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秘史(穿越)——by生生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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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亡,在此一战。
文昊......不要再跟我装傻了,我既然会这样问,肯定就已经明白你的底细了。
张燕铎唇角微挑,似笑非笑,声音轻轻的犹如羽毛拂过,桃花眼里的双瞳犹如黑水银,大异平常的温和,灵动得让元文昊感觉眼前的人似是换了一个人,人说眼睛是灵魂的窗户,当真不假,眼神不同,往往就能让人感觉那仿佛不是同一个人。眼前的张燕铎眸里那汪黑水银,似是神秘的夜色,转动时滑过的光芒,便是夜空中闪耀的星辰,让人舍不得调开眼,永远也看不够这夜色美景。
这样的张燕铎倒是第一次看到,难免让元文昊看呆了去,心内暗道这张燕铎莫非有双重人格?不,也许是多重人格也说不定,比如平时的温润如玉,先前的老实诚恳,现在的狡诈诡譎,端的让人看了心惊肉跳,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张燕铎,现在,他已经无法肯定刚才那个情真真意切切说著话的张燕铎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偽饰出来为了说服自己的说客之言了,心下不由感叹,这个张燕铎,自己到底是小看了,从现在起,还是照样打叠精神应付吧。
燕铎,我实是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不如你直接跟我说好了,不要兜圈子,我除了知道我是东宫太子,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底细。
他相信自己绝不可能有任何证据留下来让张燕铎明白他是个调了包的,所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镇定,因为或许只是心细的张燕铎发现自己跟以前的元文昊不一样故意诈自己的,如果自己一时方寸大乱,就会中了他的圈套。
却听那张燕铎哈哈一阵朗笑,道:文昊,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演戏的手段还真是不低!
......燕铎,你要再这样顾左右而言他,我可是要下逐客令了!
元文昊佯怒。
我知道文昊一直让我直承其事的原因是什么,无非是自我感觉你绝无任何破绽,我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你另有来历,对不对?那我可要跟文昊你说一句,你想得差了,我......张燕铎岂是会做没把握事的人?
哦?既然如此,那就请燕铎明示好了,文昊......洗耳恭听。他倒要看看张燕铎有何底牌!
你当真不怕我揭你的底?张燕铎眼里星光半明半灭,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我本无底,何须害怕?元文昊淡淡挑眉反问。
张燕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半会儿,才道:临危而不乱,这哪是以前的那个太子会有的?文昊该知道我既然志在天下,对天下间那些关系政局的人我还是有些了解的,就说这以前的元文昊,那种怯懦,绝不是外人所说的韜光养晦;,而确实是庸碌无能,现在再看看你,虽然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但跟我以前认识的元文昊从接触的感觉上来说,仅仅一个眼神已是完全不同。莫说这些天你我直接接触,只说前一阵子我就已经在观察你,你那时虽无大作为,但是气质这东西是骗不了人的。你,现在的元文昊,肯定因为某种原因,在那次坠马事件中被另外某个人借尸还魂了!对不对?直接挑明了此事,张燕铎看那元文昊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微微一笑,轻啜了口香茗,接著道:那么现在告诉我你本来的身份是中州的哪个人物?我将天下间数得上的人物全都比对了一遍,竟然没找到跟你合一的。
人的性格会变,这有什么奇怪的?再说韜光养晦,你怎么就知道我以前是假的?既然你说我演戏的手段不低,那么以前我是在演戏,不成吗?再者,临危而不乱,我本来无危,何须要乱?
请相信自己没有任何证据能被这人拿到,千万不要露出一丝怯态,否则你以后就是他砧板上的鱼肉了。
元文昊给自己吃定心丸。
呵!张燕铎被元文昊搞到怒极反笑了,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无非就是以为我没有证据,对不对?那好!我就给你看证据!看看......这是什么?
从怀里掏出两张纸,元文昊接过来一看,是以前那个元文昊抄的一首诗。
这东西怎么了?不就是抄写了一首诗嘛,难道我跟人说这首诗是我写的?
