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鬼——by南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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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榕!不是他们单纯。是您太会演戏。你真是把人骗的一愣一愣的。"
"云云,话不是这么说的。要是没你配合这戏也演不下去呀。呵呵。还是你聪明。不用我说都知道该怎么说。"
"过奖了。拜你所赐,这一路上没遇到二十回也遇到十二回土匪了。每回都用这招,已经不用你嘱咐我了。难道你就不怕土匪上车搜查吗?"
"不怕不怕!呵呵。反正咱们车上也就你说的那些东西。不怕他们查。呵呵!咱们的家当全都在你身上呢。交给你最保险了。你可是武林高手那。"
"是。我知道了。景榕,现在该吃药了吧?"
"......。苍云,能不能不吃呀?药好苦的!"
"......"
"一半好不好?"
"......"
"云云~~~~~~~~~~!"
"......"
"那我要吃蜜饯,酸梅,糖山楂,还有杏仁糕"
"只能吃蜂蜜。"
"呜呜~~~~云云欺负我~~~~~~~~~!"
"耍赖也没用。快喝。不然药凉了更苦。"
"咕咚~~~~咕咚~~~~"
"给你蜂蜜!"
"咳~~~~~!好苦!吃了蜂蜜还是苦。"
"给你一个糖山楂。"
"呜~~~!好酸。还是你心疼我。云云最好了。"
"山楂还堵不住你的嘴。"
赶着牛车的苍云脸上也不由得露出浅浅的笑容。
番外二
在晋城桫椤巷里,每天早上,其中一户人家就会传出一声惨叫。
"啊~~~~~~~~~~!阿文!现在是初春!不要用冰水泼我!我已经起来了。"
"你还知道起来?干脆睡着不要起来算了!看看太阳都到什么地方了!你还萎在被窝里面!鸡都叫了三遍了。"
"阿文!被窝又湿了。不要老用冰水泼我好不好?"
"可以!只要你早上能乖乖的起来。"
"不要!每天半夜才睡,又着么一大早的让我起来。我起不来。"
"你白天又不让我碰你。晚上还要我早睡。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你在胡说些什么!赶紧起来打扫院子。再敢胡说今天就去睡院子。"
"不要。院子里全都是虫子我才不睡。抱着阿文才睡的舒服。"
"整个一个老不修!满嘴胡说八道!再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赶紧起来!今天还要去作坊。别整天跟没事人似的。景榕交代下来的生意你要是给败了。不用他回来我先饶不了你。"
"景榕景榕!从他离开你就把他挂在嘴边。到现在都两年多了!你还是成天景榕景榕的!你到底什么意思!他一个毛孩子有什么值得你挂念的!"
云四风突然向阿文咆哮。
阿文一愣。轻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出门去。没有再看云四风一眼。
云四风坐在潮湿的床铺上一动不动。
突然狠狠的扒了几下头发。猛的站起来。换了衣服就向外走。
慢悠悠的跺到前厅。
空空的。
没有人,没有声音,也没有早饭。
云四风伸手挠挠头。继续转。
院子。
只有阿蓝在扫地。
"阿蓝,看见文爷没有?"
"武爷起来啦!文爷去厨房了。才刚去一会儿。"
"哦!你慢慢扫吧。"
跺呀跺!跺到厨房。
张妈在刷碗。一抬头就看见云四风在门口探头探脑。
"武爷起来了呀!找文爷吗?文爷刚走。说是么去后院。"
"哦!谁说我找他了!我只是随便看看。走了!"
溜达溜达到了后院。只有梅子一个人在那里整理东西。
"梅子正忙着哪!"
"武爷呀!您起来了!找文爷吗?文爷刚到门房李头那里去了。您们也就是前后脚。"
"不找他我就不能来吗!"
"能,当然能!不过要是去晚了文爷就又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了。这几天文爷很忙的。"
"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东西放在房子里!我先回去拿。你慢慢忙!"
"哦!武爷慢走。武爷!回房子是左边的路。右边是去门房的!"
"小丫头这么多嘴!这么大声干吗!"
急吼吼到了门房。李头正在抽烟。
"武爷起来啦!文爷刚出去。您老晚了一步呀!"
"谁说我找他的!我要出门办事。"
"哦!这样呀!哪武爷慢走。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云四风站在门口。不知道应该向左还是向右。
正发楞,就听李头在门房里自言自语。
"这么一大早的文爷就说要去清泉居。说是约了谁谈什么事情。唉!人老了。记性就不好了。"
听到这话,云四风毫不犹豫的向左奔去。完全没发现身后宅子里的四个人又凑在一起。
"我赌今天武爷追不到文爷。五文。"这声音是阿蓝。
"切!要是文爷不想被武爷追到。武爷是不可能找到文爷的。我赌今天文爷主动让武爷找到。十五文!"这是梅子。
"你们两个小的说什么呢!今天武爷一定可以找到文爷。我赌十文。"张妈。
"你们今天一定都错!今天武爷一定和文爷前后脚回来。可是这一路上就是见不找文爷。我出二十文。"吐烟圈的李头。
原来这几个人成天闲的没事拿文武双判打赌。什么世道!
