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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by腐灵——by苍绯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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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霙霙你累了吗?"
伊樱落的声音在头顶想起,然后马上传来月的声音。
"滚开,不要靠近我主人,主人原谅了你们,我也不会原谅的。"
细碎的脚步声,所有人离开了房间。
如今,已经闻不到人身上那腐丑的味道了,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即使是现在我的命能够稍微延长,恐怕也活不过明年春天吧,失去了灵气的保护,我的生命将变得异常的短暂。
没让我死在那地牢,只不过是延长了我的痛苦罢了。
"主人,等你可以动了,我们去月牙山吧,即使是死,主人也要死在那圣洁的地方,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一点也不适合主人。"
月钻进被窝,依偎在我怀中,很暖,很暖。
好累,眼睛已经没有办法睁开了,这里不适合我吗?确实......一点也不适合吧!
皇甫家大厅中,气氛依然凝重。
皇甫阎一脸阴霾的看着伊樱落,不相信他刚刚所说的,明明已经救回来了,为什么还说马上就会死亡?到底是什么意思?
"作为灵媒,只要周围的灵气一消失,马上就会衰亡,那珠链,就是释放灵气的媒体。"
那珠链,早已散落一地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也就是说,那些灵已经完全背叛了他们的主人姬霙吗?
皇甫阎皱紧眉头,究竟,要如何才可以将姬霙救回?难道真的完全没有办法了吗?
"其实办法还是有的,只不过......"
"什么?"
"姬霙看起来并不愿意在活下去。"
"什么意思?"
"恐怕是对生已经完全失去信心了吧,不然也不会昏迷了七天才醒过来,如果有求生的欲望,三天就会醒了。"
"你先说办法。"
"很简单,在聚一次灵珠就可以了,只要他愿意。"
"不是已经没有法力了吗?"
"那个不是用法力的,是用毅力的。"
在聚一次灵珠?只要姬霙愿意,那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他会愿意吗?
已经对生完全失去了信心,就如此想求死吗?
皇甫阎陷入苦思,该如何,如何才可以让姬霙对生产生渴望呢?
身体,好像已经可以稍稍移动了。
走到窗边,屋外,果真一片雪白。
地上的积雪,虽然没有北方那样丰厚,但是却可以覆盖这片大地。真好,所有的污垢都可以被洗尽,雪,果然是圣洁的。
院子里种满了梅花,淡淡的粉红色,散发着清香,没有我熟悉的曼佗罗的味道。我,并不属于这里。
"醒了?"
皇甫阎突然进来,拿着食物。
好像每次他都会这样拿着食物出现在我的面前,果然,我不过是他饲养的一个宠物罢了,等到要喂食的时候,他自然就会出现。
月又开始全面防备,轻轻抚摸平息他的怒气。
"乖,没事的。"
"可是,主人......"
"放心好了。"
月憎恨的看了皇甫阎一眼,躺回我的怀中。
皇甫阎,一脸温柔的笑容看着我。
印象中从来没有看他这样温柔的笑过,曾经的他,眼睛里是从来没有笑容的。
"饿不饿?"
将食物,放到桌子上,皇甫阎走到我身边,手放在我的肩上。
"不会!"
我的声音出奇的平淡,目光依然望着窗外的雪景。
心,已经死了,在我的珠链断裂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和灵魂就已经完全消亡了。
"我现在会嫉妒你这只看不见的狐狸,只有对他你才温柔。"
"他叫月。"
"月吗?很适合你的宠物......"
"他不是宠物。"
"对不起!不过我到很想看看他是什么模样。"
"现在的我,恐怕没有办法。"
目光终于看向皇甫阎的眼睛,从他眼里,我看到期待。
期待是吗?皇甫阎在期待什么?期待我对他作出反应吗?
"我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帮你什么了。"
"我不需要,我只要你能够幸福就好了。"
"我一直很幸福。"
抬头,微笑,从皇甫阎的瞳孔中,我看见自己无神的目光。
如今的我,跟曾经的他一样,笑容已经无法进入眼睛了。
心,已经没有痛的感觉了,表情,也除了笑容就是平淡了。
"现在的你,一点也不快乐!"
"从来就没有过吧,你说的只是幸福,幸福和快乐是不同的吧。"
我就这样一直笑,一直笑,笑得好累好累,笑的眼泪涌出眼睛,笑的那么的凄凉。
皇甫阎无奈的走出房间,风吹进房间,天空,又开始飘雪。
该走了吧!留下,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小霙霙--"
已经可以出房间了,虽然这寒冷的冬天让我全身瑟瑟发抖,但是总比一直在那个房间好。
房间中,太过压抑了。
"小霙霙你不冷吗?"
伊樱落走到我身旁,指着我站在雪地中的双脚。
"你呢?"
"哈哈!有小霙霙在身旁,当然不会冷。还有月,你也不冷呀?"
