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画像是我画的!"
"噗......"
此话一出,钦清小丫头汪影凡齐齐喷出了口中的茶水。
22
汪影凡觉得,眼前这人真是个人才。
但是,他觉得敢收下他画的画像的官府官员,更是人才。
"你叫什麽?"
小丫头盯著他许久,才问出这麽一句话。
那锦衣公子撇著嘴哼了声,才答道:"我叫笛肆郎。"
"笛肆郎?"小丫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皱皱鼻子,指著桌上的画像道:"这画、是你画的?"
"那是当然!要知道,可只有我在暗处见过那第五强的长相!"笛肆郎很是骄傲的点了点头。
"那你说说,那第五强长得什麽模样?"小丫头捧起茶杯,刚想再喝口,忽然想起刚刚喷出的茶水,於是招呼小二来换了茶水。
"诶?"小二上前让过了笛肆郎的位置,换了茶水然後离开,那笛肆郎这才重又站好了身子挺胸抬头道:"我都画得这麽清楚了,还用问我麽?"
"那是当然!"小丫头一皱眉头哼声道:"就你画得这副模样,鬼才认得出那第五强长得什麽模样咧!丑死了。"
"诶?"笛肆郎听小丫头这麽说,登时就不乐意了。
"你怎麽能这麽说呢?这幅画的笔触是这麽得优美顺滑,画得头是头脸是脸,鼻子是鼻子眼是眼。谁能挑出什麽毛病来?"
....................................
小丫头一阵沈默,然後极其平静的看著笛肆郎道:"大家不挑毛病,不是因为挑不出毛病,而是它从头到脚都是毛病,不必再挑。"
笛肆郎被小丫头一句话堵得脸色发白,胸口起伏数次,想开口反驳却又不晓得该说些什麽。
就在这时,一直沈默不语的阿雨却开了口。
"其实,这幅画画得确实不错。"他一脸冷俊的,手扶著一旁杯子,缓慢而从容的说道。
"恩?!"
顿时,桌上的另三人都齐刷刷的将目光转向了他,连那桌旁的笛肆郎也是一副感遇知音的模样。
钦清抽搐著嘴角看了眼桌上的画像,艰难的问道:"你是说......这幅画、画得不错?"
"不行麽?"轩辕雨眯著眼,淡然道。
"不是、呃......"钦清看了眼那画像,又看了眼一旁满面感激的笛肆郎,终於还是没真把心里想说的话给说出口。
好在,他这句不是乃是安慰性的语句,符合了他假话真说的条件。
一旁的笛肆郎在听到不是二字後,开心的咧开了嘴。
"那你说,这幅画上,你能看出些什麽?"小丫头见轩辕雨一副认真的模样盯著那幅画,好奇的回头问道。
"当然。"
阿雨一副淡漠的模样,却又自信满满道。
"哦?例如?"
"例如、"轩辕雨站起身,指向那画像,道:"这第五强大约二十岁上下,出身较好,形貌不错,看画像,身高应只比我低上半头,体魄不知如何,双眼大而有神,是当盗贼的必备的好眼神,只是不知武功如何。但是能在京城里偷窃这麽许多钱财,应该身手不错,但是不难抓到。"
一番话下来,笃定非常。
只是,桌上其余三人再如何也看不出那张画像上竟有如上的这麽许多信息。
"知音啊!"笛肆郎早已在阿雨说了不到一半时飞奔到了他的身边,对他一副崇拜万分的模样。
终於,小丫头和钦清对望一眼,两人齐道:"你最近闲麽?如果闲的话......和我们一道逮了这第五强先吧......"
毕竟,这里只有他见过那第五强的长相──至於这张画像......也只有轩辕雨这莫名其妙的生物才能看懂它画的是什麽东西了。
23
钦清最近很郁闷,非常郁闷。
在寻找罪犯第五强的路上,新来的笛肆郎作为唯一一个见过第五强的目击者,担负著寻找指正第五强的重要任务。
而轩辕雨则暂时脱离了他的管家身份,为防第五强杀死目击证人,於是作为保镖守在笛肆郎身边,几乎寸步不离。
同时,他作为五人小队中唯一一个能看懂笛肆郎天才画作的人物,也担负起了寻找罪犯第五强的任务。
汪影凡,作为一个情报机构的头子,在月丫头废物利用的建议下,含泪让跟随在他身份整整两年的一只鸽子飞向蓝天,通知部下一同寻找。
那鸽子被放飞时,汪影凡心中感慨非常──总算,保住了这只能指挥大队的鸽子啊。
相较於他们三人的任务,虽然月丫头指挥并监督他们不准偷懒的工作稍微轻松了那麽一点,但好歹顶著个领导的帽子,说话走路有风,这三人,没有一人敢违抗她的命令。
而他,堂堂云钦清云大公子,在这一路上竟然半点活都没有,优哉游哉的骑在马上,在这大冬天里手握折扇一把,左摇摇,右摇摇,眼睛四处观望,就是没有一件可做之事......
