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by腐灵——by苍绯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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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嘉靖年间?虽说不是一个我满意的年代,不过也比那个被完全污染的世界好,与其活着,我宁愿死了。死了反到比较好。
"你说在这里工作是真的?"
慕容殃依旧疑惑的看着我,相信应该没有人会说出我这种话。
嘴边扬起笑意,嘲笑着自己。
像我这种死而复生的人,能有什么选择?与其自作清高,不如就这样苟且的活着,反正我重生不就是为了活着吗?
这样的工作跟我以前阴阳师的工作也没有太多不同吧?同样是拿着别人的钱然后取悦对方,什么都是一样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不过我不出卖身体的,我也不会什么才艺。"
"那么......"
"不要忘记了我是阴阳师。"
2。相遇
刚来这里的时候是四月,现在已经五月了。
江南的一切都变的色彩鲜明,夜幕渐渐降临了,整条花街都变得热闹起来。
湖上的画舫点燃了灯火,许多名妓名小官都喜欢在画舫上吸引客人,不像我,有客人的时候才会将客人带上画舫,大部分时候我还是会留在店中。
对着镜子换上与月光同色的阴阳师的装扮,没过多久就该我出场了。
花街最有名的小官呀,甚至比那些精心打扮的名妓还要受宠。
入夜时候的阴阳师占卜,是整条花街最受欢迎的节目。
恐怕那些客人根本不是对占卜有兴趣,而是对占卜的人有兴趣,所以我说的准不准根本没有关系,因为那些客人根本不会听我说的是什么。
我只需要拿着他们钱哄他们开心就好了,比我以前阴阳师的本行还要简单的职业。
"姬霙,你好了吗?"
门外传来慕容殃的声音,用柔柔的声音回答我马上就好,声音渐渐远去。相信慕容殃已经下去招呼客人了。
精心的打扮着自己,除了不用小官们喜爱的那种香料,我实在无法适应那种味道,那种足以让我晕旋的香味。
月清楼的大厅中已经聚满了人,每个人都是一副淫欲的表情,除了坐在最前方悠闲的品着茶的三位男子。
确实,他们品着茶,把玩着手中的茶倍,香郁浓烈的顶级花茶,茶香味几乎掩盖了其他客人杯中的烈酒。
茶,混着清香的酒,大厅中充满了情欲的味道。
走下楼,慕容殃一路上微笑不变,熟练的跟着途经遇到的每位顾客打招呼,然后径直来到最前面那三名男人的位置。
"皇甫公子怎么有兴趣来我们月清楼?"
看到慕容殃如此郑重的对待,其他人的目光不免也被那三人吸引。
三个男人,气势逼人。
皇甫阎,恐怕全国没有人不认识。
全国首富,传闻十八岁的他在父亲死后逼死自己的哥哥和和大娘,以妾室之子的身份接下了皇甫家的所有产业。仅仅五年的时间,二十三岁的皇甫阎就将皇甫家从前五十的地位变成了全国第一。
那头乌黑的发,豹子般黑亮的双眼,仿佛随时在算计着别人。
本来以皇甫阎全国首富的地位,理应该坐正座才对。可今天的他却只坐在了右边的位置。
而中间的那个男人,虽然一身普通打扮,但是丝毫无法掩饰那份傲人的贵气。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一份高雅。
而他的目光却不似其他人那样注视着姬霙应该出现的位置,而是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慕容殃,眼神中带着强烈的独占欲。
由皇甫阎对这名男子的态度可以看出这名男子绝对不是普通的人物。素来听闻皇甫阎与当朝的人交好,想必这名男子恐怕就是官宦中人。
这两名英挺的男人固然吸引众人的目光,但是最吸引人的恐怕就是坐在左边的那名男子。
论身材比气皇甫阎和那名男子要瘦小很多,全身散发着魔魅的气息,怀中抱着一只黑得发亮的猫,衬托着那一身洁白的衣服。
最奇特的还是他那一头银色的发,如果是普通人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颜色的头发。
"是我的朋友一时兴起,我只不过是陪伴罢了。"
"朋友?不知是哪位!"