伊樱落摸摸我怀中的月,这几天相处下来,月对大家的态度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厌恶了,虽然每次看到每个人都会高傲的转过头去,但这高傲的态度好像除了对我之外,对其他人都是这样,恐怕这才是九尾狐的本性吧。
"还是我家墨可爱。"
你去抱你家墨呀,没事跑这里来干什么?
月狠狠的瞪住伊樱落,一脸不屑。
"如果你变成人类的模样,一定是很俊帅的模样,啊......那不是跟我家墨很配?我家墨变成人可是很漂亮的哦!"
那种黑黑的模样变成人也会漂亮?在漂亮也比不过我家主人。
月依然用眼神表达意思,对于我以外的人,他从来不屑与他们讲话。
"你怎么能不信呢?哎!可惜现在看不到你变成人的样子,太可惜了。"
"樱落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从皇甫阎那天开始,大家每天一个接一个的来说想看月的模样,不知道月怎么样之类的话,其实,我已经知道他们想说什么了。
"这......"
"想要我自己恢复阴阳师的灵力?"
原本,是想就这样一死了之,没想到大家想各种方法要我恢复阴阳师的灵力,其实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只要说出来,我会同意的。
"我们真的不希望你死。"
"我也没想自己死。"
"我不信,你都说过最让你快乐的就是死亡,叫我怎么相信你不会死?"
最让我快乐的就是死亡,不过不会感到幸福吧。
即使现在这样痛苦的活着,我依然很幸福。
爱过,悲哀过,死后,这些感官会全部消失吧。
没有了感觉当然就不会幸福了。
"下一场雪下的时候我就拿回我的灵珠吧,不过我需要找到一个传媒灵。"
"什么?"
伊樱落有点疑惑不解的看着我,显然是不明白什么是传媒灵。
"我没有了阴阳师的法术,不能聚集灵珠了,所以需要一个灵愿意帮我。"
"我可以!"
怀中的月突然太起头。
微笑的按下他的头,轻轻的摇头。
"传媒灵变成灵珠后就跟魂飞魄散了一样,灵珠一毁灵也消亡。"
伊樱落看起来是明白了了传媒灵的意思,就是用自己的灵气来充当阴阳师的灵气,不过这个世界上愿意扮演这种角色的灵几乎是没有。所以,失去了阴阳师法术的人,只能默默的等待死亡了。
"找到后在来找我吧,记住,下一场雪开始下之前找到。"
转身进入房间,刚刚看过天气变化,离下一场雪大概只有两天的时间了。
两天,恐怕是没有办法找到的吧。
眼前,一片黑暗,但四周却如此温暖。
我,一个人置身在黑暗之中。
是梦,多久没有做过梦了?失去灵力后连做梦的权利都失去了,为什么又会出现这种诡异的梦境?
啊!对了,明天就会下雪了,也就是说今晚是最后的时间了。
果然,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灵。
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残忍了,这两天看着所有人为我的事情奔波,而自己却毫不在意的一直在院子中赏花。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我是要离开的。
找到了,就是离开后活的时间长点,结局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声音?
前方的黑暗传来隐隐的珠链挥动的声音,这个声音,并不是我的珠链,但是却异常的熟悉。
姬霙!
谁?谁在叫我?
熟悉的声音,但是四周依旧一片黑暗,我什么也看不见,包括自己。
黑暗中只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感觉到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姬霙你听不出父亲的声音了吗?
父......亲?
黑暗渐渐散开,变成血般艳丽的红。
我面前,是父亲,那慈祥和蔼的身影。
"好久不见了,姬霙!"
"父亲!"
扑到父亲怀中,我的泪,不断的滴下。
"终于,学会了哭泣呀!"
"父亲,带我走好吗?带我走!"
"我并不是要走的,我是来做你的那个传媒灵的。"
"不、不可以,父亲。"
父亲的手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我想离开,和父亲一起离开,而不是留在这个我毫不熟悉的世界。
我害怕,害怕一个人,害怕孤独。
如今的我才明白,原来我是如此害怕孤独的人,原来身边有着数不尽的灵陪伴,而现在身边只剩下我呼吸的声音。
如果要选择,我宁愿和父亲一起离开,让父亲成为我的传媒灵,我会永远良心不安的。
"我说过我将我的一生奉献给你,如今的你已经不在是我的儿子了,而是阴阳师中的神灵,能将我的一切奉献给神灵,我会很开心的。"
"不,我不能接受,您永远都是我的父亲,这是无法改变的。"
我的眼泪,沾湿了父亲的衣服。
"姬霙!"
父亲捧起我的脸,我看到父亲原本苍老的脸变得年轻,越来越年轻。恢复了往日那美丽的容颜。
"这是我的使命,我的出生,就是为了你的出生,我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存活下去,所以我必须完成我的使命。"
"这只是梦,只不过是梦罢了!"
