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青宿却是剑势凶猛,招招逼近。
不出几十招,季慕楚已是招架不住。
詹青宿稍收剑势,正当季慕楚喘息之际,又是一剑径直袭来。
慌乱之际,季慕楚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已被微微一推,定下神来,只见叶清风挡在他身前,长剑已是直穿他的身体。
詹青宿见状赶忙松手,只是此刻,已是为迟已晚。
叶清风身子一软,已是支持不住,季慕楚忙上前把他抱在怀里。
詹青宿手间已是无力,长剑砰的一声滑落在地上。
季慕楚紧紧的把叶清风搂在怀里,声音颤抖着,抽噎着,
"清风,为什么你......"
叶清风只笑而不答,伸手抚上季慕楚的胸口,那是,心的位置。
从未见过叶清风如此坦然的笑着,唇角上扬,竟真如清风一般,只已是飘渺无依,什么也抓不住。
季慕楚牢牢的把叶清风抱在怀里,怎都不松手,轻声的抽噎着,却不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叶清风靠着他肩头的脸孔上,是满足释然的笑,只是双目已是缓缓的闭上。
季慕楚感觉到了他手间已是全然没有力气,身子一震,把他抱的更紧。
詹青宿木然的站在那里,爱人,兄弟,一一死在他面前,脑中,已是无力思考。
当初漠城府中,众人谈笑风声,互相调侃的日子,已是去不复返。
那云淡风清的男子,那清风高洁的男子,已是随风而逝,徒留回忆,在活着的人心中。
一声巨雷而响,天空下起了急促的大雨。
如重垂一般,直击入人的身子,疼痛,却终是及不上心中的伤。
我的手不由的颤抖着,封烬寒安抚一笑,握进了我的手,叫我安下心来。
季慕楚抱着叶清风站起身子,柔情的望着怀里的人,细声道,
"清风,我们,回家吧,"
急促的雨水打在他脸上,已分不清哪些是泪,哪些是雨,他转过身,并不回头,厉声道,
"詹青宿,一切恩怨,我们战场上再做个了断。"
说罢,他把怀中的人抱的更紧,赶着步子,径直向着外头走去。
詹青宿缓过神,快步上前抱起了柳凤宁,唇角微扬,笑的勉强而又苦涩。
手间小心的擦去柳凤宁脸上的雨水,柔声道,
"凤宁,你身子向来不好,可淋不得雨。"
微微一笑,象是回忆起了什么,他满目深情的望着柳凤宁,又说道,
"还有,我也一直,都爱着你。"
詹青宿的身影消失在屋门口,他关上房门,里面了无声息。
阴寒的雨水打落在我身上,却是敌不过心中的清冷。
惆怅也好,疼惜也好,我已木然。
封烬寒牢牢的握着我的手,轻柔的挫弄着,想给我带来一些温度。
目光望着满是血迹的院子,他若有所似道,
"人生恩怨,一命抵一命,不过如此而已。"
我转过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孔,轻哼道,
"不过如此?"
他转过头望着我,伸手擦去我脸上的雨水,释然道,
"是的,不过如此,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
他顿了顿,紧紧的搂住我,牢牢的锁在他怀中,轻柔的抚摩着我的背,坚定的说着,
"所以,我们要好好的活着。"
雷雨并未减小,凄厉的倾洒在我们身上,彼此相拥着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一起,似是,誓死,也不分离。
三十七
回到府里的时候,已是深夜,封烬寒一路上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似是怎都不松开。
我心里也是惆怅,他细小的动作,却叫我安心温暖,十指交扣间,两人似是彼此相依。
我仍是不放心,执意要把他送到房间,刚准备出门,他忽然拉住了我的手,我转过身,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
沉溺在他浓浓的深情中,我不由的伸手回抱。
彼此什么都没有说,只这么紧紧相拥在一起,好一会儿,他贴着我的耳边,柔声的说道,
"阿烈,我爱你。"
我豁然一笑,并不吃惊,也不作声,他的身子似是微微颤抖,想来该是不安。
"我早就知道了。"
好一会儿,我才开口道。
他放开了我,直直的望着,神情中满是疑惑和不安,我自是了然了他的心思,一吻印上他的唇,轻啄一下后又马上分开。
他欣慰的笑着,抚上我的脸孔,向我吻来。
我的心弦不由随之颤动着,心头热热的,牢牢的勾着他的脖子。
紧贴着的身子已是渐渐发热,他长舌探入,深入了我的嘴间,我也伸舌回吻,唇间百般缠绵,象是怎都分不开一样。
他揽着我向后退去,唇间却也并不分开。我贪婪的允吸着他唇间的味道,舌间纠缠的热度让我的身子渐渐的如烧一起一般。
他小心的把我抱在床塌上,俯跪在我身上,我嗤的一笑,打趣道,
"你不是受伤了吗,该是我在上面才对。"
他轻声一笑,说道,
"我受的是内伤,身子上的伤早就好了。"