呃、其实,也不能说没有能干的事。
原本,在轩辕雨暂时卸下管家身份转任某人保镖後,他曾很兴奋的自告奋勇的担任起五人的临时管家,负责寻找旅馆,饭馆等等花钱的活计。
可,在他上工第一天,就因为领著大夥上豪华大酒楼吃了一顿花费了三百两白银的午餐,而被一脸铁青的轩辕雨瞪到自动卸任。
据说,那顿午餐‘仅'花费了三百两,还是因为轩辕雨铁青著张脸,用一张利嘴将饭桌上的菜挑剔了个遍,而且句句在理字字珠玑,引得酒楼大厨现身求教。
这一‘指导费'抵消了三分之二的餐费,这才用三百两混过了这顿大餐。
事後,轩辕雨不顾月丫头的劝阻,用他那双恶狼似的眼死死的瞪了钦清三日有余。直吓得他脸色泛白,不敢直视,每日只骑著马在队伍的最後小心跟著,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双眼看路闷头前行。
五人小队一路骑著马,一面寻找一面行往京城。
因为白羽楼的暗探们回报说自第五强在京师行窃後,并未有离开的迹象。而笛肆郎当初看到第五强也是那第五强正在京师行窃之时。
所以,一行人花费了半月时间,从那揭下通缉告示的小城来到了京城之中──
"这里就是京城了麽?"
钦清坐在马上,看著眼前高大的城楼问到。
前方的轩辕雨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显然的,他对钦清前些日子那一顿饭消耗掉三百两银子的败家行为的气还没有消。
钦清不满的撇撇嘴,却又不敢和面无表情的轩辕雨争执,只好一拉马绳,就从轩辕雨等人身旁‘得得'的跑过。
就在他走近城门时,守城的士兵们举起手中长戟将城门大道挡上。一旁一位小将领似的人物站了出来,横眉怒喝道──
"什麽人?竟敢在京城城门道中策马行进?!还不快下马来!"
待续──
24
恩?
钦清看著眼前正横眉怒喝的小将领,不屑的撇撇嘴。
"怎麽的?我骑马而已,碍著你什麽事了?"连日来受的气让钦清现在懒得多说半句软话。他扬扬马鞭,龇牙咧嘴的冲那小将一阵挥舞。
"你、你......"小将领被钦清的马鞭吓得退後两步,对著身後的士兵吼道:"来人哪,此人竟敢当众要挟朝廷官员还违犯王法,给来人我将他拿下!"
一声令下,周围十多个守城士兵涌上前来,围住了马上的钦清。
钦清也没想到自己一时痛快的呼喝竟引来这麽些事,他扬起马鞭吓唬似的朝四周的士兵挥了挥,侧头看向身後的小丫头──此刻惹下这麽个麻烦的他,自然是不敢将脑袋转向轩辕雨了,再说,他虽乎是五人中功夫最好的人,但双拳难敌四腿不是?
关键时刻,他觉得还是小丫头这当过‘神仙'的传说人物比较可靠一点。
果然,小丫头骑著她那屁小红马进到了士兵外围。
"诶,哪来的小丫头,别胡闹,我们抓人呢。"士兵甲看到骑著小红马的小丫头,连忙一声呼喝,想要阻止她的前进。
许是小丫头确实可爱,那士兵倒也没如何下重口。
"大哥哥。"小丫头一见士兵甲口气不坏,顿时又满脸笑容的递上句软软糯糯的问候:"你们在干什麽呀?"
天真无邪的表情,骗得士兵甲一愣一愣。而在後方止步的轩辕雨三人则是一阵恶寒。
"小妹妹,我们抓坏人咧,你退到後面,担心别伤著。"温言软语的哄了小丫头几句,士兵甲又被一旁的小将领狠狠的敲了个暴栗。
"干活呢!认真点!"
士兵甲忙不迭的道歉,然後朝小丫头挥挥手,示意她後退。
小丫头见状皱皱小鼻子,想了想,从袖子里掏了两下,然後不顾士兵甲焦急示意的眼神手势策马到了那小将领的身前。
"哪来的小丫头,我们执行公务呢,别捣乱。"小将领挥挥手,一副赶人的架势。
小丫头歪著脑袋,问了声:"现在是什麽朝代什麽年号?"
那小将领一愣,满面狐疑道:"南朝弘远十三年。"
"哦......"