慕容殃的笑容不变,但是眼神却透着鄙夷的望向中间的男人。
"并不是莫邪将军,是我要来的。"
银发的男人将猫放到一旁的凳子上,微笑的看着慕容殃。
"莫邪将军本来说什么也不来的,还是我和阎硬拉来的。"
"既然不来硬拉做什么?我们这个地方本来是愿则来不愿则走,又不是做强迫人的生意。"
"这......"
"冷兄,看来慕容公子好像并不欢迎你来呀。"
皇甫阎轻呷了一口茶,那双眼看不出他的笑容到底是真是假,到是让人有种恐怖的感觉。
莫邪将军?听到这个称呼,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全国人都知道被圣上亲封的莫邪将军冷凛,冷家的长子,世代为官,是当惊最有权势的贵族。
莫邪一词来自古书记载的莫邪剑,为夫投身铸剑炉的女子。想必圣上封这个称号的含义就是要冷凛为了皇族可以不惜一切。
"啊!对,对不起!都是我说错话,其实不是凛不想来,其实他是非常想来的,只不过碍于面子,呃......这个......"
"好了,樱落。再说下去不是误会也成了误会了。"
皇甫阎收到了银发男人求助的目光,微笑的示意他不要在继续说下去了。
樱落?樱落?这个熟悉的名字在众人的脑海里回荡,突然惊觉。
难不成,这个人就是当今有名的除灵师伊樱落?那周身围绕着的不同凡人的气焰,一定没有错了。
伊樱落,正职是除灵师,副职则是武林盟主。
听说武林盟主这个称号还是他因为无聊所以才参加武林大会玩玩,没想到轻易取得盟主之位,并且这件事还发生在四年前他十四岁的时候。
"是是、确实不能再说了。"
伊樱落重新将黑猫抱在自己怀中,眼角流露出笑容,温柔中带着一丝狡猾,刚刚的事情一定是故意的了。
"慕容哥哥,那个什么姬霙真的是阴阳师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里的客人应该没有人是为了这个阴阳师的头衔来的。"
"怎么可能,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哦!"
伊樱落一直都像个长不大的小孩,脸上总是露出孩童那样纯真的笑容,让人无法得知他的真实本领,不过能以十四岁的年龄轻易取得武林盟主之位,想必也是相当厉害的人。
感觉楼下一阵惊呼一阵安静。
轻推开窗,向下望去。
我的目光被锁定在了最前一桌的客人身上,然后顺便留意了慕容殃的态度,这三个人应该就是所谓的那种身份特殊的贵客了。
看来我今晚的客人应该就是那三人了。
看到灯光突然暗下,我知道到了我出场的时候了。
向往常一样,我的出场并不是从楼梯慢慢走下去,而是像这样。
风扫过,我刚刚站的地方只剩下一片花瓣,此时的我已经到了楼下的幕帘后,然后灯光慢慢变亮,我听到人群中传来惊讶的抽气声。
目光依然留意着那三个人,三个可以说是极品的男人。
心中泛起笑意,在这种地方呆了一个月,想不到也会欣赏男人了。
不过即使是在以前,我也总是被各种男人骚扰,我的生命中从来不曾出现过女人,出现的也只有嫉妒我容貌的女人。
全部是肤浅的人,若可以,我宁愿不要这样的外表。
那三个男人,中间的一个从不曾看过我一眼。
他的眼光一直停留在慕容殃的身上,到这里来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我。
而那名银发的男子,一脸孩童的微笑,对于我的出现并没有太多惊讶,依旧抚着怀中的黑猫。
目光移向那名把玩着茶杯的男子,微笑的嘴唇。
但是那笑意,半点都没有进入眼睛,那是不会笑的双眼,豹子般嗜血的眼神。
我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他看到了我。
隔着这层层的幕帘,他依然看到了我,并且露出那种微笑,那种捕捉猎物的笑容。
慕容殃的声音响起,然后是所有人的欢呼声。
我听不见说的什么,我的整个灵魂已经被那个男人的目光吸走。
我怕,心脏剧烈的跳动。
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东西,但是我竟然怕那个男人的目光。
一慌神,手中的珠链掉在了地上,清脆的声音响遍整个大厅。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这个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从真正成为阴阳师以来,我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要知道这串珠链,比阴阳师的生命还要重要。
"姬霙?姬霙?你没事吧?"