再看云四风。就这么一路到了清泉居,欢喜楼,肥皂作坊,魏爷住处,菜市场,剪刀铺子......。每次都能知道阿文的行迹,可就是抓不到阿文的影子。气得他鼻子都快冒烟了。
踩着重重得步子,顺着踪迹找呀找。结果却是--没有!
气得云四风也不掩饰身份,直接窜上房顶四下张望。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众人指点得目标。
眼睛像雷达,目标!阿文!开始搜索!
脑袋转呀转。突然定住!发现目标!
拔腿直追,身形如影子般闪过行人的视线。
飞身落在人前。
这人不慌不忙抬头看云四风一眼,向左迈出一步。绕过云四风。继续走。
云四风气的身体发抖。
好你个文判!看到我还装没看到!从前我永远排在"仲裁"之后。现在你有成天想着景榕那个臭小子!你到底想把我甩多远!
"文北齐!你给我站住!"
绕过他离开的人脚步顿了一下。慢慢的转过身子。双眼冷冷的看着云四风。
看着那人清凉的眼睛,云四风由愤怒转为垂头丧气。
呜呜。为什么明明把自己气的半死却在看到他眼睛的时候就咻的一下所有的气都跑了!
"阿文。我知道我错了。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是在下不好。武判大人怎么会错呢。是在下不长眼睛惹武判大人生气。"
云四风只觉得后背发冷。天哪!阿文今天真的生气了。
"阿文!我错了。我不该乱吃醋。我不该对你大吼。我不该连景榕的醋都吃。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武判大人有什么不敢呢!一个月来上十来次也还算好。没事了就装大爷在房子里吃白食。闲了再喝点小酒饮点陈醋调剂一下。武判大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提出来。在下能办到了就给您办了。省得您老再气的跳脚。"
这回云四风头皮发麻。
惨了惨了!今天肯定混不过去了。
"阿文!我知道我发神经!我脑子进水!我抽风抽大了!你就饶了我吧。"
"饶?既然武判大人都说出饶这个字眼。那我也不客气了。算算你这两年你莫名其妙发了多少次脾气。这个宅子早就成了四邻的笑话。你还每天大嗓门的乱吼!成天什么事情也不作,只知道吃景榕留下的银子。你还好意思吼!我也知道你是个榆木疙瘩。说了也白说。从今天开始,你每天睡门房。看门三个月。"
"啊!不要这样!阿文!不要赶我出门!"
云四风也不管是不是在大街上,直接哀嚎出声。引起满街人好奇的视线。
桫椤巷里的四个家人谁也没赢。大家第七十五次打成平手,不输不赢。
话说这天晚上,云四风只能在门房练拳。练着练着就想起来那个叫景榕的小子。
"两年没这小子的消息。没消息也成天害我倒霉!这小子!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成天让阿文挂在嘴边上!真是的。说不定正在什么地方和苍云那小子快活呢!把这么个房子扔给我们。让我和阿文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还害我成天被罚。"
正想着,就看墙头飘起一个白花花的东西。
那是什么?
云四风眯着眼睛仔细的看。
还没看明白,就听那个东西出声了。
"云~~~四~~~风~~~~你~~~在~~找~~~我~~~~吗~~~~?"
"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赶紧出来!不然当心我武爷爷不饶你!"
白花花在半空中不自然的晃了一下。似乎作了些调整。继续慢悠悠的说:"云~~四~~风~~~~你~~~过~~的~~好~~吗?我~~~来~~看~~看~~你~~哦~~来~~~~看~~你~~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着打!"
随手扔过去一颗石子,就看那个飘在半空的人很努力的想躲却躲不过。
眼看就要打到。这一下力气十足。被打上不死也要重伤。
就在这时,墙外飞来另一颗石子后来居上。两石子相撞,溅出一堆碎片。
危机解除。可是飞溅的碎片也打到了飘在半空的白花花。
"唉呀!疼死了!好你个云四风。我大难不死来看你。你竟然用这东西招待我!我一定要跟阿文告状!让阿文修理你!你个博美胡子!"
云四风听这个声音很耳熟。直到听到这声"博美胡子",云四风可以肯定这个在半空的白花花就是那个出去就当丢了的景榕臭小子!
"景榕你个臭小子!你终于知道要回来了!这么久也没个消息!你根本就是找打!大半夜的不敲门半空装鬼找死呀你!赶紧给我滚下来。"
看着那个让他挂念的好久的人被他的小爱人小心翼翼的放下来。云四风觉得眼睛有点酸涩!
"他奶奶的!这大半夜的哪来的沙子吹到眼睛里了!你们两个臭小子赶紧把脸上的白面洗掉进来。让我看看这两年你俩混的怎么样!"
"阿文!快来看谁来了!