我离开父亲的怀抱,突然惊觉我只不过是在做梦。
内心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切不是真的,只不过是我梦中的一个情景,
当看到父亲坚定的眼神后,我绝望了。
这并不是梦,是父亲的灵用最后的一点力量来到了我的身边,但是我却无法相信,甚至根本不想去相信。
"姬霙,只有这样,你才会好好的活下去,为了不让我消亡,你才会努力存活下去,我不想在看到你受伤害了。"
父亲再一次紧紧搂住我,也是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感受到父亲的温暖。
我知道父亲是爱我的,一直都爱,比所有人都爱。
"会的......我会活下去的......"
泪,依然挂在脸上,怀中,依然感觉得到父亲的温暖。
窗外,飘着寒冷的雪花。
窗子,昨晚并没有关上,窗边的桌子上已经积了了一层雪白。
走过去,风,刀子般刺穿我的皮肤。
那一层雪白中,愕然躺着一粒血红色的玉石,红的那样娇艳,那样温暖。这,是父亲的颜色。
"父亲......大人......"
跪倒在桌边,我全身已经失去了力气。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为了父亲,我需要活下去,努力的活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一定要我活下去?为什么不放我离开?
我活的......好痛苦......
"什么?找到了?"
显然,对于我的话所有人只有惊奇。
这几日我不曾跨出院落一步,竟然可以轻易找到需要的灵。
慕容殃甚至怀疑我是不是一早就准备好了。
对于这种怀疑,我也只是笑笑。
解答,没有任何必要吧,我的使命只是活下去,作为阴阳师活下去。
雪,被染上了一层月光的颜色。
站在阵中的我,口中念着曾经的那个咒语。好像我聚集灵珠的时候,都是在冬天,所以我的珠链才会如此的冰冷吗?因为那些灵,早已被这寒冷的冬同化了。
四周,传来浓厚的曼佗罗的味道,熟悉的不能在熟悉,却是久违的味道。
眼前,出现众多的灵。
我看到伊樱落眼中满是惊奇,这里,只有他能够看到这些没有实体的灵。他惊奇的可能是我能在一瞬间招来如此多的灵吧。
如果没有父亲,陪在我身边的,可能永远就只有月了吧。
一旁的月高兴的上窜下跳,我知道他为我的事情而高兴,所以,我很感谢。但是,能够活下去,对我来说真的好吗?
这次聚集灵珠,显然要容易多了,连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可以观察的仔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灵力成长?
在曾经的地方生活了十六年,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了半年。
十七年的灵力竟然可以增长的如此之快,记得父亲曾说过,他第一次聚集灵珠成功是在十六岁的时候,那时侯,我早已闻名世界。
恐怕,我真是父亲所说的阴阳师的神灵吧。
可是,做神灵,真的好吗?
雪,停了。风,也停了。
空气中曼佗罗的味道覆盖了清香的雪梅,我身边,聚集了不尽其数的灵气。
稍稍施了法术,灵气全部被我吸收到体内,周围,感觉不到一丝灵气。
"原来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我才感觉不到你的灵气呀!小霙霙你好厉害呀!"
伊樱落马上凑到我的身边,对于这些赞扬的话,我也只是微笑。
手上的灵珠,颜色异常的鲜艳,那粒鲜红的坠子,我的父亲,最爱的父亲。
"好漂亮的灵珠,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
以我现在的能力,要聚集一串异常美丽的灵珠并不是难的事情。
转过身看一旁的月,已经跟伊樱落的墨一样成为了实体,那样,所有人都看得见他了。
只不过他那与众不同的气质,或许隐了还比较好。
"原来月是九条尾巴!"
慕容殃走到月身边,轻轻的抚摸。他是月唯一不排斥的人,可能是因为他算得上是我的朋友吧。
皇甫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走到我身边,将我的珠链拿起来仔细看着,然后笑了,放松的笑容。
为什么会放松?是因为我不会死了?还是因为他总算还了我一条命?
"很漂亮!"
"谢谢!"
这珠链,我人生中最后的一条,那鲜艳的绿透着幽静的蓝,衬托着妖异的红,确实是美丽的珠链呀!

10。完结
晴天的晚上,月总是特别的光亮。
江南的雪融的特别的快,雪下完了紧接着就是雨水,一场又一场的雨将原本白色的世界洗刷的干干净净。
因为我的能力恢复,月也幻化成人的模样,晚上也另居他处了,房间,瞬间变得空旷了。
那珠链冰凉得触感刺激着我的胸膛,冬天聚集的灵珠,那冰凉的触感是一直无法改变的,不知道是我的心凉还是这珠链凉呢?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走过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是皇甫阎。
示意他进入房间,点燃原本已经熄灭的火炉,关上门窗。
我可以适应这寒冷,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适应的。
茶已经凉了,放在炉子上加热。
我房间的并不是什么好茶,不知道皇甫阎喝不喝的习惯。房间里也没有佣人伺候,所有的事情只有我来做。而我,也算是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少爷,所以也并不知道该如何。
皇甫阎并没有说来此有何事,我也没有问。但他的目光却一刻也不曾离开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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