装的还挺像!张燕铎冷哼了声,又递给他两张纸,那却是元文昊现在的字──也是某次抄写的一首诗,是在明月教他习字时留下的。
这又怎么了?难道我曾说过后面这个诗不是我抄的,是我写的?元文昊挑眉。
还装!拿过那两张纸,张燕铎笑问:一年前的字跟一年后的字,怎么相差这么大?
元文昊听他这样问,心中一松,坦然笑道:这话说的好笑,莫说一年前,就是三个月前我的字也跟现在差得多了。你应该知道,最近这一段时间,明月一直在督促我习字,明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谓名师,我在名师的指导下,字的水平一日千里,以致字变了模样,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是吗?
张燕铎不置可否。
当然是这样,不信你可以问问田桂他们,我的字可是最近才突飞猛进的。当然,如果你非要凭我的字写的不一样了就说我是个借尸还魂的主儿,以此报复我不跟你合作的事,我也无可奈何啊,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哦?那......看起来是我张某人因为不忿你不跟我合作,所以故意诬陷的了?张燕铎冷哼,桃花眼内春风不再,冷若冰霜。
不敢。本宫可没说你是诬陷,也......不敢;说。
元文昊唇角带笑,看向那张燕铎,周围的温度降至冰点,久久张燕铎方回暖一笑,只这笑不但没让元文昊放轻松,反而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见张燕铎又从怀中抽出两张纸,递了过来,和和气气地问他:那......不知这几张纸又是文昊什么时候写的呢?
元文昊接过一看,思维有一秒钟的混乱,差点控制不住地泄露了情绪。
那正是他刚过来时认真临摹以前那个元文昊的练习纸,字写得像是爪爬,只是,他记得当时每次练习过后都是立马烧了的,怎么张燕铎手里却有几张?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其实当时元文昊确实是每次临摹过后都焚烧的,只是那时他太过於勤奋,每天练习的量非常大,以致偶有一两张在他没注意的当儿落到了桌子底下,然后便被东宫张燕鐸的奸细拾了交了上去──当然那时张燕鐸并未怀疑元文昊,奸细捡到了上交也只是一贯的规矩:看到东宫有什么异常就报告。不过在看到那些歪七扭八的字后,张燕鐸就慢慢注意上了,并对其进行了更严密的监视。
事实上要说张燕鐸生不逢时还真是的。
在射雕皇室可以继承皇位的这四个兄弟中,元文宇元文博就不用说了,都有点小聪明且有自己独有的势力支持,再加上张燕鐸也不怎么喜欢那两兄弟,所以一直没想过要拉那两人支持自己的事业。至於元文磊,虽然是亲戚,但由於元文磊对他一直不冷不热,所以说句实在话,张燕鐸当时还真没把心思放在元文磊身上,反而一直放在懦弱无能的元文昊身上。这道理很容易想,这年头,没有一点小聪明的人更容易控制,即使那元文昊没有打天下的胆子,但只要被他降服了,还不是只有听话的份?到时候他控制著这个傀儡皇帝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当然,那时候的元文磊也有同样想法,不过张燕鐸没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元文昊被欺负得越惨,在他即位后自己煽风点火让元文昊投靠过来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那时候张燕鐸一直在厉兵秣马,专等著机会来临。
哪知道情况生变,元文昊换了个新的灵魂过来,幸好他一直在监视,得到了这个重要的情报,要不然依照这个新元文昊的性格,他以后就要失算了。不过也幸好的是,这个新的元文昊更合他的胃口,就是降服起来要难一点,不过嘛,征服一个人也是件蛮有意思的事情,他好久没好好玩过了,也是时候找点乐子了。
却说当下元文昊看了看那张歪七扭八的字,在定了定心神后便道:这是哪个学堂的学童写的字,你拿给我看是什么意思?还问这是我什么时候写的,真是有意思啊!