好一会儿,我才听见了慕容殃唤我的声音,才发现刚刚的自己竟然走了心神,这可是阴阳师的一大忌。
"没事,殃哥!"
收回自己的心神,稍稍平稳了自己的情绪,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的娇媚,娇媚的连我自己都无法忍受。
那名男子听到我的声音后,换上鄙夷的表情,目光移向其他地方。
看来是听了我那个声音后将我想成了那种媚惑男人的人。
不过现在的我确实就是这种人,为了钱讨好别人的人,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生活的,只不过以前用别人的灵魂讨好人,现在用自己的灵魂。
虽然那名男子对我表示出鄙夷,但是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猥琐,越来越下流。
有的人看着我这边已经开始对身边的其他小官动手动脚。
人类,无论什么时候都一样。
起身捡起掉落的珠链,施法,遮住我的幕帘一层层打开。
缓步走了出来,微微一笑,倾倒众生。
原本把玩着茶杯的男人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放下茶杯。
我看到他眼中满是惊艳。
这种表情,我每天不知道会见到多少,原以为是个特殊的人,没想到还是会为美色倾倒,人类,果然还是没有不同的。
"那么姬霙你今天要招待谁?"
"随便,殃哥说是谁便是谁吧。"
"慕容哥哥,我们专程来看姬霙,是不是要招待我们这一桌才对?"
银发男人拉住慕容殃的衣袖,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如此亲昵的叫法,看来这三人与慕容殃是旧识,不然就是这里的常客。
不过既然是常客,我来这里一个月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三人。
"这......姬霙你愿意吗?"
"既然殃哥同意,客人又愿意付钱,我岂有不同意之理?"
听到是要招待这一桌的客人,其他人除了发出惋惜的声音,不敢有任何举动,比起以前每当我宣布要招待谁后都会有人不满的闹场看来,这三个人果然不同凡响。
"那今天就请各位公子多多指教了,请随我来!"
穿过人群,一道道目光注视着我,想赶快逃离,脚下的步伐渐渐加快。
一出门,烦闷的感觉全部消失。
雨已经停止了,江南的雨总是下下停停,雨后的空气特别清晰,月亮也从云中出来。
满月,今天是占卜的好日子,不过相信也没有人会对我的占卜感兴趣。
"几位公子请上船。"
画舫中早已收拾好,点着明亮的烛火,没有我讨厌的香味。
只有那淡淡的曼佗罗的味道,属于亡者,属于我的味道。
"整个船舱都是曼佗罗的味道呢。"
银发男子将黑猫放到一旁,注视着我的花瓶。
里面插满了曼佗罗,我用亡者的灵魂种出来的花,可以增加我阴阳师的灵气。
不过这花已是昨日的了,今天的花上已经没有了灵气,放在这房中,只会防碍我罢了。
拿起花瓶,将瓶中的花倒在舫外的湖水中,银发的男人还来不及阻止,看着那沉入湖底的曼佗罗,满眼惋惜。
"这么好的花为什么要扔掉呢?"
"如果这位公子喜欢,我叫人马上换一瓶。"
"不是,我是说即使这花凋谢了,也可以晒干做成香囊带在身上。"
"可惜我并没有带香囊的习惯,姬霙还没有请教几位公子的姓名!"
