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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见红尘应识我——by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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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笑,摇头,柔柔道:"我只是不信...你想的东西。"
我轻吸口气,垂头半晌。
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才抬头,看向他们两个。
"我喜欢上温文雅了。"

112
定下心来
屋里静了半晌。
然后是七日夕的声音。
"蓝思归,你还要炸翻我们几次才高兴?"
我继续傻笑。
右手一动,却是安宁轻轻拉住。他轻蹙了眉,波光潋滟的,只是柔声道:"思归,你真是记吃不记打。"

"你自是个明白人...料想也不用我来说,只是该聪明时--却又笨的可以。"他秀气的眉凝出淡淡忧虑,伸指在我额上一戳,"温师父那个人,真真不是个凡人,他想什么,我们原也料不到。先前就罢了,现在他是个国师,又决心留在萧国,你...这算什么?"

我微微低头,安宁是为我好,他怕凤自若的事重演。
但是...但是......
轻展了眉,看着他们俩笑了笑:"我自有分寸的,你们放心罢。或早或晚,一定回来。"
安宁半拧眉,看着我欲语还休,最后叹了口气,道:"我看他也不会如此对你,就是有些耽心,思归思归,你可记着自己说的话。"
我乖乖颔首,安宁越来越像贤妻良母了......
商议了一会,他们就要离开。我送他们到院子里,瞥向七日夕身后,垂头拂了下,道:"七日夕,你衣衫没拉好。"她看了看后面,应了声也没在意,挥挥手同安宁出去了。
我拧眉远送,先听了她对那中年人的话,便有些耽心。刚刚借故低头扫了两边,见少女双手腕上都有圈极淡的疤痕,以它为分界线,手掌和手臂的肤色竟略有不同。
想了会儿,一时居然没注意到萧无声的回来。等反应了,人都进屋去了。我愣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事,大叫不好,连忙赶进去。

已经晚了......
冲进内屋,见木盘放在桌子上,萧无声古怪的看着打开的柜子,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只觉窘的要命,面上却淡淡的道:"我想把被子放进去。"
他上下看了看,奇道:"那为何不叠好再放进去?"
我走过去扯出来,扔到床上,哼道:"我喜欢放进去再叠。"
他看着我,眼里渐渐有了笑意:"那又何必拿出来?"
我重重的哼了声:"我突然不想放了!"
说实话,这段对话自己听的都像傻瓜。越想越气,要不是...自己好久的老毛病怎么又会犯?怎么会落到这么丢脸的境地,气死......

越想越怄气,越想越不甘心,实在不甘心!全都归咎到假象情敌身上,要不是萧无声,真想狠狠拍桌子,我X他个不得好死!

虽然很没道德......他也早就死了。
唉。
萧无声却收了那调弄的表情,只余淡淡温柔,拉住我的手在细木孔雀桌旁坐下来,道:"饿了没?"

搞了一上午,倒真的饿了。我点头,他把碗筷整到我面前,再把木盘里的菜拿出来,道:"这里的菜肴都有番风味,既然来了,不吃点怎么安心。你原本在陵国出现,到了萧国是那样,也没尝到多少新奇东西,看看罢。"
我暗暗叹息,见几碟小菜,雕刻切蒸炒炸,做的花样十分繁复。原来在陵国皇宫虽也讲究精致,却总总风格不同。便伸手挟了一块青瓜,细细咀嚼,味道果然特殊。正吃,萧无声推了个小碟过来,微笑道:"这个你定未尝过。"

我低头一看,顿时有些抽搐。
一碟的虫--或许可以说是一碟被油盐酱醋,小红辣椒衬托美味的虫,但丝毫不能抹去它们的本质,尤其是形状完好如生,展示着它们长条的,圆滚滚一节一节身体的时候。
萧无声还在指点着介绍,道:"这是明国有名的菜之一,由竹虫多道工序,炮制而成的,绝对干净,非常香嫩脆口,不尝尝?"