借着迎接景榕,云四风进了房间!一个月的责罚不到一天就正式宣告结束。
番外三
君临天下
"君临天下!这里果然是万人敬仰的祭坛。景榕,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南冀云坐在金銮殿上又一次想起景榕。
当年被影卫接回宫,见到父皇,父皇告诉他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给自己的试练。是为了能让自己能忍人所不能,能了解人性是什么,能知道怎样才能做一个掌握人心的君王。
开始,自己还很高兴。高兴父皇没有放弃自己,高兴父皇在为自己未来继位做着打算,高兴自己可以重返皇庭。可是这种高兴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就在自己向父皇提出让景榕认族归宗的时候,却惹的父皇大怒。说什么景榕本就不是皇家血脉,要不是还有点利用价值早就除之后快。现在他已经没什么用处,留着他只会是皇室的一个污点,早在自己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排除暗卫去追杀他,现在只怕连尸骨都已经被野兽啃光,让自己好好想想怎么治国,不要再为一个孽种花心思。
记得当时听到这个话自己的耳朵嗡的一下。
死了!?那个心如水晶一样剔透的人就这么死了?那个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给自己一丝温情的人就这么没了?这个在世上唯一和自己有着相同血缘的人就这么被他的父亲解决了?
这难道就是皇家吗?虎毒尚不食子,这皇家竟然连禽兽都不如!
想着和景榕在一起的日子,南冀云不由得想笑。那时候多苦。一个不知民间疾苦一肚子气愤的落魄皇子;一个身体奇差却一脑袋鬼灵精怪的私生皇子。一对奇怪的组合在一个所谓的大户里讨生活。仔细想一想,几乎都是那个一脑袋鬼主意的景榕牵着自己跑。景榕他从来不在乎什么身份面子。只要不是出卖自己尊严的事情似乎他都能接受。
那时候虽然被父皇一贬到底,可是却感受到了温情。这种温情是在皇宫里从来都不敢想的。也看到了在两个人之间能够有的最浓烈的爱情。看到景榕他们两个,会让自己觉得什么身份地位性别都不是距离。只要两颗心能碰撞在一起就能迸发出最浓烈的情感。这种情感可能激烈,也可能绵软,可是,只要能见到拥有这样情感的人就是最只得羡慕的。
看看现在的自己,坐在皇位上,接受文武百官朝拜;后宫佳丽如云,各个千娇百媚;内国库充裕百姓富足,外有良臣戍边各国臣服。这个位子是自己从小就梦寐以求的,现在终于坐了上来。可是为什么心中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觉得好像总是不能满足。到底是缺了什么?
记得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不知道要如何反应,只能麻木的看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而父皇渐渐交给自己很多的事情。让自己熟悉朝政,为以后接班作准备。可是,心中的恨意却随着时间的推进而增加,一日多过一日,一日胜似一日。直到有一天,自己已经掌握朝政,各个大臣也都觉得自己可以独当一面,父皇已经成为这个王朝推进的绊脚石。在一夜之间,自己率领禁军逼宫,逼父皇写下退位诏书,自己黄袍加身坐上金銮宝殿。再然后,在每日处理朝政的时候总是在不经意间想到那个总是面带笑容,懒的能靠着不站着能坐着不靠着,成天撒娇的聪明弟弟。在那几个月里,自己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弟弟。也很少给过他好脸色。可是他从来不在意。只是在他面前,自己总是能流露出最真实的感情。而在这个深宫之内,自己每天都要带着面具。即使独处之时也不能摘下面具。因为在不直到什么地方都有人在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看着自己出错、等着自己的破绽。当帝王真的好累好累。真的好想再看到景榕呀。
看着底下一堆大气不敢出的脑袋,南冀云又开始生气起来。
我又不是老虎,怎么见了我就跟老鼠似的一个个腿肚子转筋浑身筛糠!
咳嗽一下,看众人集体身体一抖。
抖什么抖!我也只不过是清清喉咙准备说话。
"众卿家还有什么事情要奏报吗?"
底下一片静默。
这帮老家伙,连放个屁都要考虑半日。
"要是每什么事情今儿就到这儿吧。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这个时候声音最大!就知道你们巴不得赶紧都走。
回到北书房,招来自己的影卫,听他们报告各种大小事情。这些事情在朝堂上那些官员嘴巴里听不出来的。
听完了,翻看着各种折子、报告,做着各种批复、考虑各种可能和应对方法。渐渐的光线昏暗起来,蜡烛点了起来,冷风也渐渐渗了进来。拉拉领子,抬头看了一眼才发觉已经二更天,而自己坐在这里已经超过五个时辰。今天就是这样度过。未来还有不知道多天都要这样过。长长的叹口气,起身准备休息。在门外的太监听见动静,端过来一个木盘,里面放满了玉牒。
看着这个架势,南冀云没有一皱。又让我翻牒子。当我是种马不成。挥挥手,让太监下去。趁着夜凉如水,在庭院中散步。
种马!我怎么会用这个来形容自己?谁说过来着?对了!是景榕。记得他说过当皇帝的还要当种马。儿子不能多也不能少。呵呵!现在看来形容的还真准确呀!这已经两年多了!派出的影卫依然没有传回来好消息。难道他阵地的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了吗?像他那样的人会这么容易就消失吗?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