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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隐于市——by蓝色荒原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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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哉苦哉。
讨了三天的粮,连预料的一半都未到。
那些老家伙们的托词堪为一绝,想必白居易在家《长恨歌》憋上三天也没他们一口气报出的多。
我脚下沉重的度出各大府宅的门,看着他们门口高挂的灯笼,就恨不得拿起脚上的鞋子飞上砸下他们的门牌。
我低头俯着拔鞋。
"那样可不行哦。"我俯首时,恰被一双手阻拦。
"啊......"抬头,正是周昉。
"有何不可?他们都自称穷的断粮了,还缺一个府牌吗?"
"重点不在这里,"周昉突然笑了起来,"你怎么一点没变。"
"怎样?"
"当然是用跑的!"他突然丢出块飞石砸在人家的门牌上,然后拉起我就狂奔,边跑边说,"用鞋子丢的话,难道你光着脚逃跑吗?"
这让我想起--他曾也带我这样玩耍般的逃离。
"你都没有再去找白暮离吗?"
"是他不想见我。"
我略无奈的坐在河堤边发呆,白色蔓草,冬日的阳光竟也觉得寒冷。
"真是可惜啊......"周昉突然无奈的笑了起来,"你们两站在一起,原看起来那么登对。"
我别过头去不理。
"你记得那天在曲江池夜吟,你离开后,白暮离竟跑来找我。"

"他让我为他画象。"
"那不是他最讨厌的吗?"
"万子浪,"周昉突然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我--波光粼粼的河面,突然飘落了一片不知名的红叶,"对不起,我骗了你。"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拿着的玉吗?"
"是......"
"我一眼便认出是白暮离一直佩戴的玉,于是才接近你。"
"你说过那玉是假的。"
"那是骗你的--是我换走的。我之所以枉费心计,是为了让白暮离发现后来找我。"
我从怀里掏出那块被白暮离修还与我的玉,怔然一笑:"你这样又是何苦呢?"
"因为,因为......"周昉的嘴唇颤抖,"因为,我从他10岁起,便爱他了。"
讶异为石化。
"10岁那年,白府办丧事,好不伤感的场子。大家都戴着丧服,呈坐着。他却一身白衣,独在角落里背对墙角默立,便走去扶他肩安慰。"
"是他母亲的丧事吧?"
"正是,"周昉叹了口气说,"我本以为他背对着众人在哭--却见他回头楚楚的一笑。即使是常年埋于仕女之中,流连画色的我,却从未见过如此姿态动人的孩子,起初还以为他是女娇娃。"
常情......我想象着小白那时的样子,竟印入脑海。
"你可曾想过,他一介皇亲,为何生活的如此孤寂?"
"他不说,我自然不过问......"
"母亲死后,他父亲携着正室被贬去泰州,"周昉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越过了我,"但是皇上怕白室在泰州势力扩张,便勒令留下白暮离陪驾。如若白家独霸一方,便可以这白家唯一的独子做人质扣京要挟。从10岁起,白暮离便独自守着偌大的白府生活了。"
"你们交情竟如此之深。"我轻轻吐了口气。
"但是,直到一次我给他画画,一身清丽,灼灼而笑,斟酌下墨时忍不住动了他。可是他竟毫无反抗。"
"为何......"
"你以为皇上常招他进宫吟诗作乐,又是为何?"
我心中如飞鸟掠过的阴影一般,投下一阵不悦。
虚妄。
"那年我被皇上急召进宫,见皇上正把瘦弱的他压在床上刚宠幸完毕。"
我平息自己惊起的语气。
"画布在几案上,已经事先准备好了,我被令,端倪白暮离躺在床上的姿态。"周昉的语气逐渐低沉下去,"那时的他,身上一块青一块紫,不知道是被怎么虐待的。我心下怜痛无法动笔,却见他从床上支起身,对我回眸一笑‘不妨事的。'那笑的神态正象是--他母亲去世那天丧礼上,他在墙角转身对我楚楚的一笑。"
倾国也倾城。
其也灼灼。
"从此,我再不画男色。"
"他并不爱我,也是我早就明白。白暮离这三个字对我来说只代表着一个向往而已。但是,我惟独不甘心,"周昉五官分明的面孔,暗入我的心尘,"我不甘心,他为何独对你特别。母亲逝去,被独丢京城,床弟蹂躏之事,他都可以云淡风清的凝眉一笑,但为什么他愿意为你在皇上下跪,为你求情。为何他偏在乎的是你?!"
我心里风起云涌......往事渐渐清晰起来。
小白他捏着我的膀子,说他喜欢我,说他要留下我,我从未把他的话当回事,只管和他闹着玩。
而事实上,我对他一无所知。
"他哪里在乎我了!"嘴上的不屑还是一如以往。
"万子浪!!!"周昉的声音竟生疼的刺了进来,"那天他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在场的人都看的出那并非他的作风。他那样做,就等于向皇上表明了你对他的身份。"
"所以......"我嘴角喃喃。
"所以,皇上才会如此重视你,才会对你有兴趣,才会要你离开白暮离!你明白了没?"