我知道...虫子充满营养,蛋白质充分...还有人拿蟋蟀当瓜子来着,哪本书上写的?
但就是再营养充分...我相信对它们也提不起半点食欲。
萧无声看着我的表情,轻笑道:"怎么?不敢?这只是一道菜而已,明国还有百虫宴呢。"
呵呵呵...呵...呵呵......
蝴蝶,蜻蜓,毛毛虫,甲虫,甚至蟑螂......
我把那盘菜推的远了些,轻咳道:"我只是不甘心。"
他眉微扬,道:"不甘心什么?"
我又挟了片青瓜,慢腾腾的道:"不甘心做鸟还没吃呢,做人反倒栽上了。"
他大笑,笑到咳嗽,把那盘子推的远远,道:"说的好,你不爱吃便罢。"伸筷挟了些清烩肉丝放在我碗里,仿佛只是看着我吃,就颇为满足了般。
我眉眼不抬,就怕看到他的眼。
虽然刚被拒绝,我也不会随便爬上别人的床,更何况这个萧无声,也未必是真心的。说不是真心的吧,又不是假装那码事。我也不想,伤了他。
吃吃吃吃吃吃吃......
埋头苦吃。
他轻笑,手将我额边一绺发拢上去。我不着痕迹的避开,他手一僵,我装做没看到。
等两人吃完,我洗了手,想了想,叫侍女拿张毛毯来。温文雅的事急不得,而我不动谁也别想动,大家就一起在这里耗两天吧!

113
算计十分
这里似乎不流行靠椅,我把毛毯铺在屋外的走廊上,再搬来个大大的枕头,往上面一躺,实在是爽。

萧无声看着我笑了会,自顾自进屋去,想必是和他的手下联系。他的眼光我认的清楚,里面有少不了的意味。摸摸自己的脸,虽说这容貌开始不是绝色的夺目,但细细的品,居然是说不出的销魂,一种浅淡着不经意间席卷全天下的销魂。想到自己忍不住拿着镜子多看几次,就很郁闷,难道我变的像女人一样注重形象了?
管他那么多,我先盘算怎么搞定温文雅是正经。
虽然有决心,但一想到就气馁。
我不是那种怕揭穿了连师徒也做不成的人,就算瞒着他,但自己的心事自己知道,到时候心里仍然憋闷,还不如早清算早死心,天天挂着,难受。
但他实在是聪明,聪明的不行,而且还很冷静。
最重要的是,他不爱我。或许是我赌气,但心里空落落的,真的没底。
翻来覆去想了半天,不但没想出勾引他的好办法,反而搞的自己心里乱七八糟,尽在推想种种可能,像个女人般,郁闷。

打了个小小哈欠,合上眼睛,突然听得繁多脚步声过来,有人似要吐气开声,却被生生中止。不待我抬头,萧无声已从房里走了出来。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近在咫尺停了下来。我仍然没抬头,只是靠在枕头上把身翻过来,然后大咧咧把右脚搭到左脚上。半张了眼睛,看过去。原来自己不够实力,就算潇洒了,也有点赔笑,现在么,我躺舒服了再说。
"蓝公子看来过的颇为惬意,朕就放心了。"
温和的声音。
我弯目一笑,抬眼看去。黄色龙袍的男人,眉目详和,我却硬觉得是只老狐狸。也不爬起来,抱拳笑道:"见过皇上,蓝思归谢过几日款待,久闻圣上清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我信口开河,好歹也是在皇宫里呆过的。
他看着我,微微笑了会。这人并不很显老,那股醇厚的感觉十分醉人。他转眼看向萧无声,淡淡道:"请萧王爷回避一下。"