小丫头抓抓脑袋,嘴里喃喃著:"还是南朝啊......"手上却不停顿的从袖子里掏出个什麽东西,朝那小将领一亮。
那金恍恍的牌子在阳光下一阵扎眼,待小将领认清那牌子上的纹案後,一阵腿软,就那麽跌坐到了地上。
"叩、小的叩、叩见......"叩见二字磨了半天,却始终扯不出下面半句来。四周围的士兵们见老大都这样了,自然纷纷也跪倒在地,听著老大叩见了半天也不知在叩见谁,无奈之下,这京城大门外,来来往往的人流就见一匹红色小马上的小丫头亮著块什麽牌子,而守城的士兵和将领都跪成一片,却始终不知究竟士兵们叩见的是谁。
小丫头见状无聊的撇撇嘴,朝身後一挥手,招呼轩辕雨三人跟进,又对前方的钦清摆手示意了下,接著便骑著小马‘得得'的径自往城里去了。也不理会身後那跪成了一片的士兵们。
"快、快......"在钦清一行进了城後,小将领在士兵的搀扶下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用那抖成筛糠子似的声音道:"快、快......快往上头通知、金、金龙牌的主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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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金龙牌,那是一个在南朝几乎有如神话一般存在的事物。
那是从南朝第七代皇帝起出现的令牌,据说因为某特殊原因而令第七代皇帝立下金龙令牌高於皇命的圣旨。而更诡异的是,历代皇帝,竟没有人去搜寻这可能威胁到他们身份的金龙令牌,反而一道一道的旨意,将那金龙牌的权威累积到了更高的位置。
也曾有人怀疑过,这金龙牌究竟是否存在。但历代帝王和江湖上莫名其妙的一些高人的肯定,却让天下间至今没有人敢对其提出置疑。
又据说,没人见过金龙牌是何品貌,但只要见到的人,就一定会知道那是金龙牌。
总之,自金龙牌的传说出现至今,共有三人造过假的金龙牌招摇撞骗,却总在第一时间被人识破,尔後却没掀起一丝的波澜就不知失踪至何处。
那守城的小将领也不知为何,会在见到那牌子的一瞬间,就在脑子里闪过金龙牌三个大字。
金龙牌的主人啊......
那可是个不用跺脚就能让南朝天摇地动的人物啊......
"丫头,你刚刚给那看门的看的是什麽东西啊?好象很厉害的样子?"钦清驭著马和小丫头的小红马并肩走著,一边询问著关於那块像是从前电视剧中免死金牌一样厉害的牌子的信息。
在他的印象里,那些钦差大臣又或者格格公主什麽的人物,只要甩出那麽一块牌子,天大的事也没人敢拿你怎麽样。
他当初就觉著,如果真能有那麽一块牌子该有多好啊?
可怜他一演员,日日被记者围追堵截,还得微笑面对──他早就烦了那些事了,要不是他真话说得似假话一般,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媒体面前开口,他怕是早就受不了那演员生涯了。
当时,如果能有这麽一块牌子,往那一甩,众记者见牌乖乖退下......那该多好啊?
"恩?丫头,这是干什麽?"
就在钦清发呆的当口,小丫头从袖子里掏出金龙牌递到了钦清手上。
钦清望著手中的牌子,虽尚未问过小丫头它叫什麽名字,脑子里却仍自动自发的蹦出了金龙牌三个大字。
"金龙牌?"钦清疑惑的看向小丫头。
"恩。"小丫头皱皱鼻子点头道:"老哥你最容易惹麻烦了,留这个在身上,防身。"她说著,在钦清手上刺了个小伤口,又在自己手上刺了个小伤口,将两人的血一同滴到了那金龙牌上的一个小珠子上。
"这是、做什麽?"看著飞快被小珠子吸收干净的血滴,钦清愣愣道:"莫非、是传说中的......"
"滴血认主。"小丫头脸色变也未变的就解除了钦清的疑问。
"居然......真的有这种方法啊。"钦清感慨的看著金龙牌,一副宝贝似的模样。早已忘了该询问小丫头这金龙牌的具体功用。
小丫头见他未问,也忘了解释。
於是,在那守城小将领派人报告金龙牌现世的消息中间,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金龙牌就已易主。
金龙牌的现世的消息,一重重的上报,各层长官都被这个消息惊得心跳频增。
就在这阵金龙旋风的中心,金龙牌的两个主人正在轩辕雨的安排下,一行五人另附五匹马,住进了京城里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店──同时,那也是白羽楼在京城的秘密总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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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人踏进这间名为悦来客栈的小旅店後,汪影凡便借尿盾消失无踪。
钦清原本对此并无所觉,毕竟汪影凡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一个可爱的、擅於提供美味食物的人物。他比较在意的是每每给他带来压迫感的轩辕雨。
晚饭时分,当钦清和月丫头在楼上舒舒服服打理过行装下楼准备吃饭时,钦清才发觉原本的一行五人又只剩下他和小丫头了。
"轩辕雨、和那个笛肆郎怎麽都不见了?"钦清愣愣的望著大堂中央那个摆放著食物的桌子,原本应该等在桌子旁的三人此刻却踪影全无。
"哎!是云公子和月小姐麽?"
一旁原本垂手而立的客栈掌柜一见钦清和小丫头下楼,双眼一亮就迎了过去。
"恩?你是谁?"钦清看著那掌柜老头,一阵簇眉。
"小的是这悦来客栈的掌柜,小姓王,大夥都叫我王掌柜。"王掌柜的一阵讨好的谄媚笑容,看得钦清直皱眉头。
"有事麽?你怎麽知道我们的名字?"冷冷的瞪著那王掌柜的,钦清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样。过去的经验及种种名言俗语都告诉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呃、"王掌柜的看钦清一脸冰冷的模样,小心的扯了扯嘴角,将目标转向了一旁始终笑嘻嘻的小丫头:"那、那个、"掌柜的干笑了下:"我们已经为两位准备好饭菜了,是京城一品轩的主厨掌勺,那个、还望二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