元文昊扔还给他,一幅你很无聊的表情。
这可是有人从你的房间里捡到的。
张燕鐸淡淡道。
其实在元文昊一直以镇静的态度面对自己提出的种种问题后,张燕鐸就感到要抓元文昊的把柄可能要比自己想像中的更难。他的本意是突然之间吓那元文昊一吓,想让元文昊露出破绽的,哪知道这元文昊硬挺得很,竟然毫无异色。面对突然的袭击如此镇定,张燕鐸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元文昊,因为低估,所以注定这个试探的失败,不过无论元文昊承不承认,他心底还是早在第一次真正接触元文昊时就肯定了这人是借尸还魂的。
虽说借尸还魂一事实属鬼神一路,照理说他不应该相信,只是这人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兼那张纸的确定,他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幸好他准备了好几手,且看元文昊如何接下来的招。
哦?是吗?谁捡到的?怎么捡给了张大人?再者,这上面我又没按手印说:这张纸上的字是我写的,你大可以随便找一张拿来说是我写的,难道随便什么人写的字我都要承认是我写的?
元文昊一连几问问得张燕鐸击掌而赞:好好好!文昊厉害!燕鐸佩服!既然你抵死不承认我也只能作罢。只元文昊尚未放下心来,便听那张燕鐸接著问:那么,请告诉我,三年前,你被立为储君时,当晚我向你祝贺时我跟你说了一句什么话。这话,只有你知我知,我相信你也不会跟其他人说,即使你收集了以前那个元文昊许多资料,这句话料想你也没收集到,如果你真的是以前的那个元文昊,那就请你告诉我吧?太子?
......当晚那么多人向我祝贺,我哪能一一记得清楚?
元文昊心中再次升起不祥的预感,明白张燕鐸既然这样问,当时他向以前那个元文昊祝贺时所说的话必有蹊蹺,也必是元文昊不可能忘记的,但此时他除了这样回答也别无他法,他虽然收集了元文昊尽可能的资料,但不可能收集得到元文昊二十年来跟他交往过的每一个人与他所说过的话,只是那时他没想到将来会有人询问他过往说的某句话,所以也没过多在意,只想到时见招拆招,不过眼下面对的是张燕鐸这个难缠人物,能否拆得过去......元文昊自己也没把握,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张某自信当年我说的那话全场没一人会说,定会给殿下留下很深的印象,殿下竟然说记不清楚?
这有什么稀奇的?有些话在有些人眼里可能觉得那是很重要的话,在我眼里只怕未必,所以没放在心上,难道不行?
元文昊,你这次......死定了。
张燕鐸冷哼了声,挑眉道,眼里神情却是似笑非笑,好像是猫在戏弄到手的老鼠,让人看了非常地不舒服。
就因为我记不得你说的话了,我就死定了?元文昊亦挑眉冷哼。
那张燕鐸定定看了元文昊半晌,方纵声长笑。
笑什么?!元文昊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也被笑得发毛,不由问道。
笑什么?我笑你终於露出了马脚!张燕鐸重重一哼,道:元文昊,你这次......死定了。;就是三年前你被立为储君时我跟你说过的话。我还跟你说,在你被立为储君后,会有很多人都想要你的命的,如果你实在撑不住了,就来找我。这话你再怎么记不起来,我再说一遍的时候你也该有印象吧?可是你竟然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你说你是不是露了马脚?
就算我露出了马脚你又能如何?既然你说这话只有你知我知,难道......你想凭这个告发我?
元文昊淡淡道。
虽然知道张燕鐸绝不可能就此放过自己,不过此时除了镇定应对也别无他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看来你终於承认你是借尸还魂的了?张燕鐸笑言。现在他心情很好,使了浑身解数,终於让元文昊现形了,他焉能心情不好?他心情太好了,好到看这元文昊真是越来越顺眼了。
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我还是老话,难道你就想凭这个只有你知我知没有旁证的东西告发我?
我当然不能凭这个告发你。张燕鐸笑得亲昵,声音也别样温柔,元文昊却半点也不敢放松,只听得他接著道:不过,如果我将你的这个事跟皇上说了,相信皇上会很乐意亲自测试你。你从小到大,皇上总有只跟你说过没跟别人说过的话吧?皇上就这么挑出几件事一问!得,你答不上来了,马脚露出来了!如何?看元文昊似要反驳,张燕鐸接著道:对了,你可别跟我说你上次坠马,脑部受了重伤,得了离魂症;,记不起来很多事了。我在发现你那张毛笔字练习纸后,就调来了太医院给你当时的会诊记录,无一处说你撞到了头部,所以文昊可不要企图撒谎哦!