萧无声有些变色,看了我一眼,冷冷回了头,避了去。待他的身影消失,那皇帝缓缓走到长廊旁,衣袖一扫,居然就这么坐了下去。
我坐了起来,拿那枕头靠在腰后,看着他。脚上有些凉,缩了下,先忘了拿个盖的。那皇帝见了,手一抬,轻软软的丝薄被就跑到身上来了。
见我没开口,他微微一笑,道:"蓝公子在想甚么,可有心事?"
我抬眼一瞟,笑道:"我倒是在想事。"
他往前俯了下,淡淡笑道:"公子可有言外之意?"
我轻眯了下眼,看着他的胸前,笑道:"皇上,你觉得龙袍好看吗?"不待他回答,我又道:"我在想,为什么不管哪个国家的王,都喜欢穿黄色龙袍呢?"
他浅浅挑了下眉,看着我,笑道:"几十年来,倒是第一个人问我这个。"他看了看天,又望着我,道:"不喜欢不一定就能不要,蓝公子觉得呢?"
我笑起来,点头,道:"皇上若不喜欢,为何不把龙袍改成喜欢的?"他看着我,眼神难测,我继续笑道:"大臣碍事?也改了。"
他笑了,道:"蓝公子说的倒轻松。"
我翻了个身,懒懒的道:"那倒也是,不如--"见他看我,挑眉一笑,道:"自己改,不干了。"

他静静看着我,半晌道:"蓝公子当真狂的可以。"
我笑道:"是懒,我这个人比较喜欢自在。"
他一眯眼睛,渐渐笑了,道:"留下也可以自在的。"
我向他眨眨眼,道:"看情况,反正我也跑不了,是不?"
他笑,展身立起向外走去。那些下人打扇的打扇,前路的前路,纷纷伺候他前行。这人刚走到洞门口,突然回头,看我笑了笑。

"相信朕,若是看到你这副模样,三国的王都会觉得最好的选择是立你为妃。"
我的笑容一定很僵硬。
几天下来,我除了和萧无声唠嗑和时不时应付下明国皇帝的表示,就是往温文雅那跑。我知道光跑没用,说不定还会让他闭门拒客。只是在一旁偷看。每次看到那温和清雅的容貌,就巴巴的再挤近一点,简直像见美人的登徒子,魂都走了。

这样下去毕竟不行......
我想了这几日,觉得文火慢熬现在不行,就得下猛药。当然,春药这种事想想也就罢了,要是真用,我一定会死无全尸。

所谓猛药,是指我的美色,呃...应该能算的。
这天晚上,我吩咐侍女,送了许多漂亮衣服来,各种各样的都有,不管是保守的还是性感的,红绿的还是素雅的。然后一件一件试,对着镜子比了半天,全扔在地上。到了关键时候,却看什么都不顺眼了。走几步,又翻拣起来,最终还是选了件水蓝色的,宽大轻垂,绣着细细的槿花。
然后是头发,我自然不会叫侍女给自己梳那些复杂的要死的发式,自己摆弄一下,不能太做作,就用带子在头顶束了发,又弄了些碎的。长长的垂下来,乌黑乌黑。退后两步,在镜子里左右看了看,方觉满意。又想起不能就这么去,把衣饰都褪了下来,叫侍女送洗澡水进来。
温暖的水,香香的,里面加了些香精花瓣,护肤品之类。我细细的把全身都洗到,包括私密的地方。自己给热气一熏,居然也有些脸红了。从大木桶里出来,擦干了全身和长发,换了全新的内衣再穿上那水蓝的。头发湿着不方便束,我想了想,干脆不按先前想好的,只梳清楚了,待的湿润润的。
到镜子前看了看,我的脸颊居然也能粉红水嫩,眸子居然也能波光潋滟,神情居然也能,勾魂。
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眼看天渐渐黑了,我正要往外走,又回转来找凳子坐了,摸出把小刀,把指甲细细的修了修。本来是长的,但没认真打理,如今修的圆润些,我也安心。
双手翻过来覆过去,看了看,还行。
整了整衣袂,我出了门。