我的心一点点寒疼。
本以为不会掉进去......
却只这样一步。

第21章 浩然离故关
"小翠,"这是我从白府搬走后,第一次踏进来,"公子在不在?"
"啊,万公子......恩,白公子在厅堂。"
熟悉的地方,连香气都是熟悉的。
园里一株梅花已经饱蘸枝头,与世无争的孑立一身。
这竟不觉勾起我心中的怀念。
"小白!!!"还未踏进厅堂,就旁若无人的叫着他的名字。
进门,才见白暮离惊讶的眼神,还有他对面坐着另一个人。
"‘赈灾大臣'!"那人竟先笑了起来,"真是云深不知处啊,说曹操,曹操就到!"
白暮离只对我很平淡的一挥手:"这是李将军。"
哦......想起来,灾情之事,便是由他提出的。
但是,我的眼睛已经不有自主的瞟向白暮离了,该电波想必也可以用深情款款来形容。他却不理我,只管转过头去和李将军说话。
"想到办法了。"
一周之后,大明宫内。
"万卿筹粮之事进展的如何了?"庭议的最后,德宗还是忍不住挑出这件事来问。
众臣回头,齐刷刷向我方射来。
镇定的从人列中走了出来,缓缓一拜说:"回皇上,从朝廷大臣处所回收的粮食,只够赈灾数目的一半。"
眼角瞥到德宗嘴边无意溢出的笑意:"那可就麻烦了呀。当初答应给朕筹粮的,可是万卿你呀!"
殿内气氛迅速冷却。
旁边抽身出那个"眉毛带痣",声音冷冰冰的回荡:"皇上,根据大唐律法,欺君者,斩!"
人群骚动。
"恩......是有这条规定,"德宗向龙椅旁一斜靠,懒洋洋的说,"不过此事还罪不致死。万卿,你看,这事怎么办呢?"说完,向我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
我暗哼的笑了笑,想来他现在心里一定乐翻天了。表看这个皇帝表明正经,心底还真是阴险如海底深藏不露啊。
"皇上,"我欠了欠身,"臣只是说,从朝廷命臣处筹的粮不够,但实际--能筹到粮食的方法,可不止此一种哦。"
皇上眼睛滚圆,各臣子也招风耳动。
"臣不才,这几日拜访了诸家,虽然筹粮不多,但各家金碧辉煌的装潢都给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我咳咳的笑了,"诸位家中最近是否都少了东西?"
群臣骚动。"是啊,我家那个古董花瓶不见了。""我家少了香炉。我夫人掉了支金钗。""你们还算好啊,我们家最近半夜都闹鬼呀......"
"呵呵呵呵,"我回头一笑,"各位都为福利事业作出了不小的贡献,我记录在案了。"
"你!!!--"
"皇上,"我向前跨出一步,仰头说,"所谓大隐隐于市,民间藏粮也有不少。既然各位大臣家中储粮不多,失点闲财又有何妨。"
"万子浪!你这小偷......"
我摇头说:"非也非也,书非借不可读,财非盗不可借也。不过诸位放心,你们敛财的金库我虽都有浏览观光,但金山银山还是丝毫未动的。不过如果诸位愿意为南方灾民再做点福利,我万子浪当然是十分愿意效劳的。"
默......
"皇上,"我转过头一鞠,"加上各位大臣献出的钱财,从民间买入粮食,补上先前的粮食,正好可以交往南方赈灾。"
"......"德宗神情有些阴晴。
呵呵,这次请了霹雳派的几个会武功的能手,连夜潜入他们的家,盗走的宝贝还不少。当然我也给了焦娃他们一些好处,只怕他第二天就拿去赌了。
被皇上叫去后书房的路上,瞥见一个清瘦的素衣少年,正靠着栏杆上远眺。
我心里一揪,声音便出了口:"小白。"
他凭栏回头,很淡的一笑,晓风如月。
"听说刚才你在殿上......"
我急切的一把拽过他手:"你,你怎么在御花园里?你在这里做什么?是皇帝叫你来的嘛!"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他抽回身,反问到。
"我......"
哑然。
"皇上久候多时了。"前面带路的太监突然转头阴阳怪气的猫了一句。
我只无可奈何的放开小白的手,低下头转身而去。
"万子浪!"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唤。
我回过头去--只见小白正笑着。
不知道为何,我心脏突厥绞痛。这表情--分明,就是周大哥跟我提过的,凄楚的笑容。
但是,
却是第一次对我展露。
"你要保重......"小白吟吟的表情,荡漾在冬日的阳光里,熟悉却陌生,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今后,便帮不了你了。"
光线勾勒着他一身白衣的背影,飘飘然转身在花丛之中。
我心里顿升起种不祥,正欲向前一步去追,却被那该死的太监缠着:"皇上久候多时了!!!"