我还想再说什么,他却已是一吻引上,止住了我要说的话。
手间轻柔的抚摩着我的身子,被他摸到的地方不由的渐渐发热,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小心的撩开我的衣服,我自然也不甘示弱,伸手上去在他腰间一拉,锦缎的袍子一件件自他身上滑落,露出白质的皮肤。
我不怀好意的一笑,伸手抚上他胸前的皮肤,他的肌肤也早已热烫,我不由玩心更起,放轻动作,似是挑逗般的在他胸前滑弄着。
他脸色微红,吻自唇上滑到我颈部,轻啄细添着,弄的我痒痒的,更是轻易的撩起我的心扉。
我伸手扯下他的发冠,漆黑的长发披撒而下,他清澈明亮的双眸已是迷离,带着几许情欲,似是朦胧不清。
不觉间,我的一手已插入他的发间,轻柔的抚弄着,雨水的湿润清涩伴着淡淡的莲花香,丝丝的传入我的鼻间,并非摄人的芳香,却叫我沉溺其中。
肌肤紧紧的贴着,他的吻在我身上一一留下痕迹,每一吻都让我心弦一怔,撩动着我的心扉。
我的身上会有这样淡淡的莲花香吗?那是封烬寒特有的味道。
我不由想着,脸上微烫,他的吻已落在我胸前的红粒,他翻添着,允吸着,另一只手又揉搓上了另一个。
我心里一阵酥麻,痒痒的,满是说不出的感觉,身子更是滚烫发热。
我伸手揽上他的腰间,贪婪的抚摩着,搓弄着,挑起了他更强烈的吻。
屋外,缠绵的雨声仍是清晰依旧,
屋内,喘息呻吟也是连绵不绝。
他凝神的目光幽幽的望着我,爱也好,恋也好,情也好,一切已在不言中。
寒风自窗子的缝隙徐徐吹来,彼此赤裸的身体却不觉寒冷,只肌肤略微接触,就已滚烫发热。
情到深处,他喘息着吻着我每一寸的肌肤,我伸手抚上他头后,五指插入他的发间,抚摩着,搓揉着,似是要把他融入身体一般。
惆怅也好,感伤也好,在他的热切拥吻下,一点一点,消逝无痕......
一夜缠绵,已是记不得经了几番云雨。醒来的时候,雨早就停了,外头已是烈日高照,想来该是中午了。
封烬寒还没有醒,他安然的躺在我的身边,神情中带着微微的笑,似是满足和欣喜。
彼此间双手相拥,身子也紧贴缠绕。
我不由一笑,心中暖洋洋的,更是染起一种说不出的甜。
抽出一只手,小心的抚摩着他的脸孔头发,生怕一用力会把他弄醒。
看着他俊秀的面容上少了平日的风流调侃,更是没了惆怅神伤之色,我心里也是安稳,玩心一起,抽出一只手,捏紧了他的鼻子。
他似是无法呼吸,一阵喘息咳嗽,我心中一惊,后怕的赶忙松开手。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没好气道,
"还逗我呢,昨个儿都累死了。"
我别了他一眼,脚下一踢,引得他惊叫一声。
"你累个什么劲,痛的累的可不还是你。"
他咧嘴一笑,把我搂的更紧,安抚道,
"好了好了,下次要怎样都听你的,总行了吧。"
我得意的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哦。"
把并不作声,只是牢牢的把我抱在怀里,好一会儿,才在我耳边说着,神情更是坚定认真。
"阿烈,我决不放开你,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
闻言,我唇角不觉的上扬,心头一热,更是说不出的高兴。
并不回应,只是伸手抚摩上他环抱着我的双手,把他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怎都不松开。
在床上相拥了许久,我们才起身叫了下人搬进桶水。坐在桶中沐浴间,彼此又缠绵了好一会儿,这才擦干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他执意要为我梳头,我也只得随他去,待他替我戴上玉冠,我赶忙起身把他按坐在凳子上,小心的抚弄着他的发丝,轻柔的为他梳理着,然后精巧的带上玉冠。
他站起身子,欣喜的笑着,嘴中还不忘调侃着,
"小娘子手艺可真好。"
我瞪了他一眼,脚下更是狠狠的踩了他一脚,不顾他的惊叫,径直朝着大厅用膳。
刚吃过了午膳,管家就来报云军统帅司沐澈前来拜见。
封烬寒轻哼一声,想来他对那人恐是没有好感。
我们走到院子的时候,那人已自大门而入,一身锦衣华服,气度自是不凡。容貌俊美,轮廓清晰,温和而笑间,眼睛却是闪烁着几分狡捷。
我心中暗笑,这般以斯文儒雅来伪装自己的人,的确是不讨封烬寒的喜欢。
封烬寒没让我回避,我坐在一边,懒散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所说的无非也就是季丞相欲独揽朝政之事,此人的野心已是斑迹凿凿,只是无人能压的住他。
就连江司两家,在朝中也受了他不少气,更何况季家如今也已握有兵权,对他自然是防范更深。
司沐澈确实是有意与封烬寒联手,集合了司江两家,再加上皇上的权利,该是足已压的住季家。
封烬寒思索了片刻,也是点头答应,然后,他也不绕圈子,坦然的问道,
"你的目的,可是皇位?"
