是自己太依赖叶枫了,这不应该,不说他们现在已经没有瓜葛,就算有,他皇帝的尊严也不允许自己这么窝囊。
他困了乏了,疲倦地躺到了床上,临睡前还是很尽职地打了个电话向王姨请假,这才安安稳稳睡去。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暗了,阿朱起床的时候差点认不清自己身在何方,等到脑子清醒了,才想起这是连凯的住处。
连凯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在门外恭敬地说:"皇上,晚膳已经备好了。"
阿朱哭笑不得,这连凯还是满嘴宫里的词,这都什么世代了,他怎么就改不了呢?自己可早就把"朕"一词忘得干干净净。他开了门,饱睡一顿精神也好了,瞅着连凯笑:"你要好好学学这现代人是怎么说话的,我现在可听不惯宫里那套说法。"
连凯傻气一笑:"我晓得他们怎么说,可你是皇上,跟你说话可不能套了俗气。"
阿朱笑了笑:"我现在倒喜欢俗气了,你以后管晚饭就叫晚饭吧,别喊什么晚膳了,多别扭啊。还有,也别叫什么皇上了,我不爱听。"
连凯说:"那叫主子吧。"
"也不成,你得叫我阿朱。"他对这简单的名字倒是喜欢得紧。
连凯为难了,说:"这怎么可以,卑职不敢直呼皇上姓名。"
阿朱板起脸道:"不行也得行,反正以后别让我听见皇上、卑职之类的。"
连凯只好苦着脸点了头。
阿朱在连凯这一住就是一个星期,本来还打算休一天假就去上班的,可连凯每次都用叶枫做借口,害得他整整旷工七天,他怕这个月的工钱会被扣掉很多,着急地向连凯询问意见,连凯却只要他别担心,说是钱这方面不成问题。
阿朱想到连凯一定还在给马国良办事,心里又急又怒,可每次把这事搬出来说,连凯都一副领罪的样子,倒让阿朱没了法子,只能将气窝在心里。
这天,连凯出了门去,阿朱留在房子里看电视。其实从搬进来后他就没出去过,连凯的小心翼翼和谨慎让他有一种又回到了皇宫里的感觉。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还有一样就是看电视,阿朱感觉这才是真正的荒淫呢!可是没办法,这一带他又不熟悉,出了大门也见不到马路,听连凯说这里是新开发区,跟市中心离得很远,因此人烟也比较稀少。
阿朱手里拿着遥控,频道又一次回到了一台,他叭地一声关了电视。这么多天来的无聊生活让他对电视很快就失去了兴趣,电视节目转来转去无非就是那么几样。
他长出口气,起身到厨房里为自己泡了杯茶。这间房子的厨房相当现代化,或许应该说是自动化,无论做什么都只需要按一个开关。如果阿朱饿了想吃饭,连凯说只要按一下那个叫微波炉的,听到叮一声就可以了。叶枫家里没有这东西,阿朱第一次用的时候以为这机器自己会生出食物来,吓了好大一跳,后来连凯解释说食物是他一早放进去的,机器只是给食物加了热,这才解了阿朱心头一个大惑。
阿朱感到这个时代的东西神奇是神奇,可就是少了点人气,就像这房子,虽然大而豪华,设备也先进,可怎么也不如叶枫的小房子来得温馨。
他捧着杯子叹了口气,热茶升起的雾气在充满冷气的房间里很快就消失无迹。
五月的阳光已经开始荼毒,照在玻璃窗上反射出一阵七彩的光,阿朱不禁眯了眼,正打算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然后去拉上窗帘,谁知道一个不小心杯子摔在了地板上,咣地一声碎了一地,茶叶茶水也蔓流一方。
阿朱低声一叫,连忙蹲下去捡碎片,却被锐利的截面割出一道口子,顿时豆大的血珠冒了出来。他连忙将手指含进嘴里,指间涩涩地痛,他感到血还没有止住,只好起身去找伤药。他知道有种东西叫胶布可以止血,但他不知道连凯放在哪里,只好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地找。
口里的血腥味更浓了,他皱了眉,翻开一个最不起眼的抽屉,打开一看,整整一抽屉的白面粉。
奇怪,连凯家里怎么储了这么多面粉?
指间疼得厉害,阿朱无暇去顾及那些面粉,又翻开了另一个抽屉找药。最后翻遍了屋子还是没找到胶布,幸好那血自己止了。
阿朱闲来无事,想到抽屉里那些面粉,就去取了两包出来。他拿在手上掂了掂,倒是够两个人的份,他打算做个白切糕,以前在宫里跟御膳房的大厨学过一点,就是没单独做过,他想着怎么样也该犒劳犒劳连凯,他亲手做的白切糕就算是点心意。
他脑子里浮现出香喷喷、白嫩嫩的糕点,脸上不禁露出了微笑。
23
典雅的咖啡厅里,悠扬的钢琴曲从隐蔽的音响里传出,萦绕在耳边。外面是喧嚣的烈日,而这里却是宁静的清凉。
言素将耳边的发往后一掠,清秀白皙的脸上有着幸福的笑颜。她望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男子,笑得更甜蜜了。
男子的长相七分秀丽,三分英气,恰倒好处,此时正出神地搅着眼前的咖啡。
言素伸出手去握住男子搁在台面上的手,有些担忧:"叶枫,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叶枫回过神来,歉意一笑:"大概吧,最近的案子太多,有些忙不过来。"
"什么样的案子让你忙成这样?"言素有些心疼。
叶枫眸光闪烁,摇摇头:"讲了你也不懂。"
言素不服气,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懂,说出来我听听。"
叶枫看了她一眼,极其复杂的眼神,慢慢说:"最近队里的行动很不顺利,三番两次让毒贩跑掉了,上头施加了点压力,要我好好检讨一下。"他喝了一口未加糖的咖啡,说:"我怀疑有内鬼。"
言素吃了一惊:"怎么大的事?查出来了吗?"
叶枫看着她,一言不发。
"怎么了?"言素心里跳了一下,莫明有些慌,叶枫看她的眼神简直像刀子一样锋利。
他从口袋里拿出钢笔,说:"这笔你送我的,还记得吗?"
言素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叶枫把笔放在桌上,说:"徐非也挺喜欢这笔的,让我问问你哪儿买的,要不贵的话他也想买一支去。"
言素紧张地蹙了秀眉:"我,我记不大清了。"
"是吗?"叶枫的声音低沉,漂亮的丹凤眼里折出锐利的光。
言素不由得委屈起来:"你究竟怎么了?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叶枫不置一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东西,摊在掌心伸到言素面前,口气冷冷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言素看了一眼,圆圆的小小的,比豆子大上那么一点儿,她摇了摇头。
叶枫沉着脸,把那东西甩到钢笔旁边,没有发火,只是用寒到骨子里的声音说:"这叫窃听器,从你送我的钢笔里发现的,藏得很好,几乎看不出。"
言素的脸色从粉红褪成了灰白,双唇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她明白叶枫的意思了,羞愧让她低下了头,不敢对上那双清澈的眼。
"为什么?言素,你告诉我为什么,这难道就是你接近我的意图吗?"叶枫压抑着激动,感到一阵心痛,但却没有当初看到虎子拍的照片时那么强烈,只因为他更不能接受阿朱的背叛。到头来他却错怪了阿朱,那么面前的女孩呢?他的确不爱她,但是她也不应该是这样一个阴险狡诈的人!若不是徐非说出这只钢笔的价钱,他绝对不会想到言素正是他身边的卧底!他清楚地记得言素说过那个月生活费紧缺,连一顿饭都请不起了,哪还能给他买这么贵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