114
柔肠百转

刚走了两步,右边似有黑影闪过。我一扬眉,瞥却又不见了。
动物之类或是树影,也未可知。明国的人,还没有发现我的本事。
展开身法,悄悄潜入使馆,也没人能发现我。来到温文雅门外,我轻上房梁,插上几根香来。
催情,只是,极淡极淡,使人恍惚点罢了。太浓,他会发现,而且达不到我要的效果。我只是想,探出他的真心话。看看,他究竟动不动心。
想想这举动,除了不吸精气,怎么就像那山间的狐妖了。
飘下梁来,突然有些紧张,踌躇了一会,还是敲了门。
小声的道:"师父,你在么?
过了会,透出晕黄烛光的花格菱门吱呀的开了,大概是晚了,温文雅散落了一头丝滑乌黑的长发,只用旧白带子浅浅束着。衣服也不是正装,披了件轻薄的长袍罢了。见着我,温柔一笑,让人进屋:"思归,有事么?"
我随他走进去,把门合上,强忍住越来越快的心跳,仰脸一笑道:"师父,我见这明国皇宫守卫虽严密,详细计划也不是出不去,但怕他留一手。弟子在鼓捣短时间控制人心的药物,师父可能帮上一帮?"
主屋里没有书房,内室还是有的。两人在葡萄花圆桌旁坐下,我挨得近了些,坐到他身边,不经意瞥到那张大床,脸立刻就要红了。
把脸低着,从袖中摸出几个纸包和瓷瓶来。这倒不是假的,几天无聊,搬弄明国的植物,倒也有点成就。
温文雅淡笑,瞥了我眼,道:"是什么?"我绾起袖子来,点着纸包,把什么是什么,如何而来细细说一一遍。他颔首,轻轻沾了点粉末,几种都看了下。我很默契的把烛台推过来,看他从怀里摸出一套银制工具,小扁勺细刀之类,挑一点儿烧灼试味。
幽幽烛光下温雅容颜,睫毛轻垂眼神专注,修长干净的手指。
我反正只痴痴的看人了。
"思归...拿壶热水来。"
我两秒后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啪的绊到凳子,还好没摔跤。
站起来才反应过来,瞪向他道:"师父,深更半夜的,茶都是冷的,哪里有热水?"
他看了我一眼,沉吟笑道:"我倒是忘了,你拿壶茶来罢。"
我给他那一眼一笑勾了魂,半日才从外屋拿了茶来。却见他轻轻接住,将茶盖揭了,然后拿个银圆凹盘盖在上面。
然后只见五指在下,那茶开始冒蒸汽,银盘上结满了水珠。我连忙接手将水接下,源源不断,不久就满了一盏。眼看够分量,我把银盏递给他,想要接过茶壶来。岂知过分小心那盏,这壶一下没托稳,啪的往自己身上倒来。
刚刚想躲开,心里一动,没十分的用身法。左边给温文雅一扯,整个人倒了过去,胸口还是给浇了一片,隔着衣衫烧到里面,痛的我眉都皱起来。
真不是人想的主意...不过,我愿意......
脸前蹭到胸口的衣衫,温暖干净,淡淡的他的气息。他有些急切,一手抱着我,道:"思归,烫着哪了么?"
我把脸埋到他怀里,点头,透出细细的声音:"痛。"
他垂下头,长发拢住我,柔声道:"哪里痛?"
我拉着胸口衣襟,轻轻的喘气。他把我扶到床边坐下,右手抱着我腰,想把人靠在被子上。我自然不肯,只是依在他怀里,小声的道:"师父,你的药放在哪里,我来罢。"
似乎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长指伸过来,轻轻解开了我的衣襟,又拉开了内衣。感到一丝凉风,我瑟缩了下。合着眼睛,轻轻探进了他的衣襟。我知道,不论什么时候,他的药都一定在身上。
但是,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细细探索,手指微微打着抖。几次摸到了药又滑了过去,是贪恋他的肌肤。温暖柔滑,像清酒般醉人。
最后还是攥在手里,递到他眼前,埋着脸,不敢看那表情。只觉微茧的指尖触了下,像烧着我的手般接了药去。然后胸口上火辣的感觉顿时减轻,清凉清凉的舒适之极。渐渐指尖抹到周围,微粗糙的感觉在肌肤上细细打转,我忍不住颤栗一下。弓起了身子,往他怀里依去。微微耸肩,衣衫从右肩滑下一半。
浅浅呼吸着,感到两个人都静了下来。我自然无意把衣服再穿起,心底只期盼他也不要记起才好。气氛正佳,突然敲门声响起。
虽然极轻,差点把我吓个半死。
柔顺的女声传来,道:"国师大人,奴婢送酒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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