竟然觉得,
心里有好多话想对他说。
却在这阳光后庭里,化解为绕指柔的空气。
我一进门,一卷飞书就被丢在我跟前。
我抬头,德宗正气恼的看着我。
"皇上什么事要动肝火?"我楞了楞,捡起刚才那本来看。
"白暮离的请书。"德宗怨怒的白了我一眼,"他不但拒绝应任的中书舍人一职,还请辞回泰州。"
周昉对我说明白家的身世,顿从脑海冒出,我心下顿觉大事不妙。
"你说!"德宗突然走过来掐住我的肩膀摇晃着说,"筹粮一事,他是否有帮你?"
我看着他红着的眼,才醒悟过来,他生气的原由。
内心,竟然觉得一种很可悲的平静。
"三月三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皇上,"我脱开他的手,"竟也是性情中人。"
德宗竟有些恼:"朕不会答应的!你去给朕把他追回来!!!"
"皇上,该筹的粮我也筹了,"我斜看着房里,从香炉里缭绕的气,淡淡的说,"惟有这件事,恕难从命。"
第22章 杲杲寒日生于东
"朕不会答应的!你去给朕把白暮离追回来!!!"
"该筹的粮我也筹了,不该做的事我也做了,"我斜看着房里,从香炉里缭绕的气,淡淡的道,"惟有此事,恕难从命。"
"好大的胆子,竟敢抗旨!!!"他狠得死拧过我的手。
"皇上,"我冷冷的抬起头,"不是不想追,是不能追。"
瞥见窗外下起了雪。
"诡辩!"皇上一把丢开我的手,"你和他根本就是一条船上的。"
我黯然一笑。
"朕不管你以前和他什么关系,他是当朝的探花,和白家的人质,朕不许他走就不许走,他要走,就给朕死!"
德宗丢下我于一边,便唤来另一人。分明是朝堂上于我对峙的"眉毛带痣"。
"给你一千人马,去给我抓白暮离回来,"德宗按下一道密旨丢给他说,"违命者,朕许你当场处决。"
"眉毛带痣"受宠若惊跪倒在地:"臣领旨。"
"等等,"德宗叫住他,指着我说,"把他给我带上!!!"
长安城头头白乌,夜飞延秋门上呼。
雪越下越大的大明宫外,一排横飞的马蹄印骇然影印在雪地之上,踢出白色的雾气缭绕在行径的末尾。
他们踹开白府的门时,里面已经空落无人了。
任凭他们在各个房间搜寻,
我孤立的站在花园之中,看着前几日还鲜红的梅花,已经纷落在一片白茫茫,埋在脚印之中。
这里--曾是我初次醒来的地方。
欢声笑语还不觉于耳,一切都晰晰若昨日。
但今朝--却已残垣断尽。
难道他,早料到会有这样一天的吗?
"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吗?"
秋天时,他微凉的体温,
和怀抱着我时的心跳声,还历历在目。
我突然觉得心里很沉很沉,打入无底的深渊。
"你的小情人不见了,很着急吧?""眉毛带痣"低声贴在我耳边哼道,"放心,我们一定帮你抓他回来!"
"着急的是你们吧,"我一笑,"毕竟交不了差--皇上可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哼。""眉毛带痣"一转身,"给我撤!他一定逃出长安了,兵分四路朝四个门去追。"
我抬起头,漫天雪花遮盖我的齐眉,竟然觉得视线有些游离。
正茫茫然,突然一匹马飞擦我身边,马上之人一把将我拽上马鞍。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坐于那人怀之中。
"你谁?"我回头去看。
竟是李将军。
"白暮离在城东,"那李将军低声说,"你听仔细了--我过会到城北把你放下,然后你自己找去城东,注意雪上不要留下痕迹,以防追踪。"
"你为什么这样做?"
"呵呵呵呵呵呵,"他笑的前俯后仰,"你不是也帮过我吗?"
"我本来是答应白暮离,不把藏身之处告诉你的,但是,我想还你这个人情。"
"谢谢。"
我正视前方,随着马蹄踏出的后印--已经来了追兵。
但我只能看向前方。
因为,
我想见他,
虽然前面只是一片白茫茫的飞雪流霰。
拐角之处,李将军把我放下一个客栈的背后,对我做了个默示的表情,便策马而去,反方向引开了追兵。
城东--我从身边不知哪家拿了一把扫帚,一边向东沿墙而走,一边扫去自己的脚印。
每一步都很艰难,拖着身子边走边扫。
突然我想到了张衡,这个在武则天时期高居舍人的可爱之人,因为喜欢在长安的摊贩那买零嘴,边走边吃,而因此以"败坏公务员"形象,被武则天撤了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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