......张燕鐸此计甚是厉害,元文昊已到了山穷水尽黔驴技穷,当下无计可施,又见那张燕鐸直直盯著自己,不放过自己脸上半丝神色变化,就像盯著煮熟的鸭子,想要马上大块朵颐般,无可奈何之下,干脆放声大笑。
你笑什么?
这次换张燕鐸被元文昊笑得不明所以了,有一种被元文昊戏弄的感觉,於是便道:你都装不下去了还敢笑?我是该佩服你镇定过头了还是该笑你无知呢?你知不知道你小小一缕孤魂窃夺了太子的身体会有什么后果?
说到这儿,张燕鐸压低了声音,阴惻惻地道:你会被道士捉去做法驱离,然后你就会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即便驱离不了,就算皇上看在这个身体是他儿子的份上不会让你人头落地,只怕也会被皇上囚禁起来,一生都过著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我要是你,这时候就该向我张某人诚心请个罪,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放你一马。
那元文昊听了张燕鐸这话,笑得更是厉害,甚至用手指著张燕鐸一幅他多可笑的模样,张燕鐸大怒,拍案而起,道:元文昊!你欺人太甚!我现在就去皇上那儿揭露你的身份!
却见那元文昊亦是站了起来,前行几步突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舌绽春雷,喝道:好!就如燕鐸的意,你我即刻去御书房,找皇上对质!将我是借尸还魂的事揭露出来,让皇上剁了我!
你?......
张燕鐸刚才那话半是气话半是恐吓,此时见元文昊真的拽著自己的手向殿外走去,反而有点迟疑了。
怎么?想让皇上剁了我,这不正是你张燕鐸想做的事吗?怎么却裹步不前了?
元文昊目光如电,直直看向那张燕鐸,看得张燕鐸转过头去,不敢直视。那元文昊看他没有说话,便拉著他便继续前行,腕似铁钳,拽得他生疼。快到殿门口了,张燕鐸这才明白元文昊竟不是在说假话,而是真的准备去御书房,当下无计可施,咬了咬牙,只得道:姓元的,张某人还没有将你戏弄够,今天暂且饶你一命,等哪天我玩腻了再把你交给皇上不迟。今天就这样,再见!
甩了几下,终於挣脱了元文昊的手,眼中第一次带上了些微的狼狈神色,一振衣袖,快步离开了昭阳殿。
这边元文昊见他离开了,方长吁了口气,掏出巾帕,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有风从张燕鐸离开的门口刮进来,让元文昊感到寒意入骨,背上凉嗖嗖的,竟是已汗湿重衣。
他妈的,总算赌赢了最后一把,好险就成了这廝砧板上的鱼肉。元文昊半晌才回过神,回到内殿,摸到搁在炭火上的热茶,连喝了几口,方定下心神。
这张燕鐸看来是不能留了,留下以后必成心腹大患。元文昊喃喃。
第一百二十章
[奇怪了,那个送暗信的人怎么还没送信过来呢?难道他不管元文宇了?]元文昊心中暗想。
又过去一天,元文宇要砍头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对方怎么迟迟不回复呢?再不回复他不怕来不及救吗?还是他另有其他办法,不需要自己帮忙了?或者是......自己这几天为了观察是谁送信的,所以一直在暗中亲自监视让他发现了,他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不送信过来了?可是这也不可能啊,既然想救元文宇,也不可能因为怕暴露身份就不来了吧?不过元文宇的事比较急,算了,就暂时不监视送信的人了吧,如果那人真是因为怕暴露身份不来了,延误了救元文宇的时机,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张燕鐸自那天跟他对峙后,已成功从他眼前消失,让他终於清静了,此时元文昊则想著如果送暗信的人再不送信过来,他是不是需要召张燕鐸过来商量这个事情。只是,如果将张燕鐸叫了来,自己势必要欠他一个人情。