小厮进来奉上了上好的花茶,从来没有见过慕容殃这样对待过哪个客人,既然如此慎重,恐怕这几位是得罪不起的。
"我叫伊樱落,这位是莫邪大将军冷凛,这位是......"
"我是全国首富皇甫阎,想必一定听说过吧?"
皇甫阎走到我身边,用手托起我的下巴,眼中是狩猎的光彩。
"这些事情并不是我这个脔童需要关心的吧?能进月清楼坐上一坐的口袋里都有些银子,付得起价钱都是老爷,又何必关心那人家中的财产呢?"
依然妩媚的微笑,那手传来的热量仿佛可以溶化我的肌肤。
想摆脱掉那只手的束缚,但是身体却无法动弹。
"这身衣服果真适合你,可是不知道你是否真的懂阴阳之术,还是只是一个小官取悦恩客的把戏。"
"阎,你吓坏姬霙哥哥了。"
伊樱落走过来拉开皇甫阎的手,然后牵起我的手走到桌边。
"阎人就是这样,姬霙哥哥你不要怪他,好像全世界什么东西都是他可以随便买到一样。"
听着伊樱落左一句哥哥又一句哥哥,虽然他看起来略带孩童之气,不过怎么看也应该超过了十六岁。
"伊公子。"
"什么事,姬霙哥哥?"
"不知道伊公子的年龄?"
虽然我知道问客人的年龄是很不礼貌的,但是听着伊樱落一直叫哥哥,如果不确定一下他的年龄恐怕不是很好。
"我?今年十八。"
"十、十八?"
"怎么了?姬霙哥哥?有什么不对吗?"
伊樱落凑到我面前,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伊公子,其实姬霙我今年才十六岁。"
"十六?怎么可能?怎么看你都只比慕容哥哥小一点。"
"殃哥?我还不知道殃哥的年龄。"
"慕容哥哥今年二十三了,跟皇甫阎一样大了。莫邪将军则二十六了,是我们三人中最大的。"
怎么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是脸上依旧是讨好的笑容,毕竟这些是出钱的客人,我是不能得罪的。
"樱落你以后不要看见人就叫哥哥。"
皇甫阎摸了摸伊樱落的头发,宠溺的眼光,看来两人关系并不简单。
"知道了,可是谁会看得出来?十六岁的小孩既然有那样的眼光。"
什么样的眼光?这个人在我的眼中看到了什么?
"确实呢!想不到十六岁的小孩竟然有这种饱经风霜的眼神呀。"
皇甫阎又凑进我,眼神犀利。
望着那双眼,我的心又开始剧烈的跳动,仿佛马上就要跳出胸怀一样。
扫向一旁的伊樱落,没有其他任何表情,只是像孩童一样的笑着,如果两人关系不平常,也应该会稍微显的嫉妒吧?
而冷凛从进来后心思就没有放在我身上,一直从窗户望着月清楼。
"那小霙霙你真的懂阴阳之法吗?"
小霙霙?这又是什么称呼?难道伊樱落这男人就不能有正常一点的称呼吗?不过客人高兴,怎样称呼我都不能有任何怨言。
"懂点皮毛罢了。"
不想被知道我是个优秀的阴阳师,反正客人不会注意我的法术,问起,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趣罢了。
"是吗?可以让我们看看吗?"
伊樱落拉住我的手,一脸期望。整个人几乎靠到我身上。
突然觉得背后被东西一扯,我整个人向一旁倒去,然后撞在了一个硬物上。
刚抬头,什么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的唇就被另一个唇堵住。
"阎!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小霙霙?"
伊樱落虽然出声抱怨,但是身体却丝毫没有动作,手抚摸着怀中的黑猫,带着一脸的笑意。
我的口中鼻中全是皇甫阎身上那独特的味道,似靡香,又似香草,令人无法呼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