司沐澈已并不惊慌,神情自若道,
"没错。"
封烬寒微微一笑,说道,
"按皇兄的意思,这皇位,他并非是非要不可,这么多年来,他也累够了,烦够了,只是若是弄得生灵涂炭,还是百姓受的苦。"
这话已是说的明白,司沐澈自然是了然于心,他微笑道,
"我也不与王爷绕圈子,只要逼得季家放手,我自是保得皇族子弟安生,百姓也了无纷争,至于皇上,京城郊外的行宫,他该是喜欢那里的景致。"
封烬寒满意一笑,说道,
"好,司沐澈,这可是你允下的。"
司沐澈神情也是坚决,拱手认真道,
"在下不看欺哄王爷,今日所说之事,定是一一做到。"
送走了司沐澈,我欣然笑道,
"这可是你要的交易?"
封烬寒毫不掩饰的满足一笑,坦然道,
"只要能保全皇族贵亲,能让皇兄有个安生之所,这就足够了。"
我不由伸手握上他的手,十指交缠间,是说不出的情动温暖。
封烬寒说的没错,我的确是闲不住的人。
自纪琛见得了江夕殇安然无事后,一回京城,就住进了江家府宅。
他曾许诺只要江夕殇活着一天,就必是相助于江家。
如今我既是选择与封烬寒在在同一线上,自然该是投入青军。
自柳凤宁和叶清风死后,詹青宿与季家撇清了一切关系,本就全心忠于君王,现下更是一心为国,别无他念。
江老将军已逝,江家自是由二少主江夕昂掌管,以江夕昂与司沐澈的关系,恐是已打定注意相助于江家。
若是季家真有心谋反,司江两家,再加上隶属皇帝的青军,该是足以与之抗衡,不过季家背后的江湖死士和离火宫的人马,也是一个问题。
待到乍暖还春之际,夏国派军侵犯,皇上下令由詹青宿率领青军出兵对敌,我如今已是青军将领,自然也得随军出征。
许久没有上战场了,虽是有些兴奋,但心头仍是放不下封烬寒。
一个多月来的百般缠绵温存,彼此之间已是谁都离不开谁。
但我与他,终究还是无法隐于山野之人,国事战事,哪一样也不能放开。
封烬寒既是知道我第二日一早要起军出发,云雨缠绵之际,更是分外小心,只是分离的惆怅,心中深情涌起,终是占了上风,顾不得其他。
待到东日初升,清晨鸟鸣,我们仍是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彼此间的温存深情,既是眷恋,也是不舍,谁都不愿放手。
终是拖到了不能拖的时候,我们无奈起身,封烬寒为我穿上外衣,梳起发冠,我一转身,把他也按坐在台前,吟笑着为他梳发戴冠,触着他的皮肤时,指间微微发烫,我不由的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轻柔的抚摩着。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放在唇间贪婪的吻着,那吻似是自手间传入我身体,心头一热,满腔的深情一涌而上,心间更是波澜惊起。
许久,他才起身为我拿好昨夜一同整理的行李,配着我牵上马,送至门口,十指交扣的双手这才无奈分开。
"小娘子,可要在家好好等着我啊。"
想起之前他的调侃,我也不忘将他一军。
他毫不生气,伸手上前握着我的手,深情认真道,
"阿烈,你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我总是在你身边,我们决不分开。"
我下意识的抚上腰间的玉笛,似是清凉,却也温润。
我含笑着点头,骑上骏马,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释然一笑,策马奔驰间,已是离王府很远。
回头望向来时的路,却似是能清楚的看到那人站在门口,幽幽的望着我远去的身影。
掏出腰间的短笛,小心的握在掌中,温润之感似是那人的体温,仔细闻来,更是带着淡淡的莲花香。
小心的放回腰间,策马奔腾,唇角轻启,心中更是清明。
是的,封烬寒,你一直都会在我身边,我们决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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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算是完了 本文也可以算是完了
厄 喜欢喜剧或是觉得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才不算悲剧的亲们就把这章当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